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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封在冰雪中的故事,將在雪消融後,一一的浮現在朦朧的蒼白中,那當中,有一個故事,與一名王
族的皇子有關,他好像,不是那個一般的皇子,他享受不同的眼光,有著不是單純王子的身分,只記
得,風雪中的身影是這麼說的:
迢年不知數,心付永寒中,若得人相問,覆雪泯誓情
天羅子:娘,我的身體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逸冬青:不會,不會,娘不會讓你死,再等一下,你的生機就到了
逸冬青:來了,孩子,快隨那沈遠的馬蹄聲,回到娘的故鄉,在那個地方,你能有自己的
未來
天羅子:娘,我能再見到你嗎?
逸冬青:娘答應你,未來一定會與你再相見......
天羌的哀歌,是演奏了一場滅族之恨,在輾轉後流入黑海,逸冬清,這是他尚在記憶朦朧中,猶惦記
著的名字,那人,是她的母親,但他卻在短暫的時光中只能哀怨的緊握著這三字
自出世的那天,他便不時在耳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聲,他們說著,他是一個錯誤的存在,是預言
碑上的箴言,讓天羅子,成了一個森獄禁忌的人,他的出世,導致了黑月在森獄,連照了三日,他的
身軀在九歲,因黑月之影而消失,然而這等的痛苦無人憐憫,是因為在他一次不被允許的誕生,便讓
黑海森獄經歷浩劫,眾多的生命,因為閻王十九子而殘受異變,人人都這樣的解讀,是閻王十九子的
錯,是天羅子的錯
一個孩童的出世,便讓孕育他的家鄉蒙受劫難,身邊形影不離的,總是那寒冷的刻責與刺眼的眼神,
如果人,在一出世時,便傷害了自己重視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從頭至尾就只是個錯誤?無能
改變什麼,因為災禍早已造成,這時,天羅子就還只是個孩子,一個初入朦朧江湖的孩子,但還懵懂
無知的他,卻只能在無意中承受更多更多的責難,就是自己,就是自己拖累了整個黑海森獄
預言,存在著寄託未來的神秘力量,它對期待、盼望看到未來的所有人,給了一種安定的力量與心安
,同時,他也會摧殘,隱藏在黑暗底下楊搖搖欲墜的和平,當希望破滅,喚來了災難的臨世,愁慘的
烏雲掩蓋住人心,只聽見惶恐,歧視,責難,甚至到殺戮,亂世中,同樣摧殘了一個寶貴的生命:
「不應存在的十九子,逢九食兄,將吞食其餘十八子,直至王脈消失。」因為森獄的先知的這個預言
,讓天羅子此生,將注定永遠失去了天倫之情。在天羅子九個月大時,十八子的玄囂大病一場,這場
大病,奠定了天羅子在黑海中無法更改的形象,後來在天羅子九歲時,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十七子,竟然同時在一場狩獵會中,因莫名天火之而全都被燒死,沒有享受到生命誕生的喜悅,黑海
森獄全被死亡的哀愁與恐懼籠罩
燃燒的烈焰同樣也燒盡了彌足珍貴的手足之情,因為這場天火,天羅子蒙受了所有罪過,也許諷刺,
一個人的人生,竟然能輕輕易易的用簡單的言語而定奪,兄弟,是往後天羅子最恐怖的敵人,而自己
的母親,同樣因為自己,那不被接受的誕生而被關入了永寒樹中
閻王在輿論重重的壓力下,決定順其眾意,將「天羅子」拔去血根,被拔血根的皇子,將是所有妖物
覬覦的補品,天羅子從此,活在膽顫心驚的恐懼當中,但不僅僅是如此,天羅子一日不除,閻王底下
的皇子終是一日不得安寧,天羅子在黑海森獄以面臨來自各方面的生命威脅,眼見天羅子在黑海森獄
中,將受盡危機重重,閻王私底下授閻王密令於說太歲,要他將只剩下影子的天羅子,帶往苦境,或
許表面上,天羅子至少還有個愛惜他的父親,但錯了
世界有趣的地方,就是難料,剛入世的天羅子料不中,自己會是那世界上最倒楣的存在,但在哀怨與
怨嘆中,他同樣料不中,自己也能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個人:
