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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享使你變得更實在,可以使其他人感到快樂,分享是我們的動力。今天就來分享你的資訊、圖片或檔案吧。 兩光女俠她是武學權威—西門世家的掌上明珠,
卻被調教成只會琴棋書畫的閨秀,
為了不讓人瞧扁,
她偷學了一招「獨門絕技」,就興致勃勃要替天行道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才剛溜出門就撞上他這人人喊打的大敗類,
如果她能撂倒他,或教他棄惡從善,
那他不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功臣了嗎?
哈!這下她要發揮牛皮糖的精神,用力盯緊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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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臥虎藏龍的江湖道,平常人若要能在其間佔有一席之地,絕非易事。
然而,世間事總讓人難以逆料,在這險惡、競爭的世界,仍有出類拔萃的能人異士闖出—片天。這些傳奇故事的主角,便是武林上的四大武學世家——東門、西門、南門、北門家族。
但是,說也奇怪,這四大家族不知怎地,竟都只生男、不生女。人丁興旺當然是好事,因武學傳家的家族使命,家中壯丁多,自然能免去武學失傳的問題,只是少了女孩,總顯得有些美中不足。因此,四家的老爺夫人,無不卯足了勁兒,想生個女兒出來。
就為了這個心願,四對老爺夫人們天天燒香拜佛,甚至不惜跋山涉水,尋找包生女兒的偏方。皇天不負苦心人,四位夫人不約而同的懷孕產下白胖的可愛女嬰。好不容易盼來的女兒,當然是大夥兒捧在手心的寶,只差沒把她們給供起來拜。
為了教養女兒,四家夫人們使出渾身解數,將自嫁進武學世家後,便貼上封條久未開箱的看家本領搬出來。什麼三從四德,從一方巾帕繡到百鳥朝鳳、百子圖的絕世繡功,還有培養氣質的琴棋書畫,夫人們可是拼性命、搏感情的傾囊相受。
然而這四家千金並未能全如父母所願,成為蕙質蘭心的大家閨秀,反而有志一同,對家傳武學十分有興趣。原本將她們交給做娘的教養,便是不想讓好勇鬥狠的武家習性污染了水靈靈的女兒,這一來可真是傷透了娘親們的心。
幸好,四家千金還算有點良心,明的不好公開向父兄們要求學習武術,但來暗的總可以吧?任憑父母機關算盡,也算不過一顆聰慧女兒心,靠著無師自通的「閒來無事走來走去功」,她們無所不用其極的偷看父兄練武,甚至進書房密室尋找秘笈,就為了能一步登天,早日成為一代女俠。
但可惜的是,武功秘笈對沒有慧根的千金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讀慣詩詞、女誡的她們,哪懂得什麼是「氣貫丹田」、「任督二脈」?再說靠著「走來走去功」,東瞄一眼父親打拳,西瞟一眼兄長耍刀,要真能湊成一部絕世武功,還真有點……難,即使每天「晨昏定省」,也不能剛好看到續集。
拼著當初踢倒繡架、立誓勇闖江湖的一口氣,這四位胸懷大志的俠女,只得另外發展招式——人工智慧式!
凌波微步……飄不起來?沒關係,找個僕人幫忙抬著不就成了?內力不夠、掌風不足?無所謂,乘著風繫著衣擺放風箏,要氣勢有氣勢,要內力嘛,再練就好。
她們認為,當個俠女首重氣勢,其餘再議,相信擁有家族優良血統的她們,成大功立大業只是早晚的事罷了。沒聽過「大雞慢啼」嗎?就是這個意思啦!
眼看著寶貝女兒「誤入歧途」,四對老爺夫人們只能慨歎前世忘了燒好香,今世又造孽,才會教養出四個粗腳重蹄的女兒。街坊見了這四位天真女娃兒的行徑,還打趣的做了首打油詩——
披頭散髮衝上前,奄奄一息抬回去;
重整旗鼓再一次,壯志未酬又先死。
順便又附上了橫批——一門英烈。
是否好奇這只憑一招半式闖江湖的女俠們是何方神聖?
東門家的獨生女東門蝴蝶,個性好勝,除非她答應,否則別人只有認輸的份。
西門家的獨生女西門苾靈,天真爛漫,對險惡的江湖存有少女的幻想,以為只要成天在半空中高來高去,就會有人崇拜她。
南門家的獨生女南門天驕,生性驕縱,得理不饒人,常歎道:「余豈好辯哉?」篤信即使是耍嘴皮子,也要達到舌粲蓮花的最高境界——說黑是白,說死成活。
北門家的獨生女北門天雨,頗重義氣的她,好打抱不平,自詡為公理正義的奉行者,屬於「路見不平,氣死閒人」一類。
正所謂「一入江湖無盡期」,這四個古靈精怪又學藝不精的武家千金,即將懷著理想,闖蕩江湖,展開屬於她們的浪漫冒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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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忘記伊莉的密碼,請在登入時按右邊出現的 '找回密碼'。輸入相關資料後送出,系統就會把密碼寄到你的E-Mail。 第一章
岑寂的山林,在濃濃夜色的籠罩下更顯陰森淒涼,偶爾,暗叢裡會響起幾聲蟲鳴,間或會有不知名的黑鴉從半空中掠過。
在眾多的參天林木中,夾雜一棵特別粗矮的樹,忽然傳出三聲音調格外清靈了亮的叫喊聲。
當然,這不是黑鴉,而是從一名女子的嫣紅小嘴裡逸出來的。
由此可知,這個敢在荒郊野外,而且還是在夜深時分出沒的女子,不是藝高人膽大,便是不知人間險惡、天真過了頭。
「真是無聊透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江湖嗎?不對,一定是我的運氣太背,才老是遇不上可以讓我伸張正義的事。唉,枉費我有一身的好功夫,卻偏偏無用武之地,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坐在樹枝上的嬌俏少女,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劃著,再三歎息自個兒不如意的境遇。
還是先找個地方睡覺再說。
不料,就在她欲一躍而下時,身子竟一個不穩,姿勢極為難看地從矮樹上摔落。幸好下方是一片軟軟的草地,才讓她的屁股不至於摔得太疼,不過呢……
「怎麼會這樣!我可是俠女耶,竟然以這種丟死人的姿勢落地。」西門苾靈趕緊爬起身,假裝沒事地東瞄西瞧。
嘻!還好,沒人看見她落地的醜態。
難道是她沒抓到輕功的竅門?為了怕再出糗,她還是多練習幾次好了。
摩拳擦掌一番,西門苾靈深深吸足一口氣,準備再次--
「俞老,您說玉修羅那魔頭真的會來嗎?」
有人來了!西門苾靈本想立刻爬上樹……不,是躍上樹;眼見似乎來不及,她只好鑽進附近的草叢堆裡,張大一雙活靈靈的眼兒,看著慢慢朝她走來的數個人影。
「哼,玉修羅那個人既狂又傲,正邪不分,行事作風更是詭譎難辦,尤其對那些忤逆他的人,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此人若是不除,難保有天他不會將矛頭指向正道。」五鳳幫俞長老瞇起眼,對著眾人描述玉修羅的種種罪行。
「依俞老所言,玉修羅想必猜得到這是個陷阱,那他還有膽前來送死嗎?」青城派少年劍客握緊劍柄,不時查看四周。
「哼,這便是此人狂傲之處。因為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更何況芙蓉客棧老闆娘已收下老夫的帖子,所以玉修羅必會現身。」俞長老很有把握地回道。
接下來,俞長老交代眾人要提高警覺,以便在玉修羅現身時,給予致命的一擊。
而此時躲在草叢裡的西門苾靈,在聽到眾人的談話內容後,朱紅唇角慢慢揚起,一對靈動的眼珠子更不時閃動著無比興奮的光芒。
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修羅,魔頭,哼哼!光聽這些名號就可以斷定此人絕非善類。據那姓俞的老頭兒的說法,此人終有一天會將矛頭指向正道,那不就擺明大魔頭有天也會對他們西門家不利!
哼,他們西門世家乃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實力自是不容小覦,大魔頭若敢上門來挑釁,只是自尋死路罷了。不過,嘿嘿!倘若是她西門苾靈先一步撂倒大魔頭,那不僅會得到長輩及眾多哥哥們的稱讚,更會讓西門世家在武林上更顯風光,到那時,爹爹及哥哥們一定會後悔,為何不早點讓她習武。
天吶!一想到他們心服口服的模樣,西門苾靈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因為她太興奮了。
玉修羅,大魔頭,求求你快現身吧!
或許,玉修羅真有聽到西門苾靈誠心的呼喚吧!因為,就在她口中唸唸有詞之際--
一抹特別明亮飄逸的紫白相間身影,緩緩從天而降。
一時之間,俞長老等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駭著,倒不是因為他出現的突然,而是因為他是從其中一棵數丈高的樹上飄落而下,換言之,他早就來到,想當然耳,他們方才大罵他的話自然也傳入他耳裡。
「玉修羅,你……來了!」
大驚失色的眾人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西門苾靈。
因為她想起自己方才屁股著地的難堪場面,極有可能已被他撞見。
哇!她不要,她不要!
不,她必須冷靜下來,說不定他根本沒看到,何況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將這個大魔頭拿下才是。
哼,既然被冠上什麼修羅、魔頭的,不是長得獐頭鼠目,就一定是尖嘴猴腮。只看得到他背影的西門苾靈暗忖。
「不是你們求我來的嗎?」玉極摧掃睇了眾人一眼,懶懶一笑。
「玉修羅你--」
俞長老阻止少年劍客的衝動,兩眼瞪住玉極摧,「玉修羅你好膽識,不過今夜你插翅也難飛。」在場眾人皆是身手不凡的正派子弟,屆時若制他不住,他手裡還有個法寶……嘿!
「逃?呵,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們。」玉極摧伸出一指朝他們一勾,模樣十分狂邪。
「可惡,別跟他囉唆,咱們上!」
頃刻間,眾人紛紛舉劍,攻向仍維持一派優雅從容的玉極摧,登時,原本岑寂肅謐的山林,淨是無情的打殺及劍擊聲。
由於場面實在過於駭人,西門苾靈忍不住雙手掩面,但,在不想錯失任何精采片段的慾望下,她仍是瞇起眼兒,從微開的指縫間望了出去。
哇!這個大魔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以一敵六不說,還游刀有餘地穿梭在眾
人之間,簡直是在賣弄自個兒非凡的武藝,也像在耍弄這群不自量力的人。
嗯,就是這等高人,才值得她西門苾靈一展身手。
時間,似乎流逝地愈來愈快,不知是眾人氣勢太弱,抑或是玉修羅的武學造詣實在太高,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代表「邪惡」的玉修羅大獲全勝。
拍掌聲險些響起,西門苾靈懊惱地掐了自個兒大腿一記。
拜託,你拍什麼手呀,別忘了俞老頭的失敗就是代表正道武林的失敗,此刻該是你出場解救大家的時候了。
「丫頭,你還不出來嗎?」
就在這個時候,玉極摧極其優雅地回過身,唇角似笑似魅又似嘲地,對著西門苾靈所藏身的草叢悠悠吟道。
喝!他……就是大魔頭?為什麼跟她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朦朧的月色,除灑落在玉極摧一身飄然俊挺的身影上,也襯托出他那張異常俊美,卻也邪肆萬分的惡魔面容。
西門苾靈驚呆了。
「小丫頭,你再不出來,那我就要過去捉你嘍!」玉極摧親切微帶誘哄的聲調,活像是在哄小孩,但對霍然驚醒的西門苾靈而言,卻是對她的一大污辱。
他早知道她藏匿在此。
而她,竟然看他看到入迷。
「姑娘……你快逃……快逃……」此時躺在地上不斷哀號的少年劍客,雖訝異有女子藏匿在此,但為免玉修羅連女子都不放過,遂出聲示意她趕緊逃命。
叫她逃!哈,她西門苾靈可是堂堂西門家大小姐,焉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她可是要在江湖上闖出她的一片天地哩。
冷不防一聲放蕩的狎笑,打斷她才編織到一半的武林夢。
「你笑什麼?」她氣壞了,顧不得後果便從草叢中站起。
定定瞅著眼前的絕俏小美人,玉極摧果真不再笑。
西門苾靈討厭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生吞入腹似的,不過,他的笑聲忽而中止,難道是--她的現身也嚇著了他?
嘿,她不僅洋洋得意起來。
「姑娘……你為什麼不……不快點逃……」少年劍客沒料到突然現身的女子竟會如此靈美逼人,於是催促她逃離的聲音又起。
「放心吧!本女俠是來營救你們的。」西門苾靈避開玉極摧向她投射來的可怖目光,對著倒臥在地的眾人大言不慚地說道,
「什麼?你……你是來救我們的!?」不僅少年劍客訝異,就連俞長老也吃驚不已。
奇怪,這件私下解決玉修羅之事應該不至於外傳,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是從何得知消息的?
「沒錯!」西門苾靈仰高頭,不可一世似的大聲回道。
「可是姑娘你……」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西門女俠!」語畢,她的眼角忽而瞄見玉極摧那逐漸上揚的優美唇角。
可惡!他又在笑話她了?
