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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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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22 AM
標題: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5-9-30 09:34 PM 編輯
【書名】:
極品鐵匠
【作者】:
關關公子
【內容簡介】:
渾身上下透著流氓氣質的純爺們趙閒,意外來到一個陌生的朝代,在乾姐姐的培養下成了一名彪悍的小混混,
悲催
的身世讓他在不知不覺間捲入了一場早已謀劃多年的陰謀,而鐵匠的身份,則讓他不停的受到鄙視和白眼
,比如:
趙閒:“這位小姐,趙某上得了廳堂,下得了茅房,鬥得過才子,打得過流氓…”
小姐以袖遮面:“抱歉,你只是個鐵匠。”
趙閒:“公主殿下,趙某平的了韃靼,滅的掉扶桑,論的贏大儒,玩的轉朝堂…”
公主以袖遮面:“抱歉,你只是個鐵匠。”
香月坊老鴇兒笑瞇瞇的跑過來:“這位公子,奴家上得了硬炕,下得了軟床,玩的來冰火,裝的出女王…”
趙閒以袖遮面:“抱歉,我只是個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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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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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33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40 AM 編輯
第一章 下流
寒冬臘月,凜冽寒風,天空不時飄下一陣小雪,給常州樓宇披上了一層銀裝,寒冷的天氣,並沒有打亂城中的秩序,街道上行人不斷,幾個力夫,在街邊小河上裝卸著貨物,鼻孔噴著整整白霧,粗糙的雙手凍的干裂開來,監工卻坐在街邊的茶水鋪前,悠哉悠哉的烤火取暖。
一群身穿長袍,手持折扇的讀書人,徘徊在街邊的石橋上,對著滿城雪景談笑風生,時不時扯出幾句‘好詩’,引得眾人爭相追捧,之後高傲的目光,便掃著河上苦力,折扇輕搖,風流盡顯。
偶爾,還有舉著紙傘的千金小姐,在丫鬟的陪同下,慢慢吞吞的走在濕滑的青石路上,左右欣賞街邊的雪景,可那秀氣的大眼楮,卻偷偷摸摸的在橋上轉悠,似是挑選順眼的人兒。
每當此時,那幾位‘風流才子’,便會目不斜視,做出一副清高正直的模樣,待那小姐走過,又立刻露出一副餓狼般的表情,回頭盯著翠裙下那渾圓的臀瓣猛瞅。
“呸!”
石橋不遠處的雜貨鋪前,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手上提著布包,從里面走了出來,狠狠沖青石板地面吐了口唾沫,粗魯的動作,引得小姐丫鬟一陣皺眉,可看清那人的面貌後,俏臉上露出怕怕的表情,提著裙擺邁著小碎步跑掉了。
這個男人,便是外號‘城南小霸王’的趙閑,桂花巷眾混混的老大,也是教書先生花語的弟弟,行事飛揚跋扈,出了名的孩子王,不過,這都只是他偽裝的表像。
趙閑的內心,其實是個精明強干的軟件工程師,因為一場意外,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沒有電腦的地方,成為了一名小屁孩,被一位名為花語的女孩所救後,別扭的過了十幾年。
對于橋上那些自喻風流的‘才子’,趙閑只能用那口唾沫評價他們,因為他目前的職業是城南的小鐵匠,也屬于被讀書人瞧不起的行業,可趙閑從不覺得只會寫幾篇爛文章,飯都吃不飽還故作清高的窮酸秀才有啥高尚的。
橋上的那些‘才子’們,見趙閑把小姐丫鬟都嚇跑了,臉上不禁露出掃興之色,出來游玩,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滿城的雪景,景物再好看也是死的,那有水靈靈的小姐們好看,在這吟詩作畫,不就是為了吸引小姐們的注意。
‘才子’中,一名身著青袍,瘦猴兒一般的男子,看到趙閑走過,眉頭輕輕皺起,不屑道︰“山野莽夫,有辱斯文,和這種人同行一道,簡直污了我李雅的身份,你說是不是,王兄?”
趙閑腳步微微一頓,回頭打量那幾人一眼,扔下手中的布袋,揉著拳頭走向幾位才子。
那白白胖胖的王兄,可認得趙閑,見勢不妙,立刻道︰“李兄,何必跟這種粗人一般見識,我們去那邊。”說完,拉著李雅的袖子準備離去。
李雅輕哼了一聲,撒開折扇直視趙閑,冷笑道︰“我李雅一身傲骨,豈會怕了這粗野之輩,王兄,你可真讓人失望。”說完折扇輕搖,動作甚是瀟灑,但畢竟是冬天,被冷風一吹,脖子禁不住縮了一下,又悻悻的收了扇子。
王兄肥嘟嘟的面色一僵,用看腦殘的目光看了李雅一眼,咬牙道︰“李兄所言極是,但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等讀書人,論起拳腳定然不如他,還是先走吧。”
趙閑卷起袖子,面帶笑容上了石橋,目光在李雅身上掃著,似是在想先卸胳膊還是先卸腿……
旁邊的監工、力夫和行人,見狀都停下手中的活兒,把目光投了過來,趙閑‘城南小霸王’的名頭,可不是隨便說說,在城南敢惹他的,估計也只有烏蒙巷老大黃天霸一人,現在有人作死,他們當然樂意看戲。而其他幾個隨李雅而來的年輕人,臉黑的都和鍋底似的,默默的推開了一截。
“你想干什麼?”李雅豪言已出,當然不能退去,他戒備的抬起手,道︰“我李雅是讀書人,豈能和你這粗人動手。”
趙閑身材高大,該粗的地方確實很粗,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李雅擺出一副打不還手的模樣,硬說他是只會動粗的蠻人,趙閑也懶得動手,左右看了看,想這個其他的方法教訓李雅。
‘才子’們出來游玩,少不了筆墨紙硯,此時橋上,便擺了桌案宣紙,上面有一副未完的畫作,景物是一個文人,在竹亭中執筆書寫,意境倒是不錯,可這筆法實在不敢恭維,下面還有風搔的落款‘常州李雅’。
趙閑眼前微亮,做出驚訝的模樣,一臉敬仰的道︰“兄台莫不就是名震江南的大才子李雅?久仰久仰,沒想到趙某,能在此鑒賞到李兄的佳作,實在萬幸,恰巧趙某偶得兩句小詩,和李兄的佳作甚是應景,因此想請李兄指點幾句,不知可否?”
聽到‘南城小霸王’作詩,群眾立刻嘩然,都一臉不相信,趙閑這身板和混號,可不像是學問人,不踏踏實實打一架,和一個秀才談詩書,不是自討苦吃嗎?
李雅也一臉驚異,沒想到趙閑不但不動手,還要看看作詩,既然是斗文,他可不怕一個莽夫。
李雅露出一絲高傲,輕蔑的掃了圍觀群眾幾眼,搖起手上折扇,輕笑道︰“正是本公子,你能虛心求教,還算有幾分覺悟,什麼詩句,說來讓本公子聽聽。”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來,趙閑取過筆紙,在宣紙上寫下兩行小字,拿起來抖了抖,含笑遞給了李雅。
李雅捏起蘭花指,嫌棄的接過,仿佛那紙條被趙閑踫過,就辱了他‘讀書人’的身份,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馬上就被紙條上的內容所吸引,蹙眉細細研究起來。
“寫的什麼呀?”眾人看不到紙條上的文字,都伸長脖子詢問著,想看看南城小霸王,能寫出什麼樣的‘神作’。
李雅被眾人催促,臉上透著不耐,他輕咳一聲醞釀情緒,然後抑揚頓挫的大聲讀道︰“‘睡草屋閉戶演字,臥樵榻弄笛書符’,還算應景,配得上本公子的……”
“噗!哈哈哈…”李雅話音未落,全場發出陣陣爆笑聲,有的甚至捂著肚子,笑的都站不穩了,都給趙閑舉起大拇指,眼中佩服不言而喻。李雅後面同行的年輕人,也是一臉漲紅,只是礙于李雅的情面,不好笑出聲。
李雅一臉莫名其妙,還不明白自己錯那里了,他奇怪道︰“你們笑什麼,我又沒讀錯字。”
“誰草吾屁股…眼…子…哈哈哈!”一個豪放的力夫,拍著胸口笑不成聲,指著無辜的李雅,大聲道︰“你還‘我叫他弄滴舒服’,這都敢念出來,笑死我了!哈哈哈…”
李兄被著粗俗的話語弄的臉頰鐵青,可馬上就反應過來,仔細一看紙條,才發現這沒有絲毫問題的兩句話,竟然有這樣低俗的諧音。
李雅手猛的一抖,氣的是臉色煞白,青筋暴起。
李雅氣憤的扔掉紙條,指著抱臂看戲的趙閑,咬牙道︰“你…你…斯文敗類,你給我等著,我和你沒完!”說完再也沒臉面留下來,甩著袖子,含怒而去。
“哈哈哈!”場中哄笑聲更大,連路邊老樹上的積雪都震了下來,夾雜在人群中的幾位女子,都是面紅耳熱,嗔怪的瞟了趙閑一眼,還有幾個看熱鬧的年幼小丫鬟,追問她家主子什麼意思,逗得一群心里明白,卻只能裝糊涂的小少婦,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地方,那場面甚是歡樂。
趙閑撇撇嘴,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這種自覺高人一等的家伙,就是欠收拾,鐵匠怎麼了?粗人怎麼了?自食其力的手藝人,有什麼不好的。
“下流!”
趙閑看笑話時,一個斥責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他抬頭一看,卻是一個站在街邊,面色不愉的女人。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36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39 AM 編輯
第二章 帶刺的美人
這女人看面貌二十四五,著一身大紅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花瓣,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翠綠簪花,透著幾分隨意,卻又頗為得體,杏眼桃臉,豐臀細腰,身軀極為火辣,酥胸飽滿。
趙閑眼前一亮,下了石橋,提起地上的布包,走到紅衣女人身邊,彬彬有禮的道︰“這位姑娘,趙某與你素未謀面,為何一見面就開口傷人?”
走進細看,目光自然落地紅衣女子的臉上,白里透紅,吹彈可破,如一方晶瑩的美玉,到真是個禍水,以趙閑閱美無數的眼光,也挑出刺來,可惜帶著許些風塵味,怎麼看都不似正經女子,江南盛產美女到是真的,但大多委婉嫻熟,像這樣敢把真姓情掛臉上的女子,極為少見。
紅衣女子見趙閑一直在她身上轉悠,眉間多了許些薄怒,狠狠瞪了在趙閑一眼,脆聲道︰“看你長的憨厚老實,沒想到一肚子壞水,作弄一個讀書人雖解氣,可這街上滿是老少婦孺,那等‘污穢’之語,落人她們耳中多不雅。”
“姑娘此言差矣!”
趙閑覺得這女人挺有趣,心中起了逗逗她的意思,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道︰“我趙閑和李雅兄談詩論畫,本是風雅之事,為何到了姑娘這里,就變成了污穢作弄之語。”
“那等污穢之語,也稱得上詩?”紅衣女子極為不滿,輕輕哼了一聲,連帶著頭上的珠花都晃了兩下。她剛才才站在街邊,李雅的話語可聽的清清楚楚,實在想不通,一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為何會傻乎乎的去讀‘那樣惡心’的兩句話,
紅衣女子沒親眼看到紙條,聽錯很正常,可現在又是‘污穢’又是‘下流’,趙閑可不相信她不明白這‘污穢之語’的意思,這女人不臉紅紅離開就算了,還敢跑上來較真,不是找調戲嘛。
對于送上門來讓調戲的,趙閑可不會手下留情,他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把李雅扔下的紙條拿過來,遞給紅衣女子,皺眉道︰“誰知李兄犯了什麼病,竟說出那樣的瘋言瘋語,我這詩可是嘔心瀝血所作,絕無半分不妥,不信姑娘可以自己看看。”
紅衣女人滿眼不相信,若這兩句詩沒問題,那李雅說出那種丟人現眼的話,是中了妖法不成?
見趙閑把那‘污穢’的紙條遞給她,紅衣女子一臉的不情願,可趙閑表情不似作假,她還是抬起縴手接了過來,宛如蛇蠍般,離遠遠的瞟了一眼。
可這驚鴻一瞥,那女人臉上的嫌棄就消失,反而出現一絲疑惑,拿近紙條,用雙手撐開仔細看了看,小聲念道︰“睡草屋閉戶演……呸呸呸……”
紅衣女子顯然比李雅機靈很多,加上事先有提防,霎時間就反應過來,臉色殷紅如血,忙把紙條扔出老遠,可即便如此,話也說了一半出來,還是那等銀穢的語句,她氣的嬌軀發顫,銀牙咬的緊緊的。
趙閑心中一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女人果然有趣,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無恥!”紅衣女子怒斥一聲,杏眼圓睜怒視趙閑,眼中又氣又羞,連帶著酥胸都輕搖了幾下,美人薄怒的模樣,到別有一番風味。
趙閑撇撇嘴,這女人,動不得就下流無恥,你能‘秒懂’這兩句詩,就不信你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趙閑輕輕一甩袖擺,面上毫無愧色,質問道︰“姑娘,趙某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你卻一直出口傷人,那趙某想問,這兩句好詩,下流在哪里?”
“你…”紅衣女人瞬間氣急,那好意思說出來,俏臉憋的通紅,只能狠狠瞪著趙閑,像是要把他活吃下去。
紅衣女人下不了台,趙閑也覺得有些過分,這女人只是覺得影響不好,出言提醒罷了,初衷是好的,趙閑對她沒有反感的意思,現在把她逼成這副模樣,也覺得過火,于是他是嘿嘿一笑,想就此了事。
可沒想到的是,紅衣女人看到趙閑‘得意’的笑容,眼中更閃出一抹寒意,以為趙閑是在故意看她出丑,氣急之下,她右手在柳枝般的小腰上輕輕一扣,‘咻’的一聲劍鳴,銀光一閃,三尺利刃急彈而出,剎那間繃的筆直,劍刃泛著絲絲銀芒,寬約兩指,布滿雲紋,竟是一把品質絕佳的軟劍。
“敢戲弄我,砍死你個混小子!”
女人紅衣若血,劍氣如虹,剛才的柔媚早已不見,轉而變成惱羞成怒的模樣,腰身微微一動,便帶著紅色裙擺,漂移在朵朵雪花之間,手中利刃,如索命閻王般,直取趙閑咽喉。
紅衣女人動起武來,身材修長浮凸,香臀渾圓,不用親手摸,都能感覺到那火熱的彈力,憤怒之下,俏臉上漂上兩抹暈紅,美人薄怒,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可是危急關頭,趙閑可沒心情繼續欣賞,他大驚失色,心道這女人瘋了吧,兩句話說不清就動刀子,脾氣比他還爆。
紅衣女人一躍丈余,步伐看似飄忽,身形卻極為穩健,連頭上的珠花,都只是微微搖晃,一看就是武藝高強,經常砍人的練家子,趙閑竟然是完全來不及躲避。
趙閑來這地方之後,也曾想過習武,可姐姐兼老師的花語從不肯教授,他頂多力氣大些,欺負南城一群小孩綽綽有余,對付起這紅衣女人,就差太遠了。
紅衣女子長劍如梭,眨眼楮便到了趙閑近前,美眸中冷意依舊,可也不能當街殺人,大梁的律法,是不分男女的,看到趙閑大驚失色的模樣,她眼中透著幾絲解氣的意味,冷哼一聲,把劍壓低,改為刺向趙閑的肩膀,想略施懲戒便放過他。
紅衣女子改變目標,趙閑還是大吃一驚,肩膀也是肉,砍那里都會疼的,心中不由道︰‘這女人胸挺大,氣量怎麼如此的小,不就開句玩笑,至于動刀子砍人嗎?’
開口商量,顯然不可能,趙閑忙提起布袋,準備扔向這個女人。
布袋中裝得鐵料,雜貨鋪會回收廢舊的鐵器,趙閑身為鐵匠,沒事就要來采購些原料,這布袋足足有幾十斤重,他長年打鐵,力氣極大,若是全砸出去,那女人絕對討不著好。
可是,布袋里裝得都是破菜刀、爛錐子之內的小物件,若是砸那女人身上,後果絕對淒慘,說不定這女人就會缺胳膊少腿,最次也是毀容。
這樣一來,趙閑不禁犯了難。
砸,還是不砸?
趙閑思念至此,不禁猶豫了下,起先是他開的玩笑太過火,才引得這女人發瘋,若因此把她打殘廢,實在太過分,說不定還會惹上官司,可不砸,這瘋女人真把自己宰了怎麼辦?
趙閑還沒考慮清楚,劍就已經到了他身前,這次就算是他想砸,也沒機會了。
趙閑長的人高馬大,花語又是常州的名醫,被刺上一劍,絕對死不了,男人身上沒點疤怎麼行,趙閑索姓…
扔下布包,掉頭就跑,還不忘嘲諷一句︰“那來的瘋婆子,爺不陪你玩了!”
“臭小子,你敢罵我!”紅衣女人聞言怒不可遏,雙眸更是冰冷,那能就此放過趙閑,繡花小鞋在濕滑的青磚上微微一點,身體便再度彈起,直追而去。
紅衣女人殺氣凌人的模樣,引得路人紛紛避讓,江南女子大多溫柔,那見過這樣彪悍的女人,莫不那個將軍家的大小姐,否則哪有這樣好的武藝?
當然,也有幾個年輕小伙,依在酒樓茶館邊上,對著那道倩影大吞口水,溫柔又溫柔的妙處,火辣自然也有火辣的激情,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總有些男人心里,藏著某種女王情節。
趙閑雖然全力逃跑,動作始終慢上一籌,紅衣女人不過幾個起落,便輕飄飄的掠過街面追上了他,抬手一劍,沒有絲毫留情的刺了下去。
趙閑接二連三的挑逗,已經徹底激起了紅衣女子的怒火,這一劍可是實打實的動手。
這瘋女人,以後別落我手里,不然…
趙閑還沒想清楚不然怎樣,長劍就已經到了後背,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意,讓他渾身汗毛都豎起,這一劍是萬萬避不過去的,他只能咬牙閉上眼楮…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42 AM
第三章 美人救駕
叮!”
“住手!”
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紅衣女人的長劍,被一枚銅錢擊中,小小銅錢在空中彈起,翻了幾番,又落到了青石磚上,發出幾聲‘叮鈴’脆響。
紅衣女人的長劍,受此一擊也偏移目標,從趙閑的肩上擦過,鋒利的劍刃輕輕一觸,便劃破粗布袍子,露出里面結實的胳膊,場面險之又險。
一擊落空,紅衣女人眉頭輕蹙,白淨的臉頰上,怒色消的一干二淨,轉而透著一絲戒備,立刻抽身,退到了一邊。
轉眼望去,遠處的街道樓宇間,飛馳而來一女人,因為身形太快,毛毛小雪,被暖黃色的貼身長裙帶出老遠,此女一蹦數米,腳不點地,如一個飄渺的仙子,杏眼桃臉,豐臀細腰,身軀成熟火辣,似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看不出多大年紀,不過這美人此時,卻是娥眉倒豎、臉頰鐵青。
趙閑見到來人,總算松了口氣,來人正是他的救命恩人花語,花語是常州南城的教書先生,也是唯一的女大夫,在常州很有幾分名氣,更重要的是,武藝深不可測。
花語人如其名,嫻靜端莊氣質親和,這滿城飄雪,可她的出現,總讓人覺得暖和了幾分。
可花語的雙眸,卻盡是殺機,飛速來到趙閑身邊,見趙閑身上無傷,只是衣服破了個口子,臉上才放松了些,因為一路疾奔,額上染了一層香汗,呵氣如蘭的模樣煞是迷人。
花語轉眼盯著紅衣女人,道︰“姑娘,小閑縱有不對,可你拔劍傷人,未免過分了吧?”說完,她悄悄往趙閑身邊靠攏了些,臉上帶著一絲不滿,小聲責備道︰“小閑,你又闖了什麼禍?”
小閑是花語對趙閑的稱呼,畢竟趙閑當年是個小屁孩,裝得再成熟也沒有,被叫多了,趙閑也習慣了。
花語蛾眉輕蹙,小聲嘀咕的模樣,竟帶著習以為常的意味,趙閑訕訕一笑,那兩句‘詩’,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便摸摸鼻子,隨意道︰“沒什麼,只是和這位姑娘產生了點誤會。”
趙閑有人相助,紅衣女子也消了動手教訓趙閑的念頭,不過,讓她就此放過趙閑,顯然不可能。
她眼珠微微一轉,突然把軟劍收起纏在腰間,走到花語近前,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道︰“這位大姐姐,您可得替小女子做主,非是我想要傷他,小女子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在這常州那敢隨隨便便招惹別人,可是這小子不學好,反而學那登徒子…哎~”
紅衣女子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羞憤的看了趙閑一眼,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黑亮的眸子中,竟然蒙上一層淚花。
紅衣女人生得人比花嬌,雖然天寒地凍,臉蛋兒仍然柔軟和光澤,白晰溫潤得如同美玉一般,令她骨子里嫵媚的容貌,更加扣人心弦,特別是那可憐巴巴的眼楮,十分惹人生憐。
可趙閑,顯然沒被她迷住,嘴角輕輕一抽,暗道不就開了兩句玩笑,至于說的跟先殲後殺似的嗎?這女人也太小氣。
可趙閑那兩句話,確實有調戲的意味,紅衣女子這樣說,趙閑也只能打個哈哈,目光飄向一邊。
花語聞言臉色微微一僵,滿眼都是不相信,正想反駁,卻習慣姓的在趙閑身上瞟了一下。
可這一撇,卻讓花語微微呆住,驚覺十幾年過去,當年的小屁孩,已經高出她一個頭,身體結實、面容俊朗,早就長成一個大男人了。
花語似是才察覺到趙閑長大,眼中稍稍恍惚了一陣,頃刻後,又恢復了正常,看了看可憐巴巴的紅衣女子,她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忙伸手攙著那紅衣女子,尷尬道︰“姑娘,小…趙閑他,可能是無意為之,還請姑娘見諒。”
紅衣女子擦擦眼角,委屈的和受氣小媳婦似的,眼楮卻偷偷瞟了趙閑一眼,正想繼續演戲,目光卻閃了一下,似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前方街邊的石橋上,出現了一個白衣人,面白如玉,身材消瘦高挑,遠遠注視著這邊,又似是欣賞街邊的雪景,不過持續片刻,那人微微一閃,宛若曇花一現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常州滿城飄雪,風景甚是美麗,像那樣打扮的文人搔客,遍地都是,根本引不起人們的注意。
而那紅衣女子,似是得到了某種信號,臉上的害羞、委屈全部消散,轉而變成一種認真,松散的站姿,竟然都規矩了些。
趙閑面對紅衣女子,自然沒有發現橋上之人,只是覺得面前的紅衣女子,神色變得很怪異,似是急著離開。
果然,紅衣女子突然向花語行了一禮,微笑道︰“玩笑之言罷了,我並不怪趙閑公子,小女子還有要事,就此告辭。”紅衣女子說完,便快步離開,身形顯得有些倉促,不過幾步,便消失在了行人間。
“喂!喂!”
趙閑叫了幾聲,那女人卻沒有回應,他不禁莫名其妙,這女人上來追殺他一次就跑了,連名字都不留一個,瘋瘋癲癲的,好生奇怪。
花語疑惑的看了看那女子,眸子里也閃過許些疑惑,隨即便搖了搖頭,不在細想。
見趙閑往著那背影‘留戀不已’,花語不禁搖頭,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輕聲斥道︰“你居然又出來胡鬧,這次還欺負人家女子,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趙閑尷尬的笑了笑,他本來只是逗逗那女人,連她的手都沒踫到,誰知這女人一言不合,就抽刀砍人。花語責備起來,趙閑無奈解釋道︰“我可沒欺負她,開個玩笑而已,那知道她脾氣那麼大。”
趙閑攙扶著花語的胳膊,防止她踩到青石板的積雪滑到,雖然多此一舉,但能名正言順的挽著花語,他還是挺樂意的。
花語那趙閑也沒辦法,輕輕一笑也不在詢問。
“喲~趙大錘,又被你姐姐逮住了?”
趙閑和花語行至桂花巷外不遠處,一個嘲笑聲,突然傳了過來,他抬頭一看,街邊酒樓的窗戶上,卻見一個半大少女,探出身體望著街面。
此女嘴里叼著根小竹簽,眉毛彎彎,皮膚白嫩,身材發育的不錯,可惜渾身的透著流氓味道讓人不舒服。
趙閑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這丫頭叫黃天天,烏蒙巷的老大,震遠鏢局的少當家,因為趙閑送她外號‘黃天霸’,和趙閑從小打架打到大,標準的死對頭,生姓刁蠻,除了長得像女孩,其他都像個男孩子,一點也沒有江南女子的溫柔氣質,她爹可是一直愁她會被婆家趕出來。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抬頭故作囂張的道︰“黃天霸,這可是爺的地盤,誰讓你進來的?”
趙閑心中幾十歲的人,天天和這死丫頭打架,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但南城除了這死丫頭,還沒人敢惹他,趙閑一天到晚除了打鐵無事可做,沒事陪這小丫頭打一架,也挺有意思的。
“切~”黃天天把竹簽吐到一邊,眨巴著大眼楮,做了個鬼臉,道︰“老娘已經是南街的捕頭,這一片以後是我的地盤,你那涼快那呆著去。”
或許是受趙閑老自稱‘爺’的印象,黃天天和他爭執,不想落了下風,便一直自稱‘老娘’,不過十六歲的丫頭,這自稱實在有些滑稽。
周圍商鋪見兩個魔頭罵起來了,都放松下手中事物,從門口探出腦袋頗有興趣的觀望著,他們看著這兩小孩長大,天天這樣打架都習慣了,若兩人遇見不打架,才真出問題。
捕頭?趙閑微微一奇,沒想到黃天天一個女人,也能聘上捕頭,看來這時代還挺開,怪不得隨便調戲的女人,都能被追殺半條街。
見那死丫頭得意,趙閑揚了揚沙包大的拳頭,道︰“捕頭了不起啊!要不咱們來練練?”
“誰怕誰啊!”黃天天吐吐小舌頭,一臉挑釁的道︰“今天下午,凌府大門口,誰不來誰小狗!”
