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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我是一名司機,開車開了二十幾年,從十幾歲當助手,到今天擁有十四輛大拖車,雇用助手,上山下嶺,餐風宿露,也可算是「夜路走多」的人了。
夜路走多,難免碰上「那話兒」。
這種經驗,我是絕少提起的,因為,萬一碰到鐵齒銅牙的人,難免要罵「黑白講」、「胡說」,還嗤之以鼻,表現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令人看了,為之氣結。
這也難怪,鬼之為物,虛無飄渺,明明千真萬確地出現在你眼前,坐在旁邊的人卻視而不見,你說有,他說沒有,要爭,拿不出證據,頂多換來一句「神經病」、「過敏 」。
所以,雖是有幸碰過幾次,卻始終堅持原則,絕少提起的,這次,經不起簡編一再催促,只好簡述幾則,在此,我要鄭重說明,這是原原本本,和盤托出,絕對不是「講古 」。
話說,十幾年前的一天夜裏,我和司機載了一卡車的「材篦」,(當時,我只是助手)一路瞎扯,連夜趕路,要到花蓮的中華紙漿廠去交貨。
途經蘇花公路,那時,蘇花公路夜間是不管制的。
大約是淩晨二點左右,車子繞了幾個彎,爬上小清水,還記得很清楚,當晚月光特別明亮,空氣清爽,車燈照得很遠。
打老遠,我們就看到一個人從海邊爬上斷崖,那人也的確厲害,爬那陡峭的崖壁,似乎不費什麼勁,而且爬得飛快,不一會功夫,已到半壁。
車子越近,看得越真,而且此時塵砂飛揚,陰風慘慘,砂粒打在車窗上,劈哩拍啦響,司機發覺不對,是人絕對沒有這種功夫,不是人,是……
司機不敢再開,忙踩煞車,將車靠邊停住。
想不到車才停穩,抬頭一看,那人赫然站在前面的石椅上,表情木然,往這邊直瞧。
看不到下半身,只見他頭綁一條毛巾,穿著單薄,在冬天的寒風裏,凜然而立。
這個時候,司機已經嚇得上牙打下牙,打得磕磕響,全身發軟,顯然是無法再開車了。
看到這個情形,我自告奮勇,跟司機講:「換我開好了」,司機點頭答應,但他不敢下車,不下車不容易換位置,我只好走下車,當繞過車頭時,我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人身 強體壯,臉部輪廓清楚,一副捆工的模樣。
我邊走邊念:「好兄弟,今天我身邊沒帶「手費」,卡失禮,等明天交完貨,回來路過貴地時再給」;說完,急急爬上車,坐上駕駛台頭也不敢回,把車開走。
當時,我並不怎麼害怕,但車子越開,越感到心驚,第二天,卸完貨,大清早,就先準備辦了「手費」(銀紙、更衣),才放心地吃早餐;回程,經過那裏,我祝告幾句,獻上紙錢,整個心才安定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遇鬼。
第二次,是在北橫。
那時,我是羅東信東貨運行的司機,負責到棲蘭山載運木材。
貨運行的老闆娘信神信得很虔誠。
那天早上,行裏供奉的帝君,在上完香後,忽然「發爐」(香爐起火),老闆娘認為是不祥之兆,事出必有因,不願出車。
但是蘭陽林區管理處有一分隊的職工,要上山「檢尺」,需搭貨卡上山,不上山不行,老闆娘一再考慮,遷延了很久,最後,迫於無奈,才派了一部卡車,把這些人載運上山。
俗語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輛卡車奉命把人送到後,立刻返回。
在回程途中,就在棲蘭山檢查哨附近,突然車子煞車失靈,司機控制不住,人車翻下山崖,掉落溪穀。
車子掉下時,大概沒有人看到,否則也不會捱到淩晨才打電話回來,當車行接到電話,知道出事,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老闆急如星火,忙找人開車上山救人。
我那天在家幫忙賣油,老闆打電話問我肯不肯同去救人,我想,反正沒什麼事,就答應下來。
老闆、老闆弟弟、司機和我共四個人,開了一部卡車上去,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山崩,差一點就掉落山谷。
到達出事地點,好在山谷不深,煞車失靈發現得早,有了心理準備,司機和助手都受傷不重。
救了人,六個人踏上歸途,司機、老闆和受傷的司機坐前面,我、老闆弟弟和受傷助手坐車後。
那天晚上,大概是雨過天青,月光特別明亮,照得樹影婆娑,河床上蘆葦搖曳。
車行到了梵梵(英士)停了下來,老闆要獻紙錢,紙錢在出車時就準備好了,出事地獻一些,路上獻一些;老闆走下車,手上抱著紙錢,一張一張獻,才獻了幾張。
忽然從車鬥上跳下一個人,這人走近老闆,伸手要紙錢,老闆以為是我下車要幫忙獻,順手拿了一迭遞了過去,那人也伸手去接。
