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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神魔巫仙妖鬼人 -【銀河英雄記】《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標題: 神魔巫仙妖鬼人 -【銀河英雄記】《連載中》

【書名】:銀河英雄記

【作者】:神魔巫仙妖鬼人

【內容簡介】:

    銀河曆元年,高等精靈和黃金泰坦的第三次位面戰爭在仙女座展開,剛剛征服了獵戶座,前往仙女座開拓的人類科技文明第一次接觸到了銀河系中的其他智慧生命。

    銀河曆三十三年,由高等精靈,黃金泰坦與人類三方打響的銀河系爭霸戰爭已經過去了三十年,而就在這一年,以寄生其他種族生存的蟲族文明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銀河曆五十一年,高等精靈,黃金泰坦,人類相繼在與蟲族的戰爭中失利,損失慘重。三族不得不聯合在一起,組成銀河聯邦,共同對抗蟲族文明,從此拉開了長達三百年的抵抗戰爭。

    銀河曆三五一年五月,銀河聯邦攻破蟲族母星,持續三百年的抵抗戰爭落下帷幕,遲來的和平,讓整個聯邦都為之歡呼雀躍。

    當時年少春衫薄,而今隻手挽蒼穹。

    我們的故事,就是從三五一年的這個春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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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第一卷 薩門的春天

1.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上】


    夜空如洗,游曳在外太空的戰艦,給星空抹上一層陰影。

    大地上正在進行一場戰爭,由精靈王國發起的,附近三個國家聯合展開的軍事行動,目標是城市中心的一座古堡。

    此刻四支打著各自旗幟的軍隊已經攻破了古堡的外牆,喊殺聲,還有自走砲艦的轟鳴衝天而起,燃燒的炮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魔法,鬥氣,炮火,匯聚在一起,宛如沸騰的火焰一般,撕裂了籠罩在古堡外牆的黑暗天幕,但儘管如此,軍隊的推進依然進行得很緩慢。

    相對於聯軍的沸騰,喧鬧,與之交戰的另一方,卻顯得很沉默,但卻堅定,頑強。那些人只是衝鋒,倒下,然後繼續衝鋒,期間除了揮動刀劍,再無其他聲音。

    因為他們是死靈!

    ……

    銀河歷三六八年,銀河聯邦內部爆發的七年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年,分裂的上百個國家還來不及舔舐好戰爭的傷口,整個銀河的目光就全都望向了仙女座薩門行星。

    在那裡由精靈王國發起的,包括附近親近精靈的三個人類王國所組成的聯軍,正在絞殺銀河系中最邪惡的亡靈巫妖林牧。

    事實上早在被各國官方稱為獨立戰爭的七年戰爭尚未結束的六三年,離薩門行星最近的精靈王國就已經注意到了薩門行星的變化。但當時深陷內戰中的精靈王國無法抽調軍力前來處理這件事情,只是發佈了對亡靈巫妖林牧的懸賞令。

    可是當兩位傳奇死在了黑暗天幕之中後,精靈王國發佈的懸賞令就成為了一個笑話,並且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薩門行星這個偏僻的行星。

    哪怕這顆偏遠的行星上的統治者,並沒有流露出會率領億萬死靈踏出星球的意思,但只要想想有這麼一個可怕的亡靈巫妖潛伏在銀河系中,就足以讓人不安。

    亡靈巫妖,從古至今就是最邪惡的存在,不容置疑。

    所以當戰爭結束的第三年,精靈王國甚至還沒有鞏固好高等精靈失去三百年的王庭權力,就立刻迫不及待的發起了對這顆偏遠行星的戰爭,也將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個偏僻沒有太多資源的行星上。

    但其實薩門行星在整個銀河系中並不讓人陌生,銀河歷三五八年,被譽為七年戰爭導火線的聯邦第三艦隊叛亂就發生在這裡。

    當時銀河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劍聖林簡薇,就在這裡發動叛亂,從而掀起了長達七年的聯邦內戰。

    雖然那場叛亂很快就被鎮壓,叛亂首領林簡薇,那位最年輕的女劍聖也被自己的師尊,黃金泰坦的那位傳奇劍聖一劍梟首。

    但據說,在林簡薇下葬之前,亡靈巫妖林牧就將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姐姐屍體偷了出來,並且煉製成了死靈。

    這也成了精靈王國宣佈林牧邪惡罪行中最讓人覺得邪惡的一條罪證。甚至讓人開始聯想,在七年戰爭末期,發生在薩門行星上的那場慘絕人寰,造成三千萬人死亡的大屠殺,便是林牧為了修煉亡靈魔法而展開的殺戮。

    說起來,這薩門行星從銀河歷元年起,就是屬於人類林家的領地,如果聯邦沒有分裂的話,那麼按照憲法,作為林家獨子的林牧,將會在成年後繼承這一塊領地。

    不過只要稍微研究一下林牧的檔案,就會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他沒有隨著他那位名義上的姐姐一起擔上叛國的罪名,他也不會有機會繼承那塊領地。因為林簡薇,這位林家的養女,在林牧還沒有成年之前,就已經繼承了林家的爵位。

    從這一點來看,人們似乎便能領悟到林牧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將自己的姐姐煉製成死靈的原因。

    但這並不能為林牧的罪行開脫什麼,只會讓人更加厭惡他心性的扭曲與邪惡。

    ……

    「死人會走路……」

    泛黃的報紙被風捲起,是六三年的老新聞了。七年戰爭結束後,沙迦·巴裡摩爾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年回到這裡,一切的叛亂與戰爭開始的地方。

    銀河歷三五八年二月,聯邦第三艦隊叛亂,那位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劍聖林簡薇就在這裡發動了震驚整個聯邦的叛亂。

    叛軍在三個月後被鎮壓,林簡薇被判處叛國罪被梟首,然後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可控了,她的叛亂,彷彿一條導火線,點燃了這個一碰就炸的國家,然後就是持續七年的內戰。

    是的。內戰,一個骯髒的字眼。

    哪怕她現在貴為精靈王國的女王,也依然為那場戰爭感到厭惡。因為那場戰爭所謂的獨立與自由,只不過是野心家們對聯邦的一次瓜分而已。

    更可笑的是從內戰中分裂出來的國家,卻又一次聯手來到了這裡,就好像當年鎮壓那位女劍聖一樣,要來這裡鎮壓那位修行死靈魔法,被譽為銀河系最邪惡存在的亡靈巫妖林牧,就好像他是當年同樣被譽為銀河系最邪惡的蟲族母皇一樣。

    進攻古堡的戰鬥還在繼續,但並不影響某些人可以站在戰場外從容交談,此刻站在這戰場邊緣,從容注視著這一場戰爭的人裡囊括了三位皇帝,六位公爵,當然這是聯邦分裂後的成果。

    「看來天亮之前,戰鬥就可以結束了。」

    泛人類王國的國王喬安·羅斯福開口笑道,這個由大部分人類組成的王國,依靠高等精靈的勢力,成功擺脫了聯邦的控制。

    「不一定。畢竟他還沒有出手。」

    精靈神教的紅衣祭司西索·巴裡摩爾搖搖頭,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旁一直靜靜沒有說話的沙迦·巴裡摩爾。

    高等精靈中巴裡摩爾是最尊貴的姓氏,是最正統的王權血脈。

    「哈哈。那就是我們站在這裡的原因了。」

    喬安·羅斯福笑呵呵說道,目光從高貴美麗的精靈女王身上落到西索·巴裡摩爾身上,「聽說閣下和他是同學?」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西索·巴裡摩爾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目光看向沙迦·巴裡摩爾,看見她緊緊抿著嘴唇,努力變得冷漠高貴的樣子,心中輕輕嘆息一聲。

    「呵呵,想必當初閣下也沒有想過此人的性格會如此扭曲。也是啊,聽說他原本是林家的長子嫡孫,卻被一個養女奪了爵位,又平白擔上了叛國的罪名。怪不得會跑去挖了他那養女姐姐的墳墓,將其煉製成死靈。」

    喬安·羅斯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西索·巴裡摩爾有些不悅的打斷,「閣下與其在這裡八卦,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贏得這一場戰爭……」

    轟轟轟!

    天空中一道金色的身影忽然突破了太空戰艦的攔截,穿著金色的戰甲,手握一柄巨斧向著古堡攻殺而去。

    「嗯?黃金泰坦?!陛下向泰坦一族求援了嗎?」

    喬安·羅斯福驚訝問道。

    沙迦·巴裡摩爾沒說話,西索·巴裡摩爾卻是搖搖頭,意有所指道:「也許是他以前得罪的人吧。畢竟他可是邪惡的亡靈巫妖……」

    「嗯,應該便是如此。這樣更好,看來這場戰鬥應該要結束了。」

    喬安·羅斯福點點頭,輕鬆笑道。

    「也許才剛剛開始,也說不一定啊……」

    西索·巴裡摩亞反而搖了搖頭,因為那古堡之中忽然有一道身影躍出,穿著血色的戰甲,手提一柄巨劍,直接迎上了那突然而來的黃金泰坦。

    黃金泰坦猛然咆哮一聲,聲音籠罩戰場,「林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中】

    遠處傳來驚人的爆炸聲,在那道穿著血色戰甲的身影出現的同時,又一個穿著金色戰甲的男子,提著一柄巨劍,衝天而起,同突然而來的那位黃金泰坦配合在一起,攔住了那道血色身影。

    「簡薇,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嗯,長空劍聖也出手了。不過那人便是林簡薇嗎?說起來他們好像還是師兄妹……」

    喬安·羅斯福呵呵笑著,「聽說這位女劍聖生前最厲害的便是林家秘傳的十方俱滅。三王斬的傳說,我是聞名已久,可惜……」

    三王斬,乃是十方俱滅中最有名的一招劍法,是秉承博大,勇氣,公正的王道之劍,乃是林家先祖自創出來的武道絕學,在人類之中威名赫赫。貫徹歷史上三位君王的煌煌之道,一劍三王,乃是世上最正義的劍招,煌煌昭昭,不可阻擋。

    可惜當年那個公正為國的林家已經成為歷史。最後的血脈,一個淪為了叛國的死靈,一個淪為了邪惡的亡靈巫妖,三王斬,恐怕從此便是絕響。

    「林牧!」

    黃金泰坦再次咆哮一聲,不管不顧,毫不理會那攔截而起的身影,就要撕裂黑暗天幕,往古堡落去。

    而他對面的對手,一個穿著血色戰甲的女子,看不清面目,身體僵硬,忽然揮舞起巨劍,一劍而起,三尊金色的巨大虛影如同陽光一般絢爛而起,金黃璀璨,讓人震驚。

    一劍之下,那個黃金泰坦就直接墜落在大地上,已然重傷。

    「簡薇!」

    長空劍聖痛苦的咆哮著,一劍而落,重重的劈殺在女劍聖的身上,猶豫了一下,隨後猛然又是一聲咆哮,「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已經墮落成死靈的存在,怎麼會……」

    喬安·羅斯福驚訝得差點跳起來,實在是難以相信。三王斬乃是精神與鬥氣的共鳴,明明是已經淪為死靈,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叛國者,竟然還能夠打出象徵著博大,勇氣,公正的三王斬,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如此,那自詡為正義的,不一定比那所謂邪惡的更明白什麼叫做博大,勇氣,公正。

    以一敵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劍聖,哪怕在死去之後,墮落成死靈,也依然驕傲得宛如天空中的太陽,貫徹著博大,勇氣,公正的三王斬,在她的手中,越發宏大。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戰,她贏不了,就好像多年前一樣。

    ……

    「正義的日光君主,將從太陽樹上摘下來的神劍給了勇者……勇者提著日光君主給的太陽神劍爬過了九座高山,越過了九條大河……」

    搖曳的燈光從古堡房頂上垂落下來,清瘦的男子低頭看著攤開在膝蓋上的書,一字一頓,帶著溫和笑意的唸誦著書上記載的童話故事,哪怕古堡外轟隆的炮火聲,甚至那黃金泰坦意味不明的咆哮嘶吼林牧的聲音,都無法影響到他輕聲呢喃的童話。

    「……勇者救出了公主,用太陽神劍殺死了邪惡的亡靈巫妖,從此勇者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古老的城堡,還殘留著往日的裝飾,只不過多了一些腐朽與死亡的味道,看起來很溫和的男人拍拍手,看著面前坐著的那些小孩子微笑說道,「故事說完了,大家該回去睡覺了。」

    如果那些小孩子還能被稱作小孩子的話,事實上如果不看他們略顯僵硬蒼白而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孔,以及忽略掉他們身上揮之不去的腐朽味道的話,那麼他們的確算得上是乖巧的小孩子。

    他看著孩子們跑向了長廊,看見他們奔跑著去到各自的房間,看見搖搖欲墜的黑暗天幕終於被魔法,鬥氣,炮火所撕裂,在璀璨的光與影的喧囂之中,他站起身來,走到長廊,帶著有些靦腆的溫和笑容,對每一個房間輕輕說著晚安。

    人類發明的電磁炮,高等精靈發出的大型魔法,在他的身邊落下,卻無法傷害到他分毫,只有安靜的長廊在炮火之中崩潰,化作光影的塵埃,他就在那塵埃之中走過,對每一個存在或不存在的房間輕輕說著晚安。

    他的目光從喧囂的戰爭中挪開,看著那穿著血色戰甲的身影落在古堡的花園,然後他走過去,看著那張驕傲的臉,輕輕將她抱在懷裡。

    「對不起,姐姐。」

    他說,「本來以為可以救你的……」

    驕傲的女子只是微笑著看著他,閉上眼,任由他將她送入她早就該去的墳墓。他看著她躺下,看著她沉眠,他就接過她的劍,跺了跺腳,整個古堡便連同她的墳墓一起沉入了大地深處。

    他留下來的魔法陣,足以阻擋住傳奇的窺視,想來也不會有人願意付出傳奇隕落的代價,再去追究他們。不過,他們卻是一定要看到他的屍體的。

    扛著那柄巨大的叫做十方的劍,他繼續往前走,對每一個自己認識的人打招呼,那些被稱呼為死靈的人。

    「哈利……」

    「瑟威爾……」

    「東方昌……」

    「齊瑞……」

    「真的很對不起。」

    他誠懇的道歉著,他本來應該記得更多人的名字,在七年戰爭末期發生的那場大屠殺後,他曾經認真的整理過每一個人的遺體,想要找到他們的名字,可惜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這讓他覺得遺憾,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幫助這些本不該死去的人們,至少可以擁有本不該被結束的人生,可惜,他做得還是不夠好。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一直說著,每走一步就說一遍,那些死靈們就轉過頭,看著他,然後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塵歸塵,土歸土,落在大地之中,唯有一點腐朽的夾雜著黑與灰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將這眾生的罪孽都納在他的身上。

    然後他的身體便忽然變得十分臃腫起來,等到他走到那個墜落在地上的黃金泰坦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臃腫得足有三米高,被看起來邪惡腐朽的血肉所包裹,就好像坐進了早已經被淘汰掉的古老機甲一樣。

    原本對於消瘦的他來說,顯得太過巨大的十方,此時就忽然變得剛好合適。

    「林牧!」

    黃金泰坦流著血,大聲呼喚著,似痛苦,似憤怒,又或者是別的……

    「謝謝你了。不過,這終究是我需要面對的戰鬥。」

    他輕輕說著,走過黃金泰坦,伸手握緊了手中的十方,看著那些衝上來的士兵們,輕輕吐出一口氣,「對不起。」

    轟轟轟!

    比起之前女劍聖手中打出的更加巨大,更加宏偉,更加神聖的三王斬,從他的手中驟然斬出,照亮了這漆黑深邃的夜。

    「怎麼會……」

    喬安·羅斯福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世界了,一個邪惡的死靈可以斬出代表博大,勇氣,公正的三王斬已經足夠讓他吃驚。

    而現在那個更加邪惡的,而且無論如何也應該算是魔法側的亡靈巫妖,竟然扛著劍,轟出了更加博大,宏偉,神聖的三王斬,這讓他忽然覺得也許自己並不知道所謂的真相。

    但顯然知道真相的西索·巴裡摩爾和沙迦·巴裡摩爾並不準備告訴他,什麼才是真相。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下】

    他如旋風一般掠過,神聖的鬥氣在天空中共鳴出博大,勇氣,公正的信條,由至少十七級戰士組成的足以對抗聖位的精銳部隊,在他的劍下,卻是宛如螻蟻一般,無法阻擋住他一步。

    一直靜靜等待著出手的聖位和傳奇,在確認他出現後,立即第一時間投入了戰場之中,但沒有用。

    他就如同一個戰無不勝的魔神一般,讓人無法揣度到他到底有多強,作為銀河系中連人類科技都無法批量製造的聖位和傳奇如同螻蟻一般隕落在他的劍下。

    所有人都要瘋了,便是在與蟲族文明進行的最激烈戰場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面,聖位和傳奇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隕落著。

    以至於原本還想保存著實力的西索·巴裡摩爾趕緊帶領著高等精靈組成的魔導團展開了吟唱,澎湃的魔法元素開始共鳴起來,方圓十里都宛如陷入了元素的潮汐之中。

    這足以剝奪一切魔力,乃至鬥氣的禁魔領域,僅僅只是攔住了他一秒,便在他的劍下轟然崩潰。

    他此刻以傲人的姿態,行走在這人世間,宛如一切死靈的王,是從那最邪惡深淵走出的君主,卻偏偏帶著最神聖的光。

    可怕的魔法反噬,讓高等精靈們驚駭的吐血墜落,西索·巴裡摩爾目光中帶著難以想像的痛苦、憤怒、震驚,「死靈君主,他竟然觸摸到了神的領域?!」

    本來還準備召喚自己的近衛軍沖上去攔住林牧的喬安·羅斯福聽到這一句話,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然後第一時間呼喚了天空中的戰艦。

    作為一個聖位,便是再往上的傳奇,乃至於半神,他都不會覺得害怕,但君主之名,卻足以讓整個戰場都為之失音。

    銀河系的歷史中,曾經誕生過七位君主,那是超越半神的存在,已然近神,或者說根本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神靈。

    這七位君主之中,高等精靈曾經誕生過兩位,黃金泰坦誕生過一位,而人類一個都沒有。但問題是,高等精靈的那位月光君主死在了人類和黃金泰坦的聯手之中,被殲星炮七次正面轟中,才隕落。

    而那位日光君主,以及黃金泰坦一族的那位劍之君主,則是在與蟲族的四位君主級母皇的戰鬥中,為了配合人類的殲星炮轟殺,才付出了隕落的代價。

    可以說持續三百年的抵抗蟲族戰爭之中,能被稱為君主的存在已經全都隕落,雖然有傳聞說蟲族最後的那位君主級母皇重傷未死,但毫無疑問,現在的時代已經沒有君主級的存在了。

    可是現在,喬安·羅斯福卻聽到了名為死靈君主的呼喊,這讓他瞬間變得遲疑,而就是這短短的遲疑,那個男人就已經提著劍衝到了魔導團的中央,一劍而落,足以攔截住一支整編艦隊的魔導團,在他的面前,卻是沒有半點作用。

    當他提著劍,砍瓜切菜一般,沐浴在炮火與魔法的光芒之中,衝到最中心,擋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那一直靜靜看著一切,一言不發的高等精靈女王沙迦·巴裡摩爾。

    「快出手,沙迦!他並不是真正的君主……」

    西索·巴裡摩爾淒厲喊叫起來,但沙迦·巴裡摩爾沒有動,她只是仰著頭,靜靜的看著那個男人,看著他的劍,帶著從未見過的充滿勇氣的光與亮,呼嘯著劃破虛空,打破魔法的禁錮,帶著風,落到自己面前。

    她便抿著嘴輕輕笑了起來,哼唱著輕快的歌調,「他跑遍了牧場……又繞過了村莊……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那銅板還太少……」

    劍還在落下,他的目光冰冷,是她此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冷酷,她以為他會一直一直溫柔……淚開始滑落,但她卻沒有閃躲,只是淚流滿面,輕輕的哼唱著。

    「不!沙迦!出手啊……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已經不是曾經的他,你,也不再是曾經的你,我們……都回不去了……」

    西索·巴裡摩爾痛苦的叫喊著。

    「他真的真的想知道……那首來自精靈的歌謠……」

    歌聲還呢喃在風中,但握在他手中的十方卻忽然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擁有著冰冷目光的他,就這麼輕輕的笑了起來,就好像當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呵呵,嚇到沒有?」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幽默感啊。」

    他笑著說,但她的淚就變得越發洶湧,他卻不再說話,目光變得悠遠,是啊,好像真的過了很久,他都快要忘了,到底是誰曾經在他耳邊笑著說,男人,一定要有點幽默感啊。

    「其實,你不應該來的。」

    他再次開口,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看起來戰無不勝的他,其實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那原本足有三米高大的血肉戰甲,現在已經不足兩米了。

    站在她的面前,也只是比以前高了一點點而已,背後似乎有泛白的創口,可惜沒有鮮血留下,因為,他早就已經死掉了啊。

    在七年戰爭的某一個晚上,或許他就已經死掉了。也許是在姐姐死掉之後,也許是在親眼目睹了那場大屠殺後,他便已經對活著沒有了期望,剩下的事情,其實只不過是強撐著不停的忙碌而已。

    看起來好像做了很多事情,但其實失去的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真是失敗的人生啊。」

    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忽然洶湧而起的光與亮。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哭著說,用手抓住他的劍,任由鮮血混合著眼淚一起落下。

    「其實,不關你的事啊。」

    他輕輕抽回了劍,反手一拍,將她拍飛,扛著劍,以從來沒有過的姿態,屹立在空中,看著望著他的西索·巴裡摩爾。

    「那麼,她就交給你了。」

    他微笑著,一如從前的模樣,只是這一次扛著劍,然後再不回頭,靜靜的等待著那轟然而下的殲星炮的光芒。

    在那宛如黑洞一般的漩渦之中,他終於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在視線變得黑暗之前,哼著那首變調的歌,「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我真的累了……」

    夜空中傳來風的聲音,依稀似乎便是那簡單的歌,一如從前的模樣,卸下了這一生,終於讓他可以安靜的睡一個好覺。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此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他從沉睡的黑暗之中醒來,耳邊還殘留著誰的哭泣,誰的咆哮,他就重重的嘆了口氣,「原來死亡竟然需要這麼久嗎?」

    等到鼻尖嗅到微風送來的花香,他便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做得不夠好啊。西索。沙迦不明白,難道你也不明白嗎?死掉的我,才是最好的啊。」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有些熟悉的蔚藍天空,扭過頭,是一片熟悉卻又陌生的紫荊花田。

    正是紫荊花盛開的時候,滿目姹紫嫣紅的色澤,極為瑰麗,一直從山坡的這頭繁盛到山下的城市邊緣。

    那是座不大的城市,常住人口最高峰的時候也沒有超過一百萬,作為人類在仙女座開發的第一個前沿基地,這座城市本身是作為軍事用途建造起來的,所以明明只是一座小城,卻有著六個互為犄角的鋼鐵要塞。

    就連腳下的這片山坡,也是在後來人類與高等精靈媾和,組成銀河聯邦後,才被某位大人物大筆一揮,人工建造起來的,只因為那位大人物的家鄉也有著這樣的山坡,上面種著大片的紫荊花。

    每當春天的時候,滿山坡的姹紫嫣紅,如此瑰麗。當然,事實上這的確是讓不少貴族們譏諷的低俗愛好。

    但此刻林牧就坐在這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紅中,有些愕然,迷茫,目光從那些招蜂引蝶的紫荊花田一路往下,落在那歷經風雨,卻彷彿堅不可摧的城市上。

    「這不應該啊……」

    他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明顯白皙瘦小了許多的身體,站起身來,帶著滿身的疲憊,伸出手,熟悉但似乎又有些陌生的元素粒子在他身邊共鳴,他揮了揮手,一隻蜜蜂就茫然的從花蕊之中倒捲而來,搖搖晃晃落在他的手中。

    「哎!」

    他又嘆了口氣,曾經已經觸摸到神靈邊緣的精神,讓他知道這並不是某個精神系魔法或者虛無的幻境。一切都是真實的啊,對元素的掌握還在,只是這具身體卻顯得太過遲鈍了,搖了搖頭,他向著山下走去。

    雖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已經不願意再去思考,只是宛如離家久矣的遊子,聽從本能的驅使,向著山下的城市走去。

    走過記憶中的街道,他看見了熟悉的屋簷,紅牆綠瓦,是古老的中式庭院風格。伯爵府三個大字,熠熠生輝,還沒有跟門前染上風霜的石獅子一起被掃進歷史的塵埃中。

    推開門,他走進去,聽到有人在問好,有人在說話,他沒有理會,只是向著自己記憶中的房間走去,然後撲倒在床上。

    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

    「少爺還在睡嗎?」

    「嗯。昨天下午回來就睡了,晚餐都沒吃……」

    「嗯,不用去管,讓他睡吧……畢竟這一次的打擊,對他來說可能太大了……」

    「是啊。誰會想到牧少爺的高素預考竟然沒過……」

    「閉嘴!都去做事吧!再讓我聽到誰在議論這件事情,哼……」

    短暫的交談結束,伯爵府的僕人們各自散去,只剩下伯爵府的管家林之榮嘆息著搖搖頭,有些憂愁。

    薩門府林家有著悠久的歷史,雖然不是人類星際大航海時代受封的第一批貴族,但在聯邦誕生之前,就已經成為了貴族。

    三百年裡,林家為聯邦貢獻了一位參謀總長,七位議員,六位艦隊司令,但現在林家已經沒落了。

    否則作為家族唯一繼承人的林牧也不至於從首都星搬回家族封地,這顆偏僻的薩門行星。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之中,林家還將會繼續衰落下去。

    誰讓作為林家唯一繼承人的林牧,竟然悲慘到連高素預考都無法通過,雖然並不是六月的聯邦統一高素考核,但只剩下三個月,高素預考的成績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預示了最後的成績。

    隨著人類科技的發展以及和高等精靈,黃金泰坦的文明交流,教育體系變得越來越龐大,以往的教育方式已經不再適合,因為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將聯邦各個體系的學問都掌握。

    所以只要是聯邦公民,不管是人類,高等精靈,還是黃金泰坦都必須參加決定命運的高級素質教育考核。然後根據考核成績,會有中央光腦進行統一的職業定位分配。

    高素考核不過的人,一般都會進入職業學校,進行為期五年的職業教育。而考核通過的,則可以進入大學進行短則五年,長則十年的深造。

    在林家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某位繼承人連高素考核都無法通過的情況,但現在林牧做到了,就在三天前,他的高素預考沒有通過,雖然並不妨礙三個月後的統一高考,但問題是三個月後的結果誰也不能夠保證。

    如果淪落到只能靠降低爵位的代價,去換取一個大學名額,那林家的悲慘似乎也就可以預見了。

    ……

    這一覺林牧睡得很香,所以當他醒過來的時候,還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覺,所以整個下午,他就茫然的遊蕩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家裡。

    「少爺,簡薇小姐有打天訊回來……」

    「哦。」

    「她說晚上還會再打過來,或者你醒了之後給她回一個……」

    「嗯,我知道了。榮叔,你去忙吧。」

    他有些迷茫的點點頭,拿起天訊,撥通那個記得很熟悉的號碼。

    面對面的天訊連接,他和她誰也沒有說話。

    他還有些不習慣看到這樣年輕的,驕傲的,只屬於記憶中的她,而她卻是習慣的冷漠。

    「成績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

    說著,她掛掉了天訊,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揉了揉眉心,「既然是這樣,那就繼續活下去吧。」

    低喃著,他繼續等待在天訊面前,過了一會兒,天訊再次亮起,林簡薇淡淡道:「不要有壓力,我會安排好的。」

    「嗯。你不要太累了,有我。」

    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一直想說,但卻一直沒有資格說出來,憋在心裡面太久,沉重得生了鏽,本以為會很難,但說出來之後,他忽然便覺得心裡難以言喻的輕鬆。

    她就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掛掉了天訊。

    現在是三五一年,他高素預考沒有通過,曾經對他說要他努力變強的姐姐,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後來又發生了她褫奪了他爵位的事情,當時難免會覺得她太過冷漠。

    但很久之後,才知道她冷漠之下藏著的關愛。也許在很久之前,他還懵懂的時候,姐姐就感覺到了那宛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可怕潛流,所以才希望著他能夠變強。

    可是那時候的他,想必還是讓她失望了,所以她才會倔強的一個人扛起所有的壓力,最後也只能絕望的擔負著叛國的罪名,想要在被那重重的陰謀詭譎壓垮林家之前,爭到一線生機,但還是失敗了啊。

    「這一次,不會了啊……」

    他輕輕呢喃著,現在是三五一年,離那一場叛亂的發生還有七年,雖然現在的他孱弱得一如從前,但七年的時間,想必已經足夠他強大起來。

    畢竟他對魔法的理解都還在,對元素的掌控都還在,接下來只要沿著一條正確的軌跡一直走下去,七年後的自己,也許會更強吧,強大到足夠去守護一切他想要守護的。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此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好久不見!

    第二天林之榮安排好早餐,準備去叫林牧的時候,就看到花園裡林牧正努力的將一柄足有兩米長,比他的背還要寬的大劍往身上綁。

    那柄大劍很誇張,誇張得林牧將其綁在身上後,努力了幾次,卻無法將劍順利的拔出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那柄劍比他的人還要高出不少。

    林之榮覺得那柄劍有些眼熟,劍柄的末端還殘留著一片枝椏,似乎就是用花園裡那株小葉檀木做的,地上殘留的木屑,還有那少了一截枝椏看起來有些醜的樹冠,都印證了林之榮的猜測。

    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看起來好像小兒塗鴉之作一般亂砍亂削出來的大劍,似乎原本的參照物,正是那柄林家祖傳的十方。

    「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之榮的眉頭跳動一下,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啊……榮叔,你來得正好,快幫我一下,我要換個方法綁住……」

    說著,他又解開了綁帶,讓林之榮幫他斜著將大劍綁好,試了幾下,雖然還是有些勉強,但總算可以將劍順利的拔出來了。

    「少爺是準備修行武技嗎?我記得庫房裡還有小姐修行武技留下來的木劍……」

    「不用了,我就用這個好了。」

    「可是……小葉檀木不適合做劍,那是法師們製作法杖用的……」

    「我知道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我是要魔武雙修啊!」

    林牧輕描淡寫的說道,渾然不知道這句話對林之榮造成了何等的傷害,林之榮心中一陣無力,魔武雙修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好吧……

    但嘴唇蠕動幾下,林之榮還是沒有說什麼,林牧難得這麼努力,還是不要打擊少爺好了,而且反正要不了多久,少爺應該就會明白了。

    吃過早餐,林牧就背著那柄粗糙爛制的大劍出門了,出門左轉左轉再左轉,就看到一個背著吉他的高大少年坐在小店前,正在大口的吃著包子,滿嘴流油,看到林牧就立刻招招手,「木頭,這邊。」

    一邊說著,又一邊一口氣塞了三個包子在嘴裡,看見林牧的造型忍不住又叫了起來,「哇哇,你這個樣子,是想學簡薇姐麼?」

    「不行麼?德瑪,我今天有事,你自己去上學吧。」

    林牧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高大少年,只比他年長了幾個月的少年,才十五歲,身高已經超過一米九,手長腿長,身材強壯,金色的頭髮,有著刀削斧鑿一般的堅硬面孔,僅從外表上看,有著黃金泰坦一族典型的特徵,但偏偏背著一把吉他,就有些不倫不類。

    德瑪·圖倫,他少年時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直到他去地球讀書之後才斷了聯繫,不過在知道他被精靈王國討伐的時候,他立刻就趕了過來。

    如果人生中能有一個生死相交的好友,那德瑪應該算是一個吧。

    「哦。這樣啊。那好吧。」

    德瑪抓了抓頭髮,也沒有多問,直到林牧轉身離開,才聽到背後輕描淡寫一句,「對了,別聽其他人亂說。高素,你沒問題的。」

    「知道了。德瑪婆婆,你很煩誒。」

    他頭也不回,揮揮手,嘴角卻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走過街角,紫荊花混著法國梧桐的愉悅芬芳隨著清風送來,他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過青蔥歲月的街道,跟見到的每一個人微笑招呼。

    這條少年時候走過無數次的街道,這一次卻是如此的奇妙,那些老舊樓房斑駁光影落下的朝陽光輝,構成大塊大塊的陰影,在那些陰影之中穿梭過,陽光在他身上落下一半的光芒,他站在離學校教職工宿舍只有一道圍牆的巷弄前,看著那個蜷縮著如同嬰兒一般靠在牆角的身影,嘴角就忍不住再次勾勒起一抹笑容。

    「好久不見啊。艾瑪。」

    他走過去,低著頭,溫柔的看著牆角的身影,似乎是被遮住了陽光,那蜷縮著的身影就忍不住咕噥一聲,然後翻了個身,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灘蠕動的嘔吐物,跟其他醉倒在街角的惡臭酒鬼沒有什麼區別。

    但剝開了真實偽裝這個九級法術的遮掩後,出現在林牧眼中的卻是一個醉酒後的女人,裹著長長的黑色法師袍,如貓一般安靜沉睡著。

    她有著紫色的長髮,有些尖尖的耳朵從那如瀑般的長髮中露出來,不時如貓一般抖動幾下,可以看見晶瑩的絨毛。

    美麗的側臉遮掩在散亂的長髮中,眉頭微微的皺著,即使是在醉酒後的沉睡中,白皙修長的手掌也緊緊抓著手中的酒瓶。

    他就嘆了口氣,彎下腰,拿走她手中的酒瓶,然後整個將她抱起來,她無意識的呢喃一聲,然後就側過臉,像一隻找到溫暖的小貓,在他懷中蹭了蹭,調整了一下姿態,繼續睡。

    他有些寵溺的看著她,然後不動聲色的將她法袍上附帶的雷霆之觸的警報瓦解,就這麼抱著她,直接來到了頂樓,熟練的在門前的腳墊下拿出鑰匙開門。

    不大的單身公寓,有些邋遢,到處都是酒瓶,還有散落的煙蒂,房間裡瀰漫著煙草,酒氣,腐朽而又墮落。

    他就憐惜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放在床上,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她有些不滿的咕噥一聲,睫毛顫動幾下,似乎要醒來,但終究還是沒有,翻過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他靜靜的看著她睡了片刻,看了看時間,輕輕帶上了臥室的門。

    「那麼,就該開始了吧。」

    他笑著說著,拉開了窗簾,開始忙碌起來,將地上的酒瓶,煙蒂收進帶來的大口袋裡,拖了地,換下了窗簾,沙發外套,還有堆在牆角的衣物,一起丟進洗衣機洗了,直到整個公寓煥然一新後,他才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水。

    將買來的早餐,放在微波爐裡保溫,又將冰箱裡的啤酒換成牛奶,他才匆匆的提起那一大口袋垃圾,然後才帶上門,踏著輕快的步子離開。走到樓下,他迎著光看向公寓的窗戶,似乎能夠看到她醒來時候的驚訝。

    不過或許更多只是有些迷糊吧,畢竟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艾瑪·巴裡倫特。

    他前世裡唯一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他的老師、妻子,那個曾經對他說男人要有一點幽默感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她在這段關係上一直表現得不冷不熱,所以他對這段關係也一直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心態,甚至在那段最困難的時間裡,還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來接近他的。

    直到七年戰爭期間,他被困在首都星,她跨越半個河系來救他,最後死在了他的懷裡。他才驟然明白,不管這段感情到底因為什麼開始,但她已經投入了她的全部,而他,卻一直在懷疑著,想來那樣的自己也一定很讓她失望吧。

    ……

    艾瑪在晨曦的光中醒來,習慣性的迷糊著眼睛發了一會兒呆,讓有些宿醉的大腦從那種放空的感覺中漸漸清醒過來,嘟噥了一下,翻過身,正準備繼續睡個回籠覺,就猛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坐了起來。

    「我昨天竟然撐到回家了?唔,有進步。」

    她嘟噥著,揮揮手,無形的能量波動撥開房門,熟門熟路的拐彎來到廚房的冰箱,每天一瓶起床酒有助於讓她恢復清醒。

    「呃?!」

    她有些困擾的看著落在手中的牛奶瓶,下意識的吸了一口,「牛奶味的啤酒麼?我什麼時候買的?」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了,她迷糊著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走到客廳,看著煥然一新,乾淨整潔的房間,就忽然呵呵傻笑起來,嘴唇還殘留著白色的牛奶,轉頭又撲進了被窩,「我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6.太陽井!

    艾瑪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收拾了房間,甚至還把冰箱裡的啤酒換成了牛奶,但這也沒有什麼好困擾的,喝醉了嘛,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啊。

    說起來,記憶中母親也是一個很喜歡做家務的溫柔女人呢,自己繼承到一些這方面的屬性,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她還是忍不住自嘲一笑,怪不得父親的家人們一直都不喜歡她,果然啊,她們就是那個家族的異類啊。

    那些在人類眼中看來的美德,在那個高等精靈貴族家庭中或許就是平庸,甚至是玷污家族血脈的東西吧。

    混血,在這個時代,從來都不是什麼值得欣賞的東西。

    聯邦已經成立了三百年,但依然沒能打破彼此之間的種族隔閡,高等精靈與人類,人類與黃金泰坦,黃金泰坦與高等精靈,哈,這樣的結合,在過去的時代,可以直接被處死了。

    雖然聯邦法律為了推進種族融合,大力鼓勵三族之間的通婚,平民階層三族之間的通婚似乎也變得稀鬆平常,但誰都知道,在真正的上層社會裡,混血從來都是邊緣。

    更何況她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人罷了,或許父親和母親一開始的確是因為愛情才走到一起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想必父親有時候也會後悔當初與母親的這段戀情吧。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與人類通婚這個污點,父親也許有機會能成為巴里倫特家族的族長呢。

    嘖,想這些做什麼呢?反正,除了那個他們不能不給的巴里倫特的姓氏,自己與那個家庭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只是還是有些心酸啊。母親哪怕在那麼多的白眼與冷漠中黯然而去,卻依然希望她能得到那個家庭的接納,但終究也只是一廂情願罷了。半精靈,對於某些人來說,不管怎麼做,都是應該被燒死的異端啊。

    「心情又變壞了。唔,只能從那些小孩子的痛苦中找找開心了。所以,艾瑪巫婆,你準備好了麼?出發吧!」

    她戴上法師帽,將清麗的面容隱藏在黑色法師袍的陰影中,低著頭向著學校而去。

    ……

    「太陽井是奠定高等精靈文明的基石,那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聯邦不大力推行太陽井,反而於一二八年頒佈了限制太陽井擴散的法律?」

    窗明几淨的課堂中,林牧雙眼有些空洞的望著前方,看似在發呆,實際上腦子裡正在進行著複雜的圖騰冥想。

    「很簡單!雖然太陽井的輻射可以幫助高等精靈們輕鬆的跨越法師學徒到法師所需要的魔力積累,但對於人類和黃金泰坦而言,太陽井的輻射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躺在病床上。」

    「相信我,對於黃金泰坦而言,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比太陽井更讓他們覺得可恨的東西了。對於這一點,大家下來可以問問德瑪同學,相信他那裡有很多關於太陽井的笑話可以與大家分享。」

    台上的老師很明顯是個人類,同時也應該慶幸這節課並沒有幾個高等精靈選修,不然林牧相信就是這段話,就足以讓那些高傲自大的高等精靈們像打了雞血一樣向他發起挑戰。

    太陽井,那可是日光君主的發明,在高等精靈中不容褻瀆,哪怕是月光君主的嫡系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一個偉大得改變了整個高等精靈歷史進程的造物。

    要明白太陽井的偉大,首先必須明白高等精靈的魔法文明到底是怎麼回事,嗯,按照高等教育法案第二版裡的內容,高等精靈的魔法文明是建立是能量輻射上的文明。

    高等精靈母星所在的星系有著一顆比太陽大了一萬倍的超級太陽,這顆太陽所造成的能量輻射幾乎有如實質一般落在高等精靈的母星上。

    按照人類以前的認識,這樣的星球上是很難出現生命的,但宇宙之神奇,便在於它永遠不會按照人類的想法去運行。

    在這樣一個充滿了能量輻射的星球上,不但誕生了生命,而且誕生了一個完全不遜色於人類的高等精靈文明。

    在這樣的星球上誕生的高等精靈,不但沒有被能量輻射殺死,而且反過來借助這種能量輻射活躍的環境,締造了一個不亞於人類科技的魔法文明。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能量與物質本就是宇宙的基石,人類可以利用物質建立起璀璨的科技文明,有別的文明利用能量建立起另一個看起來大逆不道,但其實殊途同歸的文明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而黃金泰坦,雖然黃金泰坦的正史中並不承認,但其實大家都清楚,黃金泰塔的存在本身也是基於太陽井而出現的。

    那是一段即便在兩族歷史上也模糊不清的歷史,黃金泰坦認為他們是響應幾乎面臨種族滅絕的泰坦人的求助而出現的神選種族。而高等精靈們則認為黃金泰坦一族是竊取了太陽井能量後的卑賤小偷。

    不過人類提出的觀點,顯然更符合歷史的可能。黃金泰坦一族很可能是曾經被高等精靈征服的泰坦人在太陽井輻射下出現的基因變異,甚至還有更陰暗一點的想法,黃金泰坦們或許是高等精靈的生化實驗產物。

    雖然這個觀點並不被黃金泰坦一族接受,但誰都不能否認,那些白銀巨人,青銅矮人們與黃金泰坦一族在基因上的序列匹配。

    更別提黃金泰坦與高等精靈之間有些莫名其妙的三次位面戰爭,每當這個時候,人類都頗為慶幸,如果不是高等精靈們自己作死,弄出黃金泰坦這個死對頭,或許等不到人類完成科技積累進入星際時代,整個銀河系可能到處都是高等精靈的太陽井了。

    可以說,整個高等精靈文明是成也太陽井,敗也太陽井。

    但無所謂了,對於人類來說,現在的時代,是人類的時代。哪怕人類不管在魔法修行,還是在武技修行上都遠遠比不上高等精靈和黃金泰坦,但那又怎樣呢?

    批量製造的戰甲足以武裝起億萬堪比十九級戰士,法師的士兵,還有毀滅星辰的殲星炮,更別說遠超其他兩大文明的社會體系,以及可怕的繁衍速度。

    這所有的加起來,所有人都能夠清楚看到只要銀河聯邦一直存在下去,人類終將成為整個銀河的主宰。

    不管是已經丟盔卸甲,馬上就要被趕回老家的蟲子。還是那些高傲自大,依然不屑於科技體系的高等精靈,或者永遠只信仰力量的黃金泰坦,他們從來不會是人類真正的對手,人類真正的對手,永遠只會是人類自己。

    想到這裡,林牧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無視課堂上還在眉飛色舞,雖然沒有直言,但毫無疑問是大人類傾向的老師,誰又能知道,很快一切就會改變了。

    不管是野心家的貪婪,還是高等精靈與黃金泰坦的陰謀,都無所謂了,大勢已烈,當蟲族徹底退出銀河系的舞台,一場大變就要來臨。

    他又該何去何從呢?如果只是想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那些人,那麼只要他重拾回自己的力量,便無人能夠阻擋他。

    但聯邦若是如記憶中那樣分崩離析,想必就算能夠守護住他們,想來也不會如想像中那麼幸福吧。

    所以,還是要幹倒那些傢伙麼?

    唔,有點難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7.這傢伙是個抖M!

    不滿十五歲的少年就這麼撐著下巴,神情憂鬱的看著窗外,似乎想要從窗外草坪中那兩隻恬不知恥喜相逢的土狗身上找到可以拯救整個世界的方法。

    「林牧,走了。」

    德瑪一巴掌將林牧從思考中拍醒過來。

    「去哪裡?」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問道。

    「去武技教室啊。你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了,準備放棄魔法,回歸武道的正途了嗎?」

    德瑪指了指林牧背著的大劍,「魔法都是娘娘腔學的,真的勇士還是要直面淋漓的鮮血才行。啊,我的大劍已經**難耐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哦,你去吧。」

    林牧點點頭,「我想留下來上魔法賞析課。」

    「你不是要學簡微姐練劍嗎?」

    「我魔武雙修不行啊。」

    林牧輕描淡寫道,德瑪被他噎了一下,「算你狠。不過,魔武雙修,哈哈,你別搞笑了。」

    高等精靈的魔法和黃金泰坦的武技,雖然都是基於能量輻射的基礎上發展開來的,但兩者卻是完全不一樣,前者積累魔力,然後將其視為溝通整個世界的媒介,而後者同樣積累魔力,但卻是將其用來開發肉體的源泉。

    南轅北轍一般,所以魔武雙修什麼的,實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沒有人做到,並不代表不可能,不是嗎?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正是一張白紙,可以讓他用最瑰麗的畫筆來書寫他的未來,這不可能的魔武雙修,有一天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呢。

    他想著,然後就看見穿著黑袍,帶著巫師帽,看起來陰暗可怕的艾瑪提著法杖走了進來,腳步如貓一般輕盈美妙,好吧,這只是林牧情人眼裡出西施,對於其他學生來說,這可怕的艾瑪巫婆更適合用毒蛇來形容。

    這並不是什麼誇張的話語,作為魔法賞析課的老師,艾瑪成功的讓整個薩門國立第一中學的學生們對魔法的嚮往降到了史上最低點。

    最可憐的時候,願意上魔法賞析課的學生只有區區三個,其中兩個是婆羅精靈,還有一個就是林牧,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們才會最終走到一起吧。

    不過既然說到婆羅精靈,那就不能不提一下高等精靈讓人詬病的種姓制度。是的,你沒看錯,種姓制度。

    當人類第一次發現高等精靈文明的時候,高等精靈們優雅,纖細,美麗的外表,完美符合了人類對於精靈的所有假想,所以毫不猶豫的將精靈這個名字賦予了他們,至於高等二字,是高等精靈們併入聯邦後自己加的,以表示和人類幻想的那些東西完全不是一碼事。

    所以僅從這一點上,大概就能看出高等精靈們真的得了一種不高傲就會死的病。

    所以種姓制度出現在高等精靈的社會中,也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高等精靈文明中,摩爾精靈自然是最高貴的種族,是王室正統,理論上所有的摩爾精靈血脈都有繼承王位的資格。

    然後就是倫特精靈,這是高等精靈中的貴族。再然後就是代表平民的布爾精靈。至於最底層的自然是代表奴隸的婆羅精靈。

    整個高等精靈文明就是按照這個嚴苛的種姓制度建立起來的,最頂層的摩爾精靈,全都是純血精靈,按照高等精靈的說法,所有的摩爾精靈都是神之血脈,如日光君主嫡系的巴里摩爾家族,月光君主嫡系的凱薩摩爾家族。當然還有其他半神們留下的血脈。

    倫特精靈就複雜得多了,傳奇,聖位留下的血脈都可以成為倫特精靈。布爾精靈沒什麼好說的,重點是婆羅精靈。曾經被高等精靈征服的所有種族文明,還有高等精靈中的罪犯等等之類都可以稱為婆羅精靈。

    在聯邦成立之前,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階層。說得簡單點,在高等精靈眼中,黃金泰坦也就是一些造反的婆羅精靈罷了。而人類嘛,差一點就成為婆羅精靈的種族,有什麼好說的。

    可惜世界不會按照高等精靈的想法轉動,隨著聯邦的建立,曾經龐大的婆羅精靈已經基本上不存在了。

    現代意義上的婆羅精靈,其實特指的是半精靈這個族群,看吧,高等精靈們又開始作死了,平白的將半精靈這個已經不算弱小的族群推到了人類這邊。

    艾瑪雖然也是半精靈,但卻是屬於倫特精靈,因為她父親是一個倫特精靈,所以她勉強可以劃入倫特精靈這個階層。

    說起來,林牧在高等精靈的眼中應該也算是一個婆羅精靈,因為他父親是人類,母親是高等精靈。

    如果真要算的話,林牧的全稱應該是牧·凱薩摩爾·林。沒錯,他的母親是凱薩摩爾家族的嫡系,一個摩爾精靈與人類的結合,哪怕對方是個人類貴族,對於高等精靈而言也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以前林牧不清楚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傻傻的認為他在地球求學時候對他多有照顧的舅舅會是一個好人。

    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的,哪怕不考慮摩爾精靈們妹控這個隱藏屬性,僅僅只是因為母親選擇了一個人類,就足以讓他的舅舅不待見他,更別說母親還因為父親一起死在了與蟲族的戰場中。

    現在想想,或許就是他們去世後的那天起,就在舅舅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吧,也許更早,也說不定。而仇恨的力量總是足夠可怕的,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也就理所當然了。

    喬安·凱薩摩爾,傳奇法師,現任的聯邦大學校長,未來聯邦財政部部長,聯邦主席,導致聯邦分裂的幕後黑手之一,他的舅舅,為數不多的血脈親人之一,也是他必須打倒的對手之一。

    想到這裡,又讓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就引來了艾瑪冷冷的目光,「林牧同學,你對我的魔法演示有什麼問題嗎?」

    他就茫然的抬起頭,「呃?!」

    看見林牧一臉茫然走神的樣子,艾瑪眼睛就冷冽了幾分,雖然一直都不喜歡這個父親安排的工作,她也一直以一種消極的態度無聲對抗著,但她自認為除了教學手段粗暴一些,對學生的態度惡劣了一些,偶爾也會將學生當做自己的魔法實驗對象……

    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在很努力的上課,但就是在她這麼努力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在她的課堂上走神,哼,正好想要試驗一下感知剝奪這個新魔法。

    她不懷好意的看著林牧,林牧就苦笑一聲,大概知道了她在想什麼,只是為什麼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那些沉重的壓力好像一掃而空一般,那些被她當做魔法實驗對象的日子,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所以當艾瑪不懷好意的將林牧拖上講台,鄭重其事的向其他學生演繹了一下感知剝脫這個十一級魔法的效果,本以為這個死小孩會嚇得哭出來,沒想到卻看到對方臉上有些懷念的笑容。

    這就讓她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糟了,這傢伙難道是個抖M?!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8.需要幫忙嗎?

    艾瑪是一個很複雜的女人,或者說女人本來是複雜的。但非要形容艾瑪的話,林牧覺得她像一隻貓,看上去很高冷的樣子,但是深入瞭解了,就會知道她那高冷外表下隱藏著的敏感,脆弱,還有一些些逗比。

    就比如現在,哪怕艾瑪什麼都沒有說,但只是有些嫌棄的目光,就讓林牧知道她不知道又在琢磨著什麼逗比的事情了。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但可惜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所以他只能有些遺憾的在艾瑪有些鄙視的目光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和艾瑪算得上是此生的第一次接觸,但顯然他並沒有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不過似乎也比之前當做路人要好很多吧。

    他樂觀的想著,然後收回注意力,看著艾瑪在台上繼續演繹著感知剝奪這個魔法。

    上課,下課。中間再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林牧目送著艾瑪離開,沒有追上去,他並不急著立即與艾瑪開始一段風花雪月的戀愛。

    他知道自己那樣做,也許會嚇到艾瑪,他只需要如前世一樣,潤物細無聲一樣慢慢佔據艾瑪的身心。重新做一件曾經做過的美好的事情,小心維護著每一個細節,感受著或許只有自己知道的細節微妙,那種感覺讓林牧可以稍微放鬆一下有些緊繃的心弦。

    時間還很長,可以慢慢來。至少讓他多享受一下這種愜意的時光。

    可惜當他和德瑪結束了一天的課程,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有些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似乎注意到了林牧的目光,德瑪也望了過去,努努嘴,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艾瑪巫婆馬上要結婚了,看見那個男的沒?聽說就是他的未婚夫,上都區有名的花花公子。」

    艾瑪除了教授魔法賞析課,同時偶爾也擔任音樂課的老師,沒少譏笑德瑪彈吉他就好像拉鋸一樣,事實上整個學校裡,沒有被她冷嘲熱諷過的學生實在是少之又少。

    說起來,艾瑪好像也只有在對待半精靈的時候態度會稍微好一些吧,也許是同病相憐的原因吧。

    不過自己倒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會有一個未婚夫,記憶中沒有聽她提起過,其實說起來,好像和艾瑪之間的關係也是在地球上重逢後才親近了許多,之前也最多只是學生與老師的關係,以他的性子,也的確不太會關心這方面的事情。

    「那個男人……」

    林牧微微皺起了眉,記憶似乎陷入了停頓之中。

    「亞曼·加里倫特。我們總督大人的第三個兒子,你應該認識的,春節的時候,他不是還去拜訪過你嗎?」

    德瑪有些奇怪的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是他啊。」

    林牧點點頭,的確想起來了。

    薩門行星雖然是林家的封地,但擔任星球總督的卻不是林家人,這也是聯邦為了避免寡頭貴族出現做出的限制。

    在星際大航海時代,為了鼓勵民間資本加入星際開拓,當時的人類政府頒佈了貴族法案,鼓勵民眾自行組建艦隊開拓新星系,當時的法律規定,所有未在星圖上標註的星球都允許發現者與政府共同分享利益,但名義上星球主權歸屬政府。

    那段時期造就了星際時代的第一批貴族,同時因為當時的人類政府無力開發更多的星球,到了後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寡頭貴族割據的事實,這差點造成了當時的人類陷入內戰。

    而林家先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成為了貴族,雖然只有一顆小小的薩門行星,但也足夠林家一躍成為伯爵,因為除了薩門行星,林家還發現了高等精靈文明和黃金泰坦文明。

    這兩個地外文明的發現挽救了差一點就陷入內戰中的人類,等到聯邦成立後,為了緩解三大文明之間的矛盾,聯邦通過了星球總督的新方案,所有星球的總督都必須是異星任職。

    雖然這讓寡頭貴族們極為不滿,便是高等精靈,黃金泰坦中也少有支持者,但這條法案還是通過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或許這條法案有著聯邦政府集權的陰謀,但當時為了對抗蟲族文明,也必須出現一個強力的集權政府來更好的整合所有人的力量。

    所以雖然薩門行星是林家的封地,但在法律上林家並沒有掌控薩門行星的權力。當然薩門行星作為林家的封地,這麼多年經營下來,自然也是根深蒂固。

    可惜以前的林牧並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情,現在想想,實在是有些不應該了。別的不說,如果能夠繼續維持林家在薩門行星上的勢力,那麼哪怕到了最後,整個聯邦無可避免的陷入了分裂的浪潮中。

    他至少還能有一個家園可以庇護所有人。

    如今想想,當初姐姐不得不在絕望中發動叛亂,想來多多少少也與林家失去了對薩門行星的掌控有關吧。

    自己之前還覺得有足夠的時間來收拾一切,但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姐姐已經在地球求學了四年,雖然每年都會飛回來拜會家族勢力中的人物,但鞭長莫及,怕是難以真正把握那些人的心思。

    而自己呢,一直渾渾噩噩,根本就沒有關心這方面的事情,哪怕還有父母留下的情分在,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也已經淡薄得差不多了,更別說背後還有舅舅在推波助瀾。

    他皺起眉,忽然想起來,好像似乎正是從那位加里倫特伯爵擔任薩門行星的總督後,以往那些來往密切的人好像就漸漸疏遠了許多吧。

    更何況他還知道那位蓋亞·加里倫特總督本身就是舅舅的親密屬下之一。

    「你在想什麼?」

    德瑪拍了拍林牧的肩膀,問道。

    「沒,沒什麼。」

    林牧收回了沉思的目光,薩門行星的局勢很複雜,這裡是人類與高等精靈接觸的第一個星球,幾百年的時間裡,林家雖然在這裡巋然不動,但實際上也就勉強可以掌控三分之一的勢力,其他的三分之二被高等精靈還有在幾百年裡越來越多的半精靈們掌握著。

    當初父親與母親的結合,刨去了愛情的成分,之所以能夠得到雙方的認可,多多少少也有拉攏這些半精靈的意思吧。

    而那位蓋亞伯爵似乎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準備讓自己的家庭接納一個半精靈來拉攏薩門行星上的半精靈嗎?

    且不說這種明目張膽的想要挖林家牆角的行為,單單只是因為他們選中了艾瑪,就讓林牧無法容忍。

    雖然不清楚前世裡艾瑪究竟是如何擺脫了這件婚事,但這一次,自己顯然沒有束手旁觀的資格。

    所以林牧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色,然後在德瑪驚訝的目光中,緩緩抽出了自己背著的木劍,就這麼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著路邊的欄杆,極為招搖的向著那還在糾纏著的男女而去。

    「艾瑪,需要幫忙嗎?」

    他扛著劍,就這麼理直氣壯的走過去,乜著眼看著那個亞曼·加里倫特。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9.死小孩!

    「艾瑪,我沒有興趣陪你鬧下去了。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妻,能夠嫁給一個純正的倫特精靈,不就是你和你那人類母親夢寐以求的事情嗎?你給我裝什麼裝。」

    亞曼·加里倫特冷冷的看著艾瑪,有些嫌惡的揮揮手,「不要以為自己是法師,又有幾分姿色就給我擺譜。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陪你鬧下去。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滾!」

    艾瑪冷冷回道,握著法杖的手有些顫抖,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憤怒。

    亞曼·加里倫特就有些心驚的退後幾步,隨後惱羞成怒道:「這件婚事是你父親同意的,你難道還想反悔不成。別以為你是法師了,你就可以騎在我頭上。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下賤的混血種。」

    「你給我閉嘴。」

    艾瑪再也忍不住,揚起了手中的法杖。

    「你要做什麼!」

    亞曼·加里倫特色厲內荏的叫起來,「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果然是下賤的混血種,哪怕冠上了巴里倫特的姓氏,也依然只是一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

    「你找死。」

    艾瑪磨著牙齒笑起來,笑容燦爛,讓亞曼·加里倫特忍不住有些驚豔,然後看見艾瑪揚起的法杖,冷笑一聲,「你動動我試試。別說你,就是你父親也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相信我,你只要敢動我一下,我保證你還有你的父親全都會死得很難看,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在薩門行星混不下去。」

    艾瑪用力握緊了手中法杖,很想用一個連珠火球將眼前的亞曼·加里倫特轟成碎片。

    「哼,怎麼想明白了?不敢動手了?那就乖乖跟我走,雖然我不奢求你能有多好的教養,但我還是希望你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亞曼·加里倫特故作優雅的提了提衣領,「走吧。如果不是父親想要見見你,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嘖嘖,瞧瞧你的品味,這件法師袍怕是很久都沒有洗過了吧。」

    艾瑪調節著自己的呼吸,看著亞曼·加里倫特傲慢的模樣,心中無比悲哀,她也很想什麼都不管,直接將眼前這個噁心的男人打成豬頭。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不是因為她不敢,只是因為她不能,哪怕她對自己的父親,那個家族沒有太多的好感,但不管怎樣都不能否認,正是那個家族,那個父親養育了她,雖然對她不算友好,但終究還是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哪怕被人當做了籌碼,交易出去,她也沒有資格反對,不是嗎?