閻王看似憐憫失去血根的天羅子,實則是利用了天羅子完成他的計畫,那便是將黑月,從蕭山照耀苦
境大地,魔化中原,天羅子在受黑月照耀後,身形其實已轉至了苦境的蕭山,山鬼,便是失去意識的
天羅子元神,血腥的殺戮,呈現了自地獄而來的殘酷,但閻王的布局,卻被佛鄉玉菩提破壞,玉菩提
藉佛元點化山鬼,成了沐靈山,也就在此時,來自森獄的災星將成為了日後的佛鄉救贖,或許可以說
,玉菩提改變了天羅子一生,他在這刻,從血腥的惡魔,轉為純粹的赤子之心
然而,縱然立足點是場長遠的布局因謀,閻王仍是給了天羅子一個最為真貴的禮物,這個人,占據了
天羅子的記憶,所有幸福、愉快、哀傷的種種,天羅子的一生,就是因為有了那人而有了價值,他是
說太歲
瑩瑩火光中,透著幽幽的溫馨與幸福感,搖曳在黑暗中的火焰,照亮了來自於恐懼的幽暗,也照片了
懵懵懂懂的心靈,在火光中尚未現形的影,就是對事件還抱持著那赤子之心,那個最美好的他,火光
中的另一個身影,同樣用寂寞去詮釋這片幽幽晦暗的洞窟,在火光中堅毅的身影,就是飄浪在艱苦與
困難中的勇士,那個最美好的他:
伴著達達作響的馬踢聲,一路踏過世途的風霜,伴在說太歲的身後,他是隱隱的黑影,在那人背後,
總是有一股格外的心暖。一把烈烈的燄,一處晦暗的洞,寧靜中的兩人,在一片沈靜中共享祥和,天
羅現真身,在眩目之中的初眼,照見了眼前這股溫暖的真面,此刻的天羅子,暗自在心中述寫下兩字
:師傅
天羅子:師傅,我恢復真身後,你就要離開我了嗎?
說太歲:理論上是如此
天羅子:這是什麼理論?
說太歲:森獄之人知曉我身邊,跟著天羅子,一但我繼續待在你身邊,等同昭告你的身份
天羅子:如果師傅有心,那些人根本於你無懼
說太歲:可惜我沒這樣的信心
天羅子:根上不發木,只是有心,那就是成恨了。師傅,你要我尋恨嗎?
說太歲:看來這段日子,我將你保護得不夠好,讓你對這個社會的理解,全都是黑暗
天羅子:師傅,你說我軟弱也好,如果黑暗的世界有師傅保護,那天羅子也不怕,我在這
世上,能夠信任的,就只剩下師傅你了,不要拋下我好嗎?
天羅子:師傅,我希望我恢復軀體時,師傅是第一個看見的人
說太歲:我不是很想看
恢復真身的天羅子,初嚐世間最美好的存在,也讓他睜開的第一眼,終於,看見的不再是哀苦與憤怒
,至少在那一刻,天羅子看見的,是顆炙熱溫暖的心,他開口喚了一聲師傅,這次不同,他有了真真
時時的身體,往後天羅子的旅程,就由眼前這位師傅,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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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眼,才更能看見世上最難得的你
初映眼簾的第一眼,是帶著純真與初入江湖的純情,但踏入江湖的第一步,天羅子才驚覺自己身邊,
少了一股安祥的愛,母親,他的母親,為了他這位十九子而被囚禁,這時,風中盡是瀰漫著苦苦的哀
愁,如今從沒一次珍貴的光陰,能讓自己,展露出驕傲的神情對她親口叫喚一聲,永遠,只能在模糊
的朦朧中錯想著她的影,錯想著她的面容,在永寒樹中的她,是否感覺到了深深的寒冷?
這樣懷苦的情緒,由說太歲將之拉離,是因為火侯後的那人,是記憶中最為熟悉的依靠,在一個透著
隱隱朔光的眼中,看見了心安,看見了自己在流光中的托影,天羅子就是在這黑暗中,因為他,能夠
心心安安的淺眠,或熟睡,他一聲聲師傅師傅的喚,欲搏取他一次深情的回應,在陣陣的叫喚聲中,
時時,他回了頭,應了答,天羅子尚不明白說太歲的冷,卻莫名在這冰冷的回應中,越趨平靜,越感
溫暖
那日,我的雙腳踏上了異境的土,我的身軀,我的面容,我確確實實的來到了這截然不同的境,師傅
沒多說什麼,他瞧了我一眼,上了馬,我猜不透師傅的心思,但我卻因這身體中,流動的熱度而雀躍
,這世間,有了除了黑夜外的一切,一把烈烈的火,映照著馬背上英姿挺拔的師傅,我想,他一定比
誰都高興!
