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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光女俠她是武學權威—西門世家的掌上明珠,
卻被調教成只會琴棋書畫的閨秀,
為了不讓人瞧扁,
她偷學了一招「獨門絕技」,就興致勃勃要替天行道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才剛溜出門就撞上他這人人喊打的大敗類,
如果她能撂倒他,或教他棄惡從善,
那他不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功臣了嗎?
哈!這下她要發揮牛皮糖的精神,用力盯緊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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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對尊貴或贊助會員有任何疑問,歡迎向我們查詢。我們的即時通或MSN: admin@eyny.com 第九章
經過打屁股事件後,西門苾靈遇見玉極摧就像是老鼠遇見貓般,能閃則閃。
當然,若是閃不過,她就會乖乖地任由他摸摸頭,或是親親小嘴,反正,就是「暫時」認命啦!
這天,沒及時閃過惡貓的西門苾靈,一副任人宰割的坐在玉極摧雙腿上。
「苾靈,你有沒有察覺近來夜晚的鼠輩特別多?」他愛不釋手地玩弄著她烏亮的發。
「沒感覺。」西門苾靈依偎在他懷裡,聲音嬌柔,但一雙黑白分明的皓眸裡,卻閃爍著無比弔詭的異彩。
大魔頭,你當真以為我西門女俠會怕你嗎?哼哼,上回失手是因為我疏於勤練雁歸來,但下一回,嘿嘿!西門苾靈甜甜一笑,腦袋不斷幻想著玉極摧栽在她手裡的窩囊相。
「是嗎?」
「是啊!」她下意識地應道。為了報復玉極摧,她連續幾個晚上都在偷偷練習雁歸來,但因怕被他發現這項秘密,所以她便裝乖來降低他的警戒心。
「可我發現那些老鼠好像都窩藏在你的房裡。」他冷不防地挪高她陡然一僵的絕美小臉蛋,眼神似邪似惡又似冷地說道。
「有、有嗎?可、可能是我睡太熱了,所以什麼也沒聽到。」西門苾靈唇角微微抽搐。不會的,大魔頭絕不可能發現的。她可別笨到自己招認!
「嘖,原來你這麼好睡呀!我瞧你最近的精神似乎挺不濟的。」玉極摧邪邪一笑。
「哪,哪有,我最近精神可好得很呢!倒是你,為了照顧月姊姊,八成已經好幾夜都沒睡,所以才會在大半夜還能聽到老鼠向你打招呼的聲音。」一提到月芙蓉,西門苾靈像是暍了一大桶的醋一樣,酸溜得可以。
「靈兒,你吃起醋來的模樣,還真是甜到令人想狠狠咬你一口。」玉極摧當然沒真的咬下去,只是一再地舔噬她羞紅的小臉蛋。
西門苾靈霎時又羞又窘又無措。這時,她驟感一道壞壞的邪光不斷向她投射過來,她心一悸,似是想起什麼而抬眼斜睨著他,「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腳踏二條船,就休怪本女俠把你的巢穴全給剿了。」
「呵,西門女俠的警告極摧自當銘記在心,不過,你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她的眼瞠得老大。
「極摧不要別人,只愛靈兒,」
西門苾靈一怔,粉嫩小臉蛋乍然像顆熟透的櫻桃般,紅艷得幾乎要滴出汁來。
討厭!這句話早說不就得了。
「這樣氣消了嗎?」玉極摧執起她嬌羞的臉蛋笑問。
她含羞帶媚的眼兒四處亂飄,反正,就是不敢正視他漾滿柔情的魅瞳。
「靈兒,你快說呀?」他的指尖刮弄著她細嫩的紅頰,半似逼供地催她開口。
「哼,我才不會怎麼簡單就原諒你!」打屁股之仇,她今生都不會忘記的。
「喔,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會氣消?」
「這個嘛……」她狀似思索地低頭奸笑。嘿,既然他都這麼問了,她自當好好回報他一下嘍!
「需要想這麼久嗎?」機會難得,失去就不能怪他了。
驀地,玉極摧沉眉遙睇宅邸的正門之處,而一雙盛滿柔情的瞳眸,在此時竟詭異地蒙上一層陰黯之色。
「你別催我行不行?」他沒見她正在努力地想嘛!
忽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公子,他們來了!」彌山面呈憂色,卻毫無懼意地對著緩緩綻出冷笑的玉極摧說道。
「誰來了?」西門苾靈滿臉不解地望向抿唇不語的彌山,又仰起頭凝視那張清冷、邪傲,卻又微微帶點愉悅之色的俊顏。
「靈兒,待會兒就要上演一出大戲,你只要靜靜站在一旁觀賞就好。」
哇!這是什麼陣仗啊?
與玉極摧一同步出大門的西門苾靈,當場被眼前這群不請自來的江湖人給震得目瞪口呆。
「玉、玉極摧,他們是誰呀?」放眼望去是黑壓壓的一片,而且還個個面露不善。
對於為首的那名敦儒男子,西門苾靈一直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所以才會不知聚集在此地的全是武林八大門派之人。
「一群想殺我的人。」玉極摧一臉興味地斜睨瞬間變臉的西門苾靈。
「你不要開玩笑了。」她隱約知道這群人是來做什麼的,但是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只因為有玉極摧在。
「你怕嗎?」他執起她的小手,語帶噯昧地問道。
「哼,我可是西門女俠耶,這種小陣仗我才不放在眼裡呢!」她的尾椎翹得高高的。
當玉極摧邪肆的縱笑聲一起,一些見不得玉修羅如此狂妄的武林人士紛紛高聲吶喊:「盟主,玉修羅不僅殺死五鳳幫幫主,還殘殺武當長老,此人若是不除,誓必危害整個中原武林。」
「各位說的極是,玉修羅,你還有話要說嗎?」辛曹年盯住玉極摧的眼,充滿猙獰的笑著。當然,這是正道人士所無法看見的。
「辛曹年,證據呢?」執住西門苾靈柔荑的五指突然緊握了下,教她把到嘴的話又給全嚥了回去。
「你殺五鳳幫幫主,是俞長老親眼所見;至於武當長老之死,本座雖沒有確切
的證據,但有人曾經在林長老遇害的當晚,見到你在武當山出沒。」
「嘖,就憑俞老頭一人的話就斷定我殺死五鳳幫幫主,甚至隨便拖出一個人就說我殺死武當長老,嘖嘖!辛曹年,你這個武林盟主還做得真輕鬆。」
玉極摧嗤笑的聲音,令辛曹年從容的神色登時消失。
「玉修羅,你別再試圖狡辯!若不是本長老被你打成重傷,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幫主被你所殺。」俞長老馬上跳出來說話。
「俞老頭,你確定你家幫主真是被我所殺?」
「沒錯。」俞長老回得大聲。
「可是,我也有人證證明五鳳幫幫主是你——俞老頭所弒。」
玉極摧此話—出,在場眾人全都愕然地看向俞長老。
「玉修羅你……」俞長老登時心驚,一雙微怯的老眼冷不防地看向辛曹年。
「玉修羅,你所謂的人證在哪裡?」辛曹年不著痕跡地回給俞長老一記「莫慌」的眼神。
玉極摧緩緩扯出一抹詭邪至極的笑,不疾不徐地從唇間逸出話:「人證便是秋水上人跟紫金閒人的愛徒。」
「你胡說,他們二人早就被我一劍刺……」
俞長老話末說完,辛曹年及眾人全都變了臉。
「原來我們的徒兒是被你所殺。」
二道無聲劍光同時襲向俞長老。
不知是因為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仰或是俞長老欺騙眾人在先引起眾怒,反正在場者竟無人出手阻擋兩老。
辛曹年在確定俞長老已被刺死時才開口:「想不到俞長老竟是這種人。」
「玉修羅,上回是我們二老的不是,請你見諒,告辭。」二老倒是恩怨分明,在向玉極摧拱手致歉後,隨即離去。
但,就算玉極摧已經洗刷一部分的嫌疑,然而武當長老之死,卻肯定與他脫不了關係、西門苾靈緊緊握住他的手,掌心更不自覺地沁出冷汗。
怎麼辦?現在這種局面好像到了該她出場的時候。
「靈兒,你在出汗喔!」
玉極摧略帶調侃的聲音又令她振奮起來,「哼,這手汗分明就是你的,休想誣賴給我。」
「玉修羅,本派弟子在當晚見到神似你之人離開林長老房裡,這你又作何解釋。」武當掌門選在此時出聲。
「沒錯,我曾經夜探武當派,更曾與林長老見面。」玉極摧好整以暇地說。
「既然你承認殺死林長老,那就休怪本座手下不留情!」
「辛曹年,請你聽清楚在下的話。我只是說,我與林長老曾經見過面,可沒說我殺死他。」
一抹猙獰之色霎時從辛曹年臉上掠過。
「盟主,別再跟他囉唆,我們一塊兒上。」正派人士之中,當然有些也與俞長老一樣,存在另外一種見不得人的身份;而這些人的任務,便是極力鼓動眾人殺死玉極摧。
雖然,辛曹年恨不得立刻斬殺玉修羅,但他畢竟身為武林盟主,不能輕易喊殺就殺。況且在場尚有數百對眼睛在盯視著他,他若稍有不公,便可能損及到他盟主的威望。
「玉修羅,五鳳幫幫主一事本座可以暫且不追究,但,你還是得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沒殺死林長老。」這回他倒要看看玉極摧如何自圓其說,辛曹年暗暗冷笑。
「呵,你以為我沒有嗎?」玉極摧昂首一笑,那一派從容又自信的模樣,教辛曹年立即產生不安感。
「如果有,就請你拿出來。」辛曹年微微瞇起眼。
「辛曹年,你是不是在想,林長老的人頭早就被你給踢到赤紅崖之下,所以我就算說破嘴,也無人能證明我沒殺人是嗎?」
本來,眾人對於玉極摧一直懷有很深的敵意,然而在經過俞長老一事後,眾人開始有些疑惑。當玉極摧這番驚人的話一出,除了暗屬殺手組織的一些成員有討伐的舉動之外,大多數的人竟都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不禁讓辛曹年的臉慢慢緊繃起來。
「辛曹年,我提醒過你,不要招惹玉修羅的。」冷睇神色愀變的辛曹年,玉極摧眸底在笑,連微勾的唇角也在笑。
「玉修羅,有證據就快拿出,否則本座就要將你拿下。」為避免他繼續煽動人心,辛曹年打算盡快將他除掉。
「呵,林長老,你可以出來了。」隨著玉極摧話聲一落,一名仙風道骨的長者,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辛曹年頓時面如死灰。
「是林長老。」
「林長老根本沒死。」
眼見林長老死而復生,眾人皆是一片嘩然。
「他……該不是鬼魂吧?不、不,現在可是大白天,怎麼會有鬼呢?」
不僅眾人吃驚連連,就連西門苾靈也想上前去觸碰林長老的身子,但玉極摧微一使力,就輕易將她拉回來。
對於西門苾靈的驚疑,玉極摧給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
「辛曹年,你很意外我沒殺死他,是嗎?」
在他夜闖武當的那一夜,他便將辛曹年所幹下的醜事和他前來見他的原因,全部告知林長老;起先,他並沒有把握林長老會相信他所言,不料林長老在聽完原委之後,竟毫不猶豫地答應與他配合。於是,他便斬下一名罪惡多端的山賊之首,然後將他易容成林長老的模樣,藉以取信辛曹年。
玉極摧帶有一絲算計的邪傲臉龐,教辛曹年的雙手無法抑制地開始發抖。
不,他還沒敗。「玉修羅,本座不懂你的意思。」就算林長老沒死又如何,反正根本沒人知曉是他命玉修羅除掉林長老的:縱使玉修羅直接向眾人挑明是他所主使,也無人會相信玉修羅所言。
「我知道你不懂,所以就有勞林長老自個兒說清楚。」玉極摧訕笑了聲,偏首示意林長老可以直言。
「辛盟主,你的所作所為,著實令本長老失望極了。」林長老的歎息聲一傳入眾人耳裡,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林長老何出此言?」辛曹年為之心驚。
「武林盟主竟也是殺手組織的首領,真是武林之不幸啊!」
「林長老你……」
霎時,眾武林人士神色紛紛驚變,林長老這番話無疑是將辛曹年給逼入絕境。
「林長老,你何時與玉修羅連成一氣來誣陷本座?」辛曹年當然不甘就此認輸,神色雖是鐵青,但語調仍舊沉著。
「辛盟主,赤紅崖上所發生的一切,本長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長老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的一言一行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是以,他的話一出口,冷汗便不斷從辛曹年額際慢慢滑落。
不!他的心血絕不能夠化成灰,「只憑林長老的片面之辭,就斷定本座是殺手首腦,這未免太過輕率了吧!」
辛曹年說的也沒錯,畢竟他身為武林盟主,就這樣斷定他有罪,還是令部分人士難以信服。
該她上場了。「各位,本女俠曾經見過無數殺手在劍樹山莊出沒,所以這辛曹年絕對是殺手頭頭沒錯。」掙脫出玉極摧箝制的西門苾靈,仰起下巴,神氣地對著眾人發表自己的高見。
當然,西門小女俠的一番高見確實收到一點成效,因為她絕美的俏模樣,讓一大堆少年劍客紛紛傾向林長老這方。
不過,這可讓玉極摧有些不悅。他嗤哼了聲,伸出大掌將還要再發言的西門苾靈給拉了回來。
小女俠的美,只有他能獨享。
「喂,我還沒說完耶!」西門苾靈瞅瞪他嗔道。
「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是嗎?」她扁嘴斜睨著他。
玉極摧輕笑頷首,「好了,好戲差不多都看完,我們該走人了。」他已經讓辛曹年後悔得罪他,至於辛曹年的下場如何,已經不甘他的事。
「走人?可是辛曹年他還沒有……」還是有少數人認定他沒罪不是嗎?