「喂,玉修羅你這個大魔頭,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殘害我們正派人士,本女俠本著救世的精神,決定替他們討回--」
「光天化日?」玉極摧絕魅的雙眸懶懶地朝天一睨。
「咦!」對喔,現在可不是大白天的,而是--「哼,玉修羅你給本女俠聽奸,不管是哪個時辰,反正你意圖殺害正派人士,就是天理難容,本女俠還是決定替天行道,伸張--」
「殺害?呵,他們不是還用嘴巴叫你趕快逃嗎?」這個小丫頭挺有趣的,玉極摧很喜歡。
「你不要一直打斷我的話好嗎?」西門苾靈冷不防地對他咆哮。她的開場白可
是很重要的,而他卻接二連三地把她的話給打斷。
「呃,真是抱歉,請繼續。」玉極摧歉然地聳肩一笑。
而當玉修羅歉語一出,在場眾人……當然西門苾靈除外,紛紛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西門苾靈,此話讓他們震懾住。玉修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居然會向一名看似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道歉。
「哼,算你識相。」西門苾靈哼了聲,還特地清了清喉嚨,準備把未完的話說完,不過,「咦,本女俠是講到哪兒了?」西門苾靈皺著一雙細細的蛾眉,很認真地偏頭回想。
「你說到你要伸張什麼什麼的。」玉極摧好心地提醒她。
「對,就是這裡。」西門苾靈一拍掌,還十分感激的衝著他一笑,此時的她,大概已記不得她現身的原因。「玉修羅,這回你可別再插話了喔!」她還事先警告他。
玉極摧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
呵!她不只有趣,而且還自大得很,像這種難得一見的天真小女娃,不拿來玩玩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嗯哼,本女俠可要開始說了,玉修羅你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全然不顧江湖道義,所以本女俠決定替天行道、伸張正義,為正道武林除去你這個大禍害。玉修羅,你準備受死吧!」西門苾靈煞有其事地一手擦腰,一手直指雙肩微微在抖動的玉極摧。
「好,好,講得實在是太好了。」玉極摧忍不住替她暍采,狂傲的俊美面龐,更逸出嘲意十足的濃濃笑意。
「嘻,我也這麼認為。」天性單純的西門苾靈,哪裡看得出玉極摧是在取笑她。
然而,那些還倒在地上無法爬起的眾人,卻無一不為西門苾靈擔心,「姑娘,小心玉修羅他……」過去許多人都是命喪在他看似最無害友善的時候。
「不要插話,你沒看到本女俠要使出家傳絕技了嗎?」西門苾靈瞪了少年劍客
一眼,旋即架式一擺,決定用她苦學多年的西門家獨創招式「雁歸來」對付玉修羅,「玉修羅,看招!」
「小女俠,且慢。」玉極摧突然出聲阻止。
「你想向我求饒?」西門苾靈眼睛一亮。
嘿,她還沒有出手他就嚇成這樣,足見她確實是江湖中的後起之秀,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就是跟一般劍客不一樣。
玉極摧揚唇一笑,還伸出一指向她搖了搖。
「不是?」那他幹嘛喊停。
就在這個時候,玉極摧的腳尖冷不防點地而起,一粒小石子順著勁道射向五鳳幫俞長老登時哀叫一聲,只見一顆黑色小球狀的東西從他被擊中的手掌裡滑出。
「這是什麼東西?」黑色小球剛好滾到西門苾靈的腳邊,當她欲彎身撿起時--
「別碰!」
「不要動!」
玉極摧及俞長老的聲音同時響起,然而,就算西門苾靈沒去碰到,那顆黑色小球還是發揮了作用。
一陣白色煙霧迅速蔓延開來,才一眨眼的工夫便伸手不見五指,當然,此煙霧除了讓人不知身在何處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夠將人迷昏,不管對手的武功有多高。
不過,當煙霧散盡時,俞長老懊惱地咒了聲,因為地上並沒有玉極摧和那名丫頭的身影,反倒是他帶來的人全都昏死過去。
「哼,玉修羅,老夫終有一天會逮到你。」俞長老吐出一口黑血,吃力地撫著胸口站起身,匆地,他瞇起老眼,陰陰一笑。
他倏地提劍直刺兩名尚存一絲氣息的劍客,毫無抵抗之力的二人當場斷了氣。
「哼!玉修羅,既然你自視武功不凡,老夫就多找幾個人來陪你練練。」
「這是什麼地方?」
好不容易張開眼的西門苾靈,意識模糊,視線不明地望著白色床頂茫然問道。
「大魔頭的棲身之所。」
「大魔頭的棲身之所……喝!」下一瞬間,西門苾靈瞪大一雙眼,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一轉頭,就見玉極摧坐在床邊,一臉邪笑地盯住她。
「你……我怎麼會在這裡?」本能後縮的身子陡然頓住,咦!她幹嘛要怕他?她的功夫可也不差啊!
將上半身挺得直直的西門苾靈,撇撇唇哼道:「本女俠知道了,你定是怕你在眾人面前被我打敗後會丟了面子,所以才特地『請』我來此,是不?」不過,那一陣白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她又怎麼會突然不省人事?
算了,反正她現下唯一的目標,便是解決她眼前的大魔頭。
玉極摧眸中突現異彩,似乎又發現另一件好玩之事。
「你好像不怕我?」玉極摧一雙魅眼,暗藏了抹淡淡的掠奪之光。
「我幹嘛要怕你?」西門苾靈想也不想便馬上回道。
「呵,你說得對,你幹嘛要怕我。」玉極摧愉快地笑了開來。
「喂,本女俠最痛恨看到的,便是你這副笑得賊兮兮的模樣。」西門苾靈半瞇起眼,緊握的小拳順勢住他臉上揮去。當然,她是意圖嚇他罷了,所以小拳在即將擊中他鼻子前便驀然收回。
不過,她這樣嚇他,他的眼睛居然連眨都不眨一下,嗶,他怕是嚇傻了吧!
「我有笑得很賊嗎?」玉極摧煞有其事地摸摸自己俊挺的面頰,狀似不解地反問。
「哼,當然有。從一開始見面,你就是用這副討人厭的目光一直盯著我看,怎麼,難道我長得像戲子嗎?」
「戲子?怎麼會?西門女俠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小美人。」同時,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天真蠢丫頭。呵!
「是……是嗎?」西門苾靈怪不好意思地別過頭笑道。
「當然。」玉極摧肯定地頷首。
西門苾靈亦知自個兒的長相確實不差,不過,被同樣生得俊美無比的玉極摧這麼一誇,她心裡倒也開心得不得了。「其實你也長得挺好看的,一點都不輸給我那些哥哥們。」
「喔,是嗎?」
玉極摧又是一笑,其邪美模樣令西門苾靈不由得小臉一紅,「不過,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壞人就是壞……」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嬌美的小臉蛋竟浮現出一抹肅殺之意,緊接著,她雙拳橫在胸前,似乎打算與他搏命一拼。「玉修羅,你休想轉移我注意力……」
「叫我玉極摧,修羅這個外號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叫的。」西門女娃可是跟那些披著狼皮的所謂正道人士不一樣,所以,他特別恩准她喚他的名。
「可惡,你又打斷我的話,哼,玉極摧是嗎?本女俠絕不會再讓你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看我的秘密絕招雁歸來!」語畢,西門苾靈握緊的雙拳忽然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極其優美的圓弧,然後雙拳在胸口前猛地一張,下一瞬,柔嫩掌心便直往玉極摧胸膛奮力推去。
「雁歸來是這樣比畫的嗎?」嗯,他喜歡從她小嘴裡逸出的每個名詞。
眼看就要打中他,她的掌心卻遲遲不推下去,因為他,竟挑在這種時候問她那句該死的話。
笑話!雁歸來怎麼比畫難道他會比她更清楚?
到底是他姓西門還是她姓西門呀?
西門苾靈緩緩縮回手,一臉獰笑地瞪住他,「難不成你也會雁歸來?」如果他敢點頭,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我雖不會,卻見識過。」從她說出西門二字,他就懷疑她極有可能是西門家的人,直到她說要使出『雁歸來』來對付他,他更確定她真的是西門家的掌上明珠,因為雁歸來乃是西門家族不外傳的絕技。
倘若,西門家的掌權者發現,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竟然落入玉修羅之手,不知作何感想?呵!事情的發展確實愈來愈有趣。
「你見識過,是誰使出的?」西門苾靈瞇起兇惡的眸子,逼問著他。
「這……我也不清楚他是你第幾位兄長?」玉極摧眉眼一挑,聳肩回道。
「那敢情好,你現在就比畫一次給我看,什麼叫作真正的雁歸來?」哼,什麼見過哥哥們施展過,這姓玉的明明就是見她好欺負。
「一定要這樣?」
「沒錯。」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看,那我就成全你。」像是拿她沒轍似的,玉極摧無奈地起身,然後雙手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半空中懶懶比畫著……隨即轟然一聲!位在玉極摧正前方的一隻大花瓶,竟然無故碎裂成片,
西門苾靈當下看傻了眼。
沒……沒錯!他比畫的架式跟哥哥們簡直沒啥兩樣。
甚至比她這個出自西門家的女兒還要正統的多。
這麼說的話,他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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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學你們西門家的獨門絕技?」
玉極摧眉眼緩緩地挑起,尤其是那邪味十足的薄唇,更往上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若不是你偷學,又怎麼可能會施展得比我還要像?」天吶!雖然她並沒有正式接觸過,但總也躲在牆角、大石後,甚至在樹上偷偷看著兄長們練武,而且時間還長達三年之久。
可是他竟然……
「呵,我只要看過一遍就記得,所以根本不需要『偷』。」玉極摧睨了她有些發青的小臉,笑意盈盈地接著道:「怎麼,莫非令尊沒有將雁歸來正式傳授給你?」
可惡!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西門苾靈拚命地以深呼吸來壓抑住心裡頭的那股鬱悶及憤怨。
對!就是因為她是個女娃兒,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女娃兒,所以爹爹及兄長們才堅持不肯教授她武藝,除此之外,他們還成天逼她學女紅,彈琴刺繡。拜託!西門家可是武學世家耶,而身為西門家的一員,又怎麼可以不習武。
於是,她便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將雁歸來的招式慢慢拼湊起來,然後再偷偷溜出家門,準備以這個絕招打遍天下無敵手。
「嘖,難怪你的雁歸來會使得如此差勁,原來偷學的人其實是你呀!」
這下子,西門苾靈的面色瞬間由青翻白。
「玉極摧,我跟你拼了。」西門苾靈二話不說,嬌小卻頗為靈巧的身子猛地朝
他飛撲過去。
玉極摧邪笑著,從容地側身讓她撲了個空,同時,在她即將摔落床下與地面相親之際,好心地出手摟住她的纖腰。
「玉極摧,我要殺了你,放開我,快放開我……」先別管此刻她被挾在他腋下的懸空姿勢有多難看,玉極摧這般侮辱她,就足以令她想大開殺戒。
「別氣、別氣,我方才是在跟你鬧著玩的。」玉極摧聲音充滿著安撫,但事實上,他卻滿享受這種腰與腰相抵的美妙滋味。
更何況她的腰真的很細,細到令他都忍不住想試驗看看,用多少力道可以折斷她的腰。
「唔!好痛喔,放開我,快放開我啦!」腰間驟然的疼痛,教西門苾靈不禁痛叫出聲,並掄起小拳往他鐵臂上猛力捶打。
她的呼痛聲令玉極摧有些錯愕,他旋即嗤笑了聲,瞬間收回手勁,並將她放回床上去。
「玉極摧,你好樣的,竟敢使出這種小人招數。」西門苾靈飛快地退至床角,還不忘大聲指控他。
「我有嗎?」玉極摧一臉無辜。
「還說沒有!你故意惹我生氣,害我使不出雁歸來,然後你再……再趁這個時候偷襲我。」可惡,她的腰一定瘀青了啦。
「那,我現在就隨便讓你打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喔。」生怕他反悔,西門苾靈趕緊說道。
「對,是我說的。」玉極摧就坐在她的正對面,邪邪笑道。
「好,你若下地府可別跟閻王哭訴是我殺你的。」奇怪,大魔頭即將死在她手上,她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但為何她的雙手會抖得如此厲害?
大概是第一次殺人吧,所以緊張也是在所難免。
「等等,在下尚有一事不解?」
「快說。」討厭,她已經夠緊張了,他還忽然喊停。
「請問西門女俠,在下與你無怨亦無仇,你為何非殺在下不可?」玉極摧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困惑。
「這還用說嗎?你這個大魔頭不僅罪惡多端,還殺人如——」
「女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罪狀,又是哪只眼睛看到在下殘殺什麼忠良?」
「這……」是啊,她好像沒看過他干下什麼壞事,「剛才在山林裡你明明就把他們給——」忿忿的指責聲戛然而止。
「我有殺他們嗎?」
「呃,這……倒是沒有,但你把他們全打成重傷了呀!」西門苾靈很理直氣壯地揚高聲音。
「嘖,難道我就不能自保嗎?還是說,我必須一動也不動地杵在那兒,等別人來殺我?」他挑眉反問。
「這……這……」對呀!誰會笨笨地站在那兒等別人來砍呀,換成是她的話,她的雁歸來早就破空而出了。「但是那個老頭兒明明就說你這人正邪不分,遲早有一天會將矛頭指向武林正道。」
「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想不到,西門女俠竟是以道聽途說來作為分辨好壞人的依據呀!」他懶懶的口吻淨是輕蔑與不屑。
「我才沒有呢!」他少看輕她。
「沒有?呵,那敢問西門女俠,現在我玉極摧說,其實俞老頭那一幫人全是假俠義之名行罪惡之實,你會相信嗎?」玉極摧唇角微揚,哂笑道。
「當然……不信!」她才不會上他的當。
「既然如此,那女俠還要殺我嗎?」
「這——」一時之間,西門苾靈單純的思維,全被他幾句話給搞得一團亂。
怎麼辦?