    就當是償還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吧。反正她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幸福不是嗎?

    她有些恍惚的想著,然後就聽到那聲溫柔的詢問,「需要幫忙嗎?」

    她轉過頭,看見他就這麼踩著夕陽的節拍走來,瘦弱的肩膀上扛著那柄巨大的木劍,還殘留著青澀稚嫩的臉上露出張揚的微笑。

    艾瑪就有些失神,她知道林牧,哪怕平時對林牧沒有太多的關注,但事實上在她成為薩門第一中學的老師之前,她就已經聽過林牧的名字了。

    畢竟這裡是薩門行星,而林牧是林家的唯一繼承人。而且真正讓她明白天才二字含義的那個女人,也姓林,叫做林簡薇,聯邦大學有史以來最可怕的武道天才,十九歲,十九級戰士。

    年輕一輩最有可能成就聖位,乃至傳奇的超級天才,在她大學歲月的末期實在是如雷貫耳。

    那樣的超級天才只是一個養女,還有著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弟弟,在很多時候就成為了那些資質平庸者找回一些自信的攻訐點。

    所以當林牧就這麼扛著巨大的木劍走來的時候,她就很難不聯想到那個英姿煞爽的驕傲女子。

    「艾瑪,這是你的學生?」

    亞曼·加里倫特昂著頭,以高等精靈特有的傲慢姿態看了林牧一眼,眉頭跳了跳,但很快又裝作不在意的收回目光,看著艾瑪,「上車吧。你也不想繼續站在這裡被你的學生笑話吧。」

    艾瑪微微皺了皺眉,正要說話,林牧就冷哼一聲,那誇張的巨大木劍唰的一下,虎虎生威,直接揮落下來,擦著亞曼·加里倫特的鼻尖重重落在地上,「別裝了。我不相信你不認識我。」

    林牧撐著木劍,努力做出一個極為帥氣的動作,但大劍太高,他身高不夠,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掛在大劍上一樣,頗為可笑,但他卻不覺得,擺擺手,努力板著臉,一副威嚴嚴肅的樣子,「警告你,離我的艾瑪遠一點。」

    艾瑪的眼睛頓時縮了縮,而亞曼·加里倫特則是狐疑的看了艾瑪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落到林牧身上,裝作剛剛才認出來一樣,「原來是牧少爺。不過你可能有點誤會,艾瑪是我的未婚妻。」

    「你說是你未婚妻就是你的?我還說艾瑪是我的未婚妻呢!」

    林牧哼了一聲,「你叫她,她答應嗎?」

    亞曼·加里倫特就皺起眉,不想與林牧繼續糾纏,「艾瑪,走吧。父親還等著我們吃飯。」

    艾瑪頓時沉默下來,林牧冷笑一聲,伸手一把抓住艾瑪,聲音極低在她耳邊道,「想要解除婚姻就聽我的。」

    艾瑪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看著林牧,林牧大大咧咧的擋住亞曼·加里倫特,「別跟我扯犢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性也好意思來追求艾瑪?回家洗洗睡吧,少做點白日夢,對大家都好。」

    亞曼·加里倫特頓時呆若木雞,隨後整張臉迅速漲得通紅,怒髮衝冠,「林牧,你竟然敢羞辱我?」

    「羞辱你?」

    林牧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隨後嗤笑一聲,「你也配?」

    說著,林牧提起大劍,以從未有過的惡毒譏笑道,「你算老幾,這句話換成你老子說還差不多。就你也配我羞辱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林牧,你?!」

    亞曼·加里倫特眼眸充血,咬牙切齒,怒視著林牧。

    「你妹,你還敢瞪我?」

    林牧大怒,「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來,你動動我試試?!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薩門行星混不下去。」

    德瑪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牧,好像第一天認識林牧一樣,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提著吉他衝了過來,生怕林牧吃虧。

    「林牧。你不要太囂張,你這個……」

    「我這個什麼?」

    林牧掏了掏耳朵,招招手,「來,說清楚點,說大聲點,看看你敢不敢罵我一句。」

    亞曼·加里倫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怒,深深看了林牧一眼,然後轉身開車走了。

    「沒勁,這貨這麼容易就慫了。」

    德瑪鬆了口氣,又有些鄙視。

    林牧卻是嘆了口氣,看來加里倫特家族真是打定主意要對付林家了,否則亞曼·加里倫特就是再不堪也不至於就這麼慫了,隱忍之下必有所圖,看來自己有得忙了。

    心中想著,就聽到一旁的艾瑪對著他點點頭,「今天,謝了。」

    「小意思,我的女人豈能容他人染指。」

    林牧咧嘴笑了起來。

    「你的女人?」

    艾瑪目光頓時冷了下來,林牧乾笑起來,知道說漏了嘴,心中一橫,結結巴巴道:「那個,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我……我挺喜歡你的。」

    德瑪頓時呆若木雞,而艾瑪愣了一下,隨後哦了一聲,下意識的邁步往前走,走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猛然回過頭,就看到林牧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她。

    她就忍不住笑起來,一放即收,真是讓人悲傷啊,竟然被一個小屁孩表白了。

    嘖,這個死小孩。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0.盤旋在這夜空上的風!

    「德瑪,我剛才的表白是不是很挫?」

    看著艾瑪頭也不回的走掉,林牧抓了抓頭髮,有些憂傷。

    德瑪彷彿才反應過來一樣,用一種極為驚悚的目光看著林牧,「你剛才是在跟艾瑪巫婆表白嗎?」

    「是啊。」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嘆了口氣,這劇本打開的方式跟他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艾瑪,他憂心忡忡的想著。

    「你的腦袋一定是壞掉了。」

    德瑪認真的說道,「相信我,艾瑪巫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她不會容忍你開這種玩笑的,我彷彿已經看到了你悲慘的未來。」

    「玩笑?」

    林牧眉頭一挑,「不,我是認真的。你不覺得艾瑪其實很漂亮嗎?」

    德瑪就愣住了。林牧也不多說什麼,拍拍手,背著劍回家。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之榮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少爺,聽說你今天和亞曼·加里倫特起了一些衝突?」

    「哦,你也聽說了?不會是他父親打天訊過來給你告狀了吧。」

    「這倒是沒有。不過有些傳聞罷了。」

    「都傳到你耳朵裡了。」

    林牧就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漫不經心道:「如果我想讓亞曼·加里倫特閉嘴,最好能夠取消掉與艾瑪的婚事,我應該找誰?」

    「少爺說笑了。」

    林之榮頓時愣住了。

    「說笑,不,我很認真的再跟你談論這個問題。按照經濟學來講,直接將潛在的競爭對手弄死,應該是最節省成本的辦法吧。」

    「還是說我堂堂林家的繼承人,在這薩門行星上竟然找不到人手對付一個紈褲子弟?」

    林之榮就陡然變色,有些驚恐,「少爺。對方畢竟是蓋亞總督的兒子。」

    「是嗎?對了,榮叔,你來我家好像有四十年了吧?」

    「嗯,是的。當初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我就來了,少爺不提,我都要忘了,這一晃就快四十年了。」

    林牧的話題變得太快,林之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我記得你也是聯邦大學畢業的?」

    林牧拿起筷子,將面前的清蒸魚翻了個面,「哎,魚肉煮散了,下回換個廚子好了。」

    林之榮這下真的跟不上林牧天馬行空的思路了,愣在那裡,看見林牧擦了擦嘴,站起身來上樓,才有些驚疑未定,少爺,怎麼感覺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了。

    「哦,對了,我讓你買的東西到了嗎?」

    林牧似乎想起什麼來,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已經放在少爺的房間了。不過,少爺,你購買的那些東西,具有很大的放射性,所以,請少爺務必小心使用。」

    林之榮想起來,連忙道。

    「我知道了。對了,榮叔,有空的話去查一下我現在賬戶上還有多少錢,改天告訴我一聲。」

    「是。少爺。」

    林之榮點點頭,目送著林牧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林牧的背影,才有些恍惚的收回目光,低聲喃喃,「少爺,好像長大了呢。」

    林牧沒有聽到林之榮的感慨,對於榮叔這個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他其實不想有太多的懷疑,但只要想到那個人慣有的經營伏筆,他就很難去相信身邊的人。

    前世裡哪怕最後當那個人分裂聯邦的陰謀已經暴露無遺的時候,也依然沒有人知道那些掀起戰爭的野心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他的同盟,那個人把持聯邦大學這個聯邦第一學府數十年,誰也不清楚每年從聯邦大學畢業的學生中又有多少人受到了他的影響。

    「還是要慢慢來啊。就先從這裡開始吧。」

    他想著,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見放在地上的那一堆物品,那些物品外包裝上極為刺眼的骷髏標誌有些觸目驚心。

    一堆不穩定的放射性元素,還有高等精靈文明特產的太陽石,綠松石等等之類被一個個堅固的防輻射合金密不透風的裝載著堆疊在一起,若是發生洩漏,以眼前這些危險品所擁有的能量輻射,足以輕易殺死任何一個九級下的存在。

    不過這對於林牧來說卻並不算什麼,魔法的體系是基於能量輻射而建立起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法師的等級越高,本身所遭受到的能量輻射就越強,到了半神法師的級別,本身所擁有的能量輻射就足以輕易殺死一整個星球上的人類。

    所以對於前世裡曾經超越了半神,幾乎觸摸到君主級的林牧來說,這樣的能量輻射對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甚至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想直接跳進太陽井中,如果能夠得到太陽井中那樣恐怖的能量輻射照耀,林牧覺得自己或許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恢復前世的實力。

    不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他現在一片白紙般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住那樣可怕的能量輻射,便是可以,作為高等精靈文明基石的太陽井也絕對不是一個半精靈,或者說一個人類可以接近的。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目光落到對於法師而言頗為有用的太陽石,綠松石上面來,至於其他的放射性元素,只不過是一個掩護罷了。

    或者反過來說也一樣,那些太陽石,綠松石才是一個掩護,他真正的目標反而是那些放射性元素,基於能量輻射而存在的魔法,只要是能夠產生輻射反應的元素按照理論上而言,對於法師都是很好的增強魔力的物品。

    只不過限於法師本身的肉體狀況,只能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元素輻射吸收罷了,不過對於林牧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前世以死靈魔法起步,走到觸摸到君主的那一步,其實各種魔法對於他而言都不會再是桎梏。

    而且基於他後期對人體的認知,反而琢磨出了一種最有可能實現魔武雙修的道路,只是那時候自己沒有心情,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嘗試這個可能。

    不過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嘗試一下了。

    關上門,隨手關掉了房間裡偵測輻射反應的警報器,林牧從抽屜裡拿出裁紙刀,如同拆糖果一樣拿起一個標註著危險小心字樣的金屬盒子,順手打開,將裡面不大的鈀金屬拿出來放在床上。

    隨後更多的放射性元素被林牧取了出來,如果警報器還在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尖銳的響起來了,因為堆疊了這麼多的放射性元素後,整個房間裡的輻射反應彷彿已經肉眼可見了一般,林牧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感受著身體在能量輻射下的虛弱,笑了笑,將所有的東西在床上擺出一個奇妙的六芒星陣,盤膝坐定,閉上眼,靜靜呼吸一下,精神放空,那些彷彿如同月光一般的能量輻射就按照一種奇妙的規律,在林牧精神的指引下,向著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投去。

    一夜無話。

    此後幾天,林牧一直做著同樣的事情,等到第七天到來的時候,房間裡彷彿氤氳霧氣一般的能量輻射終於消散,他打開警報器,檢查了一下,發現整個房間裡的能量輻射濃度已經降到為零,才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此刻的林牧比起之前似乎瘦了一圈,看起來更為瘦小,但肌肉卻又似乎結實了許多,他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一件很平常的黑色法師袍穿上之後,隨手拿起一個銀色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蒼白面具,戴在臉上,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夜色,無聲無息飛了出去。

    十分鐘後,他盤旋在這夜空,近乎幽靈一般站在城市最高的大樓天台,站在這陰影處,俯視著這座城市的黑,深邃的眼眸中漸漸染上了一層濃得抹不去的冷厲。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1.黑法師!

    上都區,夜色繁華。

    作為薩門行星的行政中心,上都區有著這顆星球上最繁華的一切。哪怕薩門行星本身只是一個並沒有多少資源的偏僻星球,但這並不妨礙上都區有著如同其他繁華星球一樣的紙醉金迷。

    更何況隨著林家某一任伯爵為薩門行星爭取到的麥酒出口權,這顆本就適宜青口麥生長的星球也有了自己的外匯渠道。

    銀河聯邦幾乎佔據了整個銀河系的繁華,數以十萬計的生命星球養育了億萬兆的聯邦公民,加上還有大量的不適宜生命生存,但卻蘊藏著無數金屬的礦石星,導致整個聯邦的基礎物質極為充足。

    組成聯邦的各個星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可以成為自給自足的獨立王朝,哪怕聯邦為了整合所有的力量以對抗蟲族文明,在長達三百年的時間裡,一直試圖插手各個星球的核心經濟支柱,以此來加強聯邦內部各個星球之間的聯繫。

    說的簡單點,星際大航海時代之前,地球上的一個國家,有東西要進口,有東西要出口,以此來滿足國民的生活所需,精神所需。

    但是到了星際時代,每一顆生命行星上幾乎都可以完美的自給自足,在擺脫了最初的聯邦開發之後,想要維持星球文明存在的各種物資可以說都能夠得到自我滿足,特別是在人口的膨脹遠遠跟不上所發現的生命星球速度的時候。

    這樣的情況很容易造成聯邦裡各個星球的自成一國,在聯邦沒成立之前的寡頭貴族們就是基於這種情況出現的,當一顆星球上所需要的種種物資都可以得到自我滿足的時候,也就擺脫了聯邦對其的箝制。

    所以吸取了教訓的銀河聯邦,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的整合整個聯邦的力量以對抗蟲族文明,銀河聯邦從九八年起,開始規劃聯邦內各個星球的支柱產業,規範了星際貿易出口權。

    調整過後,整個聯邦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局面。

    比如說楓葉星,這原本是一個完全可以自給自足,風景優美的星球,現在卻成了聯邦最大的礦石冶煉星球,沒有農業,也沒有其他產業,整個星球連帶附近十幾顆荒蕪星球一起成為了聯邦最大的礦石冶煉中心。

    而更奇葩的是,楓葉星作為聯邦最大的礦石冶煉中心,但附近卻偏偏沒有充足的礦石星,只能依靠聯邦利用運輸艦從三百光年外的大熊星座運送礦石,而同時楓葉星所需要的糧食乃至其他的一切都需要通過進口。

    聽上去,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就是這種簡直如同腦子壞掉了一樣的做法,卻在星際大航海時代開始之後,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將分散在銀河系各處的人類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並且同樣牢牢的將高等精靈與黃金泰坦文明也融入了銀河聯邦。

    不管有多少人對這項腦殘的法令破口大罵,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種必須依賴聯邦而存在的產業分配,卻將廣袤星空所割散的聯邦公民以一種近乎病態的方式聯繫在了一起。

    在這樣的法案之下,甚至有人樂觀的天真的認為只要這種模式一直進行下去,那麼就算有一天銀河聯邦擴張到了河外星系,整個銀河聯邦也再也不會被星空所帶來的距離割散。

    可惜,他們是錯的。

    ……

    亞曼·加里倫特走在上都區最繁華的酒吧一條街,現在是凌晨一點,正是這條街最熱鬧的時候,進了天上人間裡他的專屬包間,拒絕了叫幾個女人來陪的提議,他一個人坐著喝酒。

    「他麼的!」

    亞曼·加里倫特忽然用力摔破了手中的酒杯,臉上露出幾分猙獰,「老子裝了孫子,回去竟然還討不了好。草!」

    想起家裡老頭子還有大哥的訓斥,他就忍不住有些惱火,那天被林牧折了面子,他忍氣吞聲,還不是怕打亂了家裡的計劃安排。

    結果倒好,回去之後反被訓斥了一頓,足足在家裡被關了好幾天才允許他出來,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憤怒。

    「愚蠢。你是加里倫特家族的子弟,哪怕羞辱你的人是林牧,但凡有點血氣也該直接翻臉。結果你竟然忍了?」

    「我不是怕打草驚蛇嗎?畢竟父親說過暫時不要與林家起衝突。」

    「所以說你是蠢貨!父親為什麼讓你不要與林家起衝突,那是免得引起林家的注意。但既然衝突已經不可避免,你竟然又給我慫了?!傳出去了,讓外面的人怎麼看,同時你以為林家的人也都像你這麼蠢?」

    「林簡薇那個女人雖然遠在地球,但也不是傻子。有所求方有所忍,你忍了,那就代表著我們有所求了?父親已經是總督了,還有什麼好求的?你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響起那天大哥的呵斥,亞曼·加里倫特就越發覺得憤怒起來,「他麼的!說來說去,反正都是老子的錯,那要不要老子找人把林牧那王八蛋幹掉啊!」

    「砰!」

    亞曼·加里倫特用力砸掉了手中的酒瓶,深吸一口氣,他的確不怎麼聰明,否則也不會淪落到要娶一個半精靈為妻的地步。

    想到這裡,亞曼·加里倫特就更怒了,「他麼的,一切都是那個臭女人的錯,等她過門了,但我不弄死她。」

    「呀,三少爺,你這是要弄死誰啊,這麼大火氣。」

    酒吧老闆費傑特笑著走進來。

    「我煩著呢,別惹我!」

    亞曼·加里倫特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別,您消消火,有大買賣。」

    費傑特連忙說道。

    「哦?」

    亞曼·加里倫特眉頭一挑,「說說看。」

    「嗯,有個黑法師,想要買點太陽精金。」

    費傑特低聲在亞曼·加里倫特耳邊低語道。

    「太陽精金?好大的胃口,人在哪,帶我去見見他。」

    亞曼·加里倫特有些驚訝,太陽精金可不是誰都敢買的,屬於真正意義上的管制物品,雖然不是聯邦管制物品,但卻是高等精靈嚴厲管控的十三種禁止出口的物品。

    「三少爺,你要親自去見他?」

    費傑特有些驚訝起來。

    「怎麼,不行嗎?」

    亞曼·加里倫特頓時怒道。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不過,三少爺,對方可是黑法師,你真的要去見?」

    費傑特婉轉的提醒道。

    「我比你清楚。」

    亞曼·加里倫特冷哼一聲,聯邦支持七系十三類法師的存在,但這七系十三類法師之外,比如說死靈法師,血法師,瘟疫法師,深淵法師……等等之類則被統稱為黑法師,是被聯邦明令打擊的一類。

    因為這些黑法師所掌握的魔法往往對普通公民有著極大的威脅性,當然其實所有人都明白,真正會成為黑法師的人,全都是因為不願意受到聯邦控制的人。

    就如同殺手,小偷之類,總有一些人願意遊走在聯邦法律之外,成為所謂的黑法師。

    而這些黑法師的存在,也就滋生了如費傑特這樣的人物,操縱著傳說中的黑市。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2.對不起,打斷一下!

    費傑特說的黑法師此刻就坐在天上人間頂樓他的辦公室裡。

    作為一個混血種半精靈,從貧民窟裡爬起來的費傑特的發家史沒有人清楚,不過顯然在攀附上某位大人物後,隱約覺得自己已經擠入上流社會的費傑特有著暴發戶一般慣有的品性。

    足有三百平的辦公室裡堆疊著各種各樣的藝術品,近乎雜亂無章的陳列在辦公室的每個角落,看起來似乎充滿了優雅藝術的味道,但實際上嘛,也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此刻費傑特說的黑法師就這麼坐在那張用夔牛皮打造的奢華座椅上,夔牛有點像犀牛,但卻是單足,因為與地球神話中的夔牛相似,所以被第一次登陸潘多拉星的人類命名為夔牛。

    那是一種極為稀少的,目前只在潘多拉星上有發現的生命物種,稀少便意味著珍貴,屬於聯邦明令保護的珍惜生物之一,所以僅僅只是這麼一張夔牛皮便價值不菲。

    當然這對於隱隱約約掌控著整個薩門行星黑市的費傑特來說,並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那個黑法師顯然似乎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哪怕亞曼·加里倫特不止一次鄙視過費傑特那充滿銅臭味的品味。

    但也不能不承認,對於那些只能遊走在黑暗中的下賤種來說,這樣一個富麗堂皇的辦公室的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震懾人心,順便勾起那些黑法師們內心的貪婪,這有利於他們接下來的談話。

    所以亞曼·加里倫特跟著費傑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就正好看見那個隱藏在黑袍與面具下的黑法師如同鄉巴佬一般打量著身下的夔牛皮,他甚至惡毒的揣測,如果不是他們來得夠快,眼前這個黑法師說不定會準備直接偷了那張夔牛皮溜走。

    這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不過當然那種人的下場也是極為難看。

    「就是他了嗎?」

    亞曼·加里倫特有些失望,漫不經心的看了那個黑法師一眼。

    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神秘,陰暗,臉上帶著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蒼白面具,就更加讓黑法師那特有的神秘陰森更加濃烈。

    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那個黑法師就站了起來,轉過身,微微點頭示意,有些倨傲的模樣,隱約似乎還有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冷酷與傲慢。

    但也就這樣而已了。

    亞曼·加里倫特想著,雙手插在口袋裡,以更加傲慢的姿態抬起下巴,聲音彷彿是從鼻孔裡哼出來的一樣,「你想買太陽精金?」

    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黑色法師袍與蒼白面具下的黑法師冷漠的站在那裡,深邃如夜一般的眼眸幽幽的看著亞曼·加里倫特,然後又落到了費傑特的身上,「我以為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黑法師的聲音冷漠,單調,但卻不像其他人那般故作陰森的沙啞,反而帶著一絲貴族們習慣的詠歎調,一字一句,宛如詩歌一般,充滿磁性。

    「你要的太陽精金是高等精靈嚴格管控的禁忌品,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弄到,所以這次的交易我只是一個掮客,具體的你們談。」

    費傑特笑得很憨厚的模樣,有些發福的臉上,兩隻小眼睛如同老鼠一般轉來轉去,避重就輕。

    黑法師就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這一次交易突然換人的風險,但實際上黑法師只是看著一臉傲慢的亞曼·加里倫特,心中嘆了口氣。

    是了,早就該想到的。費傑特能夠操縱著薩門行星上最大的黑市,背後支持他的人除了那位總督閣下,還能有誰呢。

    林牧有些無奈,偽裝成黑法師前來交易太陽精金,就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暗中的積蓄,誰想到卻又直接撞上了加里倫特家族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似乎又拿到了加里倫特家族的一些把柄,不過僅靠這些顯然是不可能打倒加里倫特家族的。

    唔,也許可以想想辦法,讓加里倫特家族幫他搞來一些更難弄的東西,比如說月光秘銀之類的。

    林牧還在琢磨著自己該怎麼處理這條發現的罪證,對面的亞曼·加里倫特就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到底想不想要太陽精金,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能弄到太陽精金?」

    「這薩門星上要是我弄不到,那就沒人能夠弄得到。」

    亞曼·加里倫特冷冷的看著林牧,「不過你也知道要弄到太陽精金很麻煩,所以……」

    「無妨,你開個價吧。」

    林牧壓低了嗓音,淡淡道。

    亞曼·加里倫特就玩味的打量了林牧幾眼,「你是哪一系的黑法師?死靈?深淵?瘟疫或者是血法師?」

    「這跟我們之間的交易有關係嗎?」

    林牧眼眸閃爍一下,問道。

    「也許有吧。誰知道呢。我只是不想與一個死靈法師交易而已。」

    「那我們的交易可以繼續了。我是詛咒法師。」

    林牧不知道亞曼·加里倫特在打什麼主意,沉下心來,隨口說道。

    「詛咒法師麼?」

    亞曼·加里倫特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掌,「很好。那麼我們的確可以繼續交易下去了,而且絕對會是一個讓你我都感到滿意的交易。」

    「太陽精金我可以免費送給你,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亞曼·加里倫特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厲芒,用一種近乎蠻橫,不容否決的語氣冷厲道。

    林牧還沒明白亞曼·加里倫特的意思,一旁的費傑特就眉頭跳了跳,似乎想要攔阻,但被亞曼·加里倫特狠狠的瞪了一眼後,就只好閉上了嘴。

    林牧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若有所思,語氣淡漠,「僅僅是一塊太陽精金可不值得我為你賣命。」

    「賣命?不,你錯了,我只是想讓你給人下兩個小小的詛咒罷了,你擅長做這種事情不是嗎?放心吧,只是兩個普通人,我並不需要你殺了他們,只要你給他們一些痛苦就是了。事成之後,太陽精金雙手奉上,同時你還能贏得我的友誼。」

    亞曼·加里倫特目光凝望著林牧,「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林牧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事情好像變得有些奇怪了。

    「喏。就是這兩個人。」

    亞曼·加里倫特似乎認定了林牧一定會答應,所以直接打開天訊,將照片拿給林牧看,「不是什麼你對付不了,或者我對付不了的人。只是我不方便對付他們罷了。這個女的,是我的未婚妻,至於另外一個……」

    亞曼·加里倫特就忽然變得咬牙切齒起來,「我想你能夠明白我的心情,這兩個姦夫淫婦,我恨不得殺了他們。但是我不能,為了我家族的名聲,還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給他們一點點深刻的教訓,我想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相信我,只要你能夠辦成這件事情……「

    林牧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照片,目光變得古怪起來,「對不起,打斷一下,你是說讓我去對付這兩個人?給他們下詛咒?」

    「不錯,你那裡有什麼惡毒一點的,痛苦一點的,不會讓人死掉的,但是會很隱秘,讓人很難察覺,而且又會讓人感覺到極大痛苦的詛咒嗎?」

    亞曼·加里倫特一臉期待的問道。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3.詛咒!

    林牧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還有遇到這種仇人拜託自己來對付自己更狗血的橋段嗎?要不是帶著面具,林牧估計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你真的想讓我給這兩個人下詛咒,惡毒一點,痛苦一點的,然後你就把太陽精金送給我?」

    「不錯,很公平的交易,對不對。我只想讓這對狗男女受到教訓。」

    亞曼·加里倫特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真是太仁慈了,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直接殺掉他們的,能忍所不能忍,閣下的胸懷,我很是佩服。」

    林牧忍著笑,點點頭,故作嚴肅的說道,「不過我有點奇怪,閣下的未婚妻為什麼會找,呃,我是說這個人看起來還是一個孩子啊。」

    「我怎麼知道!」

    亞曼·加里倫特低吼起來,總覺得對面那個黑法師的語氣有些不對,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能不能辦到?」

    「放心,包在我身上。詛咒,我最擅長了。失魂詛咒如何?可以讓對方失去部分靈魂,從此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嗯?這個聽起來不錯,不過有沒有更狠一點的。最好能夠日日夜夜感受到痛苦的。」

    亞曼·加里倫特想了想,還覺得不夠惡毒。

    「那就只有煉獄詛咒了。可以將人的靈魂拖入煉獄之中,每時每刻承受煉獄焚身的痛苦,還可以加上一點糜爛詛咒,兩種詛咒配合起來,保證讓對方生不如死。」

    「哎,這個好,這個好。」

    亞曼·加里倫特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頭,似乎已經看到林牧與艾瑪這對狗男女痛苦不堪的模樣,舔了舔嘴巴,還有些不滿足,「還有沒有更狠一點的?」

    「罷了。如果這樣你還不滿足的話,那我就只有使出我的殺手鐧了。」

    「還有更厲害的?!你這傢伙,不厚道啊。」

    亞曼·加里倫特指責道。

    「這可是獨門詛咒,而且太過惡毒,有傷天和,不到關鍵時刻,我實在是不願意動用。」

    林牧嘆了口氣,「不過,誰讓我能夠感受到你心中的痛苦呢。我理解的,哪怕有傷天和,也不能不用了。」

    亞曼·加里倫特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感動,「多謝了。」

    「無妨,包在我身上便是了。不過……」

    林牧話鋒一轉,「這門詛咒極為可怕,名為九天十地神憎鬼厭萬世不得超脫咒。想要施法的話,可能需要一些材料相助才是。我現在手頭上……」

    「沒關係,要什麼材料,你說。我搞定!」

    亞曼·加里倫特財大氣粗,不差錢。

    不過等亞曼·加里倫特看到林牧列出的材料清單後,即便是他也感到有些肉疼,狐疑的望向林牧,「你不會是在坑我吧?」

    「閣下這是不相信我?」

    林牧的聲音就有些勃然大怒的味道,「閣下要是不相信我,那就選其他的詛咒啊。如果不是閣下苦苦相求,你以為我願意動用這門有傷天和的詛咒?」

    「你可知道一旦九天十地神憎鬼厭萬世不得超脫咒施法成功,那這兩個人就會被世界意志所厭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子子孫孫都要為奴為婢,最可怕的是這門詛咒並不是直接作用於人體,靈魂,而是厄運詛咒,無法可解,無人可查。」

    「什麼?竟然是直接作用於厄運的詛咒?」

    亞曼·加里倫特陡然變色,一旁的費傑特也是驚訝不已。

    「哼,不是如此,怎能成為我的獨門詛咒,實話告訴你,這門詛咒我一生也只能施展三次,這次若不是太陽精金對我有大用,你以為……」

    林牧冷哼一聲,「罷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此事也不要再提了。你開個價吧,便是傾家蕩產,我想一塊太陽精金的錢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別,就要那個什麼九天十地神憎鬼厭的,我決定了,就要它了。」

    亞曼·加里倫特有了決定,終究還是土豪作風,選貴的。

    「三少。」

    費傑特聽到亞曼·加里倫特拍板決定,叫了一聲,然後連忙拉過亞曼·加里倫特,低聲委婉道:「三少爺。直接作用於厄運的詛咒,聽上去好像有些不靠譜吧。」

    「哼,無妨。在我的地盤,他難道還敢騙我?」

    亞曼·加里倫特冷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他要什麼,你就給他準備便是了。到時候有作用就罷了,沒有作用,那就干掉他。」

    費傑特點點頭,隨後苦笑道:「那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一下大少爺。三少爺,不是我膽小,只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亞曼·加里倫特眼中閃過一抹睿智,「本來我只是想找個不相干的傢伙去對付一下林牧他們,出出我心頭一口惡氣,到時候直接殺人滅口,誰也挑不出我的錯來。」

    「不過現在不同了,如果他的那個詛咒真的有用。那此人便值得拉攏,而如果沒用的話,就按照之前的想法走便是了。放心,我有分寸的,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跟大哥說了,我自然會向他解釋。」

    費傑特的表情就變得越發淒苦,亞曼·加里倫特有些不放心的警告道:「這件事情,現在只有你知我知,要是洩露出去。相信我,哪怕拼著被父親責罵,我也要你好看。」

    「放心,我老費知道的。」

    費傑特嘆了口氣,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的,反正從目前來看,除了會花上一些錢,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紕漏。

    「你們決定好了?」

    林牧看著亞曼·加里倫特走過來,語氣漠漠道。

    「已經商量好了,你要的東西很快就可以準備好。你要的太陽精金,我也會盡快給你弄來。不過你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騙我,你會死得很難看。」

    亞曼·加里倫特冷聲說道,目光忽然閃了一下,「你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閣下是在羞辱我?」

    林牧聲音慍怒,作為一個黑法師,行走在黑暗之中,掩飾身份是必須的,一個暴露了自己的黑法師不是一個合格的黑法師。

    「你不要誤會,只是為了公平起見罷了。畢竟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了,而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亞曼·加里倫特也知道這是黑法師們的禁忌,笑了笑,「更何況你要的那些東西可是價值不菲。」

    「你是在侮辱我。不過我也能夠明白你的顧忌。我可以當著你的面施法,讓你知道那些材料不是我想要貪墨。至於你答應我的太陽精金,等詛咒生效後,你再給我便是了。」

    林牧冷冷說道。

    「好,痛快。」

    亞曼·加里倫特大笑一聲,費傑特也是詫異的看了林牧一眼,想不到眼前這個詛咒法師竟然如此乾脆,忽然便有些期待起來,也許這世間真有可以直接作用於厄運的詛咒?

    三個小時後,趁著天亮之前,一個帶著蒼白面具的黑法師搖搖晃晃從天上人間走出來,跌入夜色之中,漸漸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後,林牧站在大廈的天台,看著那些跟蹤的人無功而返,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很好。我感覺此刻體內的魔力積累已經快要接近十五級了。唔,還真是要多謝亞曼了。亞曼是個好孩子啊。」

    「所以,就先這樣吧。也許抓住這條線,還可以有些別的收穫也說不一定呢。」

    他想著,化作夜梟,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人跟丟了?」

    坐在天上人間的包間裡,亞曼·加里倫特搖曳著杯中的紅酒,櫻紅如血一般,看著推門走進來的費傑特問道。

    「嗯,跟丟了。讓三少爺失望了。」

    費傑特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正常,這些黑法師可能別的不怎麼樣,這隱匿的本事卻是不容小覷,不過也無妨。跟丟了就跟丟了,只要他還在這薩門星上,就跑不掉。」

    亞曼·加里倫特從報復的快感中清醒過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做都做了,現在也只有等結果了。你找人小心監視他們兩個,那人不是說三天之內必有效果嗎?我們就等上三天好了。」

    「他最好沒有騙我,否則我會讓他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4.一定是劇本的打開方式不對!

    「少爺。你這是?」

    一大早,林之榮安排好早餐,就看到林牧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

    「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林牧揉揉臉,目光有些茫然。

    林之榮也茫然了,看了看平整的地面,嘆了口氣,本來還覺得少爺似乎長大了,懂事了,變得深不可測了,可是平地摔這種技能又是要鬧哪樣啊。

    「可能是少爺你太用功的緣故吧。有些精力不濟,晚上我讓人給少爺你燉點雪參補補。」

    林之榮開解道,然後看著吃完早餐的林牧背著那柄招搖的大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剛跨過門檻,噗通一聲,又摔了。

    不遠處的地方,一個隱蔽的監視器微微轉動著,悄無聲息的拍下林牧摔倒的畫面,讓畫面另一頭的亞曼·加里倫特頓時精神鼓舞,「這是詛咒的效果嗎?平地摔?第幾次了?」

    費傑特有些惡寒,「我不知道。不過如果這真是詛咒的效果,還真是,真是立竿見影啊。」

    「唔,差不多了,摔多了就演過火了。」

    林牧一面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面一臉驚恐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走著,一瘸一拐,極為可笑。

    「哈哈。林牧你也有今天。」

    亞曼·加里倫特大笑起來,不管是不是詛咒的效果,能夠看到林牧這樣狼狽的樣子,爽了。

    「對了。那個賤女人那邊呢?有沒有什麼反應?」

    亞曼·加里倫特想起來,問道。

    「那邊還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這樣啊。不急,再看看,今天不是才第一天嗎?」

    ……

    德瑪發現林牧似乎變得有些倒霉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艾瑪表白的後果,總之很倒霉,諸事不順。

    就比如現在,他們去食堂吃飯,然後林牧就坐到了圖釘上,天殺的,誰會在食堂的椅子上放圖釘。

    「你沒事吧。你轉過來,我幫你拔出來。」

    德瑪有些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看著林牧齜牙咧嘴的模樣,示意他轉過來。

    「換個地方。」

    林牧捂著屁股,努努嘴,不好意思在食堂裡撅起屁股。德瑪忍俊不禁,但還是強忍著,點點頭,兩人就向著一旁的空教室而去。

    「來,我看看。哇,扎得好深,還流血了。」

    「你這不廢話嗎!當然流血了。你快點拔出來。」

    「那你不要亂動啊,等一下,我抓住它了,你忍一忍,我慢慢拔出來,有點滑……」

    「抱歉,打擾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一聲驚恐的叫聲響起,撅著屁股的林牧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小女生一臉驚恐的抱著書本看著他們,然後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德瑪拔出林牧屁股上的圖釘,一臉茫然的抬起頭,「怎麼了?」

    林牧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他不知道那個女生究竟想到了什麼,那太污了,他根本想不到,他只是有些無助的看著聞聲趕來的艾瑪。

    艾瑪目光如炬,掃過兩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麼?」

    說完,呵呵兩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不是,艾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林牧有些欲哭無淚,這下真的是弄巧成拙了,看了眼還一臉茫然的德瑪,林牧恨不得一腳直接踹飛他。

    尼瑪,你拔個圖釘而已,要不要說得那麼銷魂曖昧。

    好半天,德瑪似乎總算意識到那些人可能誤會了什麼,整個人都思密達了,「現在的女人,實在是太污了。」

    「你給我滾。」

    林牧低吼道,「這下我感覺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無語凝噎,只是想表現一下自己的確是受到了詛咒,厄運纏身,但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他的劇本中啊。

    「可惡,我要怎麼才能跟艾瑪解釋清楚。」

    林牧痛苦的摀住臉,他用屁股想都能夠知道艾瑪沒事兒都能腦補出些東西來,何況還被撞個正著。

    呸,什麼叫撞個正著,我們是清白的。

    林牧越想越覺得惱火,以至於整個下午都懨懨的,特別是上魔法賞析課的時候,他彷彿都能看到艾瑪望過來的目光中,那種放心吧,我理解你們的意猶未盡。

    德瑪似乎也有些理虧,直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才磨磨蹭蹭出現在他面前,昂著頭,塞給他一個盒子,「放心吧,我都搞定了。」

    「杜鎂絲?你給我這玩意兒幹什麼?」

    林牧看著德瑪塞過來的盒子,只有小朋友才會認為這玩意是某種包裝精美的口香糖。

    「用得到的。七點鐘,華桂園。我都安排好了。」

    說完,德瑪昂著頭走了,林牧看著他,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

    因為德瑪一再的叮囑,所以六點半的時候,林牧就去了華桂園,心中想著要是德瑪敢向他表白,自己就拿大劍弄死他。

    還好,到了華桂園,沒有看到德瑪的影子,作為小城裡為數不多的幾個高級酒店之一,華桂園的生意不錯,人來人往。

    林牧等了一會兒,就看到艾瑪提著法杖走了進來。林牧愣了一下,隨後大概明白了德瑪的用意,心中有些微暖,果然是好兄弟啊。

    伸手一摸,不小心又摸到那盒杜鎂絲,有些心虛,連忙趁著艾瑪沒有走過來之前,丟到了桌子底下。

    「你找我有事?」

    艾瑪提著法杖走過來,看見林牧,冷淡說道。

    「嗯,上次的事情,還有今天……」

    林牧連忙站起來,解釋道。

    他對艾瑪很瞭解,又知道她的性子,曲意討好下,艾瑪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坐了下來。

    「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你也是為了幫我。不過作為男孩子不能太輕浮了。而且我是你的師長,我可以理解你青春期的煩惱,但只此一次,你還是應該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來……」

    不得不說林牧的確很瞭解艾瑪,聊了一會兒,艾瑪就漸漸去掉了自己偽裝的尖銳,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嗯。我懂的,以後不會了。對了,我們還沒點菜呢,清蒸檸檬鱸魚怎麼樣,你喜歡嗎?」

    「這裡有清蒸檸檬鱸魚?」

    艾瑪有些驚喜,忍不住舔了舔嘴巴,林牧心中暗笑,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艾瑪最喜歡這道菜了。

    「先生,小姐,可以上菜了嗎?」

    林牧剛招了招手,侍應生就走過來,微笑道。

    「你已經點了菜了?」

    艾瑪問道。

    林牧眉頭挑了挑,估計是德瑪安排的,「沒事,再加一道清蒸檸檬鱸魚好了。正好我們先填填肚子。」

    得到林牧的同意,侍應生開始上菜。

    紅燒海參,不錯。青口牡蠣,嗯,也不錯。韭菜蝦仁,這畫風有點不對啊。鹿茸燉雪參雞,這是什麼鬼?

    林牧差點跳起來,而對面的艾瑪已經不自覺的抓緊了法杖,哢嚓哢擦作響。

    「另外是現在上酒,還是等下……」

    「什麼酒?」

    林牧有些驚恐了。

    「嗯,您點的至尊三鞭……」

    「呵呵。」

    艾瑪起身就走。

    「不是,艾瑪,你聽我說,這些菜不是我點的。」

    林牧連忙追上去。

    「先生,你們現在是要去酒店房間嗎?這邊請。」

    艾瑪就停了一下,轉過頭來,林牧就立刻感受到了殺氣。

    「真的不是這樣……」

    林牧有些無力辯解。

    「先生,你東西掉了。」

    林牧看著侍應生一臉曖昧的將那盒杜鎂絲塞到他手中,他已經麻木了,看向艾瑪。

    「下流的混蛋!」

    艾瑪法杖一亮,林牧就飛了起來,重重落在酒店游泳池裡。

    一定是我劇本打開的方式不對!

    林牧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5.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他從游泳池裡爬起來,看見艾瑪頭也不回的離去,有些垂頭喪氣,打了個噴嚏,正要離開,就看到亞曼·加里倫特從樓上走下來,嘴角帶著一絲得意戲虐的微笑。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牧少爺嗎?怎麼這麼狼狽?難道說這薩門星上還有誰這麼不開眼,敢欺負我們牧少爺。簡直是不想混了啊。」

    亞曼·加里倫特裝作才看到林牧一樣,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叫了起來。

    「亞曼,你怎麼在這裡?」

    林牧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似乎有些羞惱。

    「牧少爺還真是霸道,難道這裡你來得,我就來不得了?」

    亞曼·加里倫特冷笑一聲,走近了一些,用一種戲虐的聲音道:「牧少爺可要小心了,最近天黑路滑,要是不小心失足,那可就不好了。」

    「哼。管好你自己吧。」

    林牧冷冷說著,「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讓開。」

    亞曼·加里倫特就故作瀟灑的聳聳肩,讓開道路,林牧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往外走。

    亞曼·加里倫特抱著手看著林牧往外走,眼中的得意難以掩藏,忍不住道:「牧少爺,你可千萬千萬要小心腳下啊。」

    「什麼?」

    林牧有些憤怒,轉頭喝問一聲,腳下踏空,砰的一聲,又摔了。

    亞曼·加里倫特就再也無法掩藏自己內心的狂喜,卻還要努力憋住笑聲,「哎呀呀,牧少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天黑路滑,你怎麼還……啊,是了,應該是牧少爺嫌我們用餐太枯燥,這是特意表演雜耍給我們看嗎?」

    亞曼·加里倫特故作驚訝的摀住嘴巴,「你瞧我這笨的。差點就誤會牧少爺了。嘖嘖,這平地摔的技能,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出來的。聽說要小腦發育不全的人才能夠駕輕就熟,用得行云流水。」

    「亞曼,你個混蛋。」

    林牧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餐廳裡其他人都有些忍不住笑意望過來,頓時有些狼狽,狠狠的瞪了亞曼·加里倫特一眼,一瘸一拐往外走。

    「牧少爺,慢走啊。小心點,別又摔了。」

    亞曼·加里倫特好心的提醒道,林牧頭也不回狠狠的給他比了個中指。

    「嘖嘖,真是沒教養啊。」

    亞曼·加里倫特撫平自己的領結,眼中的喜色已經濃烈得讓他快要睜不開眼了。

    「三少爺。你又何必呢?」

    穿著禮服的費傑特如同滑稽的企鵝一般走過來,搖搖頭,「我們就這麼靜靜看他倒霉就好了,又何必給人以把柄呢?」

    「哼。那件事情你知我知,我就不信了,他林家少爺走路自己摔了,也能怪我頭上來。」

    亞曼·加里倫特冷笑一聲,目光變得陰狠,「走吧。戲也看完了,這裡沒什麼好留的了。可惜,沒能看到那個賤女人厄運連連的樣子。不過也無所謂了,林牧的倒霉樣子,多多少少也可以證明一些事情了。等下回去,你就聯繫一下那個黑法師。」

    費傑特點點頭,「我明白的。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可以直接作用於厄運的詛咒,而且如此靈驗?」

    「嗯。宇宙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不過那個黑法師,你用點心,我要招攬他。」

    亞曼·加里倫特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變得志得意滿起來。

    ……

    林牧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著,臉色難看。

    果然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亞曼這個傢伙,也太急不可耐了吧。竟然盯了我一天,不過今天我的表演應該足以讓他相信我的確是厄運纏身,開始倒霉了。

    不過和艾瑪的誤會好像也變得更深了,這可不在我的劇本之中。可惡,德瑪那傢伙實在是太坑了,我就不該相信他的。

    他心中轉著念頭,臉上卻還是狼狽的模樣,想了想給德瑪打了一個天訊問問今晚上他到底都安排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天訊一通,出來的畫面讓林牧頓時愣住了,德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副古董眼鏡,還是金絲鑲邊的,斯文得很,髮型似乎也去弄了一下,一絲不苟的大背頭,光滑油亮,叼著一個煙斗,披著黑色風衣,正襟危坐的在書桌前,面前攤著一本書,乜著眼看著他。

    林牧就有些驚恐,「whatareyou弄啥嘞?!」

    「是木頭啊。果然是好兄弟,不過朋友妻,不可欺。你儘管去做吧,不用考慮我。」

    「做你妹啊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林牧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好好一個文藝青年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

    「嗯,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你沒搞定?」

    德瑪就用一種你太讓我失望了的目光看著他。

    「你給我正經一點啊。」

    林牧憤怒起來,「你都給我安排了個什麼鬼?一堆破菜,還有什麼狗屁的三鞭酒?酒店房間又是要鬧哪樣啊?」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過程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以及享受這個結果所帶來的滿足。女人之於男人,不就在與此嗎?」

    「你都是從哪裡得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這是一個成功男人必備的素質,你還小,不懂沒關係,我會幫你的。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好了,你去忙吧,享受你的**。至於我,需要更深入的瞭解一下如侯龍濤這種成功男人所需要的秘訣。」

    德瑪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掛掉了天訊。

    林牧發了會呆,忽然覺得有些惡寒,似乎自己激發了德瑪一個什麼了不得的隱藏屬性了。而且侯龍濤是什麼鬼?這樣發展下去,會被和諧掉的啊!

    林牧有些憂心忡忡的回到家。

    「少爺,你看起來心情不好?出什麼事了嗎?」

    林之榮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

    林牧搖搖頭,「我去看書了。今天沒胃口,就不用準備夜宵了。」

    林之榮擔心的看著林牧上樓,皺起眉,沉吟一下,才低聲道:「少爺今天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很快,詳細的情況就出現在了林之榮的面前,林家縱是再式微,在這小城裡也有著足夠的耳目。

    「這樣啊。」

    林之榮瞭解了一下情況,啞然失笑,搖搖頭,「少爺還真是長大了啊。有喜歡的人了。不過這個艾瑪,唔,看來需要向小姐匯報一下了。」

    林之榮想著,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林牧揉了揉額頭,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登上網絡,看見自己留給亞曼·加里倫特的郵箱有了新留言,查看了一下,「唔。終於上鉤了嗎?今天的事情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終究還是朝著好的方面發展下去了。既然這樣,那麼就繼續吧。亞曼,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他低喃著,走向衣櫃,在隱秘的地方拿出衣物,黑袍裹上,面具遮掩住臉上的青澀,純淨眼眸深邃如夜一般,變得森寒。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6.月面大師!

    再次坐在天上人間費傑特的辦公室裡,籠罩在黑袍下的他沉默卻有了幾分讓人畏懼的氣度。

    費傑特小心翼翼的招待著他,臉上帶著有些敬畏的討好的笑容,「閣下,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了。」

    「廢話就不必說了。你們既然聯繫我,顯然是詛咒已經開始生效了。那我要的東西呢?」

    他目光森寒,望著費傑特。

    「馬上。三少爺馬上就來,定然會讓閣下滿意的。」

    費傑特連忙說道,說曹操,曹操到,話音還未落地,亞曼·加里倫特就帶著笑容走了進來,「哈哈。閣下恕罪,恕罪。我雜事纏身,來晚了。」

    他冷漠的看著亞曼·加里倫特,淡淡道:「我感覺到了太陽精金的氣息。」

    「哈哈,大師果然厲害。」

    亞曼·加里倫特順桿往上爬,將懷中的金屬盒子拿出來,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最上品的太陽精金,應該沒有讓大師失望吧。」

    他伸出手,接過盒子,低頭看了一眼,盒子中,一塊宛如火種般光輝跳躍,宛如一輪小小太陽的水滴狀金屬在氤氳光輝中浮浮沉沉,一股宛如實質般的能量波動如同長江大河一般傳遞而來。

    費傑特連忙拉開距離,有些羨慕又有些害怕的看著那太陽精金,而亞曼·加里倫特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感受著那有些讓自己身體灼熱的能量波動,心中微苦,抬頭看見那個黑法師面無表情的將太陽精金握在手中,頓時又是一驚。

    太陽精金乃是太陽井中自然凝結而成的特殊金屬,擁有著最純淨的能量波動,輻射強度不亞於人類以前所發明的一枚百萬當量的核彈所擁有的全部輻射能量。

    即便是正式的法師也很難承受這樣強大的能量輻射,而眼前這個黑法師竟然可以不動聲色的將其握在掌心中,看上去完全不受影響一般,這讓亞曼·加里倫特對他的實力評估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大師的實力果然讓人佩服,太陽精金這等神物也只有大師才能駕馭了。大師如此渴求太陽精金,莫非是想利用它來衝擊聖位?」

    亞曼·加里倫特小心試探道。

    「三少爺說笑了。聖位哪裡又是那麼好衝擊的。」

    他似笑非笑的說著,修長的手指把玩了一會兒太陽精金,才不動聲色的收起來,「修行之路,步步艱難,如履薄冰,能夠成就聖位者,百萬人裡也難得見到一個,又哪裡是那麼好衝擊的。」

    「大師謙虛了。也許對於其他法師而言,聖位之路難於上青天,但對於大師而言,想來也不會是什麼難事。不過聖位艱難,大師哪怕有了太陽精金,但也要三思而行啊。」

    亞曼·加里倫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隨後又不在意的道:「不過說起來,家父對衝擊聖位倒也有些心得,若是大師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哦?莫非三少爺的父親是那位蓋世無雙,號稱薩門星第一強者的蓋亞總督?」

    他故作驚訝的問道。

    「不錯。家父正是蓋亞·加里倫特。」

    亞曼·加里倫特自豪一笑,「大師若想長留薩門星,我相信除了家父,這薩門星上當無其他人可以在衝擊聖位上對大師有更多的幫助。」

    他沉默一下,才嘆息道:「蓋亞總督的強大,我自然不會懷疑。不過就怕蓋亞總督不願意提攜我。」

    「大師說笑了。憑大師之能,便是家父也要掃榻相待了。」

    亞曼·加里倫特眼中閃過一道光彩,炙熱的看向林牧。

    「此事,容我好好考慮一下。」

    他想了想,才有些艱難道。

    亞曼·加里倫特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猶豫,也不以為意,點點頭,含笑道:「無妨。大師自然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不著急。對了,和大師認識這麼久,還沒有請教大師真名?」

    「月面。」

    「月面大師?嗯,好名字。」

    亞曼·加里倫特點點頭,「月面大師,你之前下的那個詛咒,果然是立竿見影,大快人心。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不知道這詛咒什麼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不過循序漸進罷了。」

    他淡淡說道,「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厄運已降,無人能逆。所以,三少爺也不用急,拭目以待吧。身厄之後,才是命厄,命厄之後,才是血脈厄。短則三年,長則十年,一切都已成定局。」

    亞曼·加里倫特和費傑特似懂非懂,只覺得眼前這個月面大師越發深不可測了,氣息儼然,讓人敬畏。

    見忽悠住了兩人,他才開口道:「剛才三少爺說總督閣下可以指點我衝擊聖位。只是不知道總督閣下現在是幾級法聖?」

    「家父十日前已經突破,成就二十七級法聖,離傳奇之路已然不遠。怎麼樣?這樣大師可放心了?」

    亞曼·加里倫特不無得意的說道。

    林牧頓時心中一凜,蓋亞此人隱藏還真是深不可測,雖然早料到蓋亞·加里倫特定然不會如表面上那樣只是二十一級法聖,但他也沒有想到蓋亞·加里倫特竟然在此時就成為了二十七級法聖。

    誰要是以為蓋亞·加里倫特還只是初入聖位的二十一級法聖,這怕是要被坑得血本無歸了。

    聯邦在整合了三大文明體系後,等級體系森嚴準確,便是高等精靈也不再使用之前的修行體系,而是變成了五階十級的等級劃分。

    零到九級乃是學徒階,也是所謂的凡人級,這個級別,聯邦內大多數人都能夠達到。而十到十九級則是法師階,戰士階,到了這個階位,便可以說得上是超人了,徒手拆機甲也只是等閒事情。

    這個級別的法師、戰士就必須在聯邦官方部門註冊登記,否則就是非法修行者,也就是黑法師,黑武士,要受到聯邦打壓。

    同時這個階位,也是聯邦目前單兵武裝所能達到的極限,在往上的聖位,傳奇,半神就不是聯邦目前科技製造的單兵武器能夠媲美的。

    所以那上面三個階位也被稱為非人級,簡直就是人間大砲,擁有著戰艦級的戰鬥力,毀天滅地,幾如神話。

    聯邦成立前的三族戰場中,人類要不是有殲星炮在,幾乎就要淪為高等精靈和黃金泰坦的奴隸。

    而根據陽子理論建立的等級體系中,二十七級法聖與二十一級法聖之間的差距,就好像一個原子能發動機和一個真空吸能發動機之間的差距,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

    而按照高等精靈之前的體系劃分,二十七級法聖已經可以稱為半步傳奇了,而二十一級法聖不過是下位法聖而已,這其中的差距,顯而易見。

    所以林牧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就很難不感到驚訝,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前世裡蓋亞·加里倫特直到七年戰爭爆發的時候也只是二十六級法聖而已,怎麼會現在反而已經是二十七級法聖了?

    是這其中出現了什麼變故導致蓋亞·加里倫特的實力得到了增強,還是說後面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導致蓋亞·加里倫特在未來幾年實力不進反退?

    林牧思考著這個問題,而亞曼·加里倫特顯然認為自己已經鎮到了眼前這個月面大師,雖然那是他老子的力量,但誰叫他有個好老子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7.管中窺豹!

    「想不到總督閣下已經在聖位之路走出這麼遠了。」

    林牧嘆息一聲,這句話的確是發自真心,所以就讓亞曼·加里倫特更加得意起來,趁熱打鐵招攬道:「哈哈。大師也不是普通人,早晚也會有這天的。不過聖位之路,千難萬難,一步踏錯,怕就是不歸路了。」

    「三少爺的意思我明白。」

    林牧目光閃爍一下,「不過我自有傳承,衝擊聖位的關隘要點卻是無需總督閣下指點,不過一些資源,我還要依仗三少爺了。」

    雖然有些失望眼前這個月面法師不知好歹,不肯納頭就拜,但亞曼·加里倫特也沒有惱怒,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是琢磨著,該如何一點點的讓這個月面法師成為他加里倫特家族的一條狗。

    或許之前是看重林牧那神乎其能的詛咒本事,但現在既然知道他有可能踏入聖位,那就讓亞曼·加里倫特更加看重了。

    以高等精靈在魔法上的造詣,能夠成為聖位的存在,也是要直接冠以倫特之名,賜封貴族,世襲罔替來拉攏的。

    雖然聯邦成立後,高等精靈的貴族早就不值錢了,但在很多人眼中卻也是無上的榮耀,誰讓聯邦的貴族法案苛刻到髮指,除了在聯邦成立之前就擁有星球做封地的老牌貴族之外,三百年的時間裡,聯邦竟然只通過了一次貴族法案。

    比起高等精靈和黃金泰坦只要是聖位就發貴族頭銜的慷慨,銀河聯邦三百年裡只有一個人獲得了聯邦承認的貴族頭銜,當然這也是因為聯邦承認的貴族全都擁有至少一顆星球為封地。

    所以就是聯邦想要多分封貴族,也沒人捨得那一顆星球封地。

    「對了,我想起來了,老費,等下不是有一個拍賣會嗎?大師肯定有興趣,你安排一下。今晚上只要是大師看中的東西,都算我的。」

    亞曼·加里倫特似乎想起什麼來,拍著胸脯,豪爽說道。

    「三少果然爽快。大師,請吧,難得三少願意買單,您可要狠狠宰他一刀,幫我出出氣。」

    費傑特笑了起來,心裡暗地對亞曼·加里倫特點點頭,三少爺雖然紈袴,但終究還是總督大人的兒子,果然大氣不凡。

    林牧沉默一下,「也好,我也正想見識一下。」

    「請。」

    三個人談笑風生的坐著電梯往下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華麗的包廂,居高臨下,俯視全場。

    林牧微微頜首,果然加里倫特家族對薩門行星的滲透把持已經有些可怕了,一場黑市拍賣,竟然也敢弄得這麼正大光明。

    拍賣還沒有開始,但入場的人已經不少,坐在下面的人,林牧沒有太過注意,因為那些人大都是一些普通的黑法師,黑武士之類的,遊走在法律邊緣,看起來瀟灑不羈,神秘莫測,但終究也只是小人物罷了。

    他的目光落在其他的包廂上,頗有些好奇的想知道那些包廂裡又會坐著什麼樣的人物。能夠出現在那些包廂裡的人物定然不會是無名之輩,而且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加里倫特家族組織的黑市拍賣會,要說和加里倫特家族之間是清白的,那就是哄鬼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牧的目光,亞曼·加里倫特就笑了起來,頗為殷切的道:「也不是什麼正規的拍賣會,就我們一些小輩鬧著玩的。那幾個包廂裡,也是我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有機會介紹給大師認識。」

    「三少爺身為總督之子,能與三少爺志同道合的想必也是非富則貴。我倒是的確很想認識一下。」

    林牧微微頜首,道。

    「小事。等拍賣會結束了,還有個酒會,我到時候跟大師好好介紹一下。現在先不說這些,看看有沒有什麼大師喜歡的。儘管拍,都算我的。」

    亞曼·加里倫特豪氣說道。

    林牧就點了點頭,知道自己不用太急,只要抓住亞曼·加里倫特這條線,應該可以慢慢順藤摸瓜,看清楚那位蓋亞總督到底在薩門行星上經營出了怎樣一個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局勢來。

    靜下心來,林牧將注意力投入到拍賣會上來,頓時也有了不少收穫,亞曼·加里倫特果然也不是無的放矢,這場拍賣會顯然也是用了心的。

    林牧也沒有客氣,他又不傻,跟誰客氣都可以,跟亞曼·加里倫特有必要客氣嗎?何況那些拍賣品中的確有不少東西對他接下來的修行都極為有用。

    沒有了加里倫特家族經營的這個黑市渠道,林牧想要通過其他辦法弄到還有些麻煩,更爽的是,花的還是加里倫特家族的錢,這就讓林牧更加覺得愉快了。

    還有什麼比敵人送上資源來供自己修行更加讓人愉悅的嗎?更奇妙的是敵人還生怕自己花他的錢花得不夠痛快。

    本來林牧琢磨著通過亞曼·加里倫特摸清楚薩門行星現在的局勢,就可以動手了。現在想想,倒是不用太急了。畢竟像亞曼·加里倫特這種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可是不好找的。

    一場賓主皆歡的拍賣會後,林牧盤算了一下手頭上的資源,驚訝的發現在衝擊傳奇之前的資源都差不多到手了,看向亞曼·加里倫特的目光不免就有了一些感動。

    多好的人啊。這個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如亞曼·加里倫特這樣好的敵人了,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亞曼·加里倫特本來還有些肉疼,林牧拍下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多,不過看到林牧眼中那不加掩飾的感動,亞曼·加里倫特又滿意起來,終究只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只要能夠招攬到一個聖位,甚至哪怕林牧最後衝擊聖位失敗,一生止步半步聖位,但也值了。

    畢竟他還有著那個神奇的詛咒不是嗎?

