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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璐 -【愛情魔藥之二】快感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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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09:53 PM
標題:
應小璐 -【愛情魔藥之二】快感迷藥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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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哼!他哪會不知道她骨子裡在耍什麼花樣?!
打從小她一路跟在他屁股後面黏著不放開始,
他就知道她的功用是拿來「玩耍」打發時間用的,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說穿了他也是做做善事幫她圓個少女的祈禱嘛……
瞧瞧,她說了什麼話?她愛他所以要嫁給他?
真是笑話!
當初是看在她是好朋友的小表妹,
不忍心給難看,
她還自作多情以為是他疼她愛她的貼心表現?!
哼!反正是她自願無條件巴著替他做牛做馬,
對於她這番「盛情」他再推……就不給面子啦……
什麼?!——她接近他是有目的?!
就為了實驗她研究的那個什麼愛情魔藥?!
該死的!她竟敢拿他當白老鼠做她的狗屁研究?!
很好!她最好等著看他怎麼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出版日期】
2002年12月12日
【出版社名稱】
毅霖
【書系及編號】
貪歡系列T302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09:53 PM
楔子
給我最最親愛的四朵花:
首先請先原諒教授的不負責任、不告而別,實因近日的壓力逼得我喘不過氣,所以,我帶著妳們美麗的師母環遊世界去了,不要怪我甚或怨我,為了避免遺憾產生,為師的必須釋放壓力,否則國家便要失去一位偉大且優秀的教育家兼研究家。
相信妳們都知曉,教授近半年來因為年底即將發表的研究,夜夜不成眠,甚至無法在太座面前抬頭挺胸,男性自尊已喪失殆盡,再不設法彌補,恐有離婚之虞,天真可愛的妳們,不會樂見這種事情發生吧?
教授深信妳們個個都是悲天憫人的好孩子,為師的請求,絕對會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幫忙,對不?
不瞞妳們說,我是遇上瓶頸了,年底的發表主題,空有個了不起的宏願與好主意,卻是遲遲無法做出心中理想的品質,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當實驗者,因此,原諒我的臨陣脫逃,將此重責大任托付予妳們,我的四位愛徒。
我想造福全天下所有不美麗的女人,她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希望妳們四人同心協力發明這項美麗成分,讓女人自由添加在任何產品之上,輔以古老的念力,誘引心怡的男子愛上自己。
大部分需要的配方都在實驗台上了,其他不足的,就請發揮妳們冰雪聰明的腦袋去尋找並調配了。
我知道妳們定會傾手心力幫忙到底,畢竟,研究室一倒,我拿不到研究經費,妳們自然也領不到薪水了。
最後,教授仍想澄清一點,我的一切動機與出發點實是為了妳們設想,也該是妳們獨當一面的時候了,不是嗎?
祝 順利
妳們最敬愛的吳英明教授
「哼,先用哀兵政策讓我們上當。」羅綺年忿忿不平地握拳。
「然後再來一招夠狠的威脅手段!」童芸氣得咬牙切齒。
「結果我們就乖乖就範了……」卓香緹有點無奈的聲音。
「唉……」若月夏海挫折的總結。
四朵花似在說著四人組合的相聲,最後一聲的嘆氣,像是合唱團的合聲,各種高低音調混合一起。
四個人或坐或趴地圍在研究室的大圓桌前,桌上擺置的是分裝好的四袋白色粉末。
「最教人受不了的,就是他那些理直氣壯、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我才恨死他的不負責任哩,說謊不打草稿的騙子,是誰先前天天跟我們炫耀他是一夜七次郎,現在居然又變成不舉了,怎麼勇猛與挫敗只是一線之間啊?」
「而且師母都五十八了,他再怎麼直挺挺、硬邦邦也生不出小孩了,那麼努力幹嘛?」
「我說他根本是打著崩潰之名,行遊樂之實,過分至極!」
大家都很氣,四個人的嘴巴罵出不同的聲音,漫罵抱怨的對象卻是同一個人。
「可是……」氣歸氣,總是必須面對現實吧。「這是什麼?」若月夏海拿起了其中一袋白色粉末。
「我們發明的愛情魔藥……」另外三人同時嘆口氣,無力的回答。
愛情魔藥,多恰當的名稱,適當且適量的應用在女性身上,即使是醜女,也可以擁有很燦爛美好的春天,所以說它是愛情魔藥,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它的功用有多強,尚未得到明確且科學的證實。
「真的好累喔……」和各類成分虯纏了三個月,精神不濟的模樣彷彿一縷幽魂。
「好可憐的我,青春都賠在這上頭了,雖然只是三個月的折磨,卻像做了三年的苦力。」
「沒錯,我的鼻子好像失去功用了,好幾次我竟然聞不到自己放屁的味道呢!」
「喂,妳髒不髒啊!」
「各位,綜合以上的言論,倘若我們想要及早擺脫這非人的生活,那麼就快快找到實驗的對象吧!」
「所以我說咱們的犧牲真大,研究發表會又不掛我們四朵花的名字,然而產品由研發至實驗階段,卻全由咱們一手包辦,嘖,真辛苦。」
「最辛苦的是居然要我扮醜女!」卓香緹相當不情願的大聲嚷嚷。美麗與平凡,原來也是一線之隔,唉!
「沒辦法,所謂的成功研發就是這麼回事;化妝保養品也是這樣啊,先是篩選幾人出來進行實驗測試,若是成功多於失敗,便能聲稱具有功效。」
「所以只要我們其中三人達到目的了,那麼這項新成分就算成功?」
「當然。」
「好吧,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大家自求多福,各自去尋找下手的對象吧。」
「最重要的一件事——」童芸摩拳擦掌、磨刀霍霍的樣子,「不管如何,糟老頭回來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要不真的難消心頭之恨!」
「我贊成!」
三個月後,實驗正要開始……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01 PM
第一章
童芸坐在星巴克咖啡館,百無聊賴地拋擲著裝有白色粉末的小塑膠袋。
只有三個月,叫她上哪去找那隻白老鼠?她認識的男人又不多,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她唯一喜歡的,又不在國內,不然就可以拿他做白老鼠。
她茫茫看向窗外,視線裡出現了一輛藍寶堅尼跑車。
這輛藍寶堅尼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視野?它的出現是一種機遇呢?還是巧合?或者什麼也不是?
然而就在這時,車門開了,從車上走下一個瘦長的男人。
何凡堤!
童芸瞪大了眼睛,差一點要叫出聲來。
他不是在義大利,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她又看了一次,真的是他,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何凡堤進來了,他走向櫃檯,點了杯卡布其諾。她全神貫注的看著他,突然他側過身,與她四目相接。
童芸的心像一隻小小的兔子,不安的亂搗著她的胸膛。他認出她了嗎?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不超過兩秒,便轉過身拿走櫃檯上的咖啡,而後走出星巴克。
他怎麼可能認出她?童芸自嘲的想,她和十年前判若兩人,十年前她圓滾滾的,現在她是排骨美眉。
很難想像已經過了十年……
她一時太惶惑了,忘了時間和空間,回到她五歲時……
五歲那年的夏天,她有了迷戀的對象──她念小學三年級的表哥的同學,何凡堤。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生,好看得讓她從小就立志長大要做他的新娘。
何凡堤和表哥很好,經常來表哥家玩,每次他來,她都吵著要他抱抱。
五歲的她頭髮短短、鬈鬈的,眼睛圓圓、大大的,身體有些娃娃胖,何凡堤勉為其難地抱著她,就當是在抱洋娃娃。
從那年夏天起,往後的每一年夏天,她一定去表哥家。
在炎炎的夏天裡,只要看到何凡堤,就會看到她。何凡堤的朋友取笑他是西瓜,身後永遠跟著一隻蒼蠅。
到了她十三歲那年的夏天,她已由小女孩蛻變成一個少女,不過是個很胖很胖的少女,而那年的暑假她仍去表哥家住,希望何凡堤會注意到她已經長大了。可是他始終只是把她當成小妹妹。
那年,何凡堤和輔大的校花有了羅曼史。
什麼校花,分明是個做作的騷包!
她妒火中燒,決心不管用任何卑劣的手段,也要把何凡堤從騷包身邊搶回來。她在輔大門口堵校花,破口大罵她:「不要臉,搶人家的男朋友。」
可能何凡堤不是很喜歡她的情敵,或者,可能她無法忍受大家對他們的三角關係開玩笑——大家都預算花會敗在她手上;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的羅曼史不久就劃上句點。
有一天,她在客廳看電視,何凡堤和表哥打完籃球回來,她趕快去廚房端山冰冰涼涼的綠豆湯給何凡堤,誰知何凡堤喝完綠豆湯後,像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孩般咳個不停,她才知道他有哮喘。
後來何凡堤全家移民到義大利。
表哥說何凡堤是被她嚇去義大利的,她才不相信表哥說的咧,何凡堤是因為哮喘的關係,需要住到空氣好的地方。
她和何凡堤之間的感情,是旁人無法瞭解的。
在何凡堤上飛機的那天,她哭著對他說:「你不要忘了我喔,還有,你不可以愛上別人喔,你一定要回來找我喔,如果你不來找我,我會去找你——」
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聽到何凡堤的名字,好像他已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
這就是她的初戀,她不曾有第二次戀愛,不是沒人追,在學校,有不少不錯的男孩子追她,但她沒接受他們;她的心早被何凡堤佔領,再好的男孩也不屑一顧。
童芸打開小塑膠袋的封口,把白色粉末倒在紙上,然後對折紙張,仰起頭,把白色粉末倒進嘴裡。
哇你咧,有夠苦!她趕緊喝下一大口白開水。
所謂良藥苦口,這藥粉這麼苦,一定很有效。她唇邊漾起一抹微笑。
何凡堤,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像羅密歐一樣,臣服在茱麗葉的腳下了。
※※※※
何凡堤回來,一定會去找表哥。他們兩個簡直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我找你們董事長。」童芸對接待處的小姐說,「告訴他,他表妹來了。」
那小姐拿起了內線電話詢問後,「妳請坐一會,他正在開會。」
童芸沒耐性坐下,她在這棟現代化玻璃大廈的接待處走來走去。
走到鞋底快磨破的,接待小姐告訴她:「他開完會了,妳可以進去了。」接待小姐親切的領童芸到走廊上,其中一扇門微微開著,在裡面辦公的男男女女不少。
看起來表哥混的不錯嘛!她想。
表哥的秘書是個精明能幹的美女,帶著職業的微笑把她迎進表哥的辦公室。
表哥的辦公室全是胡桃木建材,他就站在桌子後面,一副生意人的派頭。「十五分鐘內不要打擾我。」他對走出門外的秘書說。
「喲,今天吹什麼風,把我八百年沒見的表妹吹來?」
「已經八百年了?」她很現實,何凡堤走後,夏天她再也沒去表哥家。
「妳變了,和最後一次我見到妳的改變很多。」他記得那時她剛上初中,體型肥胖,一副營養過剩的樣子,沒想到女大十八變,她現在是個亭亭玉立的美女。「我沒想到妳長大會變成這樣。」
「不然你以為我會長成什麼樣子?八十公斤的恐龍妹?」
「在我的想像裡是一百公斤。」表哥哈哈笑說,「妳來找我有什麼事?」
「表哥,你怎麼沒告訴我他回來了?」她的語氣裡頗有怪罪的意味。
表哥眨了兩下眼。「妳是說何凡堤?」
「我還會說誰?」
「我猜也不是別人,他上個月回來的,今天早上還來過我辦公室呢。」
「表哥,你知道他的地址嗎?我要去找他。」
「妳要找他做什麼?」表哥立刻問。
「我要找他談戀愛啊。」還有另一個附帶的目的——找他做白老鼠。
「妳真癡情,我還以為時間過了那麼久,妳對他的迷戀早已結束了。」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她微笑的說。「我一直在等他回來,如果他再不回來,我已經想好了,等我交出這次的研究論文,就飛去義大利找他。」
表哥深深地看著她。「表妹,我勸妳最好不要去找他,」
「為什麼?難道他是同性戀?」如果他真的是同志,她要用她偉大的愛治好他。
「老天,他當然不是,他正常得很。」
「他結婚了?」如果他結婚了,她要做第三者破壞他的家庭,不,她不可以這麼沒道德,唉,只能等他太太升天囉,也許她可以幫助她早點升天,不、不、不,她怎麼可以這麼邪惡——
「沒有,他目前單身。」
還好,可以不用做邪惡的事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表哥,你不要我去找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童芸的臉倏地變白。「難道他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是這樣,那她更要去找他,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旅程。
表哥用手指叩了一下她的額頭。「拜託妳不要烏鴉嘴,他的哮喘好多了。我在藝文界的朋友告訴我,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和很多的女人有過短暫的羅曼史。」
「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原因咧,原來只是……他那麼英俊,女人多也是應該的,我去後他會發現我是他的真愛,從此不再有別的女人。」
「他身旁已經有一個真愛了,聽說那女人是個女繼承人,而且長得十分美麗。」
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情敵。「我會打敗她的。」就像十年前她打敗那個輔大校花一樣。
他有趣地盯著她看。「妳哪來這麼大的信心?」
「嘿嘿,我的信心來自一包愛情魔藥。」
「愛情魔藥?那是什麼啊?」
「我解釋給你聽,你也聽不懂,所以我就不浪費口水了。」她嘰嘰咕咕說完後問他,「表哥,何凡堤在做什麼工作?」
「他是受人矚目的新進油畫家,快要舉辦第一次個展了。」
「對,他以前就很會畫畫,好像還拿過世界青少年水彩畫的首獎。」表哥告訴過她,何凡堤很有美術天分,校內外美術比賽拿第一名獎狀拿到手軟。「表哥,你把他的地址告訴我。」
「給妳地址,妳也不一定找得到。」表哥又說,「他住的地方非常偏遠,谷關再過去一點。」
「谷關!他怎麼會想到去住那裡?」
「他告訴我他對他在義大利的生活感到厭倦,每天晚上有參加不完的派對,根本沒辦法好好畫畫,而且他就要開個展,極需要離群索居。
「後來他想起我們以前去谷關玩過,很喜歡那裡,所以就在那裡買下一座山和莊園,也不裝電話,準備全心全意地畫畫。」
表哥在一張便條紙上,寫下何凡堤的地址後交給她。「妳一定要去嗎?我非常不願意看到妳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來。」
童芸露出花般的笑顏。「你只會看到我帶一個老公回來。」
「看來不管我說什麼,妳是勢在必行。」
「Yes。」
開玩笑,說什麼她也要去何凡堤的莊園,而且明天就去。
※※※※
她會不會走錯路了?
童芸懷疑自己在上一個路口轉錯了彎。
前面有一間雜貨店,去問看看。
她把車停在雜貨店前,然後下車,走進雜貨店。
裡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山地少女在看店。這少女長得不錯,濃眉大眼,輪廓明顯。
在她打量這山地少女的時候,她知道伊同時也在打量她。
童芸猜想,自己給對方的印象,一定比不上對方給自己的。然後,她在少女的臉上看到了同情的神色。
同情她?搞清楚,她其實是個大美人咧!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偉大又崇高的研究,她才不會在臉上點那麼多的深褐色斑點,而且有些斑點的面積還不小,讓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水中清潔夫老鼠魚的臉。
「妳要買什麼?」山地少女問她。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問路。」
「哦,妳迷路了。」少女似乎一點也不覺驚訝。「妳要去哪裡?」
「呃,我要到青山路,門牌號碼……我忘了,妳等一下,那張紙條在車子裡……」她想要回車內查表哥抄給她的地址,但被這個山地少女阻止。
「妳不用告訴我門號,妳只要告訴我妳要找誰?我是這裡的山大王,住在這山上的人,我每一個都認識。」
「我要找一位畫家,他在這裡擁有一座莊園。」
「妳是來找何凡堤的!」
知道她是來找何凡堤後,童芸察覺這山地少女的眼神裡有一閃即逝的敵意。
「對對對,妳認識他啊?」
「嗯,我跟他很『熟』。」山地少女特別加重很熟兩個字的發音。
聽她的口氣,好像她和何凡堤上過床了。
這麼一想,童芸的嘴不自覺嘟了起來。
「我現在要怎麼去他的莊園?」
「妳回到上一個路口的地方左轉,然後沿著山路走,就可以到何凡堤的莊園了。」
「非常謝謝妳。」道完謝,童芸轉身走向門口。
「喂、喂。」山地少女在她身後叫她。
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山地少女。「妳叫我?」
「請問……妳和何凡堤是什麼關係?」
「哦,我和他是青梅竹馬的男女朋友,可能快結婚了。」
山地少女的表情驚訝又不可置信。
她可沒有騙她,她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三個月之內,何凡堤就會是她的人了。
※※※※
童芸駕著她的豐田小汽車,照著山地少女的指示回到路口,然後左轉。
左轉後就不是石子路,而是山路。這條山路狹窄又泥濘,大概昨天下過雨,她小心翼翼的開車,生怕一個打滑,人車翻落山谷。在和何凡堤結合為一體前,她還不想死。
突然咚的一聲,嚇了她一大跳,原來只是一堆爛泥巴濺上來,噴在車窗上,幸虧她先前搖上車窗,不然臉上又會多了泥色的小斑斑。
在慶幸之際,她感到車身往下陷。雪特!她換檔,車子只是在空轉,試了十幾分鐘後,連引擎都熄火了,童芸無力地癱在方向盤上。
她下車察看,車子陷進小窪地裡。
她用力踢了輪胎一腳——
嗚……痛死她了!她緊咬著下唇,一隻手抓住疼痛的腳趾,笨拙地單腳跳來跳去。
怎麼會有這麼賽的事?這趟愛之旅,開頭就這麼不順利,是不是象徵結局也好不到哪裡去……呸呸呸,她打了兩下自己的烏鴉嘴。
她要相信愛情魔藥。
她的腦海裡開始編造出燦爛的畫面──何凡堤一見到她就瘋狂陷入情網,對她百般呵護,疼愛有加,天熱怕她出汗,幫她搧風;天涼怕她感冒,幫她蓋被;喝湯前先幫她吹涼,吃魚前先幫她把魚刺挑出來,吃葡萄先把葡萄皮剝掉……
呵、呵,她真是幸福的小女人。
接下來,跳到另一個畫面──她和何凡堤躺在床上,身上沒穿衣服,然後他用他那藝術家的手指愛撫她的身體,用他性感的嘴唇吻遍她每一吋肌膚,然後他們日以繼夜、不眠不休地做愛做的事……
呼、呼,想得她臉紅心跳,身體發熱。
白日夢做完了,該回到現實世界了。
現在該怎麼辦?眼前似乎只有一個辦法——走去何凡堤那兒。
可是不知道要走多久?萬一走到夜幕低垂都走不到,又跑出來一隻台灣黑熊,要和她做朋友……
「SOS!何凡堤!快點來救我——」童芸對著何凡堤莊園的方向發出求救電波。
※※※※
奇怪?這一兩天耳朵特別癢,尤其是今天。
何凡堤邊開車邊想。誰在拚命想他?
他把車左轉進山路,從這裡起的每一寸土地,都登記在他名下。
咦?前面那部車子似乎是拋錨了,一個女孩正彎身從後車廂裡拖出紅白相間的三角架。
何凡堤一面按下喇叭,一面盯著她的長腿和俏臀,心想這女孩身材不錯時,忽然,那個女孩轉過身來。
他大失所望。這女孩只有脖子以下可以看,以上……唉!這女孩真可悲,年紀輕輕,就長這麼多的老人斑。
他把頭伸出車窗外,「需要幫忙嗎?」
何凡堤!
童芸的眼睛像聖誕樹上的燈一樣亮了起來。她心裡正念著他,他就出現了,看來他們有心電感應喔。「非常需要,這部混蛋車子不動了。」
他下車,走到她面前。「怎麼會?」
「誰知道!它就是無法發動,我猜它大概是大限到了。」
「汽油呢?」
「幾乎滿水位,都可以開到高雄去了。」
「妳要我發動試試看嗎?」
「我試過,不過沒關係,你儘管試。」何凡堤很有騎士精神。
他坐到駕駛座後,轉動鑰匙,引擎果然不動。
他下車,打開車前蓋。「這部車妳買多久了?」
「才一年多,不過它是部二手車。」
「妳大概很少送廠保養。」他伸手到儀表板下,拉開長方形的鑲板,露出了引火線,鑲板底層有個裝備用的盒子。
他換好了零件,裝回鑲板,「修好了,妳發動看看。」
她滑進駕駛座,轉動點火器,引擎隨之怒吼。
他一手按在車蓋上,彎下身來對著車窗裡的她說:「小姐,妳要去哪裡?妳現在是在私人產業上,這條路只會通到我的莊園。」
「我就是要去你的莊園。」
「搞了半天,原來妳就是李康給我找來的模特兒!」他不明白李康怎麼給他找這麼一個麻子來?畫她,誰會買啊?