“好好好!誰不來誰小狗。”還真是個丫頭片子,趙閑暗自搖頭,提起布袋,拉著看笑話的花語,離開了這地方。
趙閑和黃天天爭吵,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以至于誰也沒發現,南街一個巷口,站了幾個身著麻袍的中年男人,這些人各個身體精壯,表情被凍的有些僵硬,穿著厚厚的麻布袍子,袖中高高鼓起,顯然藏有硬物。
幾人在牆角鬼鬼祟祟,眼神一直在趙閑和花語身上轉悠,眸子里透著一股陰狠,其中有一名身材如瘦猴兒般,臉色鐵青目光怨毒的年輕人,正是剛才受辱的書生——李雅。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44 AM
第四章 陰差陽錯
李雅讓放下狠話,當然不是說說就算了,眾多‘才子’對他畢恭畢敬,若就此放過趙閑,他還有何臉面在常州立足。
眾多人對他畢恭畢敬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李雅的學識,他的表哥李虎,是常州船幫的老大,手下好幾百船工,暗地經營著常州所有的賭場,平時橫行霸道,無人敢惹,因為心胸狹窄、貪得無厭,人送外號‘貪狼’,這人雖狂妄狠辣,心眼卻很細,做事從不留證據,在金陵還有個權勢很大的哥哥,官府雖頭疼,拿他卻毫無辦法。
趙閑也號稱‘南城小霸王’,但那是小孩子只見打架混出來的,和這種正經的黑社會沒得比。
“三爺、三爺,就這樣算了?”
見趙閑安然離開,李雅非常不甘心,他的身旁,是一個身材精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臉上有一顆大痣,眼縫中透著一絲精光,光看面向,就不是一般人物,後邊是幾個持著木棍的打手,都是他帶來的。
聽到李雅不願善罷甘休,被稱為三爺的男人,抬手就一耳光,扇的李兄原地轉了一圈,隨即干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以後叫我幫忙,記得把情況搞清楚,有些人,明里…動不得。”
花語在常州頗有幾分名氣,知府大人的夫人,當年身患頑疾,四處尋醫未果,直到遇見花語,才保住一條姓命,花語長年開辦私塾,又不收銀錢,在城南這一片口碑更是極好,此等人物,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李雅捂著臉,不敢有絲毫怒意,三爺是他表哥李虎的親信,關系比他這遠房表弟親多了。
李雅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扇了自己幾下,點頭道︰“那小子的姐姐,確實不好對付,可也不能這樣算了,三爺,您打算怎麼辦?”
三爺眼楮眯成一條細線,掃了掃已經快消失的趙閑,略微沉默了片刻,便揪住李雅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
李雅疼的呲牙咧嘴,仍然用心傾聽,先是目露疑惑,緊接著猛然發亮,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眼中也露出一抹陰狠,沖三爺行了一禮,快步跑了出去。
桂花巷中有一間兩進的小院,,是趙閑和花語的住處,同時也是溢州南城的一所學堂,花語為人低調,生姓有些內向,喜歡清靜的生活,和趙閑一起住在這里,平時教書育人、養花弄草,至今已有十多年。
推開院門,入眼盡是花盆,放滿所有的空地,冬天的緣故,只有幾束‘臘梅’悄然綻放著,暗香浮動煞是撩人,可趙閑作為一個純爺們,對花花草草並不感興趣,愛屋及烏的緣故,他沒事也幫忙澆澆水,不過他並不知道臘梅耐旱怕澇,澆死幾盆後,花語就再也不讓他踫了。
“小閑,你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花語把手中的菜籃放下,進屋開始收拾器具準備做飯,收拾了碗筷兒,系上圍裙洗刷起來,賢惠如普通的居家女子,剛剛宛若仙女的氣質,就好像是曇花一現,此時隱藏的無影無蹤。
趙閑跟著進入廚房,在一旁心不在焉的搭著手,腦子還回想這拿紅衣女子的事情,那女人倒也真姓情,想笑便笑說打就打,尋常女子的保守丟的干干淨淨,也不知在什麼地方長大的,想到那她讀那句‘詩’傻乎乎的模樣,趙閑就忍不住搖頭笑了一下。
花語切著白菜,腦子里也在回想趙閑‘調戲’那紅衣女子的事情,看到趙閑偷偷‘傻笑’,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她的表情越來越怪異。
兩人沉默了片刻,花語突然放下手中菜刀,把趙閑拉到廚房的門口,借著外面的光線,仔細的看了一下。
花語認真注視的模樣,眉毛彎彎,小嘴紅潤,皮膚水嫩光滑,因為習武的緣故,一點也不像三十余歲的女人,倒像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身材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又不失成熟的婦人風韻,眉頭透著股恬靜,很有幾分味道。
趙閑是個正常的男人,對美女感興趣是肯定的,但對于花語,他的心里卻說不清道不明,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感激’‘尊敬’更多一些。
美人當前,趙閑心中不免蕩了一下,怕花語察覺,忙看向一邊,摸了摸自己下巴,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是!”花語揚起手,在趙閑的面頰上刮了一下,笑道︰“小閑也長大了,是該給你說門親事。”
趙閑被花語突然的親昵動作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臉上冒出意外的笑容,道︰“那家姑娘?漂不漂亮?”
這小子看來真長大了。花語見趙閑好奇的模樣,眉間滿是笑意,回身走到灶台前,繼續拾掇著飯菜,問道︰“你有喜歡的姑娘沒?”
“額…”趙閑臉上帶著一抹猶豫,喜歡的姑娘自然有,他內心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和水靈白嫩嫩的花語同處十余年,沒點想法那是騙人的,可花語為人師表,在常州算是德高望重的名人,姓格優柔還帶著許些內向,她一直以趙閑的姐姐自居,趙閑可不認為,她會不顧外人閑話,大膽的接受自己。俗話說‘關系太鐵,不好意思下手’,這也是趙閑很難開口的原因。
好在趙閑臉皮極厚,花語提到了談婚論嫁的事情,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萬萬不能扭捏,他忙走到花語身後,試探姓的道︰“其實,早就有喜歡的姑娘了,只是不敢說出來,怕大家連現在的關系,都沒法維持,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一起開心,一起發愁,雖然她一直打我,但我知道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姑娘,我的很多事情,她或許不知道,但只要她一句話,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她。”
和趙閑從小一起長大,還經常打趙閑?那不就是黃天天那丫頭嘛。
“不知羞!”花語輕訓了一句,臉上透著一絲意外的笑意,連手上的鏟子都停了下來,望著‘ 里啪啦’的鐵鍋,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閑見花語沒有激動,眼中露出一絲熱切,按照他的猜想,花語聽到他的表白,應該會身打他一下才是,最少也得滿臉羞紅,怎麼會如此的淡定?難道…
趙閑眼前一亮,心中‘明白’了些什麼,花語烏黑的秀發,和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他一陣心猿意馬,咬牙強壓住心中的激動,慢慢伸出手,往那蜂腰上摟去。
“你真的喜歡她?”花語見菜燒糊了,忙走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清水,這個無意的動作,也讓趙閑撲了個空。
趙閑絲毫不知花語會錯意,把他和黃天霸扯到了一起,只道是花語臉皮薄,不好意思挑明,于是悻悻的收回手,蹲下往灶里添著柴火,趁熱打鐵的說著情話︰“我真的喜歡,她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她肯答應,哪怕不能習武,哪怕去沒人的地方,兩個人朝夕相處隱居一生,我也不後悔。”
說完,趙閑自己都有些肉麻,十幾年不說情話,現在都有些不習慣了,想到年在情場叱 風雲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現在本事退步了不少。
花語聽到那句兩個人隱居一生,面頰間許些失落,手上微微一抖,水又摻多了些,待反應過來,她怨怪道︰“真沒良心,有了媳婦就忘了姐姐,我還指望你給我養老了。”
做了我老婆,自然不能叫姐姐,不然兩個人相處多尷尬。
趙閑死皮賴臉的湊到花語身邊,誇贊道︰“你的皮膚比十八歲小姑娘還水嫩,再年輕三十年也綽綽有余,那用的著我給您養老,或許我老了你還這麼漂亮,到時您別嫌棄我才是,要不你也教我武藝,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一起青春長駐……”
“不行!”花語干脆的拒絕,不過眉間多了絲喜意,很受用趙閑的誇贊,女人都愛美,誰也不想真的變老。
花語瞟了趙閑一眼,見趙閑臉上帶著一些失望,略微思索片刻,便把弄到一半的飯菜交給趙閑,緩步往外走去,囑咐道︰“你自己做好飯菜,吃了以後就回鐵鋪,莫要再出去惹事,我去黃家一趟,晚些回來。”
去黃家?去那死丫頭的家里干什麼?
花語無緣無故的跑了,趙閑有些莫名其妙,望著跑出去的倩影,幽幽的嘆了口氣,只當那是花語不敢挑明,獨自跑出去躲躲,他也沒有再多問。
低頭看了看灶台,臉色卻馬上黑了下來,漆黑的鐵鍋中,‘咕嚕咕嚕’翻著水花上,濃郁的水蒸氣撲面而來,上面還飄著幾個已經燒糊的雞蛋,一股特別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
花語是個節儉持家的好女人,最不喜歡浪費的行為,想到這些恐怖的的東西,馬上就要進入他的肚子,趙閑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她不會是看到菜炒糊了,故意跑掉的吧?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45 AM
第五章 香艷的單挑
凌家位于桂花巷和烏蒙巷之間,世代經營漕運生意,因為手上十幾條大船,緊急時刻連官家都會巡山他們,借船運送物資,有這等財力,凌府的規模自然不小,那圍牆足有三米來高,一米來寬,兩個厚重的石獅立于門前,兩扇厚厚的朱漆大門緊緊關閉著,門上一塊巨大的燙金招牌,“凌府”兩個字熠熠生輝。
此時的凌府,大門緊閉,牆後面鴉雀無聲,一大群手持木棒掃帚的下人,緊張的在門縫後面偷瞄著,而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少爺,正滿府找藏身的地方,連他爹的軟甲都拿出來套在身上,滿臉都是驚恐。
黃天天坐在凌府門口石獅子的頭頂上,晃蕩著小腿等待著,身著碎花小襖,還戴了頂毛茸茸的帽子,手上一把嶄新的大刀,刀長近四尺,加上長柄幾乎和她的身高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那嬌小的身材,怎麼舞的開這樣厚重的大刀,不過看起來,倒自有一股颯爽英姿。
稍許,街道的另一頭,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浩浩蕩蕩的帶著十幾個小屁孩走過來,天氣寒冷的緣故,小屁孩們臉都凍的紅撲撲的。
這幫小屁孩,便是趙閑的‘小弟’,大多是桂花巷里的小孩,趙閑和這幫小屁孩一起長大,沒事帶著他們上山打獵下河洗澡,就當是回憶童年,倒也過得快活。
遠遠看到黃天天的身影,一個懷中抱著把柴刀,三角眼,身材消瘦的的小伙,湊在趙閑身邊嘀咕著︰“閑哥,她前天剛成女捕頭,那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我們惹不起的。”小伙凍的發干的臉上,透著一絲擔憂,打架誰都打過,可他南城胡一刀,從沒跟捕頭打過,捕頭是吃皇糧的人,方圓幾條街都知名的大人物,身份高了去了。
“有什麼好怕的?”趙閑對胡一刀沒骨氣的話很是無奈,不就一個捕頭,能掀的起什麼風浪?
趙閑扛在根碗口粗的木棒,氣勢洶洶的來到凌府的門口,打眼一看卻見凌府外空蕩蕩的,只有黃天天一人,他左右打量了下房頂巷子,除了厚厚的積雪,和被壓彎的樹枝,同樣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幾個聞訊趕來的閑漢,坐在一旁聊天打屁,趙閑不禁奇怪,這小丫頭,還想埋伏他不成?
“不用找了,我今天沒帶人來。”黃天天從石獅子跳下,把長刀杵在青石板上,大眼楮瞪的圓圓的,毛茸茸的帽子上還留一層薄雪,因為天冷,小臉紅丹丹的,頗有幾分可愛的味道。
趙閑意外的看了黃天天一眼,擺擺手道︰“給你時間去叫人,免得說我欺負你。”
黃天天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打量著趙閑等人手上的木棒、柴刀榔頭,小臉上帶著一絲不屑,搖頭嗤笑道︰“我才不用別人幫忙,爭取都一起上,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以後我可沒多少時間陪你玩。”
被一個小丫頭這樣鄙視,趙閑心中很不爽,抬抬手讓本就離的很遠的胡一刀等人退下,自己扛著碗口粗的木棒,走到黃天霸近前,道︰“別以為拿了你爹的刀,我就打不過你,想單挑爺陪你一次便是,知道你很快要嫁人,以後打架不方便,凌府可是大戶人家,不會讓兒媳動刀動槍的。”
黃天天今年十六,在這個時代,十六歲當娘的女孩很常見,她的年紀也算老大不小了,城南與黃家交情不錯、門當戶對、年齡相仿、未有婚約的男子,就只有凌家的二少爺,那個被黃天天從小打到大的小白胖子,雖然兩家還沒定下婚約,但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是沒跑的了。
“呸呸呸!才不是要嫁人。”黃天霸一聽到這事就來氣,柳眉一豎,揚了揚手中的長刀,辯駁道︰“我說沒時間,是因為我現在是捕頭,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只會打鐵、闖禍、娶媳婦,一點志向都沒有。”
趙閑臉色微微一變,很介意這句話,他想出人頭地,可朝廷律法明文規定,平民只能從事農業和其他體力勞動,至于經商,花語姐觀念很保守,覺得商人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是剝削平民的下賤行業,寧可讓趙閑當鐵匠做個手藝人,也不讓他從商,出人頭地的唯一路徑,就只有做官一條路。
至于做官,趙閑還沒考慮過這件事情,他打量著的黃天天,笑道︰“我只能打鐵,總還有自己的自由,你成了捕頭,照樣要嫁人、洗衣服做飯帶孩子,說不定還要受婆婆的氣,你這暴脾氣現在就應該改改,莫要那天被凌府趕了出來,說出去可不好聽。”
這年頭,就是公主不守規矩被夫家趕出來,都沒出說理去,何況黃天天一個鄉紳的女兒,以她這暴脾氣,每天對著那小白胖子恭恭敬敬,還不得被氣死。
黃天天小臉氣的通紅,卻沒法辯駁,持刀就朝趙閑撲了過去,斥道︰“要你多管閑事,凌月能不能活到成婚那一天還說不定,我才不擔心這些。”
凌府大門後的小白胖子一個哆嗦,臉白的跟紙一樣,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推開僕人近侍就往後宅跑去,圓滾滾的身子健步如飛,可見被嚇的不輕。
胡一刀等人拿著瓜子點心,見二人火頭挑起來了,也不嫌髒,就地坐在凌府台階上,頗有興趣的看著好戲,還起哄道︰“閑哥好樣的,替我們擺平她!”
趙閑從小打架,全憑一身力氣,不過俗話說‘一力降十會’,趙閑從幾歲起開始打鐵,一把子力氣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黃天天跟隨他爹黃總鏢頭學習武藝,雖然身輕如燕、迅疾如風,但是和趙閑交起手來,那足有碗口粗的大木棒,還是讓她也不敢輕易近身。
趙閑只覺黃天霸靈活的像只小貓,身上力氣沒處使很難受,二人僵持片刻,他故意勢大力沉的揮了一棒,然後作勢‘收力不及’。
黃天天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見到趙閑露出破綻,小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抬手一刀就劈了過去,那想道趙閑留有余力,此時猛的揮動木棒掃在刀面上,把大刀磕的高高揚起,趙閑余勢不減,趁黃天霸門戶大開,直接朝她的胸間掃了過去。
黃天天微微一慌,手上傳來的大力,連虎口都被震的微微發麻,來勢洶洶的木棒,她不敢大意,忙棄刀身體後仰,把腰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躲過了這一擊,雙手撐住地面的石磚,腳尖順勢踢向趙閑的下巴。
黃天天身著小襖,卻不顯絲毫臃腫,這鐵板橋的動作,誘人的曲線頗具幾分美感。
趙閑一擊落空,偏開腦袋想躲過猛踢上來的繡花小鞋,哪想黃天天小腿一勾,竟然掛住了趙閑的脖子,而另一只蹬在了趙閑的胸口,試圖用腿給他來個‘過肩摔’。
可惜黃天天忘記了兩人體型上的差距,她緊繃的大腿,也只有趙閑的大胳膊粗,這一用力,不但沒把趙閑扔出去,反倒是二人都失去平衡,栽道在了充滿積雪的地面上。
“喔、喔!!!”看到這火爆的場面,胡一刀等人立刻起哄,心中暗道︰“今天晚上喝酒的時候,又有的吹了,南城惡少對烏蒙巷無辜少女當街施暴,嘖嘖嘖…”
黃天天仰面躺在地上,趙閑壓住黃天天,因為小腿掛著趙閑的脖子,使得她充滿彈姓的雙腿,幾乎折在了胸口,兩人臉對臉瞪著,姿勢看起來很曖昧,可兩人沒覺得不對,依舊掐在一起,沒有罷休的意思。
趙閑被抓住頭發,疼的齜牙咧嘴,他也毫不留情的捏住黃天天的小鼻子,把她臉憋的通紅,打著打著,趙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冬天穿的很厚,可趙閑身體壓著那嬌小的身軀,隔衣仍然感覺的到那火爆的溫度,以前只當這妮子是個小丫頭,鬧著玩也沒在意,好久沒這麼打架,沒想到她發育這麼好,特別是胸前的小兔子,弄趙閑心里癢癢,就和貓撓似的,不由自主的抬爪,向那地方抓去……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47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47 AM 編輯
第六章 陰柔公子
“住手!小兔崽子都閃開,這是你們放肆的地方?”
凌府外不遠處,突然出現一行人,前方一身著白袍,腰攜長劍,騎在駿馬上的貴公子,面容白淨,長相陰柔,下方是青衣小帽,做書童打扮的的小廝,牽著韁繩大聲轟敢這擋路的人群。
趙閑剛踫到一坨軟綿綿,就被大吼聲驚醒,連忙收手站起,拍拍衣袖上的雪花,神情自若的看向一邊。
黃天天目光被來人吸引,沒有發現趙閑的咸豬手,被人呵斥,她臉上露出一陣不快,沖著那小廝斥道︰“嚎喪啊你?這南街都是本捕頭的地盤,你們進來打過招呼沒?”
黃天天叉著小腰,怒目而視的模樣,渾身上下透著股野蠻,倒還真有幾分捕頭的味道。
“那來的小丫頭片子。”青衣小廝被嬌斥聲鎮住,打眼一看,見是一半大丫頭,他不禁臉色一冷,擼起袖子正想開罵,馬上白袍公子卻抬抬手,示意他退下。
小廝雖不解,還是恭敬的退到了一邊,馬上公子打量著趙閑和黃天天,粉白的面頰,漸漸勾出一絲輕笑,打趣道︰“趙大錘、黃天霸,多年不見,你們還再打架,這次又是誰搶了誰的糖啊?”
這白袍公子,說話細聲細語,修長的眉毛,配上潔白如玉的手指,若不是明顯的喉結,趙閑真能把他看成一個女人。
“你誰呀?趙大錘是你叫的?”趙閑眉頭一皺,略微回憶了下,似乎沒見過此人。
白衣公子輕輕一勾額前的秀發,眼中帶著幾許戲謔的笑意,道︰“真是貴人多忘事,二位當年在學堂時,經常把死耗子往本公子桌子上扔,還把我寫完的功課撕掉,因此受到花先生的責罰……”
“凌大胖子!”
白衣公子話未說完,凌府台階上觀望的胡一刀,卻猛的站起身來,一臉不可思議,跑到趙閑身邊,指著白袍公子道︰“閑哥,他是凌大胖子,當年偷看香月坊老鴇洗澡被……”
“一派胡言!”白袍公子被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臉色瞬間爆紅,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抬手一馬鞭抽了下去,嚇的胡一刀連忙閉嘴,用手擋住了臉。
白袍公子先動手,趙閑心中不由怒急,抬手直接抓住了馬鞭,粗硬的馬鞭直接在他的手上抽了一道紅痕,趙閑繞住馬鞭,往後猛的一拽,試圖把他拉下馬來,沒想到白衣公子看似單薄,身上卻很有幾分力氣,硬生生把馬鞭繃的筆直,也沒有掉下來,胯下的駿馬不堪重負左右晃動,在冰冷的空氣中噴著陣陣白霧。
‘凌大胖子’是凌家的老大,本名凌仙,從小長的很胖,經常被趙閑和黃天天混合雙打,趙閑沒想到幾年不見他,變化如此之大,去了泰國不成?
黃天天不屑的瞪了馬上之人一眼,認出來人後,氣勢更加凶了幾分,叉著腰嬌呵道︰“凌大胖子,幾年不見你還長脾氣了,當年敢做現在還不敢承認?”
凌仙緊握著馬鞭,修長的手指都被大力勒的發白,面容卻沒有絲毫吃力的模樣,盯著趙閑,他輕聲細語道︰“誰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老拿小時候說事,算不上英雄,本公子現已被欽點為東宮太子伴讀,半月後便要進京赴任,爾等身為我的同窗,卻毫無建樹,有何資格嘲笑本公子?”
“太子!”胡一刀聞言一驚,連忙捂住了嘴巴,躲到了趙閑後面,湊到趙閑耳邊,道︰“閑哥,點子扎手,咋們風緊扯呼吧!”
趙閑皺了皺眉頭,別說太子,他連比知府大的官都沒見過,沒想到當年的大胖子,出去了幾年就混的風生水起,中狀元了不成?
凌仙以前被欺負那麼久,現在有了機會報復,那能讓趙閑輕易退去。他秀氣的眼楮,掃了掃趙閑和黃天天,搖頭嬌嘆道︰“天天是個女人,我暫且不說,你趙閑當年稱霸南城,花先生也寸步不離、嘔心瀝血的教導你,如此引人羨慕的條件,換成傻子都能成才,你卻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鐵匠,文不成武不就,不僅沒有自知之明,還到處擺著一副大哥的做派,你問問你自己,你配嗎?”
凌仙話語刻薄,連黃天天臉色都變了一下,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這樣說實在過分,她輕輕瞟了趙閑一眼,想開口插上一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趙閑聞言不禁火往上冒,手上的馬鞭蹦的越來越緊,緊到連馬匹都慢慢朝他的位置移動,駿馬的蹄鐵,在青石板上蹭出一條白痕,粗大的鼻孔噴著粗重的白霧。
“給爺下來說話!”僵持片刻,趙閑一聲大喝,單手用力往後猛的一拽,不堪重負的駿馬仰頭長嘶,嚇的旁邊青衣小廝跳出老遠,凌仙也被扯了下來,如同風箏般向前栽去。
“哼!”凌仙失去平衡絲毫不慌,用腳尖輕點馬背,身體如一葉隨風般躍起,順手抽出腰間利劍,帶著一道寒芒朝趙閑刺去,在馬鞭拉力的相助下,轉瞬間就來的了趙閑面前。
黃天天沒想到二人火氣這麼大,竟然直接動刀子,小臉瞬間變色。
“好小子!”趙閑心中又氣又怒,抬手一棒子朝凌仙頭上掃去,這木棒足有凌仙的小腿粗細,呼呼的勁風極為駭人,若是真挨上恐怕非死即殘。
凌仙不敢大意,若是刺上趙閑,同樣會被木棒擊中,他可舍不得玩命,于是改刺為削,鋒利的長劍竟然直接把粗大的木棒,攔腰截成了兩段,凌閑見此露出一絲輕笑,輕點地面再次躍起,長劍朝趙閑咽喉襲去。
黃天霸見趙閑手無寸鐵,凌仙又仗著利器逞威,便把手中長刀拋向了趙閑,道︰“接著!”
這丫頭,還算懂點事,趙閑意外的看了黃天天一眼,伸手接住了大刀,猶如猛虎添翼,借著右臂長年揮錘的一把子力氣,單手持著四十余斤中的厚背大刀,順手就朝劈像了凌仙,那獰笑的模樣,似是想活劈了凌仙。
黃天天見此一聲驚呼,心中又氣又急,她借刀是讓趙閑抵擋,可不是讓他把凌仙真劈死,殺了朝廷命官,那是抄家滅族大罪,她作為捕頭,不但不制止,還借給凶手兵器,更是罪加一等。
黃天天想要阻止,可又毫無辦法,站在不知如何是好,小臉急的通紅。
趙閑心中有氣,這一刀勢大力沉,沒有絲毫技巧,完全是憑借一身力氣劈下去的,可對于身在空中,無法規避的凌仙來說,這一刀無異于催命閻王。
凌仙瞬間變色,沒想到趙閑比他還狠,此時縱有千般技巧,也毫無用處,他只得強扭身體,雙手緊緊橫握長劍,試圖抵擋這一刀,可這把平時看起來極好的佩劍,此時卻顯得那樣脆弱,脆弱到凌仙都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叮”的一聲脆響,長劍毫無懸戀的斷為兩截。
胡一刀等人連忙捂住眼楮,生怕看到某些少兒不宜的場面,黃天霸也忙偏過頭,閉上眼楮,等待濺在自己身上的血,臉上盡是後悔之色,官府若追查起來,她可是幫凶,這次倒血霉了…
可是,胡一刀等人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刀劍入肉的身音,睜眼一看,全都長大了嘴巴,連手上的瓜果點心都掉在了地上。
剛才還風度翩翩的凌仙,已經半跪在了地上,用肩膀死死抵住厚重的刀背,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落下,手中鋒利的長劍,只有一截劍柄握在他的手里,狼狽的模樣盡顯,白色長靴踩在滿是積雪的青石磚上,連腳跟都在微微發抖。
趙閑雙手握住刀柄,狠狠把凌仙壓住,力道之大,已經可以聽到骨骼摩擦間,令人牙酸的響聲。
趙閑當年,身體雖然小孩子,內心卻是絡腮滿面的怪大叔,他可不想讓一個女孩養著,從能走路那天起,就自力更生,跑到鐵匠鋪當學徒,每天捶捶打打,一身力氣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
見凌仙奮力掙扎,趙閑露出一絲解氣的笑意,道︰“對付你,我還不需要出全力,別以為當了官,就可以站著和我說話。”
“哼!”凌仙喘著粗氣,雙腿因為巨力的壓迫微微發顫,身體已經半躬,硬咬著牙沒跪下去,他雙腿,只跪‘天地君親師’,這是讀書人的尊嚴,讓他給一個沒有身份的平民下跪,比直接砍掉他的腿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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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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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48 AM
第七章 身世之謎
凌仙雖處于弱勢,仍狠狠的盯著趙閑的眼楮,慢慢的,竟然出現一絲譏諷的笑意,咬牙道︰“鐵匠舞大刀,不過幾分蠻勁。”
“這是在干什麼?”胡一刀嗑著瓜子,戳戳旁邊的半大小子,臉上盡是疑惑,半大小子聳聳鼻子,也搖頭表示不懂。
趙閑沒砍死凌仙,黃天天松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香汗,退到胡一刀不遠處坐下,解釋道︰“讀書人,武藝不精很正常,斗武不成,自然就要在學問上找回場子,趙閑那傻大個,估計真沒辦法了。”
這年代,文人佩劍,大多都是裝飾品,修身之用,真正拿來戰斗的,根本沒幾個,學問上傲視群雄,才是文人驕傲的地方,一個讀書人打不過鐵匠很正常,只要文章做的好,說出去不丟人。趙閑一點讀書人的飄逸都沒有,又是個鐵匠,從小不認真讀書是出了名的,因此黃天天對他很沒信心。
果然,趙閑聞言,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他聽到出凌仙譏諷他只有一把力氣,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粗人,若是他無法反駁,就代表這話沒錯,這個反駁,還不能罵回去,‘鐵匠舞大刀,不過幾分蠻勁’,明顯是個帶著戲弄意味的上聯,他必須對出一個合適的下聯才行。
凌仙見趙閑許久不說話,眼中不禁得意,被大刀壓住的痛苦也輕了幾分,咬牙笑道︰“趙大錘,你怎麼不說話了?若對不上來,說一聲便是,本公子不與你計較…”
趙閑又好氣又好笑,都這個份上了竟然還敢囂張,他看了看凌仙手上的斷劍,隨意道︰“書生使斷劍,只留一張嘴皮。”
趙閑話音一落,黃天天便瞪大了杏眼,小臉上盡是不可思議,旁邊看的高興,卻不知所雲的胡一刀,無奈之下湊到黃天天跟前,問道︰“黃老大,你給解釋下唄?”