    「月面大師,我們這邊走。你拍下的那些東西,老費弄好了會送來的,我們先去酒會,我給你介紹一些薩門星上的大人物的子侄。」

    亞曼·加里倫特和林牧把臂向前,一副禮賢下士,親密無間的模樣。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位大師。月面大師,這位是呼延庭……」

    亞曼·加里倫特指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給林牧介紹道。

    嗯,呼延庭?警察總署署長呼延霸的兒子嗎?很好,我記住了。

    林牧點點頭,心中給呼延霸劃了一個×。

    「這位是李少安。李家大少。」

    海關署也落在加里倫特家族手上了?很好,又一個。

    林牧不動聲色的跟著亞曼·加里倫特認識著酒會中的青年才俊嗎?心中變得森寒,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從林牧父母隕落在蟲族戰場後,不過十年光景,這薩門行星的局勢已經危如累卵了。

    刨除掉警察署,海關署等等之類的行政機構,那是蓋亞·加里倫特這個星球總督直接管理的機構,靠攏加里倫特家族是意料中事。

    但林牧竟然還看到了不少城市議員的子侄,那些城市議員可一直都是林家的固有勢力,這還只是一場臨時的酒會而已,管中窺豹,林牧就知道林家在薩門行星的勢力恐怕已經是風中燭火,搖搖欲墜了。

    特別是當林牧看到一個星球衛隊的上校竟然也出現在酒會上的時候,一種緊迫的寒冷就讓林牧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

    連星球衛隊也被滲透了嗎?

    林牧心中低喃,林家能夠屹立在薩門行星數百年不倒,不僅是因為薩門行星的星球衛隊一直都掌控在林家手中,更是因為星球衛隊源源不斷的輸送英才,讓林家可以牢牢掌握住聯邦第三艦隊。

    哪怕林家的封地在這顆偏遠的薩門行星上,但依然在聯邦威名赫赫,不容小視。

    可惜隨著十年前那一場變故,聯邦第三艦隊已經名存實亡,按照前世的軌跡,還要等到姐姐畢業後,成就聖位,加入軍隊才重新組建。但現在星球衛隊如果被動搖,那即便第三艦隊重建,恐怕也不是林家的第三艦隊了。

    想到前世姐姐最後不得不發動叛亂,想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時候埋下的禍根吧。一個被動搖了的星球衛隊所組建出來的第三艦隊,又哪裡還能與林家一條心。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8.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星球衛隊,城市議員,星球行政署。

    林牧在心中按照重要程度一一排列起來,至於酒會中還出現的幾個法師工會,戰士工會,科研工會的人,暫時就沒有放在他的心上。

    銀河聯邦的權力結構如果放大到整個聯邦,那肯定是直屬聯邦政府的行政部門排第一,然後就是工會,而城市議員還要排到第三位,至於星球衛隊的排名更要在聯邦軍隊的後面。

    但落到單獨的行政星上星球衛隊毫無疑問就是排在第一的勢力了,也是屬於林牧第一優先要拿在手中的勢力。一個失去了星球衛隊支持的聯邦貴族,那毫無疑問便是自取滅亡了。

    還有城市議員,也必須要就盡快拉攏這些人,只要星球衛隊,城市議員這兩者不出現問題,那麼等到七年戰爭爆發,不管是想要獨善其身,還是維護聯邦統治,林家都可以從容應對。

    至於工會那邊,林牧微微皺起眉,在他不能暴露實力之前,想要拉攏工會卻是有些麻煩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薩門行星終究偏遠,本地的工會還達不到影響局勢的程度。

    心中思考著這些重要的問題,林牧看向那個星球衛隊的上校,似乎察覺到林牧的目光,亞曼·加里倫特就笑道:「大師你認識薛子仁上校?」

    「薛子仁?」

    林牧沉默一下,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正是他,我們薩門行星的驕傲,薩門雙子星之一的薛子仁,他從聯邦軍事學院畢業後,拒絕了軍隊的招攬,回到家鄉,不過兩年時間就成為了星球衛隊的上校。」

    亞曼·加里倫特說道。

    「哦,原來是他啊。」

    林牧恍然,想起來了,薛子仁當初與姐姐並稱薩門行星雙子星的天才,記憶回溯,他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凜然,記憶中這個人似乎是姐姐極為信任的一個下屬,但沒想到這個人卻是早早就與加里倫特家族攪在了一起。

    「可惜了,我認識他,他恐怕不認識我。」

    林牧不動聲色的說道。

    「的確。這個人有點孤傲。」

    亞曼·加里倫特也沒有懷疑,搖搖頭,甚至沒有與林牧引見,似乎真的與薛子仁不熟一樣,「他這個人才華是有,可惜呀,太過自負了。」

    「怎麼說?」

    林牧目光閃爍一下,淡淡道。

    「呵呵,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圈子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他呀,是癩蛤蟆想要吃天鵝肉。林簡薇,不知道大師聽說過沒有?那位林家的養女。」

    「聯邦薔薇之名,如雷貫耳啊。」

    林牧就忍不住說道。

    亞曼·加里倫特沉默一下,也不得感嘆道:「雖然不想說,但是那位的確是讓人不得不佩服,聽說現在已經觸摸到了聖位的門檻,她才十九歲啊。」

    林牧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我十九歲的時候,好像才剛剛成為法師吧。那位林簡薇,還真是……」

    林牧就嘆了口氣,用力的搖搖頭,有些自慚形穢的樣子,一旁的亞曼·加里倫特也是苦笑一聲,安慰道:「大師也不必妄自淺薄,林簡薇雖然驚才絕豔,但終究還沒有成就聖位,未必就能比大師走得更遠。」

    「更何況那林簡薇終究只是林家養女,以後如何還未可知。以我之見,她以後多半也就是林家用來聯姻的對象,不足為懼。不過就算是聯姻的棋子,那也不是區區薛子仁可以染指的。」

    「所以啊。此人也不過是痴心妄想,還他麼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亞曼·加里倫特似乎吃過薛子仁的虧,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呸了一聲。

    「是嗎?不過我看他似乎也不弱了,應該是十五級的戰士了吧?如果能夠成就聖位……」

    「聖位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他就一個平民子弟,也想成為聖位?」

    亞曼·加里倫特冷笑一聲,「看著吧,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認清楚這個事實的。別的不說,就以他的薪水,能夠支持他走到聖位?」

    說到這裡,亞曼·加里倫特話鋒一轉,看向林牧,「大師自然不同,不過想來成就聖位所需的資源,大師恐怕也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林牧微微頜首,語氣淡淡,「到時候恐怕還要多多依仗三少爺了。」

    「哈哈,好說,好說。大師你跟我相處久了就會知道,我亞曼可是最為急公好義,仗義疏財了。」

    亞曼·加里倫特就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看見那位薛子仁上校似乎要走了,頓時跟林牧說了句失陪,踏步走了過去。

    林牧心中一動,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亞曼·加里倫特和那位薛子仁上校在談什麼,林牧心中有了大概的思量,也沒有去管,站在酒會的角落裡,目光深邃,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他們的身份以及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一一記在心中。

    等到酒會結束,林牧推拒了亞曼·加里倫特的挽留,輾轉回到家中的時候,黎明已經快要到來。

    一夜沒睡,林牧卻沒有多少疲憊,打開光腦,將自己今晚上收穫的名單記錄下來,在薛子仁的名字下面畫了個圈,才看了看時間,趕在黎明降臨之前,將在拍賣會得到的那些材料收好,只留下太陽精金握在手中,閉上眼靜靜冥想。

    ……

    「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朝陽落入房間,門外傳來林之榮的聲音,林牧睜開眼,收斂好身上的魔法波動,將太陽精金放好,才打開門,下樓。

    林之榮將早餐放在桌上,看見林牧下來,臉色似乎有些蒼白,頓時有些擔憂道:「少爺,昨晚可是沒有休息好?」

    「嗯,有些失眠。」

    林牧不在意的說道,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林之榮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見林牧吃完了,才輕聲道:「小姐說等下會打天訊過來。」

    「姐姐嗎?」

    林牧愣了一下,皺起眉看了林之榮一眼,若有所思,微微點頭,「我知道了。我等下給她打過去。」

    擦了擦嘴,林牧回到房間,把玩了一會兒天訊,正要撥通,那邊就已經打過來了。

    她似乎剛剛訓練完,長劍橫膝,如有實質一般的鋒銳氣魄通過天訊撲面而來,「事情我聽說了。你現在重要的事情是六月的高素考核,至於其他的事情,暫時就都放下吧。」

    林牧抓了抓頭髮,心中惱火,知道果然是榮叔打他小報告了,也不知道他究竟都跟姐姐說了些什麼。

    「我知道的。我心中有分寸的,有句話怎麼說的,我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她就有些詫異的看了林牧一眼,以前的林牧可是沒有這麼大膽子跟她說這些話,雖然看起來很乖的樣子,但終究還是讓她有些失望的,男孩子要乖巧來做什麼!

    也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他戀愛這件事情了,男孩子總要長大的嘛,如果這段戀愛能夠讓他懂得爭取一些東西,而不是如以前一樣唯唯諾諾的話,也許是一件好事。

    她心中琢磨著,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對林牧點點頭,「我明白就好。不過你現在也長大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就去爭取。至於其他事情我會解決。」

    說到這裡,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就一下子變得鋒銳如劍一般,伸手一抓,劍在手,直接掛斷了天訊。

    「呃?怎麼每次都是這樣。」

    林牧看著掛斷的天訊,嘆了口氣,似乎每次跟她的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還真是讓人覺得沮喪啊。

    她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吧。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告訴她,其實她不需要那麼努力,自己能夠成為她的依靠。

    林牧就有些失神,把玩了一下天訊,沒有再打回去,算了,有些事情是用來做的,而不是用來說的。他忽然很期待自己能夠真正成為她的依靠的那天,所以,努力吧。

    林牧給自己灌了一碗心靈雞湯,提起包往外跑。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19.姐姐威武!

    林簡薇掛了天訊,提著劍往外走,一面走,一面拿起個人終端,相對於用於星際聯絡的天訊,星球內部使用的個人終端有著更多的功能。

    「查一下,加里倫特家族是不是有人在地球唸書?」

    很快她就得到了回饋。

    西斯·加里倫特,加里倫特家族的二少爺此刻正在地球精靈大學就讀。

    地球作為人類的母星,在聯邦成立之前,就已經成為了維繫人類的文明搖籃。為了對地球這顆母星進行保護,人類做出過很多努力。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類甚至拆除了地球上所有的人工建築,試圖讓地球重新回到原生態無人類的狀態,以保護地球的環境。

    不過隨著星際大航海時代到來後造成的人類族群割裂,政府對地球的處理方案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改變就是在地球建立大學,將地球變成整個星際時代的最高學府搖籃,以此來維繫人類族群之間的聯繫。

    而隨著聯邦成立後,地球更是直接成為了整個聯邦的文明搖籃,教育法案嚴格規定,所有A類大學必須也只能建立在地球上,這個法案讓遙遠星空所帶來的必然種群疏離,通過一代代精英人士在地球求學來維持聯邦共同的文化。

    如果說以前的地球是孕育人類生存的搖籃,那麼現在的地球就成了孕育整個聯邦文明文化的搖籃。

    來自不同星球甚至不同種族,闖過高素考核這條獨木橋,脫穎而出的聯邦下一代精英紛紛來到地球求學,這樣的方式極大的拉近了整個聯邦下一代的聯繫。

    就如同地球時代,那些校友,同窗在進入社會後彼此無法隔斷的天然聯繫一樣,當整個聯邦的下一代精英們全都在地球求學,哪怕還有著各自的利益,但地球同窗這個聯繫卻是永遠無法割裂掉的。

    如果不是地球空間有限,聯邦政府簡直恨不得能夠將所有的大學都建立在地球上。

    在聯邦甚至有個段子是這麼說的,一等公民去地球,二等公民像精靈,三等公民學泰坦,四等公民在首都。

    所以西斯·加里倫特在地球求學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林簡薇之所以記得,好像還是參加同鄉會的時候見過。

    林簡薇掛斷天訊的時候,是地球時間北半球的下午一點,等她坐著懸浮列車趕到位於南半球的精靈大學的時候,精靈大學正籠罩在凌晨的夜中,哪怕是再勤奮的學生這個時候也在睡覺。

    所以當林簡薇提著劍走進精靈大學的大門的時候,門口的機器巡警立刻發出了警告。

    林簡薇冷漠的掏出個人終端在機器巡警的電子眼上刷了一下,警告頓時解除,「目標權限地球學生委員會監察部本部部長林簡薇,權限通過,是否通知分部監察,以及向學生委員會備案。」

    「不必了。」

    林簡薇淡淡說著,收回個人終端,「我要找人,告訴我西斯·加里倫特在哪裡?」

    「西斯·加里倫特查找中,結果已經發到你個人終端,請查收,此次查詢已經自動上傳備案。」

    因為地球的特殊原因,在地球上並沒有聯邦政府任命的星球總督,也沒有城市議員,甚至連星球衛隊都沒有,真正掌握地球大權的是學生委員會。便是各所大學的教授,名義上也只有對學生委員會的監督權而沒有處置權。

    而平日裡維持秩序的除了機器巡警之外,便是地球學生委員會在各校的監察分部,而林簡薇則是監察本部的部長,在地球上權力極大。但如果濫用權力的話,也會受到彈劾,那是會寫進**的,影響極大。

    不過林簡薇並不準備動用自己的權限做什麼,她要的僅僅只是找到西斯·加里倫特罷了。

    她就這麼提著劍,沉默的走過精靈大學的操場,走過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踏著夜來香的芬芳,看了眼男生公寓外牆上幽幽的爬山虎,一腳踹開了男生公寓的大門。

    刺耳的警鈴聲頓時驚醒了男生公寓中的大部分人,這些人慌而不亂的爬起來,有心急的更是衣服都沒穿,提著法杖就跑了出來,「怎麼了?失火了嗎?」

    嘈雜的聲音中,在一群衣衫不整的男生的喧鬧中,她就這麼提著劍走過這兵荒馬亂,目光堅定冷漠,所有人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她,白衣如雪如同謫仙一般走過。

    西斯·加里倫特有些茫然的穿好衣服,提著法杖出來,正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就看到那個留著短髮,白衣傾城,驕傲如仙的女子提著劍,居高臨下,用一種近乎冷漠的目光俯視看著他,「你就是西斯·加里倫特?」

    西斯·加里倫特有些失神,他自然認得林簡薇,薩門行星的驕傲,聯邦冉冉升起的女天才,羞煞聯邦無數男兒,驕傲得讓人自慚形穢的女人。

    此刻被她這麼冷漠的喝問著,他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就看到劍光一閃,他倉促間升起的足以抵擋住高斯手槍狙擊的元素護罩就如同白紙一般被輕易斬破,劍光犀利,帶著一往無前的氣魄,斬斷他的法杖,斬斷他的長髮,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一刻,他幾乎以為她要殺了他。

    但那般如同奔雷一樣彷彿不可能停下的劍,就這麼穩穩的停在了他的脖子前,鮮血滴落,她眉眼驕傲而又冷漠,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他,「回去告訴你父親。我給的他才能要,我不給的,他不能爭。」

    「解除掉同艾瑪·巴里倫特的婚約,然後讓你那個蠢弟弟離我家遠一點!」

    她就這麼說著,平靜而又冷漠,不是來與他商量,而是命令。

    西斯·加里倫特有些狼狽,想要反駁,但看見她的眼睛,他就忽然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因為他知道,她是真敢殺了他。

    因為她是林簡薇。

    所有人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鴉雀無聲,直到她提著劍如風一般來,又如風一般離去後,所有人才恍惚間回過神來,然後看向了西斯·加里倫特。

    西斯·加里倫特沉默著,手指緊緊握著斷掉的法杖,看著自己被斬斷的長髮,低著頭,蒼白的臉色與鮮紅的血對比如此鮮明。

    ……

    「她就這麼提著劍殺到了精靈大學,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劍差點殺了西斯?」

    「是的。」

    然後就是久久的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道:「西斯的天訊,要接嗎?」

    「不必了。他知道該怎麼做。」

    「那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光腦終端有監控備案,或許可以在學生會彈劾她。」

    「她是林簡薇。」

    「嗯?」

    「所以,算了。」

    坐在窗前的男人,淵渟嶽峙,氣息深不可測,嘆了口氣,「還好她也只是一個養女罷了。」

    另一個聲音就有些不甘,沉默不語,坐在窗前的男人忽然站起來,揮揮手,「出去吧。我要接個天訊。」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再次坐在一起。

    「是那位大人的天訊嗎?」

    「嗯。拉攏半精靈的事情先緩緩吧。至於和那個女人的婚約,先放放吧。」

    「所以,那位大人的意思還是讓我們退步了?」

    「大人的決定,不需要你來質疑。你下去吧。」

    「知道了。父親。」

    亞當·加里倫特抬起頭,眼中有些不甘。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0.他還是個孩子!

    雲淡風輕,青山嫵媚,陽光正好。

    靠在窗前,林牧有些走神,看著那些透過法國梧桐稀疏葉縫落下的斑駁的金色的光,在地上交織出一道道細碎如紗一般的光圈,最後跳躍著在草坪上低頭冥想的艾瑪紫色長髮上盤旋發光。

    艾瑪還在生他的氣。

    林牧清楚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本以為可以如前世一般水到渠成般再續情緣,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他和艾瑪之間的未來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岔道。

    意外也好,捉弄也罷,終究有些讓人不快。

    似乎注意到林牧的目光,低著頭在陽光斑駁中冥想的艾瑪就抬起了頭,精緻如畫一般的眉眼,泛著紫羅蘭般光彩的眼眸掠起,可以讓林牧清晰分辨出她眼眸中淡淡的厭惡。

    林牧就嘆了口氣,嘴裡發苦,看著艾瑪就這麼冷冷的站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他的視線,他才幽幽的收回了目光。

    似乎察覺到了林牧的幽怨,德瑪面無表情的看了林牧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的光芒,幾乎是踏著下課鈴聲響起的同時站起身來,歪著頭,乜著眼看著林牧,言簡意賅,「跟我來。」

    「幹嘛?」

    林牧沒好氣的問道。

    德瑪卻不再說話了,只是酷酷的插著兜往外走,林牧皺了皺眉,比起艾瑪那邊的誤會,眼前的德瑪似乎變化更有些大。天知道這傢伙到底領悟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林牧看見德瑪酷酷的往前走,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天台,德瑪靠著圍欄,還是那副酷酷的模樣,隨手丟了個書包給他。

    「什麼東西?」

    他有些疑惑,打開書包,只一眼,林牧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手都有些發抖,「這些東西,哪裡來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慢慢看吧。等你看完了,你就會知道不管是艾瑪,還是這個學校裡那些女孩子,也就不過如此罷了。看這個,這個夠大。」

    德瑪四十五度望著天空,以一種大徹大悟般的姿態,隨手拿起一本雜誌,印刷精美的封面上,一絲不掛的封面女郎以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姿態捧著胸口。

    「別說兄弟不罩著你。春天到了,你能夠覺醒這方面的意識,我是能夠明白的。昨天的事情是我沒有安排好,不過你不用急,我會幫你的。你先看看這些解解渴,順便學習一下。那一天,不會很遠的。」

    德瑪將雜誌塞在林牧手中,抖了抖書包,嘩啦啦,一大堆雜誌就散落了出來,每一本都絕對是少兒不宜。

    德瑪用一種很有范的姿態,在那些雜誌中又挑出一些,塞到林牧懷裡,「這些也不錯,你慢慢選。完了,告訴我,我在下面等你。」

    林牧震驚莫名,有些驚恐的看著德瑪,然後就看到天台另一側的陰影中,艾瑪冷著臉緩緩走了出來,看了林牧一眼,又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情色雜誌,艾瑪就嘆了口氣,搖搖頭,邁著輕盈的步伐下樓。

    隱約之間,他彷彿還聽到艾瑪的譏笑,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少年,要節制啊。

    德瑪,我跟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林牧頓時呆若木雞,一臉哀傷的看著德瑪,你他麼絕對是故意的吧。

    德瑪依然保持著那酷酷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也好,免得你泥足深陷。你慢慢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對了,衛生紙要伐?」

    「要你妹啊!」

    罷了,人這輩子,哪個沒在中二的年紀遇到幾個不靠譜的損友,林牧認了,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現在在艾瑪的心中多半與色情狂,沉迷擼啊擼少年聯繫在一起,他就很有種想要一腳把德瑪從天台踹下去的衝動。

    我記憶中的德瑪不應該是這樣的,他豪爽,他義氣,是理想得不到家人支持的憂鬱文藝少年,現在塞個鹹濕大叔給我是要鬧哪樣啊。

    「人往往因為未知而恐懼,所以你瞭解的越多,就會漸漸沒有了得失之心,不畏懼失去,便也少了執著。愛情因為未知,所以你畏懼它,渴望它,可是你如果瞭解得多了,就會明白愛情不過是液體與液體的交換罷了。」

    「如果這樣想,你就能夠真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因為在你眼中,就算失去了愛情,也不是失去了所謂的美好,僅僅只是少了一堆可以交換的液體罷了。」

    德瑪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你現在聽不懂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懂的。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明白……」

    「我還只是個孩子。」

    林牧有些弱弱的看著德瑪,這一刻德瑪的氣場強大得完爆君主。

    德瑪思考一下,似乎在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等我消息。」

    說著,德瑪雙手插兜,繼續四十五度望著天空,酷酷的走掉了。留下林牧還有一地的情色雜誌欲哭無淚,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德瑪說他會安排好的,內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小期待呢。

    ……

    我遇到了一個很糟糕的學生。清秀文弱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躁動而猥瑣的內心。如果說一開始的表白,我只當是少年慕艾的蠢蠢欲動,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其實還是覺得蠻開心的。

    但昨天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少年慕艾,與書中寫的那種純真初戀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純粹只是荷爾蒙分泌旺盛造成的某種下半身衝動,跟那些春天到了嗷嗷叫著的野貓沒有任何區別。

    一想到此時此刻的夜晚中,某個惡劣的學生有可能對著我的照片自瀆,我就很想在上課的時候,用一記連珠火球轟死他。

    嘖,真是個糟糕的學生,貴族的品性總是這樣不是嗎?我該習慣的,不過為什麼忽然想揍人了呢?

    艾瑪停下筆,合上日記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林牧提著書包,站在艾瑪的樓下,依稀可以看見她在房間裡皺著眉頭走來走去,一罐又一罐的喝酒,抽煙。她本來就承受著一些壓力,加上最近自己所帶給她的煩躁,想必現在的她更加煩悶吧。

    可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在打倒那些敵人之前,他也只能保持著這樣渾渾噩噩的小孩形象繼續麻醉著那些敵人,好為自己,為所有自己所珍惜的人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至於其他的,等以後再補償便是了。不過說起來,亞曼·加里倫特那邊應該已經開始信任他所化身的月面大師了,也許可以從詛咒入手,讓亞曼·加里倫特先解除了與艾瑪的婚約。

    這樣的話,她也許會開心一些吧。

    他這樣想著,然後轉身,回家。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1.你是作死你知道麼?!

    晚上在家裡,剛吃過晚餐,林牧就收到了亞曼·加里倫特在網路上給他的留言。

    他微微皺起眉,想了想,換上月面法師的裝束,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向著上都區而去。還是天上人間,不過這一次沒在費米特的辦公室。

    而是換了天上人間的豪華包廂,音樂已經停了,似乎是有事發生,林牧走進天上人間之前,分明看到門口有著暫停營業的通告。

    「大師,你總算來了。」

    看見林牧走進來,費傑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發福的身體有些艱難的跑過來,宛如見到了親人一般。

    林牧微微頜首,「這麼急叫我來,什麼事情?」

    「裡面說,裡面說。」

    費傑特欲言又止,苦笑一聲,引著林牧往包廂走去,剛剛上樓,還沒走近,林牧就聽到包廂裡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夾雜著砸東西的破碎聲,這讓林牧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亞曼·加里倫特又在搞什麼?

    推門而入,林牧看見偌大的包廂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亞曼·加里倫特紅了眼,風度全無,宛如醉酒的瘋子一般正在不停的打砸著包廂裡的東西。

    林牧就詫異的看了費傑特一眼,費傑特苦笑一聲,搖搖頭,「你們談,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完,費傑特就帶上門,近乎逃跑一樣逃走了。

    林牧皺起眉,看見亞曼·加里倫特還在發洩著自己的怒火沒有看見他,才輕輕咳嗽一聲,「三少爺。」

    亞曼·加里倫特猛然回過頭來,看見林牧,眼中的怒火稍減,平息了一下呼吸,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林牧,充滿了怨毒與憤怒,「大師,我想你幫我殺一個人。」

    「殺人?」

    林牧面無表情,不動聲色道:「三少爺說笑了。你是加里倫特家族的子弟,要殺人,多的是幫手,又何必找我。」

    「我他麼恨不得能殺了她!但是……」

    亞曼·加里倫特深吸一口氣,似乎冷靜下來,「大師,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讓你去殺人。我是想讓你幫我,用你上次使用的那個詛咒幫我詛咒一個人。只要你肯幫我,你要什麼都可以答應。」

    「哦。我倒是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惹到了你?說來聽聽。」

    林牧眼中閃過一道幽光,淡淡道。

    「一個該死的女人!干,她以為她是誰,差點殺了我二哥,還敢侮辱我們加里倫特家族,她只是一個養女,她以為她是誰!草。」

    亞曼·加里倫特就一下子爆發起來,有些癲狂,眼球充血,「那個賤女人,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不過只是一個養女罷了!她算什麼東西!別說她還不在薩門星,就算她在這裡,她又憑什麼敢命令我加里倫特家族!」

    林牧的目光頓時變得鋒銳,語氣也有些變幻不定,「三少爺,你說的人,不會是她吧?」

    「不錯,就是那個賤女人,自以為是天才的一個狗屁女人,什麼狗屁的聯邦薔薇,老子……」

    亞曼·加里倫特惡毒的咒罵著,完全沒有發現林牧眼中一點點的殺意瀰漫,森寒如冰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牧克制住直接將亞曼·加里倫特的腦袋扭下來塞進下水道的衝動,冷聲問道。

    亞曼·加里倫特沉默一下,然後就跟林牧說了一下大概的事情,「這個賤女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簡直是騎在我頭上拉屎,她算什麼東西,竟然就這麼直接威脅我們。大師,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要你殺了她,只要你施展那個詛咒就好了。」

    「最好是立刻動手,要什麼,你儘管說,我馬上準備。一定要趕在那個女人衝擊聖位之前。嗯?你笑什麼?」

    亞曼·加里倫特有些不爽的看著林牧,雖然面具擋住了林牧臉上的表情,但他可以看到林牧眼眸中的笑意。

    林牧沒有理會亞曼·加里倫特,心中微暖,雖然早就知道姐姐冷漠外表下藏著的對他的關愛,但他也沒有想到姐姐竟然會如此霸道,直接提劍殺上精靈大學,威脅整個加里倫特家族。

    果然不愧是姐姐的作風啊。

    林牧笑著想著,然後看見亞曼·加里倫特還在他面前聒噪,他的目光就變得森寒,「你讓我給林簡薇下詛咒?」

    「不錯,有什麼問題嗎?」

    亞曼·加里倫特覺得今天的月面大師似乎有些怪怪的,「反正你也已經跟林牧下了詛咒,再給林簡薇下詛咒又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告訴我你怕了?被那個賤女人的天賦嚇到了?我告訴你,你下詛咒的那個林牧就是林簡薇的弟弟。」

    「哼,那對狗男女,姐姐弟弟,也不知道是何等的齷齪。你要是不給林簡薇下詛咒,等林簡薇突破了聖位,你就等著被追殺吧。」

    亞曼·加里倫特覺得眼前這個月面大師似乎是被林簡薇的威名給嚇著了,頓時臉色一變,惡狠狠的威脅道。

    林牧靜靜的聽著亞曼·加里倫特的威脅,嘆了口氣,「我沒有問題了。其實,本來,我暫時還不想殺你。」

    「嗯,你明白就好……不,你說什麼?」

    亞曼·加里倫特終究還是沒有蠢到家,反應了過來,臉色變化,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你只是針對我的話,那麼我陪你玩玩,也沒什麼。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為什麼要扯到她。」

    林牧的語氣變得冰冷,整個包廂裡的溫度忽然開始急速下降,如有實質的寒霜瞬間而起,寸寸爬上了四周牆壁,亞曼·加里倫特猛然站起身,想要叫人,但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十三級法術【寂靜真空】,足以隔絕所有的聲音乃至能量波動。而十五級法術【霜之哀傷】更是纏綿如雪一般,讓整個包廂的溫度在淡淡的哀傷氣息之中急劇向著絕對零度而去。

    「所以,果然還是那句話說的對啊,不作,就不會死。你是在作死,你知道麼?」

    他無聲的說著,隱藏在面具下的冷漠如霜一般擴散而起,張開手,一道道晶瑩的寒霜凝聚成一頭頭惟妙惟肖的冰霜之龍向著亞曼·加里倫特落去。

    亞曼·加里倫特驚怒到了極點,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哢嚓一聲破碎開,一道如威如獄的魔法氣息轟然降臨,氤氳宏大的光輝之中,一道彷彿背負蒼穹,足以救贖眾生的十二翼天使揮劍而起,聖潔乳白的光芒瞬間包裹住亞曼·加里倫特,驅散一切邪惡。

    「二十一法術【天使庇護】?」

    林牧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升騰而起的十二翼天使,眼中閃過一抹譏誚,「這就是你所有的依仗嗎?那麼,你可以去死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2.【逆·真青眼白龍】!

    林牧張開手,寒霜如同潮水一般拍打著整個包廂,可怕的霜寒粉碎一切,整個房間裡被冰霜籠罩,凍結一切,然後被能量掀起的風一吹,就瞬間洋洋灑灑,如同風霜一般在不大的空間裡盤旋,呼嘯,宛如冰河世紀降臨一般。

    亞曼·加里倫特被二十一法術【天使庇護】包裹著,聖潔的光巋然不動,如同不可被打破的天穹,驅逐冰寒,將那些如同風浪一般拍打而來的寒霜阻擋在外面,溫暖賦予,隔離了冰霜,甚至輕易的驅除了十三級法術【寂靜真空】所帶來的隔絕之力。

    煌煌浩浩,那不屬於亞曼·加里倫特,但卻來源於蓋亞·加里倫特親手製作的魔法項鏈所帶來的光輝,偉岸如光一般,破滅一切。

    亞曼·加里倫特雖然不知道這個月面法師為什麼突然發了失心瘋竟然妄圖殺了他,但現在考慮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只是怨毒的看著林牧,然後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要將你抽筋扒皮。」

    「你果然還是不懂啊。只是一個二十一級的【天使庇護】罷了,難道你以為靠它就能讓你從我手中活下來?」

    林牧啞然失笑,手指一彈,那呼嘯而起的冰霜之龍,就咆哮著,直接破碎了整個房間,向著亞曼·加里倫特絞殺而去。

    亞曼·加里倫特心中一驚,雖然心中肯定庇護他的這個由他父親親自施展的二十一法術絕對不是一個不是聖位的法師所能打破的,可是看到那撲殺而來,猙獰恐懼的冰霜之龍,他還是感到了一絲畏懼。

    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看見那彷彿可以粉碎一切的冰霜之龍帶著無堅不摧的力量撞在天使庇護上。

    轟隆隆!

    兩個高級法術的對撞直接掀起一場狂暴的能量亂流,在那亂流之中,整個天上人間都在顫抖,地動山搖,彷彿要直接崩潰掉。

    但終究沒有,【天使庇護】的光輝擴散,宛如可以庇護眾生一般,只是十五級法術【青眼白龍的咆哮】雖然看起來極為可怕,但終究還是與二十一法術【天使庇護】相差甚遠,想要打破那光輝的庇護,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眼前的這個【天使庇護】只是魔法項鏈所自動激發的法術,能量有限,比不得真正的【天使庇護】,但至少也可以直面大型炮火的轟殺而不潰散。

    「哈哈,月面你這個蠢貨。你那簡單的腦子恐怕永遠都無法明白一個二十一級法術的偉大。那是聖位才能施展的法術,你以為自己已經接近聖位,就可以抗衡聖位?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卑賤黑法師。」

    亞曼·加里倫特怨毒的譏諷起來,他或許實力不行,或許被人譏諷為紈褲子弟,但那又如何,他有個好老子,那就足夠了,足夠讓眼前這個該死的月面法師哪怕是耗盡一生也不可能接近他的人生。

    「三少爺?該死,月面大師,你在做什麼?」

    【天使庇護】驅逐了林牧施展的【寂靜真空】,讓戰鬥的波動再也無法隱瞞,察覺到能量波動的費傑特驚怒的趕上來,看見眼前這一幕,瞳孔一縮,然後毫不猶豫的發出了警報。

    沒過多久,天上人間的地下拍賣會中就有一道道冷酷的身影快速而來。

    「我的人已經來了。月面,等我抓住你,我要你死得很難看,不,我不會殺了你,落在我手上,你會知道死那是一種奢侈。」

    看到自己人趕來,亞曼·加里倫特終於鬆了口氣,【天使庇護】雖然可以讓林牧無法殺了他,但也不能抓住林牧。現在他的人趕到了,或許那些人比起眼前這個月面法師來說不值一提,但裝備上武裝戰甲後,只要不是聖位,全都鎮壓給你看。

    科技拉進了普通人與超人之間的區別,那些自以為成為了戰士與法師的人,在這個時代也不過是連警察局都能鎮壓的小人物而已。

    不入聖位,談什麼超凡脫俗。

    林牧面無表情的看著亞曼·加里倫特的惡毒表演,對於那些裝備上武裝戰甲趕來的人更是連頭也沒有回,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青眼白龍的咆哮】在那聖潔光輝下寸寸燃燒殆盡,然後輕嘆著,再次張開了手,「逆·真青眼白龍!」

    晦澀的元素波動瞬間而起,那已經在【天使庇護】下寸寸燃燒得只剩下一片龍鱗就轟然燃燒起來,一股哀傷致死的氣息瞬間升騰而起,不過彈指之間,那如同海浪一般拍打著的【霜之哀傷】就猛然倒捲而回,灌入那燃燒的龍鱗之中。

    無盡寒霜之中,炙熱得彷彿可以燒燬青天的火焰驟然而起。

    如此變化讓亞曼·加里倫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費傑特張了張嘴巴,那些趕來的人手也是滿臉驚駭,不敢相信,十五級法術【霜之哀傷】加上同為十五級法術【真眼白龍的咆哮】,兩者毫無疑問都是冰霜系法術,怎麼可能會在這極致的冰寒之中誕生出如此炙熱的火焰來。

    甚至所有人,哪怕不懂魔法的人,也可以感覺到那燃燒而起的火焰竟然是以冰霜為燃料,才如此炙熱,沸騰,宛如可以燒燬青天。

    「多重施法?三系復合法術?」

    亞曼·加里倫特終究還是見過世面的,雖然不明白這個法術的運作效果,但依然很快就反應過來,然後就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真眼白龍,毀滅於日光君主手中的種族,從冰霜中誕生,以鮮血為詛咒,以絕望為代價,逆火而起,覆滅日光。」

    林牧低聲喃喃著,他化身的月面法師,此刻黑衣銀面,優雅高貴,微微一鞠躬,眼中帶著溫柔,步步而起,黑色斗篷一揚,頭也不回,再也沒有多看一眼。

    而所有人似乎被他此刻的氣勢所驚住,只是揚著頭看著他離去,片刻之後,才猛然有人反映過來,快速衝天而起,想要攔截林牧,可是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飛起,一聲驚天的咆哮就轟然而起。

    那誕生於冰霜中的火焰之中轟然咆哮飛出一頭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鮮紅巨龍,似乎帶著無盡的哀傷,盤旋天空,張開羽翼,轟然落下,整個天上人間,連同所有人就全都被埋葬在了那鮮紅的羽翼中。

    沒有爆炸聲,那鮮紅的羽翼落下後,一切都在融化,林牧站在風中,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看見亞曼·加里倫特依仗著【天使庇護】還在鮮紅的羽翼中掙扎,嘴角就浮起一絲冷酷的笑容。

    於絕望中誕生的【逆·真青眼白龍】號稱最強復合魔法可以直面君主,早已經隨著真眼白龍族的毀滅消失,前世的他也只是因為對真眼白龍的歷史感興趣才重新整理出了這個復合魔法。

    比起原版的以十三個傳奇法術為核心的【逆·真青眼白龍】,林牧所掌握的這個復合魔法,雖然不可能達到威脅君主級強者的地步,但對付一個【天使庇護】已經足夠了。

    「不,你不能殺我。我父親是蓋亞·加里倫特。不,父親,救我!」

    亞曼·加里倫特恐懼的叫著,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鮮紅的龍翼將庇護他的光輝粉碎,一雙鮮紅的帶著無盡冷酷的眼眸就這麼凝望著他。

    他絕望的抬起頭,從他的角度看去,黑衣銀面的林牧就這麼冷酷的站在那頭足以毀滅一切的鮮紅真青眼白龍頭頂上,靜靜的欣賞著他的死亡。

    「我會詛咒你。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聲音戛然而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3.只是開始!

    殺戮並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雖然前世裡也曾在絕望時候想過做一個純粹的復仇者,用殺戮來平息內心的仇恨,但他終究沒有,因為即便他將殺戮灑遍整個銀河,那些失去的也終究再也找不回來了。

    也曾想過若從頭,該有多少美好,不放手。如今他真的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麼就算是與世界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龍有逆鱗,觸之必殺。

    他想著,站在這風中,看見遠處衝天而起奔騰而來的武裝警察,黑鐵戰甲所包裹的身軀強壯迅捷,配備的激光劍,高斯手槍擁有十三級的殺傷力,經過精心搭配後的戰術小隊,擁有鎮壓十六級修行者的能力。

    還有隨時可以呼叫配合的空中打擊,那些裝備激光炮的武裝戰機,能夠在十秒鐘的時間裡摧毀一座大樓,攻擊力比起大部分的十九級法術還要可怕,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聖位也不願意與這些武裝警察對上。

    所以他只是冷冷的看了眼已經徹底陷入火海之中,再也沒有任何聲息傳來的天上人間,轉身便要投入黑夜之中,在被驚動的武裝警察趕來之前離開這裡。

    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意念瞬間鎖定住了他,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陰森恐怖的氣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頭一皺,向著已經化作火海的天上人間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向天空,「血脈鎖定麼?有點麻煩啊。」

    【血脈鎖定】一個二十三級法術,就殺傷力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但因為牽扯到血脈,甚至靈魂方面,所以這個法術高達二十三級,即使在聖位中也很少有人掌握的法術,因為太偏門了。

    林牧沒有想到蓋亞·加里倫特竟然掌握了這個法術,而且還用在了亞曼·加里倫特身上在,這樣的話,即使他變換了身份,也會一直被蓋亞·加里倫特鎖定,哪怕是離開薩門行星,廣袤星河也很難隔絕這種鎖定。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十五級法師被一個聖位鎖定住了,那幾乎就意味著死亡,但對於林牧來說也僅僅只是有些麻煩罷了。

    「必須在蓋亞·加里倫特趕到之前,解除血脈鎖定。」

    林牧低喃一聲,本來準備直接離開的身形立刻落下,一甩衣袖,無聲的元素波動擴散而出,盪開街道上的殘骸,伸手一抓,從黑色魔法袍的內兜裡掏出常用的一些的魔法材料,輕盈的元素波動立刻如風一般蕩漾在街道之中。

    「這裡是聯邦警察,舉起手來,讓我看見你的雙手……」

    高聲的呵斥響起,最先趕到的武裝警察已經接近天上人間所在的街區,而大量的機器巡警也在快速靠近之中,無數紅外線光點瞬間瞄準了林牧。

    「發現疑犯,能量強度十五級,呼叫支援……」

    尖利的警報聲打破了城市夜空的寧靜,隱藏在銀白面具與黑色法袍中的林牧,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面對一支支對準了他的槍口,林牧卻一直保持著平靜,手掌連一絲顫抖都沒有,穩重,簡潔,快速,將一樣樣魔法材料粉碎,化作晶瑩的粉末,洋洋灑灑如螢光一般落在地上。

    不過彈指之間,一個最基礎的六芒星陣就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慢慢靠近過來的武裝警察立刻發出呵斥聲,「停下你的動作,讓我看到你的雙手,重複一遍,讓我看到你的雙手!」

    而機器巡警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聯邦律法,同時猩紅的瞳孔也在不停掃瞄林牧的形象,對比資料庫。

    「沒有類似人物資料,重複,沒有類似人物資料,目標屬於非法修行者,按照聯邦律法第七條,可以立即實施抓捕……」

    機械的聲音響過之後,已經包圍了街區的武裝警察小隊立刻出動,十五道裝備著黑鐵戰甲,通體漆黑,完美融入夜色中的武裝警察沿著最有利的線路向著林牧鎮壓而去。

    林牧低著頭,沒有在意武裝警察的動作,他的手指平靜而又快速,將手中碾碎的魔法材料有條不紊的在地上那個最基礎的六芒星陣上勾勒出繁複而玄妙的圖形。

    額頭微微有些汗水滴落,不是因為那些已經發動攻擊的武裝警察,而是他精神感知中那道越來越接近,也越來越恐怖的意念,他知道蓋亞·加里倫特恐怕已經知道了亞曼·加里倫特的死亡,此刻正在急速趕來之中。

    如果不能在蓋亞·加里倫特趕到之前解除掉這個該死的【血脈鎖定】,那麼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至少以他目前的實力想要對抗高達二十七級法聖的蓋亞·加里倫特會很困難。哪怕最後能夠逃脫,但恐怕那時候自己的身份也將會暴露了。

    這是林牧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在他準備好之前,他只能隱藏在黑暗之中,絕對不能暴露出去,否則恐怕立刻就會引來雷霆一樣的反撲。

    「亞曼……」

    低沉充滿淡淡悲痛的聲音若有似無,宛如雷霆一般炸響在林牧的腦海中,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精神海之中,屬於蓋亞·加里倫特的氣息正在逐漸加強,似乎隨時都能降下投影,直接摧毀他的精神海。

    沒有親自接觸,永遠無法想像直面一個二十七級法聖到底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哪怕現在對方還在極為遙遠的地方,僅僅只是通過一個【血脈鎖定】所洩露出來的氣機,就足以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哪怕林牧曾經的境界遠遠超越了聖位,但現在的他終究只是一個十五級的法師,與蓋亞·加里倫特之間那足足十二級的等級差距,絕對不是什麼經驗就可以抵消掉的。

    那是力量,足以一力降十會的力量。

    「這裡是聯邦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刻停止你的動作,讓我看到你的雙手,這是最後通告……」

    武裝警察還在聒噪,林牧低著頭沒有理會,但他知道武裝警察的耐心應該快要沒有了,何況想必有聰明的人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接下來恐怕就是武裝警察的雷霆一擊了。

    不過解除【血脈鎖定】的法陣還差一點,只差一點。他的目光變得專注,手上動作卻始終不慌不亂,行雲流水一般,哪怕其他人看不懂林牧布下的法陣,但也能夠感覺到空氣中有些躁動的元素波動,有奇特的氣息瀰漫而起。

    「行動!」

    武裝警察終於有了實質性的動作,五個裝備著熊式黑鐵戰甲的武裝警察一馬當先,直立如熊一般,胸前特意加厚的裝甲足以正面抵擋十九級法術的衝擊,五個人整齊劃一,如同千軍萬馬一般,咚咚咚的向著林牧圍攏過來。

    而躲在暗處裝備著鷹式黑鐵戰甲的武裝警察則毫不猶豫的開動了扳機,高斯狙擊槍無聲無息瞬間激射而來。

    林牧頭也沒抬,宛如早就預料到一般,忽然向前跨出一步,正好避開這無聲的狙擊,伸手一指,那繁複的法陣上驟然閃爍起清晰的元素波動,無風自起,璀璨的能量光芒瞬間照亮了林牧臉上的銀色面具,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譏誚,看向遠方的天空。

    當時在場的那些武裝警察們並不能明白他這一眼的意思,直到後來,他們中才有人明白,原來那只是一個開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4.找到他,殺了他!

    咻咻咻!

    空氣裡傳來電磁能量波解離大氣層的奇怪味道,可怕驚心,但已經不值得林牧在意了,他感受著精神之中那被強行斬斷掉的【血脈鎖定】,感覺到屬於蓋亞·加里倫特的氣機在自己的精神海中急速消退,嘴角頓時浮起一抹冷笑。

    哪怕此刻他已經能夠遠遠看到遠方夜空中宛如太陽一般升起的屬於蓋亞·加里倫特的意志,但也沒什麼關係了。

    這一戰終究還是他贏了,斬斷了【血脈鎖定】後,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蓋亞·加里倫特趕到之前,擺脫聯邦警察的追蹤,消失在這城市之中。

    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是嗎?

    林牧想著,然後那些包圍過來的武裝警察彷彿就感受到了林牧目光中透露出來的無視,頓時包圍過來的武裝警察立刻咆哮著,向著林牧發起了可怕的攻擊。

    綻放在夜空,將整條街道都照亮的高斯能量束來去縱橫,摧枯拉朽,瞬間封鎖了林牧的四面八方,不管林牧如何閃躲,都不可能躲過。

    而事實上林牧根本沒有閃躲,他只是豎起了自己的手掌,優雅如紳士一般,對著遠方天空那道急速降臨的身影微微行了一禮,哪怕有面具遮擋,但所有人似乎也能看到他嘴角掛著的微笑。

    「這傢伙……」

    有人忍不住低語一句,雖然對方並沒有暴露出明顯的可以搜捕的生理特徵,甚至跟其他的那些黑法師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但不知道怎麼的,在這夜色籠罩下,千軍萬馬一般的包圍之中,眼前這個人似乎散發著別樣的光,竟然讓人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轟轟轟!

    足以洞穿十公分合金鋼板,順便將一個十三級防禦魔法粉碎掉的高斯能量束攻擊瞬間將林牧淹沒掉,硝煙瀰漫之中,武裝警察們小心翼翼的靠近,還沒有來得及通過能量掃瞄儀確定林牧的死活,天空之中,就猛然有一張巨大的手掌按了下來。

    可怕的能量風暴,掀起劇烈的風,恐怖的威壓,直接讓大半個路面都下沉了一尺,附近的武裝警察們驚駭到了極點,悶哼一聲,紛紛趴在了地上,大口咳血。而一群機器巡警更是發出刺耳的警報,然後就如同垃圾一般被可怕的風壓掃飛了兩個街區。

    「聖位,這是聖位的氣息。所有人立刻躲避!」

    警察頻道裡傳來驚惶的叫聲,不可一世的武裝警察們立刻慌忙的撤離,逃離那張手掌按下的區域,所有人腦子裡都在想同一個問題,那傢伙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會驚動聖位出手?

    在夜空之中如此璀璨的手掌,返璞歸真,甚至沒有明顯的元素波動,但就是這麼強橫,霸道,帶著鎮壓天地的氣魄轟然而來,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齏粉,用力一握,向著之前林牧所在的地方抓去。

    轟隆!

    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掀起,無與倫比,宛如掀起一場颶風,僅僅只是餘波就生生將附近的一座大樓連根拔起,車輛,電杆,鋼筋混泥土還有結實的路面全都被掀了起來,在金色的能量風暴中碰撞,粉碎,最後化作一地塵埃,灑落到兩個街區之外。

    那傢伙完了。

    目睹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擊,所有人腦中都閃過同樣的念頭,沒有人認為在這樣的攻擊下,那個人還能夠活下來。

    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恐,武裝警察們畏畏縮縮的望向天空中的身影,很多人第一次明白了聖位到底意味著什麼,果然不愧是非人的存在。

    但此刻那在所有人心中已然非人,強大得不可思議的蓋亞·加里倫特卻只是怔怔的站在空中,面無表情,目光深邃,一股又一股如同潮汐一般的元素波動在他身邊震盪,如有實質的能量風暴交織如刀一般,將夜空割裂得支離破碎,掀起如刀一般的風。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說話打擾他,所有人就這麼畏懼的看著他站在這夜空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蓋亞·加里倫特身邊震盪的元素波動終於緩緩平息了下來,他低下頭,從空中一步步走下來,走到天上人間,或者說曾經天上人間所在的地方,那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逆·真青眼白龍】所留下的炙熱還沒有徹底消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鮮紅的岩石層,如火一般在燃燒。

    一輛限量版的紅旗轎跑在警車開道的情況下,快速從街道的另一頭而來,飛馳如同野獸一般的跑車,在蓋亞·加里倫特的身邊停下,一個冷峻的青年從車裡跳了下來,有些狹長而顯得陰翳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焦急。

    「父親,發生什麼事情了?」

    亞當·加里倫特看著蓋亞·加里倫特就這麼站在那廢墟前神色淒冷,心中忽然閃過一道不詳的預感。

    「亞曼。我的孩子,你的弟弟……死了。」

    平靜的似乎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從蓋亞·加里倫特的口中一字一頓的說出來,亞當·加里倫特頓時就愣住了,隨後不敢置信的叫道:「這不可能!亞曼,亞曼他怎麼會?」

    蓋亞·加里倫特沒有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廢墟,伸出手似乎想要找到亞曼·加里倫特的屍骨,但他的手剛剛抬起,就又放了下去,【逆·真青眼白龍】的火焰之下,一切都被燒成了灰。

    又一輛車開過來,車還沒有停穩,一個人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是警察總署的署長呼延霸,五十多歲的年紀,身體有些發福,圓鼓鼓的,有點好笑,外面的人都戲稱他是呼延胖。

    「總督大人……」

    呼延霸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亞當·加里倫特反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紅著眼,一腳將呼延霸踹翻到地上,「死胖子,我弟弟死了。在你的轄區死了!」

    呼延霸倒在地上,狼狽得很,也不敢反抗,只是不停的流汗。

    「夠了。」

    蓋亞·加里倫特終於開了口,轉過身,目光漠漠,面無表情,看著亞當·加里倫特,最後又落在呼延霸身上,「找到他,殺了他!」

    「是!」

    呼延霸唰的一下站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

    蓋亞·加里倫特微微頜首,一步步向著總督府而去,亞當·加里倫特可以感受到他的悲傷,頓時眼睛變得更紅,宛如野獸一般直視著呼延霸。

    呼延霸被亞當·加里倫特的目光看得發寒,連忙低下了頭。

    蓋亞·加里倫特慢慢的往前走,就好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慢慢走著,走到街道的盡頭,忽然停下來,也沒有回頭,只有一個淡淡的聲音道,「不要讓我等太久。」

    「是!」

    呼延霸連忙一個激靈,又站直了身體,而亞當·加里倫特則安靜下來,壓抑著自己的憤怒,「父親,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蓋亞·加里倫特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往前走,自從成就聖位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走著回家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5.餘波和醞釀!

    「咳咳咳!」

    他壓抑著嗓音劇烈咳嗽著,殷紅的血從面具中流淌出來,沾濕了胸前的衣襟,他沉默著在黎明的微光中摘下面具,臉色有些蒼白,擦掉嘴角殘留的鮮血,「好一個蓋亞·加里倫特,果然厲害。」

    他低喃著,嘴角卻帶著笑,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竟然可以通過鏡像分身傷到我,看來他已經徹底穩固了二十七級法聖的實力了……」

    「少爺,你起來了嗎?」

    門外傳來林之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他回答了一聲,換上衣服,「我起來了。馬上就來。」

    他在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糟糕透了,雖然擺脫了蓋亞·加里倫特的鎖定,但最後時刻的交鋒,還是讓他遭受到了一些反噬,此刻臉色蒼白,雙眼紅腫,看上去憔悴不已。

    洗了把臉,他下樓,林之榮看見他這個樣子,不免擔憂道:「少爺,你看起來很糟糕。」

    「嗯,晚上有些失眠。」

    他隨口敷衍著,坐在餐桌上,剛喝了一口牛奶,就聽到了外面街道響起的警報聲,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裝作不在意的道:「榮叔,出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之榮點點頭,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就面色凝重的走回來,「少爺,今天要不就不去學校了?」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心知肚明,但臉上卻是不露分毫,吃完最後一口早餐,擦了擦嘴,問道。

    「外面戒嚴了,正在搜捕通緝嫌犯。昨晚上有人襲擊了加里倫特家族的三少爺。」

    林之榮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皺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林牧也沒有再問,只是哦了一聲,然後還是決定去學校,而林之榮也沒有更多的勸阻,只是點點頭,目送著林牧離開後,就急匆匆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這件事情,他需要盡快向小姐匯報。

    去學校的路上,林牧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街上有些森嚴的氣氛,這才過了多久,戒嚴就已經到了這裡,加里倫特家族在薩門行星的威勢可見一斑。

    似乎是因為戒嚴的緣故,街上來往的人都有些神色匆忙,林牧見到德瑪的時候,那傢伙竟然也是一副凝重的神情,看見林牧,踏步走了過來。

    「聽說了嗎?亞曼·加里倫特昨晚上被人殺掉了。聽說聖位都出手了,也沒有將那個黑法師留下。」

    德瑪低聲說著,林牧點點頭,他又何止只是聽說。

    「哎,本來我都安排好了,結果那個該死的亞曼·加里倫特死在哪裡不好,偏要死在天上人間。」

    德瑪有些憤怒的樣子,拍了拍林牧的肩膀,「不過沒關係,我會再安排的。你不要太失望。」

    林牧嘴角抽了抽,他什麼都不知道,失望個什麼?而且你一臉凝重陰鬱的表情,原來是在為天上人間沒了而失望麼?那德瑪你到底又給我安排了個什麼鬼?!

    他無力吐槽,而德瑪卻還不罷休,看了看他的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木頭,有些事情,還是節制一點比較好。」

    他無力反駁,只能呵呵笑著,然後就看到艾瑪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校門。

    「唔。果然是最毒婦人心,艾瑪巫婆未婚夫死了,竟然還這麼高興。木頭,你要是跟她好上,一定會被NTR了。」

    德瑪肯定的說著。林牧沒有理會他,看著明顯輕快開心了許多的艾瑪,嘴角不覺浮起一絲微笑。

    艾瑪還沉浸在一覺醒來,夢想成真的快樂之中,然後就看到林牧和德瑪站在校門口,對著她指指點點,甚至那個死小孩還發出讓人噁心的笑容。

    她臉上的笑容就頓時收斂起來,打量了一下今天的林牧,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她的腦海中就猛然浮現出夜色之中一個猥瑣的傢伙對著她的照片……

    然後艾瑪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林牧一眼,加快腳步走進了學校,這個死小孩,差點就壞了自己今天的好心情。

    「那女人一定是以為你昨晚上想著她打飛機了。真是個猥瑣的女人。木頭,告訴我,你不會真的這麼沒出息吧。」

    德瑪似乎與艾瑪在這一刻心有靈犀一般,看向林牧,極為嚴肅。

    「當然沒有!」

    林牧有些咬牙切齒的低吼著,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原本應該平淡的學院日常竟然比那些行走在黑夜中的危險還要可怕得多了。

    「那就好,你再堅持一下,我會安排好的。可惡的加里倫特家族,不就死了個兒子嗎?用得著將所有的娛樂場所都戒嚴嗎!」

    德瑪忿忿的低語著,拖著林牧繼續往前走,林牧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常,真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應該承受的嗎?

    整整一天,林牧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僅是因為德瑪那些奇怪的關心重點,或者艾瑪對他越發惡劣的態度,事實上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飄到了學校外面,想知道加里倫特家族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動作。

    如果說一開始他與加里倫特家族的鬥爭都將擺在暗處的話,那麼經過了昨晚上的事情後,勢必要變得激烈起來,由此引起的波瀾,甚至是他這個始作俑者都有些難以把握。

    不僅僅是要考慮到加里倫特家族的反應,那位二十七級法聖幾乎在薩門行星上無敵的蓋亞·加里倫特的反應,他還要考慮到那位遠在地球,此刻不顯山不顯水暗中織網的人的反應。

    許多事情,前世裡也曾思考過,推演過,但現在真正進入這局中,才能夠清楚感受到這棋局的詭變,以及幾乎濃烈如火一般的大勢,而他卻只能作為一個暗棋,在邊緣的角落裡,不動聲色的勾勒起足以動搖這大勢的力量。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因為哪怕是在棋盤上所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也足以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用一種溫和的,不刺激到任何人的方式慢慢將這攻守易勢,可惜世事如棋,又哪裡能夠盡如人意。

    殺死亞曼·加里倫特或許是一步臭棋,但那又怎樣,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他也一樣。

    接下來兩三天,他一面小心的恢復著自己的傷勢,一面站在這局外,冷眼旁觀著殺死亞曼·加里倫特所帶來的變化。

    街上的戒嚴並沒有隨著時間的過去而平息,反而有些越演越烈,大量的機器巡警出現在街面上,甚至不時可以看見呼嘯而過的戰機,還有成群結隊的武裝警察,大量的陰暗角落遭了秧,光是林牧親眼目睹到的針對黑法師,黑武士的抓捕就有三起。

    還有更多的發生在薩門行星的每一個角落。

    那位蓋亞總督一怒之下所帶起的風波,將加里倫特家族這些年在薩門行星所編織出來的勢力展露無遺,讓人有些心驚。

    好在星球衛隊還沒有參與到這起越演越烈的大搜捕中,算是一個足以安慰的消息,至於新聞上那些公開支持這場因為加里倫特家族死了一個嫡系成員而漸漸引起民眾恐慌的戒嚴大搜捕的城市議員們,則被林牧不動聲色的記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

    抽空,他會一一去拜訪的。

    而這兩三天裡,唯一能夠算得上高興的事情,或許只有艾瑪臉上漸漸變得明媚的笑容,看來與亞曼·加里倫特的婚約給艾瑪帶來的壓力比他之前想得更加大。

    雖然意識到這點有些晚,但事情終究還是朝著好的方面行進不是嗎?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事情的變化,有時候往往真的連始作俑者也很難看清楚。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6.黑色幽默!