「我不認識什麼李康,也不是模特兒。」
「妳不是李康找來的模特兒,那妳是誰?」他盯著她,這對天真的大眼睛給他一種很眼熟的感覺,但卻無法確定曾在誰的臉上看過。「我們從前見過吧?」
她微笑的說:「我們可能前世見過。」
「別鬧了,妳到底是誰?」
「你看不出來嗎?給你一個提示。」她鼓起臉頰,把自己的臉撐胖。「這樣呢?」
「這樣像蟾蜍。」他之所以不說青蛙,而說蟾蜍,是因為她的臉和蟾蜍的臉比較吻合,都有很多斑點。
一個人的臉上怎麼能長這麼多的老人斑?多到令人眼花撩亂,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眼睛、鼻子長什麼樣。
其實她的五官生的不差,尤其那對靈秀的大眼睛,只可惜老人斑壞事,一斑遮三美。
「我是童芸啦,王明的表妹。」
他瞪大眼睛。「妳是童芸!」天啊,他情願她是任何一個人,就不要是童芸。
「素的,我就是那個最愛你的童芸。」她愛慕地看著他。
「請妳去愛別人,不要來愛我,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不管,我偏要愛你!」她嗚咽的說,「我好傷心喔,我這麼愛你,你卻完全看不出我來。」唉,她不指望他還會記得他上飛機前和她的海誓山盟。
「妳變瘦了,我看不出來很正常。」
「你應該說我變漂亮了。」
漂……漂亮?他真佩服她說得出口。雖然她現在的樣子比她十三歲時恐龍妹的樣子好多了,但根本沾不上漂亮的邊。「不對呀,我記得妳小時候臉上沒有半點斑啊。」
「斑點是後來長的,可能是吃減肥藥的副作用。」她又說,「何凡堤,我可不可以在你的莊園住一陣子?」
「不可以,我不希望我作畫時有人吵我。」他毫不考慮便拒絕她。
怎麼,她以為他們住在一起,他就會對她日久生情?
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成語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也不過了。
「我絕對不會吵你作畫。」她拉著他的手搖過來晃過去。「拜託啦,不要這麼小氣,你的房子裡一定不只一間房間,分我一間住嘛。」
從以前他就知道她的臉皮比城牆還厚,絕對會死賴著不走。他得想出辦法趕她走。「本來有一個山地女孩幫我打掃洗衣煮飯,但是這幾天她家裡有事,不能來,如果妳願意做那些家事,我可以讓妳留下來。」
王明告訴他,童芸是童氏和王氏兩家族唯一的女孩子,兩家族的長輩都寶貝得很,從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沒吃過一點苦,像這種捧在手心上的女孩,一定不願意做女傭。
「我願意。」只要能留下來,叫她做牛做馬都可以。
看來她留意堅強。「不是願意就好,如果妳飯做的不好吃,衣服洗的不乾淨,地掃的不乾淨,我馬上叫妳走路。」
「晚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如果不滿意,包退。」為了做他的好太太,中菜、日本料理、法國菜、義大利麵、披薩、西班牙海鮮飯……她全會,而且她還去學脊柱按摩術,他哪天要是哮喘發作,她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何凡堤無奈地上車。先讓她做女傭,一星期後,他再找些借口把她趕出他的生活。
可是他心裡一直有個感覺──自己似乎一輩子也甩不掉這個老人斑女孩。
這個感覺真是太恐怖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04 PM
第二章
什麼莊園,叫得那麼好聽,不過是一座破舊的農舍。
「你就住在那個屋子裡!那裡面可以住人嗎?」她皺起眉頭。
「我不是人啊!」何凡堤沒好氣的說。「我是來畫畫的,不是來享受的。我看妳好命慣了,可能住不習慣寒舍,我建議妳去住山下的五星級飯店。」
「不要!你能住,我也能住。」只要是他住的地方,就算是鬼屋,她也住。
「好吧,妳不嫌棄就住吧。我肚子餓了,妳快去做飯,廚房在房子的左邊。」
童芸立刻奔入廚房,捲起衣袖,準備洗手做羹湯。
這……這又是什麼?灶?這裡真落後,現在人都用瓦斯,哪還有人用灶。好吧,灶就灶,不過就是生火的問題。
咦?冰箱呢?
「何凡堤!不得了了!」她立刻轉身跑出廚房。
「什麼事?哇哇叫的。」何凡堤坐在藤椅上蹺著二郎腿。
「你家遭小偷了,冰箱被人搬走了,你快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貴重東西不見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我家本來就沒有冰箱,因為這裡沒有電。」
「沒電!」她驚訝得張大嘴巴。「那你這裡一定沒電視囉。」她的韓劇看不到了。
「我這裡一樣電器用品也沒有。」
「哦,你過得還真原始。」她又說,「我沒看到你有買菜。」
「我不需要買菜,後院有將近三十公頃的菜園和果園,種了很多種蔬菜水果,在我這裡,妳可以吃到剛摘下來的新鮮蔬果。如果妳想吃魚,過去一點有條溪,溪裡除了有溪魚外,還有溪蝦。」
「誰幫你種蔬菜水果?」他不是來畫畫的嗎,哪有時間務農?
「我有請一些山地人,他們白天的時候會來工作。」他又說,「後院還有一個雞舍,我喜歡吃蛋,每天三餐中,我希望至少有一餐能吃到蛋。」
「我們兩個的八字一定很合,我也喜歡吃蛋。」她粲笑著說。
她真厲害,一顆蛋,也能牽拖出他們的八字。「我不覺得我們的八字會合,像我喜歡和女人上床,難道妳也喜歡和女人上床?」
「剛好我就是女人。」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找她上床?
何凡堤心想,就算天下的女人死光了,他也不會虐待自己。「我少說了兩個字,我喜歡和漂亮的女人上床。」
「每個人的審美眼光不同,我就覺得我長得很漂亮。」
「妳哪裡漂亮?」他準備在她說出來後吐槽她。
「眼腈以外,還有另一個地方。」接著她指著自己的心臟。「就是這裡。」愛情魔藥的發明,就是為了那些長相不漂亮,但心地善良的女孩們。
「男人都是外貌協會,很少人會去在乎內在美。」
「如果現在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美麗,但心地不好;另一個不美麗,但心地很好,你會選哪一個做你的太太?」
他嘴角上揚,「我會選美麗,但心地很好的那一個。」
「這題不算分,問卷上沒有這個女人。」
「我說的美麗,但心地很好的女人是我女朋友。」
「你是不是快和你女朋友結婚了?」她緊張地問。
「妳管我那麼多!還不快去做飯給我吃!」
「那麼大聲做什麼,我耳朵又沒聾。」她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
看來她得加重愛情魔藥的劑量,以免遠水救不了近火。
※※※※
童芸悻悻然地來到雞舍,推開雞舍的門——
噁,一股雞屎昧,她捏著鼻子,看著地上,小心地跳過雞屎。
一群雞看著她走近,紛紛揚起頭,表示敵意地咯咯叫著不停。
「不要叫了!再叫,我拿你們做香雞排。」她把怨氣發在雞的身上。
當她的手伸向正在孵蛋的母雞,想拿它屁股下的蛋時,立刻被母雞的尖嘴啄了一下,她痛得縮回手,
「妳有那麼多蛋,給我一顆會怎麼樣?」她伸手過去又被母雞啄了一口。
這時,她的背後響起了腳步聲,嚇了她一大跳。她轉身看見是何凡堤,立刻跑向他。「你看我的手被它啄得破皮流血了。」她可憐兮兮地把手給他看。
「笨蛋,連個雞蛋也不會揀。」
這人真沒同情心,看到她的玉手皮開肉綻,也不會給地「惜惜」一下,反而罵她笨蛋。童芸舔舔被啄得出血的手。「你揀吧,我不要了,我被啄怕了。」
「妳必須凶狠一點。」他說完動作迅速地抓住母雞的脖子,然後得意洋洋地揀起一枚雞蛋。「看到沒?妳是被哪一隻啄的?」
「那隻。」她指給他看。
他走向那隻母雞,然後很有自信地伸手,卻冷不防被母雞攻擊得往後一跳。
她顧不得地上的雞屎,馬上跑過去。「噢,你有沒被啄到?」
「臭母雞!」他生氣地抓起那隻母雞推向她。「晚上把它給宰了,燉雞湯。」
童芸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不殺生。」
「妳真善良,它把妳啄成那樣,妳卻不殺它。」他把雞丟在地上。
「晚上只有菜和蛋,沒有肉,麻煩你去抓條魚回來好不好?」
「好吧。」
接著,何凡堤去溪邊抓魚,而她則去菜園摘菜。
何凡堤回來時,她已經把菜洗好,切好了,半小時後,她做出了三菜一湯——紅燒魚、蘆筍蛋卷、香蒜炒高麗菜和玉米濃湯。
在吃飯時,童芸問何凡堤:「我的廚藝你還滿意嗎?」
「滿意。」他滿嘴是菜的說。看不出來她能燒出一手好菜。
人家說抓住男人的心之前,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和性。嘿嘿,他的胃已經沒問題了,只剩下性的部分了──「你有沒有覺得娶到我的男人很幸運?」
「覺得。」他本來想說不覺得,但想想還是不要傷她的心。
「你要不要做那個幸運的男人?」她深情地看著他。
「我把這個機會留給別人。」他轉移話題。「我忘了告訴妳,如果妳要洗熱水澡,必須先燒水,如果懶得燒水,拿盞煤油燈去果園,那裡有一個溫泉池。」
「安全嗎?會不會被人偷看?」
「這裡除了我,沒有別人,而我是絕對不會去偷看,所以妳大可放心。」
「我身上該有的都有,不來偷看是你的損失喔。」她對他眨眨眼。
「我寧可損失。」說完,他低下頭扒了幾口飯。
「哼,你不看就算了。」嘿嘿,他去洗澡時,就算會長針眼,她也要去偷看。童芸癡癡地看著何凡堤。
何凡堤抬起頭,看到童芸正盯著自己。「不吃飯,看我做什麼?」
「你長得好好看,我一時看呆了,忘了吃飯。」
何凡堤聽了,撇撇嘴,然後站起來。「我吃飽了,妳吃完了,把碗給洗一洗。妳的房間在樓上第二間,行李我已經幫妳拿上去了。」說完,他離開餐廳,走上二樓。
沒多久,她聽見嘩嘩的水聲。
討厭,他怎麼不去泡溫泉,害她不能偷看。
洗完碗後,童芸洗了個快速冷水澡,而後她去敲何凡堤的門。
何凡堤並沒開門,他的聲音從門後傳出。「妳又要做什麼?」
「我有帶撲克牌,陪我玩蜜月橋牌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覺,晚安。」
童芸只好回房間。她把自己丟在床上,原先只是想躺一下,但一陣睡意襲來。
第一晚,童芸在一片蛙嗚蟲叫聲中沉沉睡去。
睡夢中,何凡堤和她在溫泉池裡共效鴛鴦。
※※※※
隔天早晨何凡堤走出臥室,童芸已經在工作了。
她一面跪在地上擦地、一面唱歌,臉上還帶著可以俘虜任何男人的耀眼笑容。
他怔了一下。
他剛剛在想什麼——她的笑容耀眼?俘虜男人?大概是剛起床,人還沒完全清醒,才把母豬看成貂嬋。
「早安,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她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很好啊。」好像她是這裡的主人,他反成了客人。
「今天天氣真好,我已經幫你做好早餐了,咖啡也煮好了。」
「很勤快嘛。」不過他相信她待不了兩天,就會受不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
「我也還沒吃,我們一起吃吧。」她把抹布丟進水桶裡。
「妳做好時,怎麼不自己先吃?」
「一個人吃多無聊,兩個人吃起來才有味道。」
看到她的臉,他就沒胃口。何凡堤邊吃邊翻閱桌上的一本美術雜誌。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也曬了。」
何凡堤像是想到什麼,忽然抬起頭來問:「妳不會把我的內褲也洗了吧?」
「它和衣服放在一起,當然一起洗了。」她微微一笑。「你的內褲好小,好性感喔。」
他的臉一陣熱。「下次不要洗我的內褲!」
「別不好意思,人家很樂意幫你洗內褲。」洗內褲才有太太的感覺。
「妳洗妳自己的就好了,下次我洗澡時會順便洗好我的。」
「哦,你吃完了,我們來玩蜜月橋牌。」
「我沒時間玩,我要去畫畫了,妳不要來吵我。」他走進二樓的畫室。
他百分之百相信她會來吵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沒十分鐘,就聽到她敲門的聲音,比他預定的時間還早。「我可不可以進來參觀?」
他打開門。「妳很無聊是不是?」
「嗯,我已經把家事都做完了。」
「那妳去餵雞。」他又把門關上。
才拿起畫筆,又聽到門外響起她的聲音。「雞餵好了,我可不可以進來?我保證不會吵你,只會在一旁安靜地看你畫畫。」
從她五歲,他就和她交手過,太瞭解她的個性了,如果不讓她進來,她會一直、一直打擾他。他只好開門讓她進來。
童芸站在畫室裡好奇地東張西望,她覺得藝術家好像都是一個樣子,全都沒有整齊的概念,東西擺的一塌糊塗。
何凡堤走到畫架後,拿起畫筆,在畫布上作畫。他的書架上夾了一張雞的照片。
「你雞畫得真生動,好像真的雞喔。」童芸評論道。
他用力瞪了她一眼。「妳還說不會吵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把嘴巴縫起來。」然後她隨便翻動他放在地上的畫,絕大多數是花或是水果等普通的靜物寫生,但其中有一幅不是,那是幅只畫到上半身、女人半裸的畫像。
童芸緊緊盯著畫像上的女人。她的骨架優美,眼睛是棕色的,眼角微微向上,有點像東方人,大概是中義混血兒。她的胸部豐盈高聳,男人無法一手掌握。
何凡堤忽然丟下畫筆。「妳對那幅畫有什麼意見?」她在這裡,他實在沒辦法不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意見不敢,只覺得這個女人好漂亮,她是誰啊?」
「妳問這個做什麼?妳要追她啊。」
「我沒有那方面的嗜好,我只是對她感到好奇。」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貓有九條命,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她是你女朋友對不對?」表哥說何凡堤的女友很美,畫像上的女人真的很美,可惜冷若冰霜。
「妳說對了。」
「她呢?怎麼沒陪你來?」她要是他的女朋友,一定會陪在他身邊。
「她在義大利,她有她自己的事業,我和妳說這些做什麼,妳呢?有沒有男朋友?」
豬頭,居然問她這種問題。「沒有,不過你不要以為我沒人追,有很多台大醫科或理工科的男生追我,但都被我拒絕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沒騙你,你不相信就算了。」
「李康找的模特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來了……妳要不要當我的模特兒?」反正她一定會來吵他,不如讓她做模特兒,這樣還能讓她少說話。
「要,不過你要把我畫成絕世大美人喔。」
「要我看著妳,畫出絕世大美人的樣子……我畫不出來。」
「畫家不是都很有想像力?你想像我沒有這些斑點嘛,我相信沒有這些斑點,我也是個大美女。」
「哪個美?我看是發霉的霉。」說起來她的臉還真像發霉了。「女為悅己者容,妳怎麼沒去雷射除斑?」
「我去了,可是醫生說愛莫能助。不過,我相信有一個方法可以除掉,」
「什麼方法?妳怎麼還不快去試?」他邊說邊把拉緊的畫布釘到木框上去。
「我是要試,所以我來找你。」
「找我?」他挑高一邊的眉毛。「妳除斑跟我有什麼關係?」
「青蛙王子的童話你聽過吧?我只要喜歡的人親一下,斑點就會全消了,你趕快來親我吧。」她噘起嘴唇。
「對不起,我無法幫助妳,請妳另外找一個喜歡的人來親。」
「我找不到,全世界的男人我只喜歡你一個。」
「真的很對不起,妳繼續做蟾蜍公主吧。」
童芸嘟起嘴。「你真沒愛心,看到我這張臉,也不伸出援嘴。」
「我本來就沒什麼愛心,所以妳最好不要來愛我。」
她沒辦法去愛別人了,因為她已經愛他愛到骨髓裡了。「你什麼時候要畫我?」
「已經在畫了。」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裡拿著炭筆煞有其事地揮舞個不停。
「已經開始了!我都還沒脫衣服呢。」她開始解開衣扣。
「拜託妳把扣子扣回去,我不畫妳的裸體。我現在先畫幾張不同角度的草稿,再決定要畫什麼樣。」他放下炭筆,把一張長沙發挪到畫架前,上面還蓋了一條深藍色的布料。「這是妳的寶座,請坐。」
童芸擺出一副端莊淑女的姿勢坐著不動。「我這個Pose可以嗎?」
「太做作了,自然一點,照妳平常的樣子。」
「我平常是什麼樣子?」她張大眼睛望著他。
「嗯,很沒氣質的樣子。」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個樣子。」她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靠在沙發上。
「坐好!」他命令道,「把頭稍微向後,下巴抬高一點,好好,就這樣,現在開始不要動了。」
「我是人,不是化石,不可能完全不動。」
「我會給妳休息時間。」
何凡堤專心作畫時,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甚至根本忘了還有她的存在。
她發現他作畫時的臉部表情很多,有時眉頭皺在一起,有時噘噘嘴,有時緊咬下唇,露出整齊潔白的門牙……看著他孩子氣的表情,童芸忍住笑意。
她不敢笑,怕笑出來後,姿勢會改變,然後他又要不高興。
「今天到此為止,妳可以去做飯了。」何凡堤終於放下手上的畫筆。
「何凡堤,我站不起來,我腳麻了。」
他走過去,一把將她扶起,她一時沒站穩,整個人跌到他身上。
她抬起頭,發現他黑亮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天啊!他要吻她了!她緊張得幾乎要暈倒。
何凡堤沒吻她,只是用吃驚的語氣說:「近看我才發現妳的老人斑還真多。」
什麼嘛!童芸的額頭上出現八條線,還有兩隻烏鴉從她眼前飛過。
跟她的期待的完全不一樣,差太多了!
※※※※
神啊!請讓何凡堤快點愛上她,為她瘋狂,不能自拔。
童芸打開塑膠袋,倒出一些粉末在紙上,然後倒進喉嚨裡。
「那是什麼?每天早上都看到妳在吃。」何凡堤出現在餐廳門口,雙臂交抱著。
她轉過頭看著他。「龍角散,我的支氣管不好。」
「我怎麼從來沒看見妳咳嗽?」
「就是因為我吃了龍角散,所以你才沒看見我咳嗽。」
「這麼有效!我也要吃,我的支氣管好久沒保養了。」他在她對面坐下。
「你不能吃,這藥粉是女用的。」她慌張的說。就只有這麼一小袋,他要是一口給它吃光光,她的戲還唱得下去嗎?