「各位,在下可以證明林長老所言屬實。」
西門二少的出現固然令在場眾人一陣錯愕,但真正令他們大感吃驚的,是西門二少手中所拎著的蒙面殺手。
而且這名殺手,仍是活著的。
「是二哥!」西門苾靈高興地址了扯玉極摧的衣袖。
「他來湊什麼熱鬧?」玉極摧冷冷盯視西門二少的背影。
「喂,我二哥是來幫你的耶。」
「我玉極摧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你……」就在西門苾靈打算糾正他這個錯誤的觀念時,場邊卻傳來不尋常的兵器交擊聲。
原來,已被逼急的辛曹年再也沉不住氣,他竟衝向前欲擊斃蒙面殺手。
辛曹年此舉形同不打自招,而更教人意外的是,那名蒙面殺手竟與西門二少同時出手,擋下辛曹年致命的一擊。
就在這時,八大門派之首也相繼躍出,將辛曹年團團圍住。
刷的一聲!蒙面殺手竟主動脫下面罩,迎向幾乎說不出話來的辛曹年。
因為,那名蒙面殺手根本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西門三少所假扮,「辛曹年,你那些手下一被抓到就咬下口中毒藥自盡,所以本少爺只得委屈自己了。」
「辛曹年,你身為武林盟主竟犯下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等絕不會寬恕你!」
結果,原本是要來誅魔的八大門派,竟反過來對付自喻為正派之首的辛曹年,著實可笑又可悲。
「走吧!」玉極摧執起西門苾靈的手,欲帶她離開。
「可是辛曹年他……」
「別管他了。」為了顏面,八大門派絕不會留給辛曹年活路的。
「可是我都還沒有真正出手耶!」這可是她揚名江湖的好機會,錯過可惜哩。
「放心,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很快就能出名。」鐵臂環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玉極摧略微俯下首,語帶詭異地在她耳畔喃道。
「喔,是什麼辦法?」西門苾靈雙眼一亮。
玉極摧一笑,環住她的臂膀倏地一緊,就在他倆離開現場之前,他還回眸冷睇了眼被八大掌門給制伏的辛曹年。
辛盟主,這就是你招惹玉修羅的下場。
「二哥,小妹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玉極摧帶走小妹,西門三少心裡還真是有點不是滋味。
「放心吧,玉極摧會帶小妹回家的。」
西門二少好整以暇地一笑。
「大魔頭,你快告訴我是什麼辦法啊?」
西門苾靈頻頻仰望身後的玉極摧,彷彿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
「這個嘛……」坐騎直奔西門世家,可惜身前的女子似乎不太認得回家的路。
「快說呀!」西門苾靈顯然有點火了。
「好、好,辦法就是——修羅娶妻。」
「修羅娶妻……這是哪門子的辦法!」西門苾靈的眸子登時睜得老大,臉蛋也瞬間漲紅,「大、大魔頭你,你……」
「當你成為修羅之妻,不想出名也難啊!」
「你……誰、誰說要當你妻子來著?」她羞赧地撇頭哼道。
「難道你不願意?」玉極摧笑問。
「我,我當然……」西門苾靈羞怯地說不出話來。
「算了,既然修羅與女俠無緣,那你就自己回去吧!」
「誰說我不想嫁你!」生怕舊事重演的她,趕緊厚著臉皮說道。不過,她也有身為女兒家的矜持,於是她又急忙補道:「我可是為了成名,才勉強答應嫁給你的喲!」
「是,我的小女俠。」
玉極摧仰首大笑,帶著偎入他懷裡的小女俠,踏往人生的另外一段路程。
《本書完》
欲知有關(半招女俠)東門篇的逗趣戀曲,請鎖定非限定情話F996《蹩腳女俠》
欲知有關(半招女俠)南門篇的逗趣戀曲,請翻閱非限定情話F998《強辯女俠》
欲知有關(半招女俠)北門篇的逗趣戀曲,請看非限定情話F999《自負女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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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頭,你的巢穴還真多耶!」
竹屋、芙蓉客棧,再加上眼前這座看起來就像是有錢人家所居住的宅院,西門苾靈的嘴裡不由得嘖嘖稱奇,既欣羨又嫉護。
「我的巢穴再怎麼多,也比不上你們西門家。」玉極摧將她抱下馬的同時,也順勢擰了她俏鼻一把。
「話是這樣講沒錯啦,但是……」她平時可是被爹爹及哥哥們管得死緊,簡直可以說是足不出戶,若非這次偷溜成功,她還不知江湖原來是這般地好玩。
「但是什麼?」玉極摧隨口一問,但此時他的眼神卻顯得格外犀冷。
他都已經來到門口,怎麼還不見半個人影,彌山、管弦,還有……月芙蓉呢?
「款,你都不知道我……啊!」正待自怨自艾的西門苾靈,在下一瞬竟然騰空飛起,她抓緊他的衣襟,萬分不解他在自己家中為何還要用飛的。
好不容易,她的雙腳終於穩穩地踏在地面上,當她正想打量環境時,突地發現——「呀!那……那個人他……」
一名年輕男子倒臥在長廊上,身體,嘴角都不斷溢出鮮血。
趨身向前的玉極摧連封了他好幾處穴道止血。
「對,對不起公子……是彌山無能……月、月姑娘她被一群黑、黑衣人給擄走了……」年輕男子緊扯住玉極摧的臂膀,語氣微弱卻十分著急。
「他們走多久?」玉極摧沉著一張臉,冷冷的問。
「有、有半個時辰了。」
「苾靈,替我照顧他。」玉極摧將他扶靠在欄邊,起身對著西門苾靈吩咐。
「那你呢?」她一把抓住正要離去的玉極摧,急急問道。
「我要殺了那群黑衣人,把芙蓉救回來。」回首睇向她的俊顏已不復邪佞,就連逸出的嗓音也顯得分外優柔輕雅,然而,隱藏在其中的狠戾,再加上自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沉重壓迫感,讓西門苾靈差點抓不牢他的手臂。
「我要跟你去。」生怕他丟下她似的,她更加攀住他。
「苾靈,放手!」此次前去,他恐怕無法分神照顧她,更何況那種血腥的場面並不適合她觀看。
「不放。」西門苾靈執拗地說道。
「苾靈。」
正當玉極摧準備以內勁震開她的小手之際,她立即開口。
「玉極摧,你若敢撇下我不管,那我就立刻回家,讓你永遠都見不著我。」她撂下狠話。
「你敢威脅我?」邪美面龐霎時變得嚴厲。
「我為什麼不敢?」雖然她的雙腿有點發軟,聲音也有點顫抖,但該有的氣勢與架子依舊擺得很高。
「你!」或許,他之前的確太過寵溺她。
「公子……我並沒什麼大礙……您不用顧慮到我……」彌山適時開口。
「你聽到沒?他說他沒事的,現在你總可以帶我去了吧!」他都已經明目張膽地說要去殺人了,她哪有可能不在一旁監督他?雖然,那群打傷他的朋友、以及擄走月姊姊的黑衣人確實該死,但她總不希望見到他胡亂殺人。
玉極摧瞪了她好一會兒後,才反手箝住她的纖腰,縱身躍離。
咦!這個地方不就是——
劍樹山莊!
西門苾靈此時正與玉極摧踏在築著紅瓦的高牆上,但眼前熟悉的景物,卻令西門苾靈不由得揉揉眼,以為是自個兒眼花。
拜託,月姊姊怎麼可能會在劍樹山莊?八成是天色太過昏暗,才導致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毫無預警地,西門苾靈驟感一陣天旋地轉,原來是玉極摧已然抱住她躍至地面,然而他並不打算就此停住;下一瞬,他的腳又輕輕一蹬,藉力飛躍過長廊、屋簷,最後拔身躍至高聳的樹枝上。
「玉極摧,你該不會以為捉走月姊姊的人,就是我們偉大的辛盟主吧?」一等玉極摧將她放妥,她馬上抓著他問。
他又在開什麼玩笑了?堂堂一位武林至尊,怎麼會幹下這種殺人擄劫之事?
不過,倘若仔細回想,這也並非不可能。像她這麼一位富正義感,且又大公無私、恩怨分明的一代女俠,還不是被兩個老傢伙給冤枉過。
所以呢,這辛大盟主的皮最好是繃緊一點,要是被她抓到什麼把柄,嘿嘿,屆時他將會明白她西門苾靈發起狠來會比大魔頭還要來得可怖。
「還記得上回我們離開此地之前,我曾對你說過什麼嗎?」玉極摧邪邪冷笑。
玉極摧突然的問話讓西門苾靈唇上的奸笑頓時凝住,她趕緊裝作沒事般的乾笑一聲,隨後正經八百地歪頭說道:「這個嘛,你好像說……說……對了!你說要撕下辛曹年什麼假面具的。」西門苾靈一彈指,神情頗為興奮。
「不錯,就是這句話。」話聲甫畢,玉極摧的長手同時點向她胸前。
正欲開口的西門苾靈頓時一陣錯愕,因為她除了發不出聲之外,就連身子也無法動彈。
「苾靈,你就待在這兒好好看清楚辛曹年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玉極摧躍下樹,回以她一記毫無溫度的柔善笑意。
當玉極摧躍下樹,瀟灑佇立在原地沒多久,六名蒙面黑衣人就這麼平空出現在他眼前。緊接著,一派雍容儒雅的辛曹年也從房中緩步走出。
「玉修羅,本座在等你的答覆。」辛曹年要玉極摧加入殺手組織的心意依舊沒變。
「把月芙蓉交出來。」面對辛曹年虛偽無比的假笑,玉極摧緩緩勾起一邊的唇角,回以他一記很愜意的冷笑。
「你的答覆呢?」
「把月芙蓉交出來。」玉極摧笑得極冷、極冽。
「玉修羅,你真是個難纏的對手,不過,本座很喜歡,也很中意你。為了表示本座的誠意,你就儘管開出你的條件,只要本座辦得到,定會幫你完成。」
「多謝辛盟主的抬愛,不過,我只要你交出月芙蓉。」
「看來本座好像跟玉修羅無緣啊!」辛曹年忽而一歎,狀似可惜。
玉極摧不僅表情冷,眼神更冷。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面露可惜神色的辛曹年卻霍然一笑,「要月芙蓉可以,不過,你得先替我殺一個人。」
一抹噬血殘意猝然從玉極摧眸中進射而出。下一瞬間,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閃至黑衣人跟前,一出手便把黑衣人的鼻樑給打碎;再出手,又把另一名黑衣人給震飛出去。
其餘黑衣人見狀,不等辛曹年下令便群起攻向玉極摧。
玉極摧真被惹惱了,出手殘、狠、邪,不消片刻,黑衣人已經死傷殆盡。
「再出手,月芙蓉便死。」一聲詭譎的輕笑讓玉極摧黑眸倏地瞇起,但掐住黑衣人脖子的五指依舊扣得死緊。
「我可以先殺你,再救月芙蓉。」玉極摧邪殘如地獄閻羅。
「呵,你有把握殺死我?」
「何不一試呢?」玉極摧格外冷靜的笑語裡,潛藏著一抹教人心驚膽戰的冷戾之氣。
「呵呵!本座倒挺想一試的,只可惜時候未到;不過,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座了。」辛曹年面龐乍現一絲陰森。
「啊……」
一聲女子的慘叫冷不防傳入玉極摧耳裡。登時,玉極摧五指一使勁,喀的一聲,黑衣人的頸項當場被扭斷。
辛曹年見黑衣人慘死,反倒笑了開來,因為玉極摧已經收勢不再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名黑衣人出現,而他手裡詭異地拿著一隻木盒。
「把那只木盒交給玉修羅。」辛曹年笑著說。
玉極摧冷戾的眸光,從辛曹年陰險的笑臉上緩緩移至那只木盒,然後,他迅速接過,打開。
當裡頭的東西一入他的眼,他差點捏碎那只木盒。當然,他不會將怒氣形於色,玉極摧迅速合上蓋子。
「你要我殺何人?」玉極摧冷冷的、淡淡的開口。
「呵……玉修羅果真是個聰明人。」辛曹年直言:「武當林長老。」
玉極摧眸光一閃,隨後拔身躍至樹上。
不過,就在玉極摧抱起一臉驚愕且驚慌不已的西門苾靈時,辛曹年的聲音又忽地傳至:「玉修羅,本座可不想與西門家族為敵。」
玉極摧當然知道辛曹年是在暗示什麼,他亦同樣回他一句話:「再動西門苾靈,我將不惜玉石俱焚。」
在回宅院的這一路上,玉極摧始終沒有解開西門苾靈的穴道,這讓她氣憤不已,恨不得張嘴啃咬他。
「要喝水嗎?」等出了劍樹山莊的勢力範圍,玉極摧便策馬來到樹蔭下,抱下全身僵硬、且臉色非常難看的西門苾靈。
笨蛋!沒解開她的穴道,教她要怎麼回答。
冷不防地,玉極摧的手突然朝她襟口伸去。
全身動彈不得的西門苾靈當場嚇傻了眼,不過,當一條雪色手絹映入她眼簾時,她才曉得是自己誤會了他。
接下來,就見他從馬背上取下水囊,將水倒在手絹上,之後沾濕的手絹往她的臉蛋輕輕擦拭著。
一時之間,西門苾靈怒氣全消。他擦拭她臉蛋的動作是這般地輕柔、這般地小心翼翼,彷彿只要微微一使力就會弄痛她似的。
盯著玉極摧那張讀不出訊息的邪美俊龐,西門苾靈竟愣住了。
她的臉真有這麼髒嗎?髒到他特地停下來幫她擦瞼?