    命運常常以最大的惡意來嘲笑人的天真,而且往往來得很快,以讓人措手不及。

    那件事情過去的第三天,林牧請了假,不是因為傷勢的原因,那天晚上蓋亞·加里倫特終究還是來得慢了一步,只是在他施展【鏡像分身】離開現場的最後關頭,通過【鏡像分身】傷害到了他。

    雖然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法術反噬,但終究不是什麼大問題,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體反而在這反噬中更加適應了元素輻射造成的影響,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過段時間,他的實力應該有一個大幅的提高,再一次觸摸到聖位的門檻。

    之所以請假,是因為他要去參加亞曼·加里倫特的葬禮。沒錯,作為林家唯一的繼承人,他不可避免的要去參加亞曼·加里倫特的葬禮,哪怕表面上誰都知道封地貴族與星球總督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前世裡,他很少參加這種社交活動,因為有姐姐在,但這一次姐姐顯然不可能因為亞曼·加里倫特的葬禮而從地球飛回來,那不但不能讓加里倫特家族感到重視,反而可能被當做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挑釁。

    所以他只能請了假準備去參加那位被他殺死的亞曼·加里倫特的葬禮,唔,聽上去很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不過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可惜這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還無法與其他人分享,所以他只能揣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笑點,聽著姐姐在天訊中的囑咐,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叮囑,也並不是讓他要謹慎行事之類的內容,只是告訴他,不要委屈了自己。

    顯然在姐姐的印象中,他還是那個有些靦腆,懦弱的少年,擔心他受到了委屈。

    他自然也就是乖巧的聽著,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亞曼·加里倫特的喪禮很盛大,或許葬禮用盛大來形容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但不管怎麼說,死後顯赫,終究是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所以當林牧下了車,在林之榮的陪同下走進加里倫特家族的莊園的時候,目光就不可避免的在莊園裡那些豪華的車隊上多看了幾眼。

    榮叔看得比他還久,似乎也有著自己的目的,估計也是在探尋加里倫特家族的底蘊吧。

    林牧不管這些,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不喑世事,懵懂天真的小孩子罷了,充其量算得上一個少年,而印象中這種有很多其實並不熟悉的人參與的所謂社交的時候似乎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所以林牧就這麼微笑著穿過一片莊嚴肅穆,不管是真是假都帶著悲傷表情的黑色人群的時候,他臉上的微笑就顯得有些刺眼。

    不過顯然沒有人會因為他的微笑來訓斥他什麼,他的身份終究還在那裡,或許在在場許多人看來,他這樣的表現無論如何都稱不上得體,但主人家既然沒有說什麼,自然也不會有誰跳出來做什麼仗馬之鳴。

    這裡終究是薩門行星,林家傳承三百年的家族封地。哪怕林家式微,但只要沒有被聯邦剝去貴族的頭銜,就輪不到某些人來指手畫腳。

    林牧就有些小失望,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這種場合微笑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他其實只是想看看加里倫特家族在這種時候到底會有什麼表現罷了。

    可惜加里倫特家族還是一如從前那般深不可測的模樣,作為總督的蓋亞·加里倫特並沒有出現在葬禮上,主持葬禮的是加里倫特家族的大少爺,那位聽說在年輕一輩裡很出色,甚至已經在總督府出任要治的亞當·加里倫特。

    這位亞當·加里倫特出不出色,林牧不清楚,但從對方甚至可以無視他臉上的微笑這點來看,這個人無疑是極有城府的,應該比亞曼·加里倫特難對付多了。

    「感謝閣下。」

    亞當·加里倫特面無表情的對著林牧點點頭,等著林牧送上弔唁的鮮花後,才抬起頭,上半身筆直如松一般,等待著下一位前來弔唁的人士。

    林牧放下鮮花,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艾瑪還有她的家人穿著黑色肅穆的衣服走了進來,他本也沒有在意。

    但誰想到當艾瑪他們按照流程弔唁後,或許是因為看見了艾瑪隱藏在黑色法袍下的一抹喜悅,或許是因為別的,反正一直表現得沉默安靜的亞當·加里倫特就忽然站起了身,向著艾瑪一家走去。

    林牧眉頭挑了挑,不動聲色的靠攏了過去。

    「閣下,我不可能同意這件事情。」

    與亞當·加里倫特說話的是艾瑪的父親,農業署的副署長,艾倫·巴里倫特,是一個看上去極為儒雅的中年人,黑色的三件套正裝,讓他看起來有些固執刻板的樣子。

    「我的弟弟死了。」

    亞當·加里倫特低聲說著,面無表情,平靜得沒有半點情緒洩露,「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也是加里倫特家族的請求。我希望能夠以此來維護我們之間的友誼。」

    「這不可能。」

    艾倫·巴里倫特斷然否決,臉色有些慍怒,「我不可能答應這件事情,請閣下,不要再提了。」

    「婚約是之前就訂下的,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請你務必考慮一下我們的傷痛。我可以向你保證,艾瑪小姐嫁過來之後,我們將會當她是真正的加里倫特家族的一員。」

    「我不可能將我的女兒嫁給一個死人。所以請閣下不要再說了,這次來,我也是準備取消這場婚約的。」

    艾倫·巴里倫特眼中閃過一抹憤怒,直接呵斥道。

    林牧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同時額頭青筋也忍不住跳動起來,加里倫特家族的人到底都在想什麼,竟然想要繼續婚約,讓艾瑪嫁給那個死掉的亞曼·加里倫特?開什麼玩笑!

    不過很快,林牧就意識到這或許並不是什麼玩笑。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事情很不可思議,但是對於那些大家族來說,不管是高等精靈,還是人類之中,似乎都有過類似的先例。

    亞當·加里倫特扭過頭看見林牧一臉驚愕的模樣,沉默一下,然後對著艾倫·巴里倫特微微行了個禮,「抱歉,是我魯莽了。但希望閣下能夠暫時先不要取消婚約。至少等葬禮結束後再來談這件事情,好嗎?」

    「不用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閣下,你侮辱了巴里倫特家族。」

    艾倫·巴里倫特慍怒的說著,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關注著這邊的艾瑪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們就有些茫然的跟著一臉陰沉的艾倫·巴里倫特離開。

    亞當·加里倫特面無表情靜靜的看著他們離去,眼中沒有半點情緒洩露,甚至回過頭來,對著林牧微微頜首,帶著冰冷的歉意道:「抱歉,讓閣下見笑了。」

    林牧就陡然覺得一陣心寒,好像被一條陰險的毒蛇盯住了一般。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7.藝術館劫持事件!【上】

    喪禮的後半段,林牧已經沒有心情去關注那些前來參加葬禮的人群了,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注意著亞當·加里倫特。

    好像剛才與艾倫·巴里倫特說的那些話,真是只是一個黑色幽默一般,亞當·加里倫特再沒有表現出任何這方面的意思,甚至對艾瑪一家的憤然離去都沒有放在心上,保持著無懈可擊的風度,很好的主持著整場葬禮。

    但林牧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

    甚至從葬禮回來後兩天,他都還是有些心悸,他本以為整件事情會隨著加里倫特家族始終找不到那位行兇的月面法師而漸漸平息下去,但事情似乎出了一些差錯,開始向著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下去。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展開,以加里倫特家族的勢力,會做出一些迥異於普通人的反應也並不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

    特別是在始終無法找到那位月面法師的情況下,加里倫特家族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來似乎也就理所當然了。

    林牧不清楚艾瑪的父親有沒有將那天的對話告訴艾瑪,不過從他的觀察來看,艾瑪似乎是不知情的。或許那位艾倫·巴里倫特在艾瑪心中不算是一個好父親,但在林牧看來,他還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否則要是換了其他另外一個人,如果能夠通過犧牲女兒的幸福來攀附上加里倫特家族,或許也是一件可以考慮的事情吧。

    他也曾想過要不要在那位亞當·加里倫特將注意力放到艾瑪身上之前,再次利用月面法師的身份做出一些事情來,以吸引加里倫特家族的視線。

    但事情比他想的來得還要快。

    就在葬禮結束後的第三天,按照人類風俗,亞曼·加里倫特的頭七的前一天,終究還是出事了。

    那是週六的下午,林牧這幾天因為擔心加里倫特家族可能對艾瑪做一些事情,所以極為關注艾瑪的動向。

    這在德瑪眼中自然是一件極為痛心疾首的事情,甚至似乎將其認為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安排好,才導致他還沉浸在對艾瑪的迷戀之中。

    所以當林牧跟蹤著艾瑪前往市藝術館的時候,德瑪就賊兮兮的出現在他身邊,還買了可笑的豬頭面具以當做掩飾。

    這讓林牧覺得有些鬱悶,拒絕了德瑪讓他一起帶上豬頭面具的可笑提議,他跟隨著人流,小心翼翼的尾隨著艾瑪的腳步。

    「木頭,你這樣是不對的。」

    德瑪帶著可笑的豬頭面具,在林牧耳邊不停勸說著,有些痛心疾首,「等該死的戒嚴結束後,我就會安排好的。你就不能再忍幾天嗎?」

    「你閉嘴。」

    林牧低吼著,他才不是什麼精蟲上腦的變態,他有些後悔讓德瑪跟著了,可惜這傢伙像牛皮糖一樣,根本甩不掉。

    「我知道寡婦屬性又給艾瑪加分了,但你那些奇怪的口味必須得到糾正。作為好朋友,好兄弟,我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在這條不歸路上繼續墮落下去。」

    德瑪還是喋喋不休,天知道他哪裡來的那些奇怪的想法。

    「這裡是藝術館,難道身處這樣充滿藝術的殿堂,還無法讓你腦中那些奇怪的念頭安靜下來嗎?」

    林牧有些煩他了,指著一副畫像怒斥道。

    德瑪看著那副畫,然後就長長嘆了口氣,「對,對,是藝術。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個屁。」

    林牧瞪了他一眼,看清楚自己指的那副畫像,頓時也是一陣無力,他麼的,這不是藝術館麼,掛個裸女算什麼藝術!

    對了,我是來保護艾瑪的,艾瑪呢?

    他總算回過神來,不再理會德瑪,四下搜尋著艾瑪的下落,然後就看到艾瑪似笑非笑的從展館的另一面轉過來,不加掩飾的嫌惡,「你們兩個,在跟蹤我?」

    「沒有。」

    「是的。」

    干,這個豬隊友!

    林牧惡狠狠的瞪了德瑪一眼,德瑪一臉無辜,摘下豬頭面具,對著林牧擠眉弄眼,一副我是在拯救你,不要謝我的表情。

    艾瑪有些傷腦筋,「你們兩個跟我來,有些事情,看來我們有必要說清楚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覺得林牧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躁動少年,隨著時間的過去會慢慢平靜下來,那麼當事情已經向著跟蹤發展的時候,艾瑪覺得自己必須要立刻處理這件事情了。

    比如說教會某個死小孩,什麼叫做尊師重道!

    帶著淡淡的慍怒,艾瑪背著手,示意兩人跟著她來,剛剛走到藝術館大門的時候,轟的一聲!數輛裝甲車就直接衝了進來。

    一連竄讓人眼花繚亂的紛亂之後,一群裝備著武裝戰甲的兇殘人物迅速衝進了藝術館,快速的封鎖了大門之後,噠噠噠,高速機槍的掃射聲讓整個藝術館都安靜了下來。

    「抱歉,打擾各位的雅興了。現在這裡由我接管。有人有意見嗎?」

    一個穿著黑色法師袍,提著法杖,看起來溫和的法師從車上跳了下來,漫不經心的說著,手中法杖輕輕一動,十五級法術【極度虛弱】就瞬間亮起,擴散的光輝籠罩住了整個藝術館。

    噗通聲中,在場眾人瞬間被剝脫了體力,變得虛弱,紛紛倒下,偶爾有那麼幾個強撐著沒有倒下的,立刻就迎來了殺伐果斷的火力打擊。

    艾瑪本來還想撐一下,在這群不速之客沒有徹底掌控局勢之前,想辦法逃出去,但法杖剛剛一動,就感覺被人給拽了一下,力氣大得出奇,生生將她給拉了下去。

    她先是憤怒的回頭看了眼似乎因為慌張害怕而拉著她一起倒下的林牧,然後就感到慶幸,因為隨之而來的毫不留情的殺戮,將那些強撐著沒有倒下的人全都轟殺成了碎片。

    鮮血的味道在展館中瀰漫,艾瑪心臟跳得厲害,下意識的與林牧靠近了一些。

    「無謂的反抗。」

    看起來似乎是這群人首領的法師冷笑著,然後又連續施展了幾個加持負面影響的法術,而其他人則是保持著冷酷的戒備,一一走進人群中,粗暴的將人群分開,稍微察覺到有反抗的,就毫不猶豫的殺掉。

    林牧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心中卻在思考,這究竟是偶然事件,還是說加里倫特家族終於有了動作?

    暫時還看不出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低著頭,靜觀其變。

    這群人看起來似乎是訓練有素,很快就掌控了局勢,藝術館的各個出口,被他們布下一些防禦,然後一群人開始驅逐著眾人向著藝術館的中心匯聚。

    「所有人聽著,乖乖配合,就不會有事情發生,但誰如果想做英雄,那我也不介意讓你成為烈士。所以,YESorNO?!」

    然後斷斷續續,膽顫心驚的回答就此起彼伏的響起來,為首的法師就滿意的點點頭,「很好。現在我們需要統計你們的身份。嗯,作為能在戰爭期間也保持著藝術修養的諸位,想必應該都有一個不錯的家世。」

    「所以我希望大家都不要隱瞞這一點,因為這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在我心中區分你們哪些人是可以用來殺雞儆猴,哪些人又是可以用來威脅即將趕到的那些警察的。」

    「你,你們是非法修行者?!」

    有人顫抖著聲音,詢問道。

    「聰明。所以大家可能也大概能夠理解我們的想法了。為了阻止政府繼續的迫害,我想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值得原諒的,不是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8.藝術館劫持事件!【中】

    「警察頻道已經入侵成功,正在接管附近的監控。在警察收到情報趕來之前我們還有三十分鐘。」

    「正在登陸警察署內部檔案,閣下,可以開始人物對比了……」

    「制高點已經掌控,魔法警戒正在佈置之中,一切盡在掌握……」

    井然有序的匯報聲從藝術館的各個角落傳來,林牧有些心驚,這些人表現得太過訓練有素了,決然不可能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的非法修行者,倒像是軍隊出來的精銳。

    「很好。那麼開始吧。該從誰開始呢?」

    為首的法師微微點頭,目光在驚恐的人群中搜尋,林牧低著頭,餘光敏銳注意到對方的目光在他和艾瑪身上有過短暫停留,但最後卻落在了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身上。

    粗暴的抓起那個發福的中年人,為首法師帶著有些讓人恐懼的冰冷笑容,「那麼,就從你開始好了。告訴我,你對我有什麼用?」

    那個發福的中年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蒼白臉色下畏縮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懼,「我是市藝術館的副館長,我叫……」

    「砰!」

    一個穿著黑鐵戰甲的匪徒直接一槍打爆了那個中年人的腦袋,鮮血飛濺,恐懼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你太粗魯了。應該讓他說完的。」

    為首法師有些不滿的看了開槍的匪徒一眼,那個匪徒聳聳肩,因為帶著面罩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不過既然殺了,那就算了吧。反正不過只是一個副館長罷了,應該沒什麼用。那讓我們換下一個好了。」

    為首的法師舔了舔嘴唇,目光有些嗜血,在人群中尋找了一下,很快找到了目標,伸手一抓,一個已經開始哭泣的女孩子就被他粗暴的從人群中抓了出來。

    「嗚嗚,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似乎是鮮血的刺激,或者說是因為這群匪徒所表現出來的冷酷,讓女孩不可抑制的哭泣起來。

    「噓。乖。」

    為首的法師一臉溫柔的安撫著哭泣的女孩,像一個溫柔的情人,「剛才已經有一個錯誤的示範了,希望你不會是另一個。現在,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不殺死你?」

    「不要殺我,我父親是水利署的副署長。我對你們有用的,你們想要什麼?我父親都會答應你們的……」

    女孩哭著叫起來。

    為首的法師似笑非笑的擦掉女孩臉上的淚,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快速敲打光腦的同夥,那人點點頭,「找到吻合檔案,陳安娜,人類,父親是水利署副署長……」

    「水利署副署長的女兒麼?」

    為首的法師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嗯,應該有用,那麼恭喜你了,安娜小姐,現在你是我的人質了。所以,現在噓,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哭聲,因為那樣會讓我忍不住想要殺掉你的。明白嗎?」

    女孩連忙點頭,摀住嘴巴,不敢再哭,一臉驚恐。

    「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始了。那麼,下一個。」

    為首的法師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人群。

    「夠了,你們到底想要什麼。這裡只是公立藝術館而已,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些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只是一些普通的藝術品罷了。」

    一個帶著些許憤怒的老人從人群中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抱歉,你是?」

    為首的法師彬彬有禮的問著,然後沒等那老人回答,他就得到了人物對比後的資料,「費老是吧。抱歉,我不太關心藝術,所以之前沒有認出您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難道到現在還有些人弄不清楚狀況,以為我們是來搶劫的?」

    為首的法師似乎有些憤怒起來,「該死,你們覺得我們這個樣子像是搶劫犯嗎?」

    人群頓時有些騷亂起來,看了眼裝備精良差不多可以媲美星球衛隊的匪徒,頓時心中都有了一個不好的答案。

    「你侮辱了我和我的同伴。」

    為首的法師嘆了口氣,身邊的同夥立刻對著那個老人舉起了手中的槍。

    「夠了。」

    艾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站起來,擋在那個老人面前,身軀有些顫抖,但還是堅強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但死掉的人已經夠多了。」

    「喔喔。又有一個英雄,唔,我們的女騎士,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林牧沒能拉住艾瑪,心中嘆了口氣,然後敏銳注意到為首的那個法師在看到艾瑪站出來後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果然還是衝著艾瑪來的嗎?或許還不止這個目的吧,真是有些頭疼啊。

    林牧心中想著,然後就果斷開口了,捏著嗓子,在人群中叫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這個女人,就是你們最好的收穫,她是艾瑪·巴里倫特,是個倫特精靈,而且她還是總督家的兒媳婦,你們想要與政府談判,她就是最好的籌碼。」

    艾瑪的臉色頓時一變,而一旁的德瑪則是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牧,他就在林牧身邊,將林牧捏著嗓子的叫喊看得一清二楚,下意識的拉開了與林牧的距離,生怕林牧回頭把他也給賣了。

    「嗯?」

    為首的法師眼中的殺意頓時收斂下來,目光變得有些陰鬱,而其他的匪徒則是眼睛一亮,紛紛向著艾瑪望過來。

    「原來是艾瑪小姐。很好,你將成為我們的第一位貴賓。」

    為首的法師沉默一下,不咸不淡的說道。

    艾瑪臉色變化,頓時明白了這群人的想法,他們是想劫持人質與政府談判。雖然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選擇了藝術館為目標,但顯然在某人口中身為總督府兒媳婦的自己無疑將會是這群匪徒手中的一個重要人質。

    可惡,本來還想找機會看能不能反擊,現在怕是全都完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出賣了她。

    艾瑪心中又氣又怒,看見瞬間幾個匪徒頓時向著她圍攏過來,顯然要重點看管,心中頓時有些無力,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眼林牧,然後猛然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林牧和德瑪的目光就瞬間充滿了怒火。

    她自負不是什麼名人,而且與加里倫特家族的那個已經取消掉的婚約更是從未向外透露過,能夠知道這一點的,在場的恐怕只有那兩個死小孩了,林牧和德瑪。

    所以剛才亂叫的人就是他們兩個其中之一了?好惡毒的混蛋。

    似乎注意到艾瑪充滿怒火的目光,德瑪連忙無辜的抬起頭。

    那就是你了。

    艾瑪的目光頓時落到了林牧身上,心中閃過一股無可抑制的憤怒,這個死小孩,為了能讓自己脫身,就果斷把她給賣了,果然這些貴族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牧可以感覺到艾瑪那充斥著憤怒的目光,心頭苦笑,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剛才點明,恐怕現在的艾瑪已經死掉了吧。

    他想著,低著頭,目光變得冰冷,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還有多少的目的,但他已經感覺到,殺死艾瑪定然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目的,不,準確的說,殺死艾瑪,應該是那個為首法師的目的。

    至於其他的匪徒,或許只是用來掩飾這個目的的存在吧。或者更複雜一些,比如說通過一場非法修行者的恐怖襲擊,從而為更進一步的戒嚴搜查得到民意支持,又或者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出動星球衛隊,從而好進一步滲透星球衛隊。

    更甚至也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對方的目標更是大到整個聯邦也說不定呢。

    他不能不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對方的目的,畢竟他所面對的那些敵人,本身就是玩弄這些陰謀的高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29.藝術館劫持事件!【下】

    「將她看守好。警察還有多久到?」

    為首的法師捏著法杖,看見幾個匪徒將艾瑪嚴密看守起來,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他不清楚整件事情背後到底還可能牽扯到一些什麼樣的目的,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之一,就是在這起意外發生的劫持事件中殺死艾瑪·巴里倫特。

    艾倫·巴里倫特家族不願意讓活著的艾瑪嫁給死掉的亞曼·加里倫特,那就讓艾瑪也死掉好了。

    此刻看起來不可一世的法師只要想到那位永遠風度翩翩的閣下背後所隱藏的冷酷惡毒,就會感覺到心中有些發冷。

    那位閣下對陰謀的掌控,足以讓人心驚,永遠也無法猜到他隨手落下一子後所想要圖謀的所有目標,反正至少要比他那些愚蠢的同夥所期盼的複雜得多。

    現在的事情倒是的確變得有些棘手了。

    自己所精心扮演出來的冷酷決斷,本來應該在艾瑪站出來的那一瞬間就將那個女人幹掉的,而現在那個女人被人點破了身份,為了整個計劃,自己卻是不好直接殺掉她了,那樣太過明顯。

    不過一切還來得及補救,因為他知道這些人質中還有一個比艾瑪更加讓他那些愚蠢同夥看重的人質。

    雖然那位閣下也不是特別願意將那位少爺牽扯到這件事情來,但現在或許利用那位少爺的身份,可以讓整個事件看起來更加天衣無縫。

    更何況點破艾瑪身份的人,不正是那位少爺麼?

    想到這裡,為首法師眼中閃過一抹譏誚,也許事情可以辦得比原來想像中還要完美呢。他思索著,目光看似無意的在人群中搜尋著,試圖製造一種殘酷的氛圍,最好讓那位艾瑪小姐主動暴露出那位少爺的身份。

    那樣的話,當然是再完美不過。不過可惜艾瑪雖然憤怒於林牧剛才的出賣,但終究還是沒有出賣林牧,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有些害怕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不也一樣感覺到了恐懼不是嗎?

    林牧出賣了她,她卻不願意出賣林牧,她終究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還是不願意出賣那位少爺嗎?那就只能自己來了。

    為首的法師有些失望,但也僅僅只是有些失望罷了,他在漫不經心的抓過幾個人將鮮血與殺戮以更加冷酷現實的氛圍籠罩在整個藝術館中後,目光終於落到了林牧的身上,「你,站起來。」

    艾瑪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有些幸災樂禍,但又有些擔心,這群無法無天的匪徒要是真的傷到了林牧,這件事情或許會讓整個薩門行星都陷入混亂中了。

    德瑪沉默一下,然後在林牧站起來之前站起身來,雖然有些失望林牧之前出賣了艾瑪,但他也覺得林牧或許只是害怕罷了。那樣害怕的林牧,如果被這群匪徒抓住,也許會更加恐懼吧。

    德瑪想著,然後就大大咧咧的站起來,「你叫我嗎?我是德瑪,德瑪·圖倫。喂,那邊的大個子,你可以查一下,警察局應該有我的檔案。」

    「這傢伙……」

    林牧看著德瑪用力按住他,擋在他身前,心中微暖。

    「德瑪·圖倫,找到了。黃金泰坦族……」

    敲打光腦的匪徒微微皺起眉,說道,「其他資料被隱藏了,警察局沒有。看來我們又抓到了一條大魚了。」

    為首的法師冷哼一聲,瞪了德瑪一眼,「把他也看管起來。另外,我剛才說的不是你。我說的是……那位看起來很像貴族的少年人,站起來,讓我看見你的臉。」

    德瑪有些不爽的道:「那是我同學,有什麼衝我來。老子姓圖倫,你們聽不懂麼!」

    「圖倫?黃金泰坦的圖倫家族麼?那個劍聖家族?」

    匪徒們頓時有些騷亂起來,紛紛看向德瑪。德瑪洋洋得意,一副沒錯,老子就是那個圖倫家族的人,雖然,雖然只是一個旁系子弟。但這些土鱉肯定是不知道的。

    「夠了。」

    為首的法師有些煩躁起來,示意幾個匪徒將德瑪帶走,走進人群,直接向著林牧抓去,「我有預感,你才是這一次我們最大的收穫。」

    林牧低著頭目光冰冷,然後在那為首法師抓向他之前,直接起身就跑,事情已經明了,此人果然是知道他的,那麼現在強逼著讓自己站出來,想來應該是為接下來殺掉艾瑪做出鋪墊了。

    畢竟在林家繼承人這個薩門行星上最重要的人質面前,一個女人,哪怕是總督府的兒媳婦,也變得不再重要了,殺掉的話,反而可以更好的威脅到政府吧。

    對方想要殺掉艾瑪的堅定,他已經看出來了,那麼也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跑?!」

    一個匪徒眼中閃過一抹兇狠,舉起槍毫不猶豫的向著林牧射殺而去。

    「住手!」

    為首的法師嚇了一跳,法杖一動,將槍口打歪,噠噠噠!高速合金彈頭瞬間撕裂了天花板。

    「你在做什麼!」

    為首的法師心有餘悸,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吼道。

    「那小子要逃,怎麼,有問題嗎?」

    開槍的那個匪徒有些奇怪,看著擋住他的法師,目光閃爍一下,變得兇殘起來。

    「不要殺他,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他可能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質,派人去抓住他,小心點,不要傷到他了。」

    為首的法師目光閃爍一下,有些惱火,他也沒想到林牧竟然直接就跑掉了,他麼的,他就不怕被幹掉麼。還是說這個愚蠢的牧少爺果然如傳說中是一個懦弱至極的傢伙。

    不過這個蠢少爺卻是讓自己的打算有些落空了,他也不能直接說出林牧的身份,只能模糊的推說到預感上,示意兩個匪徒追上去,將林牧抓回來。

    心中卻是開始有些煩躁,事情的進展怎麼感覺有些不順利了。

    木頭恐怕是真被嚇到了。

    德瑪心有餘悸,也沒有想到林牧竟然會嚇到直接逃跑,剛才那一下,還真是把他也嚇得夠嗆,如果不是那個法師阻擋得快,林牧怕是就直接死掉了吧。

    還真是個膽小的孩子啊。

    艾瑪心中也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哪怕再如何害怕也不應該直接嚇到逃跑吧。還好他命大,否則那一位白衣傾城的女人怕是會提著劍血洗整個薩門行星吧。

    說起來,兩個人明明出身在一個家庭裡,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艾瑪想著,看向林牧逃跑的方向,這傢伙跑得還挺快。

    「警察馬上就要到了。」

    警戒的匪徒發來的消息。

    「我知道了。加快所有人質的梳理,另外,剛剛逃走的那個少年抓到沒有?」

    為首的法師有些煩躁的說道,「還沒抓到?該死,盡快抓到他。」

    掛掉了通訊,為首的法師深吸一口氣,心中忽然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林牧快速的在藝術館中穿行著,腦中快速回憶著之前來藝術館的時候看過的平面圖,然後快速的向著洗手間跑去。

    「目標在往洗手間跑。」

    「知道了。」

    「這小屁孩還挺能跑。」

    兩個追來的匪徒冷冷交談著。

    「等我抓到他,要讓他知道在我面前逃跑是什麼下場。」

    「哈哈。你沒聽那傢伙說嗎?這小子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兒子,怕是輪不到你來教訓了。」

    「呸,就算是總督的兒子,老子也要揍他。不過如果真是總督的兒子就好了,想來那些蠢警察就不得不答應我們的所有要求了。」

    「說起來,你覺得就憑我們現在手上的這些人質,警察真的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嗎?」

    「應該吧。那傢伙不是說可以嗎?」

    「我不是特別信任那傢伙。」

    「噓。」

    兩人停止了談話,一前一後,猛然踹開了洗手間的大門,衝了進去,「小子,你逃不掉了。」

    「是嗎?」

    林牧面無表情抬起頭,目光森寒,看著闖進來的兩個匪徒。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0.感謝深度中2的三百個**!

    洗手間裡,沒有了監控後,林牧終於卸去了這偽裝。兩個追進來的匪徒就有些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林牧,還是那個小孩子,只是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就好像本來以為自己追的一隻驚慌失措,膽顫心驚的小白兔,結果卻發現自己追的他麼的竟然是一頭吃人的餓狼,哦不,不是餓狼,而是一頭更加可怕的暴龍。

    那滋味,怎一個酸爽了得。

    此刻兩個匪徒就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種酸爽,天知道有多少草泥馬在他們心中奔騰而過,這他麼實在是不科學啊。

    不是應該他們輕輕鬆鬆抓住小白兔然後各種虐打嗎?怎麼,怎麼就這麼反過來了呢?

    看,小白兔變身了耶!呵呵!

    兩個匪徒欲哭無淚,裝備了黑鐵戰甲後重達數百公斤的兩個人就這麼絕望的憑空被抓了起來,呼吸開始變得困難,有無形的大手勒住了他們的脖子,可怕的力量輕鬆的打破掉了戰甲外的防禦,能夠承受十三級能量衝擊的戰甲在這無形的力量面前脆弱如薄紙一般。

    林牧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兩個匪徒,隨手一揮,兩個匪徒就哢嚓一聲,脖子被扭斷,啪嗒一聲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聲息,臉上還帶著驚駭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牧微微皺起眉,張開手,如有實質的元素波動如同潮汐一般擴張開來,黑色的斗篷,銀白色的面具再次遮掩住了他的身體,那個膽小懦弱的林牧消失了,從地獄歸來的月面法師再次登場。

    所以,各位你們準備好了嗎?開始這場華麗的殺戮華爾茲吧。

    他低著頭,修長的身軀充滿優雅的氣度,不帶一絲煙火氣,宛如參加宴會的優雅貴族,一步之間,死掉的兩個匪徒就寸寸湮滅如灰。

    他走出這洗手間,抬起頭,看見走廊盡頭的監控,無形的精神力瞬間而起,啪嗒一聲,監控冒出火花,接管了整個藝術館監控的匪徒就瞬間臉色微變,看見花屏的監控,「不好,有人破壞了監控!是警察嗎?」

    「怎麼回事?」

    為首的法師有些不安起來,問道。

    「有人破壞了監控,我正在恢復。」

    「是警察來了?」

    「還沒有,警察離我們還有兩個街區。」

    「或許是監控本身出的問題。去兩個人查看一下。」

    收到命令,兩個匪徒對視一眼,然後警惕的向著藝術館的中心而去。

    為首的法師看著那兩個匪徒一前一後的走向藝術館的深處,心中的不安更濃,「調出他們的戰甲監控,對了,順便看一下那兩個追人的戰甲監控,怎麼還沒有回來?」

    「好的,馬上。」

    過了片刻後,「該死,我失去了他們的通訊。」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死了,或者說他們主動切斷了和我的聯繫,你覺得呢?」

    「有人潛入!」

    為首的法師臉色頓時一變,「所有人給我注意,有人潛入了進來,保持警惕,一二三組立刻搜索整個藝術館,把那傢伙找出來,幹掉他。」

    匪徒們有了騷動,人質們頓時也有些慌亂起來,心中隱隱有了一些企盼。

    「是警察到了嗎?希望木頭不要出事。」

    德瑪低聲說著,艾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嗯,放心吧。他應該不會有事的。那個法師,好像認出了他的身份。」

    德瑪愣了一下,想了想,覺得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

    「都給我閉嘴!」

    為首的法師抓過一把槍,對著天花板就是一陣讓人恐懼的掃射,目光在艾瑪身上停留一下,殺意一閃而過,還是收斂下去。

    不能做得太刻意了。

    他提醒著自己,然後抓緊手中法杖,靜靜等待著消息。至少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

    ……

    「停。噓,聽,有腳步聲。」

    匪徒們兩人一組開始在藝術館搜索起來,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什麼。

    噠噠噠!

    清晰的似乎沒有任何掩飾的腳步聲,就這麼囂張的迴蕩在寂靜長廊裡,長廊中不時還響起幾聲監控破碎的聲音,有些讓人恐懼。兩個匪徒立刻握緊了手中的能量槍對準了走廊盡頭。

    「他一出來,我們就立刻幹掉他。」

    「3.2.1!開火!」

    咻咻咻!

    高斯光束瞬間從槍口噴射而出,縱橫如風一般,瞬間焦灼空氣,撕裂長廊,洞穿一切,摧枯拉朽向著走廊盡頭出現的身影轟殺而去。

    「我們打中他了。」

    「不。那只是一個鏡像分身,該死,對方是個法師?多少級?」

    「能量檢測沒有提示……」

    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冰霜蔓延,寸寸凍結,兩個匪徒僵硬在長廊中,包裹的戰甲被寸寸寒冰包裹,就在那風霜呼嘯之中,他的身影一點點凝聚出來,黑衣銀面,面無表情,穿過這焦灼的空氣,寒霜侵襲,凍結一切。

    他抬起頭,看著兩個被冰封在寒冰中的匪徒,眼眸冰寒,輕輕走過,黑色斗篷帶起的風輕輕一動,那兩人就寸寸崩裂開來。

    足以抗衡十五級法術的黑鐵戰甲,在他此刻濃烈在眼眸中的冰寒裡,脆弱得有如玻璃一般。

    漂亮的,閃爍著晶瑩光芒的冰晶就這麼飛舞在長廊之中,折射出無數個他的身影,走在這長廊中,優雅,高貴,冷酷。

    「該死,我們遭遇到了襲擊。目標是一個法師,等級未知,是寒冰系的法師,我們需要支援。」

    通訊裡平靜了一分鐘後,隨後就好像開了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求援的聲音此起彼伏,然後又戛然而止,就好像有無數個敵人在同時向著所有派出搜索的匪徒發起了襲擊。

    為首的法師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剩下的匪徒也是臉色大變,紛紛看向了為首的法師。

    「能夠同時殺死三組人,對方至少擁有十九級的戰力,寒冰系法師麼?」

    為首的法師低聲喃喃著,然後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又是一變,「看守好人質。沙爾,跟我來。」

    一個特別高大的匪徒點點頭,沒有如其他人一樣裝備著能量槍,而是扛著一柄巨大的合金巨劍,沉重如山一般,提起劍,地動山搖的跟著為首的法師向著藝術館的中心而去。

    「終於發現了麼?」

    林牧低著頭,看著身前倒下的匪徒,鮮血染紅了風霜,已經徹底被凍結的長廊就變得更加晶瑩,那一片霜白之中泛起的點點血色,殷紅如血鑽一般,讓整個畫面充滿了冷酷的華麗。

    沒有急著往前走,他伸出手,輕輕一點,冰凌閃耀,化作一面鏡子,可以看見那個為首的法師與那個高大匪徒正在向著他趕來。

    「一個十九級的法師,還有一個十九級的戰士,唔。看來這就是加里倫特家族真正派出的人手了。」

    他低喃著,眼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光。

    「寒冰系法師,十九級戰力。沙爾,對方很可能是那個殺死三少爺的兇手。」

    為首的法師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有些興奮,「如果真是他,那事情就有趣了。其他任務都可以暫時擱置,只要確認是他,我們就不惜一切也要干掉他。」

    「我明白。」

    叫沙爾的高大匪徒甕聲甕氣的回答著,「不過哈利,如果真是那個人,你確定我們能對付得了他?」

    「放心吧,大少爺給了我一個禁魔捲軸。只要確定是那個人,我就立刻發動,然後你有三分鐘的時間幹掉他。」

    為首的哈利法師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會把他捏碎的。」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1.對付禁魔,我有特別的戰鬥技巧!

    「捏碎我?」

    他的聲音迴蕩在藝術館的長廊裡,忽遠忽近,影影綽綽,似乎有無數個他出現在這長廊之中,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遠在天邊。

    沙爾的臉色微變,眼中寒光閃爍,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反手,拔劍,足有兩米長,半米寬的合金巨劍頓時呼嘯而起,橫掃八方,沉澱在身體中的魔力轟然而起,精氣狼煙,斗破蒼穹,形成肉眼可見的銀白肅殺之力,雷霆萬鈞一般。

    鬥氣,黃金泰坦文明發掘出來的強大力量,本質上也同樣屬於能量輻射體系的範疇,與法師所掌握的魔力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當然黃金泰坦們是不會認可這個結論的。

    而魔法與鬥氣之間彷彿無法逆轉的對立衝突,也成了黃金泰坦們可以無視人類所有研究證明的強大理由。

    但其實所有人都清楚,這只不過是黃金泰坦不願意承認他們的文明的確有可能是發源於高等精靈文明罷了。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在林牧眼中,鬥氣與魔法是一條殊途同歸的體系,這樣的話,那麼有些事情就會變得讓人很吃驚。

    比如說此刻。

    當沙爾毫不猶豫的提劍橫斬,銀白肅殺的鬥氣呼嘯而起,席捲長廊,破碎冰晶,將那些氤氳在長廊裡的寒氣逼退驅散後,林牧的身影就不可避免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沒有了氤氳冷白的寒氣遮掩,哈利一眼就看清楚了林牧的面目。

    黑色斗篷,銀白面具,身軀修長優雅如高等精靈,擅長寒冰系法術。

    所有的種種,都與那個殺死亞曼·加里倫特的黑法師的特徵描述符合,更重要的是林牧身上所籠罩的元素波動強大得足以讓人心悸。

    所以哈利沒有愚蠢到去詢問林牧到底是不是那個殺死了亞曼·加里倫特的兇手,而是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掏出了禁魔捲軸,然後第一時間使用了。

    也許有可能是認錯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以最優的代價殺死一個疑似兇手,同時百分之百會干擾到這次任務的敵人。

    作為一個法師,哈利自忖也許不是最優秀的,但絕對是合格的。一個法師最強大的戰鬥天賦是什麼?

    多重施法?復合施法?強大的魔力?可怕的元素操控力?

    不,那些只是技巧罷了。

    真正強大的戰鬥天賦,甚至不只是侷限在法師上,而是任何一場戰鬥都能一以貫之的強大戰鬥天賦,那就是在你的敵人攻擊你之前,就先一步幹掉他。

    哈利還沒有蠢到先跟眼前這個敵人來一場法師之間的較量,然後等到發現自己的確打不贏對方後,才慌慌張張的使用禁魔捲軸,會那樣做的人,都是蠢貨。

    明明有一把槍,卻要放下槍去肉搏,打不贏了才去拿槍,那不是傻嗶是什麼。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使用的捲軸是禁魔捲軸,所以他一點都不心疼。

    禁魔捲軸,可以扭曲附近空間能量元素的輻射波動,造成法師無法成功建立出法術模型,導致法術釋放失敗,從而實現所謂的禁魔領域。

    所以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比禁魔捲軸更加讓法師覺得噁心的東西了。這種噁心的程度甚至到了,即便哈利是使用禁魔捲軸的人,也依然有種被噁心到了感覺。

    因為禁魔捲軸可不會聰明到敵我識別,一旦使用,對於雙方的法師來說都是同樣的效果,還有什麼比一個法師失去了施法能力更能讓法師覺得噁心的事情嗎?沒有!

    所以哈利在使用了禁魔捲軸後,就毫不猶豫的往後退,彷彿躲瘟疫一般,一面離開,一面寒著臉道:「沙爾,交給你了。該死的禁魔捲軸,製造禁魔捲軸的法師都應該去死!」

    「哈哈。交給我吧,我會好好對待他的!」

    沙爾大笑一聲,扛起劍,向著林牧大步走去。

    「禁魔捲軸?!」

    林牧感受著禁魔捲軸釋放後,方圓數百米內瞬間紊亂掉的元素波動,哪怕是一個傳奇法師,也很難在這樣紊亂的元素波動中建立起法術模型來。

    「的確是很糟糕的東西啊。」

    他嘆了口氣,敏銳的在元素波動徹底紊亂掉之前,散去了掌中構建起的法術模型,搖搖頭,看向提著劍向著他逼迫而來的沙爾。

    在禁魔領域中同一個戰士戰鬥,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這絕對是一場噩夢,可惜,那些法師之中並不包括他。

    「還準備做無謂的抵抗嗎?」

    沙爾冷笑一聲,銀白色的鬥氣燃燒如火,隨手摘掉了金屬面罩,金色的長髮在濃烈燃燒的鬥氣之中,宛如黃金一般璀璨輝煌,手中合金巨劍一掃,轟的一聲,炸裂空氣,肉眼可見的銀白劍氣鋒銳無雙,呼嘯而起,掀起地面的瓷磚,摧枯拉朽,向著林牧轟殺而去。

    「先別殺了他,不能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哈利已經退到了長廊的盡頭,忽然想起來,連忙叫了一聲,然後就不再關注,「解決了之後,盡快過來與我匯合。警察應該要到了。」

    「明白。」

    沙爾頭也不回,甕聲甕氣的回答著,兇狠的目光鎖定住林牧,合金巨劍微微一偏,帶著一抹殘忍,「那就先把你砍成人棍好了。」

    「你確定?」

    林牧面無表情的站立在原地,抬起頭,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那迎面而來的呼嘯巨劍,鬥氣剛烈,壓迫得人呼吸不過來。

    然後在沙爾譏笑的目光中,林牧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白皙甚至有些纖細的手指就這麼向著可以切金斷玉的合金巨劍點去。

    鐺!

    如同金鐵交割的聲音驟然而起,沙爾瞳孔一縮,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的僵直之中,他是如此的震驚,以至於他甚至忘了自己還在戰鬥中,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那個黑衣銀面的法師就這麼伸出指尖,然後就擋住了他的劍。

    見鬼,他只是一個法師,又不是那些該死的機器人!而且就算是機器人,他自負自己一劍之下,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但事實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議,那個人,那個在禁魔捲軸下,失去了施法能力的脆皮法師就這麼伸出手指然後就擋住了他的劍。

    「這不可能!」

    沙爾猛然咆哮起來,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面無表情的淡淡說著,收回手指,指尖有一滴鮮血滲透,他抓在掌心之中,然後目光驟然變得冰寒,反手一掌,在沙爾驚駭之下有些失控的銀白鬥氣上一抓,濃烈氣魄,燃燒光芒,轟的一聲,激盪光輝,直接抓住沙爾手中的合金巨劍,哢嚓一聲,劍斷,人傷。

    「這不可能!」

    沙爾還在咆哮,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世界觀坍塌的癲狂之中,這讓他幾乎喪失了一個十九級戰士應該有的戰鬥判斷,雖然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幾秒鐘的時間,對於林牧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指擋劍,一掌斷劍,然後橫掌如刀洞穿沙爾的胸口,整個過程,林牧也只用了三秒鐘的時間而已,在沙爾反應過來之前,沙爾,已經死了。

    他面無表情的抽回手,右手還殘留著沙爾的鮮血,有些滑膩,他就有些嫌惡的在沙爾的戰甲上擦了擦,優雅如紳士一般,抬起頭正好看見已經退到長廊盡頭的哈利聽到沙爾的咆哮而猛然回頭的目光。

    「抱歉,忘了告訴你們了。對付禁魔,我有特別的戰鬥技巧。」

    他微微笑著,優雅迷人,但落在哈利眼中,無疑比惡魔的微笑還要可怕。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2.抱歉,你走錯片場了!

    其實也並不真的是什麼他所獨有的特殊戰鬥技巧,只能說這場戰鬥中他所面對的對手,有些太LOW了。

    禁魔領域,固然是對付法師的一個殺手鐧,但其實在高端戰鬥之中,比如說對付傳奇法師呀,對付半神法師呀,難道有人認為一個禁魔捲軸,就能讓那些屹立在法師頂端的人物失去戰鬥能力?

    那樣的想法無疑是自尋死路,對於那種境界的法師而言,沒有什麼能量是不可駕馭的東西,或許紊亂的元素波動的確會造成無法施法,但只要空間裡還有穩定的能量,不管是鬥氣,還是能量炮,那麼都是可以掌握的法術模型。

    這個技巧在法師之中極為高端,高端到便是一般的聖位法師都沒有聽說過,即便是在傳奇法師之中也屬於極為高深的技巧,高等精靈們稱之為元素掌控,而林牧更喜歡人類所發明的那個名字,以氣御氣!

    可惜,他好像很難明白這麼高深的東西。

    林牧就嘆了口氣,看見似乎已經嚇得世界觀都崩塌掉的哈利法師,搖搖頭,吊打小朋友的感覺,原來也不是特別讓人開心。

    要是眼前的這個法師換成了那位蓋亞總督,或許更能讓他有所成就感,至少身為二十七級法聖的蓋亞·加里倫特應該能夠明白一些他剛才殺死沙爾那短暫三秒鐘所表現出來的可怕,然後也許就會少掉很多麻煩了。

    他想著,然後踏過那位沙爾的屍體,閒庭似步的向著那位哈利法師而去。

    噠噠噠!

    輕盈的腳步聲,宛如優雅舞曲的華麗鼓點,哈利卻沒有半點欣賞的意思,整個人宛如掉進了冰窟之中,冷得身軀都有些顫抖,那腳步聲更是好想踩在他的心臟上,一下又一下,讓他忍不住哇的一聲咳出一口鮮血,然後一臉驚恐,轉身就跑。

    「他是個怪物。」

    哈利腦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心悸恐怖,他不明白林牧剛才殺死沙爾的那幾下到底有多麼高端,他只知道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應該在禁魔領域中徒手殺死一個同級戰士,這是不科學,也不魔法的事情!

    「好像嚇到他了。」

    林牧看著哈利如同兔子一般跑掉,有些無語的摸了摸面具,但也只能抱歉了,誰叫你走錯片場了,警匪片什麼的,哪裡有恐怖片來得刺激。

    「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惡,你們還沒有解決那個潛入的傢伙嗎?警察已經到了,我們也梳理出人質名單了。馬上要開始與警察談判了,這個關鍵時候,你快點回來。」

    通訊頻道裡傳來匪徒的呼喚,哈利卻完全不在乎了,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走,立刻逃走,死亡也許並不是一件讓會讓他感到恐懼的事情,但問題是死在那樣的怪物手裡,恐怕靈魂也得不到解脫吧。

    哈利只要一想到那個傢伙在禁魔領域下,只用了三秒鐘就徒手格殺了沙爾,他就覺得全身發冷,雙腿都有些顫抖。

    他本不是什麼膽小的人,但問題是不管是誰看到了那種顛覆三觀的擊殺後,都會感到害怕吧。

    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也許不會對硝煙瀰漫的戰場感到畏懼,但見了鬼,恐怕也不會比個普通人來得好一些。

    特別是那種信念越堅定的人,當信念被顛覆後,就會更加容易陷入崩潰之中,現在的哈利就陷入這種信念崩潰之中。

    他近乎崩潰的往外面逃著,隔著藝術館的玻璃窗看到外面已經開始部署包圍,嚴陣以待的警察,就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連忙揮手,差點沒有叫出救命來。

    隨後他就看到了那些警察之中,一個渾圓的身影,那似乎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憨態笑意的身影就這麼看著他,然後他就瞬間從那目光之中驚醒過來。

    「該死。」

    他低聲咒罵著,在回頭面對那個怪物與出去之後面對那個陰毒男人之間躊躇了兩秒鐘,就很快有了決定,咬著牙,轉身向著藝術館跑去。

    「我只需要干掉那個女人,然後順便按照原定計劃引爆炸彈,不需要真的去面對那個怪物,哈利,你能夠做到的。你能夠做到的。」

    他鼓勵著自己,然後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如風一般衝回了匪徒們看守人質的大廳,餘光一掃,看見那長廊深處空空蕩蕩,寒氣瀰漫,隱約之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怪物的眼睛,然後他就跑得更快了。

    「該死,你總算回來了。沙爾呢?」

    匪徒們看見他回來,都是鬆了口氣,連忙問道。

    他沒有回答,哪怕不回頭,都彷彿可以感覺到那個怪物正在一步步接近,他就有些歇斯底里的一把抓過一個匪徒手中的槍,然後毫不猶豫的向著人質開火。

    噠噠噠!

    槍火綻放,摧枯拉朽的能量光束瞬間縱橫而起,所有人都尖叫起來,場面瞬間失控。

    「見鬼,你瘋了,你在做什麼!」

    其他匪徒們頓時驚怒的咆哮起來,連忙躲避著哈利的掃射,這傢伙完全紅了眼,不分敵我,瘋狂掃射。

    咻咻咻!

    高斯能量光束焦灼了空氣,極度鋒銳的能量光束瞬間讓整個大廳血流成河,艾瑪眼中閃過一道驚駭,勉強支起魔法罩護住自己和德瑪,然後趁著混亂,向著最近的掩體跑去。

    「找到你了!」

    哈利眼睛一亮,發現了艾瑪的身影,掉轉槍口,毫不猶豫的向著艾瑪殺去。

    「完了。」

    艾瑪堪堪擋住之前能量光束的波及,還來不及帶著德瑪逃走,就看到那個似乎瘋掉的法師掉轉槍口,向著自己射殺而來。

    她只能勉力的將德瑪推開,撐起魔法罩勉強擋住了第一輪射擊,看見那個法師槍火不停,狂風暴雨一般的高斯能量光束向著自己淹沒過來,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擋不住了。

    也曾幻想過真的出現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候,能夠有一個人擋在自己的身前,用他不算寬厚的肩膀為自己遮蔽住一切可能的傷害。

    但那終究只是童話中不切實際的想像罷了,現實裡哪裡又真的會有那樣一個人,會願意做自己的依靠。

    自己身邊出現的那些人,不是讓人作嘔的紈袴貴族,就是惡劣的熊孩子,想想還真是有些諷刺啊。

    她想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即將面對死亡的原因,這一刻時間竟然忽然變得極為漫長,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了多少的事情,但更多的恐怕也只是對這一段不算美好的人生的淡淡諷刺吧。

    她就這樣想著,然後閉上了眼,然後感覺到一個不算寬厚的肩膀將她抱在了懷裡,預期的冰冷,死亡,痛楚就忽然被淡淡的還帶著好像紫荊花香一樣的溫暖驅散得無影無蹤。

    「抱歉,差一點就讓他傷到你了。」

    充滿磁性,甚至帶著些許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她所幻想過的溫柔味道,又帶著一些強橫霸道的慍怒,在她想要睜開眼之前,修長而又溫暖的手卻矇住了她的眼睛,乾淨的嗓音帶著些許的幽默,「乖,別看,因為接下來的畫面,少兒不宜。」

    她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3.這一次,做你的英雄!

    於兵荒馬亂之中,於生死一線時候,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隻手擎天,能人所不能,拯救所愛,所護,所思之人於水火,哪怕不能頂天立地,萬古留名,但至少能夠成為她一個人的英雄。

    那是林牧前世裡所幻想過的最美好的事情。

    可惜前世中的他,終究還是讓那些他所在乎的,也在乎他的人失望了。他在可以保護她們的時候,卻忘了握住手中劍,等他終於拔起了這劍,卻再也沒有人能夠值得他去庇護,去戰鬥了。

    那是前世裡,他最大的悲哀。

    但這一次,他會做她們的英雄。

    他不知道艾瑪有沒有真的幻想過這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在等這樣一個人,但當他抱住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成為她的依靠,庇護她的英雄,他就忽然覺得內心無比的滿足。

    重來這一次,他要做他們的英雄啊。

    他這樣想著,然後溫柔的蒙上了她的眼,回過頭,目光冰冷,銀色面具下,溫柔與殘酷交織,「你,該死。」

    哈利就第一次感受到了難以想像的恐懼,從林牧的瞳孔之中,他此前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給人以如此大的恐懼,那是無關於陰森,憤怒之類的情緒,而是冷漠得近乎冷酷沒有半點情緒洩露的恐怖。

    那樣的恐怖,讓他忍不住顫抖一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手掌用力的握緊法杖,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應對方案,所有能夠在這一刻讓他擺脫這恐怖的法術一一閃過,但實際上,在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個十九級堪堪觸摸到聖位門檻的法師,精神沉澱如一,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這樣精神失守的事情,但事實上哈利的確出現了短暫的思緒空白,在林牧冷漠的目光注視之下,他手中握著法杖,但卻如同一個法師學徒一般,迷茫不知道如何是好。

    冷汗從他的額頭不停落下,不過片刻之間,整個人就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青白的臉色洩露了他內心的恐懼,等到林牧面無表情的對著他點出一指,一點冰凌激射而出,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彷彿解脫一般,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其他的匪徒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實力在他們之中深不可測的哈利此刻竟然如同一個法師學徒一樣,沒有任何反抗的,甚至連最基本的魔法護罩都沒有升起,就這樣直接被一記最基本的只是一級法術的【冰凌刺】給幹掉了。

    「哈利,被幹掉了?」

    「一個【冰凌刺】,一級法術?」

    「幹!」

    剩下的匪徒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有無數頭草泥馬在他們心中奔騰而過,這個神秘的可怕的說要幫助他們勒索政府,結束迫害的十九級大法師就這樣被人給幹掉了,還是死在一個一級法術下,這是何等艸蛋的展開。

    「開火,幹掉他!」

    剩下的匪徒們從短暫的失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然後就陷入了無可抑制的挫敗之中,紛紛狂叫起來,熾烈的槍火瞬間向著林牧轟殺而去。

    他面無表情,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不帶一絲煙火氣,空氣之中就有氤氳的寒氣濃烈,化作一塊塊細碎的,好像鏡子碎片一樣的冰晶,大小不一,卻有著華麗的美感,充斥空間,宛如鏡子的迷宮一般,將林牧和他懷中艾瑪的身影拉長,悠遠,影影綽綽,瞬間千萬個。

    他們以不同的姿態在這宛如鏡子的迷宮之中溫柔相擁,而那熾烈的槍火,高斯能量光束所燃起的炙熱,就在這無數冰晶組成的鏡子迷宮之中呼嘯跳躍,折射,反彈,三秒鐘過後,一切定格。

    哢嚓一聲,所有的冰晶同時碎裂掉,就好像碎裂掉了無數個林牧與艾瑪一樣,但事實上就在那宛如雪花一般綻放的寒氣之中,他依然環抱著她,站在原地,而那些向著他們開火的匪徒們則全都噗通,噗通的倒下了。

    一個很華麗的十三級法術【鏡之迷宮】,原本只是用來配合鏡像分身使用的輔助法術,但在林牧的小小改變下,加入了傷害反彈的效果,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每一個倒下的匪徒都是死在自己射殺出的槍火之中。

    倖存的人質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林牧的表演,的確是表演,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林牧到底有多麼強大,但卻並妨礙他們認知到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銀面的神秘法師有著可怕的實力。

    艾瑪實在是覺得有些好奇,不光是好奇忽然安靜下來的大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同樣也很好奇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

    所以她就忍不住眼皮動了動,掙脫那溫暖指腹的遮擋,睫毛搧動,睜開了眼,然後幾乎是她睜開眼的瞬間,她就感覺到他放開了手,那如同紫荊花香般的溫暖忽然遠去,只有微涼的雪花落在她的額頭上。

    艾瑪就忍不住有些失神,下意識的伸出手,卻只能看到黑衣銀面的他就這麼微笑著鬆開了手,在雪花綻放的微涼之中,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那個人……」

    艾瑪有些悵然若失,掌心之中有雪花跳動,微涼的感覺讓她猛然回過神來,還來不及打量周圍的情況,就聽到砰的一聲,藝術館的大門被瞬間攻破了。

    應該是外面的警察察覺到了藝術館中的變故,所以開啟了強攻,然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艾瑪有些迷茫的跟隨著人流離開,腦中有些亂,還停留在之前那短暫的溫暖之中,來得太快,去得太早,宛如夢境一般。

    「A通道安全!B通道安全……」

    「沒有發現疑似匪徒,頭,我想你需要來見見這個……」

    「封存所有證據,同時將所有倖存者都請回警察局,我們有的忙了。」

    「洗手間有發現一個昏過去的倖存者,叫醫生。」

    ……

    現場變得有些混亂起來,倖存者們還來不及從得救的狂喜中平緩過來,就被姍姍來遲的警察們給包圍了,頓時場面有些沸盈漫天。

    艾瑪被這些吵鬧驚醒過來,推開一個擠過警戒線偷跑進來的記者糾纏,看見德瑪坐在醫護車前對她擠眉弄眼,就走了過去,然後就看到林牧臉色蒼白的躺在醫護車裡,額頭有些青紫。

    「他怎麼了?」

    艾瑪有些好奇的問道,雖然對林牧之前的怯懦表現有些不齒,但現在既然無事,她也不吝嗇表現一下自己作為師長的關心。

    德瑪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但在艾瑪的追問下,只能乾笑道:「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就是可能不小心撞昏過去了。撞在門上,嘖,真是丟臉死了。」

    德瑪就有些無語的摀住了臉,實在是太丟人了啊。

    艾瑪頓時也是愕然,腦補了一下畫面:慌不擇路的林牧一路逃跑,然後跑得太快了,砰的一聲撞到門上,把自己給撞昏了。那畫面太美,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笑,德瑪也想像了一下那畫面低著頭狂笑起來。

    兩人笑著,沒有注意到躺在醫護車裡的林牧眼皮跳了跳,然後眉頭就蹙得更緊了,他有種預感,這個梗也許這兩個傢伙能夠嘲諷上一年。

    嘖,還真是鬱悶啊,加里倫特家族的人,不要給我找到機會。

    他忿忿想著,但聽著他們的笑聲,嘴角不覺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4.第一次!