何凡堤不信地注視著她,「我只聽過內用藥、外用藥,從來沒聽過藥有分女用、男用。」
「真的嘛,這個藥我吃有用,你吃沒用。」她用鹿一般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小氣,我知道妳是不想給我吃。」
「不要生氣,手伸過來,我來給你按摩畫畫的手指。」
「不用!」何凡堤壞脾氣地說。
「好啦,我很會按摩,我按摩後,你畫畫的手指頭會更靈活喔。」
「我說不用!」忽然他瞇起眼睛,盯著她臉看。
「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飯粒是不是?」
「不是,妳今天的老人斑好像少了一點。」
她今天早上偷懶,少塗了幾塊老人斑,沒想到被他看出來了,可見他還是有在注意她嘛。「呃……是這樣的,昨天……我沒有曬到太陽,如果我曬到太陽,斑點就會冒出來,不曬,有些斑點會自動消失。」
她臉上的老人斑才少幾塊,整個人看起來漂亮多了。「妳以後少曬點太陽。」
他相信了。童芸暗暗鬆了一口氣。
「等一會妳去換昨天的衣服,然後到畫室。」
「那件衣服我拿去洗了,現在還濕淋淋地晾在竹竿上。」
「妳怎麼把衣服拿去洗,今天不是不用畫了!」
「我總不能每天穿同樣的衣服,那不髒死了。這樣吧,我們改畫裸體,這樣就沒有衣服的問題了。」
「妳怎麼這麼喜歡裸露身體!難道妳媽媽沒教妳身體不可以隨便給男人看?」不知道她脫光衣服後,身上是不是也有老人斑……那不是很像乳牛!他想得差點笑了出來。「今天不畫妳,明天妳一定要穿那件衣服,我畫完後,妳馬上拿去洗,這樣就可以每天穿了。」
他又沒上當。男人是視覺性的動物,她原希望他看了她的裸體後會產生性衝動,把她推倒在沙發上,共赴巫山……
「我聽說畫家都會和模特兒上床,是不是真的啊?」她聲音清脆的問。
「很多畫家是這樣。」
她定定地看著他。「那你呢?」
「也是其中之一。」他回答她。
「你和幾個模特兒上過床?」
「太多了,數不清,大部分是她們勾引我。」
「和那麼多女人上床,很容易得性方面的疾病,你有嗎?」這個得先問清楚。
「沒有,我的保護措施做的很好。」
「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揚了揚眉,「妳放什麼心啊?」
「放心不會被你傳染性病啊!」
「小姐,我不會和妳上床,妳越早認清這個事實,對妳越好。」雖然他快一個月沒做愛了,但他絕不會飢不擇食到打她的主意。那將是災難的開始。
童芸嘴巴垮垮的,「你覺得我哪裡不好?」
「妳真要我說?」
「除了長相以外,我什麼地方比你上過的女人差?」
「嗯……」他嗯了很久後才說,「長相。」除了長相之外,他還真是找不出她哪裡不好。「不跟妳聊了,我要去畫室把雞畫好。」
「你有沒有把我畫得粉美?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眼?」童芸熱切地問。
何凡堤搖頭。「作品完成前,任何人都不准看。」
※※※※
童芸坐在前廊的鞦韆上。
一個禮拜過去了,她和何凡堤之間一點進展也沒有,在他眼裡,她就像他畫的陶瓷花瓶或水果盤一般毫無生命……
不,也不完全是這樣,有一次,他在畫她的時候,他突然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她,她迎著他的目光,清楚地感受到一陣電光石火。然後幾乎是立即的,他的眼睛回到畫架上,觸電的那一刻消失了,但她知道那一刻確實存在過,不是出於她的想像。
本來她以為他要向她大舉進攻了,誰知他一點動靜都沒有。童芸的心情像黑雲壓城一般。
藥效這樣慢是不行的,要是他女朋友哪天突然跑到這裡來,她的「愛途」會更加黯淡。
「哦!妳在這裡。」何凡堤走向她。「我要去路口那裡的雜貨店,看我訂的顏料送來了沒?」
「我也要去。」她從上跳了起來。
「妳看家。」
「我又不是狗,不會看家,我要跟你去。」她抱著他的手臂不放。
何凡堤瞅著她。「妳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愛哭又愛跟路。」
「嘿嘿,狗改不了吃屎嘛。」她也像小時候一樣迷戀著他。
「不曉得剛剛誰說自己不是狗?」他好笑的說。
「剛剛有人提到狗嗎?我怎麼沒聽到。」她裝傻的說。
有時想想,她在這裡也沒那麼不好,她不僅是個好女傭,而且也是個幽默的說話對象,偶爾和她鬥鬥嘴也頂好玩的。何凡堤決定不趕她了。
他們坐進了藍寶堅尼,何凡堤把車子開出穀倉。
童芸望著外面,山裡的涼風從開著的車窗中吹了進來,拂亂了她的頭髮。
何凡堤一面開著車,一而掉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地方不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妳下午沒事的時候,可以出去走走,做做森林浴,不要老是窩在家裡。」
「我怕我迷路回不來。」她不是怕迷路,而是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在他身邊。
「哪一天黃昏我陪妳去走走,從果園那再往裡走,有片很漂亮的櫻花林。」
「我好高興喔……這是你第一次約我,那天我一定要穿上我最漂亮的衣服。」
何凡堤橫了童芸那張欣喜的臉孔一眼。「不是約會,只是盡地主之誼。」
「不要否認,欸,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妳不要自作多情了。」他冷冷的說。
他是有點喜歡她了,只是他還沒發現而已。童芸快樂地想。
雜貨店到了。何凡堤下車後走進雜貨店,童芸跟著進去。
「美麗,我的顏料送來沒?」
「送來了。」美麗把包裹交給他。「何大哥,過幾天我媽回來後,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住你那,幫你洗衣煮飯打掃了。」
「不用了,美麗,已經有人做了。」說完,何凡堤走出去,把包裹放進車後座。
童芸和美麗兩人對看著,彷彿對戰的兩軍,戰事一觸即發。
「看不出在都市長大的女孩也會做家事。」美麗先開炮。
她聳聳肩。「那沒什麼,我不只會做飯,還會打毛衣,以及生小孩。」
「生小孩我也會。」美麗昂起下巴說。
「妳也想生何凡堤的小孩?妳沒聽到他叫妳不用去他家了,So妳沒機會了。」
這時何凡堤又走進來。「美麗,有沒有我的信?」
「啊,我忘了!」美麗把抽屜裡的信件交給何凡堤。「何大哥,讓我去你家,我可以分擔一些家事。」
「才兩個人,也沒多少家事,我一個人做得來,而且我做的很愉快,妳就留在家裡幫妳媽媽看店,做乖女兒。」她可不希望美麗來破壞她和何凡堤的兩人世界。
美麗瞪著她,那眼神像恨不得把她的頭髮拔光光。
「凡堤,東西都拿到了,我們走吧。」童芸挽著何凡堤的手臂離開雜貨店。
他們上車後,何凡堤一面發動引擎,一面說:「妳在搞什麼鬼啊?」
「我在幫你解決你的風流帳啊。」童芸說。
「什麼風流帳,妳在說什麼啊?」
「你隨便上了美麗,不擔心美麗的媽媽要你負責?」
「妳當我是大色狼啊,看到女人就上!我和美麗沒上過床。」
「沒有嗎?那為什麼美麗說……」童芸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我被她騙了。」
「妳聽清楚,我不會和美麗上床,也不會和妳。」
「是嗎?世事難料喔。」童芸嬌笑的說。
這女人極有可能在湯裡面下春藥,害他失身。何凡堤想以後她先喝湯,他再喝。
接下來何凡堤好像和她沒什麼話說,只是專心地開著車。
十分鐘後,天空滿了烏雲,而且開始下雨。起先是毛毛雨,沒多久變成斗大的雨珠,逼得何凡堤只得放慢速度。
天空變得一片烏黑。何凡堤說:「看來會有一場暴風雨。」
雨勢愈來愈大,他異常小心地開著車。由於車子內外的溫度不同,使得車窗起了霧。
天空雷聲隆隆,閃電使她驚懼。她很自然地靠向何凡堤,胸部壓到他的手。
他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知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慾望。他立刻深呼吸穩定自己。「妳這樣,我怎麼開車!坐過去,坐過去。」這太可笑了,他竟然對老人斑女孩產生慾望!
「人家害怕嘛!」童芸挪了挪屁股。
突然,天際亮起一道閃電,伴隨著一聲巨響,童芸尖叫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害得他的手一滑,車子駛出了石子路。
幸好他們的車速很慢,否則他們撞到樹後,不會只是身子往前仆而已。
她抬起頭,憂切的問:「何凡堤,你還好吧?」她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疼痛。
他呻吟著,「我還沒死,可是我的胃被方向盤撞得痛得要死。」
「是不是這裡痛?」她用手輕輕壓著他的肋骨。
「掃把星,不要碰我!」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雨勢傾盆而下,他馬上被淋得像落湯雞。「我的藍寶堅尼!」他檢查車子時說,「車頭凹了一塊,車燈也破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雨使他的襯衫變成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乳頭。童芸臉紅了。
「現在我只希望車子沒壞。」他回到車內,再次發動車子。他小心翼翼地開離樹林,駛回石子路。
當他們開進山路時,天空黑暗得彷彿是夜晚。
「好暗喔,都看不到路,你要小心開喔。」她來這是為了和他共赴巫山的,而不是共赴黃泉。
「看不見路,是誰的功勞?」何凡堤粗聲地說。
「不要怪我嘛,我又不是故意的──」童芸的大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淚光。
「不准哭!哭,我就把妳丟出去。」他最討厭女孩子哭了。
童芸吸了吸鼻子,硬是把淚水逼回去。「我不哭,你不要把我丟出去。」
忽然車子發出怪聲,何凡堤忍不住詛咒了幾句。「真是倒楣!」車子上坐了一個「霉女」,天知道還會出什麼狀況?
他又開了數百尺,車子開始冒煙。「下車,我們要跑回去。」他說完,開了車門跑出去。
童芸跟著也跑出去,兩人跑到屋子時,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我去換衣服。」童芸低著頭衝上二樓。
她不能讓他看到她的臉,因為雨水把她的斑都洗掉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04 PM
第三章
何凡堤拍打著童芸的房門。「妳在孵蛋啊!哪有人換衣服換這麼久的!」
「我在做臉部保養啦,女孩子嘛,沒有一個不愛美。」她其實是在畫斑點。
「妳那張臉不用保養了,再怎麼保養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他嘲笑的說。
她打開門,用力瞪著何凡堤。「你講話很毒欸,而且傷了我的心。」
「我又沒說錯。」他沒有道歉的意思。「我在廚房生好火了,妳可以去準備晚餐,我餓得可以吞下一隻象。」
她走進廚房,清洗洋蔥和紅蘿蔔,然後把它們切碎,放進煮沸的水裡。
為什麼有些婦女不喜歡做飯?她倒覺得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飯,是一件快樂的事。
何凡堤冒雨到外面去拿木柴,經過香味瀰漫的廚房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注視著童芸的背影;她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柔軟的棉布裙和上衣緊裹著她纖細的身體……想到上衣下面那像熟透了的果子的胸部,他內心一陣興奮激盪。
他是有什麼毛病?何凡堤感到困惑,這時童芸轉過身來,按住胸口。「你嚇了我一跳,你渾身濕透了,應該馬上換下這些濕衣服。」
「然後再一次到外面去淋濕?在我換上乾衣服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繼續做飯,何凡堤則進進出出,一會拿著木柴進來,一會拎著雞籠進來。天色愈來愈暗,童芸一點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何凡堤到水槽邊洗手,「我的事做完了,唔,好冷,我快凍死了!」
「拜託你快點去換衣服,不要著涼了。」
她的晚餐也準備好了。兩碗蔬菜濃湯香得令人垂涎,蛋松和高麗菜也炒好了,放在爐子上保溫。她算算他差不多換好衣服了,便端湯走到餐廳。
走出廚房她才知道冷,她冷不防打個冷顫。
何凡堤見狀,「我們在廚房吃,有火爐會比較溫暖。」
童芸聽了,把湯端回到廚房;沒一會兒,何兒堤搬來兩張椅子。
火爐使得廚房有些溫暖,但是冷風還是從窗縫中穿進來。
何凡堤三番兩次站起來看,最後用報紙將洞堵起來,總算不再受寒風侵襲。他們狼吞虎嚥地吃著。屋外的狂風暴雨,使得這間小廚房顯得舒適安全。
「現在就這麼冷,到了晚上應該會更冷,早上起來我們可能會變成冰棒。」
「晚上妳睡我那間,我那間有壁爐,火生起來後,比較暖和。」
「那你睡哪?」
「我睡客廳地上。」客廳也有壁爐,但沒有沙發,只有藤椅,所以只能睡地上。
「你是有哮喘的人,怎麼可以睡在地上?」
「不要和我爭,妳睡我房間,我睡客廳。我現在去幫妳生火。」接著,何凡堤抱著一堆木柴上樓。
洗完碗後,童芸上樓,她拉下床上的床單和毛毯,然後抱著床單和毛毯下樓。
當她跪在地上鋪平床單時,何凡堤走向她,映在天花板的影子彷彿要撲向她似的。他把枕頭丟在床單上。「晚安了。」
她徘徊著,有點不想離開他。「我們抽籤看誰睡這好不好?」
「我沒時間和妳玩遊戲!」說完,他躺下,然後拉起毛毯,背向著她。
童芸只好去何凡堤的房間。她躺在他的床上,找尋他的體味。
找到了,她終於帶著他的一顰一笑,他的眼睛,他的肩,他的臀……睡去。
半夜童芸醒了,一時無法明白自己在哪裡,過了一會,看清四周的黑暗後,才想起自己睡在何凡堤的床上。
只要湊近枕頭,就可以聞到他的髮香。她想像著黑夜裡他來到她的床邊,月光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孔熱情、生動,他伸過一隻手撩開她的衣服,柔軟的睡衣立刻無聲滑落,露出她潔白的雙肩,他的手指撫過她的嬌軀……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會流鼻血。
她拉回思緒,然後溜下床,藉著閃電一閃而逝的亮光看手錶──
已經早上五點多了,她睡得比她想像得久。
天空中還有雷聲間斷傳來。這個暴風雨已經持續了數小時之久。她倚在窗旁往外看。
不知道何凡堤睡得安穩嗎?她正要躺下時,藉著閃電的亮光,看到水氾濫到前院了。
她皺起眉,怎麼會有水?
她的心一沉,衝出房間,直向樓下奔去。
水快漫過門檻了。
她馬上跑到何凡堤那兒。何凡堤面對壁爐呼呼大睡,她拚命地搖醒他,「何凡堤!淹水了!」
何凡堤睡眼惺忪地望著她,「什麼?」
「快起來,水快淹進屋裡來了。」
何凡堤彷彿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骨碌地站起來,往門口跑去。水已經淹進客廳了!
「我們該怎麼辦?」童芸焦急地看著他。
「我馬上把所有的木柴搬到樓上,妳去廚房找餅乾、罐頭,還有礦泉水,天知道水會漲得多高,我們可能會被困上一兩天。」
他們說話時,水已經漲得更高了。「快點!」
他們花了半小時,才把所需要的東西移到樓上,水又高漲了許多。
「何凡堤,你看水會不會淹到二樓,甚至淹沒二樓?」
「不會啦,我們不會那麼倒楣。」
「你不會是在騙我,要我好過一點?」她發著抖說。
「不要擔心,」他摟摟她的肩膀,溫柔的說,「現在時間還早,再去睡吧。」
「你現在要睡哪?」
「一樣啊,地上。」
「不要再睡地板啦,你的床很大,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這樣不太好。」
「你是怕我侵犯你嗎?」她看著他。
「小姐,我是怕我侵犯妳。」他已發覺到自己畢竟是男人,不是聖人。
「我不怕。」她上床,將身子移到床的一邊,留一大片空床要給何凡堤睡。「快上來睡覺啦。」
管他的,他好累,也沒力氣做那種事。
她的心狂亂地感覺到何凡堤上了床,然後她等了好久,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這麼快就睡著了?童芸翻個身,就看見何凡堤的睡臉。
他長得真是好看,快壓眼的眉又濃又黑,眼睫毛比女生的還長,她輕輕撥開他前額垂下的頭髮,想偷偷親他一下。
「妳想幹嘛?」何凡堤突然睜開眼睛,像抓到小偷似的看著她。
「呃……你在說夢話,我想聽聽看你說什麼?」
「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聽到了,你一直叫著童芸童芸。」她微笑的說。
「我大概是做噩夢了。」說完,何凡堤笑個不停。
「可惡!你怎麼可以把我說成是噩夢!」她惱怒地捶打著他。
「好了,不要鬧了,快點睡覺。」說完,他閉上眼睛。
童芸鑽回被單裡,窩在何凡堤身旁。沒多久,她用手臂和長腿圈住他的身體,沉沉睡去。
她這樣,他根本無法睡……何凡堤瞪著漆黑的天花板。
外面的雨勢仍未稍減,但已經沒有暴風雨的影子了。
※※※※
一直有個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終於吵醒了童芸。
她張開眼睛,看見何凡堤背對著她,摀著嘴喘嗚,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童芸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啊,你哮喘發作了!」因為何凡堤,她研究過哮喘這種疾病,哮喘常在晚上睡覺時發作,患者會因刺激性乾咳、氣短及胸悶而驚醒,頸項和肩周肌肉也因而不適,可以清晰地聽到喘嗚聲。
「對不起……把妳……吵醒了。」何凡堤大口喘氣。
「沒關係。」她像慈母照顧寶寶一樣,擦掉他額頭的汗水。
「我的……胸部好難受……好像被……重物壓到……」
她的手指揉著他的頸椎,發出輕柔的安撫聲,「深呼吸,慢慢的……對……慢慢的,慢慢的。」
他聽話地慢慢吸氣。「慢慢的……吐出來。」而後慢慢吐出來。
她的手指輕輕按著何凡堤的肩部,找到他肌肉緊張糾結之處後,用手指去搓揉它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鬆弛了下來。她慢慢地按摩著。
「嘿,妳按摩按的這麼好,做過馬殺雞女郎?」何凡堤開玩笑的說。
「嗯,你是我第一個客人。」她也開玩笑的回答。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沙龍那種按摩,而是為了治療哮喘的脊柱按摩術。她為了他去學脊柱按摩術,何凡堤心裡有些感動。
「現在換背部。」她先用拇指,然後用手肘按摩,使他背部的肌肉放鬆。「要是我太用力了,就說一聲。」
何凡堤一邊呻吟,一邊說道:「我開始覺得自己像一頭日本神戶牛,聽說那種牛每天都要作按摩,這樣肉質才會保持鮮嫩。」
「如果水一直不退,而我們的食物又吃光光了,那時我就把你宰來吃。」
「人肉鹹鹹,妳敢吃?」
「怎麼不敢!」童芸把毛毯往上拉,蓋住他的雙肩。「麻煩你翻面。」
「翻面,妳以為妳在煎魚啊。」
何凡堤平躺在床上,童芸按摩他的小腿肚,然後一直往上,按摩的他大腿肌肉。
按著按著,她發現他兩腿之間,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座巴黎鐵塔。「你……你那裡……」
「妳按的這麼靠近我的重要部位,我有反應是很正常的。不要按了,我已經好多了,能不能拿瓶礦泉水給我?」再按下去,他恐怕會獸性大發。
「有礙觀瞻。」她拉下毯子遮住他不雅的下半身,而後她下床去拿礦泉水。
何凡堤坐起來,注視著童芸的身影。
連這個都不好意思看,還吵著要和他上床──他看真到那一天,她恐怕會像隻驚慌的小鹿……呃,會有那麼一天嗎?他發覺自己竟有些期待咧!
他到底是怎麼了?越看她越不覺得醜,反而覺得她蠻可愛的。他懷疑她會作法,不然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童芸把礦泉水給他。
他喝了水後,「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
「不客氣,隨時為你服務。」
他突然一把將她拉近自己的胸前。
童芸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你要做什麼?」
他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臉上,「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決定幫妳消除老人斑。」
「你要怎麼幫我消除?」
「妳忘了,妳告訴我的青蛙王子的故事。」
「你要吻我!」她心跳得像活塞一樣。
「嗯,只是感謝的吻,不帶一點感情。」他先聲明。
當他俯下頭時,她像肯德基廣告中的女孩喊:「等一下!」她用手摀住他的嘴巴。
他拉下她的手,一副忍耐到極限的樣子。「又怎麼了?這不是妳期待的嗎?」
「我是期待你的吻,但是你只可以吻我嘴巴,不可以吻我的臉喔。」她怕臉上的斑點被他的口水給擦掉。
「為什麼?」
「呃……因為我的斑……」她停住了嘴巴,因為她還沒想到完美的謊言。
「妳的老人斑有毒!」他表情驚駭地說。
「不是啦,我、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吻我的斑點。」她垂下睫毛。
「真拿妳沒辦法,還有限制。還有沒有別的限制?最好一次說完。」
「沒有了,你可以開始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等待著。
「被妳這麼一鬧,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他故意逗她。
「啊──不要啦——」她不依地拉住他的衣袖。「我要怎麼做,你才有情緒?」
「眼睛閉起來就好了。」
她的眼睛閉著,她的心在她薄薄的睡袍下面怦怦亂跳,然後感覺到他灼熱的唇壓上她的。
她的身心一陣顫慄。他的吻那樣輕慢,那樣溫柔,那樣細膩……她感覺自己在雲裡飄浮、在海裡沉沒……她願意被他這麼吻著而睡去,甚至永遠不再醒來。
她輕輕地、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何凡堤,何凡堤……」
她的嘴唇十分柔軟,吐氣香甜。
何凡堤的唇稍微離開了童芸的唇,他以一種熱切的眼神凝視著童芸,她的眼睛迷濛若夢,玫瑰花般的唇瓣微微分開,而且濕潤。
他又重新抱緊了童芸的身子,繼續地吻著她。
這一次他的吻是熱烈的,狂猛的,沉迷的,輾轉吸吮的,像是要把他體內的熱情全部傾吐出來。
童芸全身痙攣,情不自禁環住他的頸項,熱烈的回吻他。
像這麼熱情的擁吻,對何凡堤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亢奮,而且急切。
他低頭吻著她細緻的脖頸,他的手熱情地揉捏她的雙峰。
童芸重重的喘著氣。何凡堤忍不住去解開鈕扣時,她並沒有阻止他。
突然,一聲雷響轟然打入。
何凡堤驀地推開童芸,怔忡地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差點像個愚蠢衝動的青少年一樣失去理智,做出令他抱憾終生的事來。
「沒關係,這是很自然的事。」
「火快燒完了,我去加點木柴。」何凡堤走出房間。
童芸躺在床上。
吃了一個多禮拜難吃的愛情魔藥,總算看到藥效了,但是一個吻怎麼夠呢?她要更多,她要擁有這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的全部。
※※※※
童芸迷迷糊糊地翻個身,接著她聽到哀嚎聲,她倏地張開眼睛,發現她的手打到了何凡堤的臉,而且打的還不小力。
「妳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昨天晚上我已經被打了好幾次。」昨天晚上她不只打他,還對他又摟又抱的。這女孩太可怕了,連在睡夢中都會吃他豆腐。
「不是啦,我忘了你睡在我旁邊。」她都是和玩具熊一起睡,還不習慣和人睡。
「以後做妳老公的人不是很倒楣。」他嘟嘟嚷嚷的說。
做她老公的人還會有誰——不就是他!「做我老公的人才不倒楣咧,相反的,幸福得半死,你是知道的,我菜做的好吃,心地又善良,還會逗人發笑,而且我家很有錢,他可以少奮鬥三十年。」
「跟我講這麼多做什麼?我又不做妳老公。」他冷淡的說。
「不考慮一下?做我老公,你可以少畫一百幅畫喔。」
「不用考慮,我現在就可以回答妳,我情願畫那一百幅畫。」
「你好笨喔!我這麼好的結婚對象,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女朋友是百貨鉅子的繼承人,做她老公,我可以少畫一千幅畫。」
「你是為了錢才和她在一起的嗎?」她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他立刻說,「我們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
她寧願他是為了錢,而不是因為他們相愛。童芸的眼睛頓時失去光芒。
很快的,她又振作起精神來。他還沒和那個女繼承人結婚,所以她還是有機會的。
他盯著她的臉。「妳的老人斑沒消嘛——」她還是蟾蜍公主。
「可能是因為你吻的不夠的關係。」
昨天再吻下去,他很有可能失身。他伸一伸懶腰。「睡了一天,也該起床了,我去看看水淹得有多高。」他下床。
「我也要去看!」她從床上一下跳到他面前。
她腰部以上的睡衣分開了,他看見她一邊的乳房。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蠢動與亢奮。「妳先去把衣服換了。」
童芸這才發現睡衣鬆開了。「哦,我的木瓜露出來了!」她本能地用手遮住胸部,然後她的眼珠子一轉,「你怕把持不住,所以叫我去換衣服是不是?」
「我是怕妳感冒了,我不像妳那麼會照顧人。」說完,他走出房間。
童芸換好衣服後,走到樓梯間,發現水淹到了第三層樓梯。
「你想水多久才會退?」
「我想下午就會退了。」說完,何凡堤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用手摸摸他的額頭。「你有發燒的現象。我想你最好回到床上。」
「我不要,我討厭一直躺著。」他孩子氣的說。
「不可以不聽話!」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半拖半拉地把何凡堤拖進床上,再用毛毯將他緊緊裹住。「你給我在這裡乖乖的躺著!」
何凡堤含笑的望著童芸,「妳好像是我媽喔——」
她才不要做他媽咧!她要做他女朋友、老婆,而且是生生世世!