她現下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而他們那些人,到底誰在講真話,誰又在講假話呢?哇!她的腦袋全部打死結了啦!
「假使西門女俠想不出要如何處置在下,那在下倒有個意見可以提供女俠參考看看。」絕魅的瞳眸在此時流轉著一抹詭譎及頗具興味的波光。
「哦?」揪住頭髮的小手突然鬆開,西門苾靈臉蛋上浮現出一絲好奇。
「女俠何不跟隨在極摧身邊。」
「跟在你身邊!幹啥?」她大惑不解。
「監視我呀!」
「監視你?!」她的眼睛睜得老大。
「嗯,一旦你發現我殺人或是干下壞事,那你不就有理由殺我。」他眉兒彎彎地盯視她,眼中散發出迷人光彩。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好法子。」西門苾靈讚歎地一擊掌。
「這個方法,不知女俠是否滿意?」呵!他要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隨時提供笑話來讓他解解悶。
「嗯,本女俠十分滿意。好,就這麼辦,今後你不管走到哪兒,本女俠就跟你到哪兒,如果你有一點想做壞事的念頭,本女俠就出手解決你。」最後那一句,她說得豪情萬丈,一點都不會閃到舌頭。
「那敢情好,今夜我們就同榻而眠吧!」玉極摧說完便要傾身往床上一倒——
「慢……慢著!誰說要跟你同榻而眠呀!」西門苾靈驚叫一聲,雁歸來的起手式眼看就要揮出。
「可是你剛才才說,以後我不管在哪裡,你就要跟我到哪裡不是嗎?」玉極摧狀似無辜地說道。
「那是指在外頭的時候!」西門苾靈對他一吼。
哼哼!瞧他這副德行,八成是老頭兒的話比較可信。
玉極摧像是極其無奈地輕歎了聲,「既然女俠不要在下陪,那就請女俠早點休息,不然天就快要亮了。」
「我知道啦,你快出去。」抓在手的被褥差點被她給絞爛。
不過,當玉極摧緩緩踱至房門前時。
「玉極摧,你等一等。」西門苾靈突然喚住他。
玉極摧猛地回身,笑容可掬地輕問道:「女俠想改變主意?」
「才不是呢,我是說你……你以後別喊我女俠了。」說也奇怪,他每次喚她西門女俠時,總是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喊女俠,那要叫你什麼?」
「叫我,叫我……苾靈就好。」頓了下後,西門苾靈又趕緊接道:「你可別想歪喔,我這是為了方便起見。」
玉極摧微微扯動左邊唇角,並深深盯了她微紅的臉蛋一會兒後,才帶著莫測高深的笑顏轉身離去。
吁,終於走了。
心一鬆懈,西門苾靈開始有時間打量起這間坐落在山林間,用青竹所搭建而成的雅致竹屋。
玉極摧說這竹屋是他的棲身之處,這麼說,這兒不就是大魔頭的巢穴,那她何不利用此一機會四處搜查看看,說不定還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嘿,她其實一點都不笨!
然而,正當她欲下床之際,房外卻傳來一陣極不尋常的打鬥聲。
西門苾靈微蹙眉,悄悄來到竹窗前一探——暍!那不是……
她當下大驚失色,因為在不遠處的屋脊上,正有兩條飄逸身影正在交手,其身形之快,幾乎讓她分辨不出誰是誰,但,重點並不是這個,而是那與玉極摧交手之人,正是她三哥西門斂曜。
三哥為何出現在這裡?
莫非是要來逮她回去的!
不,未在江湖上聞出名號以前,她絕不回去。所以,她還是先溜為妙,一切等甩掉三哥的追捕之後再說。
心念一定,西門苾靈腳跟旋即一轉,開門竄出。
此時,西門斂曜亦發現西門苾靈小小的身影,但,在玉極摧有意的阻擾下,他卻難以脫身去追她。
就這樣,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西門苾靈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咦!怎會找不到人?依小妹的腳程,應該跑不快的。」
片刻前,在玉極摧有意放水下而離開竹屋的西門斂曜,在附近的林間尋了又尋,卻依然沒有西門苾靈的蹤影。
「小妹該不會又被玉極摧給捉走了吧!」西門斂曜眉心一皺,身形倏地往竹屋方向飛掠過去。
西門斂曜離開沒多久,暗叢裡突然傳出一陣窸窣聲,原來,西門苾靈正是矮著身躲藏在這兒。然而在她背後,同時也緊貼著一條紫白身影。
西門苾靈見三哥已走遠,連忙回首瞪著還摟住她腰身的大色胚。
「呀,真是抱歉。」玉極摧一笑,這才鬆手。
他一放手,西門苾靈猛地站起身,以手指了指西門斂曜離去的方向,然後又指一指自個兒的小嘴。
「你哥哥走了。」
這還用得著你說嗎?被點住啞穴的西門苾靈無聲地抗議。
「喔,你是要我替你解開穴道?」他恍然大悟。
廢話!她再次以唇形表達。
玉極摧偏首一笑,瞬間出手朝她身上一點。
「玉極摧,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差點嚇死我?」以為正打得難分難解的他們應該沒空理她,怎知就在她把自個兒藏好之際,卻發現背後有個十足詭異的笑聲,當下,她驚駭地哇哇大叫,不料這時,她竟聽不到自己所發出的尖叫聲,換言之,就是她突然變成啞子了。
正當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之際,突然傳出一聲懶懶帶邪的叫喚聲,此時她才曉得,原來貼抵在她背後的人正是玉極摧。
「是嗎?」玉極摧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哪兒嚇著她。
「哼,要不是我現在忙於躲三哥,一定饒不了你。」
「等等,你要去哪?」玉極摧出手如魅地扣住她欲離去的身子。
「當然是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她可不想再碰上三哥。
「可你不是說過要跟隨在我身邊?」嘖,這西門家的人還來得真不是時候,他與小女俠之間的遊戲才正要開始呢!
「這……」
「放心,有我在,你三哥逮不到你的。」
「是嗎?」西門苾靈用一雙狐疑的大眼瞪著他。
「呵,剛才要不是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站在這兒同我說話?」若不是及時點住她的啞穴,她那聲尖叫可是住方圓百裡內都聽得見。
「這倒也是啦。」要離開他的意念開始動搖。
「更何況,你不是還要……」
「監視你。」西門苾靈飛快地接下他的話。
「對,監視我。」察覺西門苾靈還在做最後的掙扎,玉極摧索性說道:「其實你走了也好,我日後若干下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就沒人知道了。」
「你敢!好,今後我決定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假使你有傷人的念頭,就別怪我使出雁歸來結束你的性命。」
「西門家的武學應該不只這一招吧?」玉極摧摸一摸完美的下顎,表情似有不解。
「當然。」西門苾靈無比驕傲的大聲回道。
這個玉極摧果真對他們西門家頗為瞭解。這也難怪,誰教他們西門家別得沒有,就是專出一些名聲響亮的英雄俠士,就好比——她,嘻!
「可我為什麼老是聽你講這一招?」玉極摧魅眼微瞇,但從眼中所透出的邪氣,卻讓西門苾靈嬌紅的臉蛋逐漸轉為困窘、尷尬,甚至開始冒出點點火花。
「我要用哪一招對付你,難不成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為什麼這個姓玉的老
是愛提及她的傷心事,而且每每一針見血。
「當然不用。」呵,她生起氣來的模樣還真是可愛逗趣。
「哼,我告訴你,武功在精不在多,就算我只會一招,也可以輕易取你性命。」西門苾靈很認真地瞇眼警告他。
「呵,姑娘所言甚是,在下定會銘記在心。」玉極摧煞有其事地拱手笑道。
「知道就好。」西門苾靈故作傲慢地輕哼了聲,好心情重回臉上,然後轉身要走。
冷不防地,玉極摧又伸手箍住她纖細的藕臂,「你又想去哪?」他眉眼彎彎地笑問。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你的巢穴。」
「你不怕遇見你三哥?」
「嘿,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三哥一旦在竹屋找不著我,必然就會離去。」
「喔,你真聰明。」
「哼,你現在才知道。」她下巴一甩,傲然哼道。
「不過,我們不回竹屋了。」她三哥八成就守在竹屋等著小笨蛋入甕。
「不回竹屋,那我們要上哪?」
玉極摧沒回答她,突地,一聲銳利的長哨聲從他口裡傳出,隨後,她便聽到一陣馬蹄伴隨著嘶鳴聲快速朝他們靠近。
不一會兒,一匹巨大又剽悍的黑駒出現在他們眼前,在西門苾靈還來不及問他要作啥之際,他就已經攬緊她的腰,姿態優美地跨上馬,飛奔而去。
可能是這一夜所經歷的事令西門苾靈過於興奮,導致她了無睡意,然而,就在她被抓上馬後,不知怎地,濃濃的睡意一下子便擄擭了她,令她不知不覺地睡倒在他懷裡。
等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然躺在一間陌生的廂房內。
「大魔頭人呢?」西門苾靈坐起身,掃視屋內一圈。
「咦,你醒了呀。」開門走進來的婀娜女子,在看到西門苾靈突然瞪大眼看她時,忍不住一笑。
「你是誰?」西門苾靈瞅著眼前長得十分好看的女子,微帶敵意地問。
難不成她跟大魔頭是一夥兒的?可瞧她這副和善的模樣卻又不太像。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還是小心為妙。
「我?」女子嬌笑了聲,「我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若姑娘不嫌棄,可以喚我一聲月姊。」月芙蓉將已經熱過的午膳放在桌上,親切說道。
「你……你跟大魔頭是什麼關係?」她迫切地想知道。
「大魔頭?呵,你是指極摧吧。」月芙蓉掩嘴一笑。
極摧……哼,叫得還真親密。西門苾靈一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苾靈妹子,極摧他——」
「你怎麼知道我叫苾靈的?」她馬上衝出而口,臉色不怎麼好看。
「呃,當然是你口中的大魔頭告訴我的。」這小姑娘真可愛,難怪玉極摧會將她給騙來。月芙蓉思忖的同時,瞼上迅速掠過一絲落寞。
「哼,那他還告訴你什麼?」她與玉極摧八成是一丘之貉。
「極摧還說,苾靈妹妹是個可愛又善良的好姑娘,叫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你。」
「他……他真這麼說?」被她這麼一誇,西門苾靈反倒彆扭起來。
「嗯。」月芙蓉倩笑地一頷首,驀地,她忽然想起什麼而示意她下床,「苾靈妹妹,你肚子餓了吧,快過來吃飯。」
她這一提,西門苾靈也覺得自己的肚子還真有點餓,而且桌上的菜餚也足以令她胃口大開。
「你為什麼老盯著我看?」待酒足飯鮑後,西門苾靈馬上放下碗筷,側臉瞅瞪月芙蓉。
「因為苾靈妹妹長得很美。」月芙蓉淡淡一笑。
「你也長得不差呀!」
「呵,謝謝妹妹的稱讚。」月芙蓉將碗筷收拾好,「等會兒姊姊再過來陪你聊聊。」
「等等,你還沒說你跟大……玉極摧是什麼關係呢!」西門苾靈急急喚住她。
「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月芙蓉的眉眼間透出一絲異色。
「嗯。」她非要弄清楚不可。
「但,一時之間,我也很難對你說清楚。」
西門苾靈見月芙蓉面有難色的模樣,心想她必是被玉極摧擄來的。
「對不起,月姊,是我錯怪了你。」西門苾靈冷不防地衝向她,還將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模樣,「月姊,你趕快逃,這裡就全交給我一人就好。」
可憐的月姊姊,一定是被大魔頭給強控制住了。
而她,終於抓到玉極摧為惡的把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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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苾靈妹妹,你在說什麼啊?」月芙蓉滿臉錯愕地看著鼓吹她趕緊逃走的西門苾靈。
「月姊,你聽我說,如果你擔心被玉極摧追殺的話,那你可以逃到我家去,我那些哥哥們一定會保護你的。」西門苾靈慎重交代她。
「可是我……」
「別再可是了,你儘管離開就是,一切由我替你扛。」
「但是我……」
哭笑不得的月芙蓉,硬是被西門苾靈推著走,然而門口突然出現的傲然身影,卻讓西門苾靈改而將月芙蓉推到身後去。
「月姊你別伯,我會對付他的。」西門苾靈目光恨恨地瞪向神情微帶詫異與玩味的玉極摧。
「又怎麼了?」玉極摧挑高一眉,睨向月芙蓉那張帶有幾許笑意的無奈秀顏。
「玉極摧,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快說!」她瞪著他。
「苾靈你——」
「住口,你不配喊我的名字。」西門苾靈咬牙切齒地道。
「好,不配就不配,不過,在你殺我之前,總得說清楚我到底身犯何罪吧!」他雙手一攤,很合作地陪她演這齣戲。
「你還敢問我?」西門苾靈怪叫一聲,同時將月芙蓉拉上前,「月姊,你把玉極摧如何強擄你的過程全部說出來。」
「苾靈妹妹,你誤會了,極摧他並沒有——」
「月姊,是不是玉極摧威脅你,所以你才不敢說出來?別怕,有我保護你,玉極摧他不敢對你怎樣的。」西門苾靈拍拍胸脯保證。
這時候,月芙蓉眼神無奈地迎向玉極摧。
「芙蓉,既然她想聽,你就告訴她。」玉極摧竟鼓勵她說。
說真格的,當月芙蓉意識到玉極摧有意戲弄西門苾靈時,她除了吃驚之外,心裡頭更有種莫名的惆悵。
「月姊,你快說呀!」西門苾靈猛催促她。
「苾靈妹妹,你先別急,我想你是誤會極摧了,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又能夠成為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全都是因為極摧的幫助,所以算起來,他還是我月芙蓉的大恩人呢!」月芙蓉輕拍她的手背,笑道。
「什麼!?你說玉極摧他……他是你的大恩人……不是什麼採花賊的。」糟糕,她好像冤枉他了。
月芙蓉笑笑地點頭。
「你沒有騙我?」西門苾靈問得極小聲。
月芙蓉又笑笑地搖頭。
之後,月芙蓉便輕輕扯下緊抓住自己纖臂的小手,然後將房間留給各有所思的二人,靜靜地退出。
少了月芙蓉,西門苾靈反倒不知該如何面對玉極摧。不過,既是她誤會人家,理當她要先道歉才對。
「玉、玉極摧,對……對不起啦!」西門苾靈垂下眼,囁嚅地道。
但,半晌過去,她卻遲遲等不到玉極摧的反應。
於是,她悄悄抬起眼,卻發現玉極摧竟是背對著她。難不成他是氣到不想面對她?嗯,極有可能,不過她都已經道過歉,他還想怎麼樣嘛!
