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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a4657768 於 2023-5-30 07:27 PM 編輯
摘要:當年大暴雪,在家裡的牧點上,晚上七點多坐在桌邊跟父母邊吃飯邊聊天,冬天的草原特別冷,我家牧點的位置又比較偏,沒有常電,所以只能點蠟。 一家三口就一根
冬天的草原 特別冷,我家牧點的位置又比較偏,沒有常電,所以只能點蠟。 一家三口就一根蠟燭,三個人都一副劣質恐怖片的表情。 那天雪大風也大,外面的風嗷嗷的叫,我爸說這麼大的雪肯定又要凍死人。 在我們那每年冬天都要凍死幾個,這很正常,我們都見怪不怪了。 我爸說當年就在這片草場上的一個牧點,也是冬天,也是這麼黑的夜晚,也是這麼大的暴雪,屋子裡也是三個人,爺爺奶奶跟18歲的小孫子。 那天突然下雪,爺爺擔心羊圈門沒關嚴,怕羊跑出去,就要去關門,孫子自告奮勇,沒讓爺爺去,自己拿著手電去了,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二十分鐘沒回來。 爺爺擔心,自己拿著手電出去找孫子,這期間奶奶接到了兒子的電話,那邊說大雪封路,本來要當晚抵達只能第二天一早去,奶奶把牧點情況簡單向兒子說明,說完后發現爺倆還沒回來,決定也出去找......
第二天兒子到的時候發現孫子,爺爺,奶奶都凍死在家的附近,最近的距離不足十米,他們互相誰都沒找到誰......
我到現在都沒明白在那麼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我爸為什麼講這件事......
09年1月份在牧點時,一個下午,約4點多鍾,一輛路過的皮卡在離開時並沒有把網圍欄的門關上,由於當時隔壁幾家牧民的牲畜(主要是馬)總是越過來偷吃我家已經捆好的飼草,而且還總是趁夜進來,挺讓人頭疼,所以必須要及時把門關上,也省的晚上再出去巡視一遍。 於是我就提著手電穿著軍大衣出門,準備去約1公裡外關門,出門不到5分鐘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雪,本來剛剛被車壓過的車轍瞬間就不見了,雪的密度大到手電亮度壓根無法穿透,在走了20多分鐘后還沒有看到網圍欄,已經意識到走錯方向了。 抬頭想找月亮,但是根本看不到,轉身也看不到腳印,所有路過的痕跡瞬間就被大雪覆蓋了。 當時想順著一個方向走,只要能找到網圍欄,就能找到家,於是又走了約30分鐘,之後發現徹底找不到方向,開始著急,當時就想起了之前爺孫三人被凍死的事情。 心裡還是有些恐懼的,心裡最壞的打算就是抗一晚上,只要能挺到雪停就沒有問題,反正離家也不會太遠。 但是雪壓根沒有小的意思,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特別恐怖,一個人站在茫茫暴雪當中,面對著嚎叫一般的冬風,總覺得在大雪之後可能隱藏著什麼東西在伺機而動。 在原地不動約倆小時后,終於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也大聲的回應,但是風聲實在太大,根本無法辨別具體方向。 不過好在最終終於找到聲音位置,接我的是我哥和一個本家叔叔,他們是搭伴出來找的我,就比我晚出門30鐘,看到大雪就出門找我,當晚回到家裡,脫下軍大衣后才發現身上已經被汗浸透了。 講實話當時已經做好抗一夜第二天準備截肢的打算。 家中有一個親戚,有一年冬天喝酒醉倒在外面,被發現時手指腳趾全部凍傷,最後除兩根拇指外全部截肢。 後來只能靠在火車上要飯為生,那些年坐短途火車還能遇見他呢。
其實野外尤其是暴雪環境中,人被活活凍死,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當事人如果是非酒後狀態,內心一直處在“被救”與“認清現實”的兩種狀態中並來回切換,最終在驚恐里逐漸流失最後的生命力,成為一座冰雕,那種臨死前最後掙扎的狀態會被保存很久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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