「突然好想喝熱檸檬水,以前我感冒,我媽媽都給我喝熱檸檬水。」
「檸檬有啊,我馬上涉水去果園那幫你摘檸檬。」她說完轉身要走。
但他拉住她的手。「不要去,那裡現在可能有蛇。」
「我不怕蛇。」其實她怕死蛇了,可是她要摘檸檬,只能祈禱不會碰到蛇。
看來她為了他,刀山也會去。「我有斯斯感冒藥,待會吃一顆就好了。」
「空胃最好不要吃藥,我去弄點吃的。」
童芸打開一間客房的門。昨天何凡堤把雞都放到這裡。
她本來想抓那隻啄她的母雞,可是她認不出是哪一隻,它們長得都好像。她開始抓雞大作戰,接著,一屋子的雞飛來飛去的。
好不容易抓到一隻。「不要恨我。」她對母雞說話,然後她一手抓它的脖子,一手開始拔它身上的毛。
童芸拔下一根它屁股上的雞毛。這根好長,晚上可以搔何凡堤的鼻子。
這時,何凡堤出現在門口。「妳在做什麼?」
「我在拔雞毛,我要燉雞湯給你喝。」
「小姐,拔雞毛不是像妳這樣拔,而是要把雞用熱水燙過,這樣毛比較好拔。」何凡堤皺起眉頭。「妳放了那隻可憐的雞吧,我不喝雞湯,我吃餅乾就可以了。」
而後何凡堤回到床上,童芸隨後跳到床上。「何凡堤,我們來玩蜜月橋牌。」
他揚起一眉,「妳不是要我多休息?」
「可是我好無聊喔,沒有電視可以看,沒有書可以看,什麼都沒有……」
「我這裡是什麼都沒有,是妳自己要留下來的,水退了以後妳可以走啊,我不會攔妳。」他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有那麼一點點不希望她走。雖然她有時候很煩人,但是有她在,比較不無聊。
「你趕不走我的,我可以不看電視,不看書,我只要看你就夠了。」
「妳當我是猴子啊!」他瞪了她一眼。
稍後他們開始玩蜜月橋牌。「我還以為妳多會玩,結果妳根本不會!」
她只是喜歡蜜月橋牌的名稱。「啊,我出錯了。」童芸伸手要拿回紅心A。
他壓住牌,不准她拿回去。「沒聽過起手無回大丈夫嗎?」
「聽過,可是那是象棋的術語,我們現在不是在玩象棋。」她硬是把牌抽回去。
何凡堤對她皺鼻子。「妳應該改姓賴,什麼事妳都用賴的,賴著不走、賴皮。」
他少說了一樣,她人生最大的目標就是——賴上他。童芸邪惡地笑著。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11 PM
第四章
到了下午,他們吃過餅乾裹腹後下樓,發覺客廳的水部退了,到處都是爛泥巴,空氣中還有一股像是東西腐壞了的味道,一個黑黑、毛絨絨的東西躺在地上。
「那是什麼東西啊?」童芸捏住鼻子問。
何凡堤看了一眼,「死老鼠。」
童芸嚇得跳到何凡堤身上,抱住他的頸項。「我最怕老鼠了。」
她的胸部又抵著他。「喂,妳不要像無尾熊一樣抱著我好不好?」他不自在地說,「妳這樣,我要怎麼做事?」
她從他身下來。「你快把它丟出去。」
他調皮地揪住老鼠的尾巴,把它拿到她面前。「妳看它長得是不是有點可愛?」
「你不要過來!」她嚇得臉都白了。
「死掉的小老鼠有什麼好怕的——」他拎著老鼠走到屋外。
他在菜園找到兩把鐵鍬回來時,童芸已經在打掃了,她把爛泥巴掃進畚箕裡。
「妳那樣太慢了,用這個。」他把鐵鍬給她,然後捲起褲管。
「你的哮喘才剛好,而且有點感冒,我一個人打掃就好了。」
「拜託妳不要把我當弱雞看。」
於是他們開始合力將污泥清出屋外。
童芸不時停下來,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過了半小時,何凡堤突然格格發笑。
「你發什麼神經啊!沒事突然發笑,把我嚇了一跳,你在笑什麼啦?」
「我在笑妳,妳身上全是泥,臉上也是,好像泥娃娃……」
她挑起眉梢,「先生,笑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你的尊容也好不到哪去。」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看了下四周。「已經清的差不多了,剩下就用水沖一沖。」接著,他用水管把地上剩下來的泥巴沖出屋外。
「泥巴是清光了,但是沒有抹布可以擦地板,」何凡堤嘟啷嚷嚷的,像在跟自己說話。「等這些地板被風吹乾,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我們可以用衣服來擦地板啊。」童芸反應極快的說。
「對厚,我怎麼沒想到。」
「所以留我在這裡,還是很有用的對不對?」
他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接著他們上樓,然後各自抱了幾件衣服下來,他們將衣服攤在地板上,那些污水很快地就被衣服吸乾淨。
他們把所有的傢俱都擦拭過後,「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了。」何凡堤說。
「全身髒兮兮的。」她好像打了一場女子泥漿大賽。
「妳先去洗澡,然後我們出去外面走走,呼吸新鮮空氣。」雖然他們已經將大門及所有窗戶打開,但屋子內一股味道硬是揮之不去。
童芸抱著乾淨的衣服和化妝包走進浴室,然後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過了十五分鐘。「妳楊貴妃啊,洗澡洗這麼慢!」何凡堤在浴室門外喊。
又過了十五分鐘,當童芸打開門時,看到何凡堤像大門神似的站在門後。「妳終於出來了——」
「你這人怎麼一點耐性也沒有,何況男人等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看是天誅地滅的事。」何凡堤走進浴室,並把門關上。
何凡堤洗好澡後,他們並肩走到屋外去。
屋外的一切都像剛剛清洗過,綠草清新誘人。
他們坐在鞦韆上,天南地北地閒聊,聊到畫畫時,她自然地問,「我記得你大學念的是經濟,不是美術,怎麼會想到做畫家?」
他朝她笑笑,「其實我對經濟一點興趣也沒有,大學畢業後坐了幾天辦公室,就跑去做街頭畫家,我爸氣得半死,說我丟他的臉,有一天在街頭,我幫一個富家女瑪歌畫素描,後來他們家贊助我開畫展,我就這樣走上畫家之路。」
「瑪歌就是你女朋友,那個女繼承人?」她心想應該錯不了。
「對,瑪歌就是那幅畫中的女人,也是我女朋友,我們在一起有三年多了。」
「你們在一起三年了……可是不對啊,我記得你說你和好多模特兒上床……那不就是說,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還和別的女人上床!」
「我和她們之間只是一夜情而已。」
「你們男人最那個了。」童芸憤憤的說。
他挑起一邊的眉。「什麼叫是那個?那個是哪個?」
「那個就是差勁啦,有女朋友了,還到處播種,不僅對不起你女朋友,還對不起那些和你上床的女人,我相信她們一定是喜歡你,才會和你上床,而你卻把她們當成什麼?你真是混蛋加三級!」她太激動了,激動到身體失去平衡,從鞦韆上掉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吧,妳罵我,老天幫我處罰妳。」他輕笑,然後把手伸給她。
她抓住他的手,但並沒因此站起來,反而把他用力往下拉,他摔到她身上。
他們的手腳糾纏在一起,彼此都發現似乎有一道電流通過。
他抬起頭來與她的目光相遇,突然,在他們身旁的其他東西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間只有彼此存在,他禁不住想吻她,緩緩向她靠近……
她張大了眼睛,看著他靠近,突然有陣腳步聲,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何大哥,我來看看你這裡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美麗很明顯地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而停住了話。
可惡的美麗,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童芸心裡氣得半死。
※※※※
童芸從菜園回來,正要經過客廳去廚房做晚飯時,看到美麗在何凡堤耳邊不曉得嘀咕了什麼,使得何凡堤皺起眉頭,然後看了她一眼。
他們兩個一定是在談論她。童芸一面想一面走進廚房。
沒多久,美麗進來廚房。「妳來的正好,幫我把豌豆剝一剝。」
「我不是來剝豌豆的。」美麗冷冷的說。
「那妳是來做什麼的?」她看她是來找她吵架的。
「我是來拆穿妳的謊言。」
她眨了兩下跟。「我說了什麼謊?」
「什麼妳快和何凡堤結婚了,何凡堤說根本沒這回事。」末了美麗罵了一句,「妳這個說謊的小賤人。」
「妳早上沒刷牙啊,嘴巴真臭。」她用手搧了幾下。「我沒說謊,我看得到未來——我和何凡堤住在一棟好漂亮的別墅裡,身旁圍了一堆小孩。」
「我也看得到妳的未來,一個人住在養老院,做一輩子的老處女。」美麗斜睨著她。「妳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什麼樣子,何凡堤怎麼可能喜歡妳?」
「妳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喜歡我?在我和他相處的這幾天裡,我感覺得到他喜歡上我了。」她停了一下,「妳早點回去幫妳媽媽看店,不要在這裡做電燈泡。」
「該走的人是妳,我比妳美太多了,有我在這裡,他不會注意妳。」
「那可不一定,下午妳不是有看到我和何凡堤的頭快要碰在一起,如果妳再晚幾分鐘出現,就會看到我們接吻的鏡頭。」
「我才不相信,一定是妳眼睛跑進沙子,要何凡堤幫妳吹。」
「我記得今天下午的風並不大,我的眼睛不可能跑進沙子,其實我和他已經接過吻了,」童芸眼睛晶亮的說,「那個吻真是熱烈,我們吻得難分難捨……」
「我不信!」美麗聲音尖銳地打斷。
「不相信的話,妳可以去問他。」她像突然想起什麼。「啊,忘了告訴妳,暴風雨那晚我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喔。」
美麗瞪著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啊!湯滾出來了!」童芸叫道。湯從小小的鍋子溢了出來。
童芸抓起擦碗布,衝過去想將鍋子從火上移開時,被美麗突然橫出來的腳絆到。童芸整個人撲向鍋子,眼看臉就要撞到鍋子,她用手去推開鍋子,鍋裡的湯濺了出來,燙到了她的手臂。童芸痛得叫了出來。
她瞪著美麗,「妳的心真壞,妳有沒有想過,我要是燙到臉怎麼辦?」
「反正妳的臉又不漂亮,被燙到有什麼關係,像我就不行。」美麗幸災樂禍的說。
「可惡!看我的無影腳!」童芸抬起腳,踢中美麗的肚子。
這時,何凡堤進來。「妳們在幹什麼!殺人啊!」他在客廳聽到類似謀殺案的慘叫聲,而那聲音似乎是童芸的。
美麗跑向何凡堤,抱住他的手臂,「何大哥,你看到了,她踢我肚子!」
「惡人先告狀,你看我的手臂。」童芸抬起手臂。
何凡堤甩開美麗,走向童芸。「我真服了妳,手都快燙熟了,還有時間打架!」
美麗在何凡堤身後說:「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走路不長眼睛,絆到我的腳。」
「妳給我閉嘴,快去客廳拿急救箱來。」
美麗啷了啷嘴,轉身跑出廚房。
何凡堤打開水龍頭,抓著童芸受傷的手放在水龍頭底下沖水。
「好一點了嗎?」何凡堤在她髮邊問道。
「好多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窗上的灰塵。她被灼燒的手是不燙了,但是她的背卻像火燒般燙。因為他站在她身後,他的前身貼著她的後背。
幾分鐘後,她清晰地感覺到腰背上的某個點,有異物頂在那兒。她當然知道那個異物是什麼。
恍惚間,童芸覺得聽見了彼此的心跳聲。「我得沖多久?」
「十到十五分鐘。」他噴出來的熱氣吹拂過她的髮絲。
「那可真久。」童芸啞聲說。
這時,美麗走進來。「何大哥,我找不到急救箱。」
何凡堤放開童芸,向客廳走去。「怎麼會找不到呢?就在桌子底下,一找就可以找到了。」
「我不知道那個就是急救箱。」美麗跟在他後面說。
少來了,那箱子上畫著一個紅十字,她會不知道才怪。童芸皺著眉想。
何凡堤把急救箱拿來,非常輕柔地幫童芸上藥膏。「好了,應該不會留疤。」
「何大哥,我肚子被她踢的好痛,你也幫我用藥膏揉揉。」美麗嗲聲嗲氣的說。
「自己揉。」何凡堤把虎標萬金油丟給美麗。
美麗又說:「何大哥,我肚子好痛,今天晚上可以留在這裡嗎?」
「可以啊,妳和童芸睡一間。」
「我不要和她睡!」童芸立刻說。她可不想早上起來看不到頭。
「妳以為我想和妳睡啊,誰曉得妳睡覺會不會磨牙,何大哥,我們兩個睡一間。」
「妳想幹什麼?強暴他啊!」童芸諷刺的說。
「那是妳才會做出來的事吧——」美麗不甘示弱地說。
「妳們兩個都給我閉嘴!」何凡堤低吼著。「如果妳們晚上想睡在這間屋子裡,就不要再讓我看到妳們吵架,不然就去外面餐風露宿。」
兩個女人乖乖的閉上嘴,不再說話,但是互瞪著對方。
是夜,童芸和美麗躺在一張床上,楚河漢界地分睡兩頭。
美麗好像睡著了。童芸閉著眼睛,靜靜地躺著。她一直在想廚房那一幕,她相信如果美麗不在這,何凡堤今天晚上會潛進她房間……
突然,她察覺到美麗輕手輕腳地爬下床,然後輕輕地扭動門把,好像很怕吵醒她。
這女人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壞事?
等到美麗出去後,童芸才爬起來,跟著走出房間。
她看到美麗的背影消失在長廊那頭,何凡堤的房間。
她走到何凡堤的房門前,豎起耳朵細聽房間裡面的聲音——
※※※※
何凡堤站在窗戶邊,月光灑在他的臉上。
傍晚在廚房和童芸身體接觸時帶給他的衝擊,直至此時仍在他體內蕩漾,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她的嬌軀有多麼柔軟誘人,也才確認到自己對她真的有肉體上的渴望。
他的濃眉隨著這個確認而皺攏。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仍不能解釋自己為什麼渴望童芸?
老天!她一定是在他的湯裡下了桃花符!不然,沒有辦法解釋她為什麼能引起他的慾望。
他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快要失身於她了。
其實他並不排斥和童芸上床,只是因為她是王明的表妹,最好還是不要。
不要想了,早點睡覺。他掀開被單,拍拍枕頭,準備上床睡覺。
突然,他聽到他的房門被推開,他轉身,看到美麗披著被單出現在門口。
「美麗,這麼晚了,妳來我房間做什麼?」
美麗拋給他一個最撩人的微笑,「你說呢?」接著她像孔雀開屏似的張開被單,被單裡面空無一物,而且她那裡剃得乾乾淨淨,在毫無遮掩之下,她的陰部更為醒目。
「何大哥……」她的聲音中充滿飢渴與慾念。
他還來不及開口,美麗像餓虎撲羊似的撲向他,他離床太近,他的腿撞到床緣,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後倒在床上,美麗趁勢撲倒在他身上,紅唇吻住了他的嘴。
本來他想推開她,但旋即又想這也許是個好機會,讓他可以搞清楚地對童芸的生理反應,到底是因為他純粹想要性,或者是因為他所擔心的——他渴望童芸。
美麗的舌尖試著打開他的唇,他放鬆了牙關,她的舌立刻滑他嘴裡。她狂野地吸吮著,豐滿的胸部在他身上揉擦著,一切都完美極了,只除了一點,他完全沒有感覺。他暗地裡皺了眉,告訴自己投入一點,於是他回吻她。
但是他還是沒有感覺,雄性激素也沒有增加。
好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答案不是任何女人都好。他非常嫌惡自己地倉促結束這個吻,他推開她,坐了起來。「美麗,回妳房間去睡覺了。」
「不要!我要在這睡覺!」美麗癱躺在床上。
「不要鬧了!妳這樣,我要生氣了。」
「你都能和那個醜八怪上床,為什麼不能和我?」美麗哀怨地看著他。
「童芸沒你說的那麼醜,她只是老人斑多了一點,但她心地善良……等等,妳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童芸告訴我,暴風雨那晚你們睡在一起。」
「我們是睡在一起,但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他老實的說。
美麗的表情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跟那個醜八怪上床。」
「我說過不要叫她醜八怪!」何凡堤不悅的說。
「她不重要,何大哥,你真的不想做愛嗎?」
「真的不想。」
「為什麼不想?你一個多月沒做愛了。」
「我想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妳引不起我的性慾。」
「我知道怎麼引起男人的性慾。」美麗的手指開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她徐徐地撫摸著自己的乳房,指尖逗弄著乳頭,使得乳頭因而變得硬挺。
接著美麗撫摸著自己的大腿內側,在他面前嚶嚶哼哼地,「何大哥,你快來上我……」她可以感覺到那裡充血,並且脹滿了、開啟了。
「嗯……哼……」她的舌頭從她半開闔的嘴巴露了出來,並且舔著自己的唇。
「小姐,請妳回妳自己的床上去安慰自己,不要在我的床上,我要睡覺了。」他懷疑美麗做過AV女郎。
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人家這裡好空虛,好想要你來安慰……」她大大地岔開她的腿,整個花唇暴露在外,此刻花唇已是宛如塗滿蜜液般地黏膩濡濕。
他把她的兩腿併攏。「伯母沒教過妳不可以在男人面前打開雙腿嗎?」
「我不管,我要把那裡給你看。」她又把腿分開。
「我已經看過太多女人的那裡了。」
「可是你沒看過我的。」她幻想著他的男性滑入她飢渴的洞穴,她激烈地蠕動著,好像真有那麼一個男人的東西在她體內進出。
「嗯……啊……快……快來愛我……」她的蜜汁滲了出來,並且沿著大腿流下。
「喂,妳把床單弄髒了。」何凡堤把美麗丟下床。
「何大哥,你怎麼一點性趣也沒有,你不會是性無能吧?」
「我的性功能很正常,我只是對妳沒性趣,妳快給我去睡覺。」要不是現在很晚了,不然他一定叫美麗滾出他的房子。
美麗彎身拾起地上的被單,而後光著屁股走出房間。
童芸交抱著雙手,倚在牆上。「晚上不睡覺,跑到何凡堤房間做什麼?」
「做愛做的事啊,剛剛何凡堤把我搞得欲仙欲死……」
「妳不用愛面子了,明明是妳自己搞自己,何凡堤根本不為所動。」
「五十步笑百步,妳也沒和他上過床。」美麗臉色難看的說。
「我至少不像妳,剝光衣服又自慰,人家沒性趣,還問人家是不是性無能,我們女人的臉都被妳一個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哼,何凡堤對我沒性趣,對妳一定更沒性趣。」
「是嗎?明天晚上我去他房間試試看。」說完,童芸經過美麗,向房間走去。
美麗盯著童芸苗條的身影,那眼神像是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
秋天的夜,稍稍有點涼意,晚風吹來蘋果的香氣。童芸獨自在果園散步。
今天早上她正在高興美麗說要回家,哪知她傍晚又跑來,還帶來一些海產,有龍蝦、牡蠣,全是些有壯陽功效的食物,
哈,她真以為何凡堤吃了那些後就會碰她?
吃完晚飯後,何凡堤推說頭痛進房間休息,要她和美麗不要去吵他。
她不想和美麗在那邊大眼瞪小眼,於是出來散散步。
該回去了,天色已經很黑了。
在通往莊園的小路上,她聽見後面有腳步聲。
她加快步伐,後而的腳步聲跟著快起來,接著她突然停步,向後偷瞥。
她看見一個男人急匆匆的影子,還有他的喘氣聲迴盪在寂靜的夜裡。想也不想,她拔腿就跑。
她一面跑,一面想起了前幾天來果園工作的工人,有幾個喝醉酒,對著她吹口哨,並說些猥褻的字眼。難道是其中某個人決定來這碰碰運氣?