天羅子:在天羅子的心中,唯一的師傅,只有你
說太歲:年輕,容易將眼前所見,當成一切,將你的眼界放寬,人生也會跟著不同,你在
此等待
天羅子:正因年輕,所以眼見即所得,一切來得純粹,這純粹的眼,才更能看見世上最難
得的你,師傅!
是啊,世上最難得的,就是一個溫暖的背影,對天羅子而言,一個不被自己故鄉所接受,備受排擠與
受人憎恨的人,在初入混沌的世間,便是引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喧嘩,那黑暗中被點起的一盞幽蘭的燈
,隨風搖盪著,泛著的是令人心安的餘光,是因為說太歲,為天羅子點亮一盞華燈,而替他照亮了混
濁的黑夜,讓他深刻的記住了馬背上的影,的臉,的人,印象中,那師傅總是用一張半遮的面具掩蓋
住他的眼神,時常,時常,天羅子想看看在餘光中說太歲透澈的雙眼
竹密豈防流水過,山高豈阻白雲飄
入了苦境,便遍嘗苦澀的江湖,伴在說太歲的身後,天羅子將體驗屬於他的人生考驗,然而初涉江湖
的他,卻總是在步步謹慎中躊躇、徘徊,眼中有股青澀又或是緊張不安,時常,他一聲聲叫著那背影
,但那個師傅,總是用寂靜來回應徨徨恐恐的自己,他說,自己的人生,要由自己做決定
一路劃破周遭的風,蕭蕭的葉在身邊,在耳邊,唏噓著或多或少匆匆的過客,一葉蕭瑟然,飄落一地
淒涼歌,人生的路,在天羅子起步瞬間,便悄然的對他演繹著,佛鄉的燈火,菩提的考驗,一條全然
陌生的學佛路,天羅子的心尚是茫茫,步履下仍是徘徊著不安的焦躁,有時,不對,是時時,他用了
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馬兒上的師傅,但沈默的回覆,是要他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
那日,神思指引我完成一件為有我能做之事,這份抉擇,讓我躊躇徬徨而難以決定,我的手上握著透
出凜冽寒光的刀,我的手下潺滴著緊張的汗漬,我的眼下,是一條無辜的性命,那人,和我很相似,
而我有權力能夠剝奪掉那個如同我一般的影嗎?
神思的指引,要天羅子殺去玄囂太子之子,隨遇,然而殘忍的殺伐行為,讓天羅子猶豫,自己陷入了
煎熬,面對一位幼小而純真的孩童,天羅子腦中,盤旋著永寒樹下那陣寒意,那股心酸,而這預言下
同樣的悲劇,難道,自己又要一手促成?他懵懂無知的眼,透著清澈而未被世濁汙染的流光,這一刻
,天羅子決定作下第一個自己做的決定,他輕放下刀,而鏘然落地的響,撥疏了緊張的空氣脈絡,這
一刻,責任盡,眼望遍的是彷彿自己多品嘗了一點江湖的辛勞與風霜的滋味,這次考驗,讓說太歲欣
慰,這是第一次,天羅子在經歷考驗後自己做出了抉擇
天羅子:師傅,我下不了手,
天羅子:隨遇的遭遇與我如此相似,如果我殺掉他,是不是表示我殺掉了過去的自己?也
是不是表示我也認定,以前被人逼殺是理所當然?師傅,被預言所害之人,我與
隨遇皆是,我下不了手
說太歲:很好,我已經讓北狗帶走隨遇
天羅子:多謝師傅!