好吧!她就再說一遍好了,不過就這麼最後一遍喔,他若是不肯接受,那就是他家的事。
「玉極摧,對不起啦。」哼,要她西門苾靈向人道歉,可是比殺她還要困難,
想不到這大魔頭竟有幸讓她連續低頭兩次。
誰知,玉極摧依舊沒反應,這可讓西門苾靈大大的不爽了。
哼,他在拿什麼喬呀!
「喂!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氣消嘛?」不料話才一出口,卻全然變了樣,除了完全沒有該有的英勇氣勢外,還猶似在跟他撒嬌般。
西門苾靈也訝異這種語調竟會出自她的小嘴,想吞回去已經來不及,於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好再做一次事後彌補。
「玉極摧,你倒是說話呀,否則本姑娘可就不甩你了喔。」嗯,很好,就是要這般強悍才行。
「我要你親我一下。」玉極摧毫無預警地轉身,同時間,他亦欣賞到西門苾靈在聽到他這句話後臉上所浮現出的精采表情。
西門苾靈只怕永遠也描述不出自己此刻的心裡有多驚愕。
親……親他?!
該死的,虧他說得出口。
「玉極摧,你若有膽再說一次,那我就二話不說的親你!」
如果他有長眼睛的話,應該看得出她握緊的拳頭已經準備揮出;如果他有長腦子的話,更應該意識到此刻的她看起來有多麼想殺人。
「我要你親我一下。」
喝!兩隻小拳頭冷不防地朝他那張令人為之驚歎的俊臉揮去,可惜,一對小拳頭同時遭兩隻大掌中途攔截,且密密實實地被包裹住。
「我已經說了,那你決定親我的右臉還是左臉,不然,就直接親嘴好了,咦,看你好像都不怎麼滿意似的,不如,你就乾脆親我的—一」
「玉極摧!你這個大……唔……」
兩片火熱的唇辦火速封住她欲叫囂的小嘴,西門苾靈瞠著一雙又圓又亮又驚的大眼,直直瞪住玉極摧那雙近在咫尺,而頻頻閃爍著邪光與情慾的黑瞳。
唇舌過分的親暱交纏,令西門苾靈不由自主地倒抽口涼氣,下一瞬,她驀然從
震愕中驚醒,欲抬起腳往他重重一踩。
「沒人告訴你,親嘴的時候要把眼睛閉起來嗎?」玉極摧冷不防地放開她紅唇的動作令她當場傻眼,而她已抬起的腳更是尷尬地擱在半空中。
「玉極摧,你這個大色胚!」他眼中所進射出的邪淫令她乍然回神,不囉唆,她忿忿地將腳尖踢向他的小腿骨。
然而,玉極摧像早已料到她的動作似的,先一步地出腿掃向她,苾靈大叫一聲,重心不穩地就要跌坐在地。
玉極摧當然不忍見她摔得四腳朝天,於是好心借出雙臂以撐住她的身子。
才剛穩住身子,西門苾靈便火大地推開他的雙臂,閃身離他遠遠的,「玉極摧,你好不要臉!」氣到臉紅脖子粗的她,差點就要拿起桌上的茶壺丟過去。
「是你說我可以親你的。」玉極摧有點納悶她的大驚小怪。
「你,你……」指向他的手頻頻發抖。
「難道不是?」玉極摧臉上何其無辜,但他眸中所凝聚的光點,卻盈滿著一股狎戲之色。
大概是太生氣,以致她的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於是她只好氣嘟著一張俏臉,死瞪著他那張笑得格外愉悅的臉龐。
「好了,既然我已經原諒你,那咱們就該去辦正事了,」怕她瞪太久會傷眼,玉極摧話鋒一轉,朝她招招手。
「原諒我!?」西門苾靈指尖簡直快壓扁自己圓潤的鼻頭。
「你方才不是向我道歉,所以我現在說我原諒你有何不對?」他眉梢一挑,理所當然的說。
別氣,別氣……跟這種人計較只會浪費自己的口水罷了。西門苾靈拚命做深呼吸,來克制體內那股想出招解決他的衝動。
畢竟他只是……只是不小心吻了她的小嘴,雖然惡行重大,卻罪不致死。
「時候差不多了,走吧!」
「哼。」西門芯靈重哼一聲,顯然怒氣未消。
「苾靈,我真的要走了喔!」
「哼,你要上哪干我屁事!」
呵,看來小笨娃是真的生氣了,「既然如此,你就待在芙蓉客棧等我消息,我若是殺完人就立刻回來。」
「等等!」
如預期中,他身後馬上傳出一聲怒吼。
「你剛才說你要幹什麼?」
「殺人呀。」
「我要跟你去!」西門苾靈馬上巴住他的臂膀。
玉極摧難得大笑地攬住她的腰身,旋即點地而起,縱身躍離客棧。
在他們離開之後,月芙蓉隨即出現在長廊的一角,她眼神黯淡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良久良久……
忽地,身後一股異常風動讓她倏然回神,一轉身,一根長指欲朝她身上點來,月芙蓉疾速側身,讓那一指點空。
「芙蓉客棧老闆娘的身手果真不錯。」西門斂曜昂首立在原地輕笑著。
「公子過獎。」月芙蓉微微一欠身,淡笑。
「我要玉極摧的下落。」西門斂曜省下客套話,直接表明來意。
「恕奴家不知。」
「芙蓉姑娘乃玉極摧的紅粉知己,又怎能推說不知?」
月芙蓉掩嘴一笑,「奴家雖與玉公子熟識,卻從不過問玉公子的行蹤,所以恕奴家無法回答公子。」
她與玉極摧之間的關係雖不是眾所皆知,但對於有心要找玉極摧之人,都知道要先來芙蓉客棧送上帖子。至於玉極摧會不會赴約,就得看他的心情而定。
「看來芙蓉姑娘是堅持不透露了?」西門斂曜的語氣微帶可惜。
「敢問公子是為何事而找上玉公子?」
「這……玉極摧極有可能擄走捨妹,所以我必須找到他。」
「呃,原來公子是苾靈妹妹的兄長,失敬了。」
「芙蓉姑娘認識捨妹?」西門斂曜有絲訝異。
「西門公子,請恕奴家斗膽直言,玉公子是絕不會傷害苾靈的,況且西門公子也應該知道令妹離家的原因,有玉公子在一旁保護她,苾靈反倒會比較安全。」玉極摧曾向她透露有關西門苾靈的事,所以她才敢向西門斂曜這麼說道。
月芙蓉的話不無道理,但玉極摧在江湖上的聲名並不好,西門斂曜仍是放心不下。
「西門公子,玉公子的行事作風可能令您無法接受,但奴家敢向您保證,他所殺的每一個正道人士,全都是一些在暗地裡作惡的偽君子,所以請您千萬別以為玉公子會傷害苾靈。」
西門斂曜深深凝稅她誠摯的模樣,許久後,他回過身,在縱身離去前,丟下一段話——
「斂曜相信姑娘,但苾靈若是少了根寒毛,那斂曜必會再來拜訪姑娘。」
西門苾靈從來沒在這麼高的樹上待過,說實在話,她還真有點怕,就算身後有隻手一直緊緊圈住她的腰,她仍是感覺自己好像隨時會掉下去一樣。
猛嚥下一口唾沫,西門苾靈抬頭看了一眼黯沉的月色,一時之間,她竟有種錯覺,她好像專門來此偷東西,而現下,就是在等待時機。
「玉極……」
玉極摧冷不防地摀住她的小嘴,然後貼在她耳邊低聲吟道:「小聲點。」
哼,幹麼貼這麼近呀?西門苾靈耳根微紅地扯下他的大掌,直嘀咕:「你到底帶我來這個鬼地方作啥?」
「我不是說了嗎?殺人。」他的語氣似真似假,令人難以捉摸。
「哼,大膽玉極摧,有本女俠在此,你休得狂妄。」她回首,低聲臭罵他。
「苾靈,你這些話到底是打哪兒學來的?」
「怎麼,有問題嗎?」她斜睇他一眼。
「呵,這倒沒有,只不過,你那些『精采的辭令』好像只有在江湖上打滾甚久的人才會講得出口。」
「喔,那照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看起來挺像老江湖的?」嘻,她也是這麼覺得哩。
「嗯。」玉極摧滿喜歡看她一副自我陶醉的天真模樣。
西門苾靈可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誇讚,就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喂,你不要以為隨便誇我兩句,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若意圖作惡或殺人,就別怪我到時翻臉不認人。」
不過,她的確因為他刻意的捉弄而忘卻在高處的恐懼。
「呵,在下定會謹記苾靈小女俠的警告。」她的身子還真香,玉極摧鼻尖冷不防湊向她的發間,傾前嗅嗅她迷人幽沁的頸後。對,就是這股香味兒一直騷擾著他的意識,教他幾乎忘卻此行的目的。
「哼,你最好別讓我有出手教訓你的機會。」驀地,頸後突然傳來一陣莫名的騷癢與熱氣,西門苾靈雙肩一縮,眼兒一瞇,火大地回眸罵道:「喂,你再不安分,本女俠就要——」
「噓!有人出來了。」
斜睨著幾乎貼在她臉側的他,西門苾靈只能努努嘴,無奈噤聲,然後再順著他的視線往遠處看去。
但見兩條黑影從一座完全沒有打燈的閣樓竄出,隨後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有什麼好看的?」就二條影子飛來飛去而已,她也會。
「對,這並沒有什麼好看,不過,等一下就會有更精采的?」玉極摧邪邪地一揚唇,神情莫測地橫睇她一眼。
「更精采的?」
「看,就來了。」玉極摧修長的手指忽而點向她的唇,令她微啟的雙瓣不得不合起。
忽地,點在她唇上的指尖猝然離開且朝上一指,眼露狐疑的西門苾靈不禁順著他的指尖往上一瞧,就在這時,一抹人影不知手提何物,悄然無聲地從他們所棲身的樹頂端掠過,然後竄進同樣一座閣樓內。
就在西門苾靈滿面不解地皺起眉心之際,卻發現自個兒的手背竟有種濕濕的感覺。
她藉由月兒透過葉縫所灑下的微光,定眼一瞧。
喝!
一隻手很快地在她發出尖叫聲前摀住她的嘴。
西門苾靈瞪大的眼含著驚恐瞪住玉極摧,然後再將顫抖的手背緩緩挪至他眼前。
「現在你總該知道那些人是在幹什麼了吧!」玉極摧根本看也不看她手背一眼,一雙格外爍亮的魅瞳,只專注盯住她有些發白的小臉。
她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那些人是在幹什麼?更何況她現在唯一想弄清楚的是她的手背上為何會有血?