她邊跑邊回頭,突然她的左腳踩上了一塊鬆動的石頭,跌倒在地。
「唔……」她齜牙咧嘴地哀嚎一聲,伸手摸摸扭傷的腳踝,試著動了動腳趾,伸了伸腿。雖然痛得要命,但是還好沒有骨折。
她忍著痛努力地想站起來,突然有人摟住了她,她放聲尖叫,並死命捶打那個摟住她的男人。
「不要打了,是我。」何凡堤抓住她的手。
「是你,我還以為是色狼——你幹嘛突然抱住我?」
「我遠遠看到妳跌倒,飛也似的奔來,好心地要扶妳起來,哪知被妳當色狼打。」
「剛剛是你跟蹤我嗎?」
「當然不是!我幹嘛要這麼做?」
「你從莊園那邊來的嗎?」她又問。
「不然還能從哪裡?妳怎麼淨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從果園那開始就有人在跟蹤我。」
「妳看見他了嗎?」
「只看見影子。」
「我去看看,妳在這裡等著。」說完,他旋即隱沒在夜色中。
五分鐘後他就回來了。「沒看見有人,也許妳看見的影子只是風中搖曳的樹。」
「樹葉沙沙的聲音聽起來不像腳步聲。」
「那麼也許是林間的小動物?」
她咬牙切齒的說:「真的有人在跟蹤我,我非常確定。」
他聳聳肩。「妳說是就是吧,反正現在他走了。妳還能走嗎?」
她搖頭,「我的腳扭到了,好痛,你要當我的枴杖。」
童芸抱住何凡堤的手臂,一跛一跛地走向莊園。
她的胸部一直摩挲到他的手臂。「妳又用胸部挑逗我了!」何凡堤忽然粗魯地把她頂在一棵蘋果樹幹上,她就像一個殘忍的小孩,三番兩次拿糖果在他面前引誘他,現在他決定要吃那顆糖果,
「你、你要做什麼?」童芸張大眼睛看他。
「做妳一直想要我做的事。」他的手揉搓、擠壓著她的乳房。隔著那層薄薄的內衣,他就能摸出她的乳房是多少。
「妳是34D。」他低下頭,隔著衣服咬噬她已然硬挺的乳頭,弄濕了她的衣服。
「啊……」童芸的頭往後仰,雙眼緊閉,兩唇輕啟。
聽見她宛如絹絲的呻吟,他下面不禁興奮起來。他扯開她的上衣,拉下她的內衣,她雪白的酥胸袒現在他飢渴的眼前。他噙住那粉紅色的乳尖,並用舌尖逗弄它。
「啊……」她感覺到自己的兩腿間一陣潮濕。
「我想摸摸妳,童芸……」他把她的裙子撩起來。他的手撫上她的大腿內側,緩緩地探向那個女性秘地。
當他的手指摸到了她柔軟濕潤的部位時,她的心神為之抽離。
「妳好濕喔。」他的手指在她濕潤的裂縫裡輕輕滑動,尋找那個微小的點。找到後,他愛撫她小巧的珍珠粒。在他的愛撫下,珍珠粒很快就變硬了。
「嗯……啊……」她發出了一連串愉悅且帶著滿足的呻吟。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花穴裡,她全身一陣痙攣。他的手指在她體內進進出出,弄得她愈來愈濕潤……忽然他的手指抽出來,她發出抗議的嘆息聲。
她張開眼睛,眼神迷離地看著他笨拙地解開他皮帶上的銅釦。
他拉下拉鍊,正要掏出他的寶貝時,突然間,他們都聽到美麗在呼叫他們,「何大哥……童芸……」
何凡堤邊把拉鍊拉上,邊說:「真遺憾妳和美麗同房間,否則我很想在半夜去拜訪妳。」
「也許我可以等到美麗睡著時,去你房間拜訪你。」
「我會熱烈歡迎妳。」他突然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我還是抱著妳走比較保險,不然妳的胸部又摩擦到我,我怕把持不住,把妳就地正法。」
童芸嘴角帶笑地偎在何凡堤懷裡。
她的木瓜計終於得逞,不,不,還沒得逞,不過快了。
何凡堤抱著童芸走向莊園,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有一個陰鬱嫉妒的人影。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12 PM
第五章
何凡堤走進餐廳時,愣了一下。
真難得,這兩個女人竟然沒吵架,相安無事地坐在一起吃早餐。
「桌上有你的信。」美麗告訴他。
他看了一眼,是瑪歌的來信。
他倒了杯咖啡,打開信。
幾分鐘後他抬起頭,「妳們幹嘛都盯著我!沒別的事做?」
「瑪歌信上寫什麼?」她直覺認為那封信是瑪歌寫來的。
「不關妳的事。」他站起來。「我去雜貨店打電話。」
「我跟你一起去。」她和美麗異口同聲說。
「妳不能去,今天輪到妳打掃。」童芸立刻說。
美麗厚臉皮地住進來,哪有家事全由她做,而她做少奶奶那麼便宜的事,所以她們一人一天,輪流做家事。
「我今天請假。」美麗輕噘著紅唇。
「妳請假,誰要幫妳做?妳別指望我會幫妳。」
「妳們都不用跟去,都給我待在家裡。」何凡堤抓起車鑰匙走向門口。
「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童芸問道。
「只是去打通電話,很快就回來了。」
何凡堤走後,童芸回到房間。
她躺在床上,回想昨晚在果園的點點滴滴,不禁感到全身燥熱。
昨晚她等美麗睡著,等到自己先睡著了,何凡堤一定很失望。
今天晚上她決定不管美麗有沒有睡著,也要去何凡堤的房間。
房門忽然敞開,她以為是美麗,「美麗,妳真沒家教,進來也不會先敲門啊……」
美麗不像平常一樣跟她頂嘴,童芸奇怪地抬起身,看到一個不認識,但好像在哪見過的男人,他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
童芸全身緊繃,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你是誰?你怎麼隨便跑進別人家?」
「我的名字妳不必知道,我是來看看這裡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救命啊,救命啊!有小偷!」她放聲大叫。
「不必叫了,妳叫破喉嚨,何凡堤也不會來救妳。」
「你怎麼知道何凡堤不在?」他知道何凡堤!他是果園工人之一。
「我看到他開車子出去。」
「但是美麗在樓下,她一定聽到了,現在正跑去果園找救兵,你還不快走!」
「我進來時並沒看到美麗。」他聳聳肩。「妳身上有多少錢統統交出來。」
她把床頭櫃上的皮包丟給他。「那裡面有一萬多元,你快走吧!」
「我還不想走。」他的眼珠子從她臉孔溜到她纖細玲瓏的身子,眸光忽然閃出像發現獵物般的貪婪光芒,而後他走向她。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心害怕得痙攣。
她惶恐驚懼的臉色令他微笑,「妳又不是少不經事的小女孩,妳很清楚我要做什麼。」
她顫抖著,身子像風中的落葉。「請你不要傷害我。」
「我不會傷害妳,相反的,我要給妳喜悅,妳一定從來沒有過男人吧?」
「我那麼醜,你也有興趣?」她拖延時間地說,心裡飛快地評估情勢;門被他擋住,她從門逃走的機會並不大,只有從窗戶跳出去、希望最多是摔斷腿,不要摔死。
「女人嘛,衣服脫光光還不都一樣,」
在他說話的同時,她衝向窗戶,但是他抓住了她的頭髮,並用力往後拉扯。「噢!」她痛得叫出聲。
「我早猜到妳想從窗戶跳出去。」
「放開我!」她旋過身來,用無影腳踢他的命根子。這裡是男人最弱的地方。
他痛得放開了她,彎身抱著他的命根子哀嚎。
童芸見機不可失,立刻奔到房門,旋轉門把,但是無法打開。
門被反鎖了!誰反鎖的?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美麗!難道這個男人是美麗找來強暴她的……
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妳逃不掉的。」
她轉過身,背部抵著門,瞪視著他。他已經站到她面前了。
「我發現妳臉上只是斑多了點,其實妳長得不錯,尤其妳的眼睛,又黑又亮。」他伸出手,手指沿著她的臉頰向下滑,輕摩她的雙唇,她嘴巴一張開,咬了他一口。
「妳這個賤人!」他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而後他抓住她的領口用力一扯,洋裝被撕裂下來,露出她的胸肩。
她兩手不停地捶打他的臉。他又給她一拳,她倒在地上。然後他拖著她,把她丟到床上。他壓到她身上,在她身上亂摸。
「不!」她使勁地抗拒著。
忽然間,門被撞開了,一條修長的人影出現在小偷的身後,猛烈將他拉起,接著拳頭就像雨點般落在小偷的臉上和身上。
小偷的鼻子開始冒血,但仍伸出一隻手來掐住何凡堤的脖子,傾全力對準何凡堤的下巴擊出一拳。
何凡堤痛得跪在地上,小偷趁機踉蹌地奪門而逃。
何凡堤本來要去追小偷,但是童芸哆嗦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不要追了。」
他轉身,看到童芸跪坐在床上,她的頭髮凌亂,白色洋裝被撕開到腰際,他的心都擰緊了。
她從床上爬起,一頭鑽進他懷中。「何凡堤……」她窩在他胸前,全身顫抖著。
他牢牢擁著她,輕撫她,安慰她。「沒事了,不要怕,有我在這裡。」
「還好你回來了,你不是去打電話,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忘了帶電話簿了。」還好他從來不記任何電話號碼,都要靠電話簿。
「美麗呢?她不是在打掃,怎麼沒看到她?」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童芸心想美麗一定是故意安排不在場證明。
可惡!讓那個小賤人逃過一劫……躲在門後的美麗氣得咬手指。
※※※※
既然睡不著,童芸索性下床,而後走向門口。
「妳要去哪裡?」美麗抬起上半身問。
她回過身,「何凡堤的房間。」
「我勸妳不要去,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妳不要我去,只是怕我去後,和妳的結果不一樣吧。」
「妳別笑死了,我才不相信何凡堤會上妳這個醜八怪。」
「美麗,門是妳反鎖的吧?」她突然說。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美麗眼睛眨也不眨地說。
「我說什麼,妳心裡有數,我原諒妳一次,並沒有告訴何凡堤,如果妳還想害我,我一定告訴何凡堤,並把妳送進監牢。」說完,她走出房間。
何凡堤雙手枕在頭後地躺在床上,突然門上有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是童芸的聲音,「何凡堤,我可以進來嗎?」
他飛快跳下床,打開門。他的眼光靜靜地望著她的臉,留戀在她濕潤的唇上。聽說女人的嘴唇越濕潤,代表她那裡現在也是很濕。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童芸輕咬下唇,聲音性感無比,「我睡不著……我一直在想你……」
他也睡不著,他也一直在想她,想把她抱在懷裡、吻她、愛撫她,不知道她想的是不是和他一樣?
「何凡堤……抱我……」她緩緩地將睡袍的肩帶推開,睡袍因而順著她的身體滑落地面,蜷在她的腳踝。
他訝異地發垷她睡衣底下什麼都沒穿。月光斜斜地透過窗簾灑在她光滑細膩的皮膚,高聳而堅挺的雙乳,微微隆起的腹部和黑絲絨般的三角地帶上。
他吞嚥著,目光狂烈的、飢渴的,正在爆發邊緣。
童芸慢慢地在他跟前蹲下,用指頭挾住他內褲的兩端,然後往下一剝,他的男性彈跳了出來,那裡早已是蓄勢待發,蠢蠢欲動。
「好大!」她對過大的體積驚呼不已。「怎麼一下就這麼大?」
「剛剛想妳的關係。」他摸了摸她的頭。
「想我什麼?」她抬起眼看他。
「想妳愛撫我、吻我的小弟弟。」
「這樣嗎?」她握住了他的挺立,手心感受到男性的脈動感,她溫柔地上下套弄起來。
何凡堤半閉著眼,臉上出現陶陶然的醉意。
「還有這樣嗎?」她把臉接近何凡堤的挺立處,時而舔吮,時而輕撫。
「妳真厲害。」他高興的說。
不要看她這麼厲害,就以為她有性經驗了,她可還是處女喔。為了能抓住他的性,她看了好多限制級錄影帶,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性愛遊戲。
童芸將他的巨大、硬挺、粗厚的男性部位深深含入喉嚨,然後上下移動著。
「喂……會忍不住的……」何凡堤把她拉起來。「現在換我服務妳了,妳把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往下壓。」
童芸壓住他的肩膀。他漸漸地蹲下身體,從童芸的乳房吻至她的私處。
「嗯……」童芸的聲音嬌甜了起來。
他把她的腿左右地打開,然後他移近他的臉,嗅著她女性的氣味,並用舌頭撥開那色澤鮮豔的花唇,馬上感覺到甜美汁液盈滿口中。
「啊!」她發出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抓著何凡堤的頭。
何凡堤邊吮吻她的花心,邊愛撫她那膨脹得猶如紅豆的珍珠。
她的胸脯向前突出,扭動著她的臀部。「啊……我受不了了……我要你……」
他那少得可憐的理智在這一瞬間跑了出來,他站起來。「呃,或許我們不應該……」童芸不是那種可以一夜風流的女孩,而且她是王明的表妹。
雖然他的心這麼告訴他,但是他的身體卻在吶喊要她!
不應該?她愣了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怎麼突然……她趕快用手下探他那話兒,還好只是虛驚一場。「你看你這裡硬得可以做鐵鎚,我想我們都很想要……」
他咬著牙,頰上的肌肉抽搐著。「妳是王明的表妹,我不應該碰妳……」
「你真的可以不碰我?」她用力握了握他那話兒,好像問的是它。
「天可憐我做不到……」他突然壓住她的嘴。
四片唇互相探索、吸吮,一遍又一遍的熱吻,好像這是他倆今天最後可做的一件事情。
當他抱起她大步走向雙人床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想要她。
他將她放在床上,他飢渴的唇在她胸前找到了最美的滋味,他的輕咬使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來,雙手攀住他的肩膀。
他的指頭一下插進她的大腿內側,他覺得她突然變得僵硬,於是抬起頭看她,即使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他仍能看見她的眼睛充滿慾望,還有……害怕。
「奴家今晚是第一次,你不要太粗暴喔。」
「妳是第一次!」他不能相信地張大眼睛,「可是妳剛剛那樣子不太像第一次……」
「我真的是第一次,那是我從A片上學來的。」
「哦……」他再度俯下頭向前吻她,不再說話。他慢慢地愛撫她,讓她知道他會很小心,要她信任他。在他的觸摸下,她的肉體變得溫熱。
他忍住直往上衝的慾望,溫柔地吻著她的嬌軀,愛撫她每一吋。
她終於在他下面蠕動起來,呻吟地哀求著,「求求你……噢,求求你……」
這使他結束愛撫,他終於帶著狂喜,滑進她兩腿之間,以一種古老的力量深深地佔有了她。
尖銳的痛楚使她喊出聲來,她全身都僵硬了。她發現他也停下了動作。
「不痛了,我馬上帶妳去天堂……」他開始緩慢地溫柔地蠕動,輕輕地愛撫她、吮吻她,使她放鬆。
她逐漸配合著他,在他身下甜蜜地回應著他,並且喃喃呼喚他的名字。
他喃喃不知低語什麼,然後她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痙攣。
高潮過後,童芸攤成大字形,何凡堤也是。
「今天是安全期嗎?」何凡堤問道。他是來這裡作畫的,並沒想到自己會和女人做愛,所以沒準備保險套。
「不知道,我沒有在管那個。」童芸累得打了一個呵欠。
「如果不是,我們可能要做一些處理,懂嗎?」
「嗯,我懂……」童芸根本沒用腦去想他的意思,就隨便回答。「我好睏喔,手借我……」她翻過身子面朝下,將頭枕在何凡堤的胳臂上。
片刻之後她睡著了,何凡堤卻醒著。他盤坐起來,畫地圖似地搔過她背後。她的臀部好渾圓,好像嬰兒的小屁屁。
這女孩有副美麗的身材,搔著搔著,他的小弟弟越來越長。何凡堤把童芸搖醒,又做了一次。
※※※※
童芸呻吟著。她的全身酸痛,但那是種不舒服的愉快,那提醒她昨晚至天明的事,她從來不知道做愛是這個樣子。每一次她以為自己已經枯竭,不可能有力氣、有激情,但只要他碰了她,氣力和激情又會恢復過來。他們一直到東方露魚肚白,才在彼此的懷中睡著。
她睜開眼睛,側過頭去看何凡堤,他還在睡?
她靜悄悄地下床,走出房間。她要去廚房給何凡堤弄頓豐盛的早餐,然後拿到床上給他吃。
童芸在廚房遇到美麗,心情愉快地說:「早啊。」她的臉洋溢著一種慵懶、幸福的光輝。
美麗妒恨地看著童芸。
「早?太陽都曬到屁股了。」美麗撇了撇嘴。「今天輪到妳值日,早餐呢?」
「對不起喔!」她攏攏頭髮,「昨晚何凡堤一次又一次地要我,把我給累死了,所以爬不起來做早餐,妳就少吃一餐吧。」
「真不知道何凡堤的眼睛有什麼毛病?把母豬看成貂嬋。」
「我或許沒妳好看,但我的心比妳好看千倍萬倍,這就是他要我的原因。」
「妳不用得意,我看他也只是玩玩,玩夠了妳之後就會像用衛生紙一樣丟掉。」
「至少我和他上過床,不像妳,只能晚上咬棉被聽我們嗯嗯啊啊。」
「妳能不能叫小聲一點?吵得我一晚都不能睡。」美麗一臉她很淫蕩的表情。
「不能欸,那種事就是要叫得越大聲越能助性,妳不想聽到,就不要留在這裡嘛。」
「我早就不想待在這裡了。」美麗悻悻然地走出去。
「再見,不要再來了。」她在美麗背後做鬼臉。
送走討厭的美麗後,童芸開始做早餐,心中充滿共度第一晚的愉悅。
童芸手裡撥著萵苣,嘴裡哼著歌。
何凡堤突然一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後,雙手環繞著她的腰。
「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點?」
「想妳啊。」他低頭開始輕嚙她的耳垂。
「我在給你做三明治。」童芸啞聲地說。
「我只想吃妳。」他的嘴移到了她敏感的頸窩,手撩起了她的裙子,隔著內褲撫弄她的桃花源地。
童芸的膝蓋發軟,向後靠在他身上,朱唇張啟,急淺地呼著氣。「何凡堤……」
「別說話,別動,如果妳說話了,或者是動了,我就停下來。」
他的手指已經在她兩腿間停了下來。
接下來她既沒有動,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妳不希望我停下來,嗯?」他低沉的音質軟軟地在她耳垂附近糾纏。
童芸無法開口,只能搖搖頭。
他溫柔地撫弄著,一次又一次。
這時,他又以催眠的音質,對她施蠱了,「希不希望我多愛妳一點?」
「希望……」童芸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夢囈。
他的手指把她的內褲拉到一旁,撫弄她的私秘處。童芸滑溜的秘唇,摸起來像天鵝絨般柔軟。他撥開那兩片濡濕緊閉的花瓣,用兩指夾住那敏感的珍珠粒。
童芸因情慾被挑起而顫抖不已,她感覺自己快要尖聲大叫了。隨著陣陣愉悅的暖流襲至,她闔上了眼簾,呻吟了起來。
「轉過來吻我。」他低吟著誘人的命令,用鼻尖摩蹭她的頸項。
她的臉側轉向他,他飢渴的唇找到她的,給她一個非常熱非常狂野的吻,而他的手指已去探訪她像是流著溪水的山谷。
直到快缺氧,何凡堤才讓這個吻結束。他垂下視線看著她,她的眼睛因情慾而迷濛,雙唇因熱吻而紅潤。
他從未如此地想和一個女人做愛,而且似乎樂此不疲。這個發現讓他震撼,也讓他生氣。他的手指傳達了他的怒氣,猛力地抽送起來。
童芸蹙起眉頭,「不要這樣,這樣好痛……」
「對不起,我弄疼了妳。」他把她抱起來走進餐廳,他一手掃去餐桌上的東西,把她平放在餐桌上。他伸手只扯掉她的內褲,她身上還穿著睡袍。
他的頭鑽進她睡袍底下,掰開她的雙腿。在濃密的草叢中,濕潤的私處就像花瓣一樣。何凡堤把臉貼住那裡,用舌頭分開那美麗的粉紅色花瓣。
童芸的反應過於激烈,扭轉著身子彷彿即將要翻過去。「不……我受不了了……求求你……」
「昨天晚上妳已經玩過正常體位,現在玩站著的後位姿勢。」他把她拉下餐桌,讓她背對著他。他先是捏著細如柔絲的絲帶,輕輕的把睡袍褪至她的胸口、她的小腹、她的臀部,一直到它完全滑落在地板上。
她兩手搭在餐桌上,然後他抱住她的臀部,微微地屈膝,然後把他的傢伙深深地戳進童芸濕潤的陰部。
「啊!」她迸出驚呼聲。
他一手環在她纖細的腰上開始慢慢抽動,另一手伸到前方,揉捏著她的乳房。
「嗯……啊……」她的嬌吟時而高亢,時而像啜泣一樣不絕於耳。
「喜不喜歡這樣?」他一面衝刺一面問。
「喜歡是喜歡,但是人家想要看到你的臉。」
大部分的女性對後位體位都沒有安全感。他抽口身來,男性部位依然挺直,然後將她抱到餐桌上,他隨即爬上桌。
他到了她身上,慢慢地靠近她性感的雙腿間,漸去漸深,節奏甜美而緩慢。
回到正常體位後,童芸心裡湧上一股不可思議的安心感。果然是面對面的姿勢是最讓戀人們安心的。
他突然抱緊她,吻了她。結合中的吻既濃蜜又有愛憐感。
她抬起腿來,擦著何凡堤寬闊的背脊,微微抬起身子。
何凡堤見狀高興極了,越發的用力。
她輕聲軟語地對著他的耳朵,「用力些,哦……」
他的手游移到他們身體中間,搓揉著她敏感的核心,使得她拱起背來享受極致的快感。
童芸呻吟的聲音變了,變成一種溫軟的聲音。
「快了,就快了。」何凡堤喘著粗氣說。除了加快下半身進出的速度外,手則不停地快速揉搓那敏感帶的核心。
「啊、啊……」
汗順著他的臉滑下來,滴到她的臉上。童芸張開眼看著他,他似乎是被什麼討厭的東西給堵住了,臉上出現一種苦惱的神情,看上去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他嘶啞地深吟,忽然一陣痙攣,她感到體內一陣陣的熱浪滾過。
他的臉埋在她的脖子裡,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我好喜歡和妳做愛。」
她輕輕地笑了。「你為什麼好喜歡和我做愛?」
「因為妳那裡又緊又小,是做愛的天堂。」
她以為他會說是因為愛她,才喜歡和她做愛。童芸不禁感到失望。他的身體,她已經得到了,但是他的心,她還沒得到。
有耐心點,童芸告訴自己,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先性後愛,她會得到他的心的。
作者:
fatbib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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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6-6 10:12 PM
第六章
快兩個月沒吃到肉,童芸想吃肉想的半死,決定去買肉。
她走向二樓的畫室。何凡堤已經畫好她的畫像了,但沒有讓她看,現在他白天都在畫室畫靜物,晚上則和她瘋狂地做愛。
她走進畫室,對何凡堤說:「我要去山下買肉。」
何凡堤放下手上的畫筆,「去之前先給我抱抱。」
「不要,你每次一抱抱就沒完沒了,晚上再抱。」童芸趕快跑掉。「我走了。」
「小心開車。」何凡堤在她身後說。
童芸車子開到市區十字路口時,忽然間從巷子裡竄出一輛貨車,童芸趕緊剎車,車子發出刺耳的尖銳聲。童芸定神一看,那輛貨車上的乘客竟是美麗!