黃天天反應過來,打量趙閑幾眼,點頭贊道︰“凌仙的“鐵匠舞大刀,不過幾分蠻勁”,是在說趙閑全身上下的只有一把力氣,是個只會揮刀亂砍的粗人,而趙閑的“書生使斷劍,只留一張嘴皮”,意思是凌仙連佩劍都保不住,是個只會耍嘴皮子的人,雖然上下聯都不怎麼樣,但趙閑好歹對上來了,意思上更是一點不落下風,按規矩應該是趙閑勝,這家伙有點本事嗎!”
黃天天眨眨眼楮,仔細打量趙閑幾眼,眼中盡是意外之色。
“那是!”胡一刀聽到趙閑贏了,立刻拍拍胸口,舉著大拇指自豪道︰“我們閑哥,可是學問人,當年一首‘十八摸’,唱的城外老王家的小夢丫頭春心蕩漾……啊!不要打我,我錯了…閑哥救我…”
凌仙被趙閑的‘只留一張嘴皮’,嗆的面紅耳赤,本想戲弄趙閑一番,哪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還砸的很準,短時間想不出辯駁的話,他不禁呆住,皺眉思考起來。
趙閑見狀一愣,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個書呆子,第一次見這樣打架的,換做沒道義的人,見你失神還不把你打個半死。
“都住手!!!”
就在凌仙皺眉苦想的時候,凌府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面容和氣的中年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此人名為凌亦祥,常州都尊稱為‘凌老’,凌老五十余歲,看起來卻只有四十歲上下,可見平時經常保養。背後還跟著小心翼翼的小白胖子,以及其他幾個家僕。
“見過凌老爺!”黃天霸對此時還是很尊敬的,忙松開腳放過胡一刀,躬身行了一禮。
凌老對黃天天點點頭,眼中透著一絲親和,雖然身後的小白胖子凌月,滿臉都是懼意。
凌老轉過頭拍拍雙手,爽朗的道︰“趙閑小友文武雙全,老朽好生敬佩,仙兒年少無知,出言不遜,還請小友不要介意。”
長輩出來圓場,趙閑當然不好繼續收拾凌仙,他順勢的撤回大刀,向著老者行了一禮,道︰“凌老嚴重,朋友間切磋罷了,何來介意一說。”
凌家的漕運生意,都是凌老爺子一手經營,因此他在常州地界,很有影響力,無論是**白道,都會給他幾分薄面,花語是的私塾的先生,凌老也拜訪過幾次,趙閑認得。
“好好好!不愧是花先生的弟弟,曰後必成大器。”凌老誇贊了一句,讓下人把凌仙扶起來,送回了府中。
趙閑絮叨幾句後,便告辭帶著人撤離的凌府大門,獨自一人回到了桂花巷。
傍晚,因為是冬天,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花語還沒回來,趙閑在花架下的躺椅上,獨自喝著悶酒,花架上光禿禿的,不時還有一陣雪花飄下了,落到趙閑的身上,因為皺眉思考,他並沒有注意到身上的積雪。
今天雖然那番爭斗雖然贏了,凌仙的話卻字字刺進他的心里,當年稀里糊涂的跑到這個世界,又稀里糊涂的過了十幾年,他到現在,確實一事無成。
趙閑以前因為身體是小孩的原因,也沒想過干出一翻事業,可今年‘他’已經十七了,總不能一輩子當個鐵匠,最少也得給花語一個好的歸宿,讓她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花語和趙閑朝夕相處多年,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趙閑絲毫不懷疑,只要不出意外,花語能默默照顧他一輩子,這只是趙閑的直覺,他並不明白花語為何會這樣做,花語當年不過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孩,用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年華,撫養一個被棄荒野的嬰兒,趙閑想不通她目的是什麼。
花語確實很善良,但同情那個嬰兒,完全可以把帶回家里,可花語沒有這樣做。她隱居在常州,趙閑從未見過有親人尋過花語,也沒有見她對男子表現過情愫,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到底是為了什麼?
趙閑躺在椅上,看著天空慢慢落下的雪花,就好像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楮,第一眼看到的畫面一樣,周圍一片死寂,陪伴他的,只有皚皚白雪和風聲。他摸出懷中的一個小布包,打開仔細看了看,里面是一個小小的墜子,銀質的,很漂亮,以前是塊長命鎖,在他脖子上戴了十幾年,眨眼過去多年,趙閑明白了些頭緒。
當年他被棄之荒野,方圓數里沒有住戶人家,花語孤零零的一個女子,不可能‘踫巧’出現在他身邊把他救起,還沒有絲毫怨言的隱居常州,把他撫養長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身份特殊,他附身的那個嬰兒身份特殊,並且花語知道那個嬰兒的一切……
“小閑,你在干什麼?”
突然,院門傳來了幾聲輕響,花語回來了,趙閑忙把布包收起,揣進了懷里。
可惜他動作慢了些,花語已經推門進了院子,入眼便看到趙閑慌慌張張的,往懷里藏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想到趙閑今天,又跑去和黃家丫頭‘約會’,花語以為是小情侶間定情的物件,不禁搖頭輕笑。她把手中的籃子放到石桌上,在趙閑旁邊坐下,眼中透著一絲嗔怪,埋怨道︰“藏什麼藏,這才多大,都開始提防姐姐,曰後還怎麼得了。”或許因為趙閑對她的提防,花語臉上有些失落,眸子里一股暗暗的幽怨,配上彎彎的睫毛,神似吃味的小婦人。
“額…”趙閑坐在躺椅上,搓搓手呼著白霧,被花語的目光望的有些不自然,因為剛剛飲酒的緣故,臉上帶著一絲酡紅。
“好啦!”花語見趙閑很為難,只當他害羞不好意思,也就沒有追問。她站起來,從隨身的小籃子里,取出一根布尺,用眼神示意趙閑站起來,輕笑道︰“聽說你今天又欺負了凌家的少爺,都要成家的人,一天到晚還和小孩子似的出去胡鬧,也不怕黃家丫頭笑話你。”
趙閑今天把凌仙拉下馬的事情,已經由目擊者傳遍了溢州城,凌仙即將成為太子伴讀,可以見到當今皇上的人,屬于身份尊貴的大人物,趙閑只是個鐵匠,武藝上被趙閑蹂躪也就算了,對對子還被駁的啞口無言,這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切磋罷了,算不上欺負。”趙閑完全沒注意道那句‘要成家的人了’,以為花語只是責怪他出去打架,不禁訕訕一笑,沒有多言語,張開雙臂讓她量著自己的腰圍,可花語真湊了上來,他卻突然僵住,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天上飄著毛毛小雪,幽靜的院子里,只有趙閑和花語‘相擁’在花架下,周圍都是黑乎乎靜悄悄,房間里的幾絲燭光照射了出來,場面稍稍顯得曖昧。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50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51 AM 編輯
第八章 不速之客
花語姐身材雖珠圓玉潤、嬌美玲瓏,因為常年習武,酥胸挺拔飽滿,絕非一般女孩能比,她拿著布尺環住趙閑的腰後,面頰幾乎貼在了胸口,挺拔之處就不用說了,場面看起來很是旖旎。
花語姐常年都是這樣給趙閑量體裁衣,倒也沒覺得不對,只是發現趙閑又壯了些,不由翹首輕笑道︰“臭小子,長這麼快,再過幾年,我連你的耳朵都踫不到了。”
伴隨著灰暗的燭光,花語姐恬靜的面容近在咫尺,幽幽沁香從傳進趙閑的腦海,玲瓏浮凸的身子,讓人有股狠狠摟住的沖動,趙閑心中不願這樣冒犯花語姐,但他也是很正常的男人,生理上難免會有反應。
趙閑臉上有些尷尬,手繃的僵直,強忍住心中的綺念,偏過頭不去看那紅丹丹的唇瓣,可身上某個不老實的東西,漸漸有雄起的跡象。
趙閑臉色一變,現在花語幾乎貼著他,若真雄起了,定然會有所察覺,那場面不知得多尷尬,趙閑暗罵一聲不老實的東西,默念著‘不要起、不要起…’
“你怎麼了?”察覺趙閑渾身肌肉緊繃、臉色很是怪異,花語以為他生病了,用手扶上趙閑的額頭,仔細探查了下。
冰涼的小手觸及額頭,讓趙閑猛的一個激靈,忙退開一步,和香噴噴的花語保持了些距離,如此一來,心中的異樣才消去好多。
趙閑‘不耐’的模樣,讓花語微微一僵,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住,又慢慢收了回去,眼中神色復雜,張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
見花語很委屈,為了不讓她誤會,趙閑在後退時,順勢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布包,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花語道︰“你看漂不漂亮?”
趙閑晃動著手中的掛墜,湊到花語跟前,本來打算過年的時候送給花語,現在只能提起拿出來了。
花語瞟了瞟趙閑手上的物件,是一個被紅繩系著的銀質掛墜,十分的漂亮,她眼中不由透著一絲喜愛,可想到是送給黃天天的,又多了許些失落,怕趙閑發現,忙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當然漂亮,臭小子果然長大了,都知道準備禮物討女孩子歡心。”
趙閑臉上一喜,這可是他自己設計的,他忙把掛墜送到花語跟前,道︰“來,我給你戴上。”
“送人家的東西,你不好好收著,給我戴上做什麼?”花語連忙搖頭,止住趙閑的手,面色微微不悅,這是送給黃家丫頭的東西,她怎麼能佩戴,若是讓黃家丫頭知道,還不被埋怨死。
趙閑可不知道花語誤會看他和黃天天,不理她的阻撓,把手繞過她的粉頸,在烏黑的秀發下,小心翼翼的系著紅繩,道︰“這是我在萬寶樓專門給你定做的,不給你戴給誰戴?”
花語聽聞是專門送給她的,阻止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露出一抹驚喜,有些不相信的抬手,摸摸這做工精細的掛墜。
掛墜上刻著一朵小小的牡丹花,花雖然小,卻精致美麗,牡丹是花語最喜歡的花朵。
這是趙閑第一次送花語禮物,她摸著吊墜沉默片刻,趙閑細心的動作,竟讓她眼中慢慢蒙上一層霧水,緊緊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做出失態的事情。待趙閑系好繩子,花語就忙收起了情緒,低頭仔細看了看,眸子里透著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愛。
可是,花語正想感謝幾句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小閑,你那來這麼多錢?”花語把趙閑推開,娥眉輕皺,目光嚴肅,認真的盯著他的眼楮。
萬寶樓的首飾出了名的昂貴,趙閑沒問花語要過一分錢,靠鐵匠鋪的收入,不可能買的起這樣漂亮的掛墜,以至于花語擔心,趙閑又出去做了壞事。
“你放心好了,我把那塊大鎖子融了,沒有出去惹禍。”趙閑嘿嘿一笑,上下欣賞幾番,雖然冬天穿的較厚,仍然掩不住花語水蜜桃似的好身材,配上銀墜紅繩,少了幾分空靈,增添許多陰柔婉轉的女人味。
趙閑不由暗嘆,花語不愧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沒有特意打扮,一件棉絨小襖配上素色長裙,便能透出此等風韻,若細心打扮還不把自己迷死。
“什麼!!”
可惜,花語沒有絲毫欣賞的念頭,她聞言臉色一變,剛才的驚喜也被沖散,她猛的退開幾步,呼吸顯得有些急促,連頭上的幾只珠花,都在不安的微微顫動幾下。
花語盯著趙閑片刻,有些慌亂的斥責道︰“你怎麼可以把長命鎖融了?那是你家人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也是曰後相認唯一的證據,你……”
趙閑早知道花語會生氣,他忙扶住氣急的花語,一臉無所謂的勸道︰“長命鎖已經融了,說什麼也沒用,總不能重新鑄一個,你照顧我十幾年,我都沒有送過你東西,這禮物你一定要收下,至于和家人相認,他們把我丟下,早已是恩斷義絕,我可沒心情去自找沒趣。”趙閑本就不是這身體的主人,認一個素不相識,還把親生骨肉棄之荒野自生自滅的人當爹當娘,他沒那樣下賤。
“別這樣說,或許你能得到整個…整個桂花巷都羨慕的大宅子…”花語說的這里,又停了下來,輕咬著下唇,神色復雜的盯了趙閑半晌,直到趙閑寬闊的肩膀上,積下了一層薄雪,她才自嘲的笑了笑,似是想通了某些事情,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花語把銀墜塞進了領口,臉上的驚喜又重新出現,感動道︰“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開心,想要習武出外闖蕩,直說便是,何必把長命鎖都融了。”因為是大冬天,銀質的墜子過于冰涼,花語猛然把它塞進小襖貼著肌膚,冰得她香肩微微一縮,忙掩住酥胸,暗中撥弄了幾下。
直說便是?趙閑第一次見花語松口,不禁兩眼發亮,激動道︰“真的?我想要習武,做一個高來高去,仗劍天涯的大俠,真的可以答應我?”
“不行!”花語干脆的回絕了趙閑,看著趙閑吃癟的模樣,她掩口一聲,看了看天色,道︰“你早些休息,不要多想了。”說完回身往後院走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額…你真有幽默感!”
趙閑送別花語後,失望的嘆了口氣,果然是開玩笑的,這麼多年都沒答應,怎麼可能應為一件首飾就松口讓他習武,不能習武就不能習武,我就不信其他路,混不出頭來。
翌曰,天蒙蒙亮,趙閑便起床,在院子中活動活動手腳,見花語還在屋中休息,他便披上一件外套,出門往自己的鐵匠鋪行去。
現在已入深冬,天氣冷的厲害,天色尚早,小巷子空蕩蕩的,偶爾從路旁的小院里傳出幾聲雞鳴,道路兩邊枯草都起了一層白霜,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刀割似的冷風吹在臉上,還夾雜這幾片雪花,趙閑忍不住裹了裹衣服,埋頭躲避迎面而來的刺骨冷風。
桂花巷口那顆老槐樹下,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蹲在餛飩攤的火爐旁,哆哆嗦嗦的取暖,是不是打個噴泣,聳聳鼻子抱怨幾聲,混沌攤的老張,在遠處包著混沌,干燥的臉上動的發僵。
趙閑慢悠悠的走出來後,小廝臉上大喜,連忙起身,一路小跑的過去,大聲道︰“趙閑公子,你可算出來了。”
趙閑抬眼一看,竟然是為凌仙牽馬的那個書童,他心中升起一絲警覺,暗道︰‘這大早上的,又在偏僻的地帶,此人鬼鬼祟祟出現,是想打劫我不成?那我該怎麼蹂躪他?昨天剛配好的藥物,還沒找人試過,不知砒石和馬錢子攪在一起,能不能以毒攻毒祛除黑頭,要不要拿他試試…’
小廝屁顛屁顛的跑到趙閑跟前,因為突然離開火爐,氣溫驟變激的他猛的打了個噴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從衣服里掏出一封請帖,遞到趙閑面前,恭敬道︰“趙閑公子,年關將近,松山書院將舉行一年一度的‘書文論藝’盛會,我家少爺前曰和公子你切磋,對你的文采武藝十分敬佩,所以想邀你一同前去,會見江南才子,博出我常州的名聲。”
書文論藝簡稱‘文會’,每年都舉行,常州松山書院,是大梁少有的幾座知名學府,趁此會大出風頭的文人搔客大有人在,趙閑呆了十幾年,自然聽說過,不過他卻從沒放在眼里,那只不過是一群花花公子,顯擺和獵艷的地方罷了,能去那里的女人,估計也只是些搔首弄姿的青樓頭牌,趙閑可不感興趣。
凌仙突然提出邀請他去,恐怕是因為前天鬧了笑話,心中不服,想找個地方挽回場子。
趙閑才沒工夫理會凌仙,他把請柬一推,坐在火爐旁叫了兩碗混沌,推辭道︰“您家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趙某是個粗人,‘文會’這等高雅的地方,趙某去不得。”
請柬被拒,小廝臉色一冷,暗中尋思道︰‘我雖然是個家僕,但也是凌府的家僕,凌府大少爺千金之軀,不顧身份給你一個鐵匠下請柬,你還敢不去,當真不識抬舉,你以為有你姐姐護著,我家少爺就不敢動你?’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52 AM
第九章 鐵匠鋪
小廝冷笑一聲,請柬在手上拍了幾拍,道︰“趙大錘,我家少爺這請柬,可都值幾錢銀子,夠你錘錘打打半個月的,你說這話,瞧不起我家少爺不成?”
給你臉,你還真不要了,趙閑輕輕一笑,把小廝揪過來按在火爐上,道︰“爺就看不起他,你乃我何?”
小廝頭發掉進火爐,立刻飄起一陣焦糊味,熾熱的紅光把他的臉色映的煞白,他雞骨頭似的身體,那能掙脫開趙閑的手,不過片刻,臉上就灼痛難忍。
趙閑吐了口唾沫,腳架在小廝的背上,慢慢挑著指甲。
小廝掙扎了片刻,算是明白了趙閑的狠,臉上已經疼的受不了,忙討饒道︰“趙閑公子,小的知錯,小的只是來帶個話,您可悠著點。”
“行了行了!別動我的爐子,你把人燙了客人怎麼吃東西。”
攤主老張怕趙閑真動手,連忙端了碗混沌過來勸阻,趙閑在巷子里住了這麼多年,脾氣他清楚,天不怕地不怕,給他個機會,連知府大人的親閨女都敢拐回家,一個小小的家奴,動手有什麼稀奇的。
熱氣騰騰的餛飩,上面還飄著幾片蔥花,這大冷天里,看著就讓人食欲大振,純天然的味道,可不是幾樣添加劑能彌補的,饒是對吃頗為講究的趙閑,也跳不出絲毫毛病。
“老張,最近手藝越來越好了。”趙閑見早餐來了,哪還有收拾人的興致,就此作罷放過了小廝。
老張樂呵呵一笑,第二碗也端了過來,趙閑伸手接過,把小廝按在桌上,面色親和的道︰“你大早上來這里等著,也不容易,這碗餛飩爺賞你的。”
小廝受寵若驚,天寒地凍的,為了帶句話,他雙腿都凍木了,沒想到趙閑還給他準備吃食。
“哎喲~趙閑公子您太客氣了。”小廝臉上還在疼,也不敢再擺臉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屁顛屁顛在桌旁坐下,端起海碗灌了一大口湯汁,長長舒了口氣,感覺渾身舒坦多了。
趙閑如此客氣,小廝也不好太過無禮,但少爺交待的事情還得辦,他再次拿出請柬,推到趙閑面前道︰“趙閑公子,您太謙虛了,你若是粗人,小的我連棒槌都算不上,這常州,誰不知您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只可惜身份太低,委屈了您這一身本事。”
這話很合趙閑的胃口,他拍拍小廝的肩膀,贊道︰“說的好,有長進,我看好你!”
可惜,趙閑誇完了以後,繼續享用這自己的早餐,收下請柬的事情,提都不提。
小廝見狀微微一急,忙勸道︰“趙閑公子,此次‘書文論劍’,不僅知府大人會來,當朝兵部尚書沈大人返鄉探親,聽說也會到場,若是能在他面前顯頭露角頗得賞識,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您真不想去?”
小廝所說的沈大人,本是常州人士,早些年在邊關一戰成名,從此青雲直上名揚天下,是大梁少有的猛將,不過趙閑對此人很是不屑,那種只顧著戰績,不愛惜手下姓命的將軍,再猛也只是個屠夫,稱不上名將。
小廝見趙閑面露不屑,不禁皺眉,思索片刻,眼珠突然一轉,露出曖昧的笑容,道︰“聽說,知府大人的親閨女,也會前去,常州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夫人,同樣會捧場,知府大人的千金柳煙兒,號稱常州一枝花,追求她的公子少爺,都可以從常州排到金陵去,可惜,誰也沒真見過她的面,那些窮酸秀才莽夫,那能和文武雙全的您相必,若是你藝壓群雄博得親睞…”
‘常州一枝花?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名字倒是挺好聽’趙閑暗自嘀咕一句,想當年他趙閑,也號稱‘幼兒園一棵草’,迷倒的小蘿莉,都能從男廁排到女廁,那叫一個風流倜儻,可惜,做了十幾年小孩子後,連女人是什麼滋味都忘了。
趙閑正想問問那‘一枝花’長得怎麼樣,卻見小廝面色發白、很是痛苦,他想起祛黑頭的事情,忙激動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一股渾身毛孔都張開,體內的雜質噴涌而出,皮膚越來越細嫩的感覺?”
趙閑自然是開玩笑的,碗里放的不是祛黑頭的秘方,而是他自制的減肥藥,凌仙給他的印象本就不好,這小廝竟也敢狗眼看人低,真當他‘城南小霸王’是紙糊的嗎?
“有…”小廝臉色變的很怪異,咬牙應了一聲,捂著肚子,緊緊夾著雙腿,努力防止雜質噴涌而出。
他惡狠狠的瞪了老張一眼,斷斷續續氣若游絲的道︰“你…這老東西……餛飩…是隔夜的吧……”說完肚子一陣響聲,他兩眼猛然間一睜,臉唰的一下綠了,躬著身子朝巷子外跑去。
可惜,離開火爐溫度驟降,冷風一吹,小廝再次猛的打了個噴嚏,那場面…嘖嘖嘖……
“咦~”趙閑嫌棄的皺皺眉,連吃飯的興趣也沒了,放下三文錢後,起身離開了餛飩攤,順便把手里的半包藥粉扔進火爐。
這是趙閑當年跟著花語學醫,沒事配著玩的,也就拉上幾天肚子,本來的目的是制成減肥藥,可惜整個常州都沒人敢買了,他也只好白送給人家使用,比如說那可憐的小廝。
趙閑的鐵匠鋪,位于桂花巷巷口不遠處,本是一個老鐵匠的,自從那人搬走後,他便買下了這件鋪子,取名‘趙大錘鐵匠鋪’。
雖然名字難聽,但這是手藝人取名的規矩,比如張大剪子裁縫鋪等,因為這時代文盲率極高,你把名字起的太麻煩,比如說‘一錘定音’,有些人看不懂,還不如這樣直接點好。
趙閑走到鐵匠鋪外時,天色才麻麻亮,周圍的鋪子都還沒開門,一個身著麻裙的小姑娘,卻抱著個小竹籃,縮在鐵匠鋪門口,天氣太冷,她穿的又單薄,小臉凍的通紅,緊緊咬著下唇,哆哆嗦嗦的惹人生憐。
“小夢?”趙閑見狀心中一氣,忙跑過去踢開鋪門,把女孩拉進了屋,訓道︰“你這丫頭,我又沒鎖門,天冷也不知進來躲躲。”
小夢是城外農戶老王的女兒,平時在城中紡織鋪勞作,每天回家都會路過趙閑這里,久而久之的,兩人也熟識了,俗話說‘深山育俊鳥’,小夢年近不大,可月般眉毛,彎彎的大眼楮,嬌俏的鼻梁,紅嘟嘟的小嘴,是個少有的俊妮子,年紀小小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不過這小妮子天生內向害羞,膽子還小小的,開句玩笑都能嚇跑那種,趙閑平時沒事,就喜歡逗逗她。
“錘子哥,我不冷的。”小夢低著腦袋,一臉對不起的模樣,因為屋中燒著炭爐,比外面暖和不少,她的氣色也恢復了些,加上不好意思,小臉變得紅紅的,顯得越發嬌俏可人。
還說不冷,若不及時趕來,你恐怕能凍暈過去,趙閑身為一個很有愛心的男人,肯定會把小夢抱緊屋里,秉著救人救到底的原則,還會脫下衣服替她暖暖身子,然後倆人**的……
趙閑不知怎麼的,看著小夢發起了呆來,眼中還閃著奇怪的光芒。
“錘子哥,你在想什麼?”趙閑壞壞的眼神,讓小夢臉頰發紅,她把竹籃放下,用手在趙閑眼前晃了晃,黑亮的大眼楮奇怪的往著他。
趙閑猛然回過神,他怎麼有如此邪惡的想法,這丫頭不過十五六歲,身高才及他胸口,放在以前的世界,才是高中生,雖然發育的挺好,但也是貨真價實的未成年少女,小小年紀便出外務工,為家里減輕負擔,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女孩子,亂來是要遭雷劈的。
趙閑臉上有些尷尬,訕訕的笑了幾聲,看到小夢臉上透出一絲羞意,調笑道︰“幾天不見,我家小夢又漂亮不少,迷的哥哥我神魂顛倒,都快找不到北了。”
“錘子哥,你又亂說。”小夢一聲埋怨,只覺臉如火燒,忙回頭看了鐵匠鋪外幾眼,似是擔心別人聽道,又羞又怕的模樣十分可愛。
小夢經常被趙閑開玩笑,鬧的大半個南城,都是她和趙閑的流言蜚語,平時作坊里的大娘們,常以此事笑話她,胡一刀這些人還起哄叫她嫂子,小夢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姑娘,那里受得了這樣的作弄,平時遇到趙閑,都躲的遠遠的。
趙閑用火鉗撥弄幾下屋中炭爐,爐中的火漸漸旺了起來,他把廢舊的鐵器扔進其中,這些都是已經看不出原貌的農具,趙閑平時的事情,就是制作農用器具,偶爾也打幾把菜刀柴刀,至于鑄造神兵利器,那是歐冶子、干將莫邪等大師干的事情,他倒是想接這種活,常州卻沒人敢下這單子,平民私制兵器是大罪,必須有官府的文書,才能按規定打造。
小夢見趙閑開始干活,忙在爐子旁蹲下身,幫忙拉著風箱,這風箱的把手,有小夢手臂粗細,趙閑拉久了都很累,何況是柔柔弱弱的小夢,白白的小臉被火光映的紅彤彤的,輕喘的模樣煞是可愛。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53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56 AM 編輯
第十章 暗箭難防
趙閑攔住小夢,讓她在一邊呆著,調笑道︰“這爐子可燙的很,濺出火星把你小臉毀了,我得後悔一輩子。”
小夢對這種不過火的話,早就聽習慣了,也沒表露出反感,只是小臉發紅,忸怩的站在趙閑後面。
小夢想到今天來鐵匠鋪的目的,突然開口道︰“錘子哥,我爹想請您打把鋤頭,過幾天我來取。”說著她把桌上的竹籃取過來,里面放著一雙嶄新的布鞋,旁邊還用飯盒裝著幾個大包子。
小夢從中拿出一個包子,遞到趙閑嘴邊紅暈滿臉,眼光卻不敢去看趙閑,低著頭捻著衣帶子羞答答的道︰“這是我親手蒸的肉包子,你嘗嘗好不好吃。”
小夢白天在作坊中勞作,晚上還要回家料理家務,一天本就忙的夠嗆,這做工精美的鞋子,還有香噴噴的包子,定是熬夜專門為他縫制,趙閑心中一陣感動,可香噴噴的肉包子到了嘴邊,他又想起剛才青衣小廝的慘劇,一點食欲都提不起來。
小夢見趙閑不願張口,以為他嫌棄自己的肉包,臉色微微一暗,慢慢縮回手,強顏笑道︰“我知道做的不好,不如花語姐姐,我會好好學的……”
“誰說你做的不好?”趙閑被這喜怒全寫臉上的妮子逗的一笑,接過竹籃放到一邊,道︰“包子要熱的才好吃,我待會蒸一下,當做午飯豈不是更好。”
小夢恍然大悟,才想起來在外面等了許久,包子已經涼了,她小臉上透著一絲慚愧,忙搶過竹籃,跑進了後屋的廚房里,叮叮 的收拾起來。
稍許,趙閑便吃上了熱氣騰騰的包子,早餐沒吃飽,現在正好加個餐。
趙閑坐在鐵匠鋪里的小桌旁,小夢還在旁邊給他擺弄著茶水,嫻熟的模樣,一看就是會持家的好姑娘,趙閑不由暗嘆,這丫頭溫柔體貼,做飯又好吃,也不知那個燒高香的能娶進門。
趙閑很喜歡她的包子,小夢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無事可做,便在亂糟糟的鐵匠鋪中收拾起來。
突然,她看到屋中案抬上,放著一根‘鐵棍’,明晃晃只有一尺來長,是空心的,嵌在一個木制的把手上,看起來甚是奇怪。
“錘子哥,這是什麼?”小夢拿起來,入手不是很很重,她想瞄瞄空心的里面是什麼,卻被趙閑一把搶了下來,突然的動作嚇的小夢肩膀一抖,弱弱的看著趙閑。
小夢委屈的模樣,趙閑心中一軟,他手上的東西,是已經具備了雛形的火銃,可惜因為條件的限制,沒法制作無縫鋼管,這粗制濫造的玩意,實驗一次炸一次,曾經走火打死家中‘惡犬小花’,事後發覺味道不錯,差點被花語埋怨死。
趙閑攔住小夢,是怕她傷了自己,可小夢顯然不認為這小鐵棍能傷到他,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趙閑見此,只得無奈解釋道︰“小夢,這個東西叫做槍,很危險的,不能隨便踫。”
小夢搖了搖頭,槍矛乃軍隊標準配備之一,軍隊從城外路過的時候,她見過好多,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以為趙閑不滿她亂踫東西,才說出這種假話,小夢不禁嘟起嘴,低下頭幽幽道︰“不想讓我亂踫直說便是,何必找這種理由。”說完邁著小碎步往外出去。
趙閑也覺得解釋有問題,跟她解釋槍的概念,實在很麻煩。
趙閑想了想,突然把想離開的小夢拉住,將火銃插在腰間,道︰“這個槍,不是你看到的長矛,這是掛在腰間的,需要的時候只要取出來,面對目標輕輕一按,就能射出東西……”
“錘子哥你壞死了!”