「你該不會以為這些血是你的吧!」呵,他似乎太高估她的智慧。
「你以為我是笨蛋呀,這些血當然不是我的。」西門苾靈趕緊抽出手絹將噁心的血漬擦掉;不過,既然不是她的,難道是……西門苾靈突然抬眼將玉極摧掃視了一遍,這個大魔頭看起來也沒事。「我知道了,這些血定是剛才從我們頭頂上飛過的那個人所流下來的。」
「嗯,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玉極摧懶懶一笑。
「喂,你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呀?」
「你應該有看到那個人手上提了包東西吧!」
「嗯。」雖然她看不清楚那裡頭裝的是什麼,「請你講重點好嗎?」
小笨娃顯然沒啥耐心,但為了避免她的尖叫聲破壞「鬼地方」的寧靜,所以他還是決定帶她離開後再說。
「苾靈,我們另外找個地方聊。」
西門苾靈一時間沒聽懂他的話,然而,身子的猝然騰空卻令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他。下一瞬,玉極摧帶著她優雅地在樹間一蹬再蹬,身形雙雙消失在這座佔地遼廣且非尋常人家所居的宅院。
不過,就在他們離開一刻之後,一名留著鬍子,狀似儒雅溫厚的中年男子,驟然出現在他們曾經棲身的樹下。
而這名中年男子的手裡,竟握著一條沾血的手絹。
「主子,屬下這就去追。」一名蒙面黑衣人倏然出現在中年男子身後。
「不用,就算追去,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中年男子朝著遠處漾起一抹慈善的笑意後,隨即邁步離開。
玉極摧,一個武功與才智皆屬上上之選的人,若能將此人收為己用的話,呵……
「你,你是說他手上提的是一顆人……頭!」
她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蠢蛋,但不知怎地,當她聽到滴落在她手背上的血竟來自一顆人頭時,她的牙關還是克制不住地頻頻打顫。
「嗯,沒錯。」玉極摧還以一記很完美的笑容。
「那、那是誰的人頭?」西門苾靈忍不住作嘔。
「這個嘛,大概是那些礙著『他』的路,或者是……」
「等等,『他』是指誰?」
「喔,劍樹山莊莊主辛曹年。」
「劍樹山莊……辛曹年……咦!這名字好熟,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突地,西門苾靈一副恍然大悟地輕叫了聲,「我記起來了,這辛曹年不就是新上任的武林盟主?」
「不錯,你剛才所說的鬼地方正是劍樹山莊。」他傾首一笑,笑裡隱含曖昧。
「嗄?」西門苾靈驀然瞪大眼,「我……我當時不知道才會——」她一頓,緊接著用一種很可怖、很可怖的目光盯視他,「玉極摧,你竟敢說武林盟主的壞話?」
「我有嗎?」
他緩緩流露出的疑惑別有一番該死的魅力,令西門苾靈差點忘記撻伐他。
「還說沒有!你明明就在暗示武林盟主殺掉礙著他的人不是嗎?」雖然家人嚴禁她學武,但對於一些江湖的重大事件,兄長們還是會因為她的死纏爛打,而不得不洩露給她知道。所以,她才會這麼生氣。
因為據兄長轉述,這辛曹年不僅為人敦厚謙和,對於鏟奸鋤惡更是不遺餘力,可說是眾望所歸的武林盟主。
而這個大魔頭,竟敢暗指辛盟主是殺人魔。
哼,這個封號明明比較適合用在玉極摧身上。
「呵,苾靈小俠女果真一點就通。」
「玉極摧,你這些該死的話我可以當作沒聽到,不過你要是敢再譭謗辛盟主,本女俠就要——」
「為什麼三更半夜會有人提著人頭進山莊,而從山莊裡竄出的黑衣人,你又該作何解釋?」玉極摧截斷她的話,低冷的口吻咄咄逼人。
「這……這是因為……因為……」
「哼,我遲早會撕下他那張偽善的假面具,讓你認清楚這江湖上絕對沒有真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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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劍樹山莊的議事大廳顯得異常肅穆,也異常沉凝,而環伺在整個大廳內的人,更是個個眉頭深鎖,似乎正在為一樁十分棘手的事而陷入苦思。
「辛盟主,老夫建議應該立即除掉玉極摧。」在一陣詭譎的沉默後,青城派余掌門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辛曹年微微頷首後,就沒有進一步的指示。
「我贊同余掌門的提議。」另一派掌門接著道。
「我也贊同。」
「我認為此事,不能光憑一人的說辭就認定是玉極摧所為。」在眾人紛紛贊同除去玉極摧之際,武當林長老卻在此時提出不同的看法。
「林長老此言差矣,俞長老可是親眼目睹自己幫主遭玉極摧所殺,難道這還會有假?況且玉極摧此人陰險狡猞、正邪不分,在殺害五鳳幫幫主之前,早已干下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此事必定是玉極摧所為。」
「沒錯,五鳳幫幫主在前些日子還為民剿滅幾處的山賊惡霸,更在去年與我們一同對抗邪教的入侵,所以我們定要為他報仇才是。」
一時之間,眾人你一句我一言,大多都是贊成去除玉極摧為五鳳幫幫主報仇。
「各位,請聽我一言。」此時,一直沒開口的辛曹年終於出聲。
見盟主出聲,眾人總算恢復平靜,靜待盟主做最後的決定。
「各位,關於是否制裁玉極摧一事,等我一會玉極摧之後再作決定。」
想當然耳,玉極摧殺死五鳳幫幫主的傳言,已然傳遍整個江湖,
「玉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月芙蓉一得到消息,馬上前來林間竹屋。然而,相對於她的緊張,玉極摧卻顯得悠哉而無所謂。
「芙蓉,快過來嘗嘗這上等的碧螺春?」玉極摧揚著邪美的笑容,招呼她來茶幾前落座。
「玉大哥,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先……」
「這茶點也不錯,苾靈已經偷吃了好幾塊。」玉極摧仍是一派閑雅,尤其在提到西門苾靈時,還流露出一抹拿她沒法兒的無奈笑意。
「玉大哥,」月芙蓉見他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不安的口吻更顯著急。
「好、好,不逗你了。」見月芙蓉秀美的面龐漸漸垮下,玉極摧只得將手中瓷杯置回幾上,佯裝認真地接著道:「芙蓉,玉大哥記得以前的你在聽到此類消息時,總是表現得很冷靜,但為何這次你會……」
「玉大哥,以前找你麻煩的那些人武功雖是不弱,但都屬於烏合之眾。這次可是身為武林盟主的辛曹年準備聯合眾人之力來對付你,情況當然有所不同。」光是辛曹年一人就難以應付,更遑論還有武當、青城等派的加入。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玉大哥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裁贓嫁禍給他。
「這有什麼不同?反正殺一個人跟殺十個人對我來說都沒啥分別。」呵,他只是很想知道辛曹年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玉大哥,要不我立刻向他們解釋,你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解決玉大哥的危機。
「呵,芙蓉別傻了,既然他們有心除掉我,你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信你。」玉極摧爽朗的笑語裡,隱約含有一絲陰冷,但這抹陰冷在他重新端起茶杯的同時已然消逝。
「但總得試試才知道。」
玉極摧嗤笑了聲,在低首欲飲香茗的一瞬,忽然開口:「苾靈,進來吧,否則茶點被我吃光我可不負責喔!」
「苾靈妹妹。」月芙蓉一愕,倏地往門口看去。
早已在門外偷聽甚久的西門苾靈才一進門,便板著一張俏臉瞪向玉極摧,「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其實,在她聽見他殺死人家一幫之主時,她就想立刻衝進來,但不知何故,月芙蓉隨後的解釋又令她克制住那股衝動。不過,她真的想不透,如果他真的沒殺人,那為何不照月芙蓉的意思去做,莫非他真的趁她不注意時,偷偷離開竹屋去殺人?
「苾靈妹妹,極摧他——」月芙蓉想替他回答。
「月姊,我想聽他說。」她知道玉極摧一直把她當成笨娃來要,但她不介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同樣是在利用他。嘿,沒錯,只要她一直在旁監視著,他便不敢再為非作歹,一旦大魔頭棄惡從善,那她的功勞肯定最大。屆時,她就不信她的名號無法在江湖上傳開。
當然啦,如果大魔頭死性不改,她照樣可以使出絕招來對付他,如此一來,她照樣可以一夕成名。
但說真格的,她真的不想殺他……真的真的不想……
所以,她很想親耳聽他說:他沒殺死五鳳幫幫主。
「我有沒有殺五鳳幫幫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玉極摧微微一笑。
「廢話!」他明知她頤意留下就是為了阻止他殺人,而他呢,卻依然問這種該死的無聊問題。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西門苾靈竟一時語塞。
「呵,芙蓉你瞧,連苾靈都不相信我沒殺人,更別說是那群自喻為正義之士的偽君子。」
看不出玉極摧面上有絲毫受傷的表情,或許是他早已摸透西門苾靈的心思,抑
或者,是他那顆心早已麻木。
「玉大哥……」月芙蓉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知道安慰的話對他來說根本是多餘的。
西門苾靈並無察覺室內氣氛變得詭異沉悶,但她卻看出月芙蓉瞧她的眼神似乎帶有微微的譴責之意。
就因為她沒有馬上回答「相信」二字,就得被賞白眼?
哼哼!到底是玉極摧的「紅粉知己」,自然見不得別人誤會他。西門苾靈酸溜溜地暗忖著。
「喂,我有說過我不相信你嗎?我只是納悶如果不是你,那人家幹嘛要誣陷你?」她可以不跟月芙蓉計較,但,她總得把事情給搞清楚。
剛才那一陣詭譎的氣氛,西門苾靈雖是感覺不到,不過此時的她,卻可以明顯地瞧出玉極摧那一對斜揚的眉梢,在她吐露出這番話後,竟然出現一種她形容不出的欣慰與喜色。
嗯,八成是她的錯覺。
「大概是你口中的『人家』吃飽閒閒沒事幹吧!」玉極摧懶懶地癱坐在竹木椅中,笑睇瞬間變臉的天真傻娃。
西門苾靈雙頰漲得鼓鼓的,而一雙漂亮的眼珠子更活像要凸出來似的。「玉極摧,我可是在跟你講正經事耶,如果你再敢跟我嘻皮笑臉的,小心我的——」
「雁歸來是吧!」王極摧勾起的唇弧度更深。
「哼,知道就好。」她神氣哼道。
「苾靈妹妹的雁歸來想必是很厲害?」沉默已久的月芙蓉突然出聲。
「月姊想看?」她可以秀給她看。
「我——」
「芙蓉,你過來。」月芙蓉欲應聲時,玉極摧卻陡地喚住她,而當月芙蓉的視線一迎上他時,她的身子卻在剎那間顫抖了下。
她知道方纔的那句無心之語已引起玉極摧的不悅,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
嘴。
頓覺失落的月芙蓉微垂著頭,緩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有話沒對我說?」玉極摧仍帶著笑,慵懶的神色似乎沒啥改變。
月芙蓉一驚,抬眼盯視他許久,最後,她無奈點頭,側首在他耳畔低聲數句。
他們竟然敢在她面前講悄悄話,怎麼?當她是透明人呀!西門苾靈本想上前偷聽,但玉極摧那對賊眼老愛往她這邊瞄,害她遲遲無法採取行動。
「芙蓉,客棧這陣子應該會挺忙碌的,你可不要偷懶太久喔。」玉極摧薯帶調侃地對她笑笑。
明白玉極摧是在趕人,月芙蓉勉強牽起笑意,「那芙蓉就先回客棧,不過,玉大哥近期之內一定得小心。」說完,月芙蓉對一臉疑惑的西門苾靈一笑,即匆匆離去。
「月姊剛才在你耳邊嘀咕什麼?」月芙蓉一走,西門苾靈馬上將炮口對準他。
「沒什麼。」玉極摧肩一聳,眉一揚。
「既然沒什麼,為什麼不敢讓我聽到?」
「這……你不太適合聽?」
「哼,有什麼話是我不適合聽的?」西門苾靈執意要知道答案。
「苾靈。」玉極摧無奈一歎。
「說呀!」他愈不透露,她就愈覺得他心裡有鬼。
「這……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芙蓉她是說……」玉極摧故意頓了一下。
「說什麼?」西門苾亙靈眼睛愈瞪愈大。
「她邀我在十五那夜與她共賞明月。」說完,玉極摧即笑意盈盈地將幾上茶點往她那方推去,「苾靈,這全是你最愛吃的茶點,快吃。」
西門苾靈瞪著幾上的茶點,半晌無反應。
共賞明月……難怪月姊不想讓她聽見,原來他們二個早已經……哼哼!
「苾靈,你在發什麼呆,快吃呀!」
難以形容心裡頭那股突然湧現的不痛快感,所以她直接發洩在口頭上,「我不想吃了。」
「為什麼?」玉極摧不解地望著她。
「問這麼多幹嘛?本姑娘說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西門苾靈甩過頭,哼道。
「咦,莫非你在氣芙蓉邀我而沒邀你?」
「我像是會為這種事生氣的人嗎?」她的聲音陡然拔尖。
「這……」
如果他敢講是,定要他好看!西門苾靈狠狠瞪視著他。
「要不,十五那夜你也一塊兒來。」玉極摧很真誠地邀請她。
哼,少故作大方了,誰要看他們倆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啊!「我若去,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氣氛嗎?」西門苾靈語氣酸溜地哼道。
「怎麼會?我跟芙蓉都很歡迎你來。」
「是嗎?」西門苾靈還以一記睥睨。
「苾靈,你真的很不對勁。要不,我乾脆回絕芙蓉,十五那一夜,我就只跟你在一塊兒奸嗎?」玉極摧語氣裡淨是安撫之意,不過在他眸底深處,卻隱約夾藏著一抹詭譎的狎戲之色。
呵!西門苾靈,你完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很愛跟你在一起嗎?」少臭美了!西門苾靈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語氣裡已多了一絲雀躍。
玉極摧只是笑,笑得悠然,愜意,而且危險。
「來,張嘴。」玉極摧趁她心情好轉之際,夾了塊茶糕置在她唇邊。
西門苾靈睨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張嘴含住。嚼沒二下,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而含糊說道:「喂,到底是誰想誣賴你呀?」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這檔事。」
西門苾靈再次含下他夾來的第二塊糕點,有點得意地仰高下顎。
笑話,她的記憶力可是超好的,否則怎麼會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把雁歸來的精髓全部學會。
「你好像已確定人不是我殺的。」
「廢話,在我的監視之下,你哪有機會偷跑出去殺人。」她監視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好幾次,她都大半夜不睡,然後偷偷跑去他的房裡看他在幹嘛。呃,她可不是偷窺狂,而是必須這樣做才能確保武林的安全,所以她犧牲可大的哩。
「也對,有小女俠在旁,我哪敢亂來。」
「你知道就好。」
「不過,最近天候滿涼的,你若是半夜睡不著想找我聊天,最好是多穿幾件衣服,要不,我的床很大,可以借你窩一下。」
「玉、極、摧!」西門苾靈猛地拿起小碟,用力砸向玉極摧那張笑得極其可惡的混帳笑臉。
玉極摧輕鬆閃過後,竟冷不防欺上前,將一臉氣怒的西門苾靈抱個滿懷。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西門苾靈又惱又氣又羞地奮力掙扎。
「你不是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那現在我正好要去後山溫泉淨淨身,你也一塊兒來吧!」
「我、不、要!」
只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你真的不下來?」
赤身裸體的玉極摧浸泡在天然的溫池裡,邪邪地對著坐在大石上,背對著他的西門苾靈誘哄著。
「哼。」西門苾靈從鼻間重重哼出氣來。
其實,這座由白潤石頭所自然堆砌而成的溫池真的很美,不但週遭長滿不少奇
花異卉,偶爾還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尤其是池中不斷冒出的氤氳水氣,更增添池境的朦朧與優美。
說實在話,要不是他在裡頭,她早就跳下去了。
「苾靈,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玉極摧還故意潑動著水,舒服地頻頻讚歎著。
西門苾靈硬是不吭聲,來個相應不理。
「既然你不想浸,那我就慢慢享受了。」
慢慢?「不行,你要洗就洗快一點,我可不想像個呆瓜一樣老杵在這裡。」這種看得到卻享受不到的感覺可是非常難受的。
「可是我……」
「你再囉唆的話我就立刻走人。」雖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回竹屋的路,不過她仍火大地起身準備付諸行動。
「那這樣好了,我起來,換你下來浸總可以了吧?」玉極摧口吻淨是無奈,但一抹狡邪的光芒卻在此時一閃而過。
西門苾靈極力按捺下手舞足蹈的衝動,盡量佯裝勉強地應道:「那你還賴在池裡作啥?」還不快滾!