「美麗,美麗!」她向對方的車窗叫道。美麗那天走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美麗和駕駛同時轉頭看她,童芸整個人都僵硬起來。駕駛竟是那個強暴她未遂的小偷!
童芸立刻加足了油門往前衝。幾分鐘以後,她抬頭看後視鏡,並沒看到貨車。
她吁了一口氣,而後還是去菜市場買牛肉。今天晚上做菲力牛排給何凡堤吃。
離開市區後,童芸將車開上彎彎曲曲的山路。
綿延的山,頂著灰色的天際,她打開車裡的收音機,轉了半天頻道,卻什麼也收聽不到,於是她又關掉開關,直視著前方的道路,慢慢地駕駛著。
她抬眼看看後視鏡,但已經太遲了,那個小偷正用他的貨車撞她的車,就在一剎那,她的車子已被擠到一旁,懸在山路和山谷之間。
她非常清楚自己該怎麼做,當車子要滑出山路邊緣時,她解開了安全帶,並打開門跳出車外。
在車子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她正好跳了出來。她聽到金屬的撞擊聲,接著是一陣恐怖的寂靜,然後車子燒了起來,空氣裡都是煙昧。
她坐在地上,感覺右腳傳來一陣刺痛。
此時貨車做了個U型大回轉,似乎想撞她。
說時遲那時快,她毫不考慮地滾向路邊,一輛轎車正從後方來──貨車立刻絕塵而去。
轎車上的男人跳下來跑到她身邊,「小姐,妳有沒有受傷?」
「麻煩你去霞飛路找何凡堤……」突然一陣暈眩,童芸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何凡堤正彎著腰,看著她。
「我怎麼會在醫院?」她的頭昏沉沉的。
「妳的腿骨折,醫生已經幫妳……」
「你怎麼可以讓他把我的腿鋸掉!」她感覺她的右腿沒有知覺。
「小姐,妳不要自己嚇自己,沒有人鋸妳的腿,只是打石膏而已。」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差點嚇死。」她撫了撫胸口。
「妳根本沒讓我把話說完……」這女人還怪到他頭上,算了,原諒她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妳怎麼開車的?那麼大的路,也會開到山谷下。」
「我開車的技術沒那麼爛,我是被撞下去的,要不是我跳車,恐怕車毀人亡了。」
他瞪著眼。「誰撞妳?」
「那個想強暴我的小偷。」
「他?他為什麼撞妳?我不懂,哪有強暴不成,就要置人於死地……」他停了一下,「童芸,妳還好吧?」
「我很好,沒有腦震盪,我想是美麗指使他的,我看到美麗坐在他車上。」
「美麗為什麼想害死妳?妳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她之間的恩恩怨怨全都是因你而起。」只說紅顏禍水是不公平的,英俊的男人不也是禍根。
「因為我?」何凡堤悶著聲音重複道。「我不懂妳的話。」
「美麗想和你上床,但是你卻和我上床,因此對我心生妒恨,她先是叫那個小偷強暴我不成,好死不死在路上碰到我,引起了她的殺機。」
「美麗不是那樣的人。」何凡堤有些不太相信。
美麗在何凡堤而前一直表現得很好,也難怪他會不相信。「我記下了那部貨車的車牌號碼,你馬上去警局報案,等警察抓到小偷後,你就會明白我說的絕對沒錯。」
接著.何凡堤先替童芸請名女看護,然後去警局報案,兩天後,警察抓到了那名小偷,他供出主使者是美麗,隨後美麗也被抓到警局,承認了一切。
何凡堤回醫院後,口中唸唸有辭的說,「真看不出美麗是那樣的女人……」
「有很多事情本來就不能只看表面。」她是在說她自己。
「妳今天說話很有哲理喔。」何凡堤瞅著她。
「我本來就是很有內涵的女人。」童芸輕笑。「我還在要醫院待多久?」她已經待了三天了。
「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一個禮拜後回來拆石膏。」
「快帶我出院,我實在受不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何凡堤辦完出院手續後,把行動不便的童芸抱上車,而後駛離醫院。
前面路口有抗議遊行,所以他們陷在市區的車陣裡。童芸一直望著窗外。「你看那邊!」她指著人行道上有一條公狗把兩腿放在母狗身上,狗屁股一進一出著。
何凡堤看了一下,下面立刻勃起,抵住他的褲子。
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碰她,因為怕出交通意外,但是只要他下面一勃起,失去理智的時刻就會到來。
他把手放在她大腿上,立時覺得一切是那麼美好。
「喂,這樣很危險,好好開車。」她把他的手抓起來放到方向盤上。
「我一隻手也可以開車。」他蠻橫地將修長的手指伸進她內褲,刁鑽游入了雙腿間的夾縫。「小姐……妳好濕喔。」他的手指開始撥弄她潮濕的花唇。
何凡堤的手指弄得她愈來愈濕潤,童芸把肩膀向後靠,好讓何凡堤可以看到她上衣底下硬挺的乳頭。但是他的眼睛只注視路面,不看她。
他突然地、迅速地把兩根手指塞進她的體內。童芸因為突然的歡愉而重重喘息。
在等紅綠燈時,何凡堤轉過頭來,笑著。「三天沒做愛了,想不想我小弟弟?」
「想死了。」
「讓我知道妳有多想我。」
童芸瞇起眼睛,笑得像隻貓。她的手滑進他褲子裡面,感覺到他情慾高昂。「哇!三天不見,小弟弟好像長大不少。」
「它餓了三天了嘛。」
無視於交通的喧囂、引擎聲和喇叭聲,他們撫摸彼此、感覺對方,他深迷於她滑嫩、潮濕、柔軟的女性地帶,而她耽溺於他巨大、硬挺、粗厚的男性需要部位。他們撫慰彼此,直到何凡堤忍受不了,靠邊停車。
他先爬到後座,然後把童芸拉了過去。他注視著她斜躺在皮椅上,兩腿叉開。他瘋狂地把她的內褲褪至足踝,然後要進入她時,童芸齜牙咧嘴地叫了起來,「噢!你壓到我的腿了!」
他都忘了她的腿受傷。何凡堤嘆了一口氣,「唉,小弟弟,你恐怕要等上一個禮拜了。」
※※※※
快到家時,他們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門口。
「那對男女你認識嗎?」童芸問何凡堤。
「認識,那男的是我的經紀人李康,女的是他給我找來的義大利模特兒。」
葡萄藤似的黑色鬈髮,突出細緻的臉部線條,玲瓏有致的身材,可觀的上圍,童芸噘了噘嘴,這位義大利美女一定是個「人體」模特兒。
他們下車以後,李康走到何凡堤身旁,神情緊張地問:「你最近畫的怎麼樣?可不要告訴我還找不到靈感。」
「我已經找回畫畫的感覺了,可是還沒有畫出曠世巨作。」
「沒曠世巨作沒關係,你只要有畫出東西,我就謝天謝地了。」李康舒了一口氣。「我們的畫展不會開天窗了。」
李康要感謝的人應該是童芸才對,因為她,他才能找回作畫的靈感。
對了,她都忘了表哥說過何凡堤要開畫展。「畫展什麼時候開?在什麼地方?」
「下個月月初,在義大利米蘭。」
「下個月月初……那不是十三天後!」童芸的眼睛睜的好大。
「對……」何凡堤話還沒說完,李康插進話來,「這位小姐是誰?」
「我朋友的表妹,她叫童芸,她在這裡度假,幫了我不少的忙,」
他介紹她是朋友的表妹,好像他們之間沒什麼,童芸感到難過又生氣。
「快帶我去你的畫室,我等不及看你的畫。」李康攀住何凡堤的肩膀。
「畫室在二樓,你們先進去。」何凡堤拍了拍李康。
李康和義大利美女先行進屋後,何凡堤走到童芸身旁,後者正拖著石膏腿走路。「要不要我抱妳進去。」
「不用!」童芸沒好氣地說。
「怎麼了?」何凡堤像對小孩子說話般,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她。「不高興啊?」
「對,我不高興你。」她瞪視著他。
「我?我做了什麼讓妳不高興?」他伸手欲按她的肩。
她躲開。
他皺起眉頭,「妳真的非常不高興,是不?妳到底在不高興我什麼?」
「我是很不高興,我不高興你連我不高興什麼都一無所覺。」
「我又不是妳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妳在不高興什麼?妳們女人就是這一點麻煩,總認為男人能看出妳們的腦子在想些什麼。」
「任何有神經的人,都會知道我在不高興什麼,你只是不肯費心思去想而已、」
「我是不想花那個心思,妳最好把妳的不高興告訴我。」
「我不高興你沒告訴我,十三天後要在義大利開畫展的事。」這只是她不高興的一小部分原因,而大部分原因是他介紹她是朋友的表妹那句話。
「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他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我是想還早,過幾天再告訴妳。妳以前做過我的模特兒,妳覺得那個義大利女人怎麼樣?」
「很美,很性感啊。」她悶悶的說。
「妳少說了一樣,她的胸部很大。」他存心逗她。「我很期待畫她的裸體。」
「不要臉!豬哥!」她破口大罵。
「妳怎麼罵人?」他肚子笑得快打結。
「罵人,我還想打人咧!今天中午我不做飯了,你去吃她的奶吧!」
他擰擰她的尖下巴。「妳吃醋啦。」他笑著,好像她只是好玩的五歲小女孩。
「中午我只會吃餅乾,不會吃醋,醋太酸了。」
「妳不用吃她的醋,我不會和她上床。」
「可是你說過你都會和模特兒上床……」她不也是其中之一。
「我都說我不會了,妳還不相信?」
「你真的不會和那個義大利女人上床?」她又問一次。
「一百萬個不會!」他大聲說。
「才一百萬而已,為什麼不是一千萬……」她小聲地說,覺得一百萬不夠多。
「妳在碎碎念什麼?」何凡堤看著她。
「沒有,我說今天天氣很好。」
接下來幾天,她很少看到何凡堤,白天他和那個義大利女人在畫室,下午和晚上都和李康在畫室討論開畫展的事,她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看得到他。童芸在廚房一面洗碗,一面想那個義大利美女越來越討人厭了。
吃飯的時候她總是搶坐在何凡堤旁邊,不時用腿挨蹭他,只要他開口說話,她就擺出心醉神馳的花癡表情。
樓上畫室傳來一陣笑聲,他們是用義大利話交談,所以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聽他們笑得那麼開心,她不禁猜想他們在講義大利黃色笑話。
電視上常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然後不知哪一個講了黃色笑話,接著事情很快就會失控,像乾柴碰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老天,她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會發瘋!
童芸站在水槽邊,一次又一次地洗著同一個盤子。
李康站在她身後。「童芸,那個碗快被妳洗破了。」
「哦,」童芸放下碗,轉過頭看李康。「你有什麼事嗎?」
「我來帶妳去醫院拆石膏。」
「何凡堤呢?他為什麼不帶我去?」
「本來他要帶妳去,但是我自告奮勇,要他專心畫畫。妳是知道的,幾天後他就要開畫展了,但是他對目前的畫作不是很滿意,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隨後童芸坐李康的車去醫院。童芸一直望著窗外,搜索枯腸,想找話題。
對了,她可以問他何凡堤畫畫的事。「你做何凡堤的經紀人很久了?」
「有兩年多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畫,就認為他會成功。我和他都很期望這一次的畫展,希望展出後佳評如潮。」
「這是他第一次開畫展?」
「嗯,開畫展沒那麼容易,要有人贊助。」
何凡堤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跟那個女繼承人在一起……童芸很想問李康,但又不好意思。
李康把車停進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半小時後童芸拆完石膏,回到車上。
他們回到莊園。童芸飛也似的跑去敲畫室的門。
何凡堤把門打開一個縫。「什麼事?」
「我石膏拆掉了!」她像在對全世界宣佈一樣地說。
「哦,妳去睡個午覺,不要吵我畫畫。」
在他關上門前,她忽然瞥見堆在地上的衣服──麻紗洋裝,還有丁字褲。她想像這些衣物是被何凡堤剝下來,隨手扔在地上的,然後他騎上波霸光溜溜的身上……想到這裡,童芸忍不住掩面跑開。
童芸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裡。
他還說他不會和那個義大利女人做愛……他根本就是在騙她!報紙上常寫很多先生出軌,就是在老婆懷孕無法行房的時候。她的腳受傷,無法和他做愛,他那需求旺盛的小弟弟就不安分起來,然後去造訪那個義大利女人的小妹妹。
可恥的小弟弟!她在這預祝它得性病!
忽然,她聽到車子駛出去的聲音,是何凡堤帶那女人去山下的五星級飯店開房間?
除了自己眼淚滑落的聲音外,童芸什麼也聽不見,更不知道何凡堤早已走進臥房,自她身後一擁而上。「妳這個小傻瓜……」
他沒去!童芸喜出望外之餘,想到臉上的黑斑可能已被淚水洗掉了。
「滾!你給我滾遠一點!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她用背抵開他,然後抓起化妝包衝進浴室。
「童芸,妳開門好不好?」他敲著門。
「不要敲了,我等一下就出來了。」她趕快對鏡子補妝。
五分鐘後,浴室的門打開,何凡堤怔怔地看著童芸,「妳已經不哭了!」
「怎麼,你希望我哭啊。」她笑著說,「剛剛是誰開車去?」
「我叫李康和模特兒先回義大利。」
「你畫好了啊?」
「沒有。」他邊說邊拉著她的手臂走進畫室。「我怕我再畫下去,會加重妳的疑心病。」
「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
「我的畫因為妳沒完成,所以妳要代替她,把衣服全脫了。」他命令他說。
她張大嘴巴,「啊!」
「啊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妳的身體。」
她站在他面前,很驚奇地發現自己忽然會跳脫衣舞。她緩慢而逗人地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去。
何凡堤瞇起眼睛,看著她脫下身上最後一件衣物。
她爬上桌子,高高立在他上方。
如果這裡有根鋼管,她說不定會跳起鋼管舞來。
他想看到她身體的各種姿勢,想從各個方面看到她美麗絕倫的身體。「把腰彎下去。」
她把身體彎了下去,他走到她身後,注視著她柔軟的、濕潤的女性地帶。
她覺得他的手指掰開她的花唇,並用力按住,裡面的部分突出來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令他極度的好色,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蠢動與亢奮。
他開始用水彩筆沿她的私處拖引著。「有什麼感覺?」
「好癢,不只那裡好癢,全身都好癢。」她體內、全身都感覺麻癢,尤其她的私處強烈渴望被撫摸、被刺穿。
「要不要我幫妳摳摳?」
童芸露出像貓般的笑容,將雙腿誘人地張開。「我要你用舌頭幫我摳摳。」
「妳真是愈來愈淫蕩了。」
「你不喜歡我淫蕩啊!」她把雙腿併攏。
「不,我喜歡妳淫蕩。」他分開她的雙腿,開始舔著她兩腿的頂點。
當他滑溜的舌頭探索著她的柔軟時,童芸因快樂而呼吸急促。他溫柔地咬含住她,灼熱的舌片撥弄著她,吸吮啜飲著她甜美的蜜汁。
何凡堤的舌頭是如此的靈活,感覺是如此的美妙,使得童芸幾乎在瞬間像轉換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充斥著感官的、性愛的和幻夢的世界。
突然間,他們之間的障礙遠非她所能忍受,她的手急切地褪下他的牛仔褲。他扭動身體幫助她,不一會兒,牛仔褲及內褲被丟在地上。
他的性徵是令人驚嘆的自然奇觀,那麼的堅硬、直挺,給人雄偉、壯麗的感覺。童芸想感謝造物者給他這麼一個完美的男性象徵。
他抱住她的臀部,想要直衝入她體內,但她推開他,「別那麼急嘛──」
她跪了下來,傾前用嘴將他的性徵銜在口中。
他低下頭,只看到她的頭正快速的在他的男性上下來回。
漸漸的,他感受到精液正在上升,他就要洩洪了。於是他把她推倒在畫布上,他並沒有馬上進入她,只用他巨大的傢伙摩挲著她蜜汁四溢的花唇外緣。
她因慾望而把她的兩腿張得更開,並且抬起她的臀部迎向他。
「不知道是誰急──」何凡堤側著身子,探進了童芸等待著的陰部。
伴隨著每一次小小的突刺,童芸發出了深深的喘息聲,並且渴望更多、渴望更劇烈些。「再用力一點……再深一點……」
「是的,我的女王。」他帶來了一連串快速的突刺。
「嗯……嗯……」她扭動身體,享受他帶來的每一回衝撞、壓擠、刺入。
何凡堤正在體驗一個他從未知道、碰過的情慾巔峰──他史無前例地興奮,似乎無法停下來,他只想要她,讓她變濕,更濕;讓她更張開,更開,更想要她……
這天下午何凡堤將童芸帶到前所未有的高潮裡……
※※※※
童芸在何凡堤的懷裡醒來,注意到窗外已經彩霞滿天。
她知道自己必須起來,為何凡堤準備晚餐,但是她卻動也不想動。
她無法從包圍著她的那種幸福感中破繭而出,無法不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何凡堤的擁抱,無法不一次又一次的細數她在做愛中所擁有的高潮。
老天,他可真是一頭野獸,他帶給她至少有七次的高潮……
呼,不曉得他有沒有破一個男人在一次的做愛裡,能帶給女人多少次高潮的金氏紀錄……就算他破了,她也不要登在金氏紀錄裡,免得其他女人跑來分一杯羹。
何凡堤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童芸輕輕地離開何凡堤的懷裡,她撿起地上的洋裝,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她的內褲。而後她套上洋裝走出畫室。
不一會,何凡堤睜開了眼睛,他轉向另一邊,急著要把童芸甜美的身軀納入懷中,再來一次的溫存,但另一邊是空的。他坐了起來,看到一條粉紅色內褲。
不會吧!人家是變成白蛇,她卻變成粉紅色內褲。
「童芸、童芸!」他呼喊她的名字,想把她叫回床上抱抱。
「我在外面。」
他從窗戶望出去,看到她注視著他時,臉上綻出笑容。
她的笑容比彩霞還要美,他覺得意動神馳,接著聽見她清脆的聲音,「今天的飯後水果是水蜜桃,我已經吃了一粒,味道甜美極了。」她的兩手裡兜著許多成熟的水蜜桃。
「不會有妳甜。」何凡堤對自己說,而後他離開窗戶,抓起地上的牛仔褲。
他是如此急於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一面穿牛仔褲,一面往外跑,跑到一樓他才扣好牛仔褲的銅釦。
他衝出屋外,發現她坐在鞦韆上。他走到她面前,握住繩子彎下腰吻了吻她的嘴。然後他下命令地說:「起來讓我坐。」
她斜了他一眼,「你真奇怪,又不是只有一個鞦韆,你怎麼不坐另外一個?」
「我就是要坐妳的鞦韆。」他霸道的說。
「好吧,讓給你。」
她站起來,走向另一個鞦韆時,他卻拉住她的手。「妳坐我腿上。」
他坐下後,她跨坐在他大腿上。由於她跨坐,洋裝的裙襬捲起,露出了圓潤的大腿,就連私處也都看得見。他感到一陣目眩。「老天,妳沒穿內褲!」
「我找不到內褲,又懶得回房間……我發現沒穿的感覺還滿舒服的。」
「既然舒服,那以後都不要穿。」他的手指捲弄著她濃密的黑森林。
她把水蜜桃送到他嘴邊,「咬一口。」
他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液流下她的手,他的下巴,滴在他未著寸縷的胸膛上。
「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吃東西還滴的滿身都是。」她舔吮他身上的汁液。
他拉著她的手,要她也咬了一口。
她咬了,之後又一口,再一口直到她滿口的蜜桃肉,而蜜桃汁流了她滿脖子,他湊過去吸吮。
童芸的頸子仰起,歡愉地微喘著。
他一手托住她的背,另一手的手指鑽入她的私處,輕輕地來回摩挲著。
她呻吟著,兩手抓住鞦韆兩邊的繩子,兩腳並抬放在鞦韆的兩端,好方便他愛撫。
「把我的小弟弟掏出來。」他嘎聲的說。
她拉下何凡堤褲襠的拉鍊,將手滑到裡面。「你也沒穿內褲!」
「我聰明嘛,知道我們馬上又會做愛。」
「在這裡?」
「嗯,就在鞦韆上。」他撐起她的身體,導引她一點一點含入他那擎天柱。當她完全包裹他時,他的腳一蹬,鞦韆盪了起來,那使得他更加深入,那種快感是如此的排出倒海,無法形容。
而鞦韆往地面落回,使得她擠向他,那又是另一種快感。
「這樣舒服嗎?」何凡堤抓著鞦韆的繩子。
童芸抱住何凡堤的頸頸,「嗯,我可以感覺到更多的你……」
鞦韆繼續忽高忽低地盪著,不久,童芸閉上眼睛,全身揚起微幅的痙攣。
何凡堤確定童芸已達到最高潮後,才在她的深處狠狠釋放出男性的泉源。
事後他們緊緊地擁抱著對方。
「何凡堤……」童芸輕輕呢喃著。
「嗯?」
「現在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美女,一個是我,要你選擇,你會選誰?」她相信他知道她口裡的美女,就是在指他目前的女朋友,那個女繼承人。
女人,永遠不忘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當然是妳。」
「你沒騙我?」
「沒有,現在我只看到妳,又沒看到妳說的那個美女,所以只能選妳。」
「如果現在那個美女也在呢?」她又問。
「不知道。」
她猛地仰起頭。「不可以不知道!」
他俯視身上的女孩,明白自己可能愛上她了。
他不知道愛是怎麼發生的?什麼時候發生的?但是他知道他確實愛上她了。
何凡堤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認為她是一個不美麗的女孩,而現在她已經徹底改變了他的印象,她還是不美麗,但卻可愛而迷人——這在別人眼裡可能不會認同,但他真的為她神魂顛倒。
也許是性需要搞昏了他的頭,無論如何,她對他已是不可或缺的,在生理上、生活上以及情感上。
他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他的目光鎖住她的眼睛。也許他是被這雙眼眸給迷惑了。她的雙眸不只非常黑亮,而且在深處的地方是一泓清澈的愛,對他。「還是妳。」
「你不可以騙我喔。」她閃動著眼瞼。
何凡堤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容。「騙妳的是小狗?」
童芸親吻他的嘴,而後把她的頭擱在他肩膀上。
希望他真的沒騙她。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14 PM
第七章
何凡堤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既要畫她的裸體,而且作畫之前還很慎重其事地焚香沐浴淨身,並告訴她在畫好之前絕不碰她。
又不是畫佛像,為什麼不能近女色?