    「監控修復了嗎?」

    「已經修復了,不過還是沒有找到倖存者們口中說的那個黑衣銀面的法師畫面,他提前毀掉了所有的監控,我們無法提取到更多的畫面。」

    「現場勘查的結果怎麼樣?殺死那些匪徒的法術都復刻出來沒有?」

    「正在弄,不過應該沒有太大的收穫,對方的手法很乾淨,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的線索。」

    「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具體的報告,對了,那些倖存者的口供錄完了沒有?」

    「已經錄得差不多了,不過暫時還沒有什麼新發現。」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結果了立刻告訴我。」

    呼延霸揮退了下屬,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色有些難看,沉默了幾秒鐘,個人終端的通訊亮起,是那個熟悉的號碼,他眉頭皺了皺,然後擠出笑容,接通了通訊。

    面對面的投影通訊,可以讓呼延霸清楚看到亞當·加里倫特臉上的陰霾,亞當·加里倫特穿著黑色的正裝,站在靈堂前輕輕撫摸著身前的黑色棺槨,不是一具,而是兩具,一具黑色的屬於亞曼·加里倫特的黑色棺槨。

    另外一具則是空著的紅色的不知道屬於誰的棺槨。

    「她還活著。」

    亞當·加里倫特淡淡說著,「十個小時後,我的弟弟就要下葬了,可是應該陪著他一起的那個女人還活著。」

    「抱歉,這是一個失誤。」

    呼延霸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本來一切順利,不過關鍵時刻,有個疑似月面法師的神秘法師出現,差一點破壞了整個計劃。」

    「我知道,所以現在你還能站在你的辦公室,而不是出現在我面前。」

    亞當·加里倫特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呼延霸,過了片刻後,才緩緩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找到那個人,將他帶到我面前,然後將那個女人的屍體也帶過來。你還有十個小時,我弟弟的葬禮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大少爺,你聽我說……」

    呼延霸冷汗流得更快,連忙叫道:「我正在努力,但我需要時間。」

    「我可以給你時間。」

    亞當·加里倫特冷冷的看著呼延霸,「可是我弟弟等不了了。我救不了我的弟弟,難道你準備讓我連他的後事也辦不好嗎?」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亞當·加里倫特的語氣驟然變得冰寒,「你前面說找不到殺死我弟弟的兇手是因為你們人手不夠,那麼現在,你有足夠的理由讓星球衛隊也加入搜索中。更何況那個該死的傢伙還曾經出現在你們的視野之中整整三十分鐘!」

    「最可笑的是,就算因為他導致了意外出現,但在那之前,你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殺掉那個女人,但是你們沒有。」

    亞當·加里倫特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厲芒,「是你自己的愚蠢造成了你現在的窘迫,而你竟然還想跟我要更多的時間?」

    「抱歉,抱歉。」

    呼延霸的頭就差點埋到自己的膝蓋下面去了,冷汗打濕了後背。

    「我不需要抱歉。你知道我的處事原則。不要浪費你的機會,這是第一次。」

    亞當·加里倫特淡淡說著,然後掛斷了通訊,呼延霸眼中閃過一抹恐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亞當·加里倫特在外人面前永遠是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但如果真正靠近亞當·加里倫特,就會知道這個男人微笑背後所隱藏的殘忍。

    就像某個流傳甚廣的笑話一樣:一對夫婦在慶祝他們的金婚紀念。鎮上的鄰居都交口稱讚他們的家庭和睦,於是一位本地報紙的記者前來採訪,以希探尋他們長久和睦婚姻的原因。

    「這得從我們蜜月旅行說起。」太太解釋道,「我們當時去大峽谷旅遊,各騎一條驢行走在峽谷底部。走了不多遠,我丈夫的驢絆了一跤。」

    「我丈夫平靜地說『第一次』,繼續走了一段後驢又絆了一跤,我丈夫依舊平靜地說『第二次』,當我們走了半英里,驢絆了第三次。」

    我丈夫迅速掏出手槍射死了驢。我開始抱怨丈夫,不該這麼對待那頭驢。他平靜地看著我,說:「第一次。」

    呼延霸絕對不希望聽到亞當·加里倫特對他說出第二次,那簡直就是死亡的催命符,真正的亞當·加里倫特就如笑話中的丈夫一樣,永遠不會給人第三次犯錯的機會。

    想到這裡,呼延霸連忙叫人,「來人。」

    「署長,什麼事情?」

    「發出紅色戒嚴令,所有警察取消一切休假給我搜捕整個星球,同時通知星球衛隊,讓他們派人支援我們。另外那些倖存者暫時都扣押起來,不要放任何人離開,等我通知。」

    ……

    薩門星第三公立醫院,此刻,剛剛獲救的倖存者們都被集中在了這裡,警車,記者,還有倖存者的家屬們車水馬龍的堵在醫院的門口。

    「外面好像很吵的樣子。」

    德瑪聽見外面的吵鬧,有些好奇的想要出去看看,但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給攔了下來。

    「我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不能離開?」

    「我要回家,我要見我父親!」

    「你們警察都是吃屎的嗎?我要投訴你們!」

    ……

    「外面都在吵什麼?」

    艾瑪看見德瑪走回來,隨口問道。

    「我們好像被警察扣留了,外面正吵著呢。」

    德瑪聳聳肩,看了看還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林牧,「不過應該很快就可以走了。可惜木頭怕是還要再待一會兒了。」

    「他活該。」

    艾瑪哼了一聲,順手在林牧額頭的青腫上彈了一下,林牧頓時悶哼一聲,皺著臉睜開了眼睛,「好痛。誰打我?」

    「我死得好慘啊。」

    德瑪做了個鬼臉,想要嚇唬林牧,林牧嘴角抽搐,沒有理會這個白痴,裝作茫然道:「我們在醫院?我們得救了?」

    「還真是幸福的大少爺。」

    艾瑪瞪了林牧一眼,站起身來,看見窗外有車開過來,「醒得還真是時候,你家的管家來了。也好,要是你還昏迷不醒,恐怕醫院都要被你家給拆掉了。」

    林牧訕笑著,轉移話題,「對了,我們是怎麼得救的?警察嗎?」

    「切,等警察來救我們,黃花菜都涼了。」

    德瑪諷刺了一句,隨後眉飛色舞道:「你錯過了太可惜了。沒有看到救我們的那個傢伙,太厲害了,三下兩下就把匪徒全都解決掉了。哎,可惜就是人長得寒磣了些。」

    林牧眉頭跳動,有種把德瑪按進馬桶裡淹死的衝動,老子帶著面具呢,你哪裡看出我長得寒磣了!

    艾瑪也是有些惱火的瞪了德瑪一眼,「你不要亂說。那人可是救了我們。」

    「我哪有亂說,如果不是長得寒磣,為什麼要戴面具?」

    德瑪振振有詞,林牧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只能乾笑著望著天花板。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畢竟我們都不瞭解他,但他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艾瑪說著,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掌心,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殘留的些許溫暖,第一次被人保護的感覺濃烈得如此清晰,「跟你們說這些干什麼,你們這些小屁孩是不會懂的。」

    「完了。」

    德瑪對著林牧擠眉弄眼,聲線壓得極低,「艾瑪巫婆肯定淪陷掉了,木頭,你沒有機會了。」

    林牧懶得理會這個白痴,不過看見艾瑪眼中忽然閃過的溫柔,卻是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滑稽,不會真的被德瑪說中了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5.接踵而至!

    「少爺。」

    林之榮急急忙忙的趕來,看見林牧躺在病床上,嚇了一跳。

    「榮叔,你來啦。放心,我沒事。」

    看見林之榮走進來,林牧也不好再去想這個問題,反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個月面法師也不會再出現在艾瑪的生活中,自己倒是不用太過擔心,有一天要跟自己做情敵的詭異可能。

    「對啊,榮叔。木頭沒事的。就是不小心自己撞昏了。哎呀,不行了,想到這個,我又想笑。」

    德瑪插嘴說著,然後就忍不住大聲嘲笑起來。

    林牧有些發窘,看見艾瑪側著身肩膀不停的抖動,心中無奈,知道這個梗怕是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了。現在想想,為了避免可能的懷疑盤問,自己選擇把自己撞昏,也真是夠傻的,說起來那洗手間的門板還真有些硬。

    呸,德瑪這傢伙懂什麼,我那是當得了萌物,也做得了英雄。

    他自我安慰著,面對林之榮關心的目光,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含糊敷衍著。

    看出了林牧的窘迫,林之榮也沒有繼續追問林牧到底是如何受傷的,話鋒一轉,「既然少爺沒事的話,那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小姐可能也收到消息了,少爺還是給小姐打個天訊,免得小姐擔心。」

    「我知道的。」

    林牧點點頭,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就這麼解決,哪怕沒有過多的關心事件的後續,但林牧想也知道,就算自己破壞了對方的更多計劃,但這場事件本身就足夠對方做一些文章了,傳到姐姐耳中也是早晚的事情。

    「那行,我去問問醫生,看看少爺什麼時候能出院。」

    林之榮點點頭,退出了病房,德瑪與艾瑪也識趣的離開了病房,留下空間給林牧。

    想到不可避免的要同姐姐說明一下自己受傷的情況,林牧就發現自己之前做的那個選擇的確是有夠蠢的。

    「早知道就不裝昏迷了。說起心虛來,那些傢伙不是應該比我更心虛嗎?」

    林牧嘆了口氣,不過想要維持一個謊言,那就只能用更多的謊言了,再忍忍吧,等自己的力量足夠了,那麼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事實上林簡薇那邊收到的訊息比林牧想的更快一些,也更全面一些,所以與林簡薇的天訊交流也就變得簡單乾脆,掛掉了天訊後,林牧想著姐姐或許會苦惱自己的膽小懦弱,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麼了?簡薇姐說你了?」

    德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竄了回來,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讓姐姐失望了。」

    林牧苦笑道。

    「沒關係。等你變成真正的男人後,就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了。」

    德瑪拍了拍林牧的肩膀,「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安排好的。不過沒關係,還來得及,等我消息。」

    林牧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混蛋,我再也不想跟德瑪聊天了。

    「少爺,沒事了,我們可以離開了。雖然還要繼續觀察,不過我已經讓醫生在家裡準備了。」

    林之榮很快回來,還跟著醫院的院長,應酬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走出病房的時候,外面的吵鬧還沒有結束,林牧聽了幾句,知道是警察要倖存者配合做筆錄,暫時不能離開,艾瑪也在那群人中,看見林牧出來,眼睛一亮,踏步走了過來。

    「你們可以離開了?」

    艾瑪看著收拾好的林牧等人,問道。

    「嗯,要一起走嗎?」

    林牧點點頭,問道。

    「廢話。不然我過來做什麼。也沾沾你林大少爺的光。」

    艾瑪瞪了林牧一眼,然後幾人就在其他人忿忿的目光往外走。

    林之榮開路,幾人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醫院門口,艾瑪卻被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

    林牧皺起眉頭,心中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問過了,警察方面需要詢問艾瑪小姐一些事情,所以她暫時不能離開。」

    林之榮詢問了一下,回來說道。

    「沒辦法?」

    林牧的目光陰沉了下來,比起這官方的回答,他心中有了一個更可怕的答案。

    林之榮就有些為難道:「少爺,這是警察的合理要求,畢竟艾瑪小姐與那個人接觸過。」

    「沒關係,那就晚點走好了。」

    艾瑪聳聳肩,也沒有太過失望,林牧沒說話,只是眉頭擰得厲害。

    「少爺。」

    林之榮低聲道,「星球衛隊也派人來解決這次的事件,他們可能也有一些問題需要詢問艾瑪小姐。」

    林牧就深深的看了林之榮一眼,心中冷笑,對方果然是玩弄陰謀的行家,自己這次看似破壞了對方的計劃,但實際上從整個事件開始的那一刻,對方的計劃恐怕就已經得逞了。他充其量不過是救了艾瑪而已。

    至於其他的,對方所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是一樣達成的。比如說借助這次事件,完成進一步的戒嚴搜索,比如說借助這次事件,將星球衛隊也拉下水來。

    只要想想這其中的陰謀詭譎,林牧就覺得有些頭疼,甚至有些事情就算他明知道,但也很難真的去阻止。

    比如說星球衛隊支援警察署,比如說星球衛隊也開始將目光落到自己化身的那位月面法師身上。

    有的事情,在他無法站到前台之前,哪怕明知道對方在借勢,也很難阻止。

    就比如此刻,以林家的勢力,自然可以毫不理會警察署的意思,帶著艾瑪離開,但問題是星球衛隊或者說明面上的林家想必也想從艾瑪口中得到一些關於那位月面法師的事情,所以這也是林之榮含糊其辭的原因。

    畢竟從他們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艾瑪是唯一與他化身的那個月面法師接觸過的人。

    還真是環環相扣,密不透風,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牧心中嘆了口氣,不過對方留下艾瑪的目的應該也不會就是這麼單純,也許又是一個針對艾瑪的殺機吧。

    他琢磨著只有自己知道的陰謀細節,心中越來越冷,很想直接殺上總督府,將那群只會玩弄陰謀的小丑全都幹掉,可惜,力量啊。

    他有些惱火的想著,抬起頭,就看到星球衛隊的陸航飛行器緩緩在醫院的草坪上空落下。

    「星球衛隊已經到了。少爺,請放心,星球衛隊會秉公辦事的。」

    林之榮揣摩著林牧的心思,估計林牧是擔心艾瑪在警察手裡受委屈,連忙說道。

    「嗯。我知道的。」

    林牧點點頭,不過看見陸航飛行器中下來的星球衛隊士兵,頓時瞳孔一縮,「怎麼是他?」

    「少爺?怎麼了?」

    林之榮奇怪的看了林牧一眼,「對了,那是薛子仁上校,是小姐當年的學長。每年都有來拜訪小姐。少爺應該有點印象吧。」

    「印象。沒錯,我對他很有印象呢。」

    林牧深吸一口氣,看見那群星球衛隊的士兵在那位薛子仁上校的率領下向著醫院大門走來,又看了眼已經走回醫院的艾瑪,眉頭微微皺起,「榮叔,我忽然覺得腦袋好像又痛起來了,我可能需要再檢查一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6.人不能這麼無恥!

    「少爺。」

    林之榮頓時擔心起來,回頭就要叫醫生。

    「榮叔,我開玩笑的。我沒事的,我們走吧。」

    林牧阻止了林之榮的舉動,笑著坐進了車裡,正好可以看見那位薛子仁上校領著星球衛隊的士兵走進醫院。

    他本來準備留下來看看對方到底要搞什麼鬼,可是轉念一想卻也有些不妥,如果每次月面法師的時候,都出現了他的身影,難免不會讓人懷疑什麼。何況醫院裡人多眼雜,也不方便他做一些事情,還是先行抽身離開,再想辦法換了身份過來好了。

    心中有了計較,林牧再不多留,催促著林之榮開車離開。

    薛子仁一身戎裝,英武帥氣,目光一掃,看見林牧坐車離去,面色頓時一鬆,抬頭看見走回醫院的艾瑪,對著手下士兵微微點頭,向著艾瑪走了過去。

    「艾瑪小姐。我是星球衛隊薛子仁,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你一下。」

    「好吧。」

    說著,艾瑪就在薛子仁的示意下向著醫院更深處走去。

    薛子仁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等下需要詢問的問題,但其實他腦中卻在回想著一個小時前的那場對話。

    「薛上校。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既然麻煩,那就不用說了。我們的交情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上校,我想你誤會了。這並不是我的請求,而是命令!」

    「命令?哼,呼延霸,什麼時候警察總署可以命令星球衛隊了?」

    「上校,也許你應該看看這個。」

    「沒有必要,我承認我的確在黑市上購買了一些東西,但那又怎樣……」

    「上校,我勸你真的需要看一下。我想民眾會很好奇,一個星球衛隊的上校究竟是憑什麼能夠買得起清單上的那些東西的。需要我明說嗎?」

    想起那份足以讓自己身敗名裂的資料,薛子仁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陰狠,在他還沒有加入星球衛隊之前就已經開始羅織起陰謀,讓他一步步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

    作為平民家庭出身的薛子仁,曾經被譽為薩門行星雙子星之一,少年得志,在很多人眼中算得上是傑出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個平民想要走到他這一步到底需要付出一些什麼,修行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些年,為了獲得足夠的修行資源,他的確做過一些事情,有好的,有壞的,但生存不就是這樣嗎?總要付出一些什麼東西的,特別是當只能一個人向上爬的時候,哪怕付出的是所謂的良知。

    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足夠隱蔽,足夠謹慎,但沒有想到還是落下了把柄,那些人還真是看得起他,竟然在他少年時候就開始佈局了。

    「上校,請不要擔心,只是這一次而已。事成之後,所有的證據全都會雙手奉上。何況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不是嗎?」

    「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

    「上校。我想沒有人願意真正得罪一個未來的聖位。」

    「只此一次,否則……」

    想到自己最後那有些無力的色厲內荏,薛子仁的目光變得陰霾,真的只有這一次嗎?還是說是另外一個深淵的開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一個選擇了。一個並不算太過困難的選擇。

    他想著,抿著嘴唇,看起來有些冷酷的味道。

    艾瑪抱著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這個星球衛隊的上校,對方將她帶到醫院的會議室裡,揮退了其他人,這是要單獨審問的意思嗎?

    不過,對方這是把她當成犯人了?

    艾瑪有些不爽,「上校先生,你有什麼要問的,請快點問。」

    薛子仁被艾瑪打斷了思考,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的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啊,也難怪對方哪怕是死也舍不得放手,要拉著她一起陪葬。也難怪她的弟弟會喜歡上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的話,自己也不會成為對方的選擇吧。

    「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薛子仁打量著艾瑪,語氣很緩慢,一字一頓,讓艾瑪可以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眼。

    「你說什麼?」

    艾瑪皺起眉頭,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這是人類發現的一個心理現象,你不需要太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我拿到的警方的心理評估中,你有著這方面的傾向,以至於你無意識的袒護真正的兇手,那個劫持了所有人質,策劃了整起事情的真正兇手。」

    薛子仁淡淡說著,艾瑪聽得不是太明白,但她可以敏銳感覺到眼前這個上校似乎不懷好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不是犯人,我不想與你再談下去了。」

    艾瑪果斷起身,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你現在只需要將實話說出來就可以了。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那個黑衣銀面,自稱月面法師的恐怖分子到底在哪裡!」

    艾瑪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麼!他救了我們,怎麼會是什麼幕後黑手?」

    「這是警察總署與星球衛隊共同的調查結果。」

    薛子仁面無表情說著,艾瑪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她不是蠢貨,她自然知道如果代表政府的警察總署和代表寡頭貴族意志的星球衛隊達成了一致,那麼在這顆星球上,就不會有人能夠反對這個結果。

    「所以,你們是想將救了我們的英雄,塑造成一個恐怖分子,以此來掩飾你們的無能?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加里倫特家族可是恨不得能夠殺死他。所以,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也是你要做的?顛倒黑白,無恥之尤!」

    艾瑪呸了一口,不願意在和薛子仁說下去,「你們連自己都騙不了,還想騙所有人?林牧也在現場,你做這種無恥的事情之前,或許應該去問問他!」

    「他昏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看到。」

    薛子仁淡淡說著,看見艾瑪要走,伸手直接抓住了艾瑪,「我還沒有說完,給我坐下!」

    「你!」

    艾瑪驚怒無比,下意識的想要施法,但卻被薛子仁隨手一按,鬥氣如火,將她整個人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我不想對你太粗魯,所以別逼我。」

    薛子仁冷冷說著,吐出一口濁氣,「來吧,我需要你的證詞,證明你的確在這起恐怖襲擊中有過協助那位月面法師的事實。」

    「你瘋了?」

    艾瑪看著薛子仁,冷靜下來,「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們不可能一手遮天,顛倒黑白的。」

    「那就不需要你關心了。」

    薛子仁面無表情,「因為很快你會以恐怖分子同謀的罪名被捕,然後你會畏罪自殺,你的家族為了掩蓋你的罪名,不得不私下與警察總署達成一些協議。然後你就會乾淨的,以加里倫特家族成員的身份,與你的未婚夫一起下葬。」

    艾瑪愣住了,心中一片冰寒。

    「的確有些無恥了,但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不得不接受它。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其實他或許真的是無辜的,但有時候得到一些東西,總會失去一些東西。沒有人可以例外。」

    他低喃著,「對不起。這是你的命運,也是我的。你父親不該悔婚的。或許直接死在那場恐怖襲擊中會讓你好受一些。所以,要怪的話,你只能怪那個救了你的人吧。」

    「人,不能這麼無恥!」

    她看著他,用一種輕蔑的語氣,唾棄道。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7.沒有正義的正確,什麼都不是!

    薛子仁看著她,緩緩擦掉臉上的唾沫,「你或許覺得這是無恥,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世界需要的是正確,而不是正義。這個結果,或許不夠正義,但足夠正確。」

    「殺死亞曼·加里倫特的兇手必須也只能是一個恐怖分子,而不是一個英雄,這,就是正確。你必須也只能嫁給亞曼·加里倫特,這,也是一種正確。」

    「或許你在嘲笑我的無恥,但我的確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他說著,然後忽然想起從學校畢業的時候,教官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正確不代表著正義的時候,你會做什麼選擇。

    那時候,他記得好像所有人都選擇了正義,但現在才明白,原來正義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正確。

    「去你麼的正確!加里倫特家族不可能一手遮天的!」

    艾瑪直接給薛子仁豎了一個中指。

    「你還是不明白啊。不過沒關係了。到此為止吧。」

    薛子仁沉默著,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劍,「我儘量不讓你感到痛苦。」

    艾瑪瞳孔一縮,然後毫不猶豫的揚起手,元素波動,就要施法,但已經慢了,因為薛子仁的速度更快,劍光一閃,鬥氣迸發,如火一般輕易驅散了艾瑪匯聚在身前的元素波動,劍光一閃,就要一劍而落,殺死艾瑪。

    死亡的危機,比上一次面對槍火時候更加濃烈的向著艾瑪撲面而來,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感到絕望,只是感到無比的憤怒,那憤怒猶如實質一般,如劍一樣落在薛子仁的瞳孔中,讓薛子仁手中的劍不免頓了一下,但也只是瞬息罷了。

    然後薛子仁的劍就繼續摧枯拉朽的向著艾瑪斬殺而去。

    轟轟轟!

    會議室的窗戶轟然炸裂開來,濃烈的寒氣呼嘯如龍卷一般刮進來,帶起冰凌與玻璃的碎片,夾雜在一起化作一面寒冰盾牌於千鈞一髮時候擋在了薛子仁的長劍前。

    鬥氣瀲灩,魔法玄奧,剎那光彩,絢爛如光一般,轟然的寒風讓整個會議室都染上了一層白霜,薛子仁悶哼一聲,咳出一口鮮血,連退三步,眉毛頭髮都染上了冰霜,鬥氣如火,驅散寒冷,他眼中帶著驚怒看著緩緩從窗戶外走來的身影。

    黑衣銀面的男人,優雅迷人,伸出手溫柔的將跌落的艾瑪抱在了懷裡。

    「是你!」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喊從薛子仁與艾瑪口中喊出,只不過一個是驚怒,一個卻是驚喜。

    不過很快艾瑪就反應過來,緊張道:「你快走,他們要殺你。」

    「走?!哼,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薛子仁冷笑一聲,擦掉嘴角的鮮血,心中鬆了口氣,「本來還有些麻煩。不過現在,你來得正好,我也就可以少了一些藉口了。」

    唰唰唰!

    守在外面的星球衛隊士兵聽到動靜,立刻衝了進來,薛子仁冷笑一聲,握緊手中長劍,義正言辭,「艾瑪·巴里倫特勾結恐怖分子,證據確鑿,所有人給我抓住他們,格殺勿論!」

    「不,事實不是這樣的……」

    艾瑪連忙叫了起來,林牧搖搖頭,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唇,「噓,現在不要說話。閉上眼,我很抱歉,讓你看到了一些噁心的事情。」

    她就看著他,似乎能夠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憤怒,看到冰冷,不知道怎的,就聽話的閉上了眼,此刻在他的懷裡,似乎一切都不用去擔心了,因為他會保護她,她能夠感覺到,這種感覺,好溫暖。

    「開火!」

    薛子仁看不清楚林牧隱藏在銀色面具下的表情,但他能夠看到林牧的眼睛,那是一雙清澈的可以讓他清楚感覺到憤怒的眼睛,他就不自覺的有些自慚形穢,然後就近乎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

    咻咻咻!

    無數道槍火瞬間向著林牧激射而來,星球衛隊裝備的戰甲比起武裝警察更加精良,每個士兵也更加強大,這樣一個整編衛隊,在城市裡甚至可以短暫抵擋聖位。

    面對這驟然的槍火,面對星球衛隊的鎮壓,林牧的心情很複雜,不比之前面對武裝警察的感覺,那些人對於他來說終究只是陌生人罷了。

    而星球衛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林家三百年來苦心經營的結果,甚至很多時候,星球衛隊的成員都是幾代人在星球衛隊服役,就好像舊時代的家臣一樣,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林家的財富,不能割捨掉的一部分。

    而現在星球衛隊長出了毒瘤,林牧不清楚如薛子仁這樣的人在星球衛隊中到底還有多少,但他的確感受到了淡淡的哀傷。

    記憶中的他們,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公平,公正,公義!」

    面對這槍火,林牧低聲喃喃,說的是林家的家訓,也是薩門行星星球衛隊宣誓效忠的誓言,林家可以亡,星球衛隊可以滅,但這條家訓,不能忘。

    「你們,都已經忘了嗎?」

    他說著,伸出手,元素波動如潮汐一般在他身前匯聚,化作晶瑩的冰晶,抵擋著那如潮水一般淹沒過來的能量光束。

    「住口,一個恐怖分子也配提這些。」

    薛子仁有些不安,他覺得也許所有人都猜錯了這月面法師那隱藏在銀色面具下的真實身份,能夠將林家祖訓脫口而出的人,也許並不是一個沒有任何根基的黑法師。

    「我低估了某些人的無恥,我以為他們至少還是有些底線的,原來他們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讓你們明白的,沒有正義的正確,什麼都不是!」

    他說著,然後冷冷的看了薛子仁一眼,轉身抱著艾瑪從窗戶跳了下去。

    「追!」

    薛子仁怒吼起來,示意士兵們立刻追上去,沉默的星球衛隊士兵動作迅速,啟動戰甲,紛紛跳下窗戶,飛翔天空,向著林牧他們追了上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

    個人終端上傳來了詢問的聲音,薛子仁壓下心中淡淡的驚惶,低聲道:「那個月面法師出現了,救走了艾瑪。我現在正在帶人追擊,你立刻派人來支援。」

    「我明白了。馬上!」

    唳!

    刺耳的警報聲立刻響起,所有巡邏戒嚴的警察立刻收到命令,開始集結,而同時星球衛隊那邊也派出了支援。

    「我們要去哪裡?現在警察總署與星球衛隊已經聯手了,他們想要陷害你。」

    艾瑪看著他,有些擔心的問道,回頭看還能看到緊追不捨的薛子仁他們,至於其他方向追來的武裝警察,陸航戰機,更是讓人心驚。

    「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林牧沉默一下,「薩門行星對你來說已經不安全了,我先送你離開這顆星球。」

    「但空港那邊早就已經戒嚴了,而且星球衛隊也加入了,想要離開星球,恐怕會很難。」

    艾瑪思考了一下,苦笑道。

    「所以,我們先要去見一個人,一個有辦法送你離開的人。」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座隱沒在城市街道中的府邸,他還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走進自己的家。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8.大事件!

    城市的上空,警鐘長鳴,鷂子一樣的陸航戰機銀白肅殺破開金色的雲層,從湛藍的天空上俯衝下來,炮口掉轉,鎖定住了飛行在半空中環抱著艾瑪的林牧。

    「是星球衛隊的戰機,我們被鎖定了。」

    艾瑪看見黑洞洞的炮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低聲喊道。

    銀色面具下的林牧不為所動,只是溫柔的為艾瑪擋住迎面吹來的寒風,身軀忽然下降,「沒事的。相信我。」

    他說著,快速墜落,身軀閃爍,拉起殘影,一個個鏡像分身閃現而出,擺脫陸航戰機的炮口鎖定,落到城市的建築群中,在一座座高樓大廈中穿梭。

    「目標擺脫了鎖定,重複,目標擺脫鎖定,目前位置……」

    陸航戰機俯衝,拉伸,洶湧著能量波動的炮口緩緩收回,不敢直接在城市中開火,那會造成大量的誤傷,誰也不敢承擔這個責任。

    「知道了。所有人跟我來,戰機繼續鎖定他,隨時報告位置。另外,調出整個城市的地形圖,我要知道他的前進路線。」

    薛子仁冷聲說著,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在城市中圍捕一個法師,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他相信對方逃不掉的,只需要將對方逼迫到城市之外就好了。

    警察署那邊也有著同樣的想法,所以很有默契的展開了對林牧他們的圍捕,驅趕著林牧進入他們的包圍圈。

    「他們想要將我們驅趕進包圍圈。」

    「我知道。」

    林牧點點頭,「抱緊我。」

    艾瑪不說話了,用力抱緊林牧,閉上眼,自己現在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也只是相信他,相信他,相信他了。

    「你到底想去哪裡?」

    薛子仁分析著城市的地圖,把握著林牧的前進路線,低喃道。

    「長官,警察署已經開始疏散預定區域的民眾,不過他們還需要時間,我們現在怎麼做?」

    「放開西北方的攔截,給他空間,爭取時間。必要時候,允許你們自由開火。」

    「可是長官,目前攔截區域有大量平民……」

    「這是命令。」

    薛子仁冷聲說著,「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是!」

    轟轟轟!

    一直追趕在林牧身後的星球衛隊開始了火力驅趕,空氣瞬間變得灼熱起來,能量光束縱橫來去,掀起的火光讓整條街道瞬間變得兵荒馬亂。

    「他們竟然真的開火了?!」

    艾瑪又驚又怒,忍不住叫了起來。

    林牧面無表情,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一群沒有底線的傢伙,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事情,只不過如此一來,卻是要加快速度了。

    他的目光一寒,在洶湧的槍火之中,忽然伸出手一點,轟的一聲,不遠處地面直接轟裂開來,露出深邃的下水道系統。

    「報告,對方進入城市下水道系統,戰機暫時失去了對方的鎖定。」

    「很好,已經開始慌不擇路了嗎?警察署的佈置已經就位了嗎?」

    「已經就位。」

    「那麼收網吧。」

    薛子仁嘴角就猛然浮起一抹冰冷的微笑,進入城市下水道系統的確可以擺脫空中戰機的追擊鎖定,但同樣進入那裡之後,他們也不需要再更多的考慮在城市中開火造成的責任了。

    對方實在是走了一步臭棋啊。

    薛子仁冷笑著,身軀一動,站在大樓天台,俯視著下方街道出現的巨大窟窿,看著一個個士兵繼續追擊,隨手點開了戰術光腦,接通了警察署的佈置方案,很快清晰的地圖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通過追蹤艾瑪的個人終端信號,哪怕在複雜的城市下水道系統中,警方也能牢牢把握住林牧他們的動向。

    此刻地圖上可以清楚看到那個標註著紅色光點的目標附近有著大量藍色的光點正在匯聚。

    「看來,要結束了。」

    薛子仁鬆了口氣,想了想,聯繫了呼延霸,「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這種時候,你們總不會太讓他逃走吧?」

    「哼,他逃不掉。」

    呼延霸冷笑開口,「不管他往哪個方向逃,都有三隊武裝警察在等著他,除非他能一下子成就聖位,否則就給我乖乖受死吧。」

    「很好。不過為了避免對方狗急跳牆,我會繼續指揮星球衛隊封鎖城市街道,如果他從下水道中出來,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他。」

    薛子仁冷漠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我會儘量將戰鬥解決在下水道系統中,至於地面上的封鎖,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我的人會配合你們行動的。」

    薛子仁點點頭,掛斷了聯繫,打開通訊頻道,「所有人切換戰術地圖,封鎖地面,一旦對方從下水道出現,格殺勿論!」

    「明白。目標已經重新鎖定,不過長官,我們可能無法開火了……」

    「這是命令。對方是恐怖分子,為了擊殺他,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所以,不要顧慮什麼……」

    「可是,對方目前所在的位置上方區域,包括了伯爵府……」

    「什麼?!」

    薛子仁頓時臉色大變,連忙進行地圖對比,這才發現目標前進的下水道系統上方街道赫然囊括了伯爵府。

    「該死!立刻通知伯爵府的林之榮管家,有恐怖分子接近,讓他立刻疏散伯爵府的眾人……」

    「來不及了。對方已經離開了下水道系統,出現在了……」

    「我看到了。」

    薛子仁聽不下去了,臉色變得凝重,鐵青,站在大樓的天台,看到黑衣銀面的身影抱著那個女人忽然從地面下衝天而起,以刺眼的姿態出現在了伯爵府的花園之中。

    「告訴我,伯爵府裡現在沒有人在,至少那位牧少爺,沒有……」

    他沒有再問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林之榮。

    林之榮有些詫異的看著忽然從花園鑽出來的身影,艾瑪踉踉蹌蹌的落在花園中。

    「艾瑪小姐,你怎麼會……」

    艾瑪沒有回答,只是回過頭看去放開手的林牧,黑衣銀面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消失在花園之中,一個閃爍闖入了林牧的房間。

    「少爺。」

    林之榮臉色頓時大變,來不及反應更多,驚呼一聲,然後就看到一群有些狼狽的武裝警察跟著從花園裡出現的那個大窟窿中冒了出來,而天空中星球衛隊的戰機也開始盤旋,一個個冷酷的星球衛隊士兵瞬間包圍了整個伯爵府。

    薛子仁氣急敗壞的趕過來,看見冷冷站在包圍圈中譏笑他的艾瑪,臉色頓時一變,抬頭看向林牧所在的房間,抱著萬分之一的可能,問道:「榮叔,牧少爺……」

    林之榮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牧少爺在他的房間休息,現在,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薛子仁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嘴角苦澀,「這下,事情真的鬧大了。」

    事情真的鬧大了,所有人,不管是薛子仁,還是呼延霸,甚至是他們背後的亞當·加里倫特都知道事情真的鬧大了。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該死的月面法師沒有想著逃走,反而直接衝入了伯爵府,然後理所當然的劫持了林家的唯一繼承人林牧。

    這一下,整個薩門行星的大人物們全都被驚動了,整個星球的目光彷彿一下子就匯聚到了伯爵府中那個小小的房間裡。

    這下該怎麼辦?連一向深不可測的亞當·加里倫特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所以,現在輪到我做主了。」

    冰冷的聲音從林牧的房間裡傳出來,然後夾雜著林牧有些害怕蒼白的叫喊,薛子仁心中最後一點希冀頓時被抹去,整個人如墜冰窟。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39.三百年林家!

    「所有人,不准妄動,全都立刻給我退出伯爵府,這是命令。」

    幾乎是同時,不管是武裝警察還是星球衛隊的士兵都接到了同樣的命令,命令不是來自薛子仁或者呼延霸,而是直接從總督府還有星球衛隊司令部發來的。

    伯爵府有著特殊的警報連接,直通星球衛隊司令部和總督府,一旦遭受到入侵,就會第一時間上報。

    平日裡,伯爵府周圍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防禦佈置,但事實上一直都有機器警察二十四小時巡邏,加上伯爵府本身的防禦系統,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但奈何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些防禦系統又哪裡攔得住林牧這個自己人。

    雖然這樣做,好像有些無恥。自己劫持自己的事情,呃,果然他也是沒有底線的傢伙。

    林牧躺在床上,給自己削了個蘋果,一邊吃著,一邊順手給那個鏡像分身補了魔力,「唔,外面應該要鬧翻天了吧。」

    他想著,然後就哇哇的亂叫起來,很是無助可憐的樣子,聽著自己都有些臉紅,然後又捏著嗓子,用月面法師的聲音陰沉道:「不想他死掉的話,那麼現在就聽我的。」

    薛子仁有些無助的聽著房間裡傳來的威脅,臉色不停變化,最後也只能頹然的低下了頭顱,而林之榮則是一臉憤怒的看著所有人,「都給我滾出去,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

    林之榮沒有說下去,因為他都不敢想像如果林牧真的出了意外,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

    「蠢貨,給我立即滾過來!」

    總督府裡,一直穩如泰山的蓋亞·加里倫特第一次表現出了陰沉,亞當·加里倫特陰沉著臉走進書房,看著蓋亞·加里倫特,感覺到他的憤怒,低聲道:「這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有想到那傢伙會跑去劫持林牧。」

    「沒有想到不是理由。」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蓋亞·加里倫特難得的表現出了憤怒,「亞當,我很失望。這件事情,我交給你,你就是這樣辦的?」

    「父親,這只是一個意外,我會解決的。」

    亞當·加里倫特有些不服氣,開口爭辯道。

    「你能解決?」

    蓋亞·加里倫特不怒反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了,你說你能解決?!」

    「父親,林家或許曾經在聯邦有過輝煌歷史,但現在林家的情況,還不至於讓我們頭疼吧。大不了,正好讓那個月面法師殺掉林牧,反正我們不是正在削弱林家……」

    「閉嘴!」

    蓋亞·加里倫特大怒,「你根本就不明白,削弱林家和直接害死林家唯一繼承人是兩種概念。你知不知道如果林牧死掉了,哪怕是個意外,你,還有我甚至連同整個加里倫特家族都要跟著陪葬!」

    亞當·加里倫特頓時臉色一變,「父親,你不要嚇唬我。以前的林家也許可以,但現在……」

    「現在?現在怎麼了?」

    蓋亞·加里倫特冷靜下來,「林牧的母親姓凱薩摩爾,林牧的父親是那位的弟子,還需要我更多的提醒嗎?」

    「可是他們都已經死了。」

    亞當·加里倫特反駁道。

    「正是因為他們死了,所以所有人都欠著他們的人情。」

    蓋亞·加里倫特無奈的揮揮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覺得連那位都在支持我們削弱林家,所以林家也就那樣了?」

    「難道不是嗎?」

    「那位大人心懷廣大,為了所有高等精靈的利益,的確可以犧牲一些東西,但不代表他能真的看著自己的侄子死掉。」

    蓋亞·加里倫特嘆了口氣,「就像亞曼一樣,哪怕我表面上多麼的不在乎他,但他終究是我的兒子,所以我默認了你這段時間的行動。」

    亞當·加里倫特的臉色終於變了,「父親,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那位大人可以看著林家衰落,可以看著林家人痛苦,悔恨,甚至身敗名裂,但卻絕對不准除了他之外的任何其他人傷害到林牧。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林牧的舅舅。」

    蓋亞·加里倫特洞悉一切,人情世故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況除了那位大人之外,你認為林簡薇能夠成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當真全是靠的她的天賦?如果沒有那位閣下的支持,她一個養女又怎麼可能成為排外的黃金泰坦一族的傳奇劍聖的弟子?」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林牧的父母雖然死了,但依然留下了很大的一筆人情。哪怕對於那場戰役現在還未有定論,但整個聯邦知道,他們是為了聯邦犧牲的,所以,收起你心中那點狂妄。三百年林家,公正為國,即便是成為敵人,也不能輕侮!」

    蓋亞·加里倫特的語氣變得嚴肅,只有到了他這個位置,才能清楚把握到三百年公正為國的林家到底給林牧留下了怎樣的財富。

    那是一筆足夠林牧揮霍一生的財富,如果不是這樣,以那位大人的權勢,想要削弱林家又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三百年裡,五百林家郎,慷慨赴死,公正為國,別說人類之中,便是高等精靈,黃金泰坦裡也多有支持者,否則當初林牧的父親又怎麼可能娶得到凱薩摩爾家族的明珠。

    「父親,是我狂妄了。」

    亞當·加里倫特也冷靜下來,「不過這件事情的確是一個意外,也許可以借此機會……」

    「不,我們什麼都不能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保證林牧平安無事。」

    看出了亞當·加里倫特還有些不死心,蓋亞·加里倫特有些失望,擺擺手,強硬道:「哪怕為此壯士斷腕也必須做到。我不管你在這起事件裡想要做些什麼,現在全都給我打消那些念頭,然後將所有可能牽扯到我們身上的東西都給我處理乾淨了。」

    「父親。」

    亞當·加里倫特不甘心的喊道。

    「夠了,這是命令。你出去吧,我還有很多天訊要接,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那些名字的。」

    蓋亞·加里倫特說著,但亞當·加里倫特還是看到了天訊上的那幾個一閃而過的姓氏,頓時臉色微變,退下後,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挫敗。

    而剛好呼延霸的通訊又打了過來。

    「什麼事?」

    他努力平靜下來,問道。

    「大少爺,現在那個月面法師劫持了林家的牧少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呼延霸有些著急,問道。

    亞當·加里倫特頓時就更加煩躁起來,近乎咬牙切齒道:「我他麼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反正,你給我記住,不管怎麼樣,林牧必須平安無事。」

    說完,亞當·加里倫特直接掛斷了通訊。

    「他怎麼說?」

    薛子仁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呼延霸問道。

    呼延霸臉色鐵青,艱難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證林牧的安全。」

    「就這樣?」

    「就這樣。」

    薛子仁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此刻哪怕身邊還有千軍萬馬在,但他望著不遠處的小樓,卻是忽然知道自己或許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來自高層的命令,直接命令所有人退出了伯爵府,甚至命令中強硬的要求他們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無論如何必須保證林牧的安全。

    一封比一封強硬的命令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下達,哪怕是普通的警察們也意識到事情真的鬧大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0.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雖然有些無恥,但似乎也正好可以看一下林家到底在這聯邦中還有幾分地位。當然最重要的是先將艾瑪送走。」

    林牧隨手丟掉啃光的蘋果,沉思起來,劫持自己雖然是心血來潮的想法,但當時那種情況,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面對星球衛隊與警察總署的聯手指控,除了胡攪蠻纏,徹底將這潭水攪渾,把事情弄到誰也收不了場的地步,他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保護艾瑪。

    或許他可以化身月面法師將艾瑪隱藏在這顆星球上,甚至偷偷送到其他星球去,但那樣做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艾瑪可以離開薩門行星,但絕對不能背負著聯邦通緝犯,以莫須有的恐怖分子的罪名離開。

    月面法師給不了艾瑪的公平,公正,公義,林牧必須給。

    「所以,就這樣吧。」

    他想著,站起身來,伸手一指,黑衣銀面的鏡像分身冷酷無比伸出手將他推到了窗前。

    「少爺!」

    林之榮緊張的叫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閣下,無論如何請不要傷害到我家少爺,否則,林家不會放過你。」

    「榮叔,救我。」

    他努力扮演著怯懦害怕的樣子,臉色蒼白,無助的呼喊道。

    冷漠的月面法師面無表情,不見任何作勢,元素漣漪,化作一道冰冷的冰晶月牙鐮刀勾住了林牧的脖子,鋒銳的冰刃,輕輕一割,幾滴血珠沁了出來,林牧的臉色頓時更加蒼白,而其他人也是心中一顫。

    「住手。不要傷害我家少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林之榮立刻叫了起來。

    「我要的很簡單。」

    冰冷的聲音響起,「公平,公正,公義。」

    林之榮的眉頭頓時皺起,而薛子仁與呼延霸則是身體一震,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惶。

    「很簡單的要求不是嗎?不要告訴我,公正為國的林家也早已經忘記了這條家訓。」

    「閣下,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出來。」

    林之榮沉默一下,開口,「閣下也不要跟我談什麼公平,公正,公義。你現在的行為,沒有資格談這些。」

    「那我們就談談別的。」

    他就微笑起來,「第一,我要一艘飛船送她去地球,安全的抵達地球。」

    林之榮看向艾瑪,艾瑪保持沉默,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她知道他不會傷害林牧,而自己留下來或許才是拖累他的事情,所以只是沉默著。

    「好,沒問題。」

    林之榮點點頭,這個要求他甚至不需要跟其他人多商量,就可以答應下來。

    「很好。我們現在有了一個好的開始了。那麼第二……」

    他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帶著諷刺的目光看向了薛子仁,還有他旁邊的呼延霸,「關於藝術館那場恐怖襲擊,我要一個公正的結果,而不是某人口中的正確結果。」

    薛子仁終於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臉色變得很難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向呼延霸,低語道:「怎麼辦?那傢伙把事情捅出來的話,我們就完了。」

    呼延霸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勉強保持著鎮定,「怕什麼。最多就是我們之前的調查有些問題,你我一時失察罷了。」

    薛子仁聽到呼延霸無恥的回答,愣了一下,隨後心中大喜,果然自己還是比不上呼延霸這種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無恥厚黑的傢伙啊。

    的確啊,這件事情他們能有什麼錯,不過就是調查出現了一些問題罷了,一時失察罷了,總有辦法能夠推脫掉的。

    想到這裡,薛子仁就鎮定下來,本來準備行險一搏的心思頓時按了下去,然後很快他就聽到了足以將他打入地獄的聲音。

    「所以,你們是想將救了我們的英雄,塑造成一個恐怖分子,以此來掩飾你們的無能?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加里倫特家族可是恨不得能夠殺死他。所以,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也是你要做的?顛倒黑白,無恥之尤!」

    「來吧,我需要你的證詞,證明你的確在這起恐怖襲擊中有過協助那位月面法師的事實。」

    「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們不可能一手遮天,顛倒黑白的。」

    「那就不需要你關心了。因為很快你會以恐怖分子同謀的罪名被捕,然後你會畏罪自殺,你的家族為了掩蓋你的罪名,不得不私下與警察總署達成一些協議。然後你就會乾淨的,以加里倫特家族成員的身份,與你的未婚夫一起下葬。」

    ……

    無恥至極的聲音在空中迴蕩著,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然後不可抑制的帶著鄙夷的目光望向了薛子仁,薛子仁只覺得自己手足冰冷,差點被氣得吐出血來,驚惶的反駁道:「不,這不是真的,你在作假,我之前屏蔽了所有錄音可能,這些話不可能被錄下來的……」

    然後薛子仁就猛然閉上了嘴,臉色變得蒼白,身軀搖晃一下,搖搖欲墜。

    呼延霸無語的看著薛子仁,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蠢貨竟然會蠢到這種地步來。

    「看來,現在大家應該知道什麼才是真相了。」

    他就笑了起來,眼中帶著譏笑的看著薛子仁。

    「不,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薛子仁慌了,神色變得猙獰,猛然掏出槍,對準窗口就要不惜一切的幹掉林牧。

    「放肆!」

    一聲冷哼,驟然炸響在空中,雷霆匯聚,宛如從閃電中走來的男人,兩鬢斑白,一身戎裝,帶著金戈鐵馬的氣魄一步落在地上,如威如獄的氣勢鎮壓全場,宛如雷霆的神靈一般,吞吸之間,閃電如龍一般震盪在周圍。

    他就站在那裡,淵渟嶽峙,背後雷霆閃電影影綽綽,薛子仁悶哼一聲,整個人就瞬間跪在了地上,宛如被泰山壓迫一般,冷汗狂流,臉色蒼白,「司令。」

    「你讓我很失望。」

    被稱為司令的男人面無表情,冷冷看了薛子仁一眼,「把他抓起來,交給軍部法庭。」

    「不,司令,我是冤枉的……」

    薛子仁說到一半,就知道這個謊言不可能騙得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頓時目光一狠,「不,司令,我是被人逼迫的。是他逼我這麼做的,我也是為了咱們衛隊著想……」

    呼延霸暗叫不好,感覺到那雙足以讓人畏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強笑道:「陳司令,我們不能聽信對方的一面之詞。」

    「把他也抓起來。」

    一身戎裝的中年男人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揮揮手,殺伐果斷。

    「不,陳立,你不能抓我,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我要見總督……」

    呼延霸頓時變色,似乎極為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性格,知道落在他手上的下場,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高聲叫了起來。

    「有本事就讓蓋亞·加里倫特來找我。」

    他冷冷說著,然後抬起頭,目光如電,如有實質一般,彷彿刺破了虛空,讓林牧心中都是一驚,「我是陳立,現在你要的公平,我已經給你了。現在,放了他,我給你公平的戰鬥。」

    「呵呵。厲害,果然不愧是鐵血劍聖陳立陳司令。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放了他,我要的飛船呢?」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作為薩門行星星球衛隊的司令,從戰場中浴血殺出來的陳立自有一股鐵血氣魄,宛如老虎一般,不怒之威,聲音平靜,並不被林牧威脅,「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有個解決。」

    「現在,放了他,然後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逃走。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機會。」

    陳立一到場,氣勢儼然,直接把握了全場局勢,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這樣的話。那麼,好,我接受。不過,我要先看著她離開,我想以閣下的威名應該不至於難為一個弱女子吧?」

    「來人,送那個女人去地球!攔阻者,殺無赦。」

    陳立揮揮手,霸道至極。

    立刻就有一隊士兵走到艾瑪身邊,「請。」

    艾瑪抬頭看了眼窗口,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點點頭,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叫道:「不要死掉了。我在地球等你!」

    「要對我有信心。」

    她就笑了起來,然後昂著頭離開,也許他是騙她的,但她相信就好,老娘難得看中一個男人,你要是敢就這麼輕易的死掉,老娘,絕對不允許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1.精神鎖定!

    他站在窗口,看著艾瑪離開,雖然沒有親眼見到艾瑪登上飛船安全的抵達地球,但林牧知道不會有什麼意外,因為做這件事情的是陳立。

    聯邦少將,薩門行星星球衛隊司令,一諾千金的陳立。說起來,陳立並不是林家的嫡系,作為一個二十三級劍聖,以陳立的實力,哪怕不依靠任何派系,在聯邦中也足以穩如泰山,要被各方拉攏。

    三次紫荊花勛章的獲得者,陳立在與蟲族的戰爭中立下過汗馬功勞,有目共睹,本來以陳立的身份如果繼續留在軍中,前途不可限量,據說便是那位聯邦軍神也曾經表示過對陳立的讚賞。

    但十年前,陳立卻是選擇了離開了軍隊,雖然還保留著聯邦少將的虛銜,但按照聯邦軍部條例,選擇成為星球衛隊司令後,他再也沒有了出任軍部要職的機會。

    雖然聯邦軍方從聯邦成立那一天起來,地方派系與中央嫡系的明爭暗鬥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但是有過星球衛隊服役履歷的人不能出任聯邦軍方將領的傳統卻是根深蒂固,特別是隨著那位平民出身,以一介匹夫之姿一步步成長為聯邦軍神的元帥大人執掌軍部後。

    這項傳統就被執行得更加徹底,甚至在那位元帥大人以無與倫比的魅力將整個聯邦軍方擰成一條繩後,這個傳統變得更加嚴苛,那位元帥大人要求所有擔任校級士官的軍人都不得有星球衛隊服役的經歷。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陳立可以說是徹底結束了自己的軍事生涯,或許能夠成為一個星球衛隊的司令,對於許多軍人來說已經是一個高不可攀的位置。

    但對於陳立來說,成為薩門行星的星球衛隊司令只能算得上是屈就,畢竟隨著對蟲族的戰爭態勢越來越明朗,以陳立之前的資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大軍區司令,甚至入主軍部委員會都是可以預見的事情,可以說是前途遠大。

    但就是這種情況下,陳立卻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軍部,成為了這偏僻行星上的星球衛隊司令,這樣的選擇,不要說陳立的同僚,便是他的家人也有很多不理解的。

    畢竟星球衛隊司令的位置雖然也算顯赫,但在聯邦上層,也不過是寡頭貴族的家臣罷了,哪裡又比得上在軍部任職來得輝煌。

    但陳立就是這樣做了,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一個承諾,因為陳立答應過林牧的父親,會守護林家,所以在那場導致林牧父母隕落的戰爭過後,陳立拒絕了聯邦某支艦隊司令的職位,來到了薩門行星。

    前世中真正能夠讓林牧佩服的人很少,那位平民出身,公正為國的聯邦元帥算一個,陳立是另外一個。

    所以林牧並不懷疑陳立的承諾,別說只是一個加里倫特家族,哪怕就是那位聯邦元帥親自施壓,陳立也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因為他是陳立,那個一諾許千金的陳立。

    「現在,放了他。」

    陳立昂首看著窗口,面色冷峻,兩鬢微白,看起來有些老朽的模樣,但所有人都不懷疑那副並不算高大的身軀下隱藏著的可怕力量。

    「如你所願。」

    他說著,並沒有再提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是見好就收,並沒有什麼借助這次機會直接將加里倫特家族拉下馬的心思。

    如果真有那樣的想法,才是可笑至極。且不說林家到底在聯邦中還殘留著多少的人情,就算林家依然如日中天,也不可能因為家族繼承人被劫持,就能讓一個星球總督下台。

    那種荒謬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現的。

    林牧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借此機會洗刷掉對艾瑪的指控,並且將艾瑪送到安全地方已經足夠了。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他會另外找機會跟加里倫特家族好好算一算的。

    而現在嗎?

    他凝視著陳立的身影,只是通過一個鏡像分身從一位二十三級劍聖,甚至還有一個二十六級法聖在暗中虎視眈眈的情況下逃走,而且還不能讓他們懷疑,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頗為困難的事情。

    不過,也只是有些困難罷了。

    他想著,黑衣銀面的身影無聲無息隱沒在了窗口的陰影中,林牧劇烈咳嗽著,面色有些蒼白。

    「少爺。」

    林之榮連忙跑了上來,推開門,沒有發現那位月面法師的蹤跡,心中鬆了口氣,連忙走上前,檢查林牧的情況。

    「放心吧,榮叔,我沒事。」

    他勉強的說著,然後抬起頭,看見陳立一步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多謝陳叔了。」

    他說著,聲音有些顫抖,看起來驚嚇過度的樣子。

    「沒事就好。」

    陳立的目光平淡,有著宛如雷霆一般的威嚴,看了林牧一眼,「男孩子,還是要勇敢一點才行。等你高素考完之後,來我這裡訓練一段時間。」

    「知道了,陳叔。」

    林牧點點頭,有些害怕的樣子。

    陳立就搖搖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你先休息吧。等事情完了之後,我再來看你。」

    「嗯。」

    他點點頭,「對了,陳叔,那個人跑掉了,你不去抓他嗎?」

    「我說過給他半個小時。」

    陳立淡淡說著,語氣中充滿了自信,眼中有雷霆閃爍過,如威如獄,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忽然眉頭微微一皺,「果然有點本事。」

    感覺著自己的精神鎖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陳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也沒有違背諾言,立刻追上去,只是靜靜等待著。

    林牧裝作驚魂未定的樣子低著頭,沒有人注意到他眼中的凝重。

    陳立並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說給他半個小時逃走,就絕對是半個小時,他可以感受到沒有任何監控在追蹤他,不光是星球衛隊,便是總督府那邊也沒有動作,似乎默認了陳立許下的承諾。

    但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那具鏡像分身身上有一股如同雷霆般的威壓纏繞在身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無法驅逐。

    果然不愧是修行雷霆力量的劍聖,哪怕位階還比不上蓋亞·加里倫特,但這股氣魄卻是如此凝練可怕,想要擺脫鎖定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麻煩許多,特別是現在他還在陳立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操縱鏡像分身擺脫鎖定就變得更加危險了。

    更重要的是,他能夠感覺到蓋亞·加里倫特雖然一直沒有出面,但實際上恐怕一縷氣機早就已經鎖定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他自以為擺脫了陳立的精神鎖定後就安全的話,等待的他的就是蓋亞·加里倫特的雷霆一擊。

    還真是有些凶險啊。

    林牧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有一縷熾熱閃過,即便是在前世最危險的時候,他也沒有經歷過眼前這樣的事情。

    雖然並不是什麼不死不休的真正戰鬥,但想要在一個劍聖的眼皮子底下,與兩尊聖位暗中交鋒,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遭遇,特別是他本身還沒有重新成就聖位的情況下,即便是他也漸漸感受到了壓力。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2.心靈交鋒!

    要明白這場無形的暗中交鋒到底有多麼可怕,首先必須明白聖位到底意味著什麼。

    在人類進入星際時代後,哪怕在還沒有遭遇到高等精靈和黃金泰坦文明之前,對身體的研究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之前,各種體育競技,格鬥武技,還有基因研究,生化研究,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開發出身體本身的潛能。

    而隨著聯邦的成立,三大文明彼此之前的交流,對身體潛能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基因藥水,生化改造可以將一個普通人變成超人,聯邦甚至可以在實驗室中製造出十九級戰士,十九級法師來。

    但無論如何,聖位卻始終不屬於可以批量製造的產物,哪怕是人類曾經叫囂的所謂二十級戰士,但實際上在聖位面前,卻是依然不堪一擊。

    因為很簡單,聯邦劃分的修行層次中,零到十九級如果還屬於身體潛能的開發,屬於可以人工製造的範疇,那麼聖位就牽涉到了精神,牽扯到了靈魂。

    那對於目前的聯邦文明來說還是一個盲區,無法涉足,自然也就不可能製造出真正的聖位來。

    那是屬於生命本身的一次昇華,到了聖位之後,精神濃烈,虛無縹緲的靈魂似乎也變得觸手可及,能夠做到許許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說聖位法師的精神投影,聖位戰士的血肉衍生,這些都是牽涉到靈魂的變化,是屬於非人的能力。就好像神話中的神仙拔出一根頭髮,就能變出無數個自己一樣,這樣的能力,或許克隆手段也可以做到,但那必須在實驗室中才能完成。

    而聖位舉手抬足之間就能做到,這是靈魂層面的昇華,是生命本質的改變。

    此刻陳立雖然就站在他面前,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但林牧卻能夠感覺到陳立的精神已經牢牢鎖定住了他,一旦時間到來,他還沒有擺脫陳立的鎖定,那麼就算是相隔著半個星球,陳立也能夠一劍而來,天外飛仙,斬殺他於萬里之外。

    而那位蓋亞·加里倫特更是隨時可能降下精神投影,舉手抬足,毀天滅地,直接抹殺他的靈魂。

    哪怕他損失的只是一個鏡像分身,但以蓋亞·加里倫特和陳立的手段,順著鏡像分身的靈魂波動直接斬殺他的本體,也只是須臾之間的事情。

    當然他可以在這兩人降下雷霆一擊之前,直接散掉自己的鏡像分身,但那樣的話,對方就會直接順著靈魂波動,追蹤到他的本體上來,讓他暴露真身。

    所以哪怕現在被鎖定的只是他的一個鏡像分身,但實際上在聖位的精神鎖定之下,其實與他本體面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上次他借助著法陣的幫助,才擺脫了蓋亞·加里倫特的精神鎖定,而這一次,在兩個聖位的精神鎖定下,他很難再從容停下來佈置法陣,更何況他現在還要分心二用,一面小心在陳立面前隱藏自己,一面操縱鏡像分身,如此之下,自然更加艱難。

    不過好在他比起上次面對蓋亞·加里倫特的時候,也有了不小的成長。

    拖下去不是辦法,陳叔的精神鎖定堂皇中正,如雷霆一般,不容褻瀆,而蓋亞·加里倫特的精神鎖定卻是含而不露,如同毒蛇一般隱藏在暗中,若隱若現,難以把握。

    若是用普通方法,想要擺脫他們的雙重精神鎖定,即便有可能擺脫,但恐怕也會被他們截取到自己的精神波動特徵,從而暴露自己。

    所以,唯一的辦法還是要火中取栗,讓蓋亞·加里倫特的精神鎖定顯露出來,然後他與陳叔之間氣機交鋒的瞬間,便是我斬斷一切鎖定的機會。

    林牧腦海中快速思考著辦法,擺脫一個人的精神鎖定,他有很多的辦法,但他現在面對著兩個人的精神鎖定,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常規手段,就算能夠擺脫一個人的精神鎖定,但勢必會讓另外一個人截取到他的精神波動。

    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對於聖位來說,一個人的面貌,身體,甚至基因都不可靠,唯有獨一無二的精神波動才是辨別一切的唯一特徵。

    現在對方還只是鎖定了他的氣機波動,沒有把握到他的精神波動,可是一旦他想要掙脫其中一個人的精神鎖定,剎那間的精神交鋒之中,勢必會暴露出自己真實的精神波動,讓另外一方把握到。

    這自然不是林牧想要的結果。

    所以,也就只能行險一搏了。

    他想著,然後立刻有了決斷,那若隱若現,在城市下水道中快速穿梭的鏡像分身,就忽然停了下來。

    「嗯?」

    陳立的眉毛微微皺起,似乎有些驚訝,雙眼之中雷霆閃電如同星河一般轉動,隱約可見看到一個黑衣銀面的身影停留在那璀璨雷霆之中。

    唰唰唰!