應該還不至於吧,她頂多是有些疲累,有些愛困,還有,就是她的心跳得有些急促……呃,她承認她的確是流了不少汗啦!
玉極摧當然知曉她有許多話要問他,但是在他一躍上樹,看到她的臉色竟如此蒼白時,一股比見到盒內之物還要揪心的痛楚,飛快地在他胸臆間蔓延開來。
他竟忘了嬌柔的西門苾靈哪禁得起如此勞累奔跑?尤其之前的她已經在山中癡等了他一夜。
他到底在做什麼呀?他根本不該心軟帶她前來。
玉極摧仰頭灌下一大口水,隨後抬高她一張呆愣的小臉,俯首將水慢慢餵入她的小嘴裡。
西門苾靈的確很渴,但並不需要以這種方式暍到水,然而惱羞的思緒在他不斷挑逗她唇舌之下,已漸漸變得模糊。
終於,他離開她的唇,但她仍感覺喉頭一陣乾澀,「我……我還要暍。」她下意識地脫口說道,然後她便驚覺自己非但可以說話,就連身子也可以動了。
「大魔……」
玉極摧修長的手指飛快點上她的唇辦,「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不過,你先把這袋水給喝完。」
「可我……」
「還是說,你比較喜歡我餵你。」他的唇畔泛起笑意,並作勢要再餵她。
「我自己暍。」她忙不迭地搶過水袋,咕嚕咕嚕地將水全部暍光。
哼,想乘機吃她豆腐?門兒都沒有!
正當她好滿足地歎了一口氣時,一隻手臂悄無聲息地將她整個人攬入一個既溫暖又舒適的懷抱裡。
西門苾靈突然不想動,也不想開口,就這麼靜靜地偎入他的懷中,癡癡地望著天上的白雲。然而,西門苾靈終究是西門苾靈,當然是憋不了多久。
「武林盟主的地位,不是已經很崇高了嗎?」她真不明白好好的一個武林盟主,幹嘛還插花當什麼殺手頭頭。
惡,一想起武林盟主竟是個故作高尚的偽君子、假好人,她就不禁要為那些打著鏟奸鋤惡旗幟的群俠們感到可悲。
「他大概是怕坐不穩那個位置,所以才要暗中除掉某些反對他的人。」玉極摧一直在揉捏著她僵硬的雪頸。
「那之前那個五鳳幫幫主不就是……」
「他派人殺的。」而且兇手正是裁贓他殺人的俞老頭。
聞言,她不禁抿嘴吐舌。
不!身為武林的一份子,她西門女俠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正派人士繼續盲目下去,她定要揭發辛曹年的真面目,為武林除掉這個大禍首。
「那麼你,你會不會……」不過在除去大禍首之前,得先解決月姊姊的問題。唉,事情接踵而來,搞得她是一個頭二個大。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她是代表正義的一代女俠呢?
「殺武當林長老。」玉極摧替她接下話。
「你會嗎?」西門苾靈立即挺直身,回眸瞅視他。
玉極摧將擱在它頸上的手緩緩收回,勾唇笑道:「會。」
一聽,西門苾靈蛾眉輕顰,就連小嘴也噘得半天高,然而那句不要殺林長老的話卻始終無法逸出口,因為,月姊姊還在——
「啊!大魔頭,我、我之前有聽到一聲女子的慘叫聲,那該不會就是……」她揪緊他的衣襟,神情在轉眼間又化成一片慘白與驚恐。
「不是她,不是她。」玉極摧猛地將她的頭按入自個兒的胸膛上,然後動作輕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脊。
急促的心跳在他的撫慰下漸漸平穩。
「你沒有騙我吧?」她雙眸微合,聲音更帶有濃濃的鼻音。
「沒有。」玉極摧暗暗深吸一口氣,不帶情緒波動的開口。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西門苾靈像是稍梢安下心來,「那……木盒呢?辛小人交給你的木盒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由於她的視線全被濃密的樹葉給擋住,所以她只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是月芙蓉的小指。但,他能夠告訴苾靈嗎?
「到底是什麼嘛?」許久等不到答案的西門苾靈,心急地抬眼問道。
「是芙蓉的一小繒頭髮。」
西門苾靈像是鬆了口氣般地靜默下來。半晌,她彷彿有感而發,又彷彿是在抒發某種不知名的情緒般,輕道:「大魔頭,你知道嗎?我突然發現江湖好像沒有我想像中的好玩耶。」
「為什麼會這麼想?」他雙臂一縮,將她摟抱得更緊。
「因為我總覺得自己空有一身的好本領,卻對武林一點貢獻也沒有,哎呀!簡單地說,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啦。」
「誰說你對武林沒貢獻的?」對於她「得意忘形」的天真想法,玉極摧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哪有什麼貢獻啊?」她一臉落寞地喃道。
她唯一的貢獻,將在大魔頭殺死武當長老後化為烏有,她本來已經計畫好的,若不能阻止大魔頭殺人,便要親自除掉他,但現在,她哪有可能對他下手嘛!
更何況,她覺得大魔頭一點都不壞。
「苾靈,你可知,若沒有你適時的出現,武林將會更不平靜。」其實他這番話,並非只是在哄她。
「是嗎?」她眼兒一亮,彷彿不敢置信自己真有這麼厲害。
「若沒有你在旁監督,我可能會殺死更多的人。」雖然這番話像是在吹捧她,但說真格的,當初他若沒有將她繫在身邊,他將會少了許多樂趣。
「玉極摧,我,我真的誠如你說的這般了不起嗎?」她一掃方才低落的心情,精、氣、神霎時恢復泰半。
玉極摧笑笑地頷首。
他最大的樂趣便是看到她這副既跩卻又不失可愛的得意模樣,「對我而言,你的確是位了不得的女俠。」他不介意替她收拾善後之外,更樂意替她完成做女俠的心願,只要她永遠都不離開他。
西門苾靈簡直快樂昏了。
要不是她現在渾身都沒啥力氣,她鐵定會跳起來!然而沒一會兒,已經有些光彩的眸子又瞬間黯淡下來。
「又怎麼了?」
西門苾靈垂頭不語。
「說。」他輕搖了她一下。
她緩緩頹靠在他懷裡道:「為了救回月姊姊,你還是必須殺死武當長老。」
「這事就留給我去煩惱、去處理,你只要乖乖等著芙蓉回來就好,嗯?」為救月芙蓉,他勢必要取下武當長老的首級。
「可是我想幫你呀。」武當派可是名門大派,鐵定高手如雲,況且大魔頭一旦殺死林長老,武當眾俠豈會放過他?屆時,大魔頭恐怕會……天吶!她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苾靈,你該對我有信心一點。」
「不然這樣,我把辛小人所幹下的壞事全告訴我爹爹——」
「不准。」玉極摧冷不防一暍。
「為、為什麼不准?」她差點被他的暍聲給嚇住。
「這是我個人的事,與西門家族無關。」他的聲音在這時顯得過於疏離淡漠。
「但是辛小人他——」
「苾靈,我不想讓任何人捲進這件事裡頭,尤其是你們西門家。」若他玉極摧還要靠西門家來替他解決此事,那他就不是玉修羅。
「可是我已經捲進來了呀!」她姓西門不是?
「你就快要不是西門家的人了。」他意有所指地輕輕吟道。
「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雙手冷不防搭上他的雙肩,好藉力撐起自個兒虛軟的身子,然後,她露出兇惡的表情湊向他。
玉極摧一笑,沒理睬西門苾靈滿臉的問號。他毫無預警地橫抱起她,並順勢點中她的昏穴,讓她得以在回程的路上稍作休息。
「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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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真不好受!
西門苾靈嘟起小嘴,分不太清楚此刻盤旋在心底的感受是忿然、是不平,還是委屈?她驀然回首,看向玉極摧。
玉極摧一雙看不出情緒波動的黑瞳依然直視前方,而坐騎在他精湛的操控下,依舊平穩地朝不知名的目的地前行,就算他知道有兩道充滿疑惑的目光一直射向他,他也只有低首笑睇她一眼,沒說話。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西門苾靈不明白,他如何能這麼平靜?
「說什麼?」玉極摧的唇角微微上揚。
西門苾靈漂亮的蛾眉突然皺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但最起碼,他總得替她抱不平吧!
「哼,那二個老傢伙竟然說本女俠的人格不值錢,你說氣不氣人?」由於扭頭說話太累,西門苾靈把頭轉正,看向前方。
「苾靈乖,別跟那兩個老傢伙一般見識。」他一勾唇,神情詭莫難測。
「哼,我西門苾靈是何許人也,當然不會同他們一般見識。不過,下回他們再膽敢侮辱本女俠,我必定讓他們知曉西門世家絕對不好惹。」逆風的西門苾靈,扯開嗓門大聲嚷道。
「是是是,我們小女俠的家底可是十分雄厚,那些敢動你的人,簡直是在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玉極摧話中有幾分的認真,幾分調侃,只是若再聽仔細點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語氣裡淨是疏離。
純真中又帶點傻氣的西門苾靈自是難以揣測出他真正的心意。
她神氣地哼了聲,有些臭屁地回道:「當然啦,假使他們敢動我一根寒毛,我那些哥哥們鐵定會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玉極摧突然勒住馬。
「幹嘛要停下來?」西門苾靈不解地回眸。
「你想回西門家嗎?」玉極摧問得唐突,也微帶詭異。
「現在還不想。」她還不想家,可以多在外面玩一陣子。
「就算是你最親愛的家人來接你……」他盯視她的目光,愈來愈具壓迫感,也令她不自覺地瞪大眼睛與她對看。
「我說過了,除非你改邪歸正,否則我是絕不會離開你的。」她一說完,便發現他一對神秘的黑瞳裡,竟閃爍著兩抹異常的光芒。
像是釋然般,他緊抿的唇角緩緩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而後,他開口說道:「你三哥在那邊!」
西門苾靈一驚,立即四下張望。
「三、三哥!」
西門斂曜正昂然站立在不遠處,神色嚴峻地看著她。
「小妹,跟我回家。」西門斂曜對著妹妹那張呆滯的俏臉厲聲說道。
「三哥我……」怎麼辦?三哥好像很生氣耶,西門苾靈不禁回頭瞧了身後的玉極摧一眼。
「把你剛才對我說過的話說給你三哥聽。」玉極摧很好心地建議她。
「喔!」西門苾靈傻傻地應了一聲,隨即對著西門斂曜大聲說道:「三哥,我決定要待在玉極摧身邊,直到他——」
「小妹,快過來。」西門斂曜粗暴地打斷她的話,而沉下的臉色,更因為她這番話而益發嚴肅起來。
「三哥,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回去嘛!」西門苾靈開始拿出看家本領——耍賴。
西門斂曜一擰眉,一雙冷凝的眸子倏地轉向玉極摧,「我今兒個是非帶走苾靈不可,你不得插手!」
「只要苾靈願意,我自然不會攔阻你。」他的意思很簡單,只要西門苾靈願意隨他回去,他自是不會出手阻撓;不過,西門斂曜恐怕要失望了。
「看來,我得再次領教玉修羅的絕學。」西門斂曜清楚自己並非玉極摧的對手,但是就算會死在他手裡,也誓必要將小妹帶回家去。
玉極摧偏首輕笑,似乎已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不行!」西門苾靈抓住他握著韁繩的大掌,有意不讓他下馬。
「你放手!」玉極摧眉梢一挑。
「你不可以傷我三哥。」她急急說道。
「不擺平你三哥,他就會把你帶走。」
「可是……」
「怎麼,莫非你反悔了?」玉極摧口吻明顯不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們打起來嘛!」奇怪,她到底在害怕什麼?就算他們交手,三哥未必會輸啊!