下一刻,她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就是穿衣服的窸窣聲。
就在此時,一幕幕他著衣的旖旎情景冷不防地躍入她的腦海,登時,她的耳根子逐漸泛起陣陣的燥熱,並連帶使雙頰也染上一片徘麗的紅暈。
唔……西門苾靈你好不要臉!
她羞慚不已地把頭埋到弓起的腳膝蓋之間,像是不敢見人,又像難以理解自己竟然是個大花癡。
一隻手毫無預警地搭上她的肩頭,西門苾靈一驚,倏地抬頭,「啊,你沒有穿衣服!」螓首飛快地埋回原處。
「可是我有穿褲子。」玉極摧哂然一笑。
「你,你快把上衣穿上啦!」雖然只有偷瞄到一眼,但他健美的陽剛體魄,卻
已經深植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定要穿嗎?」玉極摧有點惋惜地道。
「廢話。」她才沒有看人裸體的癖好。
此時,穿衣聲又起,西門苾靈在估量好時間後道:「你穿好沒?」她試探性地問,順便不著痕跡地抬起眼——她絕對不是故意要臉紅的,就算他已經著好裝,她仍忍不住憶起他沒穿衣服時的模樣。
完了!她中毒太深。
「該你了。」玉極摧沒打算嘲笑她,反倒是她的反應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因為,這代表他的身體對她來說尚有吸引力。
西門苾靈暗暗深吸好幾口氣後,才故作矜持地跳下大石,「那你還待在這兒幹嘛?」她雙手環胸,斜瞪著他。
「保護你呀!」玉極摧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你雞婆,因為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我自己。」她不是臭屁,而是在陳述事實。
「你?確定?」呵,她真的可愛極了。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她咬著牙,細聲奸笑。
「那你若浸完再大聲喊我吧!」玉極摧可惜似地一歎,然後在西門苾靈的瞪視下,轉眼消失在她眼前。
哼……哼哼!在她面前賣弄什麼輕功呀?
那種功夫她也會,只不過她要等到最後的關鍵時刻,才會秀出來給他看。
西門苾靈抿抿嘴,萬分不屑地彈彈自個兒的衣袖,之俊,她橫掃周圍一眼,在確定四下無人偷窺之後,緩緩褪去層層的衣裳。
沒有衣服蔽體的她,顯得十分不自在,雖然玉極摧說這兒根本不會有人,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害羞。不再遲疑,西門苾靈一溜煙地滑入溫池裡。
呼!真舒服,只露出一顆小頭顱的她不禁輕歎了聲,還開始玩起水來。期間,她銀鈴似的笑聲不斷,甚至還調皮地掬水潑向在花間遊戲的彩蝶。
濛濛的蒸氣,徐徐的涼風,再加上靜謐的環境,著實令人昏昏欲睡。終於,不敵濃濃睡意的她,竟依在石邊睡著了。
風,吹亂了她耳際的一綹秀髮,纏在她的鼻間不肯離去,就在這個時候,一根修長的食指輕輕拂去那綹不乖的髮絲,不捨地流連在她被熱氣烘得有些紅潤的小臉蛋。
忽地,西門苾靈咕噥了聲,似乎有甦醒的跡象。
這時候,長指倏地往下滑過她的小嘴、雪頸,然後穿透水面往她胸前一點。
頓時,她又陷入甜美的夢境。
就在下一刻,玉極摧毫無預警地將她軟柔的身子從水裡猛地抓提上來,而一件白色長袍也隨後罩住她美麗的胴體。
他抱緊了她,「等我去會過那個偽君子,再回來陪你玩!」玉極摧絕魅一笑,縱身往竹屋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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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武當山,依舊平靜如昔。
忽地,一抹人影如入無人之境般,輕易地潛進武當派。
時間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冷不防地,這人影又疾速掠出。
隨後,一聲夾帶著萬般驚恐的拔尖聲陡地響徹了整個武當派。
「不好了,林長老被殺了!」
唔!她到底睡多久了?
西門靈苾一睜開雙眼,便覺得全身上下酸疼得要命,她勉強坐起身,而一碗藥膳適時地湊近她面前。
「玉——」西門苾靈一抬眼,才知眼前之人並非玉極摧,「你是……」
「西門姑娘,我叫彌山,公子吩咐我要好生照顧你,請你先把這碗藥喝下。」彌山微紅著臉說道。
「暍藥!我又沒病,幹嘛要喝藥?」西門苾靈皺起漂亮的眉,撇唇說道。
「姑娘患了很嚴重的風寒,大夫已經來過二趟,而且才剛走不久。」
「什麼?!大夫已經來過二趟了。」西門苾靈不自覺地摸上有點消瘦的臉頰,喃喃自語地道:「那我豈不是一直都在睡覺?」
「嗯,姑娘已經睡了兩天兩夜。」
她登時面露驚詫之色。難怪!她的全身骨頭好像都快散掉似的。
「玉極摧呢,怎麼不是他在照顧我?」
她左瞧瞧,右看看,就是沒見到他的影子。
「玉公子他、他有事出去了。」彌山眼光閃爍。
「出去了?」
西門苾靈邊皺眉邊暍藥,突然間她手一震,只暍了一半的藥碗當場摔落在地,發出鏗鏘的聲響。
「他是不是上武當去殺人了?」她傾前揪住彌山的衣領,厲聲逼問。
「西門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公子上哪兒去?」
「騙人,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現在就上武當去找他!」她激動不已地翻身下床,然而雙腳才一踏地,身子便隨之一晃。
「姑娘,你的身子還未痊癒,不能下床的。」彌山趕緊扶住她。
「走開!」西門苾靈一把推開他,急急走向門口。
「姑娘,對不住了。」
公子有交代,如果西門姑娘意圖想離開,就讓她多睡一會兒,是以彌山在攔不住西門苾靈的情況下,打算點她的穴。
一聲冷哼伴隨著門扉被強力撞開的聲響,令房內的兩人同時震愕住。
較快回神的彌山已閃身擋在西門苾靈面前,迎向眼前這名陌生,卻隱約帶著怒意的俊美男子。
「讓開!」俊美男子冷冷開口。
彌山見男子能夠隻身來到內院,足見武功不弱,他打算取得先機。
「住手!」
西門苾靈異樣的喝聲,讓彌山欲攻的身子猛地一頓。
「西門姑娘?」不解其意的彌山,任由西門苾靈將他扯到她身後去。
然後,就見她嘟著一張小嘴,怯生生地走近那名俊美男子。
「二哥。」
彌山登時錯愕地呆愣住,當然,一雙想阻止她前進的手,亦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不錯嘛!還認得我是你二哥。」俊美男子冷冷一笑。
西門苾靈頭一垂、肩頭一縮,不敢答話。
西門二少二話不說,拂袖便往外踱去,但才走沒二步,他的步伐又停住,「還不快跟上來。」催促的聲音充滿著不耐。
「我不要跟二哥回家,我要玉極摧,我要上武當去找玉極摧啦……」
不料,西門苾靈卻在此時嚎啕大哭起來,一副飽受委屈的可憐模樣,簡直嚇傻了一旁的彌山。
頸脈跳動得十分劇烈的西門二少猛地回身瞪向小妹,「你不用哭給我看,因為你這招對我沒用。」
「哇!我不管我不管啦,二哥快帶我去找大魔頭,我只要大魔頭啦……」哭得萬分悲壯且淒慘的西門苾靈冷不防地撲向二哥,然後埋首在他懷裡可憐要求。
「你!」西門二少氣到青筋暴凸,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小妹,「再哭就別想我帶你去找玉極摧。」此話一出,西門二少差點咬斷自己的舌。
該死,他又上了小妹的當。
「二哥,我好喜歡你喔!」
西門苾靈馬上停止哭泣,一張淚流滿腮的臉蛋忽然湊向二哥莫可奈何的俊龐,印上感激的一吻,
哼,又更改了地方。
玉極摧眸中殺意一閃,瞬間捏碎手中信箋。
辛曹年,你不應該招惹玉修羅的。玉極摧綻出一抹冷煞至極的笑意,在掃了手中沉重布包一眼後,即拔身躍往交換月芙蓉的所在地——赤紅崖。
當玉極摧一來到信箋所指示的地點赤紅崖時,辛曹年以及他身後一群黑衣人,再加上神情憔悴不堪的月芙蓉早已等候在那裡。
「呵,不傀是玉修羅,這麼快就摘下林長老的首級。」辛曹年低低笑著,一雙看似溫善的眼卻暗藏陰狠地睇向玉極摧手中那包染血布包。
玉極摧要笑不笑地將裝有人頭的布包隨手拋向他。
一名黑衣人閃身至辛曹年前方伸手接下,並迅速打開布巾,一顆死白的人頭赫然出現在辛曹年眼前。
「呵,是他的人頭沒錯。」在確認後,辛曹年撫鬚笑道。
下一瞬,辛曹年一腳掃向那顆人頭,當下,人頭即飛往崖邊,掉落到深不見底的山谷裡。
「敢與我作對之人,便是此種下場。」辛曹年此舉意在殺雞儆猴,「玉修羅,你真的不再考慮了?」此人若不能拉攏,那就只有除掉了。
「人,我已經幫你殺了。」玉極摧冷冷睨視著他。
辛曹年呵呵一笑,示意手下放開月芙蓉。
月芙蓉慢慢走向玉極摧,憔悴蒼白的容顏似有深切的內疚,也有一絲絲莫名的欣喜。
就在她快要來到玉極摧面前時,她雙腿突地一軟,但一雙鐵臂在她即將跪地前一把將她抱住。
「辛曹年,這筆帳,玉修羅將會加倍奉還給你。」在離去之前,玉極摧回眸預告著辛曹年的死期。
「本座等你。」辛曹年臉上毫無懼意。
呵呵,武當長老之死勢必會讓八大門派再度集結劍樹山莊,屆時只要他梢加煽動,八大門派必會傾力圍剿玉修羅;到那時,他根本用不著親自動手,就會有人將玉修羅的人頭主動奉送給他。
「對不起,玉大哥,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在離開赤紅崖有一段距離後,月芙蓉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
「別再自責,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身後雖背著月芙蓉,卻絲毫不影響玉極摧飛奔的速度。
「可你為了救我而殺死武當長老,這……」
「芙蓉,你的手還痛嗎?」摟住他頸項的右手小指已被切斷,僅用白布條胡亂包裹住。
「不,不痛了。」
就算再怎麼疼,也因為他這句關心的話而消褪。
就在這時,玉極摧疾速飛掠的身形陡然頓住,一雙微瞇的魅瞳冷冷直視林間的某一處。
「玉大哥……」難道是辛曹年追來了?