低首剎那,風疏疏,雲悠悠,身上的背負,在此刻卸盡
有很多時候,事情不能以對錯來思考,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還記得,那是冷冷的師傅第一次對他的肯定,天羅子,在不知不覺間,腳步堅了心,堅了意,對他,
天羅子而言,那個熟悉的背影總是個最心安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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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身邊的人,不時叫著我陌生的三個字,沐靈山,他們是這樣子叫我的,我用忐忑不安的眼神,
望向了師傅,但師傅只有冰冰的沉默,原來,我天羅子的存活,只能仰賴著別人的身分,披著別人的
外殼,貪婪著別人的一切,師傅用輕描淡寫來面對我的句句抱怨與不甘,我很清楚,師父希望我能,
好好活下去…
對天羅子而言,沐靈山的身分,是對自己的一種奇恥大辱,這等同昭告了自己,便是一個天地不容的
存在,所有願意助他一臂之力的人,事,或物,都用看待沐靈山的角度對待他,有時候,之得有種莫
名的惶恐在警戒著,這一切都不是自己該有或該行的,為了活下去,天羅子必須是旁人眼中的沐靈山
,這時候,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卑微與渺小不足,更讓他徘徊猶豫的,是將臨的佛的考驗
沐靈山有著何等的光輝,天羅子就相對有多加的淒涼,這一路來的字字句句,不免會懷疑,自己是不
是就真的不是天羅子了,天羅子早就是不存在的了?說太歲的身邊,是天羅子坦承相見最佳的地方,
在他身後,或身旁,天羅子能真正抬頭挺胸的作一回天羅子,做一個最讓說太歲記憶深刻的人,這時
,又是這種依偎感,眷留在兩顆脈動的心跳之間
如今,天羅子如何,沐靈山又如何?終於,還是一條自己該面對的路,經過了決斷,經過了磨練,堅
定的眼,彷彿能夠看穿了朦朧的遍野,佛在哪裡?何為佛?將來的路上,就不論是沐靈山或天羅子,
都降是坦承面對考驗的有志青年,是那位說太歲最得意的好徒弟
一條學佛路,是天羅子入了苦境後的考驗,他全然的不懂佛,但如今的腳步,從此便踏向了復新天佛
原鄉的責任之途,在此後天羅子對自己的路途,不再是抱怨,不再是怨嘆,因為此後,天羅子的路是
天羅子自己要走,佛的機緣,佛的純粹,往佛鄉的路途上,天羅子曾有過許許多多次的猶豫,躊躇,
但點燃佛鄉燈火的責任,不能在是逃避了,歷經多多少少江湖的磨練,天羅子已是擔下了屬於自己考
驗,已懂得勇敢面對迎面而來的種種未知
天羅子:我一踏入這個地方,就表示我肩上,多了一些東西,對嗎?
說太歲:也表示你的手上,減少了一些東西
天羅子:什麼東西?
說太歲:馬兒的疆繩。去吧,你自己進入
天羅子:師傅,你不與我一同進入嗎?
說太歲:這是屬於你的路,你必須自己面對
說太歲:我會在此地等你,所以你不用怕會迷航
天羅子:嗯,有師傅在我的身後,天羅子什麼都不怕
離去的背影,如學飛的雛鳥離巢,他不曾回頭,自己的眼睛,也離不開這步步謹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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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踏上了一條學佛的路程,那是我答應師傅的,要一肩扛下的責任,雨打芭蕉葉,落雨中,彷
彿輕輕的點亮一陣又一陣清晰的聲響,這條路,我還看的模糊,我還處的朦朧,這是我要接受的考驗
嗎?隨著一聲聲的疑問,聽著一滴滴的雨打,將來的路途很長遠,而點點掠葉的雨,仍是要在未來的
道上,一聽,又一聽,佛,我在朦朧中準備啟程去尋找佛!
一月在天,影涵眾水,一佛出世,各坐一華,白毫舒而三界明,甘露灑而四生潤。
佛鄉大典上,天羅子緩步,拖曳成了悠長的不安與擔憂,他擔起了點燃佛鄉燈火的責任,但自己身上
竄流的血一,卻似告訴著,張揚著自己不被眾人接受的身分,他不是沐靈山!他不是沐靈山!一雙雙
殷殷期盼的眼,望像有著相似外表的他,他們在期盼著聖火光耀的一刻,璀璨又溫暖的佛光能洗淨虔
誠的心靈,天羅子,佛鄉親點的希望人,又豈能辜負那眼中爍爍的流光,那一肩扛下的責任?天羅子
一伸手,百感交集,在緊張的關頭,佛的禪機顯示在這位初涉佛徒的青年上,天羅子恰巧,激發出當
初一救沐靈山時,摻入身體的佛氣,成功的,點起了佛鄉的燃然又輝煌燈火,說太歲同是驚奇是欣喜
,與天羅子一般,這是佛的玩笑嗎?