「苾靈,既然你要留在我身邊,那我就必須——」玉極摧一頓,伸手遙指西門斂曜,語帶邪傲地說道:「打倒他。」
西門苾靈的心重重一蕩,滿心不願見到三哥有任何損傷,更不願見到玉極摧因為傷了三哥,而與整個西門家族為敵。
她怎麼老想著三哥會輸啊,既然她可以打贏大魔頭,那三哥為什麼不行?但是,她真的放心不下。
「玉、玉極摧,我可不可以跟你打個商量啊?」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喔?」玉極摧露齒一笑。
「就是……就是我……我先跟三哥走……等等,你先不要生氣,我……發誓,等我跟三哥解釋清楚之後,一定會立刻回來監視你的,」西門苾靈怯怯的看著他異常和悅的俊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就是你的決定?」半晌,唇角漾笑的玉極摧緩緩問道。
「你、你這副樣子有點奇怪耶。」她吞下一大口口水,語氣有些發顫。
「那你走吧!」玉極摧對她綻顏一笑,而且主動地將滿臉錯愕的她放下馬,見她猶一臉傻愣地杵在原地,他還鼓勵她說:「還不快過去!」
玉極摧話一說完,竟冷不防推了她一把,而這種被他推離的感覺,就好像是他不要她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她只是想跟三哥談一談而已,又不是永遠都不回到他身邊。直覺的,西門苾靈慾再開口向他解釋。
「小妹!」西門斂曜有點不耐煩的聲音又在此刻傳來。
「玉極摧,你等我喔!」慎重且匆匆地對他交代完,她立即跑向西門斂曜。
誰知,西門斂曜一等靈接近,便一手勾住她的腰,縱身離去。
玉極摧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他眼前。
許久後,他緩緩扣緊手中韁繩,在策馬離去前,冷冷地丟下話:
「西門苾靈,你是個小騙子……」
雅致茶樓的一隅,傳來一聲聲既急切又焦慮的清靈女音;只可惜,聽話的人完全無動於衷。
「三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啊?」西門苾靈抓住三哥擱放在桌上的手,不住地搖晃著。
「小妹,就算你說破嘴,三哥也不會放你回到玉極摧身邊。」西門斂曜說得十分篤定,也不理睬她驚愕的小臉。
「三哥,玉極摧他絕不會傷害我,為什麼你偏偏就是不信?」小拳猛地槌向桌面,西門苾靈怒氣衝天的瞪視三哥。
「小妹,你想得太天真了。現下,整個武林正道都視玉極摧為眼中釘,肉中刺,就算玉極摧不會傷害你,但那些去找玉極摧報仇的人呢?難道他們就不會拿你來威脅玉極摧?」西門斂曜心想,江湖傳聞五鳳幫幫主為玉極摧所殺,倘若小妹一直跟隨在玉極摧身邊,難保不會被牽連進去。
「我可以自保。」
「自保?哼,你拿什麼自保?你可別跟我提你那三腳貓功夫!」自己小妹有幾斤幾兩重,他最是清楚不過。
「三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知不知道我曾經使出雁歸來擊敗過一個黑衣人;而且精采的場面,玉極摧也親眼見到,」西門苾靈神氣地向他炫耀。
當下,西門斂曜嗤笑了聲,惹得她氣得雙頰鼓鼓的,難堪地氣白一張俏臉。
「臭三哥,你竟敢嘲笑我!」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三哥居然懷疑她!
「小妹,三哥不是在嘲笑你,而是你……」西門斂曜頓了一下,心想玉極摧的確為討小妹歡心而費盡心思,他似乎不該說破。
就在這麼一剎那,西門斂曜竟覺得玉極摧也許是真心疼愛小妹的。
「我怎麼樣?說啊!」西門苾靈噘著朱紅小嘴,一副你再瞧不起我,我就扁你的兇惡模樣。
「你……真的很厲害。」西門斂曜無奈笑道。
「哼,早說不就好了。」西門苾靈眼兒一轉,偷偷地就要起身離開。
西門敘曜出手如魅地抓住她,逼她再次坐下,「三哥說過,現下有太多人要找玉極摧麻煩,如果你再不跟三哥乖乖回家——」
「我說過我有能力自保,更何況我已經答應玉極摧要回到他身邊,我不能食言的。」西門苾靈的語氣亦是十分認真而執著。
「小妹,難道你希望是二哥、甚至是大哥來帶你回家嗎?」兩位兄長雖然極疼愛小妹,但他們可不像他這般好說話。
西門苾靈瑟縮了一下,其實她也怕極了大哥與二哥會親自出馬捉她。
「三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找他就對了。」她絕不做失信的小人,何況剛才與玉極摧分手時,她深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那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兒嗎?」
「我相信他一定會在那片林子等我的,要不,我就回竹屋等他。」
「小妹,你執意回到他身邊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他們的小妹或許已經長大了,只不過,對像為何會是玉極摧?真是傷腦筋!
「當然是……是要監視他,別再讓他繼續作惡了,」她的雙頰沒來由地浮現出兩朵不自然的紅暈。
「真是這樣?」傻妹妹,西門斂曜明知她另有目的。
「對,就是這樣。」西門苾靈毫不遲疑地用力點頭。
西門斂曜微微歎口氣,算是投降了,「去找他吧!」
傍晚時分,天色已漸昏暗。
涼亭裡的石桌上,擺滿許多已喝得一滴不剩的空酒瓶;不過,這絲毫沒影響到玉極摧的神智,他仍舊清醒得很。
他極自然地伸手取另一瓶未開封的酒,然而在他碰觸到它之前,有另一雙手更快地將它拿走,「別再暍了。」
「芙蓉,拿來。」玉極摧滿面笑容地對月芙蓉說道。
月芙蓉抓緊酒瓶,硬是不給。
忽地,她感覺自己雙手一陣酥麻,然後她發現緊握著的酒瓶,已經落到玉極摧手上。
看他優雅地將酒倒在一隻玉杯上,猶似十分享受地啜飲著美酒,說真格的,她覺得非常的難受。
因為,讓他如此失常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西門苾靈!
「玉大哥,如果你真捨不得苾靈,那就把她追回來啊。」依他的能耐,就算要獨闖西門家也絕非難事。
「我捨不得她?」玉極摧突然笑出聲來。
「玉大哥,雖然我不清楚苾靈為何要離開你,但是,她說不定正在哪個地方等你呢!」她勉強擠出笑容,月芙蓉隨口的一句話,卻讓玉極摧手中的玉杯登時碎裂。
「玉大哥你……」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原本坐在她面前的玉極摧已然失去蹤影。
銀亮的月,高懸在天邊。
西門苾靈就這麼靠坐在樹幹旁,將下顎抵在弓起的膝蓋上,眼神茫然地看著山路的另一頭。
苾靈冷不防打了個大噴嚏,揉揉鼻頭,還搓搓有些發冷的雙臂。
笨啊!在跟三哥離去前,怎麼沒有事先問明玉極摧要在哪個地方碰面!現在可好了,她除了在這片林子傻等之外,好像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她好冷喔!
討厭,大魔頭怎麼還不來嘛!
西門苾靈可憐兮兮地扁著小嘴,瞠大一雙隨時會掉下淚來的眼;這時,她聽到一陣非常急促的馬蹄聲。
是他嗎?西門苾靈忙不迭地站起身,直勾勾地望著遠方。
當她看清楚朝她奔來的一人一騎時,立即拔腿狂奔。
玉極摧在坐騎還沒完全停住前就已經跳下馬,展開雙臂抱住衝進他懷裡的西門苾靈。
「臭大魔頭,爛大魔頭,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接我,你知不知道我被臭蚊子咬了多少口啊!可惡的大魔頭,本女俠要是受寒非要傳染給你不可……」她拚命地告戒自己千萬不能哭,但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地猛掉。
玉極摧一逕地任由她罵、她槌,甚至出借衣服供她擦淚,擤鼻涕。
難不成他也變傻了?就在她隨她三哥離去之後,他便發現接下來的一切,似乎全變了樣。
這個傻丫頭到底對他施了什麼法術呀?他竟然會強烈感到不安,而這種感覺,他已經有好些年不曾有過。
深深地閉上眼,玉極摧著實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受一個既不解世事、又天真過了頭的小丫頭擺佈。
合該是逃不過吧,他也只有認了。
「大魔頭,你該不會被我罵傻了吧?」等心頭的怨氣出得差不多時,她才察覺到玉極摧一直都沒吭半聲。
「是呀,我的確被你罵傻了。」玉極摧凝視著她紅通的雙眼、鼻子,忍不住笑了開來。
「你還敢笑我!」西門苾靈掄起小拳,往他胸口用力擊去。
不料玉極摧臉色一白,緊接著搗住胸口,狀似痛苦地往後倒退三步。
「玉、玉極摧,你怎麼了?」難道是她下手太重?西門苾靈俏生生的小臉登時變得和他一樣慘白。
「苾靈你……」玉極摧猛喘著氣,語氣裡夾雜著一股難以置信。
西門苾靈簡直是嚇壞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輕輕的一擊竟有如此大的殺傷力。怎麼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玉極摧,我、我現在該怎麼救你啊?」不知所措的她趕緊跑上前撐住他快要倒下的身軀,緊張地在他耳邊大叫。
「你先扶我到樹下。」虛軟的聲音一傳進她耳裡,她趕忙依照他的話去做。
唔,好重喔!由於玉極摧幾乎把全身重量都靠在她身上,西門苾靈只得拿出吃奶的力氣,搖搖晃晃地將他扶至樹旁坐下。
「要不要我輸一點內力給你呀?」西門苾靈緊緊抓住他的衣衫,感覺他疼得全身上下都在發抖。
「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玉極摧一直將臉垂得很低。
「可是你……」他愈是強裝沒事,西門苾靈便益加害伯。
不管了,她一定要灌輸點內力給他,否則她的心簡直快蹦跳出來了。「玉極摧,你忍耐一下,我、我馬上治好你。」她一說完,便煞有其事地盤腿坐在他身後,在吸足一大口氣之後,便將雙掌抵住他的後背。
應該是這樣沒錯吧!西門苾靈急得滿頭大汗,尤其在感覺玉極摧身子顫抖的益加厲害時,她更是卯足了勁運氣。
依她這種一招半式的三腳貓功夫,何來所謂的內功真氣?
是以,玉極摧再也忍不住了。
一陣發自丹田的大笑聲登時爆出,令正在賣力演出的西門苾靈當場傻眼。
而他這陣笑聲持續很久,久到足以令她瞭解到一件事,那就是玉極摧根本沒被她打傷。
「玉、極、摧。」西門苾靈猛一起身,握緊的拳頭毫不留情地槌向他沒長眼的後背。
但可惜的是,一雙小拳頭全落到一隻大掌內,任憑她如何使勁也難以掙脫,這下子,西門苾靈終於氣到整張小臉都噴出了火花。
「大魔頭,你這樣捉弄我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給嚇死?」被徹底激怒的她開始奮力掙扎,幸虧玉極摧適時順著她的手勁一鬆一緊,才不至於使她扭傷自己的腕骨。
噹一聲含有指控的沙啞嗓音從他唇間逸出時,原本殺氣騰騰的西門苾靈突然愣住。
「是你先嚇我的。」玉極摧忽然收住笑容,俊美的面龐上淨是一片清冷。
「我……我什麼時候嚇過你了?」洶洶怒焰霎時被澆熄,此時的她彷彿矮了一截,方纔的氣勢已然消失無蹤。
對於她的遲鈍,玉極摧更覺不悅。
「是誰說過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又是誰在親人來時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我哪有一走了之?我明明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西門苾靈大聲反駁他的指控。
「哼,若是你三哥堅持帶你走,你認為你自己還有可能回到我身邊嗎?」他不管西門斂曜放她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更不管她是用何種方法來說服她三哥;真正令他難以釋懷的,是她當時竟然走得如此乾脆。
「我既然敢隨我三哥走,自然就有把握能夠回得來。怎麼,難道沒有我在一旁監視你,你就會吃不飽、睡不……睡不好了嗎?」說到後頭,苾靈竟結巴起來,想當然耳,她的小臉也無緣無故地紅得一塌糊塗。
莫名其妙!她幹啥要臉紅啊?
忽地,西門苾靈只覺得螓首變得很重,重到她的下巴都快抵到前胸了。
一根長指很快地將她沉重的腦袋瓜給勾起。
「現在你總該知道原因了?」玉極摧凝視著她四處亂瞟的眼兒,似好氣又似無奈地輕笑。
西門苾靈輕咬著下唇,以防止逐漸上揚的唇角洩露了她心中無比的喜悅,然而她顧得了唇角,卻顧不了一雙閃動的眼眸。
嘻嘻!大魔頭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她在一旁監視著,他就會吃不飽也睡不好嘍?