    鏡像分身快速的施展手段,元素波動,化作一道道銀色的光芒落在身體中,在陳立的感知中,屬於月面法師的氣機就快速衰弱下去,若有若無,好像隨時都會陷入寂滅,靈魂隕落掉。

    但陳立知道,那位月面法師自然不會蠢到自我毀滅,直接泯滅掉自己的靈魂,所以出現這樣變化的可能就是對方想要矇蔽掉自己的氣機,從而擺脫他的鎖定。

    不過這種方法是騙不到人的,除非那位月面法師真的靈魂泯滅掉,那麼他自然會失去對月面法師的精神鎖定,但對方如果只是想要矇蔽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小看他了。

    陳立面無表情,只是眼中的閃電光芒似乎變得更加璀璨,遠遠看去,好像有雷霆要從他的雙眼中綻放出來。

    面對急劇衰弱下去,若隱若現的氣機,陳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加強了自己的精神鎖定,這是意料中事,林牧並沒有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個人,蓋亞·加里倫特。

    他在賭,賭蓋亞·加里倫特殺死他的心情遠遠比陳立更加堅定,哪怕一直是引而不發,但在他急劇衰弱的氣機之下,為了不失去對他的精神鎖定,蓋亞·加里倫特也會在第一時間增強自己的精神鎖定。

    那就是他的機會。

    不過蓋亞·加里倫特似乎比他想的更加老奸巨猾,對他矇蔽自己氣機的行為沒有半點動作,那股若隱若現的陰冷氣息始終沒有選擇加強。

    林牧目光變得深邃,保持著耐心,只是繼續降低著鏡像分身的氣息波動,他不信蓋亞·加里倫特真的能夠放心的將追殺他的事情徹底交給陳立。

    如果到最後,你還是能忍下去的話。大不了我就直接斬斷你的鎖定,就算不得不因此暴露在陳叔面前,但我也認了。

    不過,我不相信你真能忍了下去。

    林牧心中冷冷想著,蓋亞·加里倫特你真的能夠忍下去嗎?忍受再一次失去殺死那個殺死你兒子的兇手的機會嗎?

    「他想要做什麼?」

    幾乎是同樣的念頭在陳立與蓋亞·加里倫特的心中升起,他們可以感覺到對方已經停下來了,不停的削弱著氣機,似乎想要孤注一擲,趁著他們其中一人沒有加強精神鎖定的情況下,斬斷一個精神鎖定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3.慧劍一斬!

    「哼,想就這麼擺脫我的精神鎖定,寧願落在陳立手上,也不願意面對我嗎?」

    蓋亞·加里倫特面無表情的想著,「還是說你有把握能夠在我們兩人精神衝突的瞬間,直面我們兩人的精神鎖定?」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狂妄嗎?」

    蓋亞·加里倫特隱隱覺得對方的選擇是後者,但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後,沒有繼續猶豫下去。

    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打這個主意,但林牧猜得對,蓋亞·加里倫特的確不允許林牧再次擺脫他的精神鎖定,他終究無法徹底相信陳立。

    雖然林牧化身的月面法師劫持了林牧,看起來似乎已經與站在林家那一邊的陳立勢如水火,但在蓋亞·加里倫特眼中,林牧既然沒有出事,那麼月面法師與陳立之間就不是沒有妥協的可能。

    如果自己失去了對月面法師的精神鎖定,而陳立和那個月面法師又選擇了媾和,那對於他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結果,雖然這個可能很小,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絕對不會允許出現。

    更何況他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就算是順了林牧的意,但兩個聖位的全力精神鎖定之下,哪怕會有短暫的精神衝突,他也不信對方可以直接斬斷他們兩個人的精神鎖定。

    對手終究只是一個小角色罷了。

    蓋亞·加里倫特自負的想著,作為一個二十六級的法聖,這樣的自負是必然的,哪怕對方曾經擺脫過一次他的精神鎖定,但那一次,只是意外,不是嗎?

    林牧不知道蓋亞·加里倫特的想法,但當他感覺到隨著自己的氣機不斷衰弱,那道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終於開始增強,以確保可以不被他擺脫掉。

    這讓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譏誚,感知之中,那道如影隨影的雷霆光芒旁邊,忽然有一道陰冷的,似乎環繞著無盡風暴的氣息驟然而起。

    那道雷霆光芒自然是陳立鎖定在他身上的精神波動,而那道陰冷的被無盡風暴包裹的氣息則是蓋亞·加里倫特的氣息。

    原本蓋亞·加里倫特的氣息若有若無,還無法對那道雷霆光芒造成影響,但現在隨著蓋亞·加里倫特加強了精神鎖定,一時之間,無可避免的,那道雷霆光芒與那道陰冷的風暴猛然有了一次對撞。

    只是剎那之間,甚至現實中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僅僅只是精神感知中可以看到雷霆與風暴的瞬間對撞,剎那之間,彷彿可以看到那道雷霆光芒之中一個無盡威嚴的陳立背負雙手站在雷霆之中。

    而那陰冷風暴之中,蓋亞·加里倫特的身影面無表情,手握法杖,身邊有無盡的青風一閃而過。

    就在這瞬間,只是這瞬間,唯一的機會,火中取栗,陳立與蓋亞·加里倫特的精神鎖定無可避免的出現了片刻衝突,而這就是林牧所需要的機會,一個直接面對兩人精神鎖定,一個直接乾淨利落斬斷兩人精神鎖定的機會。

    沒有半點猶豫,甚至彷彿理所當然的在兩人的精神衝突還沒有開始之前,林牧的鏡像分身就有了動作,那削弱的氣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膨脹而起,杳杳冥冥,混沌模糊,在剎那之間化作了一柄劍,一柄彷彿傳說中的慧劍,驟然而起,遮蔽一切的精神波動。

    帶著決絕與勇氣,無畏無懼,帶著斬斷一切煩惱,塵緣的勇氣,驟然而落。

    轟轟轟!

    只在心靈上迴蕩的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驟然而起,那僅僅只是在剎那碰撞中出現的陳立與蓋亞·加里倫特的精神虛影,就猛然迎上了林牧這一蓄勢很久的一劍。

    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劍,而是心靈所揮的慧劍,是大勇氣,大決絕中所凝練起來的心靈之劍,精神之劍,靈魂之劍,這不是普通人,甚至是聖位可以揮出的一劍,這是要踏足傳奇,才能隱約觸摸到一劍。

    而現在這一劍就這麼斬了下來,包裹靈魂,精神,意志,所有超脫於肉體之上的奧妙,轟然而落。

    勝負幾乎只是轉眼之間就已經分出,無形的震動在三人心靈中傳遞著,面對林牧這層次上甚至可能超越了聖位的慧劍一斬,不管是陳立還是蓋亞·加里倫特都只來得及怒吼一聲。

    然後兩人的心靈之中就彷彿有一柄劍隔著虛空斬殺而來,斬斷掉他們的精神鎖定後,仍不罷休,還要突破空間的隔絕,順著他們的精神波動,斬殺他們的靈魂。

    「狂妄!」

    蓋亞·加里倫特忍不住怒吼一聲,唰的一下站起身來,面色鐵青,頭髮無風而起,根根樹立,怒髮衝冠,眼中有無盡風暴蔓延,瞬間絞碎了那柄劍。

    而陳立則是驚訝的輕咦一聲,眼中雷霆激盪,破滅一切。

    林牧低著頭,身軀不可抑制的顫抖一下,又強行忍住,抬起頭,臉色越發蒼白,眼中隱約有一道雷霆,青風一閃而逝,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有意思。加里倫特家族好像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啊。」

    陳立沉默一下,回味著剛才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劍,實在是妙不可言,聖位把握心靈,涉足靈魂,但也只是初窺門徑罷了,想要如剛才林牧那樣將精神,意志,靈魂全都凝練起來,形成慧劍一斬,卻是極難。

    那是牽扯到突破到傳奇的精神修煉秘法,極為難得,便是一般聖位也要等到修行漸進,觸摸到傳奇門檻時候,也許才能揣摩出這樣的秘法。

    而對方還不是聖位,竟然就有了這般的精神秘法,管中窺豹,可以知道對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沒有根基的黑法師,必然有著極為完整的修行傳承,甚至直指傳奇。

    「陳叔,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林牧努力壓制住心靈的震盪,臉色蒼白,問道。

    「沒什麼。只是被他擺脫了我的精神鎖定。」

    陳立說著,眉頭微微皺起,「這個人有點危險。索性你也沒有什麼大礙,這件事情就暫時先放下吧。你好好休息一下,盡快恢復,馬上就要高素考核了,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說完,陳立對著林之榮點頭示意一下,林之榮立刻瞭然,又囑託了林牧幾句,連忙跟著陳立走了出去。

    等到兩人都走掉,林牧再也忍不住,悶哼一聲咳出一口鮮血,搖搖欲墜,腦袋空空如也,好像被掏空了一般,虛弱到了極點。

    「果然,心靈慧劍不是我現在能夠施展的。實力還是太弱了,不過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情。有此威懾,陳叔那邊應該不會繼續追索他了。至於蓋亞·加里倫特,哼,嚇不死你。」

    林牧想到蓋亞·加里倫特現在或許有些驚慌的樣子,臉上頓時浮起了笑容。

    一個有著直指傳奇的完整傳承的敵人,想必應該會讓蓋亞·加里倫特覺得有些頭痛了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4.平凡之路!

    週一的時候,林牧請了假,林之榮還以為他受到了驚嚇,沒有恢復,著急的想去請心理醫生回來幫他看看,還是他攔了下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最後擺脫蓋亞·加里倫特他們的精神鎖定時候,他也受到了一些精神反噬,他其實是不想請假的。

    倒不是他對上學有多麼的熱愛,只不過是想在表面上讓這件事情能夠波瀾不驚的過去,事實上這也是總督府和星球衛隊希望的事情。

    至少林牧在週一的新聞中就完全沒有看到半點關於這件事情的新聞,這件事情或許在一些人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大事件,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這卻是一件不會有任何影響的事情,有些人也不希望造成任何的影響。

    最好就當做沒有發生過,這不僅僅是因為最後蓋亞·加里倫特他們鬧得了灰頭土臉,沒能抓到那位月面法師,即使抓到了,所有人也很默契的想要將這件事情壓下來。

    不管對於加里倫特家族而言,還是對於林家,這件事情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事情。

    他本來以為會接到林簡薇的天訊,結果沒有,不知道是因為姐姐那邊沒有收到消息,還是不願意在他耳邊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總之這件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去了。

    但林牧知道這平靜的背後,卻並不意味著結束。且不說蓋亞·加里倫特那邊會如何惱羞成怒的想辦法將他化身的月面法師找出來殺掉,光是他身邊,也不知不覺的多了一些防護。

    這不是林牧想要的,那些暗中的護衛不能帶給他多少的安全感,反而會讓他暗中的行動變得有些麻煩。

    不過終究只是小事情而已,這一次能夠順利的擺脫掉蓋亞·加里倫特的追擊,但林牧知道事不過三,下一次如果自己還和蓋亞·加里倫特對上,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脫身了。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實力啊,如果自己能夠再次進入聖位,哪怕只是二十級的法聖,同蓋亞·加里倫特之間還有著巨大的等級差距,但以自己前世的經驗,至少也足夠同蓋亞·加里倫特對抗了。

    「不急。我能夠感覺到聖位之路已經不遠了,我需要一點耐心,只是一點耐心而已。」

    他提醒著自己,在林之榮關切的目光中吃完了早餐,然後如同往常一般背著大劍,踏著紫荊花的芬芳,走過高大的法國梧桐,向著學校而去。

    一天沒見的校園沒有更多的變化,生活終究不是小說電影,更多時候還是平凡甚至是平庸的。或許有人羨慕那些小說電影中的傳奇經歷,但是對於林牧來說,這平凡乃至於平庸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所希望的。

    如今想想,前世裡那些不喑世事的少年生涯,或許看起來很失敗,但那樣的平凡,似乎才是生活本來應該有的樣子,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能夠如同前世一樣有著一個平凡但是卻正常的少年生涯。

    「可惜了。」

    他嘆了口氣,看著有著蕭瑟的夜來香在花壇那些苜蓿草中看似一樣,但卻有無法掩蓋的芳華,哪怕未曾綻放,但終究還是與那些平凡的小草不一樣了。

    「嘿!」

    德瑪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壓低了嗓音,「戒嚴終於結束了。木頭,下午放學等我,我都安排好了,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林牧苦笑一聲,轉過頭,看著德瑪,「拜託,我以為比起這件事情來說,你應該會關心我昨天請假的事情。」

    「我以為你昨天會請假是因為你知道了艾瑪巫婆已經辭職離開前往地球深造的事情。抱歉,我並不想在你的傷口上撒鹽。」

    德瑪聳聳肩說道,「不過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情。而且你放心,晚上的事情我真的已經安排好了,它會幫你很快渡過這段躁動的歲月,然後讓你變回正常的自己。」

    「讓我變回正常的自己?」

    林牧無語的看著德瑪,「我一直以為你才是那個變得不正常的人?」

    「我?」

    德瑪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不正常的那個人是你。雖然我不想說,但是木頭,你沒有發現嗎?自從高素預考過後,你就變得不正常的。」

    林牧有些好笑,聳聳肩,反問道:「我哪裡不正常了?」

    德瑪沉默了一下,看著林牧,「我知道高素預考的成績可能對你造成了打擊,剛好艾瑪的出現,可能讓你覺得愛情是你唯一的解藥。但是,木頭,我想說,你這樣想是錯的。」

    德瑪似乎有些話積壓了很久,此刻聽到林牧發問,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你自己說你這段時間正常嗎?音樂,你有多久沒跟我去音樂室了,你的琴絃是不是都已經生鏽了?還有,你什麼時候變得喜歡武技了?你什麼時候會他麼的在乎一個女人勝過於兄弟了?」

    「林牧,你變了。」

    德瑪有些傷心的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變了。但我想讓你變得正常起來,你是林牧,你做不了簡薇姐,你也不該是迷戀女人的花花公子。你是林牧,那個看起來或許很傻,但是只要有音樂,你就會發光的林牧。」

    「可是現在,你已經不跟我談音樂了。」

    德瑪嘆了口氣,目光變得堅定,「所以我在拯救你。我想讓你知道,愛情,女人,失敗,挫折,武技,魔法……那些東西都去死吧!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夢想嗎?在勝利日遊行上唱我們自己的歌,我們自己的。」

    「可是現在你連琴絃都不碰了。」

    林牧愣住了,他看著德瑪,有些失神,是他變了嗎?可是他一直以為是德瑪變了,變得好色,變得不像德瑪。

    但德瑪真的變了嗎?

    他想著,然後恍然,是啊,德瑪沒有變,變的是他自己。如果沒有前世的記憶,這個時候,似乎他也正和德瑪一起偷偷看一看色、情雜誌,然後為那些年少輕狂,離經叛道的夢想而瘋狂努力。

    那才是一個少年真正應該有的生活,不是嗎?

    平凡,庸俗,用自己的方式幻想著拯救全世界,用好奇的目光去發現世界上所有未曾發現的光。

    但現在,他變了。

    他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樣不喑世事,肆無忌憚的去揮霍自己的青春,他是如此的匆忙,如此的焦急,恨不得能夠將每一分的時間都用在那些所謂的正事上。

    音樂,他又有多久沒有碰過音樂了,從前世算起到此生歸來,或許有十年了吧。

    他愣在那裡,看著德瑪漲紅的臉,然後終於明白了他站在這裡感受到的那淡淡疏離是什麼,他嚮往平凡,但卻終究回不到平凡。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5.我的天空!

    有人說人生有三大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前世裡大概是因為嘗盡了這三大苦,所以今生,他一直想著要變得努力一些,不再有怨憎,不再有別離,不再有求之而不得。

    但此刻被德瑪一句話當頭棒喝,他才知道原來得到什麼,真的就會失去什麼。也許以後在他的努力之下,前世種種傷心絕望再也不會有,但想來若是錯過了這段青春,終究還是有些遺憾吧。

    他想著,然後就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遲遲無法順利的突破進入聖位的原因了。前世的經驗雖然可以讓他在修行上無往不利,但同時也是桎梏他的枷鎖。

    前世的記憶對他影響太深,走不出那些陰影,掙脫不了那些枷鎖,哪怕最後改了結局,也終究不過是前世的影子罷了。

    他的心並沒有真的走出來,他也並沒有真的斬斷前世記憶的枷鎖,那些前世的沉重,悲傷,絕望,一直壓抑著今生的他。

    前塵種種,譬如昨日死;此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他終究還是沒有真的做到,塵歸塵,土歸土,心中還有枷鎖,所以德瑪會說他變了,所以他明明看到了聖位的大門,卻始終無法推開,因為他的心還不夠清晰。

    記憶中的那些悲慘,不管是真實發生過的也好,還是一場大夢也好,他應該放下的,不是說不該努力,但至少不應該被那些記憶所拖累,然後辜負自己重來一次的人生。

    時間還早,春光正好,他又何必,他又何苦為前世的冬天而流淚。

    「我好像明白了。」

    林牧低喃著,然後笑著錘了德瑪一下,「我他麼真的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麼了?」

    德瑪被林牧錘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揉著肩膀問道。

    「我明白了享受我的人生與改變這命運,並沒有任何的衝突。」

    他笑得燦爛,語氣分外認真,「我是林牧,是十五歲的林牧,也是三十五歲的林牧。但現在,我十五歲……」

    「所以……」

    德瑪不明白林牧在說什麼,反問道。

    「所以十五歲的林牧就該有十五歲的林牧的人生,至少,十年之後,我不想回首這段歲月,發現我的青春是一片蒼白!德瑪,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叫醒了我。真的!」

    林牧用力的揮舞著拳頭,大聲叫道,「我有一個好主意。一個很好的主意,吉他,把你的吉他給我!」

    他大笑起來,青澀的臉龐上跳躍著智慧的光,眼眸變得明亮,一把搶過德瑪背著的吉他,輕輕彈奏一下,然後嘴角浮起的笑容就變得更加燦爛。

    記憶中的十五歲應該是什麼樣子?

    無所事事的一整個下午,唱一首歌,看一晚上的漫畫,打整個通宵的遊戲,還是偷偷跑去買色、情雜誌,然後在週一到來的早上,抱著枕頭不願意起床,或者趕在鈴聲響起之前匆忙的趕著家庭作業?

    這些愚蠢的,彷彿每一次回想,都會悔恨的青春揮霍,但那不就是青春嗎?

    羨慕那些年少成名在你還懵懂時候就變得成熟穩重功成名就的傳奇人物?哈,你嘲笑我的青春碌碌無為,但我嘲笑你們沒有青春。

    青春,之所以名為青春,就是用來揮霍的。

    看過的小說裡,總是說回到過去,要怎麼努力,怎麼努力,好可以在青春燃燒之後,俯視那些愚蠢的人們。但卻從來沒有人想過,青春本來就是用來燃燒的,用來揮霍的,用來無所事事的,那是比什麼權勢,財富都要寶貴的東西。

    所以,那才會被稱之為青春。那些愚蠢的,盲目的,熱血的,燃燒的,無知的,可笑的,但絕對絕對不能稱之為偉大的,傳奇的,才是青春。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奢求著時光倒流,奢求著能夠青春重來,他們以為是因為現在糟糕的生活,所以希望著能夠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些被成熟的大人們稱之為愚蠢的青春,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年後的悔恨,悲傷,惋惜,以及淚流滿面。

    沒有青春的人生才是真正可悲的。

    如果能重來,我不要做什麼大英雄,不要做什麼傳奇,我只想再一次享受那些無所事事的下午,唱一首歌,玩無聊的遊戲,看整夜整夜的漫畫,可以失敗,但拍拍手又站起來,無懼跌倒。

    那才是真正的,哪怕在多年後,在那人生的盡頭,也能回味一笑的東西。

    人生有很多種,但青春只有一次,敬那些平凡,敬那些平庸,敬那些無所事事,難以挽回,幻想能改,但再來一次還是要肆意放縱的,因為它叫青春。

    他拿起吉他,開始的調還有些生澀,就像在冬天裡凍得太久,哪怕到了春天還是有些放不開手,但春天終究還是來了,那又何必懷念冬天。

    他笑著,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會努力,但也不會再忽視自己的青春,將屬於林牧的給林牧,將屬於月面的歸月面。

    這不是一開始就想好的嗎?那現在又何必要被影響。

    叮咚!

    伴著他臉上揚起的屬於青春的笑容,歌聲從他的口中咆哮而出。

    「再見我的愛,IWannaSayGoodbye。再見我的過去,IWantaNewLife。再見我的眼淚跌倒和失敗,再見那個年少輕狂的時代,再見我的煩惱,不再孤單。再見我的懦弱,不再哭喊,NowIwannasay我的未來……」

    「在無盡的黑夜,所有都快要毀滅,至少我還有夢,也為你而感動。原來黎明的起點,就在我的心裡面。只要我還有夢,就會看到彩虹,在我的天空……」

    「挫折和離別不過是生命中的點綴,過了多年我才讀懂了家人的眼淚,發現原來自己沒有說再見的勇氣,離別的傷感感染了滿城的空氣,失去後才知道那些有多麼的珍貴,親愛的朋友們是否已經展翅紛飛,不飛到高處怎麼開闊自己的視野……」

    「你已經長大了,快告訴全世界,外面的世界散發著強大的磁場,誘惑著每一雙即將展開的翅膀,熱戀的火在懵懂中兇猛地燃燒,美麗的火花在戀人的周圍環繞,這過程很美,儘管有無奈和失落……」

    「刻骨銘心地愛過,儘管她愛的並不是我,如果沒有離別如何學會承受打擊,如果沒有跌倒如何能夠學會爬起……在無盡的黑夜,所有都要快毀滅,至少我還有夢……」

    春日明媚的光,彷彿還在沉睡中的校園,就在他的歌聲中被喚醒,德瑪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激動的聽著他的歌唱。

    他閉著眼,感受著這歌聲所帶來的感動,感受著自己內心綻放而出的清晰,世界在他眼前分出了兩條路,一條通往那悲傷的,絕望的,只求解脫的深淵,一條則剛剛在春光中勾勒出了方向,通往那燦爛的光的天堂。

    當歌聲停下,他睜開眼,那兩條路就瞬間重疊,那絕望的,悲傷的深淵之路轟然坍塌,只留下那在春光中明媚,勾勒點點青春,通往燦爛光的天堂的道路如此清晰,在他眼前展開。

    沒有任何限制的,甚至沒有任何意外的,他感覺到有澎湃的元素潮汐在虛空中顫抖,他的靈魂,他的精神彷彿掙脫了這禁錮,終於推開了那扇門。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一次晉陞了聖位,不是因為他的魔力變得多麼強大,不是因為他前世的經驗有多麼的嫻熟,僅僅只是因為他終於掙脫了這枷鎖,從昨日的噩夢中清醒過來,他做了他自己,不是前世裡的那個林牧,而是現在的他自己。

    聖位之變,是心靈之變,是靈魂之變,是精神之變。

    這一刻,他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天空,那裡天氣晴朗,那裡萬里無雲,那裡春光正好。

    ……

    「嗯?!」

    蓋亞·加里倫特猛然抬起頭,看向窗外,目光變得凝重,「這個波動,是有人晉陞了聖位?」

    「父親,怎麼了?」

    亞當·加里倫特問道。

    「我剛才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元素潮汐波動,有人晉陞了聖位,不知道是哪一個?你去查一下,這個時候,薩門星上突然多了一個聖位……」

    蓋亞·加里倫特的目光變得越發凝重,哪怕只是一個二十級的聖位,但終究也是聖位,而最讓他擔心的是,這個未知的新生聖位,也許會是他的敵人。

    「有人晉陞聖位?不會是那個月面法師吧?!」

    亞當·加里倫特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脫口而出。

    蓋亞·加里倫特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唇,神色冷峻,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6.叫霍元甲的可愛熊貓?呃,大概吧?!

    「這首歌實在是太棒了。」

    德瑪忍不住讚歎道,眼神放光,「不過你看起來好像真的不一樣。告訴我,你是林牧,而不是其他什麼人變的,你怎麼會,怎麼會一下子……」

    德瑪找不到更好的詞彙來形容,有些語無倫次,只是興奮的揮舞著手臂,林牧放下吉他,笑了笑,挑起眉,「你說勝利日遊行上,我們唱這首歌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不過勝利日遊行……」

    德瑪聳聳肩,「天知道什麼時候戰爭才會真正的結束掉。」

    「快了。軍隊不是已經突破日冕防線了嗎?馬上就要攻破蟲族母星,也許勝利很快就會到來了。」

    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在那位聯邦軍神的指揮下,聯邦軍隊這些年來在對蟲族的戰爭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不是內部一些問題,也許這一場持續了三百年的戰爭早在二十年前就該結束了。

    但不管怎麼說,勝利的腳步已經無可阻擋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麼按照前世的軌跡,五月底的時候戰爭將會徹底結束,聯邦獲得了這一場三百年戰爭的最後勝利。

    那是一個時代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

    「晚上,記得早點出來,我在老地方等你。」

    下午放學的時候,德瑪對著他擠眉弄眼道。

    「知道了。」

    他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往家走,雖然說已經斬除了自己的心靈桎梏,不再壓抑自己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心,但想到德瑪所謂的晚上的安排,他還是有些發窘,猶豫著該怎麼拒絕。

    但轉念一想,那種場合,那種事情,自己似乎還真沒有見識過。

    唔,就當是去長見識好了。

    他沒皮沒臉的想著,背著劍回到家,就看到林之榮在院子裡擺弄著一個差不多一米五高的銀白色箱子,頓時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榮叔,這是什麼東西?星際快遞?」

    「少爺,你回來啦。」

    林之榮抬起頭,連忙解釋道,「這是小姐從地球給你寄來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要不要拆開來看看?」

    「姐姐寄過來的嗎?」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走上前,圍著箱子轉了轉,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四四方方的結構,不知道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正想著,哢嚓一聲,似乎檢測到了他的體徵數據,箱子驟然裂開,一個憨態可掬,黑白相間,有他胸口高的熊貓就搖頭晃腦的從箱子裡鑽了出來。

    林牧愣了一下,「這個,好像是地球上某種珍惜動物吧?她這是給我送了一個寵物嗎?」

    林之榮也是目瞪口呆,「這個叫熊貓。的確是地球上很珍惜的保護動物。小姐,怎麼會送你這麼一個東西,被那些動物保護組織的傢伙看到了,會很麻煩的。」

    「不過還真是蠻可愛的生物,唔,好像有些不一樣。」

    林牧打量了幾下那頭憨憨的熊貓,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這可愛傢伙的腦袋,結果卻被那熊貓毫不猶豫的給撓了一下。

    「少爺。」

    林之榮頓時一驚,順勢一腳踹了出去,免得林牧被那熊貓給傷害到了,就看到那熊貓在抓了林牧一下後,就好像活過來了一般,大大的黑色眼眸中閃過一連竄肉眼可見的數據流,有些生硬死板的聲音就從那熊貓口中吐出。

    「系統激活成功,確認基因採樣與內置程序降服,宿主成功綁定。你好,霍-3827號武裝熊貓人為你服務。」

    當一頭憨態可掬的熊貓站在你面前,以一種生硬而且冰冷的語氣跟你說話的時候,那場面實在是有些驚悚。

    「所以,這東西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熊貓。」

    林牧撐著下巴,在這頭自稱為霍-3827的武裝熊貓人的解釋下,終於明白,這東西是林簡薇某位同學的作品。

    煉金與電子機械的合成產物,文能賣萌驚世人,武能拳腳安天下,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產物,據說靈感本身就來自於那種叫做熊貓的生物。

    憨態可愛賣萌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可怕的戰鬥力,但實際上卻還是靠賣萌為生,實在是深藏不露。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的戰鬥力堪比十九級的戰士,但主要功能還是賣萌咯?」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總覺得這個叫霍的姓氏有些耳熟。

    「雖然感覺有些怪怪的。但少爺,這終究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而且別說,這東西的外表還真能夠迷惑人的,有它跟在少爺身邊,我也能夠放心一些了。」

    「呃?榮叔,你真的這麼想?」

    林牧看著那隻萌物在跟他解釋了幾句後,就果斷的爬上了假山,開始啃竹子後,就覺得這東西似乎很不靠譜。

    「或許吧。小姐這樣做定然有著她的深意。何況這不是煉金與電子機械的結合產物嗎?聽起來就很厲害啊。」

    林之榮也有些不太確定,但不得不說煉金與電子機械結合產物的名頭的確有些高大上了。

    聯邦成立後一直致力於三大文明的融合,特別是努力想要讓高等精靈的魔法文明與人類的科技文明融合起來,而且從表面上看,很多方面兩者的確有著融合的可能性。

    比如說煉金學與電子機械學,但實際上隨著文明的深入交流,聯邦的學者們不得不無奈的發現,魔法文明與科技文明之間的確有著不少不可彌補的趨勢。

    比如說支撐人類科技文明爆發的電子機械科技上就與魔法有著不可避免的衝突。

    最明顯的一個就是元素波動對電子產品的干擾,這一點幾乎無可避免,電子產品需要的信號連接本質上也是能量的傳遞,自然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元素波動的影響。

    歷史上在聯邦成立之前發生的三族戰爭中,人類利用電子科技干擾高等精靈施法,高等精靈利用元素潮汐癱瘓人類電子系統的事情實在是不要太多。

    即便聯邦成立了三百年,所有人也沒有真正解決法師與電子系統之間衝突的問題,特別是聖位之後,還牽扯到靈魂,精神對電子信號的干擾。

    如此一來,導致人類不得不擱置了曾經的機器人開發計劃,而高等精靈那邊的煉金學也是有些一蹶不振。

    沒辦法,一台武裝機器人出產後,一個小小的七級法術精神衝擊就可以讓其癱瘓掉。而一尊用了諸多珍貴材料製造出來的煉金傀儡,則在人類的大功率電子干擾器面前,分分鐘叛變。

    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自然也讓這兩個專業變得衰敗下來。

    文明的融合,自然不可能全都是好的,有的專業會衰落,有的專業卻會變得更加輝煌。至少林牧就知道在三大文明的交流,甚至包括對蟲族文明的獲取下,真正有可能變得最輝煌的專業——基因生化專業

    哪怕明面上這個專業被主流所排斥,但暗地裡想必幾大文明都從未放棄過對這方面的研究,想到這裡,林牧的目光有些凝重。

    「你的情緒在低落。需要治療嗎?」

    趴在假山上啃竹子的熊貓忽然竄了下來,蹲在林牧面前,用一種萌化了的表情望著他。

    「呃,不用了,霍……說起來我是不是應該給你起個名字?」

    林牧有些不確定的道。

    「霍元甲命名成功。」

    熊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嚴肅道。

    林牧頓時無語,「叫霍元甲你是要鬧哪樣?而且我根本就還沒有想好……」

    「那叫霍英俊好了。」

    熊貓眨了眨眼睛,萌萌的說道。

    「這種不要臉的無恥行為,我好像知道製造你的那個傢伙是誰了?」

    林牧若有所思的說道。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7.帶著熊貓去夜店!

    實際上在聽到熊貓的編號前綴是霍開頭的時候,林牧多多少少就已經猜到了熊貓的製造者。是姐姐的同學,又可以無恥的自我命名為霍英俊的傢伙除了那個霍某某之外,應該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不過如果是那個傢伙的產品的話,也許這熊貓還真可以值得期待一下。」

    他想著,看向熊貓的目光也就多了幾分期待。

    聯邦從來不缺乏天才,如姐姐那樣修行上的天才,固然是耀眼至極,但真正就影響力來說,姐姐那樣還算不上真正的天才。

    武力也許重要,但有些東西比武力更加重要,比如說發明了真空吸能發動機的霍先生,也許在武力上他不值一提,但就真正對聯邦的貢獻而言,他可以排進前三。

    哪怕是在崇尚修行的高等精靈中,休斯摩爾也是不可繞過的姓氏,那位閣下雖然只是十三級的法師,但正是他發明的位面法陣才開啟了高等精靈文明踏足星空的時代。

    哪怕那位休斯摩爾到死都沒能突破聖位,但也讓自己的姓氏成為了高等精靈摩爾家族的一員。

    正如高等精靈中的那句諺語,知識就是力量。哪怕有些知識並不能直接轉化為個人的力量,但沒有什麼知識是不具有力量的,哪怕是現在聯邦中受到了極大壓抑的文藝。

    至少在林牧所知道的前世記憶中,在後聯邦時代,即勝利日後到七年戰爭爆發前的那七年裡,就被稱之為第三次文藝復甦,在那短短的七年裡,是屬於學者的時代,一個真正意義上與修行,與武力無關的時代。

    那是一個屬於創造力的時代,而在那個時代裡,那位霍某某便是其中閃亮的一顆星辰,不過當然現在那位霍某某馬上就要成為聯邦大學不多的留級生一名,並且畢業的可能恐怕將是遙遙無期。

    「看來少爺似乎很喜歡這個禮物。那少爺需要給小姐打個天訊嗎?」

    林之榮敏銳的注意到了林牧表情的變化,笑著問道。

    「不用了吧。姐姐現在應該在忙著修行,我就不打擾她了。對了,我等下要出去一下,晚餐就不用準備我的了。」

    他反應過來,搖搖頭,跟林之榮說了一下晚上要出去的事情,轉過頭來,看著熊貓,「霍……霍元甲……」

    「請叫我英俊,先生。」

    熊貓一本正經的說道。

    「英俊?這真是一個羞恥的名字。」

    林牧無力的摀住臉,「而且我才是你的主人,我覺得我至少應該擁有命名的權力!」

    「好的,先生。霍英俊隨時等候你的命令。」

    「你夠了。你以後就叫霍……霍霍好了。」

    「好的,先生。」

    熊貓乾巴巴的說道。

    「那我們走吧,霍霍。」

    林牧鬆了口氣,還好那個傢伙總算沒有太無恥,可是當他走到大門,那頭熊貓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霍霍,你沒電了嗎?」

    「先生,我需要明確的指令。」

    「比如說?」

    他挑了挑眉,預感到自己對那個霍某某的節操的預期可能出現了錯誤。

    「你可以說,霍英俊,請跟我一起來。或者說英俊的霍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熊貓眨了眨眼睛,一臉萌萌的樣子。

    「我可以退貨嗎?」

    「先生,請不要對英俊的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呵呵。」

    ……

    「所以說,到最後你就不得不將這個叫英俊的熊貓帶上,和我一起去我們的成年之夜?」

    等在街口的德瑪,看著跟在林牧身邊不停眨眼賣萌的熊貓,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是的。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林牧無力的說道,他其實也是很拒絕帶著這傢伙的,雖然熊貓的確很萌,但只要想到他每一次呼喚英俊的背後,某個猥瑣的傢伙就得到了極大的自我滿足,他就實在是感到了一種羞恥。

    「大概吧。」

    德瑪也多多少少知道了林牧前段時間被劫持的遭遇,雖然同樣抗拒一個跟屁蟲,並且有可能出賣他們的傢伙跟著,但想來,跟著一頭熊貓,總比跟著保鏢要好得多吧。

    而且,這傢伙的確有些可愛啊,說不定晚上可以不花錢。

    德瑪的腦洞大開,然後兩個人加上一頭熊貓找了車,向著上都區而去。

    「我打聽過了,這家店的口碑最好,美女如雲,最重要的是這家店不需要身份證明。」

    兩個十五歲的少年,還有一頭熊貓站在一家夜店門口,為首的高大少年壓低著嗓音說道。

    「夜店啊。我還以為……」

    林牧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德瑪口中的安排是……呃,算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作者多半會被打斷腿吧。

    「你以為是什麼?」

    德瑪瞪了林牧一眼,「我有口香糖,你要不要。對了,進去後,不要太好奇,要鎮定,就好像我們不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我知道的。」

    林牧擺擺手,只是夜店的話,他有什麼好好奇的。

    排隊進場,這家夜店還真不需要身份證明,他和德瑪兩個一看就是未成年竟然也只是讓守門的稍微遲疑了一下,就把他們兩個放進去了。

    「怎麼樣,我說過沒問題的。」

    成功進場,德瑪有些得意的說道。

    林牧撇撇嘴,他剛才聽得清楚,夜店本來是不準備放他們進來的。

    「這兩個太小了,讓他們走。」

    「等一下,他們那隻寵物還挺可愛的。讓他們進去,等下你打個招牌,說我們請了萌寵……」

    尼瑪,竟然還是託了熊貓的福,才能進來,這感覺還真是。林牧有些無語,特別是那隻熊貓明顯也聽到了,此刻正一臉誇我誇我的樣子望著他。

    看著還一無所知的德瑪,林牧也不好打擊他,但他心中已經隱隱覺得帶著那隻熊貓來,恐怕會是一個錯誤。

    果然,進了夜店之後,他們這邊就很快收穫了諸多的目光,一開始德瑪還很得意被不少美女注意的感覺,不過很快他也意識到了那些美女望來的目光不是他和林牧,而是那隻該死的熊貓。

    燈紅酒綠,香色傾城,鶯鶯燕燕,美人環繞,當真是預想中的畫面,如果那些美女可以不把他們擠開,圍著那隻熊貓的話,今晚就當真算得上是完美了。

    「這他麼的算什麼事?」

    德瑪端著一杯果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的卡座被一群女人佔據,大大小小,環肥燕瘦,只不過全都擠在那頭熊貓身邊,甚至將他和林牧都擠到了卡座的邊緣。

    林牧看了德瑪一眼,德瑪捏著杯子,似乎有種要掀桌子的衝動,而那隻該死的只是煉金與電子產物,連生物都算不上的熊貓還不時以一種嘲笑的目光挑釁著德瑪。

    「我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那個傢伙到底給熊貓輸入了什麼樣的程序,為什麼我感覺這傢伙有些如魚得水啊。」

    林牧看著熊貓在女人的包圍中從容鎮定,只靠賣萌就瞬間俘獲了一大群女人的芳心,而且很有種駕輕就熟的感覺。

    看著熊貓嫻熟的彈了個響指,讓那個打死也不賣給他們酒的女酒保給他們送了酒,德瑪哭喪著臉,「你確定這是我們的成人之夜?而不是那頭死熊貓的?」

    「呃,它應該沒有那個功能吧?」

    「你確定?」

    這個林牧還真不敢確定。

    「嘿,那隻寵物是你的嗎?多少錢,你開個價,我買了。」

    就在林牧和德瑪有些幽怨的看著大出風頭的熊貓的時候,一個有著尖耳朵的高等精靈女人走過來說道。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8.安娜和卡特琳娜!

    曖昧的燈火下,搖曳著曼妙身姿的女人走過來,暗香襲人,嫩綠如春芽一般的長髮下,眉眼精緻,如同綠松石一般的眼眸中如湖泊一般動人,兩隻細膩的尖耳朵周圍有著一圈奇妙的圖騰刺青,像是飛翔的云鶯。

    穿著很火辣,流雲一般的絲綢抹胸和幾乎到了大腿根的熱褲,露出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火辣,性感。

    這是一個典型的布爾精靈女人,或許祖上還有著婆羅精靈的血統,林牧心中有了論斷,至少那種圖騰刺青,雖然讓眼前這個看起來清麗的女孩子多了幾分妖冶的嫵媚,但那種圖騰刺青確實不被高等精靈貴族所認可的低賤標誌。

    林牧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德瑪就眼睛一亮,挺身而出,「沒錯,那東西的確是我們的。我也很想賣給你,不過那是電子產品,已經綁定了,所以,很抱歉。不過如果你真喜歡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幫你弄只新的。」

    那個女人頓時有些失望,不過聽到德瑪後面的話,又來了興趣,伸出手,「你們好,我叫卡特琳娜,那邊是我的同伴,她叫安娜,有些羞澀。」

    自稱卡特琳娜的女人指了指吧檯邊上有些侷促的清秀女孩,林牧他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看得出來應該也是布爾精靈的一員,不過比起卡特琳娜的火辣性感,那個女孩子的確顯得保守羞澀了許多。

    穿著長袖的連衣裙,低著頭,捧著一杯果汁,像是誤入了狼窩的小白兔一般,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那裡。

    看見他們的目光望過來,連忙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啜著果汁,但還是不時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那頭陷入美女包圍中樂不思蜀的該死熊貓,顯然也是一個被那頭死熊貓迷住的愚蠢少女。

    「那我們為什麼不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呢?也許你們會對那頭熊貓的其他事情感興趣。」

    德瑪笑著說道,擠眉弄眼的撞了一下林牧,發出了邀請。

    「我對果汁可不感興趣。」

    卡特琳娜看了一眼德瑪端著的果汁,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那個叫安娜的女孩子有些羞澀,但也羞答答的坐了過來。

    雖然事情一開始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但似乎還是回到了正軌,雖然與德瑪想的不一樣,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所以說,你們不是本地人,是來旅遊的?」

    都是年輕人,也沒有什麼好侷促的,彼此聊了幾句,話題便聊開了。

    安娜和卡特琳娜比林牧他們要大一些,兩個人是休斯行星的人,是一所職業學校的學生,這一次是趁著假期來薩門行星旅遊的。

    「是啊。我們昨天才到薩門行星,還沒來得及出去玩呢。」

    卡特琳娜點點頭,「不知道這邊都有些什麼好玩的?」

    「這裡啊。」

    德瑪想了想,「湖岸平原的麥酒工廠可以去看看。不過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薩門行星有什麼好遊玩的。這裡並不是什麼旅遊星球,你們如果要旅遊的話,不應該來這的。」

    「可是我們的錢只夠我們買到來這裡的船票。」

    卡特琳娜幽默的說道,「或許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但能夠看到活的黃金泰坦和人類,還是男的,我想我和安娜也不虛此行了。」

    「還有熊貓。」

    一直羞澀安靜的安娜忍不住補充道,顯然對那頭熊貓的興趣遠遠多過於他們兩個。

    「你真幽默。」

    德瑪被逗樂了,林牧也笑了起來,不過相比於德瑪以為兩人在開玩笑,而他卻知道兩個人說的很可能是實話。

    雖然聯邦已經存在了三百年,但在高等精靈內部還是有著很多保守的星球,在那裡對人類和黃金泰坦還處於聽說狀態的高等精靈並不算少。

    至少安娜和卡特琳娜來的那顆休斯星球,林牧就知道那的確是高等精靈佔據的星球中最為保守的幾顆行星之一,哪怕在戰爭時候,那裡的頑固勢力也拒絕讓除了高等精靈之外的其他種族踏上星球,說是會壞了那裡的元素環境。

    用人類的話說,就是會壞了風水,嘖嘖,這種理由也真是無敵了。

    「休斯星啊。那裡我知道一點,聽說那裡很保守的,還維持著中世紀的傳統。」

    林牧忍不住插口說道。

    「嗯。你也聽過休斯星?」

    卡特琳娜有些驚訝,隨後幽默道:「是不是聽說,那裡的女人會把男人吃掉?」

    「難道說那個傳說是真的?」

    林牧也笑了起來,知道卡特琳娜在開玩笑,那是一段高等精靈的黑歷史,在月光君主隕落後到聯邦成立前的那段時間裡,高等精靈面臨著蟲族,人類,黃金泰坦三方面的戰爭壓力,即使日光君主還在,但高等精靈們對戰爭態勢也極為悲觀。

    那個時候高等精靈中出了一位半神,被譽為最有可能成就君主的強者,嗯,一個漂亮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擔負了整個種族的期望,那位女半神在極大的壓力之下,不但沒能夠突破,反而殺死了自己的導師兼丈夫,並且將其吃掉了。

    因為那位女半神堅信只有這樣,斷絕一切,才有可能讓自己突破半神的桎梏,成就君主。當然最後她失敗了,但似乎也成功了,至少她屢次逃脫了日光君主的追殺,或許還不能真的與君主媲美。

    但似乎也摸到了君主的邊緣,加上那位女半神曾經被譽為高等精靈的希望,在高等精靈中崇拜者尚多,哪怕早已經被打成異端,但她的理念在高等精靈之中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

    特別是在日光君主隕落後,那位女半神的信仰在高等精靈內部更是有著死灰復燃的跡象。

    至於那位女半神的名字,聯邦通緝榜上,她叫蛛后蘿絲,據說還活著。

    「誰知道呢。」

    卡特琳娜聳聳肩,「不過學校裡,的確有見過那種人。」

    德瑪一開始還有些聽不懂林牧和卡特琳娜的對話,偷偷用個人終端搜了一下,頓時有些怕怕,弱弱道:「你們不會真的是那位的信徒吧?」

    「哈哈。」

    林牧他們就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德瑪也就知道是個玩笑了,有些羞惱,但也鬆了口氣,繼續聊天。

    不得不說,和漂亮的精靈女人說話的確是一件讓人心曠神怡的事情,比起林牧見過的那些傲慢的倫特精靈,摩爾精靈,或者有些自卑的婆羅精靈,布爾精靈或許算是最正常的高等精靈了。

    「有些晚了。我們好像該回去了。」

    卡特琳娜看了一下時間,拒絕了德瑪極有圖謀的宵夜邀請,「不過如果你們不覺得打擾的話,也許我們還差兩個導遊。」

    「還有熊貓。」

    安娜再次開口道,一整晚眼睛就沒有從熊貓身上挪開過。

    「當然沒問題,那我們交換一下號碼。隨叫隨到。」

    德瑪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很愉快的同卡特琳娜交換了個人終端的號碼。

    「那麼,明天見。」

    卡特琳娜笑著揮揮手,拖著安娜離開了夜店。

    「很好。木頭,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想像一下,陌生的星球,英俊的異族少年,如果不發生點什麼,不是太遺憾了嗎?」

    德瑪已經開始幻想起來,林牧啞然失笑,如果那兩個女人不是來自保守的休斯星的話,也許還真有可能。

    但從那裡出來的精靈女子,如果真的那麼容易睡,他反而要擔心第二天德瑪會不會被吃掉了。

    「先生,我聽到你們在說我?」

    熊貓鑽過來,問道。

    「滾!」

    看見熊貓臉上醒目的各式唇印,林牧和德瑪直接給它比了個中指。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49.精靈少女失蹤事件!【上】

    天空如凝鉛一般,烏雲密佈,看起來似乎要下雨。

    「早上好,榮叔。」

    「早上好,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知道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林牧打了個哈欠,向著餐廳走去,窩在牆角的熊貓立刻跟了上來。

    「唔,看來少爺昨晚上過得很愉快了。」

    林之榮看見熊貓臉上還沒有擦掉的唇印,忍不住笑道。

    林牧愣了一下,然後也看見了熊貓臉上那醒目的唇印,頓時有些尷尬,「呃,榮叔,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我知道。」

    林之榮瞭然的點點頭,「少爺也長大了啊。」

    林牧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也懶得解釋,吃過早餐,拿著傘往外走,「那我去上學了。」

    走出院子,就看到街口不遠處的德瑪,似乎很好的打扮過,看起來油光粉亮的樣子。

    「德瑪,你這是……」

    林牧挑了挑眉,問道。

    「你忘了,昨晚上我們不是約好了卡特琳娜她們,今天要一起去麥酒工廠嗎?」

    德瑪低聲道,「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對了,那隻熊貓呢?你不會還帶著吧?」

    「先生,我感覺到這位閣下的荷爾蒙分泌比正常指數高出了十個百分點,按照分析,這意味著他已經做好交配準備了……」

    熊貓一本正經的說道,頓時讓德瑪黑了臉。

    林牧忍不住笑起來,看了看天色,「德瑪,你不會是被它給說中了吧?」

    「呸,我才沒有。」

    德瑪斷然否決,「只不過早上的時候,卡特琳娜她們的確有聯繫我,兩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我只是想要幫幫忙而已。」

    「口是心非的傢伙。」

    林牧抓了抓頭髮,「不過既然已經約好了,那也不好拒絕了。對了,你和她們約的哪裡?」

    「說好了高鐵車站見面的,現在我們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聊了幾句,兩人坐車去了約定好的車站,路上的時候,醞釀了一晚上的春雨終於痛痛快快,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下雨了。希望不會因為天氣原因導致我們白請假了。」

    看見大雨落下,林牧搖搖頭說道。

    「應該不會吧。」

    德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如果是下雨的話,似乎也不錯哦。我們可以在賓館裡打打牌什麼的。你懂的。」

    林牧無語,懶得理會這傢伙,兩人一熊貓到了車站,望著外面越來越兇猛的大雨發呆。

    「還好我帶了傘,不過這麼大的雨,你確定她們還會來?」

    「嗯,我問過了,她們已經上車了,應該馬上就要來了。」

    一個小時後,林牧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雨勢茫茫,朦朧了整個世界,路口的車輛也越來越少,「看來,我們應該是被放鴿子了。」

    「我再問一下。」

    德瑪也猶豫起來,走到一邊聯繫卡特琳娜她們,過了一會兒走回來,臉色有些難看,「她們關機了,我們是繼續等,還是?」

    「再等等吧。反正這麼大的雨,我們也不好離開。」

    林牧無所謂的點點頭,看向熊貓,「不過說起來,你這傢伙除了貪吃好色賣萌之外,還有其他功能嗎?」

    「我有打飛機,先生,你要玩嗎?」

    熊貓萌萌噠的說道。

    「你還真是……」

    林牧嘆了口氣,然後就和熊貓玩起了打飛機的遊戲,左右也找不到其他事情打發時間。

    「我也好想知道究竟是哪個無聊的傢伙製造了這麼一個蠢東西。」

    德瑪也嘆了口氣,然後在嘲笑了無聊的林牧和更加無聊的熊貓十分鐘後,就果斷的加入了無聊的打飛機遊戲。

    「木頭,你太笨了。應該吃那個雷霆彈的。」

    「你別吵。霍霍,你不要亂動,我不好操縱。」

    「請叫我英俊,先生。」

    ……

    「雨好像停了。走吧,她們應該不會來了。」

    又一次死在第三關的BOSS那裡,林牧打了個哈欠,說道。

    「等一下,我馬上就要過關了。果然,沒有你這個累贅,這個遊戲根本就難不到我。」

    德瑪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願意離開,至於一開始來的目的,呃,他想起來了,他們約了女孩子出來玩啊。

    想到這裡,德瑪忿忿道:「可惡。她們竟然放我們鴿子,我要打過去狠狠罵罵她們。」

    「不必了吧。左右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林牧倒是沒有怎麼在意,擺擺手,打起傘走出去,果然,雨已經停了。

    「可惡,我被她們拉黑了,打不通。」

    沒一會兒,德瑪臉色更加難看的跟出來,說道。

    「無所謂啦。反正我也沒怎麼期待。不過浪費了一天的請假,陪你這個傢伙在這裡打了一整天的飛機遊戲,也真是有夠無聊的。」

    「其實也不是特別無聊吧。我覺得那個遊戲還挺好玩的。對了,熊貓,你在哪裡下載的,回去我也下一個。」

    德瑪也將被放鴿子的事情甩到了腦後,追著熊貓問道。

    熊貓自然回了他一個鄙視的表情,這傢伙不賣萌的時候,還真是有夠惡劣的。

    回去的時候,德瑪一直纏著熊貓要之前玩的那個遊戲,熊貓被他煩得不行,只好將遊戲傳給了他,德瑪頓時心滿意足。

    林牧看得有趣,果然這就是少年啊,有時候還是無聊得可愛啊。

    不過這種無所事事,沒有任何煩惱的一天,長大後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啊。

    下車的時候,德瑪似乎終於想起了今天請假的原因,有些抱歉的對林牧道:「我回去之後,會繼續聯繫她們的。不能就這麼白白的被她們放鴿子。」

    「沒關係的啦。人家女孩子,和**,事到臨頭反悔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是還是有點不爽,之前都答應得好好的,而且她們上車的時候還給我發了信息,說不來,就不來,這就過分了,好歹跟我們說一聲啊。」

    「說不定她們遇上了更帥的帥哥呢。」

    「這個……」

    說到顏值的問題,德瑪還真有些不自信了,不過看了眼熊貓,「可是我們有熊貓啊。那個安娜不是特別喜歡這傢伙嗎?」

    熊貓立刻賣萌,還真是男女通吃啊,林牧都不小心被萌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也對啊。」

    「算了,回頭我聯繫到她們再說吧。走了。」

    德瑪搖搖頭,和林牧他們分了手。

    林牧若有所思,回到家。

    「先生,你的情緒有些低沉,是否需要治療?」

    熊貓看見沉思的林牧,問道。

    「不需要。霍霍,幫我聯網,搜索關鍵字,高等精靈,少女,失蹤事件。」

    林牧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開口道。

    「好的,先生。搜索完成,本地網頁上沒有找到類似符合條目,是否需要擴大搜索範圍,連入附近星際網絡?或者入侵警察局內網檔案?」

    熊貓眼中閃過肉眼可見的數據流,僅僅只是過了一秒鐘,就回答道。

    「嗯?你還可以星際聯網搜索?」

    林牧有些驚訝,廣袤星空割裂了聯邦公民的交流,至少在信息交流上,曾經聯繫了整個人類社會的網絡並沒有跟上人類擴張的步伐。

    跨星系網絡連接之間的延遲,足以讓人崩潰掉,導致聯邦各個星球之間的網絡就好像一個個局域網一樣,所以即使聯邦一直致力於消除各個星球之間的信息封閉,但始終還是很難見到成效。

    而聽熊貓的語氣,似乎它已經可以展開星際搜索了,哪怕同樣有著延遲,但想來延遲肯定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不過想到熊貓是那位霍某某的作品,林牧也就沒有太過驚訝了,畢竟不久的將來那位霍某某正是因為解決了星際信號連接問題而一舉成名天下知。

    「搜索到附近十七個星球的網絡信號,可以鏈接狀況三。另外是否授權入侵警察局內網檔案?」

    熊貓繼續說道,林牧點點頭,「允許。唔,看起來,你似乎也是蠻有用的。」

    「搜索完成。附近三個星球的網絡中,針對於關鍵字搜索條目總共三千七百五十六條,其中針對高等精靈失蹤條目一萬三千六百條,少女失蹤七千五百八十七條。警察局內網檔案中類似報案十一萬七千六百條……」

    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從熊貓口中吐出,林牧頓時變色。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0.精靈少女失蹤事件!【下】

    「所有事件,按照時間排列出來。」

    林牧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冷聲說道。

    熊貓雙眼閃爍一下,藍色的投影立刻落在林牧面前,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檔案資料立刻出現在林牧身邊。

    「三四三年五月,第一起報案,失蹤者傑斯特·卡瑪布爾,男,五十七歲,新馬公司普通職員……」

    「三四三年六月,第三起報案,失蹤者安妮·海瑟布爾,女,三十一歲,休斯星籍……同年休斯星的網絡新聞也有類似報導……」

    「三四七年十月,第三萬五千六百起類似報案,失蹤者艾米·科倫布爾,女,四十五歲,大哲倫星籍……」

    隨著瀏覽,林牧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這些失蹤事件單個看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聯繫在一起,特別是附近三顆行星上的失蹤精靈,在薩門行星的警察局內網檔案中都能找到類似報案,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些來自附近三顆行星的高等精靈,大部分都是在薩門行星失蹤的。

    這讓林牧不得不聯想到一件事情,一件前世裡他聽說過,但沒有怎麼注意過的事件,那是三五六年的時候,一個摩爾精靈少女在薩門行星失蹤,掀起過不小的波瀾,那段時間,姐姐被這件事情弄得焦頭爛額。

    處理完這件事情後回來沒多久,就發生了姐姐帶領第三艦隊叛亂的事情,當時他懵懂,也不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關係,但現在想來,後期薩門行星上發生的那場大屠殺,似乎與那起摩爾精靈少女失蹤事件或多或少有著關係。

    他後期也曾想過探尋這其中的真相,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也很難找到其中真相。

    「難道說,那並不是一件孤立的事件。至少現在我已經知道在薩門行星上已經有過多起精靈失蹤事件,從三四三年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記憶中似乎也一直沒有關於這些事件被破獲的印象。所以假設失蹤事件一直延續到了三五六年的時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思考著,然後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蓋亞·加里倫特這位在此刻就有著二十六級法聖實力的星球總督,在未來的命運卻不是一片輝煌,反而成為了舅舅的棄子,如果不是那樣,他也不會知道蓋亞·加里倫特一直都是舅舅的人。

    那時候他還以為是因為蓋亞·加里倫特的實力太低了,但現在想來,這其中或許有著別的關係,也許就跟這些被掩蓋掉的失蹤事件有關。

    「新聞上找不到半點關於這些失蹤報案的資料,近十二萬的失蹤報案,竟然全都被掩蓋下來了。蓋亞·加里倫特你到底利用了這些可憐的失蹤者做了什麼?」

    林牧的目光變得寒冷,這麼多類似案件的發生,如果不是上面有人摀蓋子,林牧不相信警察局當真這麼無能。

    而警察局可是一直都在加里倫特家族的掌控之中。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他低喃著,如果不是因為安娜和卡特琳娜放了他們鴿子,他還真想不到這歌舞昇平的背後,竟然還有著這麼多被掩蓋下來的罪惡。

    「查一下安娜和卡特琳娜住的酒店,詢問一下她們兩人的情況。」

    林牧吩咐道。

    「已經接駁了酒店監控,她們兩人七點四十五分離開酒店,七點四十八分乘坐何氏運輸公司的出租車離開,出租車預約記錄已經被人工刪除,我正在恢復,數據恢復成功,預約地點高鐵車站。」

    「正在追蹤車輛行駛記錄,無前往高鐵車站的記錄,搜索到七個疑似停留地點……」

    雖然一直覺得熊貓就是個貪吃好色賣萌的傢伙,但不得不說這傢伙真做起事情來的確很牛叉,果然不愧是煉金與電子機械的結合產物。

    「果然是被失蹤了嗎?你能追蹤到她們的個人終端信號嗎?」

    林牧目光冰寒,本來還以為只是一件約會被放鴿子的小事情,但現在看來,他們不是被放鴿子了,而是等的她們根本就來不了。

    「已經找到了。不過沒有用,先生。因為她們的個人終端現在正躺在府南河三十米的水底。」

    林牧頓時沉默,果然對方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的。

    「不過我找到了這個。」

    熊貓說著,眼睛閃爍一下,一道監控錄像的投影出現在林牧面前,「這是跨海大橋燈塔的監控畫面,有些不清晰,應該是偶然掃到的。」

    「是安娜和卡特琳娜。」

    林牧目光變得森寒,模糊的監控錄像中可以看到兩個人昏迷著被人從車上抬下來,送上了船,「可以追蹤到那艘船嗎?」

    「抱歉,先生。沒有這方面的記錄,對方應該是使用了警用監控干擾,我無法追蹤到這艘船。」

    「所以說,我們現在沒有辦法找到她們了?」

    林牧眉頭皺起,他哪怕暗地裡已經成為了聖位,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在一顆星球上找到兩個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女孩子,也無疑是大海撈針的事情。

    「先生,別忘了那個出租車司機。」

    熊貓提醒道:「不過,先生,你是想要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嗎?我覺得我們或許應該選擇報警。」

    「報警?然後讓她們成為那些封存的失蹤案件中的其中一個?」

    林牧冷笑道:「我想我有別的方式。」

    熊貓眨了眨眼睛,「先生,我的計算中,如果這多起失蹤案件的幕後真兇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我們可能要面對一些強大的敵人。從分析來看,對方的勢力涉及到了警察,運輸,酒店,民事署甚至法師工會。」

    「我看得出來。近十二萬起失蹤案件,長達八年,竟然全都被掩蓋了下來,這其中要是沒有人摀蓋子,你覺得可能嗎?」

    林牧冷笑起來,八年,八年前正好是那位蓋亞·加里倫特成為薩門行星總督的時候。更別說目前所瞭解到的信息來看,有可能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人大都是那位蓋亞·加里倫特總督所掌握的勢力。

    「這件事情肯定與他有關!」

    林牧心中有了論斷。

    「先生,我查過蓋亞·加里倫特的公開信息,他是純正的倫特精靈,就個人行為分析上來說,他不像是這麼多起精靈失蹤案件的背後主使。」

    熊貓說道。

    「高等精靈不會迫害高等精靈?你也信這種鬼話?」

    林牧搖頭譏笑一聲,看著熊貓,「你身上沒有那傢伙的後門嗎?」

    「先生。我的忠誠,無須懷疑。」

    熊貓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可以與我分享你的所有秘密。而我守口如瓶。」

    「很好,那你就呆在家裡,把你找到的線索發到我的個人終端上。」

    林牧倒是不擔心熊貓會洩密,如果熊貓真的不安全,姐姐也不可能將它送給自己。

    「先生,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第一程序條例。我無法違背自己存在的使命。特別是你現在即將陷入危險的時候,我更是必須跟在你身邊,除非我死掉。」

    熊貓看著林牧,認真道。

    「難道你準備讓我帶著一隻熊貓,招搖過市的去查案嗎?」

    林牧瞪了它一眼,「所以給我老實呆在家裡。順便幫我搞定榮叔。」

    熊貓眼睛眨了眨,隨後在林牧目瞪口呆之中,在地上打滾,這傢伙不會以為打滾賣萌,就可以讓他改變主意吧?