統合了佛門之力,天羅子也要準備面臨玄囂的威脅,身為詛咒之下的首當其衝者,玄囂對於剷除天羅
子最是積極,而天羅子為得到更大的助力,與山龍隱秀等人連成一氣,但玄囂在玄幻皇子死後,得到
了眾皇兄的支持而勢力大增,一舉攻克了雄山,也讓天羅子等正道人員損傷慘重,面對天羅子堪憂的
處境,說太歲也只能盡其力的周全天羅子的平安
那日,我的哥哥領著血腥的風席捲而來,他像隻飢渴的野獸,亟欲抽乾我身上的血液,我的親人,個
個是想殺我為快的惡魔,天羅子,只是引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爭相殺伐的三個字,兄弟之情,是成為
了讓我性命堪憂的情,師傅,師傅是這時唯一的依靠,多希望我能成為那總是自信又沉穩的師傅,那
日,天寒心更寒,我憶起了幽蘭遙憶在黑暗中的燈……與師傅的記憶……
玄囂太子,那是個在洪滔之中最讓他驚悚畏懼的四字,更為親密的,那竟是他的血親,他的哥哥,但
這樣的血緣,是讓局面殘破難堪的最大推手,別人的天倫之情是圓滿而美好,而天羅子的血親羈絆是
奪他性命的利器,這時,只值得輕嘆的一聲
天羅子:師傅,一個人要落到怎樣的地步,才是最可悲
說太歲:牽著馬,還喋喋不休
天羅子:我知道師父想說笑,但天羅子笑不出來,我是真正感覺世間上,應該沒有比我更
慘的人
天羅子:我的哥哥想殺我,而我為了生存,只能頂著別人的身分過活,想起來,我都要唾
棄自己了
說太歲:頂著別人的身分過活,至少還活著,比這個更可悲者,是頂著別人的身分而死,
到死,都無法正名,不是比你更可悲?當眼光不斷放大缺陷,這是上,就只能處
處是缺陷了
天羅子:對我來說,這世上最美好的,也就只有師傅你了
說太歲:我並不美好,是你崇拜的眼光,將我偉大化了
天羅子:不行嗎?如果要我說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是什麼,我天羅子的心目中,就只有說太
歲,我想成為向師父一樣的人……
我想成為與師傅一樣的人,那日,天羅子脫口出一句真心,他孰不知背後馬上的那位師尊,其實欣喜
早已滿滿的溢出,緘默的眼神,冰冷的口吻,其實,師徒情已深,又何嘗能甘願,讓擾局蕭瑟的風吹
斷彼此的絲絲連結?但,那天生的血液,那不堪的預言,終是擋在平安快樂的幸福中,最大的敵人,
頂著別人的身分而死,可悲而可嘆,但人生,豈又是能一手掌握?如果世間注定是缺陷,或許,便要
學得在身處圓滿中懂得珍惜,天羅子懂嗎?這時的他,純真得看不見師傅的那股欣慰與欣喜背後的沉
重
天羅子:如果說我得到了什麼,我想,師父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收穫
天羅子:能得與師父這樣並肩而行,就是一種幸福
說太歲:這種依賴的心態,不是好事,你早該要獨立了
天羅子:世上有哪一個人,是能夠獨立生活,不依靠任何人,沒有嘛,就算是國相,這麼
位高權大的人,身邊不也是一名照顧生活起居的小童子?人啊,如果孤獨過頭了
,會顯的無情,師父應該也不想天羅子作一個無情的人吧!
說太歲:如果情當斷時,那與其抱著有情而心苦,不如無情面對
天羅子:師父阿,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無情也可以嗎?