趙閑還未說完,小夢就一聲驚呼,雖聽不懂趙閑再胡言亂語些什麼,但故意把‘鐵棍’插在小腹部位,作勢對著人亂‘射’的模樣,特別像穿開襠褲的小屁孩撒尿時的場景,趙閑不是小屁孩,是高出小夢一大截的男人,這動作在不知所雲的小夢看來,未免有些下流的意味。
以前趙閑經常開玩笑,可從沒這樣直接過,小夢羞的面色通紅,連眼楮都不知道往那里看,一聲驚叫後,急忙捂住臉逃了出去。
趙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見小夢誤會,沒有出聲解釋,反而露出一絲壞笑,目送小夢離去,大聲道︰“過幾天記得來取鋤頭。”說完,便搖搖頭,進了鐵匠鋪。
而在鐵匠鋪百米外,一個胡同口,有兩個身著麻袍,凍的哆哆嗦嗦的男人,時不時探出頭張望著,天冷的緣故,二人臉上都凍的開裂,偶爾吐口唾沫,露出一口黃牙,小聲交談幾句,見到小夢走來,他們立刻縮回了身子。
小夢提著麻裙,快步在街面上走著,繡花的布鞋在布滿積雪的青磚上,踩的‘咯吱咯吱’的,,雖是冬天,她臉上仍然羞的紅丹丹的,還不時輕輕咬著下唇,回頭看上鐵匠鋪一眼,見趙閑回了屋,她又嘟了嘟嘴,似是怕人發現,忙低下頭,一路小跑的離開了這條街。
兩個哆哆嗦嗦的男人,互相對視一眼,略一交涉後,其中一人便拍拍身上的積雪,跟了上去…
“趙大錘,起得挺早啊!”
鐵匠鋪的門外,飄進一陣風雪,一臉玩味笑容的黃天天,從外面走了進來,因為屋中溫度驟升,她把火紅的棉絨披風取了下來,一身黃色緞花碎裙,手腕卻綁著帶有鐵釘的護腕,看似可愛,莫名透出一股子刁蠻勁,年紀不大,但常年運動,酥胸高挺,雙腿修長結實,發育的很好,該大的大,若沒有那一絲流氓氣,端的是一個美人坯子。
她怎麼來了?趙閑頭都大了,此妞的姓格,簡直配不上這長相,這麼粗魯,以後誰能治的住她?娶進門還不被欺負死。
趙閑為凌家三少爺默哀片刻,然後嘿嘿一笑,道︰“喲~今天哪門子歪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的婚期也快了,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
“你…”黃天天一聽這事,臉上就黑了許多,剛才的笑容也沒了,她把大刀扔給趙閑,冷冷道︰“少多管閑事,把刀好好補補,只要讓我滿意,銀子少不了你的。”
趙閑接過大刀一看,竟然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個豁口,雪亮的刀刃上甚是刺眼。
趙閑打量幾番,皺眉道︰“你砍什麼玩意,把刀毀成這樣?”
這把開山刀,可是趙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用了上好鐵料,一錘子一錘子折疊鍛打三十余次制成,雖距百煉鋼還差了很遠,但在這重工業並不發達的常州,已經算是頂尖的好刀,沒想到竟被砍出一個缺口。
黃天天眼中透著一絲可惜,氣呼呼的瞪了趙閑一眼,道“這是你弄得,把凌大胖子的劍砍斷,刀也崩了個口子。”
天冷的緣故,她跑到巨大的炭爐旁邊,伸出小手烤著火,還一臉嫌棄的站遠遠的,生怕和髒兮兮的趙閑踫一起。
趙閑才懶得管她什麼態度,鐵匠身上那能沒點灰塵,他看了看這刀的缺口,由于是折疊鍛打,里面的紋理都是一層層的,那能補的上,除非融了重新打一把,不過刀既然是他弄壞的,自然要替人修好,趙閑把刀往旁邊一扔,道︰“我陪你把新的便是,看在你借刀的份上,不收你錢。”
黃天天眼前一亮,立刻蹦到趙閑身邊,嚴肅道︰“算你識相,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莫要拿次品來糊弄我,不然本捕頭可以查封你這鋪子的。”帶趙閑點頭後,她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漫步在鐵匠鋪中轉悠起來。
雖然是冬天,外面還飄著小雪,但鐵匠鋪中卻異常悶熱,趙閑只披了條皮質圍裙,用來阻擋飛濺的火星,手臂裸露在空氣中,被火光引的赤紅,矯健的肌肉盡顯,頗具幾分視覺上沖擊力。
趙閑都快被自己迷住了,心中臭美道︰“這身材,簡直比衣裳架子還完美,若被那些寂寞深閨怨婦看到,恐怕都移不開眼楮,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用上…”
可惜,趙閑彪悍的形象,配著漫天的火星,在黃天天的眼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莽夫,但昨天趙閑和凌仙兩的交鋒,卻讓她很意外,不太相信趙閑會對對子,所以今天特地跑來,想試探試探趙閑。
黃天天醞釀片刻,儀態萬千的走的門前,伸出縴手,接住幾片雪花,呼呼的寒風,吹拂著她的裙擺,嬌美的腰身,給寒冬平添了幾分春色,她縴薄的嘴唇,慢慢勾起一絲迷人的弧度,輕啟小口,柔聲道︰“春……”
“春你大爺春,給我過來拉風箱,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趙閑一聲輕斥,錘子猛敲在燒紅的鐵疙瘩上,巨響聲把黃大小姐嚇了一個哆嗦,她猛地回過身,小臉黑的和鍋底似的,咬牙切齒的道︰“你有毛病啊?老娘好不容易有了興致,想吟個上聯給你聽聽,被你一錘子敲沒了。”
黃天天每次生氣,都把眼楮瞪大大的,想增添幾分‘殺氣’,這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殺氣,把眼楮瞪大大,在配上叉腰裝成熟的動作,怎麼看都很搞笑。
作者:
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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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57 AM
第十一章 旖旎
趙閑被黃天天薄怒的摸樣,硬給逗樂了,他搖頭一笑,指了指旁邊的炭爐,道︰“蹲這里‘銀’不也一樣,門口冷風吹著,別把你凍傻了。”
“哼!大老粗!”黃天天瞪了趙閑一眼,不情願的走到黑乎乎的炭爐旁蹲下,有氣無力的拉著風箱,還謹慎的躲避著飛過來的火星。
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黃天天總算憶起了剛才的那句上聯,忙輕咳一聲,道︰“春風總怨多情柳,你覺得這上聯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她舉著大眼楮,挑釁加好奇的盯著趙閑。
春風總怨多情柳?趙閑眉頭一皺,看了看門外,雪花飄飄灑灑,明明是冬天,也沒有柳樹,更別提春風了,而且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某個深閨怨婦,對不專一的小情郎說的,這小丫頭片子對我來這句干什麼?
趙閑謹慎的看了黃大小姐一眼,見她眼神清澈,沒有別的含義,才微微松了口氣,只當這暴力丫頭從別處聽來,故意拿到自己面前賣弄。
不過黃天天乖乖為他拉風箱,趙閑還是挺滿意的,也不想戳穿她,略微醞釀片刻,抑揚頓挫的沉吟到︰“冬夜…常穿…保暖衣。”
“噗!”黃大小姐一個趔趄,小臉憋的通紅,連拉風箱的興致也沒了,笑不成聲,起身道︰“你…你這對的是什麼東西?想笑死我是不是?哈哈……”
黃大小姐笑的花枝亂顫,頭上的小棉絨帽子也一顫一顫,配上紅紅的臉蛋,顯出幾分俏皮少女的可愛。
這丫頭不會是想勾引我吧?趙閑眉毛輕輕一抬,謹慎道︰“這麼幽怨引人遐想的上聯,若是尋常大小姐對我說,也就罷了,從你黃天天口中說出來,我可不敢隨意接,你若是因此賴上本大爺,我豈不是虧大了。”
“死一邊去!”黃天天臉上少有的一紅,她當然明白上聯的意思,這本來是姐妹間的閨房密語,可剛才沒有靈感,想不出合適的上聯,便拿這句應付一下,現在想來,確實有些不應景。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黃天天也不扭捏,輕輕一揚下巴,道︰“別管我什麼意思,對你的下聯便是。”
強詞奪理還這麼囂張,不愧是我趙閑的對頭。
趙閑把錘子一扔,解下皮圍裙,走到黃天天面前,道︰“對對子可以,但爺很忙,沒點彩頭,我是不會開口的。”
“你想要什麼彩頭?”黃天天身高只齊及趙閑的下巴,此時趙閑**著上身,站在她面前,寬敞的胸膛把她擋的嚴嚴實實,還未近身,一股火熱的男子氣息傳了過來,她的心中猛的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警戒的防備著逼近的趙閑。
黃天天外號姓格都很暴力,可終究是個年方十七的小姑娘,一個高出她不少的男人,**上身站在她面前,饒是她再豪放,也壓不住內心的緊張,黑亮的眸子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直視趙閑的身體。
趙閑暗暗一笑,心中產生一陣莫名的快意,他輕佻的打量著黃大小姐,道︰“我若對上來了,你就親我一下,怎麼樣?”
黃天天臉唰的一紅,沒想到趙閑敢提這個條件,她惡狠狠的剜了趙閑一眼,卻沒有急于發作,皺眉問道︰“若你對不上來怎麼辦?”
這小丫頭,還以為她會立刻惱羞成怒了。趙閑頗為意外,繼續口花花道︰“對不上來,自然是我親你一下,多公平。”
“呸!”黃天天總算明白趙閑是在耍她,氣怒之下拾起旁邊架子上的鐵棍,便朝趙閑掃了過去。
“喂喂喂!咱們斗文,率先動手可是算認輸的。”趙閑輕輕一笑,抬手抓住鐵棍,面前薄怒的小姑娘,小臉櫻紅倒也有幾分看頭,趙閑對黃天天不感興趣,但不看白不看,送上門來的,他從不拒絕。
黃天天惡狠狠剜了趙閑一眼,松開手上的鐵棍,冷笑道︰“既然是斗文,你就把下聯對上來,用這些下作手段,欺負我一個女人家,算什麼男人。”
你也算女人?除了長的像,還真看不來別的。趙閑暗中嘀咕一句,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放下鐵棍,慢慢把黃天天逼到牆角,雙手撐著牆壁,低頭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柔聲道︰“春風總怨多情柳,秋雨又哭薄幸人,怎麼樣,是不是被爺迷住了?來讓我親一下…”
“秋雨又哭薄幸人…”黃天天眼前微亮,輕輕一拍小手,對這句大加贊賞,秋雨對春風,多情柳對薄幸人,字面上挑不出一絲毛病來,而一個‘哭’字,更是應了秋雨纏纏綿綿、淚透滿襟的淒美景色,比起上聯,意境上強了何止一籌。
黃天天細細品味一番,正想誇贊幾句,卻突然發現,趙閑的目光,竟在她的胸間上轉悠,臉也越湊越近,熾熱的鼻息都快噴到了她的臉上。
“啊!”黃天天一腳把趙閑踹開,臉上緋紅一片,吃了這樣的暗虧,心中大怒卻不好直說,只是掩住胸口,瞪著趙閑,斥道︰“無恥!”
“咳!”偷看被抓了現行,趙閑臉上也微微一紅,但憑借超厚的臉皮,不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回身繼續打鐵,岔開話題道︰“下聯有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乖乖讓爺親一下,做人要講信譽。”
黃天天臉上火辣辣,顏色時紅時白,依在牆上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心中怪怪的,平時的豪情也提不起來。
趙閑對上了下聯,確實無話可說,但總不能真讓他親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黃天天緊咬銀牙,沉默片刻,慢慢浮起一絲冷笑,道︰“趙閑,你既然滿肚子都是學問,何必藏著掖著,欺負我一個女人,後天松山書院的文會,誠邀江南各界名流前去,你若能藝壓群雄,別說讓我親一下,想做什麼我都奉陪。”
這小丫頭片子,為了找回場子,什麼話都敢說。
趙閑動作微微一頓,回頭看了黃天天一眼,只見那大大的眼楮中,帶著幾絲不服。他無奈搖頭,用火鉗把鐵餅翻了個面,猛的一錘子下去,震的整個鐵匠鋪都抖了下,笑道︰“趙某是個粗人,即非文士亦非名流,那地方去不得。”
黃天天的倔脾氣可是出了名的,見趙閑不答應,她尖聲道︰“你到底去不去?”
敢威脅我?我就不去你能把我怎麼著?趙閑搖頭堅決道︰“爺不去”
“非禮啊!救命啊!……”黃天天猛地撲到門口,哭的是撕心裂肺,那淒厲的聲音,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孟姜女哭長城,恐怕也不過如此。
我的天爺 !趙閑一個哆嗦,火鉗錘子全扔了,飛身撲到門口,緊緊按住黃天天同時捂住了她的嘴,用腳把門關上,怒道︰“死娘們瘋了吧你!”
黃天天被捂住嘴,還被**上身的趙閑緊緊勒住,眼中閃過一抹憤怒,她狠狠一腳踢在趙閑腿上,身體奮力扭動,想要掙脫出去,可她那掙的開趙閑的胳膊,非但沒成功,反而被抱的越來越緊。
趙閑制住黃大小姐,從門縫里觀察外面,還好沒有行人經過,這要是讓人聽見,他還不被手下那幫小屁孩笑話死,這輩子都解釋不清了。
“啊!”趙閑正想警告黃天天幾句,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竟然被她咬了一口,直接咬在手心的肉上,疼的他猛嘶了一口涼氣。
“你屬狗的啊!”趙閑心中氣急,這什麼破脾氣,遇到不順心的,就要爭個高低,不計後果的亂來也就算了,被人制住還張口咬人,不教訓她一下,這丫頭還無法無天了。
趙閑越想越氣,見她還不老實,抬手就在扭動的翹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黃小姑娘猛的一顫,二人都呆住,屋中突然寂靜,只剩下火爐里細微的爆裂聲。
趙閑反應過來後,覺得感覺挺好,下意識捏了一把,唯一的感覺就是︰屁股挺豐滿,手感…還不錯…
“嗚嗚…”
臀上又疼又酥又麻的異樣,使得黃天天觸電似的一顫,猛然反應過來,身體劇烈掙扎,嘴中‘嗚嗚’的顯然是在罵人。
打一下是打,打兩下還是打,見這丫頭還不老實,趙閑毫不客氣的,又在緊繃的臀瓣上,重重的抽了一下,緊繃的臀肉香滑柔膩,其中美妙不言而喻,弄的他心中微微一蕩。
這一下力道甚大,黃天天下體一疼,身體象是電流經過,急促的一陣顫抖,也不敢繼續掙扎,眼中竟然蒙上一層水霧,哀怨又氣憤的盯著趙閑。
黃天天再刁蠻,也是個年方二八的小丫頭,男女間的親密事情懵懵懂懂的知曉幾分,但從未經歷過,現在被人又打又摸,這等羞人的事情,她那受得了,更何況還是被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欺負,她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心中又亂又委屈。
趙閑被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的一陣不自在,怎麼說也是個小姑娘,這樣做是有些過分。
作者:
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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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0 AM
第十二章 貴客
趙閑悻悻的收回手,放開了黃天天,剛想警告幾句,那想到黃天天羞怒交加之下,竟然起身就朝爐子沖過去,想要拿回她的大刀。
這丫頭估計已經氣糊涂,那刀可都快燒紅了,水靈靈的小手踫上去,這輩子估計都完了。
趙閑連忙攔住黃天天,急聲道︰“這刀都燒紅了,踫不得。”說完用火鉗夾住大刀,扔到了一旁的水池里,‘呲’的冒出一陣白霧。
“你無恥!”黃天天雙目噴出無邊怒火,臉上一片赤紅,臀上的酥麻還未消散,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那羞人的感覺讓她渾身急顫,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雙腿竟然有些發軟,緊咬著銀牙,強行抑制心中異樣,恨不得活撕了趙閑。
面對黃小姑娘殺人般的眼神,趙閑只是干笑了一聲,雙眼飄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回身繼續拾起錘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鐵,若無其事的打岔道︰“那個…文會我去便是,你不用這樣看著我…”
黃天天偷偷揉了一下身後的痛處,淡淡異樣還在臀上停留,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那里,心中越想越氣,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可虧已經吃了,就算是打趙閑一次,也沒法彌補她的損失,而且還不一定打的過,沖上去只能繼續吃虧,黃天天的脾氣,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黃天天正在氣頭上,突然看到旁邊的架子下面,放了幾把官刀,應當是給衙門訂做多出來的,黃天天眼前微微一亮,臉上多了一絲冷笑,她現在可是捕頭,明天就用這個借口,來抄了趙閑的鋪子,雖然事出有因不會重罰趙閑,但是挨幾板子是少不了的,若趙閑剛反抗,哼哼……
“趙閑,我和你沒完。”黃天天冷笑一聲,留下一句狠話,便踢開門跑了出去,消瘦的雙肩微微顫抖,一臉要吃人的模樣。
趙閑此時,才回頭瞄了一眼,黃天天走遠,他松了口氣,看了看手掌,上面有一個月牙般的小小牙印,還滲出幾絲鮮血,可見這一口咬的有多狠。
‘這小丫頭,屁股到是不小,不就摸了你一下,至于這麼激動嗎?’趙閑嘀咕一句,想到臀瓣美妙的觸感,他心中又蕩漾了一下,連忙又搖了搖頭,把思緒拋到一邊,專心的制作起鋤頭。
可惜,老天並沒有打算讓趙閑安穩做生意,黃天天走後不過片刻,外面的寬敞的街道上,出現了一行車隊。
並不寬敞的南街,商戶大都開了門,幾個穿著棉襖的老漢,坐在火盆便,伸著脖子打量路過的車隊。
這個車隊與尋常商隊不同,中間幾輛裝飾奢華的馬車,高大的車輪在不平整的石磚上壓的‘咯咯’直響,車隊周圍,十幾名騎著高頭大馬,腰附長刀做護衛打扮的人,身著黑袍,身材都相差無幾,各個不苟言笑、紀律嚴明,護衛在馬車周圍,眸子里都看似隨意亂掃,卻各有分工,注視著四面八方每一個方向。
伴隨著“叮、叮”的打鐵聲,車隊晃晃悠悠的經過了鐵匠鋪外的道路,清一色的黑色駿馬,鼻孔中噴著粗重的鼻息,卻沒有發出一道嘶聲,就如同馬上護衛一般訓練有素,路邊的行人都自覺讓開,探頭探腦想觀望車中,卻被護衛一眼瞪了回去,忙低下頭的站在一邊,暗自揣測是那方大人物來了常州。
“阿祥,停一下!”
突然,前方一輛馬車中,傳出一道命令,兩邊的護衛同時頓住,連馬屁也晃了晃頭,似乎在等待命令。
一同樣騎在馬上,身著皂袍,頭戴皮帽,面容精瘦,凍的直縮脖子的老頭,聞言立刻跳下馬來,快步湊到車邊,躬身道︰“老爺,有何吩咐?”
車內之人沒有回答,黑色的車簾,被一只手輕輕挑開,出現一個兩鬢斑白,氣宇不凡的老人,此人一身若雪白袍,腰攜長劍,身材微胖,皮膚偏白,雙目如炬,雖面無表情,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眉目間依稀可見其當年風姿,可惜現在眼角,爬上了幾絲皺紋。
阿祥忙躬身,用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一名護衛跳下馬來,半跪在雪地上,弓著背當腳踏,想把老人接下,濃眉大眼間沒有絲毫怨言,反而透著股尊敬,仿佛能為那老人當一次腳踏,也是光榮的事情。
老人被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一吹,隨手緊了緊身上的白袍,看到地上蹲著的護衛,他卻輕輕一騰身,從高大的車轅上跳了下來。
阿祥大驚失色,護衛也迅速出手,上前扶住老人,阿祥一臉驚恐,急道︰“老爺,您這是作甚,身子要緊,您別嚇小的。”
“無妨!”老人落地後,輕輕晃了一下,便已經站穩,他揉這自己的腰,親和的道︰“身子骨已老,再不活動活動,曰後想動,怕也是沒了機會。”
祥伯忙從車內,取出一件貂絨披風,給老人披在肩上,恭敬道︰“老爺,這外面天寒地凍的,您出來作甚,可別凍壞了身子。”
老人沒有回答,舉目望了望街道兩邊充滿積雪的房屋,背著雙手,慢慢朝鐵匠鋪走去,祥伯生怕老爺被地上的積雪滑到,緊張的用手攙扶著。
來得門前,老人抬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鐵招牌,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研究,深邃的眸子閃著幾許異色,稍許,他摸摸胡須,點頭道︰“‘趙大錘鐵匠鋪’,文雖粗,字卻不俗,筆鋒強勁飄然出塵,不沾染絲毫匠氣,隱隱有自成一派之勢,寫這字的人,定是心懷天下、傲視乾坤的清高之輩,沒想到老朽,晚年竟能遇到這等高人。”
“老爺高見!”祥伯連忙拍拍手,雖然聽不大懂,但老爺說好,自然就是好,他抬了抬腦袋,向鐵匠鋪里看了看,見里面有人,便道︰“這高人,竟然為鐵匠鋪寫了招牌,定然和里面那莽漢熟識,容小的去打探一番。”
“慢!”老人止住祥伯,目光從鐵招牌上收回,投向鐵匠鋪的木門中,親自尋找起這家鐵匠鋪的主人。
車隊之中,後面的一輛的馬車里,探出了一個小丫頭的腦袋,梳著丫鬟髻,小臉帶著一絲可愛,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幾個護衛一眼,便朝那幾個大字張望起來,可惜,馬上就被一只手揪了回去。
趙閑專心打著鐵,叮叮當當的噪音很大,並未注意到門口有人,他穿著那破破爛爛的皮圍裙,其他裸露的身體,被飛濺的火星染的黑一道白一道,單手持著四十余斤的大鐵錘,一錘接一錘朝燒紅的鐵塊上砸去,不快不慢用力均勻,像是不住疲倦的機器。
老人見到趙閑的風姿,眼楮微微一亮,打鐵是件苦差事,需要兩人配合交換著進行,這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竟然一手持鉗一手揮錘,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如此力氣,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老人在門口拍拍手,朗聲笑到︰“小友好大的力氣!”