    好吧,林牧的想法是錯的,因為熊貓在打滾之中,胖胖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後變作一根精緻的有著熊貓頭裝飾的法杖出現在了林牧面前。

    「這個是……」

    「這是我的第二形態,法杖形態,這種形態可以瞬發七種十三級法術,魔力耗盡之後,需要第五號太陽石充能。此外,我還有第三形態,長劍形態,自帶十六級烈火鬥氣加持,理論上如果有足夠的資源,我可以進化到終極形態神兵形態……先生,你需要哪種?」

    林牧伸手抓起法杖,看著還在賣萌的熊貓頭,「看來霍某某真的製造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啊。話說,你這麼**,霍某某知道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1.【因果之律】

    上都區,城南日光教堂。

    聯邦時代,科技昌盛,但宗教信仰並沒有就此衰弱,除了從地球時代流傳下來的宗教之外,從高等精靈那邊流傳過來的日光君主信仰和月光君主信仰在人類中也得到了極大的傳播。

    這樣一個時代,反而每個人似乎都需要更加虔誠的信仰,以確保自己不會在這個時代迷失掉自我。

    林牧並不是某個宗教的信仰者,但不代表他對宗教感到陌生,源自母親的一半月光君主血統,讓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月光君主的信徒,當然也只是名義上罷了。

    不過月光教堂,的確是他每年都需要去的地方。

    至於日光教堂,他也不感到陌生,他只是沒有想到那個導致眾多精靈失蹤的邪惡爪牙竟然還會是日光君主的虔誠信徒,最可笑的是這傢伙還是一個純正的人類。

    「偉大的主啊。最近我又感覺到了迷失,好像有惡魔在我的身邊徘徊,我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它,請求你告訴我答案。」

    哈維虔誠的站在日光君主的神像前,低聲祈禱著。

    從幾年前開始,他就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他經常性的失憶,有時候一個月出現一次,有時候連續好幾天都會。

    醒來的時候,他總是呆在出租車裡,而更多的記憶卻是沒有了,這讓他感到恐懼,害怕,從而不得不托庇於信仰,成為了日光君主的信徒。

    「確定是他嗎?」

    林牧站在教堂的陰影中,看著禱告的哈維,眉頭微微皺起,從外表上來看那個哈維實在是不像是一個邪惡殘暴的罪犯,反而像是一個迷路的羔羊。

    「是的。先生,從我查到的資料上來看,他的確是接走安娜和卡特琳娜的那輛出租車的主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林牧面無表情,身軀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哈維的身後,黑衣銀面,一如往前,只是手中多了一柄精緻華麗的法杖,沒有了惹眼的熊貓頭,光滑的法杖看起來充滿了強大的魔力。

    哈維沒有感覺到他的接近,低著頭,還在繼續虔誠的祈禱著。

    「日光君主可沒有辦法來拯救你,不如讓我來幫你吧。哈維!」

    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他冷酷而又危險,法杖一彈,鋒銳冰冷的冰刃憑空出現,唰的一下架在了哈維的脖子上,輕輕一割,鮮血沁出。

    哈維臉色大變,蒼白恐懼,「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好了,不要裝了,我沒有時間同你玩遊戲,告訴我,被你帶走的那兩個女孩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哈維驚恐的叫起來,引得禱告室的牧師忍不住探出頭來要呵斥,但看見眼前這一幕,又忙不迭的縮回頭去。

    「這可不是聰明人應該給的答案。」

    林牧面無表情,伸手一彈,就要直接嚴刑逼供。

    「先生,等一下,好像出了一點差錯,他似乎並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熊貓的聲音在林牧耳邊響起。

    「嗯?」

    林牧心中一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哈維·加農。何氏運輸公司職員,工號375821,開四三年產東方常瑞,車牌號薩-6857425……」

    「是……是我。」

    哈維臉色更加驚恐。

    「今天早上七點四十八分你在悅來酒店接走了兩個女性布爾精靈……」

    「不,不,你弄錯了,今早上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開車,上班,然後,然後我老毛病發作了,我失憶了,在車裡昏睡到下午五點。我一直都有這個老毛病,牧師,牧師知道的……」

    哈維連忙分辨道。砰!禱告室的牧師立刻鎖上了門。

    「先生,他可能沒有說謊。」

    熊貓似乎完成了比對,「和監控中看到的人相比,他要瘦一些,身高也有些差距。」

    「所以說,我們弄錯了?」

    林牧的眉頭皺了起來。

    「恐怕就是這樣。對方應該只是借用了他的車……」

    「做得滴水不漏啊,就算有人要查,想必到了這裡也就斷了線索……」

    「先生,也許我們可以去查一下酒店裡幫她們定車的服務員?」

    「不用了。對方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的。」

    林牧的目光變得森寒,長達八年的持續失蹤案件,對方要不是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有人摀蓋子,想必也不可能這麼久都沒有被人抓住。

    「不過對方想要這麼簡單的就脫身,也想得太美了。」

    林牧冷笑一聲,提起哈維,「你的車呢?」

    「在……在外面,你,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個好人,牧師知道的……」

    哢嚓,禱告室裡的牧師立刻將隔板升起來。

    「牧師,你在做什麼,你快幫我證明一下啊!」

    「不行,我正在為你禱告,請求偉大的日光君主來幫助你。」

    林牧頓時無語,拖著哈維,找到了哈維的車,目光一凝,揚起法杖,元素波動如水一般,氤氳漣漪之中,彷彿有無數條迷濛的絲線在車廂中纏繞,延伸到無盡的虛空之中。

    二十三級法術【因果之律】,一個魔力消耗與效果完全不成比例的雞肋法術,但實際上卻是成為預言系法師的必修法術之一,只有掌握了這個法術,才有可能修成即便是終極法術中也排在前十的大預言術。

    林牧並不是預言系法師,預言系法師雖然強大,但往往不得善終,在法師派系之中,除了牧師之外,很少有法師願意成為預言系法師。

    不過以林牧前世的經驗,掌握這個不涉及到預言系根本的二十三級法術【因果之律】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成為聖位之後,林牧終於可以施展很多前世掌握的強大法術,而且絕對不會只是單獨一系,或許算不上全系法師,但也絕對不是一般聖位可以比擬的。

    「找到了。」

    此刻在【因果之律】的效果下,所有殘留在這輛車中的氣機全都化作一條條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因果線深入到冥冥虛空之中,其中兩條有些熟悉的因果線,自然是安娜和卡特琳娜的,不過這兩人相距太遠,他又不是專業的預言系法師,卻是無法把握住。

    而其他的可以把握到了,除了在場的哈維之外,還有幾條,他一一分辨出來,把握到其中一條蘊含著血腥罪惡的因果線,精神震盪,瞬間而起。

    轟轟轟!

    只有林牧可以感受到的精神世界中,他看到了那個人,那個擄走了安娜和卡特琳娜的邪惡爪牙。

    找到了對方的下落,林牧再不停留,腳下一踏,如同陰影一般瞬間消失在天空之中,對方留下的氣機很淡,顯然有做過這方面的培訓,如果不是他來得快,或許還真找不到對方了。

    「仁慈的主啊。」

    看見林牧衝天而起,消失不見,哈維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過了一會兒,看到偷偷摸摸探出頭來打量的牧師,頓時大怒,「牧師,剛才你為什麼不願意為我證明?!」

    「哈維,你要明白,我剛才在禱告,無法分心,你看,如果不是我虔誠的祈禱,日光君主又怎麼會幫助你從那個惡魔手中脫身呢?」

    牧師一本正經的說道。

    「所以說我能夠活下來,還要謝謝你咯?」

    「不,一切榮耀都歸於日光。來吧,哈維,我們一起去感謝偉大的主的憐憫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2.南十字星上空折翅的鷹!

    「先生。你捕捉到那個雜碎的氣機了?」

    「嗯。」

    「在這裡嗎?是哪一個?」

    很普通的小酒館,昏暗的燈光下,酒館前的大鍋熱水沸騰,有些潑辣的老闆娘正在下面,幾個熟客一邊喝著酒,一邊催促著老闆娘快點下面,有些調笑的味道,然後就引來老闆娘潑辣的反擊。

    這種底層的,林牧此前從來沒有光顧過的路邊小店,就這麼鮮活的將這顆星球最普通的市井畫面呈現在了林牧的面前。

    眼前的小酒館,油膩的地面,似乎擦不乾淨的桌子,還有一群看起來平平無奇,只能在喝醉酒後抱怨社會不公的小市民,平凡,庸俗,不在乎正義,也與邪惡無關。

    可是林牧所捕捉到的那縷血腥充滿罪惡的氣機就在這裡,就在普通的小酒館裡,他的目光掠過那沸騰著水霧的大鍋,落在灶台火光陰影中的身影,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木訥,孤僻或許還有些蠢笨,老實巴交的樣子。

    那個男人默默的背對著他,像是背離了這整個世界一般,只是靜靜的蹲在那裡,吧嗒吧嗒的抽著廉價的煙,不時在老闆娘潑辣的聲音中,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幹著添水端菜洗碗的雜活。

    「是他嗎?」

    熊貓問道,林牧皺起眉頭,有些不確定了。雖然捕捉到的氣機的確是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形象與他想像中實在是差距甚遠,他本以為能夠如此冷酷,一身罪惡的傢伙應該是個凶神惡煞的人,至少,至少不應該看起來這麼老實巴交。

    「哎。你沒長眼睛嗎?沒看到有客人來了嗎?還不快去招呼。」

    老闆娘揮舞著鏟子,呵斥著那個男人,有些好奇的看了眼站在店子門口黑衣銀面,手握法杖,看起來優雅迷人的林牧,這樣的人物,可是不像是會出現在她家店子前的樣子。

    不過老闆娘也沒有多想,樸實的認為林牧只是來吃麵的,就算對方看起來似乎很高貴的樣子,但還是一樣要吃麵的不是嗎?說不定對方能夠多給點小費。

    老闆娘想著,推了男人一把,示意他趕緊去招呼。

    男人轉過身來,的確是很老實的樣子,看見林牧,沒有太多的驚訝,平靜一如之前,點點頭,問,「吃麵?」

    林牧沉默一下,他趕過來之前,本來是想直接抓住那傢伙,然後用最大痛苦的搜魂法術拿到自己想要的線索,但現在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忽然有了一些猶豫。

    倒不是說他婦人之仁,不忍下手之類的,只是他看見了這個男人胸口掛著的勛章,那是一枚很普通的勛章,飛鷹造型,翅膀上有著連成一線的十顆五角星。

    似乎注意到林牧的目光看著男人胸口的勛章,老闆娘就笑道:「先生,這是他買來玩的,不是真的。」

    「哈哈,瘸子又唬住人了。」

    其他客人們也紛紛笑了起來,從他們調笑的口吻中,林牧知道他們並不相信男人胸口掛著的那枚勛章的確是聯邦軍方頒發的一級英雄勛章。因為這枚勛章,只在聯邦軍方存在過三個小時,然後就被撤銷了。

    別說普通人不認識,想來就是聯邦軍方中知道這枚勛章的也是少數。因為這枚勛章出現在十年前的那場戰役後,南十字星戰役,導致林牧父母死亡的那場聯邦幾十年來最大的潰敗戰爭。

    林牧會認識是因為每年父母的葬禮上,都會出現這麼一群人,他們是南十字星戰役的退役老兵,其中有不少人都有著如眼前這個男人胸口掛著的同樣的勛章,說起來,陳立也有同樣一枚,永遠掛在軍裝胸口佩戴勛章位置的第一行第一個,形影不離。

    「兩碗麵,多點辣子。」

    男人對著老闆娘說著,然後一瘸一拐的從雜亂的廚房走出來,隨手提了一瓶酒,近乎粗魯的咬開,坐到油膩的桌前,拿出碗,倒酒,佝僂了十年的身體彷彿一下子變得挺拔起來,「坐。喝酒。」

    老闆娘似乎第一次見到男人這個樣子,有些發蒙,但愣了一下後,往昔要責罵男人喝酒的話卻嚥了回去,煮麵。

    熟悉的客人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男人這個樣子,有些吃驚,然後看了眼很有些神秘氣魄的林牧,意識到可能要發生什麼,一個個忙不迭的離開的小酒館。

    很快,小小的酒館就變得空蕩,只剩下站在門口的林牧,喝酒的男人,煮麵的老闆娘,林牧沉默一下,走進去,外面已經停了的春雨忽然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微寒。

    廉價的白酒,澆了很多辣子的面,擺在桌前,老闆娘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嘴唇蠕動了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麼,有些侷促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只能低聲對男人道:「少喝點。」

    男人沒說話,只是大口喝酒,然後痛快吃面,吃得很粗魯,很快速。林牧沒有動,沒有喝酒,也沒有吃麵,只是看著男人,淡淡道:「你參加了南十字星戰役。」

    男人沒說話,老闆娘就忍不住道:「他以前的確當過兵,不過有什麼用呢?腿也瘸了,政府也不管,這麼多年……」

    「閉嘴。」

    男人低喝一聲,在老闆娘委屈的目光中,「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

    呵斥了女人,他吃完最後一口面,放下碗,抬起頭來,看著林牧,「不關她的事。」

    然後說了第二句話,「面不錯,別浪費了。」

    然後他轉過頭,看著有些委屈的老闆娘,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什麼都沒說,因為他死了。

    林牧沉默的坐在那裡,他本可以阻止男人的自殺,但他沒有,英雄?罪犯?他不清楚,但死亡對眼前這個男人來說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忠誠。

    只是事情可能變得有些複雜了,他想著,然後看著眼前的面,嘗了一口,很辣。酒沒有碰,他站起來,轉身離開。

    老闆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著男人倒下,想哭,但又嚥了回去,只是怔怔的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嘆了口氣,用力的整理好男人胸口的勛章,就好像很多年前她送他離開,去參軍的時候。

    那時候他說他會帶著榮耀與鮮花回來娶她,可惜他回來了,沒有榮耀,沒有鮮花,瘸了一條腿,還有一個被嘲笑了十年,至今不被承認的勛章。

    「先生,我們的線索斷掉了。」

    熊貓開口說道,「你的情緒很不穩定,是與南十字星戰役有關嗎?我查了一下,那是一場失敗的戰爭。第三艦隊指揮官林慎之少將指揮錯誤,導致南十字星戰場潰敗,第三艦隊全軍覆沒,造成聯邦對蟲族戰爭中最大傷亡記錄,並且導致了聯邦結束戰爭的時間推遲了十年。」

    「剛才那個人胸口佩戴的勛章,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南十字星一級勛章,用來獎彰在那場戰役中英勇作戰的士兵,不過聯邦軍方後來推翻了這項獎彰命令……」

    「我知道。」

    林牧冷冷說道,「我還知道是高等精靈派系的人否定了這項獎彰命令,因為他們認為是林慎之的一意孤行才導致了戰爭的失敗,而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按照計劃出現在預定戰場,導致第三艦隊孤軍奮戰才讓本應該十年前就結束的戰爭一直拖到了現在。」

    「十年前,那些人還沒有做好戰爭結束的準備,所以他們不允許戰爭提前結束,哪怕為此葬送掉聯邦的英雄。真是悲哀啊。」

    他嘆了口氣,回過頭,在大雨中又看見了那昏暗的燈火,「所以,這就是你報復高等精靈的原因嗎?可是,他們也是無辜的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3.下一個失蹤者!

    熊貓巴拉巴拉的在網上搜索了更多的資料後,弄明白了那位指揮南十字星戰役的林慎之少將與林牧的關係後,就忽然明白了林牧此刻低落的情緒和些許的掙扎猶豫。

    「先生,我們還要查下去嗎?現在的線索似乎指向了那些南十字星戰役的退伍士兵,他們都是你父親昔年的部下。」

    「就算因為他們當年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們的確有著報復高等精靈的理由。但我相信這是一個個例,英雄就是英雄,哪怕不被承認,也不應該變成罪犯。」

    林牧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萬一呢?」

    熊貓問道,「萬一這些針對高等精靈的失蹤事件的確是那些人做的,先生你要怎麼辦?如果繼續查下去,整個林家都會受到影響的。」

    「沒有萬一。」

    林牧急促的說道,「這不是孤立的失蹤事件,而是持續了八年,牽涉到十幾萬高等精靈的失蹤案件,對方在警察署有著龐大的勢力,可以掩蓋住這些案件。還有其他很多勢力的插手,你認為只是一群退伍老兵就可以一手遮天嗎?」

    「不,他們做不到。這背後必須要有一個很大影響的大人物,一個可以掩蓋住這些案件的大人物,除了蓋亞·加里倫特……」

    「先生,陳立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熊貓反駁道。

    「所以,你是想讓我相信那個看著我長大,為了守護林家而來到這裡的陳叔,是這一系列針對高等精靈的失蹤案件的幕後主使?不,你不瞭解他,他是一個可以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與陰謀為伍的男人!」

    林牧目光變得冷冽,「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林家的陰謀,對方利用了一些人的偏激,從而試圖陷害林家。」

    林牧腦中想法如閃電一般快速閃過,把握一切,是了。前世裡姐姐為什麼會在那起摩爾精靈少女失蹤案件後,就近乎絕望的發動了叛亂,顯然是因為那件事情牽扯到了林家,並且足以將林家打落深淵。

    對方的陰謀從很久之前就布下,借助一些偏激的,因為在南十字戰役中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退伍老兵從而編織出了這個陰謀。

    「陳叔不可能是這些事件的幕後黑手,因為他還影響不到警察署,那裡是蓋亞·加里倫特的地盤,沒有蓋亞·加里倫特的允許,你認為還有誰能夠在長達八年的時間裡,一直將這些失蹤案件掩蓋下去?」

    林牧的思考變得敏銳起來,抓住關鍵,「何況對方將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連你都找不到關鍵的監控畫面,運輸方面也是小心謹慎,不留半點把柄,這次如果不是我們來得夠快,便是有預言系的法師出面,也很難找到更多的線索。」

    「這樣慎密的對方,難道會在這個環節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不,恰恰相反,擺在明面上的反而是用來迷惑我們的。」

    「對方就是要讓我們相信,這些失蹤案件與林家有關,與那些南十字星戰役的退伍老兵有關。他們不但製造了罪惡,還試圖將這些罪名陷害到其他人頭上去。」

    「好吧。先生,你說服了我。對方的確很可能是有著這樣的目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我們沒有其他更多的線索了,也許只能順著對方給的這條線繼續查下去,但那樣一來我們可能就落入了對方的陷阱中。」

    熊貓分析道。

    「查,繼續查。不僅要查南十字戰役退伍老兵這條線,還要查一個人,一個很可能掩蓋了這些案件的傢伙。」

    林牧聲音冰冷,腦中有了思路,「如果,如果真有人背棄了英雄的榮耀,淪落為罪犯,那麼,我也會給他們以解脫的。」

    「哪怕不惜為此動搖林家在薩門行星的根基?」

    熊貓問道。

    林牧沉默,忠於正義,還是忠於利益,這是一個問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風雨飄搖的林家再也禁不起傷筋動骨的劇變,可是,他又能怎麼做呢?

    只希望,那些墮落為罪犯的人,只是少數,只是少數。

    事情變得複雜而又棘手,即使有著前世的記憶,林牧也有些猶豫起來,薩門行星就這麼大,蓋亞·加里倫特代表的總督府與林家共同影響著這顆星球,這一系列醜陋的罪案能夠持續這麼多年,必然有著某一方的影子,非此即彼。

    一開始,他只相信這是加里倫特家族做下的,但現在他心中有些動搖,哪怕他說服自己這很可能是對方陷害林家的陰謀一環,但如果真相恰恰相反了,就算真的只是對方的陷害,那必然他這一方也有人參與了。

    他該怎麼做?他也有些弄不明白了,為了一群不相干的,甚至從來不被他喜歡的陌生高等精靈而去動搖林家的根基?特別是記憶中那些高等精靈族群為了分裂聯邦所做出來的醜陋嘴臉,更是讓他有些猶豫起來。

    「先生,我感覺到了你的猶豫。需要我的建議嗎?」

    熊貓問道。

    「你有更好的建議?」

    「我不知道是不是更好的。不過我們現在真正應該做的事情,不是應該先去想辦法救出那些失蹤的高等精靈嗎?我們可以暫時不去考慮那個幕後組織的問題,我們先找到那些失蹤的高等精靈,然後再視情況解決這件事情。」

    「你找到她們的下落了?」

    林牧心中一定,問道。

    「沒有,不過我發現了這個。」

    熊貓給林牧看了一些截取的監控畫面,畫面中是一個高等精靈男人。

    「這是什麼?」

    林牧問道。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將是下一個失蹤者。」

    熊貓解釋道:「我一直監視著何氏運輸公司的網絡,發現了此人的網絡預約記錄正在刪除中,同時通過路口監控,我發現對方乘坐的出租車正在沿著預約地點相反的方向前進……」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林牧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找出幕後黑手的事情總算可以暫時先放一放了,少了那些猶豫,只是救人的話,就簡單得多了。

    ……

    賈森特·西拉布爾有些昏昏沉沉的坐在出租車的後座裡,作為巴里摩爾公司的低級職員,被派到薩門行星這個偏僻的星球出差,對於他來說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而且更鬱悶的是和他打交道的還是一群婆羅精靈,見鬼,哪怕是跟那些該死的黃金泰坦,甚至是狡詐的人類打交道,也好過跟一群婆羅精靈共事。

    他雖然只是一個布爾精靈,但是出生於高等精靈母星的他,歧視婆羅精靈的傳統自然是根深蒂固。

    「糟糕的星球,糟糕的同事,真是想不明白公司為什麼要在這裡多建一個綠野森林,那些該死的婆羅精靈,自甘墮落的與人類為伍的低賤生物,不,他們根本就不配被稱為精靈。」

    賈森特·西拉布爾抱怨著,綠野森林項目作為巴里摩爾公司的支柱產業,可以極好的恢復法師們被能量輻射造成的反噬,號稱有法師的地方就有綠野森林,比起高等精靈標誌的太陽井,具有療養作用的綠野森林在聯邦中反而更為出名。

    「對了,司機。還沒到空港嗎?」

    賈森特·西拉布爾從昏沉中驚醒過來,看見窗外有些陌生偏僻的環境,問道。

    沒有回答,就在賈森特·西拉布爾有些緊張的時候,司機終於轉過頭,戴著帽子,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伸手一按,一股肉眼可見的氣體瞬間從空調口噴射出來,賈森特·西拉布爾來不及更多反應,就直接昏了過去。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4.撲朔迷離!

    夜涼如水,雨點打在河面上,蕩起漣漪,巨大的貨船在河面上平靜行駛著,出了海口,向著海洋深處而去。

    大量的貨櫃堆疊在甲板上,偶爾有些巡邏的船員打著燈光在甲板上查看幾眼,然後就忙不迭的遠離了甲板的風雨,進入了船艙。

    林牧如同鬼魅一般在甲板的貨櫃中穿行著,不時停下腳步,不是為了躲避船員,而是為了確認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

    「是這個了。他在裡面。」

    林牧的腳步停下來,伸出手,面前的集裝箱就無聲無息的打開,他如貓一般走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微微一彈指,一個光亮術立刻照亮了黑暗的集裝箱。

    受到光亮的刺激,昏迷中躺著的幾個布爾精靈眼皮動了動,但終究還是沒有睜開眼。

    「昏睡藥劑的效果。如果不被解除的話,他們可以一直這麼沉睡下去,直到死掉。」

    林牧低聲說道,看著眼前這幾個陌生的高等精靈,眉頭皺了皺,「查一下他們的身份。」

    「賈森特·西拉布爾,巴里摩爾公司五級職員……」

    熊貓快速的比對著資料庫,林牧把整個集裝箱看了一遍,「沒有安娜和卡特琳娜?她們不在這艘船上?」

    「有可能。我沒有發現還有別的集裝箱。」

    熊貓說道,「她們可能先一步被送走了。不過可以確定綁走她們的人應該是同一個組織的。」

    「我知道。」

    林牧思考一下,「我們走。」

    「先生,不救走他們嗎?」

    「不急,他們暫時不會有危險。等他們到達最終目的地後,我們在一舉成擒。」

    林牧心中有了計較,決定放長線釣大魚,現在救走這些人,反而會打草驚蛇,恐怕很難找到其他失蹤者的下落了。

    「你有辦法一直保持追蹤嗎?」

    退出了集裝箱,抹除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跡,林牧問道。

    「沒有問題。我留下了一部分我的身體組織,就算他們消失在了外太空,我也能夠追蹤到。」

    熊貓點點頭,然後在林牧的注視一下,分出無數根金屬絲線,無聲無息的刺入了那些昏睡的高等精靈的體內,片刻後,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樣就好了,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等待了,等待他們帶著我們去找到對方的老巢。」

    林牧低聲說道。

    「這是一個好主意。另外,先生,關於這艘船,我有了新的發現。」

    熊貓說道,「你一定猜不到這艘船是掛在誰的名下?」

    「誰?」

    「亞曼·加里倫特。這艘船屬於亞曼·加里倫特,現在被亞當·加里倫特接手了。」

    「什麼?」

    林牧頓時愣住了,他本來以為就算查了這艘船的來歷,也查不到什麼線索,但沒有想到就這麼簡單的,這艘被用來轉移運輸那些失蹤者的船竟然是加里倫特家族的名下產業。

    負責綁架那些失蹤者的人中牽扯到了南十字星戰役的退伍老兵,負責運輸轉移那些失蹤者的貨船則直接是掛在加里倫特家族名下。

    兩條明顯到足以指正林家和加里倫特家族的線索竟然就這麼晃眼的出現在了林牧的面前,一條指向深淵,一條指向天堂,背道而馳,卻更加讓林牧感到困惑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牧有些煩躁起來,究竟是誰在陷害誰,還是說這一系列事件與他之前所想的兩個可能都沒有關係?

    如果蓋亞·加里倫特是幕後真兇,想要陷害林家,才蠱惑了一些南十字星的退伍老兵,那麼自然不可能用自家名下的船隻來運送這些失蹤者。

    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真是想陷害對方,那麼就絕對不可能將自己也拉下水。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牧之前以為自己看清楚了,現在得到了這個消息,卻覺得更加困惑起來。

    「總不能薩門行星上還有第三個勢力可以做到這一切?!」

    林牧煩躁起來,這一系列失蹤事件,持續事件之長,牽涉人數之多,涉及到的勢力之廣,除了蓋亞·加里倫特和林家,薩門行星上絕對不可能還有第三個勢力能夠做到。

    但現在的情況兩邊好像都沾上了一點,這才是讓林牧覺得煩躁的事情,他不認為雙方有聯合在一起的可能。

    「先生,現在我們不需要思考太多這些事情。我們首先要做的,只是把那些失蹤的人救出來不是嗎?或許等我們救出了那些人,弄明白了那幕後組織綁架這麼多高等精靈的目的後,也許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熊貓說道。

    「你說的對。現在我們只需要等待,等待對方露出真相來。」

    林牧點點頭,熊貓分析得不錯,現在猜測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等他找到對方的老巢,弄明白對方綁架這些高等精靈的目的,也許一切就明朗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

    說著,林牧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貨船,站在雨夜的海面上,看著那艘貨船消失在雨幕之中,沉默片刻,消失不見。

    ……

    「……蟲族的社會結構是建立在蟲族母皇與王級蟲族的統治下,而其他的蟲族不具有繁殖能力,嚴格意義上來說其他蟲族有點類似於母皇的分裂細胞組織,而王級蟲族則是獨立於蟲族母皇的存在。」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認為蟲族的社會結構類似於螞蟻和蜜蜂,但現在看來蟲族的社會結構要複雜得多。」

    「首先普通蟲族雖然保持著對蟲族母皇的絕對服從,但本身並不是沒有思想智慧的存在。大家都知道蟲族通過寄生其他生物,從而獲得更加強大的能力。」

    「但是大家都知道一個問題,普通蟲族在寄生後,比如說在寄生人類,它們吸收宿主的智慧,能力,從表面上看與宿主沒有任何兩樣,甚至同樣具有繁衍能力,但是生出來的卻是純正的人類。」

    「……所以現在大都一直認為,蟲族之中其實並沒有普通蟲族的存在,母皇與王級蟲族才是蟲族的真正個體,至於其他的那些龐大的普通蟲族,則只是蟲族母皇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蟲族母皇通過分裂自身細胞,基因,寄生其他種族從而養育出王級蟲族,而當王級蟲族成長為另一個蟲族母皇后,則完成了整個繁衍傳承的過程。」

    「所以啊,同學們,我們同一個只有四個獨立生命體的種族打了三百年的戰爭,還差一點輸掉,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雨後的天空分外清晰,林牧坐在窗口的位置,有些漫不經心的聽著台上老師的講課,雖然眼睛看著眼前的課本,但心思卻根本沒有在教室裡。

    「木頭,蟲族寄生體都好噁心,我要是被寄生了,就不活了。」

    一旁的德瑪低聲說著,指了指課本上那栩栩如生的被蟲族寄生後的樣子。

    「那只是特殊戰鬥形態罷了。基本上被蟲族寄生之後,外表上根本不會有任何變化,基因乃至一切常規手段都無法辨別寄生體與正常人。」

    林牧漫不經心的說著,「如果不是後來發現了蟲族寄生體在精神波動上的雙波異常,這場戰爭根本不用打,我們所有人都會被蟲族寄生掉,然後慢慢被吃掉。」

    「是這樣嗎?那你說有沒有蟲族躲過了我們的檢測,然後混進聯邦,看似輸掉了戰爭,但實際上卻是偷偷潛伏到了我們之中?」

    德瑪腦洞大開的說道,事實上這的確是很多人都有過的擔心,畢竟蟲族寄生的確是一件讓人膽寒的手段。

    「不可能的。你沒聽課嗎?所有寄生的蟲族其實都是母皇的細胞組織分裂,天生帶有蟲族母皇的精神波動,我們已經捕捉到了蟲族母皇的所有精神波動,除非蟲族母皇放棄對那些分裂的蟲族的掌控,否則不可能躲過個人終端的雙波檢測。」

    「那蟲族母皇放棄了呢?」

    「那蟲族就完了。徹底的完了。」

    林牧沒有半點猶豫的說道,這是蟲族的生命形態所決定的,蟲族母皇如果放棄了對分裂出來的蟲族的掌控,那麼也就是放棄了蟲族的繁衍傳承

    一個失去了繁衍傳承的種族哪怕還能夠苟延殘存,也只能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5.看見惡魔!

    聯邦從未停止對蟲族文明的研究,這是一個可怕的種族,他們潛入另一個種族之中,然後以那個種族為資糧,維持自己的進化。

    蟲子的形態各種各樣,根據所寄生的不同生物而擁有著不同的能力,他們竊取不同生物的軀殼,但卻不留下任何痕跡。

    在與蟲族戰爭的最初期,三大文明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多種族混居的河外文明,直到第一起蟲族寄生事件被發現後,三大文明才真正發現了蟲族的秘密。

    而隨著持續三百年的戰爭,聯邦對蟲族的瞭解也越來越深入,不再與蟲族那多到可怕的寄生生物戰鬥,轉而對王級蟲族和蟲族母皇進行的斬首戰役,漸漸讓聯邦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不過隨之而來也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擺脫了蟲族母皇精神控制的蟲族寄生體,到底算是蟲族,還是宿主本身。

    那些擺脫了蟲族母皇精神控制的蟲族寄生體到底是就此消滅了體內寄生的蟲子,還是說已經成為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蟲族。

    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林牧也不清楚,因為記憶中還沒有人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到底對聯邦而言意味著什麼。

    「如果我是蟲族母皇的話,眼看著戰爭就要失敗,蟲族就要滅絕,說不定就會改變原本的繁衍方式,將自己的基因片段混入宿主體內,然後沒過多久聯邦就會出現一個新的種族。就像上次我們看的那個老舊漫畫,隱藏在聯邦之中,然後……」

    「叮鈴鈴!」

    鈴聲響起,德瑪停下自己的猜想,「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去音樂室吧。上次你唱得那首歌,我跟學校樂隊的人提了一下,他們也挺感興趣的,想跟我們合作……」

    林牧收拾著書本,動作忽然頓了一下,等了兩天,終於等到了嗎?他眼中閃過一抹冰冷,在德瑪期待的目光中搖搖頭,「不了,等下我還有事,改天吧。」

    「拜託,我都跟別人說好了。何況,你能有什麼事?」

    他隨手將書包掛在背上,頭也不回,揮了揮手,迎著夕陽走出了教室,「很重要的事情。」

    「你能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啊?!」

    「伸張正義,拯救世界!」

    ……

    她從深沉的昏迷中醒過來,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有些不安的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掙紮著動了動,被捆的很緊,但似乎又不是被捆綁,反而好像是落入了一個蠶蛹中,有些噁心的黏液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就好像整個人都泡在了水銀中一樣。

    但是卻沒有窒息的感覺,一種無可名狀的恐懼在她心中驟然而起,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她猛然掙紮起來,如此用力,啵的一聲,就好像打破了水缸的感覺,忽然有光透露了進來,驅散了那讓人恐懼的黑暗。

    她就更加用力的掙紮起來,終於她擺脫了那沉重如殼一般的束縛,如同魚兒一樣濕漉漉的,跌跌撞撞的,無力的爬了出來,身上還有著透明的黏液,分外噁心,她忍不住嘔吐起來,好像肺裡,胃裡都充滿了那種黏液。

    劇烈的嘔吐只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她如同乾渴的魚一般劇烈的喘息著,停止了嘔吐,終於有精力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深邃,黑暗,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麼廣闊,頭頂一束無影燈的光蒼白無力的落在她的身前,照亮了她周圍的空間。

    她勉強維持著鎮定從地上爬起來,看見自己掙紮著打破的那個束縛自己的東西,看上去果然很像是一個蠶蛹,只是大了很多,有如同血管一般的噁心觸鬚殘留在那個蛹殼裡,還沒有乾涸的透明黏液在蛹殼的襯托下,泛著噁心的綠色。

    「這裡是哪裡?我的頭好痛,我記得,我不是應該去車站的路上嗎?啊,想不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捂著腦袋,記憶似乎出現了一些錯亂空白,她的身體就忍不住顫抖痙攣起來,有肉眼可見的筋脈如同蚯蚓一般流動著,良久,她才擺脫了這種痙攣反應,抬起頭來,瞳孔深處閃過一點淺淺的碧綠光澤,一閃即逝。

    忽然,旁邊的蛹殼忽然震動起來,她嚇了一跳,隨後猛然想起什麼,連忙湊了過去,用力撕扯著那有些堅硬的如同枯葉黃的蛹殼,「安娜,是你嗎?」

    她努力的想要打破那蛹殼,但這蛹殼似乎只能從裡面打破,外殼看起來很脆弱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堅硬如同鋼鐵一般,她嘗試了幾下,沒有效果,反而弄破了自己的指甲,但這並不能阻止她。

    唰!

    彷彿是本能一樣,她似乎看到自己的手指瞬間變化,鋒利如刀,直接切開了那堅硬的蛹殼,這驟然的變化,讓她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仔細打量著自己的手掌,沒有異常,只是之前弄破的指甲不知不覺癒合了。

    「是我剛才眼花了嗎?」

    她有些惴惴不安的想著,但也沒有更多的想法,因為被打破的蛹殼中,一個渾身沾滿黏液的身影劇烈咳嗽著,跌跌撞撞的落了出來,是安娜。

    「安娜,你沒事吧。」

    她連忙扶起安娜,呼喚道。

    「卡特琳娜。我們……我們這是在哪裡,我感覺,感覺有點難受。」

    安娜有些痛苦的說著,好久才平息下來,兩個女孩子彼此攙扶著站起來,頭頂的燈光驅散不了整個地下空間的黑暗,更加無法驅散她們心中的恐懼。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

    卡特琳娜低聲說著,安娜點點頭,兩個人小心翼翼的移動著。

    哢嚓,哢嚓!

    隨著兩人的移動,頭頂的燈光緩緩依次亮起,讓她們可以看到更多的環境,果然是如之前猜想的那種廣闊的地下空間,只是並不顯得空曠,因為有很多如她們之前掙脫出來的那種蛹殼一樣的東西如蟲卵一般矗立在地下空間之中。

    「這些是……」

    卡特琳娜有些恐懼,看著最近的幾個蛹殼,有兩個是空的,脆弱而又幹枯,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掉,而剩下幾個蛹殼卻還是封閉的,只是同樣幹枯發黃,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塵封著的乾枯屍體。

    這讓兩個女孩子更加恐懼起來,如果她們之前沒能打破那蛹殼逃出來的話,也許下場就是同那些干屍一樣,在那無盡的沉眠中耗盡最後一絲生命吧。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卡特琳娜不敢再看下去,拉著安娜加快了速度,慌亂的腳步聲迴蕩在一片死寂的地下空間中,隨著腳步聲的響起,燈光漸亮,始終沒有人出現,這讓她們又是恐懼又是慶幸。

    「終於逃出來了,好可怕的地方。」

    兩個女孩子一路跌跌撞撞,但還是很輕鬆的從那地下空間逃了出來,看見陽光透過林蔭落下來,兩個人宛如虛脫一般癱坐在地上。

    休息了片刻,兩個女孩不敢久留,摸索著走出山林。

    「安娜,看,那邊有個小鎮。」

    「我們要去求救嗎?」

    「你在這裡等我,我偷偷過去看看,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跑,向西跑,不要回頭。」

    卡特琳娜思考了一下,和安娜擁抱一下,向著山下的小鎮而去。

    看起來是很普通的小鎮,沒有什麼異常的。

    她躲在一棵大樹的背後,眺望著整個小鎮,視野從未如此清晰過,將整個小鎮都盡收在眼底,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慢慢向著小鎮走去。

    「我們有新客人了。」

    鎮口草坪上,躺著曬太陽的男人抬起頭來,看見卡特琳娜,揚起一抹微笑,打著招呼。卡特琳娜正要開口,就忽然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睛驟然變成了碧綠色,手臂剎那間化作了猙獰的觸鬚。

    「不!」

    卡特琳娜尖叫一聲,「安娜,快跑!」

    「抱歉,我還沒有習慣,你不要……誰?!」

    那個男人如蛇一般的瞳孔中閃過一道殘忍的光芒,手臂如觸鬚一般衝天而起,向著天空刺去,那裡一道身影冷漠站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6.【冰之君主的嘆息】

    他站在陰影之中,冰冷沉默,黑色法師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銀色面具下,黑色的眼眸閃過些許憤怒。

    「就是這裡嗎?」

    他握著法杖,低聲問道。

    「不錯,我的追蹤到了這裡就停下了,已經持續兩個小時沒有移動了,這裡應該就是他們的巢穴所在了。」

    「看起來,很普通啊。」

    他感嘆道,聲音變得冰冷,眼前是一個很普通的小鎮,看起來跟別的地方沒有什麼兩樣,但誰又能想到這小鎮的暗處有著一雙黑手在持續多年的綁架著無辜的高等精靈,運到這裡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啊,我之前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將巢穴放在這裡,我還以為會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不過想來也是,如果對方的巢穴如果不是建立在這樣不引人注意的小鎮中,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沒有人露出任何破綻來。」

    熊貓說道,所謂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將巢穴建立在這樣的小鎮中,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已經鎖定位置了?」

    林牧問道。

    「鎖定了,是一個地下建築,我正在尋找入口,找到了。不好,我們被發現了。」

    熊貓忽然說道,「對方有高手,我的入侵被察覺了,對方正在封閉入口。」

    熊貓一邊說著,一面快速在林牧眼前投影,「對方的主基地在地下七百米的位置,一旦對方封閉入口,我們將很難進入基地了。而且我相信對方的基地肯定有另外的出口……」

    「還有多少時間,在對方封閉入口之前?」

    林牧目光一凝,問道。

    「兩分鐘,我已經努力拖延了。」

    「給我地圖。」

    林牧當機立斷,唰的一聲,從陰影中走出,既然被對方察覺了,那就沒有必要隱藏了,就這麼堂堂正正的殺過去吧。

    他冷冷想著,腳步如風,穿過小鎮的街道,向著基地入口而去。

    「發現入侵者。警告,發現入侵者。」

    隱藏在地底深處的不知名基地忽然發出了警報聲。

    「長官,有人入侵。」

    「我知道了,給我目標的資料,嗯,是他?」

    有些冰冷的聲音響起,「有意思。月面,你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按照應急計劃處理,通知陳博士,銷毀資料,所有技術人員按照預定方案撤離,至於其他的武裝人員全部出動,給我殺了他!」

    「是!」

    「先生,小心,對方有動作了。」

    熊貓忽然提醒道,事實上並不需要熊貓的提醒,因為林牧已經感覺到了不對,他穿過街道,並沒有驚擾這座小鎮普通居民的意思,但幾乎就是突然之間,那些看起來很普通的小鎮居民忽然有了變化。

    唳吼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如同野獸的咆哮一般,幾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家庭婦女猛然呆滯一下,然後身軀驟然膨脹開來,化作猙獰的怪物,向著林牧撲殺而來。

    「該死!這是什麼東西?」

    林牧臉色大變,手中法杖一動,元素潮汐,剎那間冰雪呼嘯,十六級法術【冰咆哮】轟然而起,冰凌突刺,如刀如劍,捲起風暴,瞬間吹過四面八方,所過之處,那些撲殺而來的怪物直接被絞殺成渣。

    「應該是基因改造的結果,對方在這裡進行秘密的基因生化研究。」

    熊貓快速的刺出一條絲線,截取了些許鮮血,分析道。

    「基因生化研究?該死,我想也是這樣。」

    林牧冷聲說道,漫步冰霜之間,腳下並沒有為眼前這些小鎮居民的變故而停留,抬起頭,可以看見整個小鎮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怪物的樂園,種種猙獰的基因生化改造體如同怪獸出籠一般,發出滲人的咆哮聲,然後匯聚如洪水一般,向著林牧撲殺而來。

    「該死,不像是普通的基因生化研究,他們到底截取了哪種生物的基因片段在研究?」

    林牧瞳孔微微一縮,眼前這些居民的變化,絕對不像是正常的基因生化研究。雖然按照聯邦法律,並不支持基因生化研究,但事實上誰都知道暗地裡關於基因生化的研究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但那些得到披露的基因生化研究中,大都也是在研究聯邦內部種族的基因片段,以促進聯邦公民的基因進化。

    而眼前這些被改造的小鎮居民,僅僅只是從外表上來看,林牧就知道絕對不是正常的基因研究,甚至他隱隱感覺到了幾分蟲族基因的味道。

    「應該不是蟲族基因,除非他們抓到了一頭王級蟲族,那是媲美傳奇的存在,我不認為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應該是獲取了蟲族寄生體的基因,也許還有著其他一些研究,目前還無法分析出更多資料。」

    「不需要分析了。僅僅只是利用這些無辜的普通人來做這種實驗,他們就應該死上一萬次。」

    林牧面色冰冷到了極點,前世裡經過更加殘忍的事件,但這並不能讓他對踐踏生命變得漠然,反而讓他更加痛恨這些事情。

    「給我指明基地入口,至於這些可憐的人,就讓我給他們一個解脫吧!」

    林牧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隨後揚起了手中的法杖,如有實質一般的元素波動在他身邊跳躍,迴蕩,似有似無的吟唱聲在猙獰的咆哮聲中響起。

    以林牧的實力,需要他吟唱的法術,自然是非同尋常的,事實上作為一個前世觸摸到了君主邊緣的四十九級半神,哪怕此生還只是初入聖位,但對於林牧來說,他也不必如其他法師一樣需要通過漫長的時間來建立,掌握法術模型。

    零到四十九級的法術,只要他前世掌握過的,今生都會隨著實力的恢復而直接掌握,現在之所以要吟唱,是因為他要動用的是一個以他目前實力還無法立刻掌握的法術。

    一個高達二十六級的可怕法術【冰之君主的嘆息】,在高等精靈的傳說中,在久遠的時代之前,有一位冰之君主因為厭惡世間的罪惡,不惜以隕落的代價,施展了滅世的法術,冰封了整個世界,讓文明從頭再來。

    有點類似於人類傳說中的大洪水啊,冰河世紀之類的星球自然演變,不過對於擁有超自然力量的高等精靈而言,自然將其與神靈扯上了關係。

    這樣一個源自傳說神話般的法術,雖然只是二十六級,但絕對是寒冰系法師在聖位時候能夠掌握的最強法術。

    「警告!警告!發現大型能量反應,元素波動超過二十六級,立即啟動應急防禦。」

    「什麼,二十六級元素波動?!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隨著林牧身邊的元素堆疊,整個天空彷彿都低垂了下來,隱約之中,雲層深處有一個經天緯地的虛影探出了神聖的面孔,一聲嘆息,對著大地吐出了一口白氣。

    那白氣從雲層深處落下,然後見風就長,如有實質,化作寒霜,幾乎是剎那間就落到了地面,無聲無息,擴張數千米,寒氣瀰漫,冰封世界,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瞬間被凍結住了,連空氣彷彿都被凍結住,世界之中無霜也無雪,只是一片蕭瑟冰冷。

    那些如同潮水般向著林牧撲殺來的怪物,就保持著靜止的姿態,瞬間被凍結在了寒冰之中,林牧面無表情,靜靜看著瞬間變成銀白寒冰的世界,小半個鎮子都瞬間好像嵌入了冰層之中。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嘆息一聲,抬起頭,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過這冰封的世界,向著熊貓指出的基地入口而去。

    那個地方,一群武裝戰士剛剛出現,就被直接凍結在了寒霜之中,他面無表情的走過,然後走進進入基地的電梯,刺耳的摩擦聲中,電梯緩緩向著地下基地而去。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7.殺入基地!

    「第一道防禦攔截失敗,對方正在突破第二道防禦,第二道防禦失控……」

    基地中迴蕩著刺耳的警報聲,原本還很鎮定的聲音多了一絲凝重,「封閉入口,中斷電力,關閉電梯。」

    「警告,警告,遭到入侵,入口封閉還需要六十秒,電力中斷失敗,電梯無法停止,無法停止……」

    「該死,人類發明的東西就是不值得信賴!」

    那人憤怒的低吼一聲,隨後振作精神,「所有武裝人員立刻前往一號入口,攔截,殺無赦!同時啟動基地所有防禦系統。另外,通知撤離人員立刻撤離,資料銷毀得怎麼樣了?」

    「長官,所有技術人員已經前往撤離通道,資料也已經銷毀中了,長官,我們什麼時候撤離?」

    「撤離?不,我要留下來,看著他怎麼死!」

    「可是長官,對方已經確認是聖位,我們……」

    「聖位又如何。我的地盤,一樣要他死!」

    ……

    「先生,對方試圖中斷電力,關閉電梯,但已經被我阻止了,我已經成功入侵對方的通訊,對方已經派出了武裝部隊守在出口處……」

    「我知道了。」

    林牧點點頭,目光漠漠,並不在意。

    唰唰唰!

    一群全副武裝的戰士出現在一號電梯出口,沉默肅殺,嚴陣以待,靜靜看著電梯下行的閃爍燈光。

    「準備!」

    有人沉聲下令,唰唰唰,無數的槍口立刻對準了電梯。

    「這些東西可對付不了一個可以施展二十六級法術的聖位法師。」

    「我知道,他們只是用來拖延時間,順便消耗一下他的魔力而已,我給他準備了一些好東西。研究了這麼多年,一場實戰應該會讓大家都滿意。」

    「就靠那些東西?你是在侮辱我們的文明!」

    「夠了。老東西,法師的時代早就結束了。人類已經可以直接製造十九級戰士了,如果我們不能跟上時代的話,你讓我們在未來如何對抗人類?」

    「在我的時代,人類是可以依靠的戰友。」

    「但那樣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要拿回我們失去的榮光,我們必須做出一些改變。好了,我不想跟你吵,靜靜看著吧。」

    「沒什麼好看的,讓一個高等精靈放棄魔法,去做戰士,這是一種恥辱。」

    「別忘了,你口中的恥辱正在是你的主持下開始的。」

    「那是因為你們用命匣威脅我,該死,你們竟然敢威脅一個偉大的……」

    「閉嘴。好戲開始了。」

    ……

    咚的一聲,電梯終於緩緩停下,瀰漫的肅殺凝重如鉛一般瞬間讓圍在電梯前的武裝士兵有些緊張起來,冷汗滴落的瞬間,電梯門緩緩打開。

    幾乎不需要人下達命令,知道自己等人要面對什麼敵人的武裝士兵們就毫不猶豫立刻開火,恨不得能夠將自己手中槍炮裡的彈火在一瞬間傾瀉出去。

    在那樣可怕的槍火洪流之中,想必就算是一個聖位法師,應該也會被擊殺吧。

    有人天真的想著,但結果注定會讓他們失望,面對這樣的攻擊,如果在沒有成就聖位之前,林牧或許還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但現在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揚起了手中的法杖,一圈有一圈的寒冰如碎裂的鏡子一般瞬間從法杖中瀰漫而出。

    十三級的法術【鏡之迷宮】在林牧成就聖位後,再次得到了昇華,看起來似乎與十三級的【鏡之迷宮】沒有什麼兩樣,但實際上這卻是一個瞬發的由十五個【鏡之迷宮】重疊而起的復合魔法,高達二十三級的法術【永恆的鏡之迷宮】。

    聽起來似乎只是多了一個永恆作為前綴,但是在魔法領域,很多高級法術,其實只不過是低級法術的加強演變。

    就比如之前林牧施展的那個【冰之君主的嘆息】其實如果真的拆解開來,也只不過是【霜之哀傷】的加強版罷了。

    高級法術與低級法術之間的關係,就有些好像集成電路與電子元件的關係,零級到十九級的法術其實已經囊括了所有的法術模型,更高級的法術不過只是這些法術模型的複數組合罷了。

    理論上如果能夠掌握所有的零到十九級法術,那麼就可以掌握全系的所有法術,但顯然不可能有人能夠掌握所有的零到十九級法術。

    即便是林牧也同樣無法做到這一點,這也是所謂的法師派系的由來,法師們通過掌握單獨系列的初級法術,從而掌握更加高級的法術,這其中也許還涉及到很多聽起來玄之又玄的奧秘。

    但大道至簡,所有看起來複雜的,神秘的,不可思議的,高級的拆解開來,都只是最簡單的東西而已。

    正是因為洞徹了這個真諦,林牧才能夠在剛剛進入聖位,就快速掌握許多聖位法術。此刻這個【永恆的鏡之迷宮】看起來與【鏡之迷宮】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實際上卻固化了一個永恆的效果。

    這意味著林牧不需要持續為這個法術提供魔力,這個法術本身就會自動汲取虛空中的元素潮汐維持下去。

    而更高級的以不朽為前綴的法術,理論上只要虛空中能量不絕,就能一直維持下去,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是永恆級的法術,看來你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敵人啊。你想利用那些炮灰來消耗他的魔力,只能是個笑話了。」

    消耗一個聖位法師的魔力的確是一個愚蠢的選擇,不過如果林牧真的只是初入聖位的話,那麼還真可能被對方得逞,但現在永恆級法術一出,對方立刻就意識到消耗魔力,拖延時間是無法做到的。

    「該死,他只是初入聖位而已,怎麼可能這麼強?!能夠掌握二十六級法術已經夠讓我吃驚的,他竟然還掌握了永恆級法術,難道說他真的是某位傳奇法師的弟子?」

    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在主控室裡,隨後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釋放所有實驗體,啟動戰爭模式。」

    「可是長官,我們的人還在上面。」

    「砰!」

    一聲槍響,冷酷的聲音響起,「現在,執行我的命令。」

    「是!」

    「先生,對方似乎啟動了某種應急裝置,很可能有可怕的敵人即將出現。」

    「我知道了。」

    林牧面無表情,走出了電梯,閒庭似步,每走出一步,就有晶瑩的冰鏡出現在他的身前,一面又一面,在他的前後左右形成了一條鏡子長廊,所有轟殺向他的槍火,不管是能量攻擊,還是金屬子彈攻擊,全都反彈了回去,無法傷害到他。

    在這鏡子的長廊中,他的身影宛如化身千萬,影影綽綽,讓人根本無法把握他的蹤影,而對於那些攻擊的武裝戰士來說,最可怕的不是無法捕捉到林牧的身影,而是那些反彈回來的攻擊。

    這幾乎是一場一面倒的戰鬥,哪怕這些武裝戰士都稱得上是精英,但靠人類科技武裝起來的戰士想要抗衡一個聖位法師,而且還是一個極為強大的聖位法師,無疑是一件痴人做夢的事情。

    「先生,我攻破了對方的系統監控,我想你會對這個感興趣的。」

    熊貓的聲音忽然響起,林牧的腳步頓時停下,眼前看到熊貓給的投影,「竟然是他?很好,比我之前想的還要好。」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監控,目光冰冷似乎可以透過監控看到那個幕後首腦。

    亞當·加里倫特冷冷的看著監控中忽然抬起頭望過來的林牧,目光隔著屏幕相對,他就忍不住一聲冷笑,「知道是我了?可惜,便是你看見我了,又能如何?」

    轟轟轟!

    基地中忽然響起爆炸聲,驚人的腳步聲一點點響起,匯聚如海一般,林牧目光一凝,望向了前方。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8.精靈戰士!