她很想問他,但是她沒問出口。
看得出來,離畫展的日子越近,他的心情越緊繃,他幾乎很少和她說話,白天他畫畫,畫到下午,晚上他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那個畫展上,而她,不知道被他遺忘到哪裡去了。
她當然不會吃畫展的醋,因為她知道那個畫展對他太重要了。他人生的成與敗,全看這個畫展。
在畫展前的這段期間,她決定放下自己的喜怒哀樂,一切以他的喜怒哀樂為主。
由於他是畫她的裸體,為了方便起見,不要去畫室才脫衣服,浪費他的時間,所以她一整天都穿浴袍,而浴袍下面空無一物。
到了他畫她的第五天,他們還在吃早飯時,何凡堤突然站起來,「今天陽光很充足,快到畫室來。」他話一說完便上樓。
童芸立刻放下咬了一半的吐司,衝進畫室,在沙發上擺出她昨天的後仰姿勢。
何凡堤走過來,挪了挪她的腳,她可以感受到何凡堤濁重的呼吸,不過他並沒有撲向她,而是回到畫架後,開始專心作畫。
一想到何凡堤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胴體,童芸的雙唇情不自禁地微張。多麼希望他雄壯威武地佔有自己……
她的想像開始揚帆;何凡堤將他的頭放在她兩腿中間,吸吮她。她看到他的男性在她身旁昂揚,她看到自己將它含入口中,她感覺到了他的手撫摸著她的乳房,將她的乳頭夾在他手指間搓揉著。
她發覺到她兩腿間正開始酥癢,就在她忍不住挪動屁股的時候,何凡堤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亂動!」
「對不起……」她像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
「眼睛不要看地下,看著我。」
「呃……」她立刻抬起眼睫,看著他。
他在畫布上作畫,然後轉身在水罐裡洗畫筆,而後在顏色盤上混合兩種顏料。
此刻她不是有血有肉的女人,而是一個只有線條、形狀和顏色的東西。
何凡堤轉身,注視著她,他的眼光從她晶亮的眸子落到她的紅唇上。
他渴望那兩片紅唇,但是他現在還有比吻她更重要的事,他連忙把心思放回到畫布上,繼續作畫。
何凡堤住窗外望了望,總算放下手上的筆。「大功告成了。」
也許是淨身的關係,他五天就畫好了,而且他好像很滿意似的凝視畫布良久,才用帆布蓋起來。
「我可不可以看一眼?」童芸邊問邊披上浴袍。
「現在不行,不過妳會看得到的。」
為什麼她現在不能看?畫她,又不是畫別人,如果畫別人,她才不要看,童芸心裡嘀咕著,嘴巴卻不說。
隔天,她連看都沒看到,何凡堤就把它帶出門,交給DHL快遞到義大利去了。在這一天,他也會去旅行社拿機票。
後天他就要去義大利了,但是他都還沒說要帶她一起去。
他是不是不想帶她去?童芸咬著下唇,直到咬出了一圈紫色的印子為止。
耳邊傳來何凡堤停車的聲音,她立刻跑出屋外,到門口迎接他。
「機票拿到了?」她一看到他便問。
「嗯。」他應了一聲,然後推門走進屋裡。
她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後面。「後天就要走了?」
「對,後天早上八點的飛機。」
「開完畫展後,會回來嗎?」
「短期可能不會。」他走進畫室,將畫具裝箱。
童芸覺得天快塌下來了。她無法再問下去,趁眼淚掉下來前,她趕快轉身走出畫室。
她回到房間,穿上外套後,一句話也沒交代就往屋外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一直走到腳酸才停下來。
何凡堤又要走了,像十年前一樣……不,她不要像以前一樣,十年後才遇到他,那時她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以前她還小,沒辦法跟隨他到天涯海角,現在她長大了,可以跟他去任何地方。
可是,問題是他要不要讓她跟……
他似乎不想讓她跟,不然後天就要回義大利開畫展了,他卻沒說要帶她去。
童芸腦海閃過一個接著一個令人不快的想法;何凡堤還沒愛她,不是真的愛她,或者根本不愛她。
她怏怏不樂地走回莊園,而後一頭栽進床上,呆呆瞪著天花板。
何凡堤一直在畫室打包,直到一點多,童芸才勉強走進廚房做了點飯菜,等何凡堤一起吃午飯。
吃飯時,何凡堤津津有味的吃著,而童芸那張臉卻拉得幾里長。
「回義大利後,我會想念妳做的菜。」何凡堤夾了塊肉放進嘴裡。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義大利,每天做菜給你吃。」
「妳不是還在念研究所?」
「我可以為你放棄學業。」她用哀求的眼光看他,「何凡堤,我想去看你的畫展,後天我跟你一起回義大利好不好?」
「我沒有不准妳去。」他看著她。「妳把護照給我。」
「哪有人出門帶著護照,又不是身份證,我明天就回家拿護照。」
「小姐,妳現在才要回家拿護照,再去辦簽證,辦簽證要一個禮拜,而我大後天就要開畫展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她焦急地問。
「我怎麼知道!妳那麼想去,為什麼不早叫妳表哥幫妳辦簽證?」
「我沒想到……」她懊惱不已地抓自己的頭髮。「你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我竟然不在場……」
「不要抓了,妳表哥已經幫妳辦好簽證了,而機票我也替妳買好了。」
「你真壞,人家都快急死了,你卻不告訴人家已經都弄好了——」她打了他手背兩下。
「我這麼忙,卻替妳想到護照的事,妳不感激我,反而打我!妳真沒良心。」他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然後他突然站起來。「我要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裡?」
「我去雜貨店看妳表哥把妳的護照寄來沒。」他又說,「希望妳表哥寄來了。」
「他如果沒寄來,害我去不成,我會把他大卸八塊。」
「好可怕的女人喔。」何凡堤做出害怕發抖的樣子。
「知道我的可怕了,以後你如果又和模特兒上床——」童芸做出磨刀霍霍的樣子。
「小傻瓜!」何凡堤微笑的說,眼光溫柔地落在她臉上。「我愛妳。」
「你、你說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突然地就說出那三個字,她根本沒準備好聽到那三個字。
「我說我愛妳。」他又說了一次。
「什麼?我什麼?你咬字怎麼這麼不清楚!」她其實是想再聽他說那三個字。
「我、愛、妳。」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
「什麼?你說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我愛妳。」他的音量幾乎要把屋頂給掀了。
「那三個字不可以這麼大聲地說出來,只能小小聲地說,只能我一個人聽到,而且聲音要很有感情,SO你再說一次。」
何凡堤擰著眼神,在童芸的臉龐上梭巡。「妳到底要我說幾遍?」
童芸漾起了微笑。「我要你每天至少說一百遍。」
女人嘛,沒有一個不貪心,不想天天都聽到那三個字。
※※※※
童芸雙臂緊抱著自己的身軀,閉著眼睛,躺在浴池裡。
何凡堤已經打包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他們百分百會嘿咻。
為了晚上驚天動地的做愛,她先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等何凡堤回來後就可以直接上床翻雲覆雨。
想到這裡,童芸的嘴角忍不住拉起了微笑,帶著三分淫蕩。
在她偷笑的同時,外面的傳來女人的聲音。「有沒有人在?」
她趕緊走出浴室,穿上浴袍。
她打開門,一個有點眼熟的混血美女站在外面。
「請問妳找誰?」
「何凡堤,他在家嗎?」混血女人說。
童芸這才想起,難怪看了眼熟,原來她就是那幅畫作中的模特兒,那個女繼承人。她本人看起來不但老多了,也十分冷漠。
「他不在,妳要進來等他嗎?」
混血美女上下打量著她。「妳是誰啊?怎麼會在他家?妳是他的傭人嗎?」
「妳太失禮了,我像傭人嗎?我叫童芸,我是何凡堤的……」
混血美女打斷她。「我知道了,妳是他的新歡,他的品味越來越差了。」
這女人真叫人討厭。「而妳就是他的舊愛,瑪歌。」
「舊愛?」瑪歌挑起眉。「我還不知道我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妳就快知道了,我曾要何凡堤在我們之間選一個,他說他會選我。」
「又一個傻女孩。」瑪歌搖搖頭。
童芸覺得全身驀地發冷,她直直盯著瑪歌,「妳是什麼意思?」
「妳在台灣長大的,怎麼中文程度比我還差,就是妳不是第一個,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他的風流艷史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不過妳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女孩,不然他不會讓妳住在這兒。」
「我不是他的風流艷史,他說過他愛我。」
「妳真的好傻,男人不說我愛妳,女人會和他上床嗎?我實在看不出妳有什麼本事,可發迷住何凡堤?妳比那些女人都差太多了。」
「我的本事,只有何凡堤知道。」她之所發能迷住何凡堤,只不過因為那包愛情魔藥。
她突然想到何凡堤說愛她,到底是出自於他的心?還是愛情魔藥的效用?
每看瑪歌一眼,她就深深感覺到是後者。雖然瑪歌的年紀好像有三十了,但她還是很美,她把臉洗乾淨後也不會比她美。
他交的女朋友這麼美,若不是愛情魔藥,她想他是不可能愛上滿臉斑點的她……
瑪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我知道妳的本事,妳之前是處女吧?我想一定是,他那人對處女有偏好。」
她實在不願意相信何凡堤是個滿身風流債的愛情騙子,但好像由不得她不相信。「他那麼風流,妳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
「因為我愛他啊,他女人一個接一個,我全裝作不知道,反正他也只是玩玩罷了。」
「妳不擔心他哪天和哪個女人認真起來而離開妳?」她對何凡堤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不是因為愛情魔藥,而是真的愛上她了,而且對她是認真的。
「我一點也不擔心,妳知道嗎?他開畫展是我贊助的,他根本不可能離開我。」
瑪歌有錢,又有美貌,一切外在條件都比她好,但她有愛情魔藥,可以讓何凡堤做出不是出於他正常心智下的選擇,不過愛情魔藥終有吃完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何凡堤百分之八十以上會離她而去。
以前她只想和何凡堤在一起,所以沒想那麼多,現在認真去想,她和何凡堤之間只是虛幻的愛情,就像沙灘上堆砌的沙堡,浪潮一打來,沙堡就不見了。
沒有愛情魔藥,她和何凡堤的愛情將隨之幻滅。
「我忍不住偷偷告訴妳,妳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喔,我和何凡堤在畫展時會宣佈我們的婚事。」瑪歌快樂的神情像打了童芸一個巴掌。
「你們已經決定結婚了?」這應該是在何凡堤遇見她之前,他們就決定好的事。
「嗯,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再不結婚就是高齡產婦了。」瑪歌突然說,「妳要多少錢?」
「錢?」童芸不解地看著她。
「通常都是這樣,他每玩完一個,我就替擦他屁股,讓那些女人不再來糾纏他。」
「我不要妳的錢!」天啊,到底有多少癡情女子被他玩弄……她的心在淌血。
「妳很有骨氣,他實在不應該欺騙妳的感情。天色快黑了,我要走了,我這麼嬌貴,是不可能住在那個破屋裡,麻煩妳告訴何凡堤,我在山下的飯店等他。」
瑪歌走向跑車,她這才發現瑪歌的跑車也是藍寶堅尼,而且顏色和款式都和何凡堤的一樣。他們大概是一起去買車的,而何凡堤的那部跑車大概是她送他的。
童芸目送著跑車離去,心裡千迴百轉。
她該繼續用愛情魔藥控制何凡堤,直到吃完的那一天?還是現在就放他飛?畢竟他從來都不真正屬於她……
※※※※
童芸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
本來她想在何凡堤回來之前離開,但是她並不是真的想這麼不告而別。在離開他之前,她要最後一次和他做愛。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去想像她和何凡堤一起躺在這張床上,並且用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有的那種熱情,和她做愛……
「童芸,童芸!」何凡堤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不久他出現在房間門口。「妳在這兒,叫了妳幾聲,怎麼都不回答?我還以為妳不在。」
童芸跳下床,赤裸著身體跑向何凡堤。她抱住他,「何凡堤,抱我,我要你用你最大的熱情抱我。」
「我哪一次不是用最大的熱情抱妳?」他眼睛定定端詳她的臉。「妳今天很奇怪,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怕明天坐飛機會出事,我們再也做不到愛。」
「不會的,我們還有十萬次的愛要做,沒做完前,閻王不會收我們。」
他深邃的眼睛閃著溫柔的光輝,那濃密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眉毛。「你的頭髮長了,開畫展前去剪短一點。」她伸手撥開他的頭髮,手指順著他的眉型,再仔細觸摸他的五官,她的心感到隱隱作痛。
「妳是怎麼了?妳的眼睛感覺好悲傷。」
「我只是覺得我好愛你……」她的聲音幾近耳語,「我要你……」她撫揉著他臀部那兩塊堅實的小丘。
「我也要妳……」他粗嘎地說,將手伸進她雙腿之間,掏弄她早已濕滑的下體。
「我先要你的。」她嬌嗔著,把他的手拉出來,然後急躁地剝開他襯衫上的鈕釦,將他的襯衫拉出來。
她解開他長褲的鈕釦並拉下拉鍊,他輕輕地扭動臀部,長褲滑落到腳踝。
何凡堤還穿著內褲。她愛撫著他腿毛叢生的大腿,然後纖細的手指往他男人的部位伸了過去。
她描繪著他那話兒的形狀,表情一瞬間變得淫蕩,她朝拜似的把嘴唇湊近,吞下了一半以上。
「喂,這樣隔靴搔癢一點也不好玩。」
她的手指倏地脫下了他的內褲,展露出他雄壯威武的一面。「躺下!」她的指尖點了點他的胸膛。
他乖乖地平躺在床上,像隻待宰的羔羊。
她打開他的大腿,趴在他兩腿之間,撥動他那話兒,一會向左看,一會向右看。
「喂,妳在閱兵啊?」
「不是,我要把你的小弟弟記在腦海裡。」因為以後就看不到它了──
「何必記呢,又不是再也看不到我的小弟弟。」
「人家想記嘛。」
「好好好,想記下來就儘量看,用力的看。」他把雙手枕在頭後。
「你的香菇頭上面有一顆痣欸,好性感喔。」她像發現新大陸地說。
「那不叫香菇頭,那叫龜頭。」他很自然地告訴她。
「那這個長長的,在醫學上叫什麼?」
老天,這女人吵著要做愛,他把衣服脫光光了,她卻不做愛,問起生理醫學來了。何凡堤的耐心用完了,索性坐起了上半身,然後將童芸按倒在床上。
「男人的生殖器官沒有多少名詞。」他把臉埋在她秘密花園裡。「女人的就多了,我來教妳認識自己。」
「你要好好教喔。」她嬌嗲地說,盡所能將大腿張開至極限。「我要你看清楚,記住我這裡長什麼樣。」
「妳這裡長得很美麗!」他撥了撥她那兩片肥厚柔軟的肉瓣。「這兩片叫外陰部。」
然後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外陰部裡隆起的小肉塊。「這叫陰核,是打開女人快感的鑰匙。」他溫柔地搓揉,愛意滿懷地搓揉。
童芸亢奮激動起來,一陣陣痙攣,她弓起身子,抬高臀部,只用腳踝和頸椎撐住自己,身體像一個拱門形狀。
「啊……好舒服,你好棒。」童芸發出了泫然欲泣的哽咽聲。
「何凡堤……何凡堤……」
「噢,我的小甜心,我在這裡。」他喃喃道,邊說邊吻她下顎的曲線,撫摸她柔細的乳側。「My Love,妳是我的生命。」
由於幾天沒做愛了,他飢渴地尋求口唇的滿足感。
他深深地含住她焦灼難耐的乳頭,舌尖在上面滾動,或含或吸吮,有時他會輕咬它。
「啊──啊──啊──」她難耐地呻吟著。
他往下吻她的髖骨,柔軟的頭髮愛撫著她平坦的腹部。
他濕熱的唇游移到她大腿內側,使她的渴望得到紓解。
她感覺他的舌挑逗她敏感的肌膚,逐漸向深處移,她認為再也沒有比此刻更讓她獲得高潮了。
他的舌終於到達最隱密的地方,使得她的呼吸變得更狂亂,因慾望而嚎叫。
何凡堤像汲水般地把舌頭浸入她的濕潤中。
「啊……」她高喊出聲,從股間滴下了透明稠狀的水滴。「我受不了了,我要你!」
何凡堤其實也已經快要受不了了。他將童芸的身體反轉過來,讓她面朝下,用力拉開她的雙腿,將灼熱的慾望塞進盛開花朵的花蕊中。
他感到她的內部似乎在抗拒著他,這讓何凡堤感到訝異。
他們已有五天沒發生關係了,而他剛剛又充分愛撫過,照理說,她那裡應該是很容易進入的,但她那裡卻繃得好緊。
「啊,好緊,妳好像比平常更緊了。」他開始慢慢蠕動。「緊得小弟弟快窒息了。」
「緊不好嗎?」她傻傻地問。
「小傻瓜,緊才好,男人都喜歡女人緊,而且越緊越好。」他一邊蠕動,一邊加上旋轉,這樣可以充分感受到內壁的摩擦感。
他抱高她的臀部,用力地往她內部突擊。
突然,他抽出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兩腳被高舉起來,他站起來,彎著腰,將那話兒一口氣插進她兩腿之間。
「好痛!你好粗暴喔……」童芸發出了哀嚎聲。
「一下就不痛了。」他一邊說,一邊緩緩扭動起腰來。
剛開始陰部有種刺痛感,但隨著他的抽送,有種甜蜜的歡愉感在全身擴散。
「妳愈來愈緊縮了!」他抱住童芸的大腿,激烈地抽送起來。
「舒不舒服?」他邊問邊撞擊腰部。
「舒服……好舒服……」老天,他把她弄得這麼舒服,叫她以後怎麼度過沒有他的漫漫長夜?