月芙蓉不自覺地摟緊玉極摧的頸項。
匆地,一對人影雙雙從林內竄出。
「玉極摧!」
乍見擔憂已久的人平安無事地站在自個兒面前,西門苾靈高興地從二哥身上跳下來,急急奔向玉極摧。
當她嬌小的身子撞進他懷裡時,玉極摧並沒有回摟住她,也許是因為他的雙手正支撐著背後的月芙蓉;但,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想在此地見到她,以及她身後的那名男子。
「你來這裡作啥?」玉極摧不僅口氣差,連臉色也不太好看。
西門苾靈沒料到他劈頭就是這句話,當下臉都綠了,「你這麼凶幹嘛?你知不知道我——呃,你把月姊姊給救回來了!」
此時的西門苾靈終於注意到月芙蓉的存在,同時她亦想起了那件事,「那麼武當長老不就已經……」
完了,這下子真的完蛋了。
「你別多事。」玉極摧壓低嗓子低斥她。
「你……你居然罵我多事?」對於他異常冷漠的態度,西門苾靈除了倍感委屈之外,胸中更燃起了一把無明火。就在她欲發作時,卻不小心瞄到月芙蓉纏著布條的手,「月姊姊,你的手怎麼了?」
「這也不關你的事。」玉極摧這話是對著西門苾靈說的,但他犀冷的眸光卻是針對她身後神情逐漸泛冷的西門二少。
「玉極摧,你是吃錯藥了不成?」幹嘛一見面就凶她。
「苾靈,跟我回去。」
哼,好一個玉極摧,竟當著他的面凶他小妹,若不是看在他還背著一名負傷女子,他倒想領教玉修羅的絕學。
「不要。」她非要知道大魔頭在發什麼神經,
「小妹,你沒看到玉大少爺身後的女人嗎?」瞧他們倆的模樣就知道關係匪淺,而他這個笨小妹不會看不出這一點吧?
「月姊姊跟玉極摧本來就是好朋友。」
而且好到為了營救她而殺死武當長老,假如換成是她被捉的話,大魔頭不知會不會——
「二哥,謝謝你帶我來找玉極摧,還有,請你轉告爹爹,苾靈暫時不回家了。」她慢慢握緊小拳頭,聲音無比執拗。
「你確定?」看來不給小妹吃點苦頭她是學不乖的。
「嗯。」西門苾靈用力點了下頭。
「好,二哥就成全你。」到時你就別哭著跑回家。
待西門二少身影一消失,西門苾靈馬上開炮:「玉極摧,你若不解釋清楚,休想我會饒過你!」
而回應她的,卻是玉極摧淡漠的瞥視。
「大魔頭,你就這麼討厭見到我?」為求二哥帶她前來找他,她使出一哭二鬧就只差沒上吊,而他呢?竟當著二哥的面大聲凶她、罵她,若不為自己討回點公道,她就不姓西門!
「我是討厭在這裡見到你。」為什麼她就是不肯乖乖聽話?瞧她那張蒼白的臉蛋就知道她根本還是病著的。尤其更令他光火的是她的二哥,明明曉得她身子不適,卻仍帶著她東奔西跑。
「你!要不是你還背著月姊姊,我早就一拳——」
這時,一聲悶哼冷不防響起。
「芙蓉,你忍一忍。」
玉極摧動作輕柔卻迅速地將背在身後的月芙蓉挪至身前,並僅以右手攬住,隨後,他又伸出左臂將滿臉錯愕的西門苾靈給箍在身體的另一側。
將二人緊緊抱牢後,他身形一起,瞬間便不見蹤影。
然而玉極摧三人一離去,西門二少忽地又翩然冒出,他緊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緩緩綻出一抹極詭異的笑容。
玉極摧,你不想讓西門世家插手是吧!
哼,那西門家就偏偏不如你願。
西門苾靈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五味雜陳四個字來形容。
月芙蓉真的只是大魔頭的紅粉知己嗎?
雖然,她知道大魔頭沒有她會吃不飽也睡不好,但,他不會也對月姊姊說過同樣的話吧?
瞧著玉極摧如此細心地照顧月芙蓉,她的心,不免有些動搖。
現下的她,倒寧願當大魔頭的紅粉知己,也不願當人人稱羨的一代女俠。西門苾靈雙手支著香腮,眼兒無神地盯著案上一條染血的白布條。
毫無預警地,一隻大掌突然覆住她的額頭,西門苾靈一愕,抬眼對上玉極摧一張深沉卻無笑容的俊顏。
「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回房休息去。」
她的額頭還有些微燙。
「彌山。」
玉極摧一喚,彌山旋即出現在房外。
「公子。」
「把苾靈該服的藥全端進她的房間,還有,看著她把藥暍完。」玉極摧說話的
同時,將她從椅子上拎起,還強迫她住門口方向走去。
「我要待在這裡。」西門苾靈扯住腳步硬是不肯離開。
「苾靈。」玉極摧擰起劍眉,惡聲道。
「怎麼,你嫌我在這裡礙你的眼是不是?」西門苾靈氣惱地反手抓住那只箍住她後領的巨掌,但任憑她如何使勁,也難以將它移開。
玉極摧眼神一凜,逼她再次往門外走去。
「玉極摧你……可惡!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啦!」她一吼完,即奮力甩開他的箝制,頭也不回地往外頭衝去。
面對她如此強烈的反應,玉極摧有絲錯愕,因為他只是想要她回房休息罷了;不過,當他欲捉回她的意念才一起,身後卻傳來月芙蓉虛軟的聲音。
「玉大哥,你可以餵我暍藥嗎?」
玉極摧腳步一頓,緊接著,他迅速回身踱至桌前端起藥碗,就在月芙蓉暗自欣喜地微啟唇辦時,玉極摧卻將藥碗遞給她。「芙蓉,你自個兒拿好,我要去把苾靈捉回來。」
可惡,可惡,你怎麼可以對月姊姊這麼好?
被徹底冷落的西門苾靈毫不猶豫地直往大門口奔去,但,砰的一聲!西門苾靈一頭撞上一具堅實的物體,痛得她兩眼昏花,忍不住抱頭呻吟。
玉極摧拉開她抱住頭的小手,輕輕揉按著她的額際,以減輕她的疼痛。
腦袋已經有些發暈的西門苾靈經過這一撞,意識更顯得眩茫不清,以致對於玉極摧親暱的動作一點反抗之意都沒有。
「好點了嗎?」
瞧她臉蛋不再呈現痛苦之色,玉極摧遂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聲音猶如魔咒般,瞬間震醒了西門苾靈。
「你這個該死的臭魔頭,爛魔頭,有種就不要來找我啊!你走,走啊,去陪你的月芙蓉去,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她當下發起飆來,還卯足了勁想把玉極摧給推到天邊去。
「你別胡鬧了!」怕她使力過度會傷了元氣,玉極摧遂將抵在胸前的小拳頭給包覆在掌心內。
「對,我就是愛胡鬧,怎樣?」說她胡鬧是不是?好,那她就一次給他鬧個夠!
「靈,芙蓉她有傷在身,你……」
「是啊是啊,月姊姊有傷在身,那你不好好待在她身邊照顧她,跑出來找我幹嘛?」她吼道。
「你……」玉極摧真想將她的小手給捏碎。
「我有說錯話嗎?人家好不容易哭著求二哥帶我去找你,哪知你一見到我,非但不感激涕零,還當著二哥的面給我難堪。你知道嗎?他是我二哥,二哥耶!你這樣做,教我們以後怎麼在一起?」西門苾靈胡言亂語一番後,冷不防一頓,哼!她幹嘛要把心裡頭所擔心的事給說出來。
她話鋒一轉,仰起頭來繼續炮轟:「你當場削我顏面,害我在二哥面前幾乎抬不起頭來,你說,教我怎麼不生氣?你,你去死好了啦!」手被他抓住沒關係,她還有腳,她抬起腳用力踢向他。
好痛喔!她的腳就好像踢到石頭般,疼得她又趕緊縮回來。
「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要離開我?」
此時的西門苾靈,並沒有發覺玉極摧在說出此話時,裡頭所暗藏的玄機。
「沒錯!」哼,她才不要對他說,她想離開的原因其實是他對月芙蓉著實好得太過分。
「看來,我實在太縱容你了。好,既然你老愛叫我魔頭,那我就讓你嘗試看看何謂真正的魔頭。」玉極摧陰惻惻地說完,隨即攔腰將她抱起。
乍見他陰邪的神情,西門苾靈震愕到忘了呼吸。
「喂……你想幹什麼?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終於知道害怕。
直往寢房走去的玉極摧寒著一張臉,根本不理會懷中那個不斷掙扎怒吼的嬌小身子。
哎喲!被拋上大床的西門苾靈哀號一聲,但痛歸痛,她仍很快地爬起身並蜷縮在床角,滿臉既是痛恨又是警戒的,瞪視環胸佇立在床邊的邪魅男子。
「你……你如果敢對我亂來,我爹跟我哥哥們絕不會放過你……你再過來,我就要使出雁歸來了喔!」
「芙蓉跟了我三年,難道我就不能照料她一下嗎?」玉極摧很和顏悅色地請問她。
就算她是名聲響叮噹的西門女俠,也懂得什麼叫作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要照料她兩下我也不反對。」她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你為何還要離開我?」他已經坐入床沿,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腳踝。
「我只是想到外頭去逛逛而已,並……並不是要離開你。」她使勁想抽回自己的小腳,卻怎麼試都不成功。
「是嗎?」他一寸寸地將她的身子慢慢拉近。
死了,她這下真的會死的。爹,哥哥們,靈或許再也見不著你們大家了。
「是、是呀!」被拖到他雙膝上的西門苾靈,猛對他乾笑著。
不過,就算要死,她也要拖著大魔頭一塊死。
西門苾靈煞有其事的將內勁聚集在雙拳上,準備與大魔頭來個同歸於盡。
「苾靈,你可知我氣你的原因?」
玉極摧微微瞇起眼,聲音輕柔得可以,但也危險得讓西門苾靈全身寒毛直豎。
生死就在這一瞬間了。
她搖頭,同時鼻翼翕張、瞳孔放大,而握緊的拳頭眼見就要出手。
「哇!救命呀,爹、哥哥們快來救我啦,大魔頭他欺負人,哇……」
被迅速翻轉並趴臥在他有力雙腿上的西門苾靈,因臀部被一隻大掌用力拍打而哭叫得驚天動地。
「因為我氣你不聽我的話,更氣你冒險出來找我!說,以後絕對會乖乖聽話。」心頭雖氣,但他下手仍有分寸。
「我……我才不要……哇!好啦、好啦,以後都聽你的話總可以了吧!」她的屁股好痛喔。
拍打的聲響終止在她這句可憐兮兮的承諾裡。
緊接著,她又被輕輕翻轉過身。而當玉極摧看到一張皺擰成一團的哀怨小瞼時,怒繃的心情竟瞬間化成一攤無波的清水;他忍不住勾起一邊的唇角,笑歎中含有無限柔情地說道:「靈兒,我真是輸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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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打屁股事件後,西門苾靈遇見玉極摧就像是老鼠遇見貓般,能閃則閃。
當然,若是閃不過,她就會乖乖地任由他摸摸頭,或是親親小嘴,反正,就是「暫時」認命啦!
這天,沒及時閃過惡貓的西門苾靈,一副任人宰割的坐在玉極摧雙腿上。
「苾靈,你有沒有察覺近來夜晚的鼠輩特別多?」他愛不釋手地玩弄著她烏亮的發。
「沒感覺。」西門苾靈依偎在他懷裡,聲音嬌柔,但一雙黑白分明的皓眸裡,卻閃爍著無比弔詭的異彩。
大魔頭,你當真以為我西門女俠會怕你嗎?哼哼,上回失手是因為我疏於勤練雁歸來,但下一回,嘿嘿!西門苾靈甜甜一笑,腦袋不斷幻想著玉極摧栽在她手裡的窩囊相。
「是嗎?」
「是啊!」她下意識地應道。為了報復玉極摧,她連續幾個晚上都在偷偷練習雁歸來,但因怕被他發現這項秘密,所以她便裝乖來降低他的警戒心。
「可我發現那些老鼠好像都窩藏在你的房裡。」他冷不防地挪高她陡然一僵的絕美小臉蛋,眼神似邪似惡又似冷地說道。
「有、有嗎?可、可能是我睡太熱了,所以什麼也沒聽到。」西門苾靈唇角微微抽搐。不會的,大魔頭絕不可能發現的。她可別笨到自己招認!
「嘖,原來你這麼好睡呀!我瞧你最近的精神似乎挺不濟的。」玉極摧邪邪一笑。
「哪,哪有,我最近精神可好得很呢!倒是你,為了照顧月姊姊,八成已經好幾夜都沒睡,所以才會在大半夜還能聽到老鼠向你打招呼的聲音。」一提到月芙蓉,西門苾靈像是暍了一大桶的醋一樣,酸溜得可以。
「靈兒,你吃起醋來的模樣,還真是甜到令人想狠狠咬你一口。」玉極摧當然沒真的咬下去,只是一再地舔噬她羞紅的小臉蛋。
西門苾靈霎時又羞又窘又無措。這時,她驟感一道壞壞的邪光不斷向她投射過來,她心一悸,似是想起什麼而抬眼斜睨著他,「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想腳踏二條船,就休怪本女俠把你的巢穴全給剿了。」
「呵,西門女俠的警告極摧自當銘記在心,不過,你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她的眼瞠得老大。
「極摧不要別人,只愛靈兒,」
西門苾靈一怔,粉嫩小臉蛋乍然像顆熟透的櫻桃般,紅艷得幾乎要滴出汁來。
討厭!這句話早說不就得了。
「這樣氣消了嗎?」玉極摧執起她嬌羞的臉蛋笑問。
她含羞帶媚的眼兒四處亂飄,反正,就是不敢正視他漾滿柔情的魅瞳。
「靈兒,你快說呀?」他的指尖刮弄著她細嫩的紅頰,半似逼供地催她開口。
「哼,我才不會怎麼簡單就原諒你!」打屁股之仇,她今生都不會忘記的。
「喔,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會氣消?」
「這個嘛……」她狀似思索地低頭奸笑。嘿,既然他都這麼問了,她自當好好回報他一下嘍!