    「那是什麼東西?」

    林牧看著通道盡頭緩緩走來的身影,那是一群沉默、肅殺,裝備著白銀戰甲的戰士。相比於通用性的基礎黑鐵級戰甲,白銀級戰甲因為使用了一種被稱為秘銀的珍貴金屬,而擁有極強的能量阻抗效果,對各系魔法,甚至人類的能量武器都有著極強的抵抗效果而著名於世。

    而由於秘銀礦的珍稀,每一件白銀戰甲的造價都極為高昂,眼前這一群不到一百的隊伍,光是身上裝備的白銀戰甲的價值估計就要超過一億聯邦信用點了。

    「還真是大手筆啊。不過,一群精靈戰士?這算是高等精靈特有的幽默感嗎?」

    林牧淡淡譏嘲著,但目光卻是凝重了許多。

    因為所謂的精靈戰士,只是一個笑話罷了。高等精靈中從來沒有出過戰士,他們是魔法的狂熱信徒,他們不在乎科技,更加不會在乎武技。

    他們崇拜魔法,他們依靠魔法,他們只在乎魔法。哪怕是在與蟲族戰場中最艱難的時候,高等精靈們也依然拒絕成為一個戰士,他們鄙視戰士,不管是人類,還是黃金泰坦,那些浴血征戰,以血肉築起防線的衝鋒,對於他們而言是一種野蠻的行徑。

    哪怕是再沒有天賦的高等精靈,他們也拒絕成為一個戰士,他們只願意躲在戰士的後面,躲在戰艦,躲在法師塔中,優雅的用魔法去擊敗敵人。

    可是現在,林牧看到了一群精靈戰士。

    不會有錯的,雖然白銀戰甲如同神聖的盔甲一般包裹住了那群人的身體,但那纖長不算強壯的身體,還有不加掩飾的尖耳朵,都讓林牧知道這群戰士是一群高等精靈。

    所以林牧知道,如果這不是亞當·加里倫特給他開的幽默笑話,那麼就意味著這群精靈戰士非同尋常,而更深遠的意義則是如果傲慢的高等精靈選擇放下了對魔法的堅持,甚至不惜淪為他們鄙夷的戰士,那麼也許事情要比他想像中複雜得許多。

    「先生,事情可能比我們之前想的要複雜得多了。」

    熊貓低聲說道。

    林牧沒有回答,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夠看不出來,之前所忽略的許多細節忽然湧上了心頭,比如說那些失蹤者來自附近的幾顆星球,也許加里倫特家族在薩門行星呼風喚雨,不可一世,一手遮天。

    但林牧可不相信加里倫特家族還能夠影響到其他幾顆星球,那些星球上雖然沒有掩蓋下這些失蹤事件的新聞報導,但卻似乎也沒有做更多的事情。

    林牧並不覺得自己要比所有人都更聰明,他能夠發現的,他相信若是有心,其他星球的警察署也能夠發現,但顯然所有人在這件事情上都變成了聾子,瞎子,傻子,他們聽不到,他們也看不到,更是蠢得可憐。

    「所以,我們可能是捲進了高等精靈內部主持的某個秘密研究中?比如說如何讓一群平庸的高等精靈法師,變成強大的高等精靈戰士。果然,高等精靈也學壞了啊。」

    林牧的目光變得複雜,高等精靈不屑成為戰士,因為他們有這個資本,他們創造的魔法文明征服了無數的星球,他們自然可以不屑於其他。

    而與蟲族的戰場中,黃金泰坦負責地面戰場,人類負責組織指揮,高等精靈負責魔法壓制,多麼完美的組合,哪裡又需要什麼精靈戰士。

    但現在,他們出現了。是加里倫特家族的狂妄野心,還是說整個高等精靈一族已經開始為戰爭結束後脫離聯邦做準備,兩者相比,林牧哪怕不願意接受後者,但也知道後者的可能無疑要大得多。

    「也許,等下的戰鬥,我們會有很多的觀眾啊。」

    林牧忽然嘆息一聲,抬起頭看向那些監控,「我不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所以,解決它。然後,我來解決他們。」

    「如你所願,先生。發現三十七個電子信號傳輸,強行關閉中……」

    「電子信號正在被關閉中,長官,對方有一個很強大的電子高手……」

    「解決他。大家都等著這場表演呢。」

    亞當·加里倫特冷冷說道,雙手合在胸前,冷冷看著監控,「來吧,讓我看看這些年的研究到底有什麼成果。」

    暗無天日的地下基地,忽然之間似乎有風吹起,嗚嗚嗚,如同是戰爭的號角一般,那群裝備著白銀戰甲的精靈戰士沉默走出,然後猛然之間動了。

    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萬鈞,侵略如火一般,散開,奔跑,攻擊,不到百人的隊伍,分散在這並不寬敞的甬道中,看起來雜亂,但卻像是一個整體一般。

    林牧目光一閃,手中法杖一揚,正要施展法術,就忽然感覺到身體一沉,好像陷入了泥沼中一樣,同時身周的元素波動忽然變得紊亂起來,還有種種負面情緒驟然湧上了心頭。

    「這是……」

    林牧臉色微變,猛然抬起頭,狂風呼嘯,一柄合金長劍斬破空氣,疏忽之間,已經如同閃電奔雷一般向著林牧斬殺而來。

    「寒冰之觸!」

    奔雷之劍轟然而落,如威如獄,破滅林牧身周世界,元素生滅,絞碎一切,驟然而落,摧枯拉朽,眼看著就要一劍之下,就要讓林牧身首異處,但林牧卻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不為所動,瞳孔中幾乎可以看見那柄斬落巨劍的血槽。

    無聲無息,紊亂的被破滅的元素驟然波動而起,剎那之間凍結成冰,一根根如同觸手般的寒冰之觸忽然而起,纏上那柄斬落而下的大劍,寸寸包裹,溫柔如水一般,任憑劍光破滅一切,但卻始終無法斬斷那些寒冰之觸。

    以至於那柄劍帶著閃電奔雷般的氣勢落下,最後卻只能停在林牧額前三寸,然後啵的一聲,在寒冰之觸的侵襲之下,千錘百煉的合金大劍驟然粉碎如冰一般。

    林牧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後退半步,「冰,咆哮!」

    唰唰唰!

    那破碎的合金大劍碎片還在墜落,翻滾,就猛然隨著林牧這句話吐出,轟然倒捲而起,如同被人吹了一口氣的雪花,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驟然咆哮而起,空氣中就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爆響。

    轟轟轟!

    倒捲而回的冰咆哮,如同咆哮的風暴一般,轟然而落,直接撞在那個揮劍的戰士身上,沛然之力,無可阻擋,那個戰士悶哼一聲,整個人就瞬間被轟飛,人在空中,寸寸凍結,粉碎成渣。

    「魔法?戰士?有意思。你們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林牧面無表情的舉起手掌,看見那些戰士並沒有因為被他擊殺了一個戰友而膽怯,接二連三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向著林牧轟殺過來。

    相比較與這些最多只是十九級戰士強度的攻擊,林牧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些精靈戰士出手之間,那一層層削弱而來的法術加持。

    不但干擾到了他對元素的掌控,同時明顯可以分辨出好幾種負面法術的影子,這群精靈戰士,不是純粹意義上的戰士,也許他們經過基因生化改造後,的確擁有了媲美十九級戰士的力量,但顯然他們走的並不是鬥氣的路子。

    「很聰明的想法啊。不是現在主流的鬥氣向戰士改造,而是魔法向戰士改造,沒有放棄高等精靈在魔法上的優勢,又利用基因生化技術彌補了高等精靈在正面戰鬥中的脆弱。」

    林牧低喃著,「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啊。」

    他想著,知道自己的確捲進了一個**煩中,未來的七年戰爭中,高等精靈有一支特殊的部隊,被稱為魔戰士部隊。

    強大,恐怖。擁有施法能力,同時格鬥能力還能媲美十九級戰士,腦中植入的生物芯片,更是讓他們可以掌握大部分的人類武器,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純粹為戰爭而生的戰士。

    「我一直以為就算高等精靈有所異心,也是在戰勝蟲族之後聯邦中那些一系列發生的執政危機後,卻原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野心啊。」

    林牧嘆息一聲,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59.還有正義!

    他並不是一個妄圖做英雄的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所想過的最美好的畫面,不過是能夠守護著那些愛他的,他愛的人就這麼在平靜的生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直到白髮蒼蒼,直到垂垂老矣,直到閉上雙眼。

    雖然也曾幻想過自己從頭再來,挫敗了那些籠罩在林家上空的陰謀詭譎,也許能夠拯救這個聯邦,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啊。

    「所以,就這樣吧。將那些籠罩在林家身上的陰謀挫敗後,就這樣吧。這個聯邦,他們想要分裂也好,他們想要戰爭也罷,就這樣吧。」

    他嘆息著,有些憤怒,又有些茫然。

    「先生,你的情緒在低落……」

    「我知道,我只是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閒事了。」

    他苦澀的笑著,看著那群繼續殺來的精靈戰士,雖然遠遠沒有記憶中那些魔戰士強大,但顯然已經有了那些魔戰士的雛形。

    「我本來以為是罪惡的,原來只是我一個人在一廂情願罷了。不知道現在那些觀眾裡有多少人在嘲笑我呢。」

    他嘆了口氣,目光有些茫然,失望,但前世帶來的戰鬥本能卻讓他繼續戰鬥者,移動,旋轉,跳躍,釋放,無法掩蓋的憤怒在這種茫然,失望之中,反而將他前世作為一個四十九級半神的可怕施法能力全都爆發了出來。

    【冰咆哮】,【冰風暴】,【冰河世紀】,【永恆的霜之哀傷】,【寒冰之龍】……一個又一個法術在他淡淡的黯然之中,華麗,可怕,行雲流水一般,不受負面法術的影響,不受對方圍攻而遲鈍。

    他優雅,華麗,將一個聖位法師的可怕完美的演繹了出來,就好像一出華麗的舞台劇,那些被寄以厚望的精靈戰士,在他的施法之下,宛如牽線的木偶一般,只能隨著他的意志在這舞台上搖擺。

    「可怕的傢伙。他真的只是剛剛成為聖位法師?」

    「幾天之前,他還只是一個十九級法師,我確定。」

    亞當·加里倫特也有些茫然了,雖然他只是一個十七級法師,但擁有一個二十六級法聖的父親,他自然不會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哪怕很多時候看不懂林牧的法術選擇,但僅僅只是看著林牧將一場他想像中慘烈的戰鬥變成了一出華麗的個人表演,他就知道這決然不可能是一個剛剛成就聖位的法師可以做到的。

    「難道說他一直在隱藏實力?」

    亞當·加里倫特思考道。

    「或許吧。在我看來,他這樣的施法造詣,便是我全盛的時候也不可能達到,這絕對是傳奇級別的法術掌控,太美妙了,所有的元素,所有的法術都在他的指揮下舞蹈。小子,我們惹上**煩了。」

    亞當·加里倫特目光閃爍一下,「但他終究還只是二十級的聖位不是嗎?我想你應該能夠對付的。」

    「我不確定,你最好把你老子也叫過來。我沒有太大的把握,這樣的施法造詣,他不像是一個二十級的聖位。」

    「父親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我們只需要爭取時間。」

    亞當·加里倫特鎮定下來,哪怕林牧現在表現出了可怕的完全超越了一個二十級聖位法師的實力,但他對蓋亞·加里倫特有著絕對的信心。

    「這一次,他必須死在這裡。」

    亞當·加里倫特眼中燃起殺意,已經讓這個月面法師逃走兩次了,這一次如果還讓他逃走,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為此他就算以身犯險,也要留下他。

    反正,只要等到蓋亞·加里倫特趕到,一切就結束了。

    魔法元素在跳躍,旋轉,如同彈奏著優美的鋼琴曲,林牧握著法杖,就這麼行走在風霜瀰漫的世界裡,他是冰雪的寵兒,他是冰雪的君主,他君臨這裡,帶給人間一場冰雪的華麗舞會。

    當他停下,放下法杖,結束最後一個魔法的詠歎調,整個甬道已經化作了冰雪的世界,那些精靈戰士栩栩如生,如同冰雕一般沉默在這冰雪的世界中。

    他的眼神變得沉默,輕輕吐出一口皺起,手臂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巨大的魔力消耗,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也只是有些疲憊罷了。

    他抬起頭,看見前方,走下去,他知道他可以走到亞當·加里倫特面前,然後殺了他。只是忽然有些不想動了啊。

    反正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

    當所有人都在期待著瓜分聯邦的盛宴,他一個人,又怎麼能夠掀翻這桌子,與全世界為敵呢。

    「先生,我們還要繼續嗎?」

    熊貓察覺到林牧有些低落的情緒,開口問道。

    他就嘆了口氣,「還有敵人啊。亞當·加里倫特,蓋亞·加里倫特,然後是他,是整個高等精靈,還有那些寡頭貴族,還有黃金泰坦,還有那麼多的敵人啊。」

    「有些累了啊。」

    他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只想守護心中所愛的他,實在是還沒有做好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啊。

    他有些疲憊的想著,然後走過一間蒼白的實驗室,似乎是被他之前的戰鬥所震懾,亞當·加里倫特沒有再派人來送死,所以可以讓他從容的,有些緩慢的走過那些實驗室。

    看起來是很可怕的實驗,但沒有引起他太多的情緒,高等精靈自我的迫害,他這個外人又能說些什麼。

    「救……救我。」

    有些低沉的帶著乞求的聲音在他走過實驗室的時候響起,他就停下了腳步,推開了一扇門,他看見一個高等精靈被捆綁在實驗桌上,一半的身體已經被切開,似乎改造才進行到一半,有不少讓人觸目驚心的改造物還沒有填充進那個可憐的傢伙體內。

    就讓那個傢伙,看起來極為噁心,可憐。

    「賈森特·西拉布爾。是你啊。」

    他認出了那個高等精靈,嘆了口氣。

    「救,救我……我不想……不能死在這裡……我的妻子,孩子,艾米麗……」

    「先生,他不行了,對方打掃得很乾淨,如果來得晚一點,他現在什麼都不會留下,腐蝕藥劑已經侵入了他的細胞……」

    林牧沉默一下,賈森特·西拉布爾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再求救,只是一遍遍低聲的呼喚著艾米麗的名字,也許是他的妻子,也許是他的孩子。

    誰知道呢。

    他就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見賈森特·西拉布爾的身體緩緩消融成血水,在那恐怖的死亡之下,這個可憐的傢伙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再次抬起頭,目光忽然變得平靜,沒有了茫然,也沒有了迷惘,只有冰冷的平靜,他看著那監控器,他知道對方看得到他,所以他就冷冷的看著,然後揚起手,冰刃如刀唰的一下斬碎了那監控,彷彿斬在了亞當·加里倫特的身上。

    讓透過監控監視著林牧的亞當·加里倫特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感覺到了林牧那平靜下蘊藏的可怕殺意與憤怒。

    「鎖定住他,然後我會去殺了他。如果有人阻止,那就一起殺掉吧。」

    林牧低聲說著,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實驗室,目光變得堅定,「或許與全世界為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至少,我要告訴這些傢伙,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叫做正義,不容,踐踏!」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60.最後的巫妖:阿爾薩斯!

    「我感覺到了他的殺意。小子,你把他惹毛了。」

    「閉嘴。這是為了偉大的高等精靈復興所必要的犧牲!」

    亞當?加里倫特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之前跟隨著林牧的腳步,他們也將那些未完成的實驗體被銷毀的慘象看在眼裡,此刻說起來,亞當?加里倫特難免有些色厲內荏的樣子。

    轉過頭,亞當?加里倫特望著眼前的身影,「交給你了,阿爾薩斯。不需要你殺了他,你只需要攔住他,等待我父親降臨就是了。」

    「如果是三百年前,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會死得很難看,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如同幽靈一般漂浮在亞當?加里倫特身邊的身影猛然回過頭了,幽藍的眼眸,不帶一絲情緒,空洞充滿冰寒,冷冷的注視著亞當?加里倫特。

    這是一個奇怪的傢伙,他的身體呈現一種半透明的虛無狀態,好像透明的水母一般,但卻有著明顯的高等精靈模樣,似乎還是一個摩爾精靈,如藍色火焰一般燃燒的頭髮,讓他看起來充滿了威嚴。

    不怒自威,此刻就這麼凝視著亞當?加里倫特,亞當?加里倫特就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威脅,這讓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隨後惱羞成怒道:「夠了。阿爾薩斯,別忘了你的命匣還在我手裡。」

    「所以這就是我感到悲哀的原因,我的命匣竟然落到了一個蠢貨的手上。」

    被稱為阿爾薩斯的男人就重重的嘆息一聲,收回目光,「不要再命令我。因為,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亞當?加里倫特沉默下來,沒有反駁,作為一個正常人,沒有必要跟一個瘋子爭論,更何況那還是一個巫妖。

    是的,他是個巫妖,最後的巫妖:阿爾薩斯?凱薩摩爾,三百年前高等精靈一族最有名的天才,也是高等精靈中最有名的瘋子之一。

    高等精靈中不缺天才,也同樣不缺瘋子,又或許天才與瘋子總在一線之間,比如說蛛后蘿絲,比如說阿爾薩斯。

    更有趣的是他們兩個人其實還有著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關係,阿爾薩斯的導師正是那位被殺死吃掉的蛛后蘿絲的丈夫。

    如果繼續追尋下去,更會發現阿爾薩斯將自己改造成巫妖的時間,正是在那位蛛后蘿絲**,這其中或許有一些關聯,但顯然沒有人會在意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一個是巫妖,一個則是被日光君主親手追殺的叛逆墮落者,常年盤踞在聯邦通緝榜前十位的通緝犯,這樣的兩個人,沒有人在乎他們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邪惡者天生罪惡,理所當然,不是嗎?

    褻瀆亡靈,玩弄靈魂,那樣的存在,那樣的巫妖,不管如何都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不容置疑。

    至少亞當?加里倫特就從來沒有在意過阿爾薩斯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又是什麼讓阿爾薩斯毅然決然的在蛛后蘿絲叛逆後,從一個高等精靈的天才,墮落成為了邪惡的巫妖。

    他不在意這些,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事情。就像前世裡,從來沒有人在意過林牧究竟是怎麼成為一個亡靈法師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正是因為這種不容於世人,同病相憐,感同身受的原因,所以林牧其實是知道阿爾薩斯的,這個前世裡在他之前,聯邦三百年裡最有名的亡靈巫妖。

    更何況前世裡將他帶上亡靈魔法的道路,給了他在那絕望時候有能復仇力量的人,正是這位最後的巫妖:阿爾薩斯。

    命運有時候就是如此奇妙,至少林牧就從沒想過,會在這個時間,這個讓人唾棄的地下基地中看到阿爾薩斯。

    最後的巫妖:阿爾薩斯,前世裡他的導師,引路者,或者也是參與了那場顛覆林家陰謀的幕後黑手之一。

    說起來,他應該還要稱呼阿爾薩斯一聲叔祖父,雖然在阿爾薩斯淪落為巫妖后,凱薩摩爾家族早已經宣佈將阿爾薩斯驅逐。

    此刻,林牧握著法杖,看著通道盡頭,緩緩出現的阿爾薩斯,目光難免變得有些複雜,前世裡在命運面前他無疑是一個失敗者,哪怕後期他在亡靈魔法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甚至觸摸到了君主的門檻。

    但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挽回他所失去的那些東西,在遇到阿爾薩斯的那段時間裡,他曾經以為那是自己人生可以改變一切的奇遇,但結果那只是命運的另一次嘲諷罷了。

    「阿爾薩斯。」

    林牧用著複雜的情緒叫出他的名字,記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些前世的往事。

    阿爾薩斯沉默的站在通道的盡頭,擋在林牧通往主控室的唯一道路之前,似乎覺察到了林牧的複雜情緒,他就微微垂下了眼簾,不確定的道:「你認識我?」

    林牧沒有回答,很多的記憶在氾濫,有關於他,有關於他,有關於她。

    時間可以抹去很多東西,時間可以摧毀很多堅定,曾經以為一生不變的以為,在時間面前,也只是以為而已。

    更何況阿爾薩斯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三百年,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不管是對於高等精靈而言,還是對於人類來說。

    在星際時代之前,三百年意味著一個王朝從開始到結束,哪怕到了現在,三百年的光陰對於聯邦公民來說也是三代人的漫長歲月,就算是壽命更加漫長的高等精靈,也很少有人能夠活過三百年。

    但阿爾薩斯還是三百年的樣子。

    或許沒有人真正的直視過他,所以無法看見阿爾薩斯幻化的法師長袍還是三百年前的流行樣式,領口有些老舊的刺繡,是凱薩摩爾家族傳承至今的家族徽章,而胸前那虛幻的胸章,則是阿爾薩斯在成為巫妖之前拿到過的皇家法師學院頒發的優秀獎章。

    做一個大公無私的好人很難,做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也許會更難。前者需要的不過是抵擋誘惑,後者卻需要踐踏自我,可惜人們總覺得作踐自己會比較容易。

    所以沒有人真正在意過阿爾薩斯為什麼要成為巫妖,但林牧在意,所以他知道阿爾薩斯為什麼墮落,其實很多時候,一開始都是好的,只是漸漸的,就被時間改變了一切。

    如果可以,林牧很想與阿爾薩斯坐下來談一談,就好像前世裡一樣,在他最無助時候,阿爾薩斯一邊用過時的方法煮茶,加很多的香料,黃油,牛奶,粘稠噁心刺鼻,屢教不改。

    然後一邊跟他說他以前的事情,大都是一些瑣碎的,關於他和他導師一家的小事,有時候往往會忘了說到哪裡,然後就停下來,又重新反覆的說。

    好像那些根本就沒有人在意的,平凡的連時間都不屑去改變的小事,就是他漫長生命的全部,至於他墮落後亡靈巫妖後的那些驚天動地,他一次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61.傑克,蘿絲還有泰坦尼克!

    「阿爾薩斯!」

    他再一次呼喊出他的名字,聲音變得平靜,從前世那些記憶的漩渦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緩緩握緊了手中的法杖,「你,不應該在這裡啊。」

    阿爾薩斯就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

    「你真的不應該在這裡啊。」

    他繼續說著,目光漸漸變得冰冷,抬起頭,看著阿爾薩斯的眼睛,忽然充滿了憤怒,在那些蒼白屍體絕望痛苦的死不瞑目之中,揚起了手中的法杖,「如果你真的忘記了,那麼就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吧!」

    「你在說些什麼!」

    阿爾薩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就好像被觸怒的獅子一般咆哮起來,因為他聽見從林牧口中緩緩吐出的名字,那是他生命中不容被提起的禁忌。

    「傑克,蘿絲還有泰坦尼克。你都忘了嗎?」

    「住口!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

    阿爾薩斯的表情變得扭曲,幾乎是在林牧提起的同時,一個十三級的【絕望之嚎】就直接瞬發而起,帶起漫天的彷彿滲入了整個虛空的絕望嚎叫向著林牧激射而去。

    林牧面無表情,踏前一步,手中法杖揚起,同樣十三級的法術【心靈豁免】後發先至,幾乎是在阿爾薩斯的法術釋放的瞬間就先一步加持在身上,讓他無視【絕望之嚎】的影響,行雲流水一般,一連竄的【冰錐術】就呼嘯著向著阿爾薩斯轟殺而去。

    依仗著前世記憶中對阿爾薩斯的瞭解,林牧在第一個法術就直接搶到了先手,這在法師戰鬥之中很重要,因為法師崇尚的就是進攻,進攻,進攻!

    甚至在法師之中不乏存在著那種所謂的一擊法師,叫囂著世界上沒有一個法術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兩個!

    這樣的理念,可謂是將法師戰鬥的進攻天性展現得淋漓盡致,或許有失偏頗,但不管怎麼說,戰鬥中進攻總比防禦佔據優勢,特別是在進入聖位之後,慢慢掌握了那些高達二十級,三十級,甚至四十級的近乎毀天滅地的法術後,防禦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要知道能夠摧毀一整顆星球的殲星炮的能量強度也不過四十九級半而已,法師掌握的法術中能量強度達到四十九級的或許很少,但也不是沒有,那樣一個法術丟下來,什麼防禦都只是個笑話。

    所以在法師的戰鬥中,誰能夠搶佔到先手,誰便幾乎將勝利抓到了自己手中,但林牧知道雖然自己搶到了先手,但想要戰勝阿爾薩斯依然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因為,他要戰勝的是阿爾薩斯。

    前世曾經半隻腳踏入君主的經歷,並不意味著他能夠在聖位的時候戰勝身經百戰的阿爾薩斯,至少放眼整個聯邦,能夠真正直面君主而不死的人,也只有寥寥幾位罷了,而阿爾薩斯正是其中一個。

    至於林牧,他前世裡所戰勝過的最強大的敵人,也不過只是傳奇罷了。

    【冰錐術】只是十級法術,並不強大,但足夠快,並且消耗很少,瞬發千兒八百個,對於林牧也只是瞬間而已,雖然不能摧毀阿爾薩斯的防禦,但可以牽扯住阿爾薩斯,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以施展出更加強大的法術來。

    法師的戰鬥就是這樣,牽扯,消耗,壓制,爭搶時間,然後一個法術結束戰鬥。

    在阿爾薩斯的眼中,林牧的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充滿了韻律,看上去優雅而美麗,之前透過監控觀看的時候,他雖然覺得林牧的戰鬥意識或許很不錯,但其實也是沒有放在心上的。

    但現在他徹底震驚了,不僅僅是因為林牧直接道出了那段他不為人知的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更是因為林牧此刻的戰鬥意識,簡潔,高效,優雅,彷彿與他無數年戰鬥才磨礪出來的戰鬥風格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所以,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面應對著林牧的進攻,將雙方的施法時間生生壓制在一秒之內,一面喝問道:「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那件事情的?!」

    一句話的時間,不過六七秒而已,阿爾薩斯手中卻釋放出了近十個不同的法術,彈指之間,電光火舌,林牧面色不改,腳下不亂,沒有吟唱,甚至連舉著法杖的姿勢都沒有太多的改變,沉默之間,同樣近十個法術施展了出去。

    方寸之間,兩人幾乎只間隔了十步的距離,法術震盪,元素潮汐,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在兩人的意念之下,呼嘯縱橫,寒冰系與亡靈系的低級法術,在兩人手中彷彿不要錢一般,瘋狂的向外轟殺著。

    隨著兩人的交手,不長的鋼鐵甬道開始崩解,坍塌,那些沉重的,鋒銳的鋼鐵合金飛舞著,帶起駭人的尖銳呼嘯聲,但只要接近林牧與阿爾薩斯戰鬥的方寸之間,就會立刻被粉碎成渣。

    「你果然還是記得啊。那,告訴我!又是什麼,讓你忘了自己當初的誓言!」

    林牧的聲音驟然變得激昂起來,帶著淡淡的失望與憤怒,共鳴之間,手中釋放出的法術變得更加宏大,危險,而又迷人,呼嘯的寒風,捲起的冰霜如同他的憤怒一般轟然噴發了出來。

    戰鬥瞬間升級,林牧直接將法術的級別提高到了二十級。

    阿爾薩斯臉色頓時一變,不光是因為林牧直接將法術級別提到了聖位,意味著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激烈危險,或許只是零點幾秒的猶豫,就會被對方殺掉。更是因為林牧提到了誓言,這讓他確定眼前這個神秘的法師的的確確是知道他的。

    甚至不光是知道,還知道他的過去。而那樣的人,整個聯邦已經沒有幾個了,畢竟已經過去了三百年,甚至他都懷疑還有沒有記得那件事情。

    「該死。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那件事情……」

    轟鳴的法術咆哮,當兩人施展的法術被提升到了聖位之後,聖位法師的恐怖終於徹底的展現在了這個地下基地中。

    基地光腦系統幾乎是在瞬間就被恐怖的能量波動摧毀,只留下刺耳的單調的最基本結構的警報系統不停的哀鳴著,彷彿是為這地下基地的末日而播放的葬歌。

    轟轟轟!

    兩人看起來似乎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但事實上對撞的法術碰撞,拉扯著整個地下基地的建築結構,扭曲,摧毀,坍塌,恐怖的能量波動如同毀滅一切的岩漿一般,在極端的時間裡就將半個地下基地摧毀得差不多了。

    而林牧和阿爾薩斯保持著十步的距離,看似沒有移動,但實際上卻是不知道利用位移閃現了多少次了,才能在這足以埋葬整個地下基地的激烈法術對撞之中,依然保持著一塵不染的樣子。

    「我為什麼會知道?」

    他揚手轟出一記【永恆的冰咆哮】,目光變得空洞,「因為我看到了傑克的堅持,因為我聽到了蘿絲的哭泣,因為我望見了那些在泰坦尼克中絕望哭泣的靈魂。一如三百年前,一如此刻!」

    「阿爾薩斯!為什麼會是你?!」

    阿爾薩斯在林牧的質問下,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62.所以我愛他們,我恨他們!

    三百年前,確切的說銀河曆三十一年,聯邦成立前二十年,高等精靈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月光君主隕落。高等精靈瞬間塌掉了半邊天,那時候與蟲族的戰爭還沒有開始,人類與黃金泰坦聯手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在那樣的情況下,高等精靈在日光君主的命令下開始了一項秘密計劃,利用龐大的,種族雜亂的婆羅精靈製造出足夠的人造泰坦,以對抗人類和黃金泰坦的聯手。

    整個計劃被命名為泰坦尼克,主持者是阿爾薩斯的導師,蛛后蘿絲的丈夫傑克·阿克蒙德,一個不被世人所知道的人類,即便是在有關於阿爾薩斯與蛛后蘿絲的檔案之中,他也只是作為可憐的被殺死吃掉的丈夫而出現。

    而事實上傑克·阿克蒙德絕對是一個天才,哪怕根本就沒有關於傑克·阿克蒙德的記載流傳,但僅僅只是林牧所知道的隻言片語,就可以看出傑克·阿克蒙德絕對是一個超級天才。

    別的不說,作為一個人類,能夠讓擁有著凱薩摩爾家族血統的蛛后蘿絲下嫁,能夠讓同樣擁有著凱薩摩爾家族血統的阿爾薩斯拜其為導師。

    並且在排外的高等精靈一族中被日光君主所青睞,讓其主持足以決定當時高等精靈命運的泰坦尼克計劃,就可以知道他絕對不會僅僅只是一個可憐的丈夫。

    林牧並不清楚那個龐大計劃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僅僅就後來所發生的事情,其實就可以推斷出很多東西,而前世裡他從阿爾薩斯口中知道的隻言片語,更是為他勾勒出了一個隱約的真相。

    也許他所知道的真相也只是阿爾薩斯說來欺騙他的,但他相信有些東西總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種族的血管中流的每一滴血,都充滿了罪惡、利益和骯髒的東西。」

    「他們是所有矛盾的集合:他們熱情,他們冷酷;他們善於記憶,他們經常遺忘;他們堅持原則,他們隨時妥協;他們願與聖徒為伴,他們總和魔鬼合作;他們非常冷靜,他們必然瘋狂。他們是天使,他們也是魔鬼。」

    「所以我愛他們,我恨他們。」

    林牧看著阿爾薩斯一字一頓的說著,手中的法杖揚起,元素咆哮,醞釀著危險與恐怖,但阿爾薩斯卻沒有半點在意,他只是近乎呆滯的聽著林牧說出的話語,那熟悉的話語,彷彿時光之咒一般將他拉回了他人生的原點,一切命運開始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帶他來見他,她要嫁給一個人類,他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反對者的行列,他質問他,作為一個人類,他們怎麼能相信他?然後那個男人,他的導師,她的丈夫,就對著他說了這樣的話。

    然後再次聽到這句話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是他奉命去圍殺她吧。因為她殺死了自己的丈夫,破壞了整個高等精靈進行了整整十年的偉大計劃,她站在日光君主的面前,站在他,還有無數高等精靈法師的面前,抱著那個男人的屍體說了同樣的話。

    只不過他說的是人類,她說的卻是高等精靈。

    再然後呢?是自己知道真相後,在族人的憤怒與不解之中,在那足以埋葬自己所有理想與堅持的絕望之中,在那墮落為邪惡的亡靈巫妖的靈魂轉換火焰之中響起的咆哮,那聲音來自於他,來自於她,還是來自於他。

    真的記不得了啊。

    而現在,他又聽到了,在淪為巫妖之後的三百年,愛恨都早就被時間模糊得分不清楚的時候,又一次聽到了啊。

    然後他整個人就都陷入了那泛黃的記憶之中,連戰鬥都忘記了。

    很多事情,一開始是好的,但最後為什麼就壞掉了呢。很多堅持,一開始是記得的,但最後為什麼卻忘記了呢。

    「是啊,我答應過他,也答應她,永遠不會做同樣的事情。原來聽的人還記得,只是說的人,卻忘掉了啊。」

    他嘆息著,抬起頭,看見林牧法杖中揚起的可怕元素潮汐,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這麼多年來,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對的事情,被仇恨所拉扯著,不管如何也想著一定要活下去,因為我還沒有完成我的復仇。」

    「但想來做了這些事情,他們知道了,也會怪我吧。」

    「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同樣的腐朽的被仇恨所籠罩的味道,但願你還沒有如我一樣以為自己在做對的事情,其實卻被仇恨拉扯著,傷害了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阿爾薩斯抬起頭,「其實想想,所謂的仇恨,也只是自己的不甘罷了。」

    林牧面無表情,手中呼嘯的法術驟然而出,【冰之君主的嘆息】轟鳴而下,恐怖的冰風暴凍結一切,彷彿可以洗刷掉整個世界的不潔與罪惡。

    阿爾薩斯就在這潔白的冰與霜之中被凍結,臉上卻是有些解脫般的微笑。

    林牧就忍不住也有些失神,此刻阿爾薩斯的樣子像極了他記憶中最後的那一秒,想來前世裡那終結死亡的殲星炮光輝落下的時候,自己臉上也是帶著同樣的笑容吧。

    他不清楚發生在阿爾薩斯身上的整個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想來在成為巫妖后的三百年裡,他應該也一直被仇恨所拉扯著吧。

    就如同前世裡的他一樣,有一段時間他也被仇恨所折磨著,想要毀滅掉一切,但終究還是沒有,偶爾想想還自嘲自己始終太過軟弱。但現在看到阿爾薩斯的樣子,林牧才陡然明白,如果前世裡自己真的被仇恨所驅使,那或許也就不會有重頭再來,挽救一切的機會吧。

    沉淪在仇恨裡的人,就算是重來一次,又哪裡有資格去守護那些美好。

    他想著,在【冰之君主的嘆息】徹底釋放之前,微微偏離了一下方向,沒有選擇直接殺死阿爾薩斯,而是抬起頭,透過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殘垣斷壁看見亞當·加里倫特有些慌亂的鑽進了最後的撤離通道。

    「你不殺了我嗎?」

    阿爾薩斯被凍結在寒冰之中,意念震盪。

    林牧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腳下一步踏出,丟下暫時被冰封凍結的阿爾薩斯,向著亞當·加里倫特追去。

    比起殺死阿爾薩斯,林牧更想弄清楚整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比起阿爾薩斯來說,就實力而言,亞當·加里倫特不過只是一個小角色。

    但就這個事件而言,林牧知道亞當·加里倫特知道的肯定比阿爾薩斯更多,可不能讓他給逃走了。

    「亞當·加里倫特,你要去哪裡。」

    「該死,阿爾薩斯這個廢物,這麼簡單就被擊敗了。可惡。」

    聽到聲音,亞當·加里倫特心頭一驚,下意識的釋放出一個法術,被林牧面無表情的抓在手裡,一掌掐滅。

    亞當·加里倫特臉色鐵青,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強行鎮定下來,「不管你是誰,不要以為打敗了阿爾薩斯就能夠了結這件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別說你只是一個聖位,就算你是傳奇,跟我們作對,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林牧冷冷的看著亞當·加里倫特,嘆了口氣,很認真很認真的開口道,「所以,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要面對的都是些什麼樣的……雜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14 09:49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6-3-14 09:49 AM 編輯

63.降臨!

    未知的某個神秘空間之中,純白冰冷的燈光中,幾個神秘的投影坐在圓桌前。

    「薩門星分部在一個小時前受到了襲擊,諸位現在觀看的是襲擊錄像,具體的評估報告稍後會給各位。負責薩門星分部的……」

    「我的人很快就會趕到,會慎重處理這件事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希望如此。那麼進行下一個議題,軍方已經確認了登陸蟲族母星的時間表,我們……」

    「等一下,在討論下一個議題前,我想問問閣下,這起襲擊事件,你準備怎麼處理?現在是關鍵時期,如果薩門星分部的事件洩露,那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影響。」

    「我說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包括這起襲擊事件也是?」

    沒有回答,但在座的人似乎都已經知道了答案,當下沒有人再對這件事情表更多的看法,正要進行下一個議題,忽然之間,圓桌空座處光線扭曲,投影亮起,黑衣銀面的男人就這麼突兀的闖進了這場秘密的圓桌會議之中。

    他冷漠的看著這場會議的參與者,來不及看清楚每個人的面孔,因為對方在第一時間切斷了信號,圓桌前只留下他冰冷的聲音迴蕩,「我會找到你們,然後殺了你們。」

    聲音還在迴蕩,參與會議的人沉默無聲,望著那黑衣銀面的身影消失的位置,半晌之後,坐在位的身影才緩緩道:「看來,我們有點小麻煩了。閣下,能處理嗎?」

    「我的人會處理好的。」

    「很好,那麼散會吧。其他議題討論等下次會議通知。」

    ……

    林牧隨手捏爆了面前的監控,轉過頭,看著亞當·加里倫特,「看來,你所依仗的那些人,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厲害。」

    「你太狂妄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

    亞當·加里倫特冷冷望著林牧,就好像看著一個死人一樣,明明已經淪為了他的階下囚,但似乎完全沒有這樣的覺悟。

    「也許正好恰恰相反,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還要多得多……」

    他譏笑的看著亞當·加里倫特,在亞當·加里倫特不屑的目光中,認真而又誠懇的道:「然後就像我說的那樣,我會一個個的找到他們,殺死他們。」

    「這算是笑話嗎?」

    亞當·加里倫特嘲笑起來。

    「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忠告。希望你等一下還能夠笑得出來。」

    他的目光變得冰冷,「所以,亞當·加里倫特現在你可以懺悔了,在那些冤魂撕裂你之前,做最後的禱告吧。」

    亞當·加里倫特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卻還是強撐著,「死亡,並不能讓我屈服。為偉大而犧牲,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任何阻擋這偉大勝利的人,都必將被這勝利的旗幟所粉碎……」

    「真是讓人覺得無恥的言辭啊。難道到了現在,你還覺得你們在做對的事情?」

    他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亞當·加里倫特臉上,試圖找出亞當·加里倫特故作平靜背後所隱藏的怯懦與懊悔。

    「哈哈,時間會證明我們是對的。」

    亞當·加里倫特就大笑起來。

    他沉默一下,隨後揚起了手,沒有興趣再跟亞當·加里倫特說下去,冰冷的寒霜氤氳在他的掌心之中,逐漸拉長,鋒銳如刀,潔白晶瑩,驟然落下,「恰恰相反,時間會證明你們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

    咻咻咻!

    寒光落下,那氤氳的冰霜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見風就長,化作足有十米長寬的可怕冰刃,猛然破碎,化作無數鋒銳的冰刃,捲起風暴,向著亞當·加里倫特絞殺而去。

    「住手!」

    浩瀚的意念驟然而起,彷如雷霆一般驟然而落,在這破碎的地下基地中捲起一場狂風,青色的狂風,如有實質一般,在那風中一道身影驟然而起,面無表情,不見作勢,只是伸手一抓,呼嘯的狂風就猛然吹散了那迷離的冰刃風暴。

    被瓦解得細碎如鹽一般的冰粒倒捲而回,打在地面上,出咄咄咄的聲音,合金的地面上立刻出現了無數細小的千瘡百孔。

    「父親!」

    亞當·加里倫特猛然驚喜起來,蒼白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喜色。

    「蓋亞·加里倫特。你,終於來了。」

    林牧沒有太多的意外,事實上他正在等待著,幾乎是在那道青色身影捲起狂風庇護住亞當·加里倫特的瞬間,林牧法杖中所醞釀的法術就已經瞬間落下。

    嗚嗚嗚!

    空氣之中瞬間出現一個冰霜的身影,威嚴高大,如威如獄,彷彿不容褻瀆的神靈一般,手中握著冰霜之劍,直接向著那青風斬殺下去。

    冰霜如火一般,那威嚴高大的冰霜身影一劍而落,純粹的由冰霜凝結成的長劍竟然燃燒起了肉眼可見的火焰,那火焰冰藍色,沒有一點溫度,只是看上一眼,彷彿就會被凍結掉靈魂一般。

    【冰之君主的憤怒】,同樣屬於二十六級法術,但不同於【冰之君主的嘆息】是群體攻擊,這是一個高達二十六級的單體攻擊法術,或許就華麗而言比不上【冰之君主的嘆息】的十分之一,但就殺傷力而言,便是傳奇也要退避三舍。

    林牧面無表情,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冰之君主的憤怒】帶來的效果,揚起法杖,若有若無的吟唱聲在他的口中呢喃。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這麼簡單的殺掉亞當·加里倫特,他真正的目標是蓋亞·加里倫特。

    「這是一個陷阱?!他在拿我當誘餌?!」

    亞當·加里倫特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他又不是傻子,看著林牧幾乎是行雲流水一般的施法,哪裡還不知道林牧是蓄謀已久,利用自己暫時牽制住了降臨的蓋亞·加里倫特,從而爭取到了足夠的施法時間,搶佔到了先手。

    「可笑的伎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只是虛妄。」

    蓋亞·加里倫特神情漠漠,並不在意被林牧搶佔到了先手,面對【冰之君主的憤怒】,他只是輕輕跺了跺手中的法杖,然後幾乎是在一瞬間,一道青色的狂風就猛然從蓋亞·加里倫特手中那柄華麗法杖之中釋放了出來。

    那青色的風出現得如此之快,一開始還渺小彷彿起於青萍之末,但僅僅只是零點幾秒之內,那風就猛然咆哮著,擴張著,嘶鳴著,帶著沖上雲霄之上的氣勢,張牙舞爪,杳杳淼淼,於剎那之間彷彿在蓋亞·加里倫特面前撐起了一輪青天。

    轟轟轟!

    不過彈指之間,有風起於青萍之末,化作青天垂落於前,便是冰之君主揮動足以凍結靈魂的長劍,冰霜如火一般,但卻無法撕裂那青天。

    讓人窒息的冰寒伴著青風的怒吼,瞬間呼嘯如龍一般,縱橫無雙,將早已經殘破的地下基地瞬間夷為平地,無盡的能量亂潮之中,一道筆直的光衝天而起,直接撕裂了小半個大地,露出漫天的迷離星光。

    「你會死在這裡。」

    蓋亞·加里倫特的聲音充塞著整個空間,彷彿化身為了風,無處不在一般,那青風化作青天擋住【冰之君主的憤怒】後,蓋亞·加里倫特無視林牧的吟唱,衣袖一甩,一縷青風裹挾住亞當·加里倫特,就要直接將亞當·加里倫特送走,然後再來殺死林牧。

    而就在蓋亞·加里倫特想要送走亞當·加里倫特的瞬間,林牧口中的吟唱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抹譏誚,無聲無息的元素波動驟然而起。

    蓋亞·加里倫特臉色頓時一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23 09:49 AM

64.聖位之戰!

「亞當!」

    蓋亞·加里倫特低吼一聲,身影驟然扭曲一下,剎那之間,原本處在林牧下一個法術鎖定中的他驟然消失不見。

    星光垂落下來,捲起風,在林牧的背後,重新出現了一個蓋亞·加里倫特,元素寂滅,無聲無息的風之龍從透明的空氣中顯現出來,猙獰的龍首幾乎就要吞下林牧的腦袋,林牧頭也不回,本已經打斷的吟唱繼續響起。

    目光所及之處,原本應該被蓋亞·加里倫特傳送走的亞當·加里倫特有些茫然的,跌跌撞撞的從透明的風中浮現出來,身軀僵硬,靈魂凍結,就好像他身上所流逝的時間瞬間變得靜止一般。

    而幾乎是在同時,那被冰雪所覆蓋的沉默的阿爾薩斯猛然咆哮一聲,可怕的元素潮汐直接粉碎冰雪,阿爾薩斯透明的身體衝天而起,如同火焰一般,瞬間撲中了亞當·加里倫特。

    「阿爾薩斯,你竟然敢背叛我?!」

    蓋亞·加里倫特出離的憤怒了,手中咆哮的風之龍瞬間湮滅,化作一道狂風捲動星河,如光似電一般向著阿爾薩斯轟殺而去。

    「我要的是自由!」

    阿爾薩斯仰天咆哮一聲,身軀如火一般將亞當·加里倫特包裹住,熊熊的火焰燃燒之中,一枚金黃色的六面晶體若隱若現的在亞當·加里倫特的靈魂中出現。

    那是阿爾薩斯的命匣,失落了多年的命匣,拿回命匣,阿爾薩斯才是真正的阿爾薩斯。之前命匣落在亞當·加里倫特手裡,被人將他的命匣與亞當·加里倫特的靈魂熔煉在一起。

    那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人幫助,他根本無法對亞當·加里倫特做任何事情,因為只要他妄圖對亞當·加里倫特不利,就會立刻被亞當·加里倫特察覺到,一念之間,就能瓦解掉他的圖謀。

    但此刻,亞當·加里倫特被林牧凍結住靈魂,無念亦無想,思維凍結,念頭不起,正是他奪回命匣的最好機會。

    雖然不知道林牧為什麼要幫他,但阿爾薩斯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蓋亞·加里倫特的臉色變得鐵青,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落入了陷阱之中。

    從蓋亞·加里倫特降臨到此刻,不過數秒的時間,林牧與蓋亞·加里倫特的戰鬥卻彷彿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林牧利用亞當·加里倫特牽制蓋亞·加里倫特爭取先手,蓋亞·加里倫特表面中計,但實際上出現的只是投影分身,真身卻是引而不發,暗中醞釀,藏在林牧背後,要一擊必殺。

    而林牧也是將計就計,在蓋亞·加里倫特的真身即將爆發的瞬間,靈魂凍結亞當·加里倫特,為阿爾薩斯拿回命匣爭取到最好的機會。

    現在的情況下,蓋亞·加里倫特固然可以一舉重創林牧,但也勢必會看著阿爾薩斯拿回命匣,殺死亞當·加里倫特。

    這樣的情況下,蓋亞·加里倫特做出了林牧意料中的選擇,放棄攻擊林牧,轉而去阻止阿爾薩斯,這一下,林牧才是真正爭取到了先手,可以從容應戰了。

    當然,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比如說一開始就選擇幫助阿爾薩斯奪回命匣,然後與阿爾薩斯聯手對戰蓋亞·加里倫特。

    但那樣的話,變數太多,且不說兩人聯手之下,是否能夠爭取到更多的優勢,光是能否說服阿爾薩斯與自己聯手也是未知之數。

    阿爾薩斯或許不是蓋亞·加里倫特他們一夥的,但也絕對不能算作是自己這邊的。

    「十秒的時間,比預想中要多許多了。」

    林牧面無表情,冷靜自若,甚至都沒有去想如果蓋亞·加里倫特做出另外的選擇,自己將會遭受到極大的重創。

    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蓋亞·加里倫特這樣的人,只是捨棄一個兒子而已,不是做不出來的事情。

    但法師之間的戰鬥就是這樣,排列出所有的選擇,然後選擇最有可能的選擇,快速,準確,冷靜,不容後悔,否則也許只是零點幾秒的猶豫,就可能失去對戰鬥的掌控。

    特別是聖位之後的戰鬥,不算十級之下的那些低級法術,光是十級以上的法術,可以掌握的瞬發法術位多達二十幾個,毀滅只在瞬息之間。

    同級之間尚且如此,何況林牧此刻與蓋亞·加里倫特還有著六級的差距,這意味著蓋亞·加里倫特掌握的瞬發法術位足足比他多出了六個,甚至有可能更多。

    打個簡單的比方,雙方就好像拿著槍對射,而蓋亞·加里倫特的彈匣裡比林牧多出了六顆子彈,在子彈打完之前,林牧如果不能爭取到足夠的可以讓自己從容換彈匣的時間,那麼蓋亞·加里倫特多出的六顆子彈就足以輕易的幹掉林牧了。

    雖然這樣的說法有些偏頗,但其實也差不多,瞬發法術消耗的是法師本身魔力恆定的法術模型,而吟唱卻是利用虛空元素重新組合的法術模型。

    說得再直白一點,一旦林牧本身恆定的瞬發法術消耗完,也就意味著自身魔力耗盡,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再次施法,就只能通過吟唱調整精神力組合虛空元素,對精神力的負擔暫且不提,光是需要的時間,就足以導致林牧被殺死很多次。

    何況蓋亞·加里倫特等級比林牧高出六級,這意味著蓋亞·加里倫特所掌握的瞬發法術級別也定然比林牧高出一些,哪怕雙方掌握的瞬發法術位同樣多,但蓋亞·加里倫特一個法術,林牧可能就需要動用兩個法術才能抵擋住。

    不過此刻可怕的等級鴻溝,已經被林牧爭取到的時間抹平了,十秒鐘的時間,足夠他施展出兩個高級法術了,足以抵消掉蓋亞·加里倫特在瞬發法術位上的優勢,何況還有阿爾薩斯的牽制。

    這一場戰鬥還沒有真正開始,但林牧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冰雪見證你的偉大,你是這唯一,你是這終結,你是這神聖的君主……」

    晦澀的吟唱聲在空氣中震盪,高等精靈晦澀複雜冗長的語言自帶神秘的氣息,與精神力契合,可以有效幫助共鳴虛空元素的排列,驚嘆之間,恐怖的元素潮汐開始匯聚,漸漸組合出林牧釋放的可怕法術幻影。

    隱約之間,虛空之中彷彿有一座冰雪的神殿在緩緩垂落下來,那神殿是如此的宏偉,晶瑩,威嚴,充斥著無盡的冰雪,霸道恐怖,驅逐一切其他的元素粒子,只有無盡的寒風帶著凍結整個時空的偉力轟然而落。

    二十八級法術【冰之君主的神國】,林牧此刻能夠掌握的最強法術,復刻出傳說中那位終結了一個時代的冰之君主的神國氣息驟然降臨而下,林牧昂著頭,黑衣銀面,面無表情,站在那若隱若現的冰雪神殿之前,宛如這冰雪的主宰。

    「該死!」

    蓋亞·加里倫特眼眸垂下,沒有回頭,感覺到身後那可怕的元素波動,面色不變,手中法杖一跺,一道青風吹起,咆哮之間,風雷之音,化作一張模糊的青色手掌,彷彿從九天之上落下,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轟然向著阿爾薩斯斬殺而去。

    那風恐怖而又溫柔,彷彿可以吹倒高山,摧毀靈魂,又彷彿只是清風一般,可以揚起溫柔的湖水漣漪。

    阿爾薩斯沒有任何猶豫,全力以赴,神情有些猙獰,蒼白的亡靈之火點點而起,吞噬光明,化作陰影,好像打開了另一個位面,將蓋亞·加里倫特轟殺來的青風吞沒。

    噗的一聲,阿爾薩斯痛苦的悶哼一聲,透明的身軀若隱若現,靈魂之火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要熄滅一般,但終究還是沒有,擋了下來,順勢而退,幽藍的眼眸睜開,蒼白火焰繼續灼燒亞當·加里倫特的靈魂,那金黃色的命匣漸漸融化,有脫離的趨勢。

    蓋亞·加里倫特瞳孔一縮,知道一旦阿爾薩斯拿回命匣,那亞當·加里倫特就會立刻死在阿爾薩斯手上,他心中震怒,揚起法杖。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6-3-23 09:49 AM

65. 冰之君主的右手

「蓋亞·加里倫特,你的對手是我!」

    冷漠的聲音從林牧的口中吐出,他站在那宛如神國一般的冰雪神殿前,法杖揚起,黑色斗篷無風而起,獵獵作響,無盡的寒冰之力從他的法杖中傾瀉而出,宛如銀河墜落,捲起千堆雪,向著蓋亞·加里倫特淹沒而去。

    「滾!」

    蓋亞·加里倫特頭也不回,冷喝一聲,手中法杖一跺,身上帶著的魔法物品就璀璨如星辰一般亮起,恐怖的元素潮汐瞬間匯聚而起,一道道青風在他身上盤旋呼嘯,將他襯托得宛如這風的主宰,這天空中的君主。

    一縷縷青風從蓋亞·加里倫特的身上釋放出來,驚天咆哮聲中,那些青風在空中一滾,就化作一頭頭足有數百米長的青龍,如有實質,吞吐雲霧,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咆哮嘶吼,以無盡偉力生生撕裂了【冰之君主的神國】,向著林牧撲殺而去。

    「永恆的風之青龍?」

    林牧瞳孔微微收縮一下,認出了蓋亞·加里倫特施展出來的這個法術,高達二十九級的風系法術,竟然被蓋亞·加里倫特加持在了自己的法師袍上,成為了一個瞬發法術,如此實力,果然不愧是二十六級的法聖,極端恐怖。

    一般的聖位法師,能夠掌握比自己等級高出兩級的法術就已經堪稱可怕,何況是直接將高出自己等級的法術固定為瞬發法術,哪怕是借助了魔導物品的幫助,這樣的實力,也足夠讓人震驚。

    轟轟轟!

    星光之中,一頭頭栩栩如生,猙獰可怕,帶著如威如獄氣息的青龍呼嘯而起,撕裂冰雪神殿,偉力不減,轟然而落,林牧面無表情,手中法杖一揚,破碎的冰雪神殿瞬間倒捲而回,風霜聚集,寸寸凝結。

    唳!

    驚人的咆哮聲中,風霜凝結,化作一頭數百米長的青眼白龍,吞吐寒霜,落在林牧腳下,帶起不屈的意志,載著林牧向著那些風之青龍撲殺而去。

    驚天動地的戰鬥瞬間展開,林牧穩穩的站在巨大的青眼白龍身上,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目光掠過那些猙獰恐怖的風之青龍落到蓋亞·加里倫特身上,口中的呢喃再次響起。

    蓋亞·加里倫特比他之前所想的還要強大,本以為爭取到十秒鐘的時間,能夠施展兩個高級法術,應該足以抵消掉蓋亞·加里倫特在瞬發法術位上的優勢。

    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預料還是出現了一些偏差。

    他分心二用著,一邊繼續吟唱著魔法,一邊注意著蓋亞·加里倫特的動作,蓋亞·加里倫特顯然是動了真怒,一個二十九級的瞬發法術,哪怕是法師袍上固化的法術,但顯然對於蓋亞·加里倫特而言也是一個極為珍貴的法術位。

    「阿爾薩斯,給我死!」

    蓋亞·加里倫特目光充滿殺機,無視林牧,精神鎖定阿爾薩斯,手中法杖一揚,無數道青色的風刃閃爍寒光,鋒銳無雙,切割空間,破碎一切,向著阿爾薩斯轟殺而去,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在這樣的劍刃風暴下,第一個死掉的將會是亞當·加里倫特。

    不過事實上,誰都清楚蓋亞·加里倫特絕對不願意看到亞當·加里倫特死掉,否則他也不會硬頂著林牧的攻擊也要強行先一步擊殺掉阿爾薩斯。

    可惜阿爾薩斯雖然知道這一點,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至少在他拿回命匣前,他和亞當·加里倫特的生死還聯繫在一起,比起蓋亞·加里倫特,或許現在最不希望亞當·加里倫特死掉的人反而是他。

    事情一下子變得奇妙了起來,想要救回亞當·加里倫特的蓋亞·加里倫特反而可以沒有任何忌憚的全力以赴,而拿捏著亞當·加里倫特的阿爾薩斯反而有些狼狽起來,必須要想辦法保護著亞當·加里倫特在他拿回命匣之前存活著。

    這讓阿爾薩斯有些憋屈起來,但也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眼中靈魂之火跳躍,蒼白的腐朽的火焰瞬間而起,那是可怕的蒼白火焰,可以腐朽靈魂,燒燬虛空,看起來毫不起眼,但卻擁有著湮滅一切元素波動的效果。

    噗噗噗!

    那蒼白的火焰擴張而起,庇護在亞當·加里倫特身前,那足以絞碎高山的青色風刃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在這蒼白的火焰消融,連風都能夠燒灼的火焰,塌陷虛空,有混亂陰冷的氣息落下。

    而另一邊,林牧站在寒霜凝聚的青眼白龍頭頂上,繼續與【永恆的風之青龍】戰鬥著,那些由純粹風系能量凝聚成的猙獰青龍,在永恆效果的加持下,宛如活物一般可以在虛空中不停的汲取著力量,彷彿不死不滅一般。

    於虛無的風中誕生,又於虛無的風中消失,如此循環,永恆不朽一般。林牧神色漠漠,並不是太在乎這些風之青龍,他的目光始終凝視著蓋亞·加里倫特,手中法杖匯聚的元素潮汐越來越強大,可怕,冰霜再次開始瀰漫而起。

    隱隱約約之中,虛空彷彿要被裂開,有恐怖的意志將要從虛無中誕生出來,摧毀一切。

    覺察到身後虛空那恐怖的能量波動,蓋亞·加里倫特瞳孔微縮,仍然沒有回頭,但手中法杖激射而出的法術卻是頓了頓,然後無聲無息之間,一柄透明的巨大風刃就劃出一條曼妙的弧線,宛如天外飛仙一般向著林牧斬殺而去。

    顯然此刻林牧在準備的法術,蓋亞·加里倫特也感覺到了危險,無法繼續無視下去,只能暫停對阿爾薩斯的攻殺,試圖打斷林牧的施法。

    林牧面無表情,不為所動,口中的吟唱沒有停下,甚至腳下都沒有移動一步,施法已經到了關鍵時候,絕對不能中斷,至於蓋亞·加里倫特的攻擊,林牧只是低下頭,然後腳下的青眼白龍就猛然咆哮一聲。

    巨大的青眼白龍翻滾著,冰霜凝聚而成的龍爪轟的一聲將一頭風之青龍捏爆,龍尾一甩,高高豎起,如蛇一般盤踞起來,將林牧護在中央,硬擋住蓋亞·加里倫特的攻擊。

    轟轟轟!

    驚天的咆哮響起,青眼白龍的身軀在那無形的可怕風刃面前生生被斬斷,冰霜墜落,林牧面色不變,站在原地,冷靜的吐出了最後一個音調,那襲殺而來的風刃堪堪斬斷林牧身前黑色法袍,然後在驟然爆發而起的氤氳冰霜之中崩潰瓦解。

    恐怖的能量波動讓整個虛空都顫抖起來,無盡的冰霜從虛空中透射出來,化作漫天的風雪,在那風雪之中,隱約可以見到每一片風雪都宛如冰雪的天使一般,有神聖的讚歌在虛空中響起。

    浩瀚的偉大的意志在那冰雪的讚歌中似乎在慢慢復甦而起,僅僅只是一縷氣息洩露,就彷彿可以壓垮虛空一般。

    「冰之君主的右手!」

    林牧終於吐出了最後一句咒語,轟隆隆,虛空之中,步步生冰蓮,雪花亂墜,有神聖而偉大的光落下,方圓數十里的元素都彷彿瞬間被抽空了一般,極度可怕的力量凝結,冰封千里,無盡的冰寒之中,一隻幽藍的恐怖手掌轟然從虛空之中探出。

    「冰之君主的右手?!傳奇法術?!」

    蓋亞·加里倫特瞳孔一縮,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猛然回過頭,看著那驟然抓來的恐怖手掌,臉色大變。

    而阿爾薩斯也是震驚莫名,難以置信,哪怕那只是一個最簡單的傳奇法術,只有三十級的能量強度,但那終究是三十級的法術,一個聖位又怎麼可能染指傳奇的領域?

    轟轟轟!

    那幽藍的象徵著冰之君主右手的恐怖手掌無視兩人的震驚,帶著抹殺一切的力量向著蓋亞·加里倫特當頭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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