說太歲:意思是,過你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別再讓心有太多得負累。好好過活
就對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在面對接踵而至的苦難,在一連串的抱怨連連與哀吐不快,說太歲的一個字,一句
話,一個眼神,對天羅子來說,都成了點輕負累的一種舒暢,有時,說太歲的話中寄含著深刻的道理
,天羅子或許聽得不明,卻總是在迷糊迷糊中,深深的記下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夜風吹來蕭瑟
的孤寂時,那字字句句成了漣漪中浮現的淺影,有時,舒暢著一點淺眠,有時,點亮了煦煦光輝,有
時,透撤了朦朧薄暮,說太歲在說什麼,一字一句中,總牽著細細繁雜的口吻,時間,逐漸讓繁雜錯
綜的絲剝成清晰頭緒,說太歲總想著天羅子純粹歡笑的神情,所以,天羅子品味著師傅的一句一句,
而純粹歡欣
情當斷時,那與其抱著有情而心苦,不如無情面對
當眼光不斷放大缺陷,這是上,就只能處處是缺陷了
說太歲字字句句的,是告誡,告誡著天羅子對世間該有的態度,天羅子,就因為初涉江湖,而不懂得
面對突乎其來的種種變數,這中間的理太深,讓天羅子尚無法一窺世間的全貌,但這字字句句中,更
重要的是期許著天羅子勇敢,而獨當一面的抬頭挺胸,因為他有一個不美好的人生開端,所以,他需
要用自己的力量,為自己鋪展個美好的未來,說太歲情深,所以,天羅子能因為這深刻的情而牢記在
一字一句後的風中,鋪捲成的畫面
種種的回憶,簡單的對話,恰似越走越近的師徒,恰似越繫越緊的情分,卻只是讓藕斷時,殘彌著不
甘心的絲連…… 回憶是甘醇,但當中,因為一個荒唐的身分埋葬成類的苦澀,鐘聲,風聲,雨水聲,
敲打終結破碎的裁斷
那日,師父送了我一把鉛刀,我將它握在手上,欲從中,端詳出師傅的心意,但這時,我卻恍如瞥見
了師父眼神中的哀與沉重…
微風眷眷,吹拂著餘暉輕暖,黃昏下的兩條影,拖曳著沉沉的腳步,心在溶溶中,眼底眼下,是條望
不清的路,走不盡的黃昏,師徒,在今世一個最溫暖的羈絆,似是因這江湖的殘酷,也顯得殘酷,顯
得淒涼,他們不時凝望著遠天的餘霞,唇邊,有著風呼呼扶成的紅潤,卻是吐不出,日要落了,人要
盡了,曲終離散了
天羅子:師父,我們究竟要去哪裡
說太歲:看白梅花林盛開
天羅子:白梅花林?
說太歲:你不是一直想看白梅花,滿山遍野開放的盛景
天羅子:是啊,母親說白梅花開,會給人一種幸福又寧靜的力量,所以我對白梅花林盛開
的景象,十分嚮往
說太歲:幸福又寧靜的力量,正是現在的你,最需要的力量
天羅子:師傅啊,如果白梅花林夠隱密的話,我們是不是就退隱在此地?不要管什麼決鬥
,什麼天佛原鄉了
一絲欣喜,一絲欣慰,白梅花樹盛開,開著餘暉下一抹抹白絮,白梅點綴了樹下的兩人,錯錯分落得
如一陣煙花雨,幸福嗎?天羅子自問,他不知背後的師傅,含笑混淚的對他做最後的凝望,一個無聲
的告別,可否退隱嗎?可否退隱嗎?
那日,師傅的眼神讓人心痛,任人心寒,時時,我不想回望那日師傅眼中的情,的淚,的不甘,的苦
澀,但那是我最清澈的望見師傅眼眸的一次,那時一股聲音,衝動的告訴著我不願聽見的噩耗,這將
是最後的一眼,眼底,心底,我早已被模糊成所有的不知所措,師父用歡喜又欣慰的眼望向我,那是
最後凝重,是天羅子最不甘心的一眼,原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從來就不能為師父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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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在此地,才能感受到幸福的力量
為了找尋守護你的理由,我一直不願承認你有獨當一面的能為,對你的教養,一直都是以
依賴我為主,你的依賴,其實一直都是我的希望,因為玈人無根,家人就是身為玈人的我
,最渴望擁有的東西
一句句隱藏在心底的真心,勾勒出了刺鼻的酸處,天蒼蒼,野茫茫,人在江湖途,時晴時雨時風霜,
為何在一切坦承後,都不見一絲絲的舒暢?師傅,師父,多少的歲月,禁得起天羅子一聲又一聲得這