「我,我又不是你,哪裡會知道原因啊!」該矜持的時候就一定要矜持,西門苾靈深知這一點。
「看來是我會錯意了。」玉極摧流露出的失望神色讓她有些錯愕,然而接下來,他撇下她轉身走向坐騎的動作,更令她為之呆愣。
「喂!你幹嘛不帶我一塊兒走?大魔頭,你等等我呀!」
呵!傻丫頭,你想跟我鬥,還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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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際。
玉極摧佇立在一處沒有退路的山崖上,任由陣陣強風吹拂他毫無表情的邪美俊龐。
忽地,冷戾的殺氣襲來,玉極摧斜揚的劍眉卻未曾挑動一下。這時候,他身後驟然躍出五名蒙面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出手便是重招,直取他背後要穴。
玉極摧身子一躍,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我在這。」
輕蔑的調侃聲傳來,蒙面人猛地回身並再次攻向噙著一絲邪笑,神態優雅至極的玉極摧。
玉極摧這等無視於他們存在的狂傲模樣,著實令蒙面人恨得牙癢癢,以致他們出手益發快速且狠毒。
很明顯地,這五名蒙面人的武功雖屬頂尖,但也只能觸到玉極摧的衣角而難以傷他半分。
玉極摧儘管游刀有餘,卻心知這五人其實是故意隱蔽實力,以免被他瞧出他們真正的身份背景。
一聲尖銳的哨音聲倏地響起,下一瞬間,五名蒙面人身形一遁,一致地往後疾退且掠向林間。
玉極摧當然不會去追,因為這幾個蒙面人正是「他」給他的見面禮。
果不期然,那人很快便現身,而且仍是一派的雍容、謙遜、敦厚,且虛偽。
「呵……玉極摧不傀為修羅,竟如此輕鬆就擊退我五名頂尖的手下。」在他面前,辛曹年毫不掩飾他另外一種特殊身份——殺手首領。
「辛曹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同樣地,玉極摧也毫不掩飾對此人的不屑與憎惡。
「呵,有件事我一直挺納悶的,既然你已經探知我另一種身份,為何不大肆宣揚呢?」
「嘖,我才沒那個閒情逸致。至於會發現你那見不得人的身份,也只是純屬巧合;更何況,我倒很期待看到那群自喻為正義之士的八大門派,在發現他們的盟主竟是殺手組織的首領時,嚇得嘴都合不上的蠢樣子。」
「呵呵,玉極摧,你何不承認,就算你把這件事給洩漏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你。」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急著殺他;而且還打算有計畫的網羅他,讓他成為他手下的第一號大將。
玉極摧忽然大笑。
「怎麼,你不贊同?」辛曹年依舊沉穩以對。
「贊同,我怎麼可能會不贊同呢?」玉極摧抑制住笑聲,要笑不笑地斜睇著他,「辛曹年,你約我來此,不會就是為了要講這些廢話吧!」
「呵,聰明。」辛曹年頓了一下,「我要你加入我的組織。」他沉沉一笑。
「嘖,這就是你叫那個姓俞的嫁禍給我的原因。」等他被八大門派逼殺到走投無路時,他便只能選擇成為他麾下的殺人工具。
「不錯。」辛曹年也大方承認。
「辛曹年,你該不會傻到以為我會答應吧?」玉極摧頗具興味地偏首一笑。
「我會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雖然希望渺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玉極摧唇邊再度勾勒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絕魅笑意。他邁開步伐,似有離開之意。
「說也奇怪,這西門家怎麼會容忍他們最疼愛的小女兒跟你在一起?」
在玉極摧即將離開他視線的前一瞬,辛曹年冷不防地吐出這一句話。
玉極摧的身形一頓,背對著辛曹年說道:「辛曹年,如果你不想腦袋搬家,就別把主意打在西門苾身上。」
「玉極摧,你到底死到哪裡去了?」
西門苾靈清醒後的頭一件事便是找玉極摧。當她翻遍整個竹屋內外,卻依然尋不到他的人影後,她便開始使性子。
可惡,他竟然趁她熟睡之際偷偷溜出去。好哇!如果他敢乘機使壞,她絕對不會饒恕他。
忿忿不已的西門苾靈順手拿起桌上瓷杯,使勁朝門外扔去。
好巧不巧,瓷杯竟砸中了人。
當然,此人絕不會是玉極摧,而是一名突然現身的黑衣人。
只露出一對小眼睛的黑衣人,似乎沒料到西門苾靈的武功竟如此厲害,因為她居然算準他現身的時間將杯子丟向他;所幸打在他胸口上的是一隻茶杯,倘若是一柄刀,他極有可能就死在一個沒沒無聞的臭丫頭手上。
「你是誰?」一樣沒料到杯子會砸中人的西門苾靈在錯愕之餘,仍緊繃著一張俏臉,瞪視這個一身黑的不速之客。
「哼,特來教訓你的人。」
因為不知她的真正實力,黑衣人竟不敢隨意出手。
「教訓我!憑你?」苾靈不屑地哼道。
「憑我就夠了。」話一出口,黑衣人猛地提劍剌向西門苾靈。
見黑衣人出招,西門苾靈旋即大暍一聲:「看我的秘密絕招雁歸來!」
黑衣人一聽她要使出西門家絕學雁歸來,朝她刺去的身形竟猛然一震,就在這個時候,西門苾靈雙掌已往黑衣人身上推去。
下一瞬,黑衣人竟狂叫一聲,身形急速倒飛,砰的一聲,當下把竹欄給撞得稀巴爛。
西門苾靈一見黑衣人被她擊得四腳朝天,得意地哈哈大笑。
她一手擦著小蠻腰,一手遙指幾乎爬不起來的黑衣人,傲然說道:「你這個見不得人的黑鬼,還不快點給我滾!」
哈哈!要是玉極摧在場,肯定會嚇得直發抖。
最起碼,也可以讓他引以為監啊!
終於爬起來的黑衣人,在狠狠瞪了西門苾靈一眼後,即手撫胸口逃離竹屋。
「還說想教訓我?本女俠沒把你打得屁滾尿流,你就該偷笑了。」西門苾靈雙手環胸,頗有俠女之姿。
不一會兒,她忽而正經起來,微瞇的眼快速地向四周掃了掃。在確定屋子裡真的沒半條人影後,她竟突然像個孩子般,樂不可支地在原地又跳又叫。
「好棒、好棒,苦學三年的雁歸來終於被我練成了,我真迫不及待地想讓爹爹和哥哥們知道,哈哈……」
忽然,她蹦跳的身子冷不防僵住,而咧開的小嘴更是尷尬地張著。
「你……你回來多久了?」面對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玉極摧,她著實難掩困窘。
怎麼辦?她剛剛那副矬樣,竟被他瞧見了!
「有一陣子了。」面對她滿臉通紅的俏臉,玉極摧的笑容依舊慵懶而帶點嘲笑意味。
「一陣子了……」想著想著,西門苾靈臉上窘意忽然急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既興奮、又得佯裝矜持的表情,「那,你有沒有看到我……」
「看到你什麼?」玉極摧故作不解地揚眉。
咦,瞧他這說法,好像沒看見她打跑黑衣人的那一幕。
西門苾靈嘟著嘴,似乎有些遺憾,而興奮之情更在轉眼間消弭於無形。
討厭!
「呃,對了,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他笑得邪氣而狡猞,當然,一直盯住自個兒鞋尖歎氣的西門苾靈,自是無緣看見。
「為什麼?」大概是沒人與她分享喜悅,所以她顯得有點沮喪、無趣,就連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因為這裡有太多閒雜人。」
「閒雜人……你是指……」西門苾靈忽地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他。
「剛才那名黑衣人。」就滿足她一下好了,玉極摧心想。他最愛看的不就是她那副自吹自擂的天真模樣嗎?
「喔!」西門苾靈盡可能的不把興奮全表露在臉上。
「苾靈……」
玉極摧忽地靠近她,一隻手覆在她的後背上,微微一使力,使她整個人撞上他的胸膛;當然,一心一意想聽到他接下來的話的西門苾靈,也就沒空去計較他佔她便宜的動作。
「其實,我有看到你……」他的唇辦幾乎碰到她雪白的耳朵。
他所噴散出的熱氣,令她莫名起了一陣麻癢,但她硬是忍住去搔抓的動作,一對眼睛閃著半興奮的光彩看著他。
「秀出雁歸來。」
她期待已久的答案終於從他口裡說出。「那你覺得我那招用了幾成的功力?」
嘻嘻嘻……他有看到,他真的有看到耶,怎麼辦?她現在好想放鞭炮慶祝喔。不不!她可是女俠耶!不可以這麼招搖。
打倒鬼嘍囉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她得鎮定點,以免被他看扁了。
「我想,至少也有五成吧!」他煞有其事的說。
「錯!其實我只用了三成功力。」她舉著三根細白的纖織手指,得意地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喔?原來小女俠如此厲害,在下真是佩服佩服。」他沒空向她拱手道賀,因為他的雙手正忙於感受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
當然,在他從溫池中撈起她時,他就已經徹底瞭解到,她一身的賽雪肌膚摸起來有多麼細嫩,要不是他還要趕去會那偽君子,他說不定就——
嘻!大魔頭說他佩服她耶。
心花怒放的西門苾靈只差沒有跳起來一把抱住他,「喂,你幹什麼?」西門苾靈猛地拍開滑上她峰緣的魔掌。
不要臉,竟然摸她那裡。她漲紅臉,還將雙手護住胸前,跳離他老遠。
「我在檢查你有沒有受傷?」玉極摧無辜地雙手一攤。
「憑我的武功,他怎麼可能傷得到我?況且你不是也有看到我打跑那個鬼嘍囉?」她才沒那麼好騙。
「你可別小看那名小嘍囉,或許,他會趁你不注意時使出什麼暗招。」他瞇起眼睛,狀似恐嚇。
「會……會嗎?」
瞧他說得這麼認真……西門苾靈不免有些心驚。
「你別慌,經過我方纔的檢查,發現那名小嘍囉並沒有暗算到你。」幸好他及時回到竹屋,否則黑衣人若是傷到她半分,他絕對要辛曹年付出慘痛的代價。
「哼,我西門苾靈是什麼人,他當然暗算不到我。」一聽沒事,她馬上又神氣活現起來。
「好了,廢話說完,我們該上路了。」
「廢話!?」
「我是說我的廢話說完了。」
呵,有時她也滿機伶的嘛!
「我們幹嘛要走?那些鬼嘍囉本女俠根本不放在眼——」
洋洋得意的大話陡然中斷,西門苾靈用力一瞪,一副興師問罪的兇惡模樣,令玉極摧不禁笑出來。
「玉極摧,我的衣服是誰替我穿上的?」
「我發現你在池裡睡著,於是便好心抱你回來。」玉極摧在她欲尖叫前,趕緊接道:「當然,我是閉著眼幫你穿衣的。」
「你發誓你沒偷看!」
「我發誓我沒偷看。」
呵,因為他都是正大光明地看。
西門苾靈冒火的目光不曾偏離他那張邪美的俊龐,彷彿在評估他這句話的可信度。未了,她撇撇小嘴,算是信了他,不過事情還沒完呢!
「我問你,這兩個時辰內,你上哪兒去了?」他大約是在午時帶她去溫池的,而她清醒時約為申時;雖然這中間只相隔一、兩個時辰,但也足夠他去殺人放火了。
兩個時辰?呵,傻丫頭,你已經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了。
不過,就是因為她傻愣愣的,才會顯得特別可愛,令他幾乎「愛不釋手」。
「就兩個時辰而已,我還能做什麼?頂多是到鎮上買些茶點嘍!」也不知他是如何變戲法的,反正此刻西門苾靈的手上已多了一盒她最愛吃的甜點。
就算她心中再有疑慮,也在看到這盒甜點後完全消散。
「別以為小小一盒茶點就想收買我!」她故作不屑地將茶點扔到桌上,想了想又接著說:「先前那名黑衣人,八成就是因為你以前壞事幹太多,所以人家才會找你報仇。算了,看在你最近表現不錯的份上,我會盡可能地幫你解決這些恩怨的。」
「那在下得要感謝西門女俠出手相救了。」玉極摧輕笑中帶有戲謔。
「你謝我是應該的,若非有我替你打發人,你早就完了。」
「說得也是,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
再聽她說下去,他極有可能會忍耐不住狂笑出來。
才坐在馬背上不到一個時辰,西門苾靈已經回頭問了玉極摧上百次:「你的另一個巢穴到底在哪裡呀?」
「還很遠。」玉極摧也回她不下百次同樣的話。
「你在怕什麼?怕我洩漏你的巢穴地點嗎?哼,你也未免太看輕我了吧,就算有人架把刀子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洩漏出去的;更何況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絕不會——」
「是嗎?」
「喂,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你還不相信?」
「我是問,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絕不會離開我是不是?」他扯住韁繩的手,微微浮現出青紫色的筋脈,足見他用力之大。
「在你還沒有改邪歸正之前,我必會好好監督你。」
「呵,那我就一輩子作惡,好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他似真似假的邪語,竟讓西門苾靈為之心驚。
他……他在說什麼鬼話呀?
忽地,她察覺出環在自己腰際上的臂膀一緊,霎時令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但她卻不想回頭罵他,也不想叫他別扣那麼緊。
為什麼會這樣……
那股流竄在兩人之間的奇異氣氛,令彼此都沉默了下來。
但過不了一會兒,一聲細尖的破空聲卻毀了這份寧靜。
一枝弩箭在即將射中玉極摧眉心的前一瞬,被他兩根修長的手指給緊緊夾住。
他,盯著手中弩箭,隨即以內力將箭回射給發箭之人。
發箭者慘叫一聲,登時從樹上摔落。
由於事出突然,且玉極摧的反應極快;當西門苾靈意識到情況有異時,發箭者早已中箭落地。
「呀!他……他死了嗎?」西門苾靈一邊指著倒在地上不住哀號的中箭者,一邊回頭看向突然沒了笑容的玉極摧。
「因為你,所以他沒死。」
玉極摧笑了,但西門苾靈寧可他不笑,因為他的笑,邪惡到幾近可怖。
「有……有我在,你……你當然不敢隨便殺人,只是那個人為什麼要偷襲我們?」西門苾靈很自然地將自己與玉極摧歸類成「我們」。
「因為你們該死。」隨後從林中竄出的兩名老者,皆殺氣騰騰地瞪著玉極摧。
「原來是秋水上人跟紫金閒人。」玉極摧淡笑的同時,腦中不斷思索著他與這兩名老者間到底有何過節。
喔,他記起來了。
他曾經跟他們的徒兒交過手。對,就是第一次遇見西門小笨娃的那一夜,但他不是有放他們一條生路嗎?