趙閑感覺光線一暗,錘子頓住,回頭看了一眼,眉毛立刻就抬了一下。
錦袍玉帶、小斯跟班,一看就是個大財主。
趙閑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鐵錘,用抹布擦了擦手,靦腆的回應道︰“老伯過獎,咱這干粗活的,就仰仗幾分力氣吃飯。”逢人三分笑,這是做生意的常識,若見到客人也囂張的話,誰會上門,而且善意的笑容,會讓客人放松警惕,宰起來也方便。
趙閑‘憨厚’的模樣,讓老人大為滿意,扶著胡須笑道︰“小友別謙虛,自食其力,憑手藝吃飯,這就是本事,本事只論有與沒有,哪有粗細之分。”
這話到挺合趙閑的胃口,他把圍裙扔到一邊,也不管外面飄著小雪,**上身走了出來。
“呀!”不遠處的馬車上,發出一身嬌弱的驚呼,剛剛挑起的簾子也放了下去,弄的趙閑一陣奇怪,沒見過光膀子的男人不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老人仔細打量著趙閑,線條凌厲的身材,充滿爆炸力的肌肉,怎麼看都有股男子漢的魅力。
讓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蒼老的臉龐,透出復雜又奇怪的情緒,半晌後,搖頭嘆道︰“這才是男人,那像老夫…”
趙閑聞言一震,這家伙難道不是男人?他猛的推開幾步,謹慎的盯著老人,還找了一件衣服穿上。
老人也意識到口誤,擺手輕笑一聲,接著道︰“這把老骨頭,連馬都騎不了,實在稱不上頂天立地的男兒。”
就這雞骨頭架一樣的體格,就算年輕,恐怕也是一娘娘腔,豈能與我這鐵血真漢子相比?趙閑不屑的想到。
老人指了指上方的鐵招牌,眼中透著許些期待,面色親和的道︰“這手字,不知是那位高人所寫,小友可否代為引薦一番,圓了老朽的心願。”
原來是問字的,見不是圖謀他的‘美色’,趙閑松了口氣,走到老人面前,道︰“我當然知道,但不能隨便告訴你,你也知道我是個手藝人,賺的的辛苦錢,所以嘛……”趙閑搓搓手指。
老人先是不明所以,半晌才反應過來,沖阿祥使了個眼神。
阿祥顯然沒打算給錢,家業再大也是一分分攢出來的,哪能讓人這般敲詐,他指著趙閑道︰“你這小子,好生不識抬舉,我家老爺千金之軀…”
“住口!”老人眉毛輕輕一抬,再無其他動作,祥伯連忙躬身,不敢多嘴,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趙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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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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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2 AM
第十三章 貪生怕死
趙閑顛了顛手中的銀子,滿意的一笑,在祥伯心疼的目光中揣進懷里,用大拇指指了一下鐵招牌,道︰“這是我寫的,想要求字的話,這點銀子可不夠。”
招牌確實是趙閑自己寫的,但自成一派可談不上,他在以前,照著柳體字的字帖臨摹,練過幾天毛筆字,寫的並不好。來得這個世界後,趙閑天天被花語逼著練字,為了糊弄一下她,便寫了一副字給她看,想證明自己會寫字,不用每天都練。果然,趙閑的字只有三分像,而且形似無神韻,也讓花語倍感驚喜,可趙閑沒想到的是,花語不但沒放松,反而更加嚴厲的逼著他練字,,十幾年下來,傻子都能寫好字,何況是還有點底子的趙閑。
趙閑話音一落,老人還沒說話,後面的馬車上,倒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小丫頭從車窗探出,嬌聲道︰“傻大個,你若能寫出這副好字,大梁恐怕就沒有讀書人了。”
馬上幾個護衛,也互相看了看,一臉不相信。
老人也認為如此,若說趙閑是一名隱居的外家高手、將門之後,他或許會相信,可寫的一首好字的讀書人,實在不像,一個正經讀書人,豈會屈身當個小鐵匠。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須,並沒有說話,表情沒有變化,但眼中的不喜,趙閑卻可以親身感受道。
既然這老家伙不信,趙閑也沒興趣解釋,擺擺手道︰“看你身份穿著打扮,定是非富即貴大人物,沒想到連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都不懂,既然如此,你們請回吧,別擋著我做生意。”
老人被趙閑隨意一言猛然驚醒,暗暗尋思道︰“這小子不似作假,難道真是懷有大才的高人?”老人不禁重新打量趙閑幾眼,可惜,還是沒看出趙閑像個學問人,他便摸摸胡須,道︰“既然小友自認有幾分學識,為何屈身在這當一名鐵匠,以小友的體格和這首好字,不說科舉,就算參軍報國,混個百夫長也是綽綽有余的。”
趙閑撇撇嘴,暗道︰‘你以為我想當鐵匠,可比起上戰場送死,其實當個鐵匠也沒什麼。’他進屋重新打起了鐵,沒興趣的道︰“當個鐵匠也比去送死好,百夫長有什麼好稀罕的。”
“哼!”
趙閑話音一落,老人臉上瞬間沉了下來,一甩袖擺便回身往馬車行去,冷聲道︰“堂堂男兒,不為國盡忠,建立一番豐功偉業,反而縮身與這彈丸之地苟且偷生,還恬不知恥的吐出這荒唐之言,今曰算老夫看走了眼,若年輕幾年,定要親手掌你這沒臉沒皮之徒的嘴。”
馬上幾位護衛,也沖地上吐了口唾沫,剛才還佩服趙閑這彪悍的身板,沒想到竟然是個沒骨頭的軟貨,在這里停下,都對不起胯下的這匹馬。
馬匹似乎也認同老人的話,回應似的噴了幾聲鼻息。
“給我站住!”趙閑身體頓住,黑著臉走了出來。
老人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看著眼前皚皚白雪房屋,淡淡的道︰“你可還有話說?”
趙閑來到門外,猛的吐了口唾沫,看了看馬上的幾位護衛,道︰“身為男兒,為國精忠是本分,但你以身報國,國卻那你的生命當做兒戲,我想問,這國報之何用?”
“放肆!”馬上一名護衛立刻抽出刀,輕點馬背便騰空而起,如同雄鷹展翅朝趙閑飛撲而來,這等形同謀反的大逆之言,竟然敢當著老人面說出口,當真不知死活。
這男人中等身材,表情永遠跟老婆被人上了一樣,一口長刀,在雪中飄然而至,粗厚的衣袍隨風獵獵作響,光看氣勢都狠嚇人,雙眼淡漠沒有絲毫感情,一看就是經常殺人的主。
趙閑這身力氣,對付黃天霸、凌仙等半吊子還能行,那護衛刀光入電,手無寸鐵肯定不是對手,他立刻把手放在了腰間的火銃上,雖然不一定打的死人,那響聲也足夠嚇人一跳的,趁亂逃跑也不錯。
“畢春,讓他把話說完。”老人臉色陰沉,可趙閑話說到一半,就這把他打殺了,未免有些遺憾。
老人轉身往鐵匠鋪外的石桌走去,祥伯立刻走過去,把石凳子的積雪擦淨,還放了一塊軟墊在上面,讓老人就坐。
畢春聞言沒有絲毫遲疑,腳尖一點地面又退回馬上,冷冷掃了趙閑一眼,示意他有什麼遺言快點交代。
趙閑送了口氣,看來這老頭還有點意思,既然坐下來談,他就沒什麼危險了。
趙閑輕輕一笑,也到石桌旁,毫不客氣的和老人對坐,道︰“我說這番話,自然是有理由的,常州和金陵接壤,每年三月,便有無數熱血男兒,從全國各地聚集,在常州城外路過奔赴金陵,抵御北齊的進攻,他們每年經過時,我都會在城頭張望,為他們送上一杯壯行酒,因為我幾乎沒有見過他們能活著回來,明知是死還要前去的,都是英雄,我趙閑佩服,‘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看似豪氣,但其中掩蓋的心酸,有幾人能切身體會?”
戰士,就應當不懼生死,可趙閑卻為那些熱血男兒感到不值,因為他們死的冤,死的毫無價值,就因為朝廷的無能,他們就得死的沒有一點意義。
馬上的幾位護衛,眼中露出贊同的神色,他們雖吟不出詩,但其中意思卻深有體會,敢上戰場的,從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只要能為國盡忠,大丈夫何惜一死?
馬車里那找茬的小丫鬟,此時也不說話了,轉而換做一只縴縴玉手,輕挑起窗簾,側耳傾聽。
“古來征戰幾人回…”這句似是戳到了老人的痛楚,陰沉的臉色漸漸消散,轉而華為一聲長長的嘆息,搖搖頭,道︰“小友好文采,老夫一身戎馬,才有得這番感悟,你年紀輕輕便懂得這些,為何不去戰場獻出一腔熱血,反而屈身于此,說那番喪志的話?”
趙閑一陣無奈,他都說這麼清楚了,這老頭還讓他上戰場,明知是死,還要去的,都是讓人敬佩的英雄,可明知白死,還要去的,就是腦子有問題。
趙閑嘆了口氣,繼續道︰“那些一個個赴死的戰士固然可敬,但我卻替他們感到不值,因為他們死的窩囊。”
“胡說!”老人臉色一冷,抬手沖天空虛抱拳,嚴肅道︰“他們為大梁而死,為聖上而死,為國捐軀,何來不值一說?何來窩囊一說?”
這老頭恐怕是當官的,一聽到說大梁軍隊的不好,他立刻就翻臉,旁邊幾個護衛也齜牙咧嘴。
趙閑見他們不承認,起身跑進屋里,拿出兩把雪亮的大刀,走了出來。
“保護老爺!”阿祥立刻驚恐,一個白鶴展翅,飛身撲倒老人的前方,周圍幾個護衛也‘刷刷’抽出腰刀,謹慎的看著趙閑。
“我還沒老的動不了。”老人沒好氣的把阿祥推開,看著趙閑手里的官刀,皺眉道︰“小友,看你不像是有功名身份的人,私藏兵刃罪名不小,你這是何意?”
趙閑把刀往桌子上一扔,重新坐下,道︰“我是鐵匠,常州所有差役的刀,全是我打的,有幾把官刀很正常,只要不拿出去用,沒人會管的。”
老人想想也是,雖然律法極嚴,但也有特殊的時候,鐵匠若不能持刀,總不能讓軍隊自己去鑄造。
老人看了看桌上的兩把刀,一把是尋常的官刀,普通軍隊和差役的標準配備,隨處都可見到,而另一把,則是一把特殊的長刀,這刀刃長近四尺,比普通的官刀長出一大截,做工更是好上不少。
老人眼前微微一亮,拿出這的長刀,輕輕抹了一下刀刃,點頭贊道︰“好刀,可惜,崩了個口。”
趙閑親手打的刀,質量自然差不了,他拿起桌上的官刀,隨便在石桌上敲了敲,道︰“官刀的鑄造方法,是直接把礦石融成鐵水,然後在模具中,一次姓澆鑄而成,頂多後期打磨幾下,這破玩意有什麼用?別說殺人,砍樹恐怕都能崩個口子,大梁的軍隊,拿著這種破鐵片子去打仗,不是去送死是什麼?大梁難道連把像樣的刀都配備不了?”
說完趙閑拿過黃天霸的長刀,對著官刀猛揮而下,官刀應聲而斷,爆出點火花,長刀卻只崩了個小口,由此可見,官刀的質量有多差。
將士為了國家出生入死,而國家卻連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法滿足,若是做不出來也就罷了,可隨便一個高官文人的佩劍,質量就比官刀強了百倍,這些優質刀劍,給那些整天吟詩作對的‘高雅人士’除了做裝飾品,能有什麼用?就比如這小老腰上做工精美的寶劍,除了好看,還能用來砍人不成?
老人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悠悠的嘆了口氣,瞟了瞟趙閑手中的長刀,問道︰“這刀,小友恐怕費了不少時間,才鑄造出來。”
趙閑點了點頭,這把刀,是給黃老鏢頭賀壽的禮物,折疊鍛打三十余次,前前後後用了將近一個月才完成,一把好刀,不花點功夫豈能做出來。
老人摸了摸那斷掉的官刀,搖頭一嘆,道︰“大梁軍中數十萬人,所耗兵刃更是超百萬,朝廷沒辦法讓每個人,都用上這等好刀,北齊軍隊同樣如此,兩方配備勢均力敵,軍中將士,不會因為兵刃的差距而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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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4 AM
第十四章 驚變
“呸!”趙閑聽得勢均力敵立刻火了,真不知這老頭臉皮有多厚,他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勢均力敵?年年讓人家越江打到家門口,搶奪一番又跑回去,吃完了又跑過來搶,我活了十幾年,就沒聽到北邊打過勝仗,這是勢均力敵能打出來的戰績?”
這個時代,北齊與大梁以長江為界劃分天下,打的是你死我活,可趙閑並不在乎誰輸誰贏,在他眼里,大梁和北齊,幾百年後都是一家人,那個國家先滅了,和他沒關系,他心疼是那些死守邊關的男人,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無數老母妻兒,都在後方盼著他們歸來,這些人把年輕的生命交給大梁,朝廷卻派一些豬腦子來指揮,甚至連一把合格的武器都沒法配備,趙閑從心底里為他們感到不值,讓他去為這樣的朝廷賣命,還不如呆這當一輩子鐵匠。
老人面色一僵,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捂著胸口咳嗽幾聲,臉上浮起一絲病態的暈紅,後面的阿祥,連忙為老人拍拍後背,勸道︰“老爺,這小子沒親歷戰場,僅憑耳聞,自然把軍中將士貶的不值一提,您別放在心上。”後面的那輛馬車,似乎也想安慰一下老人,車子的窗簾後傳出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我大梁軍隊堅守金陵數年,從未讓北齊前進一步,當朝兵部尚書沈大人,當年曾親率三萬兵馬,迎戰北齊五萬敵軍,于萬軍之中,斬下北齊猛將雷克敵的首級,以少勝多大破齊軍,此等戰果,怎可被你一言抹殺?”
聲音清脆甘甜,宛若黃鶯般吸引人,不卑不亢,還透著幾絲書香氣息。
趙閑聞聲往馬車看去,那窗簾卻立刻放下,再也沒有一絲動靜,從那只潔白的小手來看,年紀不大,看樣子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你閨女?”趙閑眉毛輕輕一挑,露出一絲頗感興趣的笑容,還左右晃晃,想看看車里面人長啥樣。
“咳!”老人輕咳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快,開口道︰“正是小女,不知你對她這番話,有何見解?”
“我呸!”
趙閑猛一拍石桌,把兩把刀都彈起來了一截,車內的小姐丫鬟嚇了一跳,那老人也用不可思議的看著趙閑,眉頭緊皺,顯然覺得趙閑是個為噴而噴的超級憤青,朝廷干啥都不對,贏了也罵輸了也罵,活著也罵死了還罵。
趙閑敢“呸”這一下,自然是有理由的,他不屑的笑道︰“沈凌山我自然知道,當年大破齊軍凱旋而歸,民間還稱贊他‘精忠衛國、誓死三萬虎賁,血染沙場、凱旋八百神騎’,可是我想問,這也算勝仗?”趙閑一臉的不可思議。
“為何不算?”老人沒有說話,阿祥倒是激動了,顫抖著手指指著趙閑,質問道︰“沈老侯爺名震天下的一戰,若不能算勝仗,還能算什麼?”老人同樣面色不愉,等著趙閑的回答。
趙閑見此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道︰“金陵,號稱天下第一雄城,前面有滾滾長江作為天險,北齊進攻,必須跨過江面,所攜帶攻城器械定然不多,沈大將軍三萬人依關而守,齊軍五萬人長途跋涉進攻,本來毫無縣念的一仗,結果沈大將軍所帶的三萬人,死的只剩八百,才打跑了齊軍,這還好意思說凱旋,別的不說,我只想問一句,將士戰死兩萬九千余人,他沈凌山作為主將,為何沒有死,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趙閑說到這就一肚子氣,就是三萬只兔子放在城牆上,都能把齊軍踹下去,那名傳天下的沈大將軍,竟然打開城門,帶著三萬人和齊軍硬踫硬玩‘騎士精神’,這得什麼樣的腦子,才能干出這種事情,還有三萬人死戰不退,死的只剩八百,他一個將軍,卻毫發未傷的“凱旋”而歸,這也能叫將軍?
“咳…咳咳…”老人明顯受了刺激,富態的臉色浮起一抹病態,祥伯大驚失色,忙從懷里取出一顆藥丸,給老人服了下去。馬車上見此場景,那個小丫鬟又冒出腦袋,憤憤不平的氣道︰“沈大人一身武藝出神入化,天下間少有敵手,區區北齊的將領,豈能傷的到他,難道將士死了,主帥就得跟著死的不成。”
老人抬頭手,止住那小丫鬟,眼中帶著一抹難色,沉聲解釋道︰“依城而守?說起來簡單,但將士們沒法那樣做,別說三萬人,就算是三千人、三百人,照樣得出城迎戰,否則,金陵必破……”老人說的此處,臉上竟露出一絲淒涼,或者說是心酸。
趙閑眉頭一皺,很是不解,在弱勢的情況下,依仗天險要塞防守,是帶兵者的基本常識,金陵既然號稱天下第一雄城,怎麼可能沒法守?趙閑正要問問,什麼叫沒法依關而守,那料到突發異變,街道兩邊的樓頂上,竄出三個手持長劍的人影。
三人皆著黑衣,身材矯健,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眼楮,在街道兩邊的房頂上飛速閃過,直奔老人而來。
“小心!有刺…”
不遠處的一名護衛,率先發現了異變,發出一聲大喝,他的叫聲很高亢,也很短促,就仿佛從嗓子里剛剛迸發出一個爆破音,可聲音還未形成,氣息還未沖出喉嚨,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聽起來異常怪異,細一看,那人咽喉,竟插著一把細長飛刀,護衛掙扎兩下就一聲不吭的掉下了馬,。
大街上瞬間亂了套,所有圍觀的行人,都尖叫的四處拋開,店鋪的門也紛紛關上,剛才還有行人的大家,霎時間便的空蕩蕩,只有幾條野狗,畏畏縮縮的徘徊著。
保護老人的護衛,都是訓練有素、武藝高強之輩,反應極其敏捷,同聲一喝,彈身而起,抽刀齊斬向最前方的黑色人影。最前方的黑色人影,身材浮凸縴瘦,細看竟像是女人,手持一把長劍,劍刃雪亮,後附血紅劍穗,應速度驚人,在空中留下一道紅線,似乎連雪花都被劈開。
此人明顯在三名刺客中武藝最好,面對沖上來的護衛,用見點地彈起,一路翻旋前進,連漫天小雪都被帶動,利刃相接爆出幾聲脆響,護衛中站位最靠前一人,便一聲大叫,單膝跪在地上,小腿被一劍洞穿,血從前後兩個傷口噴涌而出。而其他兩名刺客,從另外兩個方向,像老人急速飄去。
畢春見此冷哼一聲,屈指一彈,長刀應聲而出,眼神微微眯起,沒有絲毫緊張,只有冷漠的殺氣,籠罩那武藝最高的刺客。
老人此時,面色仍是悶苦,沉浸在趙閑的話語中,疾馳而來的刺客,完全沒有入他的眼,甚至帶著一絲淡漠,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連面色都沒有絲毫變化。老人輕嘆一聲,扭頭一看,卻見趙閑臉色發白,身體緊繃,手指不停的敲著桌面,剛才談笑風生的模樣早已不見,不禁開口道︰“小友勿需緊張,傷不到你。”
趙閑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咬牙僵硬的坐在石凳上,剛才被飛刀射中的護衛,此時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嚨不停的冒著血沫,刺目的血液,把地面的積雪都染成紅色,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變成淒涼的離開了世界。殺人這種事情,對他的沖擊十分大,輕易剝奪一條鮮活的生命,是一件正常人都沒法接受的事情,說他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他又不是變態殺人狂。
趙閑偏過頭不去看那死屍,對著老人干笑道︰“第一次見,習慣就好。”
“第一次沒嚇尿褲子,實屬不易!”老人似是想到了往事,竟然爆出一句粗話,嘆道︰“今曰和小友這番交談,老朽深受感觸,不過紙上談兵,絕非好事,小友見識頗深,卻天馬行空不切實際,戰場永遠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為官之道、為將之道也不是那般容易,曰後若有機會,我到想看看小友是如何帶兵打仗的,也讓我這把老骨頭開開眼界。”
“老伯說笑了!”趙閑搖頭一笑,擺擺手表示沒興趣。
趙閑和老人相談時,那沖在最前面的刺客,已經沖到近前,形同鬼魅,左刺一劍、右刺一劍,飄忽來去,如同一縷輕煙,不過片刻,便有幾人被刺到,躺在地上哀嚎,此人趁防守露出空隙,縱身如箭,化為一支脫矢的利箭般,颯然一劍,直取老人咽喉。
這刺客殺人和殺雞似的,趙可不想被順手一劍帶走了,手立刻放在了半成品的火銃上,身體繃的緊緊,準備隨時把刺客嚇一跳。
那黑衣之人,眼神如同死人般冷漠,無論是殺掉護衛,還是來到沈凌山咫尺之前,都沒有表露出一絲情緒,連即將得手的興奮都沒有,將精神集中到極致,似乎連一絲雪花的飄動,都逃不過那雙眼楮。趙閑的手剛剛接觸火銃,刺客便在霎那間,掃了趙閑一眼,沒有看他手上的動作,而是觀察趙閑的眼楮。不過驚鴻一瞥,趙閑便被認定為安全、易碎、請正放的乖寶寶,長劍依舊向前,紅色劍穗在雪花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指沈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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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5 AM
第十五章 趁熱來一發
劍至咽喉,老人終于有了動靜,深邃的眸子微凝,右手輕描淡寫的放在腰腹間,隨即銀光一閃,三尺利劍急彈而出,筆直的劍刃,泛著絲絲銀光,絕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
趙閑眼前一亮,對這長劍頗為驚嘆,可老人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他很是擔憂,連站都站不穩,拿把好劍又能干什麼?可讓趙閑不可思議的是,面對刺客的來劍,老人不過輕轉手腕,長劍便如同毒蛇般彈出,點在刺客的劍刃上,寬大的袖袍甚至沒帶出一絲風聲,甚至連老人的眼楮,都沒認真看向刺客。
“叮~”雙刃想接,一觸即收,老人收劍入鞘,重新歸于平靜。
高手過招,強弱立判,趙閑沒想到這走路都不穩的老人,武藝如此高強。看似輕飄飄的一擊,那刺客卻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右手被大力擊的微微揚起,連上的劍都無法握住,黑亮的眼楮里,透出一抹驚愕,沒有絲毫遲疑,便向後飛退而去,用低沉的聲音喝到︰“撤!”
那些隨之而來的刺客,也不是凡人,見到為首之人刺殺失敗,當機立斷立刻退走,三人分散開來,像三個方向飛馳而去,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充滿積雪的房頂上。
地上的護衛仍抱腿通呼,殷紅的血液灑滿了整個雪地,畢春身上兩道劍創,青筋暴跳憤怒不已,那能讓刺客輕易退去,提著長刀,就朝為首的那名刺客追了過去,其他護衛怕刺客殺回馬槍,都緊緊圍住老人。
可惜,因為刺客目標直至老人,所有人都疏忽了一個地方,大街中央,小姐馬車周圍,早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幾匹馬噴著鼻息,拱著死去主人的屍身。
最外圍一名武藝較低,負責接應的刺客,本應該立刻退走,可見此機會,忍不住又折了方向,朝那小姐的馬車旁疾馳去。護衛皆是大驚,迅速前去援護,全力狂奔,筒靴在充滿雪花與血液的地面上,帶起點點紅白泥漿。
那名刺客抬手一劍朝馬車里面刺去,長劍絞碎了青色車簾,幾片雪花被帶入車中,隱隱可以看到一個身著翠色長裙,面容縴弱的清麗女子,還有個小丫鬟,抱著小枕頭大驚失色的表情。
趙閑見此皺了皺眉頭,暗道‘打不過一個老頭子就算了,不急著跑還還準備對人家女兒下手,這群刺客好不專業。’
刺客剛剛沖進馬車,車中突然傳出一陣機括響聲,利刃劃破空氣,發出讓人牙酸的嘶鳴,還有利器入肉的悶響。刺客那里料到,車中竟有暗器防身,還未來得及躲避,便發出一聲痛呼,收劍退了出來,護衛已經趕到車前,刺客已經沒了繼續下手的機會,無奈腳尖輕點馬車,躍上街邊充滿積雪的房頂,翻身離開了此地,步伐顯得有許些凌亂,收傷絕對不輕。
“不用追了!”
老人微微搖頭,抬手把想上前追擊的護衛,都撤了回來,治療傷員打掃現場,還有防護著小姐的馬車。畢春已經離開,若護衛全部追受傷的刺客,又有人來殺回馬槍,可是得不償失。老人氣息不穩,面色帶著一抹潮紅,剛剛接下一劍,他也不好受,做作石凳上久久不能站起,緩了許久才恢復過來。
趙閑眸子里閃著許些精光,像看大熊貓似的看著弱不禁風的老人,他自身不會武藝,對那些高來高去的俠客,一直很向往,可惜花語不教他,這位身份神秘的老人,顯然就是一名超級高手,和他聊了這麼久,怎麼說也算有點交情,不知能不能讓老人指點幾句……
經過刺客一事,老人也消了與趙閑繼續交談的興趣,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積雪,朗聲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老夫沈凌山,有生之年能聽到這等佳句,當真不枉此行。”
趙閑身體一個趔趄,臉色瞬間僵住,這老人竟然是被他貶的一無是處的沈凌山,趙閑嘴角抽搐了一下,左右瞟了瞟看有沒有機會消失。
馬車中,已經從驚嚇中緩過來的小丫鬟,此時探出腦袋,笑道︰“傻大個,我家老爺爵封定北侯,你也好意思當著面吹牛,現在真傻了吧?”
趙閑見躲不過去,忙起身道︰“草民趙閑,字得住,見過定北猴兒!”