當目光順著紙錢一接觸,只聽老闆叫了一聲「樹」,發現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一個陌生人時,一慌兩手亂撥,將紙錢全部往那人身上撥去,忙不迭爬上車鬥,大概太緊張,爬了好幾次,爬不上來。爬上來後,急急催促開車,開車頭也不敢回。
月光下,我在車上看得很清楚,那人穿卡其色中山裝,麵團團,頭髮梳頭很整齊,看來像個有身份的人。
車子開動,我問老闆,剛才那個人是誰,老闆似乎心有餘悸,手腳還在發抖,回答我說:「剛才那人要上車前,有問我,我讓他搭便車」;我不信,車鬥明明只坐我們三個人,一路閒聊,那來這號人物,明明沒有這個人,卻看他跳下車。
我說:我去問司機。
老闆慌忙把我抱住,示意我不要問,因為他怕司機知道後會分心。
這件事現在提起,還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渾身打寒顫。
這兩次所碰到的鬼,害怕歸害怕,倒沒有受到傷害。
受到傷害的一次,是在南山。
那時,我和一位司機,負責到環山載木材,由羅東出發,經天送碑,在南山加水,然後直駛環山。
出車都在晚上二點左右,到南山約三、四點,那正是最愛困的時候。
事情發生那天,尤其想睡,我和司機講:實在愛困,讓我睡一下。
話才講完,眼皮就合了起來,在那將睡未睡之際,朦朦朧朧之中,看到一個人,兩手箕張飄了過來,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一時喘不過氣來,胸口有如千斤巨石壓著。
那人長得十分兇惡,很少看到這麼難看的臉,濃眉、闊嘴、獠牙,因為他是掐著我的,所以穿什麼衣服看不真切,身材如何,也不知道。
我極力反抗,但手腳有如被粗麻繩縛了千層,動彈不得,神智雖清楚,嘴巴卻說不出半句話。
那天,恰好有一位朋友搭便車,就坐在我和司機的中間。
我極力反抗,企圖掙脫惡鬼的雙手,迷迷糊糊中,大概是激烈扭動,用力過猛,不巧撞到了這位朋友的肚子,他痛楚地叫了一聲「噯喲」。
ㄒ他這一聲叫,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我睜開眼、深呼吸,定了定神,朋友生氣地朝我罵了一句:神經、睡不睡、亂撞。
我兀自喘氣,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並說:我差點被掐死了,你還不知道。
朋友將信將疑地說:我坐你旁邊,就沒看到。
司機聽後,笑道:「呷那麼怪,怎麼不來找我,偏偏要去掐你」,一副很神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第二天起,那位「仁兄」就真的找上司機,足足掐他的脖子掐了半個月。
每天車抵南山,這位「仁兄」必然適時出現,好像等在那裏一樣。
夠勇,也夠「鐵齒」,每次司機被掐完脖子後,我都勸他買些「紙頭」獻獻,他就是不肯,辯稱是太累的關係,才會作惡夢。
就算累,也不可能連著十多天都那麼累,就算做惡夢,也不可能連著十多天都夢到被掐脖子;而且到南山,是可以不睡的,為什麼一定要睡。
每次到南山,司機就像生了病一樣,渾身乏力,無法開車。
雖說「邪不勝正」,但人到底還是怕鬼,經不起一再糾纏,最後司機屈服了,買了些「紙頭」奉獻,還說了一大串話,不知說了些什麼。
就這麼怪,自從獻紙那天起,那位「仁兄」就不再出現了,我們也得平安。
另外,有一次,是到太平山載原木。
這是一個夏天的晚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我一路開車上山,這條路,已經走了好幾年,是走慣的路,一坑一窿,清楚得很。
車子一直往上爬,忽然,我發覺有異。
不對,這兒應該是個急轉彎,怎麼看起來前面筆直平坦。
我急忙煞車減速慢行,睜眼仔細瞧去,依然是筆直平坦的柏油路面。
看不出應該轉彎,也找不到彎道。
經驗告訴我,不對勁,不能再走。
於是,我停車,下車勘查。
沒有雲,沒有霧,前面看起來是一條筆直的柏油路。
我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拿出香煙,抽了起來,抽完兩根煙,我再抬頭一看,前面哪里是路,前面是萬丈深谷。
彎道就在眼前。
好險!
從小,我的膽子就不小,對鬼神也不深信,凡遇到可疑,必追查到底,諸如:有些惡作劇的人,在路邊樹上吊個模特兒,月光下,隨風飄蕩像極吊死鬼,或將模特兒的頭,手放在路邊石頭上裝扮成車禍等等,這些都不 曾嚇著我。
不過,每當想起,心有餘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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