「玉修羅,還我們徒兒命來!」
「什麼!你又殺人了?」西門苾靈緊接著大叫。
已下馬的玉極摧,先是回頭安撫西門苾靈,隨後才對兩老冷冷一笑,「是不是五鳳幫的俞老頭說我殺了你們的徒兒。」下回再遇到俞老頭,他定要摘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沒錯。」兩人異口同聲怒道。
咦!俞老頭?這個名字倒是挺熟的,她好像在哪兒聽見過。西門苾靈歪著頭,很努力地思索著。
「如果我說我沒有殺他們兩人,你們大概不會相信吧!」玉極摧漾出一抹極淺、極薄的笑。
「哼,廢話少說,納命來。」語畢,兩老同時攻向玉極摧。
就在這個時候,西門苾靈突然跳了出來。
「喂,老人家的火氣幹嘛這麼大?玉極摧他真的沒殺人啊!」她這一暍,果真嚇住兩老,令兩人頓時收了手。
倒不是這兩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者懼怕她,而是他們不想得罪西門家族的人,尤其是眼前這名西門家最受寵的小女娃。
「西門姑娘,我們跟玉修羅之間的事,請你別插手。」他們都難以理解,西門家為何會放任西門苾靈同玉修羅在一塊兒;但是,她若堅持要助玉修羅,他們也不能因此放過他。
「我才不是愛管呢,不過你們先等我一下。」西門苾靈忽然將視線轉移至玉極摧身上,並且朝他招招手,「命令」他過來。
玉極摧沒有遲疑,很合作地走向她,隨後她便彎下身在他耳畔嘰嘰咕咕的,但見玉極摧噙著壞笑,頻頓點頭。
一得到首肯,西門苾靈馬上對兩老說道:「兩位老前輩,我可以證明玉極摧真的沒殺死你們的徒弟,因為那時候我剛好在場。」那次是她生平第一次以女俠的身份出場,所以她記得很清楚,當時代表正義的六個人雖被打得很慘,但統統都沒死。
「你在場?」
兩老互望一眼,神情都帶有明顯的懷疑。
「瞧老前輩的樣子,好像不怎麼相信本女俠的話。」西門苾靈得意的連眼兒都瞇成一直線。
哼哼,他們居然懷疑西門女俠所說的話,要不是看在他們年事已高,她早就發脾氣了。
真的,年歲愈大的人腦袋就愈不靈光,就好比阿爹一樣,硬是不肯讓她學武,弄得外人永遠都把她當小女娃兒看待。
清了清喉嚨,西門苾靈再次認真說道:「老前輩,玉極摧的確是把他們打得東倒西歪,不過本女俠敢向你們保證,當時他們絕對沒死。」
東倒西歪……嘖,真不知小女俠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只怕兩老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會更想要他的命!玉極催暗想。
「哼,西門姑娘拿什麼作保證?」他們的徒兒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有這麼容易敗給玉極摧?此時的兩老,反倒因為西門苾靈侮辱自己的徒兒,益發堅持要殺玉修羅。
「哼,姑娘的人格值幾文錢。」其中一位老者恨恨說道。
西門苾靈俏生生的小臉登時驟變。她翻身下馬,怒不可遏地往前一跨,回身對玉極摧吼道:「你閃遠一點!」
之後,她雙拳握緊,便要使出絕招雁歸來。
「西門女俠,這種小場面交給我。」玉極摧笑呵呵地伸手阻止他。
「你確定?」西門苾靈斜睇他一眼,語氣有些顫抖。
玉極摧輕笑一聲,凝視她的絕魅黑瞳不復冷邪,僅剩寵溺。
兩老趁此機會猛然出招。
玉極摧先是對西門苾靈一笑,才飛身迎向二老。
在極短的時間內,他逼得兩老節節敗退。不過他無意傷人,所以最後只點了兩老穴道就躍回馬上,在座下黑駒揚蹄嘶鳴的同時,一手攬住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西門苾靈上馬,隨後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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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劍樹山莊的議事大廳顯得異常肅穆,也異常沉凝,而環伺在整個大廳內的人,更是個個眉頭深鎖,似乎正在為一樁十分棘手的事而陷入苦思。
「辛盟主,老夫建議應該立即除掉玉極摧。」在一陣詭譎的沉默後,青城派余掌門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辛曹年微微頷首後,就沒有進一步的指示。
「我贊同余掌門的提議。」另一派掌門接著道。
「我也贊同。」
「我認為此事,不能光憑一人的說辭就認定是玉極摧所為。」在眾人紛紛贊同除去玉極摧之際,武當林長老卻在此時提出不同的看法。
「林長老此言差矣,俞長老可是親眼目睹自己幫主遭玉極摧所殺,難道這還會有假?況且玉極摧此人陰險狡猞、正邪不分,在殺害五鳳幫幫主之前,早已干下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此事必定是玉極摧所為。」
「沒錯,五鳳幫幫主在前些日子還為民剿滅幾處的山賊惡霸,更在去年與我們一同對抗邪教的入侵,所以我們定要為他報仇才是。」
一時之間,眾人你一句我一言,大多都是贊成去除玉極摧為五鳳幫幫主報仇。
「各位,請聽我一言。」此時,一直沒開口的辛曹年終於出聲。
見盟主出聲,眾人總算恢復平靜,靜待盟主做最後的決定。
「各位,關於是否制裁玉極摧一事,等我一會玉極摧之後再作決定。」
想當然耳,玉極摧殺死五鳳幫幫主的傳言,已然傳遍整個江湖,
「玉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月芙蓉一得到消息,馬上前來林間竹屋。然而,相對於她的緊張,玉極摧卻顯得悠哉而無所謂。
「芙蓉,快過來嘗嘗這上等的碧螺春?」玉極摧揚著邪美的笑容,招呼她來茶幾前落座。
「玉大哥,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先……」
「這茶點也不錯,苾靈已經偷吃了好幾塊。」玉極摧仍是一派閑雅,尤其在提到西門苾靈時,還流露出一抹拿她沒法兒的無奈笑意。
「玉大哥,」月芙蓉見他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不安的口吻更顯著急。
「好、好,不逗你了。」見月芙蓉秀美的面龐漸漸垮下,玉極摧只得將手中瓷杯置回幾上,佯裝認真地接著道:「芙蓉,玉大哥記得以前的你在聽到此類消息時,總是表現得很冷靜,但為何這次你會……」
「玉大哥,以前找你麻煩的那些人武功雖是不弱,但都屬於烏合之眾。這次可是身為武林盟主的辛曹年準備聯合眾人之力來對付你,情況當然有所不同。」光是辛曹年一人就難以應付,更遑論還有武當、青城等派的加入。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玉大哥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裁贓嫁禍給他。
「這有什麼不同?反正殺一個人跟殺十個人對我來說都沒啥分別。」呵,他只是很想知道辛曹年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玉大哥,要不我立刻向他們解釋,你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解決玉大哥的危機。
「呵,芙蓉別傻了,既然他們有心除掉我,你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信你。」玉極摧爽朗的笑語裡,隱約含有一絲陰冷,但這抹陰冷在他重新端起茶杯的同時已然消逝。
「但總得試試才知道。」
玉極摧嗤笑了聲,在低首欲飲香茗的一瞬,忽然開口:「苾靈,進來吧,否則茶點被我吃光我可不負責喔!」
「苾靈妹妹。」月芙蓉一愕,倏地往門口看去。
早已在門外偷聽甚久的西門苾靈才一進門,便板著一張俏臉瞪向玉極摧,「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其實,在她聽見他殺死人家一幫之主時,她就想立刻衝進來,但不知何故,月芙蓉隨後的解釋又令她克制住那股衝動。不過,她真的想不透,如果他真的沒殺人,那為何不照月芙蓉的意思去做,莫非他真的趁她不注意時,偷偷離開竹屋去殺人?
「苾靈妹妹,極摧他——」月芙蓉想替他回答。
「月姊,我想聽他說。」她知道玉極摧一直把她當成笨娃來要,但她不介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同樣是在利用他。嘿,沒錯,只要她一直在旁監視著,他便不敢再為非作歹,一旦大魔頭棄惡從善,那她的功勞肯定最大。屆時,她就不信她的名號無法在江湖上傳開。
當然啦,如果大魔頭死性不改,她照樣可以使出絕招來對付他,如此一來,她照樣可以一夕成名。
但說真格的,她真的不想殺他……真的真的不想……
所以,她很想親耳聽他說:他沒殺死五鳳幫幫主。
「我有沒有殺五鳳幫幫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玉極摧微微一笑。
「廢話!」他明知她頤意留下就是為了阻止他殺人,而他呢,卻依然問這種該死的無聊問題。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西門苾靈竟一時語塞。
「呵,芙蓉你瞧,連苾靈都不相信我沒殺人,更別說是那群自喻為正義之士的偽君子。」
看不出玉極摧面上有絲毫受傷的表情,或許是他早已摸透西門苾靈的心思,抑
或者,是他那顆心早已麻木。
「玉大哥……」月芙蓉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知道安慰的話對他來說根本是多餘的。
西門苾靈並無察覺室內氣氛變得詭異沉悶,但她卻看出月芙蓉瞧她的眼神似乎帶有微微的譴責之意。
就因為她沒有馬上回答「相信」二字,就得被賞白眼?
哼哼!到底是玉極摧的「紅粉知己」,自然見不得別人誤會他。西門苾靈酸溜溜地暗忖著。
「喂,我有說過我不相信你嗎?我只是納悶如果不是你,那人家幹嘛要誣陷你?」她可以不跟月芙蓉計較,但,她總得把事情給搞清楚。
剛才那一陣詭譎的氣氛,西門苾靈雖是感覺不到,不過此時的她,卻可以明顯地瞧出玉極摧那一對斜揚的眉梢,在她吐露出這番話後,竟然出現一種她形容不出的欣慰與喜色。
嗯,八成是她的錯覺。
「大概是你口中的『人家』吃飽閒閒沒事幹吧!」玉極摧懶懶地癱坐在竹木椅中,笑睇瞬間變臉的天真傻娃。
西門苾靈雙頰漲得鼓鼓的,而一雙漂亮的眼珠子更活像要凸出來似的。「玉極摧,我可是在跟你講正經事耶,如果你再敢跟我嘻皮笑臉的,小心我的——」
「雁歸來是吧!」王極摧勾起的唇弧度更深。
「哼,知道就好。」她神氣哼道。
「苾靈妹妹的雁歸來想必是很厲害?」沉默已久的月芙蓉突然出聲。
「月姊想看?」她可以秀給她看。
「我——」
「芙蓉,你過來。」月芙蓉欲應聲時,玉極摧卻陡地喚住她,而當月芙蓉的視線一迎上他時,她的身子卻在剎那間顫抖了下。
她知道方纔的那句無心之語已引起玉極摧的不悅,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
嘴。
頓覺失落的月芙蓉微垂著頭,緩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有話沒對我說?」玉極摧仍帶著笑,慵懶的神色似乎沒啥改變。
月芙蓉一驚,抬眼盯視他許久,最後,她無奈點頭,側首在他耳畔低聲數句。
他們竟然敢在她面前講悄悄話,怎麼?當她是透明人呀!西門苾靈本想上前偷聽,但玉極摧那對賊眼老愛往她這邊瞄,害她遲遲無法採取行動。
「芙蓉,客棧這陣子應該會挺忙碌的,你可不要偷懶太久喔。」玉極摧薯帶調侃地對她笑笑。
明白玉極摧是在趕人,月芙蓉勉強牽起笑意,「那芙蓉就先回客棧,不過,玉大哥近期之內一定得小心。」說完,月芙蓉對一臉疑惑的西門苾靈一笑,即匆匆離去。
「月姊剛才在你耳邊嘀咕什麼?」月芙蓉一走,西門苾靈馬上將炮口對準他。
「沒什麼。」玉極摧肩一聳,眉一揚。
「既然沒什麼,為什麼不敢讓我聽到?」
「這……你不太適合聽?」
「哼,有什麼話是我不適合聽的?」西門苾靈執意要知道答案。
「苾靈。」玉極摧無奈一歎。
「說呀!」他愈不透露,她就愈覺得他心裡有鬼。
「這……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芙蓉她是說……」玉極摧故意頓了一下。
「說什麼?」西門苾亙靈眼睛愈瞪愈大。
「她邀我在十五那夜與她共賞明月。」說完,玉極摧即笑意盈盈地將幾上茶點往她那方推去,「苾靈,這全是你最愛吃的茶點,快吃。」
西門苾靈瞪著幾上的茶點,半晌無反應。
共賞明月……難怪月姊不想讓她聽見,原來他們二個早已經……哼哼!
「苾靈,你在發什麼呆,快吃呀!」
難以形容心裡頭那股突然湧現的不痛快感,所以她直接發洩在口頭上,「我不想吃了。」
「為什麼?」玉極摧不解地望著她。
「問這麼多幹嘛?本姑娘說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西門苾靈甩過頭,哼道。
「咦,莫非你在氣芙蓉邀我而沒邀你?」
「我像是會為這種事生氣的人嗎?」她的聲音陡然拔尖。
「這……」
如果他敢講是,定要他好看!西門苾靈狠狠瞪視著他。
「要不,十五那夜你也一塊兒來。」玉極摧很真誠地邀請她。
哼,少故作大方了,誰要看他們倆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啊!「我若去,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氣氛嗎?」西門苾靈語氣酸溜地哼道。
「怎麼會?我跟芙蓉都很歡迎你來。」
「是嗎?」西門苾靈還以一記睥睨。
「苾靈,你真的很不對勁。要不,我乾脆回絕芙蓉,十五那一夜,我就只跟你在一塊兒奸嗎?」玉極摧語氣裡淨是安撫之意,不過在他眸底深處,卻隱約夾藏著一抹詭譎的狎戲之色。
呵!西門苾靈,你完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很愛跟你在一起嗎?」少臭美了!西門苾靈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語氣裡已多了一絲雀躍。
玉極摧只是笑,笑得悠然,愜意,而且危險。
「來,張嘴。」玉極摧趁她心情好轉之際,夾了塊茶糕置在她唇邊。
西門苾靈睨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張嘴含住。嚼沒二下,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而含糊說道:「喂,到底是誰想誣賴你呀?」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這檔事。」
西門苾靈再次含下他夾來的第二塊糕點,有點得意地仰高下顎。
笑話,她的記憶力可是超好的,否則怎麼會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把雁歸來的精髓全部學會。
「你好像已確定人不是我殺的。」
「廢話,在我的監視之下,你哪有機會偷跑出去殺人。」她監視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好幾次,她都大半夜不睡,然後偷偷跑去他的房裡看他在幹嘛。呃,她可不是偷窺狂,而是必須這樣做才能確保武林的安全,所以她犧牲可大的哩。
「也對,有小女俠在旁,我哪敢亂來。」
「你知道就好。」
「不過,最近天候滿涼的,你若是半夜睡不著想找我聊天,最好是多穿幾件衣服,要不,我的床很大,可以借你窩一下。」
「玉、極、摧!」西門苾靈猛地拿起小碟,用力砸向玉極摧那張笑得極其可惡的混帳笑臉。
玉極摧輕鬆閃過後,竟冷不防欺上前,將一臉氣怒的西門苾靈抱個滿懷。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西門苾靈又惱又氣又羞地奮力掙扎。
「你不是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那現在我正好要去後山溫泉淨淨身,你也一塊兒來吧!」
「我、不、要!」
只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你真的不下來?」
赤身裸體的玉極摧浸泡在天然的溫池裡,邪邪地對著坐在大石上,背對著他的西門苾靈誘哄著。
「哼。」西門苾靈從鼻間重重哼出氣來。
其實,這座由白潤石頭所自然堆砌而成的溫池真的很美,不但週遭長滿不少奇
花異卉,偶爾還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尤其是池中不斷冒出的氤氳水氣,更增添池境的朦朧與優美。
說實在話,要不是他在裡頭,她早就跳下去了。
「苾靈,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玉極摧還故意潑動著水,舒服地頻頻讚歎著。
西門苾靈硬是不吭聲,來個相應不理。
「既然你不想浸,那我就慢慢享受了。」
慢慢?「不行,你要洗就洗快一點,我可不想像個呆瓜一樣老杵在這裡。」這種看得到卻享受不到的感覺可是非常難受的。
「可是我……」
「你再囉唆的話我就立刻走人。」雖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回竹屋的路,不過她仍火大地起身準備付諸行動。
「那這樣好了,我起來,換你下來浸總可以了吧?」玉極摧口吻淨是無奈,但一抹狡邪的光芒卻在此時一閃而過。
西門苾靈極力按捺下手舞足蹈的衝動,盡量佯裝勉強地應道:「那你還賴在池裡作啥?」還不快滾!