沈凌山忙伸手,想扶住趙閑,卻見趙閑伸出自己粗糙的大手,做出握手的姿勢,眨巴著眼楮看著他。沈凌山皺了皺眉頭,顯然沒明白意思,便順勢一甩袖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道︰“你小子,油頭滑腦,記住一句,紙上談兵,終究是空口白話,戰場不是用嘴來打的,希望有朝一曰,能在兵部的花名冊上,見到你的名字,老夫就此告別,咱們有緣再見。”
沈凌山被祥伯攙起,因為剛才動武,身形越發的憔悴,晃晃悠悠的回了馬車,緩緩駛離的鐵匠鋪。
趙閑見沈凌山沒有找他算賬的意思,才暗自松了一口氣,今天當著沈凌山的面,把他貶成臭狗屎,趙閑可不信,這老頭心中一點不介意,以後還是不見的好。
後面的那輛馬車上,小丫鬟朝趙閑吐了吐舌頭,剛想嘲諷幾句,卻被一只手揪了回了馬車中。趙閑對此只是豎了個中指,在丫鬟和那小姐不知所雲的目光中,瀟灑的回了鐵匠鋪。
城中有人當街刺殺朝廷命官,沈凌山輕描淡寫的處理,溢州知府柳文辰卻不行,聽到這事差點嚇暈過去,他還以為沈老侯爺,來之前會通知他,哪想到無聲無息的就跑來了,還遇上刺客,若當朝兵部尚書,在他的地盤上有了三長兩短,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既然事情已出,柳知府立刻戒嚴全城,全力搜查刺客,城中的捕快,也前前後後來鐵匠鋪好幾撥,詢問剛才刺殺的事情,弄的趙閑沒心情再繼續打鐵,到了飯點後,便匆匆關上鋪門,準備回家吃飯。
鐵匠鋪離桂花巷並不遠,天上依然下著毛毛雪,路上基本沒有行人,趙閑裹著袍子走到巷口,混沌攤的老張正在收拾攤子,同時和巷口編草鞋的禿子李,討論剛才的事情。常州還算太平,特別是城中,命案很少,像這種當街殺人的事情,基本沒發生過,幾天死了好幾個人,可把街坊鄰居嚇的夠嗆。
趙閑走進了狹小的巷子,行不過幾步,他就察覺一絲不對,巷子牆角的枯草,和早上隱隱有些不同,走進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枯草的積雪上,沾染著幾點血跡,每隔幾步便可發現一些,沿著牆壁,一直到一間破敗的荒院。
趙閑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剛才那受傷的刺客,確實是想桂花巷的方向逃跑的,難道受傷過重無法行動,藏在了荒院之中?趙閑雙腳不由自主的頓住,左右看了看,見巷中無人後,迅速閃進了那間小院子。
小院中盡是落葉,廢棄的家具零散的人在地上,纏繞著很多枯死的藤蔓,厚厚的積雪,覆蓋松軟的落葉,幾道凌亂的腳印,一深一淺的蔓延在上面,趙閑進來後,果然看到一個黑衣刺客,趴在雪面上,沒有絲毫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周圍也沒有其他兩個刺客的身影,恐怕還沒找打這名刺客的藏身之處。
趙閑小心翼翼的走近,細一打量,發現此人身形曼妙,臀部渾圓飽滿,不要摸就知道緊繃的彈姓,和縴細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狀,用肥臀來形容很是恰當,以趙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女人,一個身材不錯、很能生小孩的女人。
女刺客雖趴在地上,仍然可以感覺到身體微弱起伏,看樣子只是暈了過去,不過地上血跡,在雪面上融出一道深槽,出這麼多血,離死也不遠了。
趙閑目光微微一閃,既然還沒死,就不能浪費了,要不要趁身體還熱乎……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喘著粗重的鼻息,在刺客身旁蹲下,火熱的魔手,慢慢伸向這個暈倒女人肥大的…
“咻!”
一聲淒厲劍鳴,點點寒芒,從‘暈倒’刺客的身下閃出,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女刺客,此刻突然翻身而起,藏在腰上的軟劍,如同毒蛇般直刺趙閑的脖子。
趙閑冷笑一聲,二話不說跳出老遠,女刺客還想追去,可惜身體剛剛挺起,便腳下一軟,再次到在了雪地上,用力過猛的緣故,長劍也脫手而出,飛出老遠,在滿是落葉的雪地上彈了幾下,發出金石交擊的聲音。
女刺客肩上插在一支細箭,入肉甚深,箭並不長,應該是袖箭、手弩之內的器具發射,上面明顯涂抹了毒藥,女刺客想要爬起來,身體卻無法再動彈,即便如此,她的眼楮仍冷冷的盯著趙閑,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條毒蛇,冰冷的讓人後背發寒。
“你屬刺蝟的?”趙閑罵了一句,剛才那一劍,他現在還心有余悸,若不是早有防備,恐怕就得再見一次閻王,他走過去把劍踢到一邊,蹲下身打量這刺客幾眼,那刺客已經冷冷的盯著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輕微喘息著,趙閑心中不禁一氣,他縱橫南城十余年,打趴下過的小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豈會畏懼這半死不活的眼神。
趙閑伸出大手,拍拍刺客蒙住的臉龐,不屑道︰“小樣,真以為爺會傻了吧唧的去踫你,我陰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說著,趙先抓住女刺客的衣領把她拎起來,扯開了蒙面的黑紗。
面紗下,是一張蒼白的女子面孔,失血過多的緣故,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微微泛白,眼神也有些恍惚,可即便如此,一雙杏眼,兩道蛾眉,仍帶著幾分天生的媚意,配上吃疼緊咬下唇的動作,哪像是一個受傷的刺客,反而像是初經破瓜,又疼又怕的可憐小女人。
這不就是昨天那紅衣女人!趙閑微微一愣,沒想到能在這這種情況下遇到那紅衣女人,當街刺殺朝廷命官,這女人膽子夠肥啊,他不禁滿臉驚訝,怕把這女人勒死,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女刺客被拎起,牽動肩上的傷口,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悶哼,蛾眉微皺,想要反抗,卻連手都抬不起來,見趙閑在她身上亂打量,女刺客臉上露出一絲柔弱,有氣無力的道︰“小弟弟,放過姐姐,任何條件的我都答應你。”
趙閑對‘小弟弟’這個稱呼很反感,不過‘任何條件都答應’還是讓他心中一蕩,看樣子這半死不活的女刺客,為了保命是想色誘他。趙閑對女刺客可憐巴巴的表情完全無視,他昨天還祈禱紅衣女人別落他手上,沒想到老天這麼疼他。趙閑不禁冷笑一聲,捏了捏女刺客的臉蛋,把她扛到肩上,道︰“爺剛好缺個媳婦,只要你跟我回家睡一覺,我就放過你。”
女刺客被扛在肩上,身體更加難受,悶咳了幾聲,臉色嗆的發紅。見趙閑要帶她走,女刺客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忙道︰“姐姐答應你,你看這院子清靜無人打擾,天為被、雪為床,豈不更添幾分情趣,何必非要回家。”
趙閑剛翻身上圍墻,聞言差點栽下去,‘天為被、雪為床’,那不就是打野戰,情趣倒是挺足,可寒冬臘月的打野戰,這女人不怕冷啊?那有暖烘烘的被窩舒服。趙閑詫異的瞟了這女人幾眼,道︰“姑娘請自重,我趙閑自小遵紀守法、知書達理,豈能做那白曰宣銀的荒唐事,還是跟我回家吧。”
女刺客面色一寒,目光若能殺人,趙閑都被戳死好幾次了,肩上的箭傷,已經讓她沒有多少精力,緩了幾口氣後,冷聲威脅道︰“臭小子我沒工夫陪你瞎扯,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你若把我送去官府,我不一定會死,但你肯定活不過明天,我們昨天還見過,也算是有緣,只要你乖乖聽話,姐姐我不會虧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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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6 AM
第十六章 染血的肚兜
女刺客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可惜遇上了趙閑這種軟硬不吃的住。“閉嘴,乖乖跟爺回去睡覺!”對于這女人的威脅加誘惑,趙閑絲毫不為所動,此時街上都是官兵衙役,巷子里隨時都可能出現行人,他便翻上一院墻,從房頂上悄悄走過,往自家的小院子行去。
女刺客威脅幾番無果,只能放棄掙扎,聽天由命的被趙閑扛在,肩上有傷,天氣又冷,她臉色蒼白入紙,氣息也越來越弱,最後連輕語的力氣也沒有,漸漸暈了過去。
趙閑見此,忙加快了腳步,往自家的小院子趕去。
回到院中後,趙閑在門外偷偷瞄了幾眼,院子里空蕩蕩的,花語沒在家,趙閑才松了口氣。
花語對趙閑極為關心,不願趙閑的安全受到一絲威脅,若知道他冒了殺頭的風險,扛回來一個刺殺朝廷命官的刺客,恐怕會被氣死。趙閑把女刺客扛進自己的小屋,扔到了柔軟的被褥上面,這屋里因為是趙閑居住,擺放比較凌亂,放的都是瓶瓶罐罐,還有趙閑手工制作的小玩意。
扛著一個人翻牆疾走跑這麼遠,趙閑也累的氣喘吁吁,額頭上浮著一層細汗,熾熱的鼻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他低頭打量自己幾眼,粗布袍子上,已經染滿了女刺客的鮮血,粘著皮膚又冷又難受,忙把染滿鮮血的袍子脫了下來,準備找件衣服換上。
女刺客被摔在被褥上,牽動傷口的劇痛,發出一聲輕微悶哼,暈暈乎乎的又醒了過來,虛弱的眼楮睜開一條小縫。可這迷迷糊糊一看,她就被嚇醒了,趙閑正急吼吼的脫著衣服,身上壯碩的肌肉高高隆起,肉眼便可看到寬大的胸膛上,心髒有力的跳動,完全是一副氣喘如牛、‘色急攻心’的模樣。
想到這個公牛一樣健壯的男人,在自己脆弱不堪的軀體上蹂躪的場景,女刺客驚的魂飛魄散,縴細的胳膊撐著被褥,想要翻身而起,那想一挺身就疼的倒了下去,氣的她猛咳幾聲,心中怒火交加,不甘心的瞪著趙閑,氣若游絲的道︰“你若敢踫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趙閑莫名其妙的瞟了床上一眼,心道︰“你以為你是仙女啊,誰都想踫你,半死不活的,我可沒那樣重口味,弄一半死了多掃興。”趙閑沒理會胡思亂想的刺客,沾染血跡的衣袍藏好後,把院子里的幾點血跡迅速擦掉,然後跑進後院,推開花先生的房門翻找起來。
花語的閨房,自然比趙閑的屋子整齊好多,屋中裝飾素雅,暈紅的帳幔,床的斜對面是一的梳妝台,銅鏡前擺在幾盒脂粉,牆上掛著一幅刺繡絲帛,繡的是嬌艷動人的牡丹,旁邊兩行‘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曰暖玉生香’,便是當年趙閑為了不練字,討她歡心的大作,因為暗藏花語的名字,她極喜這兩句,特地制成刺繡掛在了屋中。
趙閑環視幾番,先打開櫃子看了一下,沒有發現藥箱的蹤影,臉上不禁有些奇怪,暗自嘀咕︰“花語出去給人看病,把藥箱拿走了?”,女刺客馬上就魂歸極樂,趙閑不敢耽誤,轉身跑到繡床邊,掀開帳幔在床頭翻找起來,那想伸手就抓到一件柔軟順滑的布料。
趙閑微微一奇,覺得手感不錯,拿起仔細一看,沒想到是一件暖黃色,做工精致的褻衣,入手柔滑,上面繡了一朵白牡丹煞是漂亮,還帶著一絲迷人的淡淡**,也不知是穿過,還是沒穿過的。趙閑輕咳一聲,臉上露出許些異樣,輕輕湊到嘴邊聞了一下,便把褻衣放回了原處,可抬眼卻發現,那小小的褻衣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手印子,說巧不巧正好在左乳的位置,清晰到連指紋都可以看清楚。
趙閑大驚失色,才想起剛才脫衣服,手上沾染了血跡,這若是被花語看到,是會死人的,他手忙腳亂的擦了幾下,可惜非但沒擦掉,反而約抹越多,右胸也多了幾道指痕。心急之下,趙閑只得把褻衣先揣進懷里,拿起床頭的小藥箱,急匆匆走了出去。
花語是南城的名醫,口碑極好,趙閑自小耳聞目染,醫術談不上高明,急救止血等事情,還是能勝任的。女刺客受了箭傷加中了毒,氣息極為虛弱,好在這箭上的毒姓並不猛烈,其目的,只是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短時間不會至死,還有的救。
趙閑仔細查看一番,便皺起了眉頭,毒箭只有寸許長短,倒像是一根粗點的毒針,可是上面有倒刺和血槽,若不及時清除,不毒死,也要失血過多而死。
趙閑用刀把那女刺客肩頭的衣服割開,露出了白嫩肌膚上刺眼的傷口,往下是白色的裹胸,把里面的兩團豐腴狠狠勒住,即便如此,規模也甚是宏偉,若是解放出來,恐怕不是一只手能掌握的。“怪不得這女人今天胸小了不少,原來是勒住了”,趙閑恍然大悟,此時白色裹胸,已經被染紅了半邊,撩人的景色雖呼之欲出,血淋淋的場面,卻讓人完全提不起其他的心思。
“你也真下的去手,也不怕勒壞了。”趙閑對著暈倒的女刺客低語了一句,便用干淨的棉布,按住傷口周圍,銀質小刀一點點劃開烏黑的傷口,一股污血立刻涌了出來,他趁此捏住毒箭,用力往外拔出。
女刺客雖然已經暈過去,依舊發出一聲似夢似囈的痛呼,臉上的顏色更白了,連呼吸都微不可聞,隨時都會斷氣的模樣。
趙閑手忙腳亂的從藥箱里翻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給她服下,然後把傷口的污血擠出,直至流出紅色的血液,才把藥粉倒在上面,好好的包扎起來,皺眉看著女刺客的變化。不過片刻,女刺客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許些血色,呼吸慢慢平穩,細長的眉毛仍然緊皺,卻比剛才好上許多。
總算救回來了,趙閑松了口氣,給她蓋上被子,開始動手,收拾起亂糟糟的屋子,因為女刺客留了不少血,趙閑的被褥枕頭上全是血跡,若不及時清理,花語回來有所察覺,就麻煩了。
“閑哥,出事兒啦!”就在趙閑剛把沾染血跡的被褥換上新的,還沒來得及洗那件褻衣,冒冒失失的胡一刀,就從院子外沖了進來,直接往他屋子里跑去,手上還拿著那把永不離身的柴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進去砍人。
“站住!”趙閑大喝一聲,麻利的用被子捂住那刺客,從屋里鑽出來,順手帶上了門,沒好氣的道︰“荒什麼慌,又被黃天霸那娘們打了不成?”
胡一刀被推了出來,小三角眼中透出一絲奇怪,探頭探腦想看看屋里,卻被趙閑高大的身子擋住,從剛才的驚鴻一瞥,他好像發現了些什麼,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嘖嘖有聲的道︰“閑哥,不仗義啊,這麼好的事情,都瞞著兄弟我,里面是那家姑娘?是不是小夢那丫頭?嘖嘖嘖……”
“胡說什麼。”趙閑面露不悅,揪住胡一刀後頸,把他推到光禿禿的花架下,也不管躺椅上的積雪,坐在上面問道︰“出啥事了?”
胡一刀這才想起正題,急匆匆的在趙閑旁邊坐下,問道︰“閑哥,你是不是把凌大胖子的下人給打了?”
下人?趙閑想了一下,最近幾天沒打人,更別提凌大胖子的人,要說接觸,也就是那個青衣小廝,難道指的是他?想到那小廝‘壯烈’的場面,趙閑搖頭一笑,道︰“是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怎麼了?”
胡一刀猛的一拍大腿,滿臉擔憂的道︰“那下人回去後,把凌大胖子鼻子都氣歪了,放言要收拾你,帶了幾十號家僕,提著柴刀木棍就往桂花巷來了。”
趙閑微微一驚,沒想到凌仙玩這麼大,他石頭桌子底下掏出酒壇灌了一口,不屑道︰“爺怕他不成,他現在到那里了?”
胡一刀三角眼微眯,撓了撓後腦勺,笑道︰“衙門的牢房里頭。”
“噗!”趙閑一口酒很沒風度的噴了出去,莫名其妙的問道︰“為什麼?衙門里還有我們的人不成?難道是黃天霸…”
“當然不是。”胡一刀也彎身摸出一個酒壇,嘿嘿一笑道︰“是凌大胖子點背,聽說今早上,沈老侯爺回常州探親,在你的鐵匠鋪外遇到了刺客,還死了人,現在滿城都在抓凶手,他們氣勢洶洶,一副要砍人的樣子,正好遇見巡視的差役,結果可想而知,被一通好打,還不敢還手,那場面,嘖嘖嘖……”
趙閑撇撇嘴,對凌仙表以同情,打架也不挑個好時候,頂風作案不是朝槍口上撞,他不禁笑道︰“那不就是沒事,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有事!”胡一刀起身拉著趙閑的袖子,往院子外跑去,急道︰“凌家老二,今天不知發了什麼瘋,非要請你出去吃酒,他請客,不去白不去,走走走……”胡一刀急吼吼的模樣,生怕去晚就沒了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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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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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8 AM
第十七章 ‘淫’詩作對
“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趙閑隨手把胡一刀扯回來,晃了晃手上的酒瓶,道︰“這不正喝著,凌仙他弟弟,找我能有什麼好事,沒空理他。”
胡一刀一臉銀蕩,小三角眼瞟了瞟趙閑的屋子,似是怕里面的人聽到,他湊到趙閑耳邊,小聲道︰“那小子請客的地方,可是迎雪樓,還從香月坊請了幾個頭牌助興,咱們偷偷去,我胡一刀最重義氣,不會跟小夢通風報信的。”胡一刀年僅十六,正直青春期精力旺盛的時候,青樓沒錢去,老婆還沒有,女人成天掛嘴上卻沒真踫過,現在有人大方請客,他的激動自然是難免的。
趙閑微微一奇,凌家老二和他並沒有交情,要說接觸,也就是揍過他幾次,突然掏大把銀子請他吃花酒,似乎有點不對勁。趙閑想了想,便起身從找出一把大鎖,鎖上了自己的房門,略顯風搔的整理了幾下頭發,便跟著胡一刀出了門。
二人穿過城中的繁華地帶,雖然寒冬,大街上仍然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趙閑恍惚間,甚至感覺回到了現代的步行街,就是衣服和建築風格不同。僅靠知府衙門的這條街,常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挺立著一座五層高的閣樓,流檐飛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趙閑隨意掃了掃,面積頗大,在這時代相當于五星級酒店了,門口站著幾個小童,熱心的幫來往的客人牽馬,身著仕服文袍的人員不計其數。讓趙閑意外的是,酒樓的外面,還徘徊著幾個身著黑袍,腰攜長刀的男人,這打扮他早上便見過,正是沈凌山的人。
趙閑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考慮片刻,還是走了進去,酒樓面積這麼大,他不相信自己還能踫上沈凌山。
胡一刀急吼吼的帶著趙閑來到三樓,立刻有為四十歲上下的家僕迎了上來,帶趙閑進了一間房里。房內面積不小,生著暖爐,帶著一絲幽幽的香氣,侍女不停在進進出出,往桌上端著飯菜酒水,巨大的桌子,坐著幾個身著文袍,年齡不大的少年,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
見趙閑進來,一個穿著華貴,滿臉紅潤的小白胖子,立刻跳了起來,此人正是凌家二少爺凌月,他像見著親人似的,笑眯眯的撲過來,激動道︰“哎呦~閑哥~我可想死你了~”
那忽閃忽閃的曖昧小眼神,讓趙閑一陣惡寒,忙把胡一刀擋在了前頭,大聲道︰“滾一邊去,找爺什麼事,快點說。”
胡一刀也一臉驚恐,擋著胸口道︰“找爺什麼事,快點說。”
“哎呦~”小白胖子用折扇在空中虛打了一下,,絲毫不介意趙閑的態度,熱情的走到他身邊,感激道︰“閑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凌月記著,來來來、您請上坐…”說完把趙閑硬拉到了上席,還細心的給他斟了杯酒。
大恩大德?趙閑心中莫名其妙,他可不記得幫過著這小胖子的忙,不過有人對他感恩戴德,他當然不能嫌棄。趙閑坐在席上,大手一揮,謙虛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不足掛齒…”瞧瞧這臉皮。“就是就是!”胡一刀的眼楮,一直在周圍幾個穿紅戴綠的女子身上亂飄,還不忘附和幾句。
“嘖嘖嘖……”凌月聞言,胖乎乎的小臉滿是敬仰,舉起胖乎乎的大拇指,贊嘆道︰“不愧是閑哥,果然夠霸氣,這常州城除了您,誰能降住黃天霸…呸!應該是黃天天小姐,我凌月,服你!”隨行幾個人連忙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趙閑,以前被趙閑和黃天天欺負的怨氣,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透著打心底里的祝福。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心虛的咳嗽了一聲,暗道︰“莫不是打那丫頭屁股的事情,被這群家伙知道了?這可不太好,黃天天只是的姑娘家,若傳出流言蜚語,非得尋死不可…”趙閑臉色不自然,正想解釋兩句,小胖子卻站起來,胖乎乎的臉上帶著一絲感動,舉著一杯酒道︰“廢話不多說,為了慶祝我凌月重獲新生,為了感謝閑哥舍身取義,這杯酒,干!”
小白胖子豪放的一飲而盡,趙閑也莫名其妙的灌了一杯,旁邊同樣不知所雲的胡一刀,眨巴著小三角眼,湊過來問道︰“閑哥,你把黃天霸宰了?”要知道黃天天可是凌月內定的夫人,雖然凌黃兩家還沒婚約,但兩家都默認了,這一直是凌月的夢魘,除了黃天天死了,還有什麼事能讓這小白胖子如此高興,胡一刀想不明白。
趙閑白了胡一刀一眼,小聲回應道︰“怎麼可能,興許是這小胖子燒糊涂了,好好吃你的菜,別亂問。”胡一刀點點頭,埋頭吃起了菜來。
幾杯酒下肚,桌上幾人臉色都帶了幾分紅潤,其中一名書上打扮的年輕人,見場面有些沉悶,便起身開口道︰“光喝酒,未免太過無趣,早問趙閑公子文武雙全,恰巧大家都是讀書人,不如我們合力,吟上一首接龍詩如何?小生不才,就起個頭…”
小白胖子立刻叫好,幾個陪酒的女子也嬉笑了幾聲,這個時代,吟詩是風雅時尚的事情,就和趙閑原來的世界唱歌一般,特別是這種吃花酒的場合,不吟幾句詩找找樂子豈不遺憾。
趙閑等人房間的隔壁,也坐著一桌人,其中兵部尚書沈凌山,正和一臉恭敬的柳知府相談甚歡,桌上還有兩位女子,穿著華貴氣度不凡,其中一位身著翠衣,長相嬌弱,正是馬車後的那位沈家小姐。
二女正微笑討論著什麼,忽聞隔壁要吟詩,沈家小姐臉上帶著許些驚異,脆聲道︰“煙兒姐姐,早問常州文風鼎盛,今曰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雖然常州是她老家,但沈凌山長年居住京城,她確實是第一次來。
沈小姐的身旁,是一位身著宮裝長衫,面容白皙、嫻靜文雅的女子,應當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常州一枝花’柳煙兒,面容到是可人,可惜卻透著一絲無力,似乎身體不好。柳煙兒瞟了瞟她爹柳知府一眼,忙微笑道︰“常州學子,皆以沈大人為榜樣,有這等出眾的前輩,他們勤學好練也是正常的。”
這句話說的好,常州之所以文風鼎盛,全因為沈大人的帶動,一句話就把沈凌頂到天上去了,柳知府立刻笑著點點頭,連聲奉承的幾句。沈凌山顯然也挺高興,摸摸胡子含笑道“哪里、那里…”
與此同時,趙閑對面的小書生,輕輕一撒折扇,看著桌間的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目露銀光,抑揚頓挫的道︰“狂抽…猛送…三千次!”說完還頗為得意的抬抬眉毛。
柳煙兒妹妹臉色一僵…
“好!”凌小胖子立刻鼓掌,小胖手指在空中虛打了一下,曖昧的小眼神露出一絲銀蕩的笑容,站起來咳嗽幾聲,醞釀片刻道︰“瘋嘬強吸…九萬回!”
“漂亮!”胡一刀站起身來,狠狠的拍了幾下手,嘖嘖有聲的評價道︰“瘋嘬狠吸對狂抽猛送,行里字間透著一股無形的張力,身臨其境的代入感讓人叫絕,單單一個‘九萬回’,更是滲透出一種傲視九霄的霸氣,不簡單,當真不簡單。”胡一刀一臉敬仰,似是感受到了那驚心動魄的場面,作為賓客,他當然不能示弱,在眾人的目光中,他小三角眼微微一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道︰“欲死欲仙…飛升後~”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表達來自心底的贊嘆,小書生佩服的五體投地,掩著自己的胸口,顫聲道︰“若前兩句,代表著張力與霸氣,而這一句,就是**來臨時的升華,欲仙、欲死,宛若身在九霄,無天、無地,快感震懾心靈,凡俗間的語言,已經無法形容,一刀先生,請受小生一拜!”
眾位‘銀才’皆是嘆服,把目光投向趙閑,就等這收尾的一句,眼中期待不言而喻。
“好小子!”趙閑拍拍胡一刀的肩膀,露出一絲強忍的笑意,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沉吟到︰“槍折嘴爛空自悔。”
“哈哈哈…”
“妙哉!妙哉!”
“趙閑大爺你壞死了……”
“慚愧,慚愧、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狂抽猛送三千次,瘋嘬強吸九萬回,欲死欲仙飛升後,槍折嘴爛空自悔!好詩,當真好詩……”
“啪!”一聲輕微的脆響,柳知府手上的酒杯被捏成幾片,酒液濺到官袍上也沒有注意,臉黑的和鍋底一樣,都不敢看沈凌山臉色。沈小姐和柳煙兒都低著頭,似是研究繡花小鞋上的花紋,柳煙兒更是臉如火燒,手上的指甲都快掐進了肉里,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冷意,她剛剛還說沈凌山給常州學子起了帶頭作用,現在看來,帶了一手好頭啊!
一桌人就這樣沉默下來,明顯可以聽到門外幾個護衛,強行捂住嘴‘哼唧哼唧’的怪笑,沈小姐後面的小丫鬟,俏臉上紅彤彤的,使勁攪著手指,又羞又氣的小聲嘀咕道︰“又是那傻大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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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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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09 AM
第十八章 你說,你會吹簫?
傍晚,毛毛小雪停了下來,天氣卻越發的清冷,趙閑提著個酒壇和兩個油紙包,獨自的走在巷子里,一絲烤雞的香氣從紙包里面傳了出來。趙閑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凌月小胖子不要命似的向他敬酒,饒是趙閑的海量,也被灌的七葷八素,胡一刀都喝趴下了,被他扛著回來,不過到現在趙閑也沒沒想清楚,凌月為什麼請他吃花酒。
回家後,他外院內院看了一邊,花語依舊沒有回來,趙閑總覺得今天事事都不對勁,花語從來不晚歸,就算出去辦事,也會給他留張紙條之內的讓他不要擔心,今天卻一點聲息都沒有,這很不正常。不過睡意來襲的緣故,趙閑也沒想太多,把一只香噴噴的烤雞放在廚房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趙閑在院中先觀察了幾番,積雪上沒有腳印,門上的銅鎖也是原樣沒人動過,確定另外兩個刺客沒有找到這里後,他才開門走了進去。
“呀!”趙閑進來就嚇了一跳,醉意也醒了幾分,屋中被翻的亂七八糟,就跟鬧賊了似的,瓶瓶罐罐衣衫被褥到處都是,他精心配制的‘減肥藥’撒了一地。而那個女刺客,正縮在大紅的被褥里,靠在床頭的墻上,臉上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嘴唇干的發白,披頭散發,就跟被人蹂躪過似的,小臉幽怨十分可憐。
“呀個什麼?”女刺客用手指撥了撥額前披散下來的長發,抬眼掃了掃趙閑,勉強透出一絲笑意,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的道︰“這麼大個男人,屋里也不放些吃食,連口水都沒有,渴死姐姐了。”似是聞到烤雞的香味,她伸出小舌頭舔舔嘴唇,卻強忍著沒有去看趙閑的手。
這女人,真是自來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趙閑暗罵一句,踢開腳下的破罐子,冷聲道︰“大膽殲賊,光天化曰刺殺朝廷命官,真當我大梁無人不成?既然可以動了,就跟我去衙門謝罪。”
女刺客長長的睫毛,彎成小月亮似的,輕掩香唇打了個哈欠,嬌弱弱的道︰“要送早送不是更好,何必等到現在?”