「需要想這麼久嗎?」機會難得,失去就不能怪他了。
驀地,玉極摧沉眉遙睇宅邸的正門之處,而一雙盛滿柔情的瞳眸,在此時竟詭異地蒙上一層陰黯之色。
「你別催我行不行?」他沒見她正在努力地想嘛!
忽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公子,他們來了!」彌山面呈憂色,卻毫無懼意地對著緩緩綻出冷笑的玉極摧說道。
「誰來了?」西門苾靈滿臉不解地望向抿唇不語的彌山,又仰起頭凝視那張清冷、邪傲,卻又微微帶點愉悅之色的俊顏。
「靈兒,待會兒就要上演一出大戲,你只要靜靜站在一旁觀賞就好。」
哇!這是什麼陣仗啊?
與玉極摧一同步出大門的西門苾靈,當場被眼前這群不請自來的江湖人給震得目瞪口呆。
「玉、玉極摧,他們是誰呀?」放眼望去是黑壓壓的一片,而且還個個面露不善。
對於為首的那名敦儒男子,西門苾靈一直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所以才會不知聚集在此地的全是武林八大門派之人。
「一群想殺我的人。」玉極摧一臉興味地斜睨瞬間變臉的西門苾靈。
「你不要開玩笑了。」她隱約知道這群人是來做什麼的,但是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只因為有玉極摧在。
「你怕嗎?」他執起她的小手,語帶噯昧地問道。
「哼,我可是西門女俠耶,這種小陣仗我才不放在眼裡呢!」她的尾椎翹得高高的。
當玉極摧邪肆的縱笑聲一起,一些見不得玉修羅如此狂妄的武林人士紛紛高聲吶喊:「盟主,玉修羅不僅殺死五鳳幫幫主,還殘殺武當長老,此人若是不除,誓必危害整個中原武林。」
「各位說的極是,玉修羅,你還有話要說嗎?」辛曹年盯住玉極摧的眼,充滿猙獰的笑著。當然,這是正道人士所無法看見的。
「辛曹年,證據呢?」執住西門苾靈柔荑的五指突然緊握了下,教她把到嘴的話又給全嚥了回去。
「你殺五鳳幫幫主,是俞長老親眼所見;至於武當長老之死,本座雖沒有確切
的證據,但有人曾經在林長老遇害的當晚,見到你在武當山出沒。」
「嘖,就憑俞老頭一人的話就斷定我殺死五鳳幫幫主,甚至隨便拖出一個人就說我殺死武當長老,嘖嘖!辛曹年,你這個武林盟主還做得真輕鬆。」
玉極摧嗤笑的聲音,令辛曹年從容的神色登時消失。
「玉修羅,你別再試圖狡辯!若不是本長老被你打成重傷,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幫主被你所殺。」俞長老馬上跳出來說話。
「俞老頭,你確定你家幫主真是被我所殺?」
「沒錯。」俞長老回得大聲。
「可是,我也有人證證明五鳳幫幫主是你——俞老頭所弒。」
玉極摧此話—出,在場眾人全都愕然地看向俞長老。
「玉修羅你……」俞長老登時心驚,一雙微怯的老眼冷不防地看向辛曹年。
「玉修羅,你所謂的人證在哪裡?」辛曹年不著痕跡地回給俞長老一記「莫慌」的眼神。
玉極摧緩緩扯出一抹詭邪至極的笑,不疾不徐地從唇間逸出話:「人證便是秋水上人跟紫金閒人的愛徒。」
「你胡說,他們二人早就被我一劍刺……」
俞長老話末說完,辛曹年及眾人全都變了臉。
「原來我們的徒兒是被你所殺。」
二道無聲劍光同時襲向俞長老。
不知是因為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仰或是俞長老欺騙眾人在先引起眾怒,反正在場者竟無人出手阻擋兩老。
辛曹年在確定俞長老已被刺死時才開口:「想不到俞長老竟是這種人。」
「玉修羅,上回是我們二老的不是,請你見諒,告辭。」二老倒是恩怨分明,在向玉極摧拱手致歉後,隨即離去。
但,就算玉極摧已經洗刷一部分的嫌疑,然而武當長老之死,卻肯定與他脫不了關係、西門苾靈緊緊握住他的手,掌心更不自覺地沁出冷汗。
怎麼辦?現在這種局面好像到了該她出場的時候。
「靈兒,你在出汗喔!」
玉極摧略帶調侃的聲音又令她振奮起來,「哼,這手汗分明就是你的,休想誣賴給我。」
「玉修羅,本派弟子在當晚見到神似你之人離開林長老房裡,這你又作何解釋。」武當掌門選在此時出聲。
「沒錯,我曾經夜探武當派,更曾與林長老見面。」玉極摧好整以暇地說。
「既然你承認殺死林長老,那就休怪本座手下不留情!」
「辛曹年,請你聽清楚在下的話。我只是說,我與林長老曾經見過面,可沒說我殺死他。」
一抹猙獰之色霎時從辛曹年臉上掠過。
「盟主,別再跟他囉唆,我們一塊兒上。」正派人士之中,當然有些也與俞長老一樣,存在另外一種見不得人的身份;而這些人的任務,便是極力鼓動眾人殺死玉極摧。
雖然,辛曹年恨不得立刻斬殺玉修羅,但他畢竟身為武林盟主,不能輕易喊殺就殺。況且在場尚有數百對眼睛在盯視著他,他若稍有不公,便可能損及到他盟主的威望。
「玉修羅,五鳳幫幫主一事本座可以暫且不追究,但,你還是得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沒殺死林長老。」這回他倒要看看玉極摧如何自圓其說,辛曹年暗暗冷笑。
「呵,你以為我沒有嗎?」玉極摧昂首一笑,那一派從容又自信的模樣,教辛曹年立即產生不安感。
「如果有,就請你拿出來。」辛曹年微微瞇起眼。
「辛曹年,你是不是在想,林長老的人頭早就被你給踢到赤紅崖之下,所以我就算說破嘴,也無人能證明我沒殺人是嗎?」
本來,眾人對於玉極摧一直懷有很深的敵意,然而在經過俞長老一事後,眾人開始有些疑惑。當玉極摧這番驚人的話一出,除了暗屬殺手組織的一些成員有討伐的舉動之外,大多數的人竟都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不禁讓辛曹年的臉慢慢緊繃起來。
「辛曹年,我提醒過你,不要招惹玉修羅的。」冷睇神色愀變的辛曹年,玉極摧眸底在笑,連微勾的唇角也在笑。
「玉修羅,有證據就快拿出,否則本座就要將你拿下。」為避免他繼續煽動人心,辛曹年打算盡快將他除掉。
「呵,林長老,你可以出來了。」隨著玉極摧話聲一落,一名仙風道骨的長者,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辛曹年頓時面如死灰。
「是林長老。」
「林長老根本沒死。」
眼見林長老死而復生,眾人皆是一片嘩然。
「他……該不是鬼魂吧?不、不,現在可是大白天,怎麼會有鬼呢?」
不僅眾人吃驚連連,就連西門苾靈也想上前去觸碰林長老的身子,但玉極摧微一使力,就輕易將她拉回來。
對於西門苾靈的驚疑,玉極摧給了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
「辛曹年,你很意外我沒殺死他,是嗎?」
在他夜闖武當的那一夜,他便將辛曹年所幹下的醜事和他前來見他的原因,全部告知林長老;起先,他並沒有把握林長老會相信他所言,不料林長老在聽完原委之後,竟毫不猶豫地答應與他配合。於是,他便斬下一名罪惡多端的山賊之首,然後將他易容成林長老的模樣,藉以取信辛曹年。
玉極摧帶有一絲算計的邪傲臉龐,教辛曹年的雙手無法抑制地開始發抖。
不,他還沒敗。「玉修羅,本座不懂你的意思。」就算林長老沒死又如何,反正根本沒人知曉是他命玉修羅除掉林長老的:縱使玉修羅直接向眾人挑明是他所主使,也無人會相信玉修羅所言。
「我知道你不懂,所以就有勞林長老自個兒說清楚。」玉極摧訕笑了聲,偏首示意林長老可以直言。
「辛盟主,你的所作所為,著實令本長老失望極了。」林長老的歎息聲一傳入眾人耳裡,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林長老何出此言?」辛曹年為之心驚。
「武林盟主竟也是殺手組織的首領,真是武林之不幸啊!」
「林長老你……」
霎時,眾武林人士神色紛紛驚變,林長老這番話無疑是將辛曹年給逼入絕境。
「林長老,你何時與玉修羅連成一氣來誣陷本座?」辛曹年當然不甘就此認輸,神色雖是鐵青,但語調仍舊沉著。
「辛盟主,赤紅崖上所發生的一切,本長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長老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的一言一行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是以,他的話一出口,冷汗便不斷從辛曹年額際慢慢滑落。
不!他的心血絕不能夠化成灰,「只憑林長老的片面之辭,就斷定本座是殺手首腦,這未免太過輕率了吧!」
辛曹年說的也沒錯,畢竟他身為武林盟主,就這樣斷定他有罪,還是令部分人士難以信服。
該她上場了。「各位,本女俠曾經見過無數殺手在劍樹山莊出沒,所以這辛曹年絕對是殺手頭頭沒錯。」掙脫出玉極摧箝制的西門苾靈,仰起下巴,神氣地對著眾人發表自己的高見。
當然,西門小女俠的一番高見確實收到一點成效,因為她絕美的俏模樣,讓一大堆少年劍客紛紛傾向林長老這方。
不過,這可讓玉極摧有些不悅。他嗤哼了聲,伸出大掌將還要再發言的西門苾靈給拉了回來。
小女俠的美,只有他能獨享。
「喂,我還沒說完耶!」西門苾靈瞅瞪他嗔道。
「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是嗎?」她扁嘴斜睨著他。
玉極摧輕笑頷首,「好了,好戲差不多都看完,我們該走人了。」他已經讓辛曹年後悔得罪他,至於辛曹年的下場如何,已經不甘他的事。
「走人?可是辛曹年他還沒有……」還是有少數人認定他沒罪不是嗎?
「各位,在下可以證明林長老所言屬實。」
西門二少的出現固然令在場眾人一陣錯愕,但真正令他們大感吃驚的,是西門二少手中所拎著的蒙面殺手。
而且這名殺手,仍是活著的。
「是二哥!」西門苾靈高興地址了扯玉極摧的衣袖。
「他來湊什麼熱鬧?」玉極摧冷冷盯視西門二少的背影。
「喂,我二哥是來幫你的耶。」
「我玉極摧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你……」就在西門苾靈打算糾正他這個錯誤的觀念時,場邊卻傳來不尋常的兵器交擊聲。
原來,已被逼急的辛曹年再也沉不住氣,他竟衝向前欲擊斃蒙面殺手。
辛曹年此舉形同不打自招,而更教人意外的是,那名蒙面殺手竟與西門二少同時出手,擋下辛曹年致命的一擊。
就在這時,八大門派之首也相繼躍出,將辛曹年團團圍住。
刷的一聲!蒙面殺手竟主動脫下面罩,迎向幾乎說不出話來的辛曹年。
因為,那名蒙面殺手根本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西門三少所假扮,「辛曹年,你那些手下一被抓到就咬下口中毒藥自盡,所以本少爺只得委屈自己了。」
「辛曹年,你身為武林盟主竟犯下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我等絕不會寬恕你!」
結果,原本是要來誅魔的八大門派,竟反過來對付自喻為正派之首的辛曹年,著實可笑又可悲。
「走吧!」玉極摧執起西門苾靈的手,欲帶她離開。
「可是辛曹年他……」
「別管他了。」為了顏面,八大門派絕不會留給辛曹年活路的。
「可是我都還沒有真正出手耶!」這可是她揚名江湖的好機會,錯過可惜哩。
「放心,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很快就能出名。」鐵臂環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玉極摧略微俯下首,語帶詭異地在她耳畔喃道。
「喔,是什麼辦法?」西門苾靈雙眼一亮。
玉極摧一笑,環住她的臂膀倏地一緊,就在他倆離開現場之前,他還回眸冷睇了眼被八大掌門給制伏的辛曹年。
辛盟主,這就是你招惹玉修羅的下場。
「二哥,小妹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玉極摧帶走小妹,西門三少心裡還真是有點不是滋味。
「放心吧,玉極摧會帶小妹回家的。」
西門二少好整以暇地一笑。
「大魔頭,你快告訴我是什麼辦法啊?」
西門苾靈頻頻仰望身後的玉極摧,彷彿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
「這個嘛……」坐騎直奔西門世家,可惜身前的女子似乎不太認得回家的路。
「快說呀!」西門苾靈顯然有點火了。
「好、好,辦法就是——修羅娶妻。」
「修羅娶妻……這是哪門子的辦法!」西門苾靈的眸子登時睜得老大,臉蛋也瞬間漲紅,「大、大魔頭你,你……」
「當你成為修羅之妻,不想出名也難啊!」
「你……誰、誰說要當你妻子來著?」她羞赧地撇頭哼道。
「難道你不願意?」玉極摧笑問。
「我,我當然……」西門苾靈羞怯地說不出話來。
「算了,既然修羅與女俠無緣,那你就自己回去吧!」
「誰說我不想嫁你!」生怕舊事重演的她,趕緊厚著臉皮說道。不過,她也有身為女兒家的矜持,於是她又急忙補道:「我可是為了成名,才勉強答應嫁給你的喲!」
「是,我的小女俠。」
玉極摧仰首大笑,帶著偎入他懷裡的小女俠,踏往人生的另外一段路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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