下一刻,她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就是穿衣服的窸窣聲。
就在此時,一幕幕他著衣的旖旎情景冷不防地躍入她的腦海,登時,她的耳根子逐漸泛起陣陣的燥熱,並連帶使雙頰也染上一片徘麗的紅暈。
唔……西門苾靈你好不要臉!
她羞慚不已地把頭埋到弓起的腳膝蓋之間,像是不敢見人,又像難以理解自己竟然是個大花癡。
一隻手毫無預警地搭上她的肩頭,西門苾靈一驚,倏地抬頭,「啊,你沒有穿衣服!」螓首飛快地埋回原處。
「可是我有穿褲子。」玉極摧哂然一笑。
「你,你快把上衣穿上啦!」雖然只有偷瞄到一眼,但他健美的陽剛體魄,卻
已經深植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定要穿嗎?」玉極摧有點惋惜地道。
「廢話。」她才沒有看人裸體的癖好。
此時,穿衣聲又起,西門苾靈在估量好時間後道:「你穿好沒?」她試探性地問,順便不著痕跡地抬起眼——她絕對不是故意要臉紅的,就算他已經著好裝,她仍忍不住憶起他沒穿衣服時的模樣。
完了!她中毒太深。
「該你了。」玉極摧沒打算嘲笑她,反倒是她的反應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因為,這代表他的身體對她來說尚有吸引力。
西門苾靈暗暗深吸好幾口氣後,才故作矜持地跳下大石,「那你還待在這兒幹嘛?」她雙手環胸,斜瞪著他。
「保護你呀!」玉極摧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你雞婆,因為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我自己。」她不是臭屁,而是在陳述事實。
「你?確定?」呵,她真的可愛極了。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她咬著牙,細聲奸笑。
「那你若浸完再大聲喊我吧!」玉極摧可惜似地一歎,然後在西門苾靈的瞪視下,轉眼消失在她眼前。
哼……哼哼!在她面前賣弄什麼輕功呀?
那種功夫她也會,只不過她要等到最後的關鍵時刻,才會秀出來給他看。
西門苾靈抿抿嘴,萬分不屑地彈彈自個兒的衣袖,之俊,她橫掃周圍一眼,在確定四下無人偷窺之後,緩緩褪去層層的衣裳。
沒有衣服蔽體的她,顯得十分不自在,雖然玉極摧說這兒根本不會有人,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害羞。不再遲疑,西門苾靈一溜煙地滑入溫池裡。
呼!真舒服,只露出一顆小頭顱的她不禁輕歎了聲,還開始玩起水來。期間,她銀鈴似的笑聲不斷,甚至還調皮地掬水潑向在花間遊戲的彩蝶。
濛濛的蒸氣,徐徐的涼風,再加上靜謐的環境,著實令人昏昏欲睡。終於,不敵濃濃睡意的她,竟依在石邊睡著了。
風,吹亂了她耳際的一綹秀髮,纏在她的鼻間不肯離去,就在這個時候,一根修長的食指輕輕拂去那綹不乖的髮絲,不捨地流連在她被熱氣烘得有些紅潤的小臉蛋。
忽地,西門苾靈咕噥了聲,似乎有甦醒的跡象。
這時候,長指倏地往下滑過她的小嘴、雪頸,然後穿透水面往她胸前一點。
頓時,她又陷入甜美的夢境。
就在下一刻,玉極摧毫無預警地將她軟柔的身子從水裡猛地抓提上來,而一件白色長袍也隨後罩住她美麗的胴體。
他抱緊了她,「等我去會過那個偽君子,再回來陪你玩!」玉極摧絕魅一笑,縱身往竹屋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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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一章
岑寂的山林,在濃濃夜色的籠罩下更顯陰森淒涼,偶爾,暗叢裡會響起幾聲蟲鳴,間或會有不知名的黑鴉從半空中掠過。
在眾多的參天林木中,夾雜一棵特別粗矮的樹,忽然傳出三聲音調格外清靈了亮的叫喊聲。
當然,這不是黑鴉,而是從一名女子的嫣紅小嘴裡逸出來的。
由此可知,這個敢在荒郊野外,而且還是在夜深時分出沒的女子,不是藝高人膽大,便是不知人間險惡、天真過了頭。
「真是無聊透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嗎?不對,一定是我的運氣太背,才老是遇不上可以讓我伸張正義的事。唉,枉費我有一身的好功夫,卻偏偏無用武之地,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坐在樹枝上的嬌俏少女,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劃著,再三歎息自個兒不如意的境遇。
還是先找個地方睡覺再說。
不料,就在她欲一躍而下時,身子竟一個不穩,姿勢極為難看地從矮樹上摔落。幸好下方是一片軟軟的草地,才讓她的屁股不至於摔得太疼,不過呢……
「怎麼會這樣!我可是俠女耶,竟然以這種丟死人的姿勢落地。」西門苾靈趕緊爬起身,假裝沒事地東瞄西瞧。
嘻!還好,沒人看見她落地的醜態。
難道是她沒抓到輕功的竅門?為了怕再出糗,她還是多練習幾次好了。
摩拳擦掌一番,西門苾靈深深吸足一口氣,準備再次--
「俞老,您說玉修羅那魔頭真的會來嗎?」
有人來了!西門苾靈本想立刻爬上樹……不,是躍上樹;眼見似乎來不及,她只好鑽進附近的草叢堆裡,張大一雙活靈靈的眼兒,看著慢慢朝她走來的數個人影。
「哼,玉修羅那個人既狂又傲,正邪不分,行事作風更是詭譎難辦,尤其對那些忤逆他的人,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此人若是不除,難保有天他不會將矛頭指向正道。」五鳳幫俞長老瞇起眼,對著眾人描述玉修羅的種種罪行。
「依俞老所言,玉修羅想必猜得到這是個陷阱,那他還有膽前來送死嗎?」青城派少年劍客握緊劍柄,不時查看四周。
「哼,這便是此人狂傲之處。因為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更何況芙蓉客棧老闆娘已收下老夫的帖子,所以玉修羅必會現身。」俞長老很有把握地回道。
接下來,俞長老交代眾人要提高警覺,以便在玉修羅現身時,給予致命的一擊。
而此時躲在草叢裡的西門苾靈,在聽到眾人的談話內容後,朱紅唇角慢慢揚起,一對靈動的眼珠子更不時閃動著無比興奮的光芒。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修羅,魔頭,哼哼!光聽這些名號就可以斷定此人絕非善類。據那姓俞的老頭兒的說法,此人終有一天會將矛頭指向正道,那不就擺明大魔頭有天也會對他們西門家不利!
哼,他們西門世家乃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實力自是不容小覦,大魔頭若敢上門來挑釁,只是自尋死路罷了。不過,嘿嘿!倘若是她西門苾靈先一步撂倒大魔頭,那不僅會得到長輩及眾多哥哥們的稱讚,更會讓西門世家在武林上更顯風光,到那時,爹爹及哥哥們一定會後悔,為何不早點讓她習武。
天吶!一想到他們心服口服的模樣,西門苾靈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因為她太興奮了。
玉修羅,大魔頭,求求你快現身吧!
或許,玉修羅真有聽到西門苾靈誠心的呼喚吧!因為,就在她口中唸唸有詞之際--
一抹特別明亮飄逸的紫白相間身影,緩緩從天而降。
一時之間,俞長老等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駭著,倒不是因為他出現的突然,而是因為他是從其中一棵數丈高的樹上飄落而下,換言之,他早就來到,想當然耳,他們方才大罵他的話自然也傳入他耳裡。
「玉修羅,你……來了!」
大驚失色的眾人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西門苾靈。
因為她想起自己方才屁股著地的難堪場面,極有可能已被他撞見。
哇!她不要,她不要!
不,她必須冷靜下來,說不定他根本沒看到,何況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將這個大魔頭拿下才是。
哼,既然被冠上什麼修羅、魔頭的,不是長得獐頭鼠目,就一定是尖嘴猴腮。只看得到他背影的西門苾靈暗忖。
「不是你們求我來的嗎?」玉極摧掃睇了眾人一眼,懶懶一笑。
「玉修羅你--」
俞長老阻止少年劍客的衝動,兩眼瞪住玉極摧,「玉修羅你好膽識,不過今夜你插翅也難飛。」在場眾人皆是身手不凡的正派子弟,屆時若制他不住,他手裡還有個法寶……嘿!
「逃?呵,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玉極摧伸出一指朝他們一勾,模樣十分狂邪。
「可惡,別跟他囉唆,咱們上!」
頃刻間,眾人紛紛舉劍,攻向仍維持一派優雅從容的玉極摧,登時,原本岑寂肅謐的山林,淨是無情的打殺及劍擊聲。
由於場面實在過於駭人,西門苾靈忍不住雙手掩面,但,在不想錯失任何精采片段的慾望下,她仍是瞇起眼兒,從微開的指縫間望了出去。
哇!這個大魔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以一敵六不說,還游刀有餘地穿梭在眾
人之間,簡直是在賣弄自個兒非凡的武藝,也像在耍弄這群不自量力的人。
嗯,就是這等高人,才值得她西門苾靈一展身手。
時間,似乎流逝地愈來愈快,不知是眾人氣勢太弱,抑或是玉修羅的武學造詣實在太高,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代表「邪惡」的玉修羅大獲全勝。
拍掌聲險些響起,西門苾靈懊惱地掐了自個兒大腿一記。
拜託,你拍什麼手呀,別忘了俞老頭的失敗就是代表正道武林的失敗,此刻該是你出場解救大家的時候了。
「丫頭,你還不出來嗎?」
就在這個時候,玉極摧極其優雅地回過身,唇角似笑似魅又似嘲地,對著西門苾靈所藏身的草叢悠悠吟道。
喝!他……就是大魔頭?為什麼跟她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朦朧的月色,除灑落在玉極摧一身飄然俊挺的身影上,也襯托出他那張異常俊美,卻也邪肆萬分的惡魔面容。
西門苾靈驚呆了。
「小丫頭,你再不出來,那我就要過去捉你嘍!」玉極摧親切微帶誘哄的聲調,活像是在哄小孩,但對霍然驚醒的西門苾靈而言,卻是對她的一大污辱。
他早知道她藏匿在此。
而她,竟然看他看到入迷。
「姑娘……你快逃……快逃……」此時躺在地上不斷哀號的少年劍客,雖訝異有女子藏匿在此,但為免玉修羅連女子都不放過,遂出聲示意她趕緊逃命。
叫她逃!哈,她西門苾靈可是堂堂西門家大小姐,焉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她可是要在江湖上闖出她的一片天地哩。
冷不防一聲放蕩的狎笑,打斷她才編織到一半的武林夢。
「你笑什麼?」她氣壞了,顧不得後果便從草叢中站起。
定定瞅著眼前的絕俏小美人,玉極摧果真不再笑。
西門苾靈討厭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生吞入腹似的,不過,他的笑聲忽而中止,難道是--她的現身也嚇著了他?
嘿,她不僅洋洋得意起來。
「姑娘……你為什麼不……不快點逃……」少年劍客沒料到突然現身的女子竟會如此靈美逼人,於是催促她逃離的聲音又起。
「放心吧!本女俠是來營救你們的。」西門苾靈避開玉極摧向她投射來的可怖目光,對著倒臥在地的眾人大言不慚地說道,
「什麼?你……你是來救我們的!?」不僅少年劍客訝異,就連俞長老也吃驚不已。
奇怪,這件私下解決玉修羅之事應該不至於外傳,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是從何得知消息的?