她隱約聽到模糊不清的呻吟,但不知聲音來自何處。她所有的意識全集中在他們的做愛上。
她感到他身體一緊,下一瞬間,他緊抱住她的腹部,在他發出野獸呻吟的同時,他全身激烈地痙攣起來,接著就突然倒在她身上。
他躺在她上面,他們的大腿和胸部緊密的結合。他的頭垂在她頸邊,他熱熱的男性氣息吹拂著她耳畔潮濕的細髮,她淡淡的一笑,激動地在他臉頰上烙下一吻。
她看不見,但能感覺他在微笑。
他柔情地吻她的頸、她的肩,然後他從她身上翻了下來,他的臂膀擁著她,沉沉地睡去。
童芸呆睜著一雙大眼睛,淚珠完好無缺地滾了下來。
※※※※
童芸在黎明前醒來。她慢慢移動,唯恐驚醒何凡堤。
下床後,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枕頭放在他臂彎裡。
她迅速地穿上衣服,然後輕輕打開皮包,拿出紙和筆留言告訴他,她把他的車開走,但是她會把車留在雜貨店,還有兩人共處的這段時光她很快樂。她把紙條放在床頭櫃上。
她走到門口,回頭深情地掃過何凡堤的側面,他背脊的線條像雄偉的海岸線,臀部隆起的陰影最是美麗。
「再見了,我一輩子的愛。」她輕輕地吐出,然後轉動門把,迅速地走出去。
童芸把車留在雜貨店,然後在雜貨店打電話叫一部無線電計程車。
沒幾分鐘,計程車來了。
她坐上去,告訴司機一路開回去。
離何凡堤越來越遠了……童芸望著窗外往後飛逝的茂密樹林,黯然神傷。
她整個成長歲月都一直在夢想何凡堤愛上她,她的美夢成真過,雖然只有兩個多月、雖然那並不是真的愛情,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誰說她滿足了!她一點也不滿足……她的心吶喊著。
她要何凡堤的這一輩子,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一輩子……
她真是可笑又可悲,她連他這輩子都要不到,還妄想下一輩子、下下一輩子。
不能再渴望何凡堤了。她只有向命運低頭,接受畫展結束後他要和瑪歌結婚的事實。
童芸突然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憐的女人,深愛的男人要結婚了,但新娘不是她,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像愛何凡堤那樣去愛別人了。
她靜靜地流眼淚。
「小姐,妳失戀了,對不對?」坐在前座的司機突然出聲。
她沒有回答,司機繼續說:「女人會哭,通常是因為感情的因素。」
他到底是開計程車的,還是心理醫生?童芸沒有理他,繼續掉她的眼淚。
「小姐,妳可不要想不開,好男人多的是,忘掉讓妳痛苦的男人吧。」
童芸幽幽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曾深愛過一個人,你便不可能忘記他。」
「誰說我沒深愛過,妳以為只有妳一個人深愛過啊?」司機的聲音變大。
「對不起,你也深愛過,你能不能讓我安靜地哭?」這個司機大哥也真是的,沒看她心情不好,還一直打擾她。
「哭多了,只會傷身體。」
「你管我!我喜歡哭,喜歡傷害我自己的身體。」她像鬧脾氣的小孩。
「妳哭壞身體,他會為妳難過?為妳心疼嗎?」
「他不會……因為我不會讓他知道。」她嚅嚅地說。
「我看得出來妳還很愛他,我以前有一個女朋友,我們很相愛,但是她後來去愛別人了,那時我幾乎想去撞火車,後來碰到我太太,妳看,」司機指著車窗上的相片。「就是我們的全家福,我小孩很可愛吧,她今年五歲。有一天妳也會像我一樣,碰到真愛。」
「我從五歲起就愛他,我等了又等,希望他有一天愛上我……」她咬著下唇,「我只等到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們快要結婚了。」
「忘了他吧,他都要結婚了。」
「我忘不了……」她哀傷地說。
「短時間是一定忘不了,我有個方法可以讓妳很快忘了他。」
「什麼方法?」
「妳這一生最想做什麼?現在開始去做,即使是一小步也好。」
「我這一生最想做什麼?」童芸說,「我這一生最想做何凡堤的太太。」
「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什麼是妳很想做,卻始終沒做的?」
「嗯……我以前很想學芭蕾舞,可是我那時太胖了。」
「妳回去後就去報名芭蕾舞班。」
「不了,那只是小時候想做的事,現在不那麼想了。」
「還有別的想做的事嗎?比如去喜馬拉雅山。」
「我有高山症……我好像沒有想做的事。」
「妳再想想看嘛!或者妳有想要爭取的東西?」
「嗯……我發現我這一生什麼都不想要,也不想做,我只想要何凡堤,做何太太……嗚……」童芸哭了起來,眼淚像雨點般落在臉頰上。
「後面有衛生紙。」司機告訴她。
童芸抱著紙盒邊拭去臉上的淚水邊說,「我好痛苦,好難過,我好恨月下老人,邱比特,全是王八蛋……」
他眼花了?還是那個女乘客是「苟斯特」?司機眼睛往上,從後視鏡窺看童芸。她真的從醜女變美女了——
「鬼啊!」司機嚇得屁滾尿流,立刻奪門而出。
這人嚇得連計程車都不要了。童芸隨後打開車門,追著司機跑。「喂,你不要怕,我不是鬼,我是人。」
司機瑟縮地躲在一棵樹後面。「妳、妳不是鬼?」
「現在大白天,鬼不會出來,你看,地上有我的影子。」
「我竟然看到了神跡,妳臉上的斑點全不見了!」司機回到車上。
「不是上帝顯靈,而是我臉上的斑點是畫上去的。」童芸也上車。
「沒有女人不愛美,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自己變醜,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為了一項研究。」她聳聳肩。「不過這項研究失敗了。」愛情魔藥是能讓男人愛上醜女,但那愛又不是真心的,而且有吃才有效,所以研究宣告失敗。
「妳想不想做志工?」司機突然問。
「志工?」
「嗯,創世基金會的志工,照顧植物人。」
「好啊。」童芸一口答應,這個時候有個事情做也好,如果沒事做,她整天只會唉聲嘆氣、鬱鬱寡歡,這樣會短命。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4-6-6 10:16 PM
第八章
回到台北後,童芸來到她表哥的辦公室。
表哥正在接聽一通電話,一看到她進來,他的眼睛立刻張得好大。「我回頭再給你電話。他對話筒說道,然後掛上電話。
「妳怎麼沒和何凡堤一起去義大利?」
「我不想去,我以後也不想聽到他的名字。」童芸冷淡的說。
「你們怎麼了?他打電話要我幫妳辦簽證時,我問他是不是愛上妳了,他說是。」表妹糾纏何凡堤,糾纏了十多年,終於得到何凡堤的愛,他正替她感到高興,誰知平地起波瀾。
「他並不是真的愛上我。」
「不是真的愛上妳,那就是說他是在玩弄妳囉,媽的,等我從美國回來,就去義大利剝了他的皮。」表哥發狠的說。
「不是你說的那樣啦,其實是我玩弄了他。」她用愛情魔藥迷惑了他的心智,他才和她上床,她這種行為和下迷藥迷姦他有什麼不同?
「妳玩弄他?妳不是愛他嗎?怎麼會玩弄他?我聽的霧煞煞。」
「你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結果是我和他不可能,他要和那個女繼承人結婚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表哥,我不太想回家,只想找個地方把何凡堤忘掉,麻煩你告訴我爸媽一聲,就說不孝女忘掉何凡堤後自然會回家。」她去說,只有挨罵的分。
「妳要去什麼地方忘掉何凡堤?」她要忘掉何凡堤才肯回家——他看她這一輩子是回不了家了,因為她根本忘不掉何凡堤,所以還是問她在哪裡比較保險。
「我要去創世基金會做志工。」
稍後,童芸搭車去創世基金會在板橋的分會。
這裡的護士長是個頭髮花白、人很和善的金太太。
金太太在看到她對植物人做脊柱按摩時,非常驚訝和高興。「雖然他們不會說話,但我知道他們一定很想對妳說謝謝,因為妳減輕了他們不少身體上的病痛。妳怎麼會脊柱按摩術?」
「我學過,因為我有個朋友有哮喘。」
「妳是為了朋友,我還以為是家裡的人有哮喘,看來那個朋友對妳很重要。」
「嗯,那個朋友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童芸輕輕地說。
說來可笑,她之所以來這裡,還是為了忘記那個一生最重要的人。
她現在也不想管什麼研究了,反正還有其他三個人,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忙碌,忙到把何凡堤忘掉。
希望有一天,她聽到他的名字,甚至再看到他的人的時候,可以一無所覺。當然,現在就想要做到,似乎言之過早。
※※※※
這一天,是她到創世基金會的第三天,照例忙到六點過後,她才有空坐下來翻看報紙。
才翻過一頁,童芸便愣住了!
這一負是第十四版,藝術人文版,上面有一張人物照,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何凡堤!照片下方則打出一排字樣:
旅義畫家何凡堤畫展成功,造成高度迴響!
童芸飛快讀了下去,前面全是些歌功頌德的馬屁話,中間則是他的簡歷,最後一段提及他年底可能會步上紅毯。
闔上報紙,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突然有人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看到什麼感人的新聞啊?妳眼眶都濕濕的。」
那人是另一名志工,蘭姊。「九二一的系列報導。妳找我什麼事?」
「要不要跟我們去看魔戒二部曲?聽說第二部比第一部更好看。」
「不了,你們去看吧,工作的好累,我只想回家休息。」童芸意興闌珊地說。
「妳這麼年輕,體力怎麼沒我這中年人好?」說完,蘭姊的目光在她臉龐上梭巡。
「幹嘛這樣看著我?」童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像妳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女孩怎麼會在這做志工?」
「因為我有愛心啊。」童芸笑著說。
蘭姊搖了搖頭。「我看不是這樣,另有隱情。」
「妳的意思是我沒有愛心囉。」童芸癟著嘴。
「我不是說妳沒愛心,只是我感覺妳好像在療傷,當然不是身體的傷,而是心靈上的傷,假如我猜的沒錯,妳一定是感情受創。」
怎麼每個人都看得出她感情受創?一定是她的表情太悲傷了。「嗯,我失戀了。」
「真想看看那個讓妳失戀的男人。」蘭姊說。
「在今天的報紙上就可以看得到。」
蘭姊一把搶過童芸手上的報紙。「哪一個?是不是這個畫家?天哪,他可真英俊,是我看過最英俊的男人,如果我能被這種男人抱過,就算不能在一起,我覺得此生已沒有遺憾了。」
童芸聽了一笑,沒說什麼。或許她應該像蘭姊那樣想,至少自己曾在何凡堤的生命裡來去一回,儘管只是虛幻的愛情,但那依然是她此生最難忘的幸福片段。
※※※※
在回家的途中,童芸去超商買了一個便當和一罐茶裏王。
她在基金會附近租了間小套房,只要走五分鐘就到家,每天回到家後的作息是一成變不的——第一件事是吃便當,第二件事是洗熱水澡,第三件是打開電視,第四件是看電視看到睏了,就上床睡覺。
她躺在床上,按了下遙控器,但是按了老半天,電視螢幕還是黑漆漆的。
「爛東西!」她把遙控器扔了。這種租屋所附的家電,沒一個好的,她懷疑是從垃圾堆裡撿回來了,不僅遙控器沒辦法使用,電視螢幕像下雪一樣雪花片片。
童芸走過去打開電視機,然後回到床上坐下。
她閉上眼睛「聽」電視,那個爛螢幕看了只會傷害眼睛,還不如用聽的。
恍惚間,好像聽到何凡堤的聲音。
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抵就是這種情形,他的身影不僅常出現在她的夢裡、眼前,現在連耳朵都出現他的聲音……那個聲音聽起來又近又真實,好像他就在這個房間裡。
童芸張開眼睛,她的聽覺實在是太靈敏了,真的是何凡堤!
何凡堤就在電視螢光幕上,神色自若地接受訪問。
童芸衝到電視機前,眼睛幾乎貼著電視機看。看他身後的佈景,他人似乎是在台灣,而不是義大利。
他回來做什麼?瑪歌也來了嗎?
「大師,你這次名揚國際,聽說有好幾所大學請你回國做美術系主任,你有考慮回來任教嗎?」
「我很樂意教國內有志於美術的年輕人,但是我目前還是想專心作畫。」
她張大眼睛望著他,目光隨著他的每一個表情,在他臉上反覆搜索。
人家說上電視會比本人胖五公斤,他怎麼看起來反而比較清瘦?
「大師……」
「不要再叫我大師了,我愧不敢當,叫我何先生或何凡堤就好了。」
「我可以叫你凡堤嗎?這樣比較沒距離。」
這女主持人真不要臉,公然在電視上勾引何凡堤。童芸氣憤地用手掌拍打了螢光幕上女主持的臉。
何凡堤拿起玻璃杯喝水。她癡望著何凡堤優雅修長的手,那曾經帶給她無限歡愉的手……
她發現她分心了,幾乎已經聽不見主持人所說的每一句話。她趕快把心拉回來。
「這幅就是你說你一生中最好的作品嗎?」
「嗯,就算我這輩子不再作畫,有這幅也就夠了,我不可能畫得更好了。」
「不知道觀眾朋友有沒有眼福,可以見識一下你的大作?」
「可以呀,我帶來就是要給電視機前的觀眾欣賞。」
「能看到名畫,我們真是太幸運了!我聽說這幅是女人的裸體畫,而且我聽說有人出到一百美元,你還是不賣,究竟要多少錢你才肯割愛?」
「它是非賣品,我一生的珍藏。」何凡堤用感性的聲音說。
「請你為我們揭曉名畫。」女主持人自以為幽默地說,「好像在揭曉奧斯卡得獎名單喔。」
她實在不想看,囚為她知道那幅畫,是她在何凡堤畫室裡看到的瑪歌的裸體畫。
何凡堤身子微向前傾,拉下蓋在畫框上的布,攝影師立刻來個大特寫。
童芸看到自己的臉和身體出現在螢光幕上。「她」全裸地斜躺在沙發上,凝眸專注深情,具有勾魂的魔力,而一雙修長的腿頑皮地擋住重要部位,若隱若現地引人遐思。
「何凡堤!」攝影機又轉向他的時候,童芸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他對著攝影師凝視,彷彿直直透視電視機前的童芸。
「我知道在義大利這幅畫稱為東方蒙娜麗莎,但不知你替它命名為?」
「童芸,也就是這個女孩的名字。」他的聲音好低,好溫柔,立即勾起童芸滿眶淚水,霎時,螢光幕上的畫面更模糊不清了。
接下來,她電視都沒關,心急如焚地衝出去,招了部計程車,直奔電視台。
原來他不是因為愛情魔藥而愛上她,他是真心愛上她了……
※※※※
她一衝進電視台,隨即被警衛攔住。「小姐,妳是來參加哪個節目的?」
「我要找何凡堤先生,他正在接受訪問,麻煩你一定要在他離開攝影棚以前找到他。」
「何凡堤先生,請妳等一下。」警衛打電話詢問。
熬過一陣難耐的等待後,「妳剛才看到的節目是一個禮拜前就錄好的。」
「哦,請問哪裡有電話?」
「在我左手邊的樓梯間。」
童芸跑到樓梯間,打電話給她表哥。
「李秘書,我找我表哥。」
「他已經去美國了,下禮拜三才會回來。」
怎麼這麼不巧,要是表哥在的話。他一定會知道何凡堤住哪家飯店。難道她要一家一家的找?還是聰明點……她走向警衛。
「警衛大哥,我一定要找到他,你們節目製作人應該知道怎麼聯繫他,拜託、拜託,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讓我和製作人通話。」童芸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地說。
不管她如何哀求,警衛完全無動於衷,八成是看多了這類的事。
童芸只好採取眼淚攻勢。「嗚……警衛大哥,拜託啦,我一生的幸福都在這通電話上,嗚……嗚……」
「妳不要哭了,妳哭,別人還以為我對妳怎麼樣。」警衛只好打給製作人。
「依公司規定,我們不得擅自洩露受訪來賓的聯絡電話和住址。」製作人說。
「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是什麼騷擾者,我是畫像中的女人童芸。」
「妳是童芸!」製作人停了一下。「這樣吧,妳把妳的電話留下,我會轉告何先生,請他和妳聯繫。」
童芸小心翼翼將警衛的電話號碼連續說了兩遍,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報錯號碼。
「你有沒聽清楚?你能不能說一次給我聽?」
「小姐,這是我們電視台的電話,我倒背如流。」
「哦,麻煩你馬上打電話給他。」
「妳還真急。」製作人掛上電話。
童芸盯著電話。電話鈴響時,她搶在警衛前抓起話筒,果然是何凡堤打來的。
「童芸、童芸,是妳嗎?」
她情緒太激動了,以致有大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童芸?童芸,妳怎麼不說話?」
「何凡堤……」話聲碎落成斷斷續續的哭聲。
「別哭,告訴我妳在哪裡?我馬上過去。」何凡堤很著急。
童芸用手背拭淚,勉強止住哭泣。「我跑來電視台找你,卻找不到……」
「現在什麼都不要說,見面再說,我馬上坐計程車過去找妳,妳留在那兒等我。」
童芸站在電視台門口,張大眼睛地望向往這裡駛來的計程車。她的心頭如小鹿亂撞,除了自己猛烈的心跳聲之外,她什麼也聽不見。
一輛黃色計程車還沒轉進來,她便衝向那輛計程車。
「你等一下,我還要坐你的車子回飯店。」何凡堤告訴司機後,立刻開了車門下車。當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童芸?」
見何凡堤驚訝的眼神,童芸嬌嗔地說:「你這死沒良心的,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不是不認得,我只是沒心理準備會看到妳變漂亮了,妳的老人斑呢?」
「哦,我去做雷射除斑了。」她現在不想告訴他研究的事,以後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他。
「我已經習慣看妳的老人斑了,現在突然沒有,感覺好奇怪。我們上車吧。」
在計程車上,童芸依偎在何凡堤身旁,兩人十指交纏著。
※※※※
何凡堤打開飯店客房的門,童芸一進去就看到牆上掛著那幅以她為模特兒的油畫。她不自覺地走向自己的畫像前,輕柔的撫觸畫面。
何凡堤走到她身後,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她的心房激烈跳動,她的大腿內側有一股急切深沉的渴望。
她反過身,「何凡堤,你不是……」
「什麼都不要問、不要說,先讓我好好吻妳。」何凡堤輕聲說道,用手托起童芸的臉頰。「我現在可以吻妳的臉了嗎?」
「可以。」
他在她臉上密密麻麻地印上無數個吻後,「答應我,妳以後再也不會像這次無緣無故離開我。」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瑪歌說……」
他蹙起了眉頭,「瑪歌來找過妳?」
「你不知道!」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在畫展時沒碰到她嗎?」
「當然有碰到,她是贊助人,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她和妳見過面,她沒告訴我。她找妳做什麼?」
「她告訴我你在畫展時,會宣佈你們要結婚了。」
「妳真傻,被她給騙了。」
她酸酸地吞了一口口水,「瑪歌不是一直都是你女朋友,我當然會相信她的話。」
「她老早就不是我女朋友了,雖然她不願跟我分手,一直想挽回,甚至進行一些破壞,但我心意已決,覺得我們並不適合,更何況我現在有妳,更不可能跟她結婚。」
「老早?你有沒有講錯?我住在你那裡時,你還告訴我她是你女朋友。」
「哪個時候我怕妳糾纏我,所以說了謊。」他吐了吐舌頭。
她噘起小嘴,「我那時有那麼可怕啊──」
「那是那個時候,現在我愛死妳了。」他用手撥了撥她的櫻桃小嘴。「妳怎麼知道我在找妳?」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也看到那幅畫,你怎麼公開展示我的裸畫,如果是在義大利展示,我還無所謂,那裡沒人認識我,可是在台灣,你又把畫作以我的名字來命名,萬一給我爸爸媽媽看到,會罵死我。」雖然她明白這畫是藝術作品,但她終究不夠灑脫,無法忍受別人觀賞她的裸體。
「我沒辦法,我急著找妳,又找不到妳表哥,只有出此下策。」
「丟臉死了,以後不准你再拿出來給別人看,只可以你一個人看。」
「我不要看。」他突然說。
童芸杏眼圓瞪質問:「那是你畫的,你為什麼不看?」
「小傻瓜,」他捏著她的粉頰,「以後妳天天和我在一起,我要看妳的裸體,直接剝光妳的衣服就好了,何必看畫!」
童芸心口怦怦跳,「我們以後為什麼會天天在一起?」
「我們結婚後不天天在一起,難道要一個禮拜才在一起嗎?」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童芸兩眼濕潤地說。有情人終於要成眷屬了!
「我在向童芸求婚。」他瞇起眼睛看她,「可是我發現妳和童芸長得不太像……」
「你懷疑我是冒牌貨啊!」
「嗯,我要親自驗明正身。」
她含羞又嫵媚地瞅著他。「你要怎麼驗?」
「這個嗎……我知道童芸身上有某個特徵。」
「我身上有什麼特徵?」
「妳那裡有一顆性感的痣。」
「那裡是哪裡?」她裝傻地問。這男人真色,什麼特徵不好指出,偏要指那裡。
何凡堤嘿嘿地笑開了,「就是妳的小妹妹啊,妳快把內褲脫了。」
「真的要脫嗎?我媽媽說不可以隨便在男人面前脫內褲──」
「不脫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童芸?」
「好嘛,我脫。」她撩起裙子,把她的內褲褪到足踝,而後坐在椅子上,兩腳分開地跨放在椅臂上。她的女性整個暴露在外。
她私密的花唇猶如玫瑰花瓣綻放地開啟。他的男性立刻膨脹起來。
「有沒有看到痣?」她問。
他艱難地嚥下口水,「有是有,但是有痣也不能證明妳就是童芸。」
「那要怎樣才能證明我是童芸?」
「童芸很喜歡我用舌頭對她做什麼?妳答得出來的話,就可以證明妳是童芸。」
「她喜歡你用舌頭舔她這裡。」她的手指放到了兩腿間。
「恭喜妳,妳答對了,妳確實是童芸。」
「答對的奬品什麼?」
「奬品當然是送妳最喜歡的那個囉,今晚我要把我的頭放在妳兩腿之間,直到妳分不清是在天堂、或是地獄……」
何凡堤脫掉了他的衣服。接著他那修長結實的身軀向她跪了下來,用舌頭將她舔開、吸吮、啜飲……
這絕對不可能是地獄……而是天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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