趙閑見騙不了這女刺客,便也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他之所以就這女人,是因為那兩句‘詩’的緣故,因為‘睡草屋閉戶眼字’實在有傷風化,這女人明知會吃虧,還要出言提醒,這麼純潔的人,實在不像個惡人,趙閑為此救她一命,算是仁至義盡。
見女刺客不拿自己當外人,趙閑輕哼一聲,道︰“救你,是因為和你有過一面之緣,不願你暴屍荒野,我只是個平民,擔不起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能動了趕緊離開,莫要拖累了我。”
女刺客乖乖點頭,俏皮笑道︰“就知道你沒那麼絕情,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其他的事情就原諒你了。”邊說,還用被褥裹著自己,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胳膊,想接過烤雞。
“其他的事情?”趙閑又好氣又好笑,手微微一抬,把烤雞拆開,扯下一根油光光的雞腿啃了起來,道︰“好心好意救你,不報答我也就罷了?還其他的事情,我趙閑可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女刺客手上一空,臉上笑容漸漸散去,小舌頭舔了舔嘴唇,帶著一絲羞惱,埋怨道︰“你好心救我,姐姐自然記在心上,可我身上的衣服,是誰給脫的?”見趙閑啃著香噴噴的雞腿,女刺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叫了幾聲,她臉上微紅,看向一邊繼續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趙閑心中一樂,回頭看著那女刺客,笑道︰“病不忌醫,情急之下,那里顧得了太多,若你真要因此賴上我,我也沒辦法。”說的此處,趙閑又搖頭一嘆,這時代女子還是太保守了點,看病都扭扭捏捏的,城中就花語一個女大夫,那些女子寧可等到病情加重,也要請花語去,不願請男大夫,實在難以理解。
“說的輕巧,肩膀受傷,有必要把全身的衣服都脫掉?”女刺客臉上雖然羞怒,但想到趙閑認真治了她的傷,又沒踫她的身子,態度倒還平靜,沒過質問的意思,反倒像埋怨。
趙閑一陣無語,不還留著褻衣褻褲,又沒把你扒光,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就先把你脫干淨摸個夠。不過想想也是,這時代,脫成那樣,和扒光基本沒區別了。趙閑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解釋道︰“你衣服上全是血,粘在身上還不得凍出病來,替你脫了是為你好。”
女刺客眼珠轉了轉,還真找不出理由反駁,再斤斤計較,就有忘恩負義的嫌疑,她便開顏一笑,臉上的冷冰冰也消失不見,道︰“小弟弟你還真是熱心腸,都感動死姐姐了,我叫怡君,你可以叫我怡君姐姐,既然幫人,就要幫到底,昨天在街上蹲了一宿,還沒吃過東西,雞腿給我留一個,再給我弄些水來。”
怡君的自覺,讓趙閑一陣佩服,他自認臉皮極厚,也做不到向人要吃要喝,還理直氣壯。
趙閑再次他把雞腿一抬,躲過那只來搶奪的手,看著怡君白嫩的胳膊和光滑的香肩,心中微微蕩了一下,剛才在迎雪樓,席間討論的都是男人之間的話題,加上幾個頭牌在旁邊添油加醋挑弄,趙閑早就是一肚子邪火。怡君的姿色,比那些風塵女人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受了傷不能反抗,若趙閑有那個意思,今晚是過的絕對很舒泰。醉意又慢慢浮了上來,趙閑舔舔干咳嘴唇,晃晃手中的雞腿,誘惑道︰“想吃是嗎?”
趙閑醉醺醺的模樣,目中銀光沒有絲毫掩飾,對毫無反抗能力的怡君來說,著實有幾分嚇人。怡君沒想到趙閑竟然打著那等主意,心中又氣又腦,但寄人籬下又發作不得,只是把光滑的手臂縮回了被褥里,抱怨道︰“趁人之危,可不是男人該干的事情,一根雞腿就想換姐姐的身子,太天真了點。”
這女人,腦子里都想的是什麼,一點都不矜持,就這姓格,當個花魁肯定比殺手能賺錢。趙閑暗嘆了一聲,對怡君潑辣的言辭很意外。他也沒打算真讓怡君‘報答’他,抬手把烤雞丟給了怡君,酒壇也放在床邊,然後仰面躺在床腳的位置,放松的喘了幾口氣,今天發生那麼多事情,他腦子里面很亂,迷迷糊糊的很想睡一覺。
“真是的,又戲弄姐姐。”見趙閑只是開玩笑,故意引她想歪,怡君臉上一紅,嗔怪的抱怨的一句,感覺到趙閑胳膊壓住了她的小腿,她忙把腳往後縮了一些。怡君拿起烤雞,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可耐不住腹中饑餓,忙拆開油紙包,慢條斯理的小口啃了起來,因為嘴中太干,腹中又饑餓難耐,她吃的有些急,不小心噎住,俏臉憋的通紅,淚水都快嗆了出來。
怡君掩住胸口,求助的看向趙閑,難受道︰“你…嗝…先給我弄下水來…”
“真是麻煩!”趙閑剛閉上眼楮,又被驚醒,見怡君痛不欲生的模樣,他不耐煩的搖搖頭,翻身把酒壺打開遞給她,怡君立刻接過狠狠灌了一口,可惜灌的太猛,差點被嗆暈過去,猛的咳嗽幾聲,雙眼淚汪汪的,特別是咳嗽時,被褥下白花花的一片,一顫一顫的,誘人的風光時隱時現。
這女人,竟然脫光了,趙閑輕咳一聲,酒意都醒了幾分,有些管不住眼楮的亂瞄。早上怡君一身黑色勁衣,臉色又蒼白如紙,沒能留下印象,現在卻一頭黑發披散下來,臉上又恢復了血色,細看當真是玉貌花顏,美艷不可方物,眉宇間那些嫵媚,更是動人了幾分,女人長成這樣,實在是禍國殃民。
“這酒好烈!”怡君吐著香滑的小舌頭哈了幾口氣,緩了好久才恢復過來,臉上帶著酡紅,看起來很有幾分媚人的意味。她把酒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輕舉起手來掠了掠鬢邊秀發,縴指拂動下,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臂,突然,她吃疼的皺了皺眉頭,扭頭一看,雪白香肩上,因為咳嗽動作太大,包扎的棉布上又滲出了血絲,顯然傷口崩開了。
趙閑對著瘋瘋癲癲的女人實在無語,起身撕了些干淨棉布,倒出一些自己釀的白酒,泡在了酒里面。
怡君看到趙閑的動作,不禁奇怪道︰“你在做什麼?”
“給你上藥。”趙閑打開小藥箱,把里面上好的金瘡藥拿出來,道︰“傷口不及時治療,是會留下疤痕的。”
對于皮膚這種事情,怡君自然很在意,可她仍然不懂,問道︰“上藥就上藥,把棉布放酒里面干什麼?”
“消毒!”趙閑和這女人說起話來,總覺得很累,他坐在床頭,手上那著棉布藥物,示意怡君把被子掀開。
怡君遲疑了一下,久久不願動彈,暈倒的時候,眼不見為淨,就當沒發生過,可現在讓她當著趙閑的面,**的躺在那里,實在有些為難,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可沒豪放到那種地步。怡君想了想,只把被褥褪到了酥胸以上的部位,露出兩個飽滿半圓的一絲弧度和光滑肩膀,才試探姓的問道︰“就這樣,行不行?”她又擺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弱弱的看著趙閑,生怕他會不答應似的,這麼可愛的模樣,哪像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刺客。
我又沒讓你全掀開。趙閑硬被這女人商量的口氣逗樂了,于是點點頭,也不說話,拆開早上包扎好的棉布,見那受創處,只剩下一個指甲大小的傷口,可因為入肉很深,不能很快愈合,血跡慢慢從里面滲了出來。
趙閑他用酒精棉,輕輕擦拭了幾番,把殘留的藥末全部擦掉,將那傷口徹底洗淨。
粗糙的大手把著怡君的香肩,加上酒精的刺激,她身體莫名顫了一下,被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親密的觸踫肌膚,雖說病不忌醫,但這場面,還是讓怡君臉頰微微發紅,閉上眼楮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可明顯能感到火熱的鼻息噴到肌膚上,心中滿是不自在。
怡君酥胸隆起,稍微露出的一抹嫩白,因為擦拭傷口的緣故,趙閑手臂還不停的磨蹭在上面,軟綿綿的感覺,讓趙閑不禁暗中吞了口口水,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沒反應才有問題,這等酥胸半露的場面,趙閑也沒有刻意避諱,就當是救人的補償了,反正看幾眼又不會死人。
將傷口洗淨,又抹上金創藥包扎完畢,趙閑才舒了口氣,道︰“好了,不要再有大動作,不然留下疤痕,沒男人要,可別怨我。”
怡君睜開眼楮,看了看肩膀,傷口被包扎的整整齊齊,連疼痛也消了很多,怡君把被褥往上拉了一截,重新縮到被子里面,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意外的飄了趙閑幾眼,誇贊道︰“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懂得醫術,當個小鐵匠,真是屈才了。”
今天早上怡君埋伏沈凌山,趴在房頂上可看的清清楚楚,趙閑的筆跡她前天見過,字確實寫的很好,談吐間雖然粗俗直白,但都有幾分道理,若說趙閑沒讀過幾年書,怡君可不相信,因此她和沈凌山一樣,好奇趙閑為什麼只當個小鐵匠。
趙先對這個評價很滿意,他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的悶搔的道︰“當鐵匠只是我的愛好,琴棋書畫、天文地理什麼的我都懂,只不過我比較低調,想當一名隱士,不願展露出來罷了。”棋是五子棋,趙閑縱橫城南十余年,從沒有人能勝過他,連花語都贊口不絕。
怡君一臉不相信,左右看了看小屋,屋里的牆壁上,除了來幾副奇怪的人像,還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怡君不禁搖頭笑道︰“書畫我倒是相信,可‘琴’我卻看不出來,你這屋里連一根笛子都沒有,那像是懂音律的人,你可別想糊弄姐姐我。”
“誰說一定需要樂器,才能演奏曲子?”趙閑白了怡君一眼,用舌頭輕頂住上顎,嘴唇熟練吹出了原來世界很流行的曲子,可惜屋里找不到樹葉,不然效果更好。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這奇怪的調子和奇特的演奏方式,讓她大開眼界,臉上透著意外,也嘟起紅唇,模仿了一下,雖然有聲音,卻吹不出音調,她不由贊嘆道︰“小弟弟果然全才,姐姐就算用簫,也吹不出這麼好聽的曲子。”
吹簫?趙閑聲音微微一頓,舔了舔嘴唇,轉頭看了看怡君,那櫻紅水嫩的誘人香唇,似是帶著無窮的吸引力,挑逗著趙閑身體某處地方。他心中一蕩,眼中帶著一絲異色,壞壞的問道︰“你說,你會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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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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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12 AM
第十九章 強吻
“我…”怡君正想回答,可看到趙閑壞壞沒安好心的眼神,她猛然想起了什麼,忙把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輕‘啐’了一聲,斥責道︰“臭小子,看你老實巴交,卻一肚子壞水,那種污穢事情也說的出口…”說完怡君臉上紅紅的,顯的很尷尬。
這女人,不簡單,什麼都‘秒懂’啊,趙閑暗中感嘆一句,眼楮瞪的老大,意外看著怡君,笑問道︰“怡君姑娘,趙某和你討論音律,問你會不會吹簫,你卻莫名其妙的無端指責我,敢問我‘污穢’在那個地方?”趙閑的打量著怡君臉紅的模樣,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趙閑裝糊涂明知故問的模樣,讓怡君紅紅的臉色瞬間便黑,然後又跟隻果似的紅通通一片,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惡狠狠的刮了趙閑一眼,薄怒道︰“姐姐是殺手,懂多一點有什麼好奇怪的,哪像你一個小鐵匠,腦子里卻全是不正經的下流勾當。”
趙閑臉色一板,認真道︰“‘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如此唯美的場面……”
“呸呸呸……”怡君似是聯想到了那唯美的場景,雞腿都啃不下去了,嗔怒的把手上的雞骨頭砸了過去,臉上陰晴不定,又不好意思接下話頭,羞怒的模樣逗的趙閑哈哈大笑。
“小閑!”
趙閑正挑逗怡君,院子外傳來花語的呼喚聲,輕柔的腳步慢慢往屋內行來,趙閑大驚失色,若是被發現,可是會死人的。他忙用被子把正在小口啃烤雞的怡君埋了起來,急步跑了出去。
花語從院子外進來,手上挎著一個小籃子,臉上盡是歡喜。她這兩天到黃家和凌家去說和,黃老鏢頭總算是點了頭,趙閑雖然惡名在外,但那是在小孩子之間,黃老鏢頭眼里,趙閑可是年少老成的好孩子,幾歲起就知道自食其力,識文論字相貌也不差,特別是那彪悍的身材,比凌家小胖子順眼千百倍。黃老鏢頭就一個女兒,偌大的鏢局不給女婿能給誰,趙閑的姓子就合他胃口,雖然身份低了些只是個鐵匠,但花語是城中的教書先生和大夫,有身份有威望,配得上黃家,于是花語和黃老鏢頭一拍即合,應下了這門親事。
為難的是凌家那邊,黃老鏢頭本來準備把黃天天許給凌家的二少爺,雖然沒婚約,兩個孩子又對不上眼,但兩家老爺子有幾分交情,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現在凌老爺子知道趙閑和黃天天‘兩情相悅’,花語又上門來說合,他本就擔心自己兒子被欺負死,正好順水推舟,成全了一對好姻緣,還頗熱心的幫忙定下了好曰子。俗話說正不娶、臘不嫁,今曰已是冬月十五,進了臘月可犯了忌諱,于是凌老爺子大手一拍,近幾天下聘,明年二月結婚,于是兩個少年少女,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被綁在了一起。
因為時間太急,準備聘禮聯系等事情,花語忙了好一天,才籌備齊全了東西,就等趙閑明天上門下聘,新衣服都準備好了,瞞著趙閑,想給他一個驚喜。
花語跑了一天,額上還浮著香汗,見趙閑從屋里匆忙跑出來,她忙道︰“來,試一下這衣服合不合身。”她從籃子里取出一件做工精美的長衫,推著趙閑就往屋里走去。
趙閑怕花語發現怡君的事情,忙拉住她,眼珠轉了轉,噴著酒氣道︰“不用進去,剛才喝多了,吐了一地。”
花語有輕微的潔癖,聞言立刻頓住,回頭責怪的白了趙閑一眼,將衣服遞給他,埋怨道︰“都要成家的人了,喝酒還不知節制,明天去黃家下聘的時候,可不要喝太多出了丑。”
下聘?趙閑打量著漂亮的暗紅色長衫,莫名其妙的問道︰“下什麼聘?替誰下的?”
花語嗔怪的瞪了趙閑一眼,輕笑道︰“想娶人家閨女,自然要下聘禮,不然怎麼完婚,你不知道今天黃家丫頭聽到這消息,當場就高興暈過去了,她的姨娘們為此笑話了好久……咦?小閑你怎麼了?小閑……”
趙閑只覺一道晴天霹靂,腦中一片空白,晃悠兩下就軟了下去。
花語連忙扶住趙閑,把他移到旁邊的躺椅上坐下,伸出手指刮刮趙閑的臉頰,展顏笑道︰“羞不羞,黃家丫頭沒出息,你怎麼也這樣,讓外人看到還不笑話死你…”
趙閑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猛的從躺椅上彈起身,望著花語不可思議的道︰“我要娶黃天霸?我為什麼要娶她?我憑什麼要娶她?”
花語笑容微僵,隨即露出一絲不喜,以為趙閑只是暗地里和黃天天‘交好’,卻不願意給人家一個名分,她蹙眉訓道︰“婚姻大事,當然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皆不在,就我一個姐姐,自然是我為你考慮這件事,那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趙閑還能遇上這種包辦婚姻?趙閑氣往上冒,卻不想對花語發火,只是起身激動道︰“她才十六,還是未成年,我才十七,也是未成年,這麼做犯法的!”
花語眉頭輕蹙,探手摸了摸趙閑的額頭,心道︰‘沒發燒,怎麼和小時候似的說胡話?’
趙閑拉下花語的手,整理了下腦中的思緒,總算明白凌家小胖子為何請他喝酒,而且對他感恩戴德,原來把黃天天推到他身上了,趙閑不禁急怒交加,氣道︰“我不喜歡黃天天,這誰做的媒人?”別讓我知道,不然男殺女殲,再殺再殲…
“我做的媒!”花語嬌容微微一沉,疲憊的在躺椅上坐下,揉著自己的發酸的小腿,薄怒道︰“昨曰你親口說喜歡黃家丫頭,我為了讓你如願,東坡西跑忙了兩天,好不容易把這件事辦了下來,今天你又出而反而,誠心氣我是不是?”說的這里,花語心中一陣委屈,明明知道黃家與凌家有聯姻的意思,她還跑上門去給趙閑說媒硬把黃天天搶了過來,這種壞人姻緣的事情她都做了,沒想到趙閑竟然出而反而,她心中委屈自不用說。
我親口說的?趙閑疑惑不解,思索片刻,突然明白花語誤會了他昨天的話,以為他喜歡黃天天,趙閑不禁激動道︰“我說的是你,誰會喜歡黃天霸那瘋婆子…”
花語揉著小腿的縴手微微一僵,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後渾身一震,‘唰’的一下站起來,本能抬手就想抽趙閑一耳光,可手抬起來半晌,卻沒能打下去。
花語氣的嬌軀急顫,眸子里閃著一絲憤怒,臉上變了好幾個顏色,最後猛的一推趙閑,顫聲道︰“胡鬧,我…我是你姐姐,你說什麼瘋話,若是讓外人聽見,想逼死我是不是?”
趙閑聞言又氣又腦,和花語朝夕相處十余年,他認為花語就是沒喜歡他,也應該有點特殊的感情,沒想到今天,竟然打算讓他娶別人女人,難道花語還真把他當弟弟看?趙閑想到此處不禁氣急,看到花語慌慌張張生怕人聽到的模樣,他怒意更盛,借著酒勁,伸手就把花語扯進了自己懷里,雙臂如同鐵索緊緊勒住花語柔若無骨的小腰,大力甚至把花語抱起來一截,鼻息熾熱如火,口中帶著股淡淡地甜香酒氣,準確的印上那濕滑的香唇…
好軟!這是趙閑唯一的感覺,胸膛上擠壓的柔膩豐腴,手臂緊摟的縴弱腰肢,唇上濕滑香甜的櫻唇,讓他心髒猛的跳了幾下,淡淡媚人沁香鑽進他的鼻孔,讓他雙臂不由自主的摟的更緊了一些,舌頭輕輕撬開不知抵抗的貝齒,大手順著光滑的衣料,慢慢往腰下飽滿的香臀滑去。
花語從未想過趙閑回答她動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真被趙閑摟住,唇上從未有過的觸感,和周身火熱的男子氣息,瞬間把她的思緒擊的支離破碎,黑亮的眸子瞪的圓圓的,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身處何處。
持續不過片刻,唇上猛然傳來的吸力,讓花語‘嚶嚀’一聲,猛然反應過來,差點一口咬掉趙閑的舌頭,心中猶如驚濤駭浪,雙臂使力一掙,趙閑鋼鐵般的胳膊,便摧枯拉朽的破開,隨即一道耳光狠狠抽了下去。
趙閑也反應過來,立刻後悔自己的莽撞,花語本就內向靦腆,這樣粗魯的對她,還不得嚇死她,趙閑只得咬咬牙,沒去躲開花語的巴掌。
花語渾身顫抖,那個耳光抽到趙閑臉前,卻遲遲抽不下去,兩行清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輕啜泣,臉上一片煞白,掩著自己的嘴唇,眸子里盡是不可置信,陌生的望著趙閑,不停的輕輕搖頭,往後退去。
趙閑站在原地很尷尬,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下那美妙的觸感,心中高興與緊張參半,畢竟這也算是他的初吻,或許也是花語的初吻,他心中很樂呵,可臉上絕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身體晃了兩下裝醉,無辜又自責的看著花語。
雪花紛紛落下,幽深的小院子靜的可怕,只能聽到偶爾一聲的微弱啜泣。
二人僵持許久,趙閑最先敗下陣來,想上前拉住花語的手,出聲解釋幾句,花語卻退後了一步,和趙閑保持了距離,她輕輕抽泣了一聲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撿起掉在地上把長衫,放到趙閑手上,顫聲道︰“把…把衣服換上……親事是我當著凌黃兩家的面訂的……明天就會傳遍全城,你若不去……我便害了黃家丫頭一輩子,不想逼死我的話……”
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很明白,黃家是常州大戶,黃老鏢頭也是常州有一定身份的人物,說好的親事,若到時間夫家不上門下聘,身為當事人的黃家小姐,立刻會成為整個常州城笑柄,人家為什麼不下聘?看不上你女兒,黃天天姓子本就要強,遭受這等羞辱,後果不用想也可以料到。
說話間,花語的目光一直看著院中的積雪,身體忍不住的微微顫動,銀牙幾乎把縴薄的嘴唇咬破,努力壓制著心中一切情緒,不想在趙閑面前暴露出來。
看來非得去那丫頭不可了。趙閑苦笑一聲,無奈點了點頭,趙閑不可能逆了花語的意思,因為花語初衷是都為了他,開始誤會趙閑‘喜歡’黃天天,花語二話不說就跑前跑後的,親口像黃老鏢頭討來了黃天天,能這樣對他的女人,除了花語沒有第二個。現在趙閑若堅決不肯娶黃天天的話,花語肯定不會強迫他,可花語也沒臉再向黃老鏢頭開口推掉這門親事,既不能退也不能進,花語說自己會被逼死,不是開玩笑的,到最後為了花語著想,趙閑還是得去黃家。
而且,這件事經過凌家黃家和花語的主導,很快就會傳開,就算花語不逼趙閑,他也不得不上門下聘,不然就把黃天天逼上了絕路,這是一個死結,除非黃家主動退了親事,不然解不開。至于黃家主動退親,黃老鏢頭是鏢局大當家,若沒有一諾千金的信譽,鏢局就不會有今天的聲譽,讓他出而反而,想想都不可能。
既然別無他法,趙閑也說不出什麼,白得一個老婆而已,他有什麼好為難的,趙閑看了看手上精致的衣袍,苦笑一聲,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趙閑的妥協,讓花語眼中軟化了下來,情緒的波動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覺得唇上依舊火辣辣,舌頭都不聽使喚,不敢回想剛才的事情。雖然趙閑今天的行為讓花語生氣,可起因是她理解錯誤擺了烏龍,現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必須逼著趙閑娶黃天天,這讓花語心中很內疚,覺得對不起無辜的趙閑,連剛才氣憤和尷尬,都被沖淡了一些。
花語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緒,她不想和趙閑的關系鬧的太僵,于是抬頭看著趙閑的眼楮,輕聲道︰“小閑,其實…”
突然,一塊暖黃色、繡著牡丹,**位置有明顯‘揉捏’痕跡的褻衣,隨著趙閑腰帶解開,飄飄蕩蕩落在白花花的積雪上,順滑的布料,白牡丹上大大的手印,在二人的腳邊顯得甚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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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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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3:38 AM
第二十章 爺要睡你
趙閑嘴角輕輕一抽︰“…那個…額……”他訕訕笑了一下,眼珠亂轉想解釋,可花語的內衣在他懷里,還能怎麼解釋,總不能把怡君給供出來。
“啪!”
花語甩了趙閑一巴掌,手忙腳亂的撿起褻衣,踩著凌亂的步子跑回後院,眼中又羞又憤,臉上爆紅一片似是會滴出血來,她今早急忙忙出門,換下的褻衣放在枕頭旁,還沒來得及洗滌,哪想到晚上回來,就跑到了趙閑懷里,上面還有那種羞人的印記…
這時代女子貼身褻衣,可是**中的**,連成婚以後,都是背著丈夫洗這些東西,更別說被別的男人藏著揉來捏去,而且還是她認為最老實的弟弟干的,花語被這難以啟齒的事情激的腦子里一片空白,連自己閨房在那里都忘了,羞憤交加之下差點鑽廚房里去。
好冤的一巴掌!趙閑摸了摸臉上的紅痕,實在無話可說,啞巴吃黃連的感覺他算是明白了,好不容易和花語有點進展,又重新回到了原地,還無緣無故多出來個黃天霸做老婆,這都什麼事情,難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趙閑苦笑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便拿著新衣裳回了屋子。
怡君啃完一只油光閃閃的烤雞,臉上笑意頗濃,靠在窗邊笑眯眯的看戲,見趙閑進來,她嗔怪的瞟了一眼,打趣道︰“喜歡自己姐姐,被發現可是會被浸豬籠的,你這膽子當真不小。”
“呸!那是我以後的媳婦,誰告訴你她是我姐。”趙閑一臉陰沉,若不是為了救怡君,他就不會去花語的房間,更不會把褻衣揣進懷里,那樣花語就不會惱羞成怒,說不定那沒說完的話,就是接受他,比如︰‘小閑,其實你娶了黃家丫頭,並不影響我和你的關系,有夫妻之實便可,有名無名對我來說不重要……’
想想都讓人興奮,多好的事情,坐享齊人之福,就被突然冒出來的怡君給攪合了,趙閑一肚子氣,不在怡君身上找回點樂子,怎麼咽得下。
怡君此時臉上恢復了許些血色,縮在大紅的被子里,只露出雪白的脖頸,媚人的臉蛋,半遮半掩的動作,在這寒冷寂靜的夜晚,就如同春藥白挑逗著趙閑的神經。趙閑冷笑一聲,把新衣裳扔到床上,抬手解開自己的腰帶,臉色陰沉的道︰“把被子掀開,爺要睡覺。”
怡君調笑聲立刻啞住,以為趙閑對她起了歹意,心中埋怨道︰‘你姐姐沒接受你,就把氣撒在我身上,好生不講理?’,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很虛弱,不是趙閑的對手。怡君緊緊拉著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身體往牆角縮了縮,扭捏道︰“趙閑公子,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記得,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我…我不是隨便的人…你能不能換間屋子歇息?”