樣叫喚?天羅子不知,自己只能藉由一次一次的喊,讓那眼中的身影,的聲音,的記憶,的快樂,一
一的烙印在內心最深的感念,恨的,是自己還不能夠叫得再大聲,叫回遠去不復返的那人,叫回即將
煙逝成空的幸福
坦在流轉的歲月下,天羅子的眼中看見的,永遠是那冰冷冷的眼,面對犯者,眼中充著怒豔燃燒的火
,面對苦澀,眼中遍是平靜的荒漠,面對危機,眼中聳著威風不減的堅石,面對決擇,眼中凜著懾人
的寒芒,那,是天羅子心中烙印成師傅的影,然而,現下字字句句的柔腸,的真情,溫暖成觸動人心
的感動與不捨,伸不出的手,碰觸不到家人的溫暖,是的,聲聲師傅,聲聲太歲,不都成了回憶中唯
一茁壯的養分與甜蜜?這時,該是一句多年抑鬱後的感謝與慶幸,該是自己一次真誠的擁抱與笑容,
然而,僵直不動的手,的腳,的身,宣告著轉眼離別的真實,而不停叫喚的聲,還來不及一句感謝,
便任無情的風,吹的散亂
說太歲:「你曾說,你希望能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現在你我,確實長得一模一樣了」
天羅子:「師父,天羅子的戰鬥,我要自己打,屬於天羅子的生死,我要自己面對」
賣力嘶吼抗拒也早已動不了,這心頭上冒出的緊張,的不安是何來?師傅可是最強的說太歲啊,他才
不會輸呢!他一定會活著回來
語調已轉趨微弱,只剩下風呼呼,白梅花又悄然的飄落
太歲的身影淡了,他還沒對師傅說一句感謝,還沒道別,天羅子清楚,還有太多太多的歲月,需要那
個師父帶他走過,只是,他就這樣狠心的,鬆開手了,徒留一個還涉世未深的少年,不斷送念著全然
不懂的佛,他催眠自己,既然是佛鄉的希望,就能藉著佛,引回他殷殷期盼的身影,佛在的,佛在的
不知道為什麼,額頭不斷竄出炙熱的紅光,延燒著喃喃自語的人的一切理智,嘴巴已然不停的顫抖,
還是在頌唸,腦海揮之不去的,是師傅的最後身影,最後的話,將理性全拋成不安與惶恐,就當,一
陣噩耗的感覺撲身,如驚濤駭浪般吞噬了心中微微的燈,熄滅了期盼,關不住淚了,被崩毀的情緒終
於奔瀉而出,他,還是個孩子,天卻要他面臨這樣慘忍的結局,佛,到底在哪裡……
飄零的白梅花瓣,落在身上,是悲,落在腳邊,是悲,落在乾澀的眼,成了點點落不下的淚
痛嚎的天羅子,早就分不清皆下來的掩面,會崩潰至何種程度,只剩下一跪,再跪,跪自己無力,跪
師傅為自己的付出,跪自己,連最在乎的事物也守護不了,只剩下無聲的悲,與全被染的蒼白的髮絲
,飄逸在戚戚的白梅樹下,拖曳成一抹洗不掉,也訴不盡的淚
感應到太歲死的那一霎那,天羅子的心,像是被狠狠挖出了一個空缺,
心中,空虛,餘迴盪的風呼嘯而過,更感寒冷,更感刺痛
望不見臨終前的一眼,吐不出對他最後的一句話
太歲何嘗不心痛,天羅子又何嘗不心痛?
染紅的白梅花,早將幸福的代言詞,給打碎
是不是有人一出世,便注定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那天無雨,只有紛落的戚哀的白梅花,也許,上蒼的淚已經凝成片片的白
苟活一命的天羅子,成了漂浪的玈人,現下支持他,繼續向前邁進的,只有手中捧著的那把鉛刀,心中
惦記著的太歲的影,因為捨不得記憶中的美好,所以,天羅子走著,他要延續心中幸福的過往,更要森
獄,為太歲的死付出代價,就這樣,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邁向未知的未來,
哭倒在太歲墓前的他,當眼前瞥見了墓前的三個大字時,心,莫名的堅定了
記得
身為影子的歲月,那盞因風吹而搖曳的燈火
牽著韁繩的歲月,那腳底下激起苦境的泥濘
有著太歲的歲月,那背影與貼上心頭的溫暖
天羅子的幸福,不再紛紛飄落的白梅花中,而在有太歲的回憶中
捧在心中的記憶,盈懷而不肯放,不肯忘
雨滂沱的下,將黃土澆臥得濕潤,雨中一把辛酸的淚,混雜其中
天羅子痛哭,直到雨盡,直到淚乾,直到哽咽無聲
遲來的雨勢盡了,但,持續綿延的思念,卻彌留下雋永的意味
風中,有對師父無聲的留言
風中,有封潦草字跡的信,由淚,寫成
他這麼說到:
為了師父,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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