「沒錯!」西門苾靈仰高頭,不可一世似的大聲回道。
「可是姑娘你……」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西門女俠!」語畢,她的眼角忽而瞄見玉極摧那逐漸上揚的優美唇角。
可惡!他又在笑話她了?
「喂,玉修羅你這個大魔頭,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殘害我們正派人士,本女俠本著救世的精神,決定替他們討回--」
「光天化日?」玉極摧絕魅的雙眸懶懶地朝天一睨。
「咦!」對喔,現在可不是大白天的,而是--「哼,玉修羅你給本女俠聽奸,不管是哪個時辰,反正你意圖殺害正派人士,就是天理難容,本女俠還是決定替天行道,伸張--」
「殺害?呵,他們不是還用嘴巴叫你趕快逃嗎?」這個小丫頭挺有趣的,玉極摧很喜歡。
「你不要一直打斷我的話好嗎?」西門苾靈冷不防地對他咆哮。她的開場白可
是很重要的,而他卻接二連三地把她的話給打斷。
「呃,真是抱歉,請繼續。」玉極摧歉然地聳肩一笑。
而當玉修羅歉語一出,在場眾人……當然西門苾靈除外,紛紛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西門苾靈,此話讓他們震懾住。玉修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居然會向一名看似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道歉。
「哼,算你識相。」西門苾靈哼了聲,還特地清了清喉嚨,準備把未完的話說完,不過,「咦,本女俠是講到哪兒了?」西門苾靈皺著一雙細細的蛾眉,很認真地偏頭回想。
「你說到你要伸張什麼什麼的。」玉極摧好心地提醒她。
「對,就是這裡。」西門苾靈一拍掌,還十分感激的衝著他一笑,此時的她,大概已記不得她現身的原因。「玉修羅,這回你可別再插話了喔!」她還事先警告他。
玉極摧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
呵!她不只有趣,而且還自大得很,像這種難得一見的天真小女娃,不拿來玩玩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嗯哼,本女俠可要開始說了,玉修羅你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全然不顧江湖道義,所以本女俠決定替天行道、伸張正義,為正道武林除去你這個大禍害。玉修羅,你準備受死吧!」西門苾靈煞有其事地一手擦腰,一手直指雙肩微微在抖動的玉極摧。
「好,好,講得實在是太好了。」玉極摧忍不住替她暍采,狂傲的俊美面龐,更逸出嘲意十足的濃濃笑意。
「嘻,我也這麼認為。」天性單純的西門苾靈,哪裡看得出玉極摧是在取笑她。
然而,那些還倒在地上無法爬起的眾人,卻無一不為西門苾靈擔心,「姑娘,小心玉修羅他……」過去許多人都是命喪在他看似最無害友善的時候。
「不要插話,你沒看到本女俠要使出家傳絕技了嗎?」西門苾靈瞪了少年劍客
一眼,旋即架式一擺,決定用她苦學多年的西門家獨創招式「雁歸來」對付玉修羅,「玉修羅,看招!」
「小女俠,且慢。」玉極摧突然出聲阻止。
「你想向我求饒?」西門苾靈眼睛一亮。
嘿,她還沒有出手他就嚇成這樣,足見她確實是江湖中的後起之秀,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就是跟一般劍客不一樣。
玉極摧揚唇一笑,還伸出一指向她搖了搖。
「不是?」那他幹嘛喊停。
就在這個時候,玉極摧的腳尖冷不防點地而起,一粒小石子順著勁道射向五鳳幫俞長老登時哀叫一聲,只見一顆黑色小球狀的東西從他被擊中的手掌裡滑出。
「這是什麼東西?」黑色小球剛好滾到西門苾靈的腳邊,當她欲彎身撿起時--
「別碰!」
「不要動!」
玉極摧及俞長老的聲音同時響起,然而,就算西門苾靈沒去碰到,那顆黑色小球還是發揮了作用。
一陣白色煙霧迅速蔓延開來,才一眨眼的工夫便伸手不見五指,當然,此煙霧除了讓人不知身在何處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夠將人迷昏,不管對手的武功有多高。
不過,當煙霧散盡時,俞長老懊惱地咒了聲,因為地上並沒有玉極摧和那名丫頭的身影,反倒是他帶來的人全都昏死過去。
「哼,玉修羅,老夫終有一天會逮到你。」俞長老吐出一口黑血,吃力地撫著胸口站起身,匆地,他瞇起老眼,陰陰一笑。
他倏地提劍直刺兩名尚存一絲氣息的劍客,毫無抵抗之力的二人當場斷了氣。
「哼!玉修羅,既然你自視武功不凡,老夫就多找幾個人來陪你練練。」
「這是什麼地方?」
好不容易張開眼的西門苾靈,意識模糊,視線不明地望著白色床頂茫然問道。
「大魔頭的棲身之所。」
「大魔頭的棲身之所……喝!」下一瞬間,西門苾靈瞪大一雙眼,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一轉頭,就見玉極摧坐在床邊,一臉邪笑地盯住她。
「你……我怎麼會在這裡?」本能後縮的身子陡然頓住,咦!她幹嘛要怕他?她的功夫可也不差啊!
將上半身挺得直直的西門苾靈,撇撇唇哼道:「本女俠知道了,你定是怕你在眾人面前被我打敗後會丟了面子,所以才特地『請』我來此,是不?」不過,那一陣白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她又怎麼會突然不省人事?
算了,反正她現下唯一的目標,便是解決她眼前的大魔頭。
玉極摧眸中突現異彩,似乎又發現另一件好玩之事。
「你好像不怕我?」玉極摧一雙魅眼,暗藏了抹淡淡的掠奪之光。
「我幹嘛要怕你?」西門苾靈想也不想便馬上回道。
「呵,你說得對,你幹嘛要怕我。」玉極摧愉快地笑了開來。
「喂,本女俠最痛恨看到的,便是你這副笑得賊兮兮的模樣。」西門苾靈半瞇起眼,緊握的小拳順勢住他臉上揮去。當然,她是意圖嚇他罷了,所以小拳在即將擊中他鼻子前便驀然收回。
不過,她這樣嚇他,他的眼睛居然連眨都不眨一下,嗶,他怕是嚇傻了吧!
「我有笑得很賊嗎?」玉極摧煞有其事地摸摸自己俊挺的面頰,狀似不解地反問。
「哼,當然有。從一開始見面,你就是用這副討人厭的目光一直盯著我看,怎麼,難道我長得像戲子嗎?」
「戲子?怎麼會?西門女俠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小美人。」同時,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天真蠢丫頭。呵!
「是……是嗎?」西門苾靈怪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笑道。
「當然。」玉極摧肯定地頷首。
西門苾靈亦知自個兒的長相確實不差,不過,被同樣生得俊美無比的玉極摧這麼一誇,她心裡倒也開心得不得了。「其實你也長得挺好看的,一點都不輸給我那些哥哥們。」
「喔,是嗎?」
玉極摧又是一笑,其邪美模樣令西門苾靈不由得小臉一紅,「不過,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壞人就是壞……」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嬌美的小臉蛋竟浮現出一抹肅殺之意,緊接著,她雙拳橫在胸前,似乎打算與他搏命一拼。「玉修羅,你休想轉移我注意力……」
「叫我玉極摧,修羅這個外號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叫的。」西門女娃可是跟那些披著狼皮的所謂正道人士不一樣,所以,他特別恩准她喚他的名。
「可惡,你又打斷我的話,哼,玉極摧是嗎?本女俠絕不會再讓你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看我的秘密絕招雁歸來!」語畢,西門苾靈握緊的雙拳忽然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極其優美的圓弧,然後雙拳在胸口前猛地一張,下一瞬,柔嫩掌心便直往玉極摧胸膛奮力推去。
「雁歸來是這樣比畫的嗎?」嗯,他喜歡從她小嘴裡逸出的每個名詞。
眼看就要打中他,她的掌心卻遲遲不推下去,因為他,竟挑在這種時候問她那句該死的話。
笑話!雁歸來怎麼比畫難道他會比她更清楚?
到底是他姓西門還是她姓西門呀?
西門苾靈緩緩縮回手,一臉獰笑地瞪住他,「難不成你也會雁歸來?」如果他敢點頭,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我雖不會,卻見識過。」從她說出西門二字,他就懷疑她極有可能是西門家的人,直到她說要使出『雁歸來』來對付他,他更確定她真的是西門家的掌上明珠,因為雁歸來乃是西門家族不外傳的絕技。
倘若,西門家的掌權者發現,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竟然落入玉修羅之手,不知作何感想?呵!事情的發展確實愈來愈有趣。
「你見識過,是誰使出的?」西門苾靈瞇起兇惡的眸子,逼問著他。
「這……我也不清楚他是你第幾位兄長?」玉極摧眉眼一挑,聳肩回道。
「那敢情好,你現在就比畫一次給我看,什麼叫作真正的雁歸來?」哼,什麼見過哥哥們施展過,這姓玉的明明就是見她好欺負。
「一定要這樣?」
「沒錯。」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看,那我就成全你。」像是拿她沒轍似的,玉極摧無奈地起身,然後雙手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半空中懶懶比畫著……隨即轟然一聲!位在玉極摧正前方的一隻大花瓶,竟然無故碎裂成片,
西門苾靈當下看傻了眼。
沒……沒錯!他比畫的架式跟哥哥們簡直沒啥兩樣。
甚至比她這個出自西門家的女兒還要正統的多。
這麼說的話,他豈不是--
「你竟敢偷學我們家的獨門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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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臥虎藏龍的江湖道,平常人若要能在其間佔有一席之地,絕非易事。
然而,世間事總讓人難以逆料,在這險惡、競爭的世界,仍有出類拔萃的能人異士闖出—片天。這些傳奇故事的主角,便是武林上的四大武學世家——東門、西門、南門、北門家族。
但是,說也奇怪,這四大家族不知怎地,竟都只生男、不生女。人丁興旺當然是好事,因武學傳家的家族使命,家中壯丁多,自然能免去武學失傳的問題,只是少了女孩,總顯得有些美中不足。因此,四家的老爺夫人,無不卯足了勁兒,想生個女兒出來。
就為了這個心願,四對老爺夫人們天天燒香拜佛,甚至不惜跋山涉水,尋找包生女兒的偏方。皇天不負苦心人,四位夫人不約而同的懷孕產下白胖的可愛女嬰。好不容易盼來的女兒,當然是大夥兒捧在手心的寶,只差沒把她們給供起來拜。
為了教養女兒,四家夫人們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嫁進武學世家後,便貼上封條久未開箱的看家本領搬出來。什麼三從四德,從一方巾帕繡到百鳥朝鳳、百子圖的絕世繡功,還有培養氣質的琴棋書畫,夫人們可是拼性命、搏感情的傾囊相受。
然而這四家千金並未能全如父母所願,成為蕙質蘭心的大家閨秀,反而有志一同,對家傳武學十分有興趣。原本將她們交給做娘的教養,便是不想讓好勇鬥狠的武家習性污染了水靈靈的女兒,這一來可真是傷透了娘親們的心。
幸好,四家千金還算有點良心,明的不好公開向父兄們要求學習武術,但來暗的總可以吧?任憑父母機關算盡,也算不過一顆聰慧女兒心,靠著無師自通的「閒來無事走來走去功」,她們無所不用其極的偷看父兄練武,甚至進書房密室尋找秘笈,就為了能一步登天,早日成為一代女俠。
但可惜的是,武功秘笈對沒有慧根的千金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讀慣詩詞、女誡的她們,哪懂得什麼是「氣貫丹田」、「任督二脈」?再說靠著「走來走去功」,東瞄一眼父親打拳,西瞟一眼兄長耍刀,要真能湊成一部絕世武功,還真有點……難,即使每天「晨昏定省」,也不能剛好看到續集。
拼著當初踢倒繡架、立誓勇闖江湖的一口氣,這四位胸懷大志的俠女,只得另外發展招式——人工智慧式!
凌波微步……飄不起來?沒關係,找個僕人幫忙抬著不就成了?內力不夠、掌風不足?無所謂,乘著風繫著衣擺放風箏,要氣勢有氣勢,要內力嘛,再練就好。
她們認為,當個俠女首重氣勢,其餘再議,相信擁有家族優良血統的她們,成大功立大業只是早晚的事罷了。沒聽過「大雞慢啼」嗎?就是這個意思啦!
眼看著寶貝女兒「誤入歧途」,四對老爺夫人們只能慨歎前世忘了燒好香,今世又造孽,才會教養出四個粗腳重蹄的女兒。街坊見了這四位天真女娃兒的行徑,還打趣的做了首打油詩——
披頭散髮衝上前,奄奄一息抬回去;
重整旗鼓再一次,壯志未酬又先死。
順便又附上了橫批——一門英烈。
是否好奇這只憑一招半式闖江湖的女俠們是何方神聖?
東門家的獨生女東門蝴蝶,個性好勝,除非她答應,否則別人只有認輸的份。
西門家的獨生女西門苾靈,天真爛漫,對險惡的江湖存有少女的幻想,以為只要成天在半空中高來高去,就會有人崇拜她。
南門家的獨生女南門天驕,生性驕縱,得理不饒人,常歎道:「余豈好辯哉?」篤信即使是耍嘴皮子,也要達到舌粲蓮花的最高境界——說黑是白,說死成活。
北門家的獨生女北門天雨,頗重義氣的她,好打抱不平,自詡為公理正義的奉行者,屬於「路見不平,氣死閒人」一類。
正所謂「一入江湖無盡期」,這四個古靈精怪又學藝不精的武家千金,即將懷著理想,闖蕩江湖,展開屬於她們的浪漫冒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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