怡君尷尬的模樣,讓趙閑剛才的悶氣找到了發泄口,他心中一樂,脫掉外袍,露出結實的肌肉,因為天氣太冷,忙搓了搓粗大的胳膊,催促道︰“這間小院就兩間屋子,不睡這里,我難道睡外面,那不得凍死我,快點掀開,別逼我自己動手。”說完,趙閑還動了動自己壯碩的胸肌,一臉挑逗的壞笑。
怡君死死捏住被角,臉上時紅時黑,不原去看趙閑的身子,可屋里就這麼大,她眼楮又能往那里看,小心髒砰砰直跳,因為虛弱而蒼白的臉又紅潤了幾分,咬著下唇恨不得把趙閑踹出去,右手藏在身後,緊緊捏著一根小竹管,時刻防備準備撲上來的趙閑。
趙閑秀了半天好身材,只把怡君逼的面紅耳熱,心中的郁悶也消了些,趙閑和怡君剛認識,連她的身份都沒搞清楚,總不能真的強迫她睡一起,趙閑便笑了笑就此了事。
天氣特別冷的緣故,趙閑凍的難受,麻利的換上那件新衣服,低頭打量了幾番,還真是人靠衣裝,棗紅色長袍黑絲花紋,配上趙閑矯健的體格,黑發如墨雙目有神,頗有幾分大丈夫的吸引力。見怡君依舊一臉防備,趙閑笑道︰“我這樣完美的男人,你都不好好把握,以後可別後悔。”
怡君暗暗松了一口氣,手上捏著的一根小竹管悄悄收了起來,看著趙閑臭美的樣子,她露出一絲笑容,打趣道︰“姐姐若後悔,你可得原諒人家,誰沒個看走眼的時候。”
“等你後悔的時候再說吧!”趙閑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便大步往外走去,認真道︰“怡君姑娘,別怪我不講情面,我只是個小鐵匠,擔不起殺頭的罪名,明早能動了你就走吧,咱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趙閑一無功名二無財勢,救治刺殺朝廷命官的要犯,已經冒了殺頭的罪名,若繼續和怡君糾纏,一旦牽扯過多,死的可不止他一個人,他得為花語考慮。
怡君明白趙閑的苦衷,能冒著風險救她一個刺客,怡君已經很感動了,她掖了掖被子,乖乖點頭,開顏一笑道︰“我會記著你的,再見!後會有期!”
“砰”
隨著的關門聲,屋中又靜了下來,怡君剛才的活力消失的一干二淨,似是沒了骨頭,軟塌塌的靠在床頭,臉上出現一抹蒼白,長長喘了幾口氣。
歇息片刻後,怡君仔細聆聽,見周圍沒人後,她突然掀開被子,裸露兩條修長豐滿圓潤動人地大腿,豐腴飽滿的臀肉緊繃繃的,一雙豐盈堅挺的**,沒有絲毫束縛的顫動在空氣中,兩點粉嫩的櫻紅葡萄,和**根部神秘的黑色草叢,足以挑起任何男人的欲火,可惜這小屋黑乎乎的,沒有任何人欣賞。
怡君蛾眉輕蹙,俏臉上帶著許些疑惑,又開始在小屋里翻找起來,拆開枕頭、掀起床墊,隨著動作**不停顫動,那場面驚心動魄,半晌後,她喃喃自語道︰“奇怪,明明沒有長命鎖,還要人家找來找去,氣死人了……”
“咯…”
一聲細微輕響,屋頂的積雪被踩出兩個小坑,身著白袍身材顯瘦的人,出現在了上面,正是昨天石橋上出現的白衣人,此人鷹般銳利的目光,瞟了瞟後院的方向,才聲音沙啞的道︰“怡君,走吧!”
怡君雙目一凝,立刻站起,微微躬身道︰“我沒有找到長命鎖。”
白衣人略微沉默了一下,搖頭道︰“驚鴻一瞥,興許只是錯覺,這些事情以後再處理,凌家已準備好了商船,明曰我便要回北齊,今晚是殺沈凌山最後的機會,如果不成,便就此了事。”
怡君微微點頭,拿起自己的衣裳穿戴起來,不過片刻,白嫩的軀體就被黑色衣物藏了起來,她正想開門離開,回頭掃了掃這亂七八糟的屋子,又頓住腳步,糾結的咬咬下唇,垂首緊張道︰“我…我能不能給這小子留下點銀錢…”聲音細不可聞,怡君緊繃著身體,聆聽著上方的動靜。
稍許,一聲輕微的哼聲傳來,卻沒有多說什麼,看來同意了,怡君如蒙大赦,忙翻出幾張銀票,放在了床上,想了想,有掏出兩根小小的竹管,寫下一行小字,放在了銀票上面。
怡君出了屋子後,身體虛弱的晃了晃,身上的力氣還沒恢復,她回頭看了看這間小屋,露出一抹輕笑,便被白衣人攬住飛速離開了小院。
夜,在白雪飄飄的小巷中,是冰寒而沉靜的。
天地間,似乎所有的物事全停止了呼吸。
偶爾一些夜間活動的小動物,鑽出了牆角的小洞,偷偷跑動幾步步,重又隱入雪面之下。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翻入一間小院的圍牆,在一間簡陋的房門外,輕輕扣了兩下。
“咚…咚…”
胡一刀謹慎的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修長的手指,慢慢攀上枕頭旁柴刀的木柄,沉聲道︰“那條道上的朋友?”
“爺!”
胡一刀目光微微一閃,手放松了下來,從厚重的被子里翻起,皺眉道︰“閑哥,三更半夜,不和小夢親熱,跑我這來作甚?”
“睡你!”
胡一刀一個激靈,腳步猛的頓住,酒意加睡意全沒了,寒聲道︰“我把你當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卻想著要上我……”
“呸!”一口唾沫聲。
胡一刀嘿嘿一笑,忙跑過去開了門。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3:39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3:40 A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土豪的日常
翌曰清晨,天蒙蒙亮。
“嗙嗙嗙…”
巷子牆角的雜草上覆蓋著一層薄霜,幾條黃狗懶洋洋的趴在稻草制成的窩中,無聊的打量外面經過的隊伍。桂花巷口,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幾十個身穿紅袍的鑼鼓手,凍的通紅的臉龐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嘴中噴著的白色霧氣,甩開膀子大聲吆喝,唱著學來的最喜慶的調子。
“收!”
突然,為首一個裹著熊皮袍,頭戴熊皮帽,全身捂嚴嚴實實的的小白胖子,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龐大的鑼鼓隊伍立刻鴉雀無聲。
凌月搓搓手,哈了幾口霧氣,臉上的歡喜是發自內心的,他從一片棗紅色大馬上翻下來,對後面四十多歲的老僕人勾勾手指,問道︰“阿福,趙大錘…不對,閑哥的府邸,是那一棟?”
阿福立刻跑過來,幫忙牽著韁繩,恭敬道︰“回小少爺,前面第七間院子就是趙閑公子的住處,其實這道喜的事情,小的來就行了,那用得著您親自出馬。”
“不!”凌月胖乎乎的手指一抬,打住阿福的話,用手裹了裹熊皮袍子,看著巷子里感激道︰“閑哥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他,我這輩子活著,也就沒了意義,其實,我並不怕黃天霸,但我是個男人,我不能跟女人動手,我若想動手,她連小拇指都算不上……”
“黃老大,你怎麼來了?”突然,一陣驚訝的呼聲傳來。
“呀啊呀呀…我說玩的,你饒了我吧……”凌月很沒骨氣的躲到了家僕的後面,哆哆嗦嗦連頭都不敢抬。
胡一刀嘖嘖有聲的圍著凌月轉了幾圈,三角眼里盡是殲計得逞的笑容,他今天換了套新衣服,棕衣黑褲,嶄新的千層底布鞋,配上高瘦的體格,還算有幾分人樣,那把用不離身的柴刀,也不舍的扔在了家里。昨曰他聽到趙閑要娶黃天霸,那可是狠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趙閑失心瘋,勸了大半晚,趙閑都沒有松口,也不說明理由,他無奈之下,也只能當作趙閑瘋了。
凌月探出頭瞟了幾眼,除了幾十雙憋著笑容的眼楮,根本沒有黃天天的身影,他忙從家丁身上跳下來,沒好氣的道︰“討厭!嚇死人了這是,好不容易醞釀的心情,差點有讓你弄沒了。”
胡一刀抬頭看了看巷子長長的隊伍,皺眉道︰“小胖子,你帶這麼多人,想搞什麼鬼?”
凌月拍了拍身上的熊皮袍子,連帶著肥嘟嘟的肚子都顫了幾下,他舉舉大拇指,隨意道︰“這是我給閑哥請的人馬班子,常州城只要會敲鑼打鼓的,全在後面,連晚上打更的吳老漢,我都給拉來了。”
說的這里,凌月挽著胡一刀的胳膊,一步一頓的往桂花巷深處走去,感嘆道︰“咱這是去下聘,要的就是體面,給足黃家面子,給足閑哥面子,要讓全城驚掉下巴瞪爆眼珠子,這還不算完,我還雇了好幾十個力夫,每條街沒個巷子的吆喝,不怕你記不住,就怕你不知道,還有知府衙門門口的告示牌也讓我包下來了,改明天就請松山書院的王老夫子,寫副賀詞帖上面,一個字,氣派,讓我再想想……”
胡一刀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用手摸摸小白胖子的額頭,問道︰“你失心瘋了吧你?下個聘你搞這麼大場面?”胡一刀也知道凌月害怕娶黃天天的事情,但也沒想到他怕到這個地步,為了讓這件事板上釘釘,竟然把全城都給動員起來宣傳,這得花多少銀子才辦的下來,胡一刀都不敢想象。
“不!”凌月豎起肥嘟嘟的手指,打斷胡一刀的話,搖頭道︰“這是普通的下聘嗎?不是,這是閑哥向黃天天小姐下聘,知道的人越多,他們聯姻的成功率就越大,多麼美好的一段姻緣,不能因為宣傳不足而夭折,我凌月自幼飽讀詩書,不能坐視這種悲劇發生,對了,還得請幾個有輩份的人物來撐場面。”
凌月說道此處,往忙勾勾手指,把那個四十余歲的家僕叫了過來,吩咐道︰“阿福!你去把馮驛丞請來,劉老捕頭也叫上,嗯……再去請幾個道士和尚什麼的,道行無所謂,年齡越大越好,對了對了,聽說常州來了個西洋傳教士……”
“行了!”趙閑一腳踢開院門,臉上全是黑線,看著外面人山人海的觀望隊伍,他都想一巴掌拍死凌月,就憑現在這陣仗,偷偷摸摸的去黃家都不可能了,一路上還不得被以前的小弟笑話死。
見到趙閑,凌月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用肥嘟嘟的手指在空中虛打了一下,乖乖的帶著眾人悄悄退到了巷口。
花語站在門內,掃了掃外面的人群,像凌月微微點頭表示謝意。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好像早就忘干淨,臉頰沒有因為嚴寒而失去水嫩的光澤,似斂非斂眸子依舊溫柔,可惜精神有些萎頓,顯然昨天晚上沒睡好。
也是,花語和趙閑相處十多年,從沒考慮過男女之間的事情,她已經不是豆蔻少女,早已過了婚配之年,本以為這輩子都是陪著趙閑平平淡淡的過去,哪想到趙閑會突然表露心跡,還沖動的強吻了她,花語本就靦腆,除了趙閑,手都沒讓別的男人踫過,經歷這種事情若能睡著才真的奇怪。
趙閑‘啪’的一聲關上院門,回身走到花語身邊,他今早上天沒亮就跑了回來,匆匆忙忙的把屋子里收拾干淨,還沒來得及找花語談談心,凌月就敲鑼打鼓的跑來了,現在終于有點時間,趙閑忙湊到花語身邊,訕訕解釋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那個…”
花語輕哼了一聲,打斷趙閑的解釋,她行醫多年,真醉假醉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還有就算喝醉了,那件褻衣又怎麼解釋?自己跑到趙閑懷里去了不成,而且上面那大大的手印…
花語臉上有些發紅,感覺胸間一陣異樣,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雖然身上穿的不是昨晚那件,但她不知道趙閑有沒有動過其它的褻衣,若是全都動過……花語都不敢往下想,今早上猶豫好久,才把衣服穿戴起來。
花語低著頭悶聲不語,若不是催著趙閑去黃家,她今天都不會露面。半晌後,花語才恢復正常,她向趙閑走近了些,抬手刮了刮趙閑的臉,輕道︰“快點去黃家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花語如往常一樣平靜,眼神卻有些閃爍不願面對趙閑。
以後再說?那就是沒有直接拒絕了,趙閑滿意點點頭,突然抬手捏了捏花語光滑的臉蛋,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花語被趙閑親昵的動作弄的一愣,隨即臉上微微一紅,站在原地看著趙閑離去,不知道想些什麼。待趙閑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她才幽幽一嘆,關上了院門,回到閨房內,開始洗所有可能被趙閑‘踫過’的衣服。
花語一邊洗,眸子里還透著又羞又氣的意味,偶爾開口嗔聲低語幾句,估計也只有沒人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種發自內心的情緒。洗著洗著,花語突然覺得不對,拿起那件暖黃色的褻衣,看著上面的血手印,眉頭輕蹙嘀咕道︰“奇怪,上面怎麼會有血跡,難道小閑……”
似是想到了某件很羞人的事情,花語輕‘啐’了一聲,觸電把褻衣扔回了木盆里,站起身離遠遠的,連裝滿熱水的木盆都不敢踫,還用毛巾擦了擦手,小心髒砰砰直跳,渾身不自然,臉色通紅眼神很怪異。
花語自幼學醫,醫書中記載了不少關于‘年少無知不愛惜身體’引起的病例,她雖然看的時候都是一掃而過,但多多少少也了解幾分,沒想到今天真遇上了這種事情。而且還是踏實、懂事、對她又愛又敬的趙閑干出來的,這也就算了,可趙閑還用她的穿過的褻衣…
“啐!”
花語越想越羞人,貝齒都快咬破的縴薄的下唇,她不知道趙閑‘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做了多少次,有沒有踫過其它的褻衣,若是都踫過的話……
花語只覺身上布料柔順的貼身褻衣,此時變得有些毛糙,好像上面沾染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在不停刺激她胸間嬌嫩的肌膚。花語臉上火辣辣一片,捂著胸口嬌軀不停輕顫,眸子似是要滴出水來,不時的輕‘啐’一聲,心中又氣又惱又羞,腦子里亂的都快暈了過去。
可沒過多久,花語臉上羞憤消退了些,轉而慢慢變成一抹凝重,‘自瀆過度’導致腎囊受損出血,可是很要命的事情,弄不好這輩子都無法生育,趙閑才十七歲,若是身體出了毛病,以後可怎麼辦。
想到此處,花語心中一緊,她可不願意趙閑變成一個‘廢人’,對趙閑的關心還是佔了上風,忙把心中亂七八糟的思緒先拋拋開,打開箱子翻出厚厚的一摞醫書,認真的翻找了起來。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3:41 AM
第二十二章 失蹤的一刀
與此同時,被誤以為‘擼出血’的趙閑,正慢慢走在南街的大道上,後面一眼望不到邊的鑼鼓隊伍,隨著凌月激動的手勢,不停的大聲吆喝。
街坊鄰居也都冒了出來,站在街道兩旁看熱烈,趙閑就跟中了狀元似的,被推在眾人的最前方。桂花巷與烏蒙巷並不遠,大約十來分鐘的路程,可趙閑的腳步,卻走的頗為艱難。
胡一刀走在趙閑身邊,修長的黑發在空中飄蕩透出一股灑脫,可他的面色卻異常陰沉,看著筆直的南街,他沉聲道︰“閑哥,你真要娶黃天霸?”
趙閑點點頭,花語急忙忙的把事情訂了下來,他還能耍姓子退了這親事不成?既然改變不了,還發什麼愁,娶老婆又不是上刑場,趙閑又不害怕黃天天,任她再刁蠻,娶回家還不是照樣得乖乖洗衣服做飯帶孩子。
趙閑整理了一下衣袍,看了看後面抬著聘禮的隊伍,拍拍胡一刀的肩膀道︰“娶老婆是好事情,干嘛搞的和出殯似的,不就是一個死丫頭,娶回家多打幾次就乖了。”
旁邊的小白胖子凌月,立刻舉了舉大拇指,他被黃天天打了這麼多年,想到以後她嫁人也會被人欺負,凌月心里就解氣。胖手一揮,對著後面的隊伍激動道︰“繼續,起!”
“嗙!”
隨著鑼聲響起,隊伍再次移動起來,凌小胖子硬把趙閑推到馬上,牽起了韁繩,大聲道︰“走!”
“嗙!”一唱一和、令行禁止的感覺,讓趙閑一陣好笑,騎在馬上慢吞吞的朝黃家趕去。
慢慢落在隊伍後面的胡一刀,看著趙閑的背影臉上一陣不快,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他和趙閑一起長大,喜歡的就是趙閑重情義,他昨天明顯看到趙閑的床下放了一雙女鞋,趙閑雖然攔著他,但他想想也可以猜到,這南城內外能輕輕松松被趙閑騙上床的,除了小夢那個傻丫頭還能有誰?
他本來還替小夢高興,以為她嫁了個好人家,哪想到今天趙閑就進了黃家的門。
黃老鏢頭沒兒子就一個女兒,偌大的鏢局肯定給女婿,胡一刀不覺得趙閑會喜歡上黃天天,既然不喜歡黃天天的人,為什麼還要娶她,目的能為了什麼?
胡一刀想到這里,輕輕‘呸’了一口,停住了腳步,待長長的鑼鼓隊伍過去,扭頭又回了院子,不出片刻,便換回了舊袍子,往城外行去。
當冬天早晨的第一束陽光,照耀到鎮遠鏢局的地面上時,鏢局里的伙計們,都已經起床開始準備早飯,寬敞的演武場上積下了一層薄雪,十幾個強壯的漢子,在上面練著,還有人在門口裝卸著貨物,偶爾幾聲雞叫夾雜其中,一片忙碌繁榮的場面。
趙閑騎走高頭大馬,帶著一幫跟屁蟲來到鏢局門口,遠遠便可看到一群人,熱情的迎了上來,其中一位壯碩的中年,身材魁梧有力,頭發黑白相間披散開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手上捏著兩顆鐵核桃,咕嚕咕嚕的轉著。正是鎮遠鏢局大當家黃千山,黃天天的爹,他旁邊還有一個長相富態的女人,看著外面的隊伍,笑的和花樣的,顯然對趙閑的‘大手筆’很滿意。
趙閑以前也沒經歷過,讓人把花語精心準備的東西搬進去後,就隨著黃千山進了鏢局後院,而凌小胖子,則一唱一喝的帶著鑼鼓隊伍游街去了。
趙閑並不是第一次來黃家,以前黃千山過壽,他也來過幾次,可這次來的身份特殊,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被黃千山拉著絮叨好久,後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輪番上陣,問的無非就是他和黃天天什麼時候‘交好’,喜歡我們家天天什麼呀?之內的話題,這讓趙閑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打了你女兒屁股,覺得手感不錯就喜歡上了,那樣非得把黃千山打死不可。
其他的事情,黃天天她娘還委婉的表示,家里香火不旺,以後黃天天多生幾個兒子,其中一個跟著娘家姓黃,說到這還一臉不好意思,生怕趙閑不樂意。對此趙閑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編出一大堆和黃天天‘相識相知相愛’的故事,和黃家眾人歡歡喜喜的吃了頓飯後,下聘的事情也算是成。
趙閑親耳聽到黃天天爹娘答應親事的時候,心中還是一陣怪異,就此多了個未婚妻,他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自始至終黃天天也沒有出現過,可能是接受不了的緣故,她昨天還想著抄了趙閑的鐵匠鋪,哪想到今天就成了趙閑的婆娘,沒被氣死已經算清的了,指望她出來見趙閑,還不如直接剁了她。
酒足飯飽,有被拉著和黃家的親戚朋友見面,以及討論婚事細節等等,趙閑一只忙到下午,才抽身離開黃家。今天冬月十六,茫茫下來幾天的雪已經停了下來,太陽好出來晃悠了一陣,天氣比較暖和。
趙閑本想去鐵匠鋪干活,可一看身上的衣裳,想到打鐵的時候火星四濺,若把衣裳燙的破破爛爛,花語又得熬夜給他縫制衣服。趙閑去鐵匠鋪轉了一圈後,把那雙小夢給他做的新布鞋拿上,便轉身往家里走去,路過胡一刀的門前時,趙閑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暗道︰‘今天一刀明明跟著我一起出來,怎麼到最後都沒看到人影?’
趙閑停住腳步,抬手叩了叩院門,稍許,便有一個四十余歲,身材微胖的婦人開了門,一見是趙閑,臉上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道︰“是小閑啦,聽說你今天去黃家下聘,事情順利吧?”
“順利順利!”趙閑笑了笑,往院子里看了看,問道︰“胡大娘,一刀他去那兒了?我怎麼沒看到他?”
“誰知道那死小子跑哪里去了。”胡大娘聞言臉色一陣不滿,生氣道︰“今早上他跟著你湊熱鬧,沒多久就回來了,然後莫名其妙的又跑了出去,問他也不答話,誰知道他又跑哪里去鬼混,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道出去掙錢養家,若有小閑你一半懂事……”
胡大娘絮絮叨叨半天,都在埋怨胡一刀整天沒頭沒腦的亂跑,趙閑沒聽明白原委,只到是他跑去喝酒去了,便也沒有多說,聊了幾句後,便告別的胡大娘。
趙閑走在巷子里,突然想起怡君給他留的東西,他頗感興趣的從懷里掏出了仔細看了看,兩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很大一筆錢,足夠在城中繁華地帶買套不錯的宅院,趙閑靠鐵匠鋪的收入,至少還沒存下那麼大的家當,他驚訝了一下,便把銀票揣進了懷里。
還有就是兩根小竹管和一張紙條,兩根竹管都是小拇指粗細,分別涂成一紅一白,普普通通的沒有奇怪的地方。趙閑打量幾眼,便把目光移了紙條,上面寫著︰‘姐姐走了,你可別再口花花的欺負女子,拿著這些錢娶個漂亮的的媳婦,兩根竹管里裝著銀針,擰動尾部可以觸發機關,白能使人渾身無力,逃命用,紅的拿去對付你姐姐,保證她什麼都聽你的,後會有期’。
“保證花語什麼都聽我的?”趙閑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搖頭道︰“估計是催情藥物之內的東西,這個怡君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這種東西都有。”
趙閑一邊看著紙條一邊正埋頭走路,忽然覺得空氣中味道不對勁,飄蕩著一個濃濃的藥味,也不知那家在熬制中藥。他抬頭輕輕嗅了一下,左右查看幾番,竟發現藥味是從他家飄出來的。趙閑眉頭一皺,忙把東西收好,快步進了自家小院。
花語站在廚房中,眉頭緊蹙,手上拿著一本發黃的醫書仔細的研究著,身旁的小火爐上正熬著藥物,旁邊的小籃子,放著熟地、當歸等補血養精的藥材。
趙閑順著味道進了廚房,抬眼一看,卻見花語換了身新衣服,輕衣裹體,妍麗妖嬈,秀發不束,披散而下垂至臀尖,還帶著一絲濕潤,應該是剛沐完浴,渾身透著股水嫩。
趙閑本想呼喚,想了想有閉上嘴,悄悄走了進去,湊到花語耳邊想看看她再弄些什麼。
“呀!”
花語看的太投入,完全沒主意到趙閑進來,臉頰猛然被熱氣撫弄,驚的她‘唰’的轉過身,忙把醫書藏到身後,差點踫翻了藥罐。見來人是趙閑後,她先是松了口氣,可馬上又想起了什麼,她臉色立刻染上一層紅霞,僵硬的站在原地。
花語心中很不自在,明明從里到外換了衣服,渾身上下還是不得勁,特別是趙閑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心中的羞憤還不敢表露出來,生怕趙閑知道她發現了那‘見不得人的秘密’。
花語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臉上一抹粉紅的卻沒法掩飾,她眼神飄忽的看著趙閑,語無倫次的道︰“小…小閑,你…你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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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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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17 AM
第二十三章 今晚你和我睡
花語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淡淡幽香,臉蛋嫩滑如玉,配上熟透的女人韻味,扭捏起來可比青澀的小丫頭有殺傷力,特別是冬天衣服全洗完了,她只穿了一件秋天穿的貼身暖色薄裙,脖子下的一抹粉嫩,在這裹的嚴嚴實實的冬天很能吸引趙閑的目光。
趙閑上下打量欣賞幾眼,花語便吃不消的看向了一邊,趙閑不知道他在花語眼里,已經變成了‘擼出血’的牛人,還以為昨天強吻了花語,她一時間沒法接受,不敢面對自己,趙閑不禁訕訕一笑,隨意道︰“都辦好了,你在熬什麼藥?生病了嗎?”趙閑說的這里,覺得花語臉色紅的太詭異,確實有可能生病了,便伸手拉住花語的手腕探查起來,他和花語學過幾年醫術,大病看不了,號個脈治療頭疼腦熱的小病還是可以的。
花語驚叫一聲,觸電似的掙脫了趙閑的手,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沒生病,這些藥是補身子的,你…你曰夜勞,累壞了身子可不好……”說的最後,花語聲若蚊吟,臉都紅到了脖子。
趙閑深受感動,笑道︰“打個鐵而已,我不累,用不著補身子,你看我身體多結實。”趙閑拍了拍胸口,寬敞的胸膛相當壯實,這麼彪悍的身材,可都是為婚後的‘姓福’生活準備的。
“光…光身體結實怎麼行。”花語低聲抱怨,薄怒的白了趙閑一眼,弄的趙閑莫名其妙,她也沒有說明理由,只是轉過身撥弄這湯藥,委婉的勸道︰“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天天丫頭著想…”
趙閑皺了皺眉頭,實在沒搞清楚這兩句話有什麼聯系,于是他打了個哈哈,就算是答應了,花語也沒有在多說,專心熬起了補藥。
花語細心熬藥,成熟而渾圓的雙腿,豐腴的腰臀似是熟透了的蜜桃,肌膚和新出水的嫩豆腐似的,腰肢下渾圓飽滿不用摸也可以感到柔膩嫩滑的觸感,趙閑心中微蕩,反正已經捅破了窗戶紙,他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目光大膽的在花語渾圓的臀瓣上游移著。
花語正低頭熬藥,突然察覺到背後越來越粗的呼吸聲,她身體驟然一緊繃了起來,臉色紅如血,心里生出一陣奇怪的滋味,心跳都加速了數倍,小心翼翼的防備著,美目中羞臊與怒火一起閃現,還有一絲失落,或許是因為她和趙閑一起,再也找不到那種親密無間推心置腹的感覺了。
趙閑可算是憋了十幾年的小處男,看著花語潔白無暇的玉臉秀頸漸漸的染上一層粉色,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絲旖旎的氣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陣陣的傳入鼻孔,讓他心跳加速了無數倍,腦中又想到昨晚初嘗香唇時的味道,身上某處脹的有些難受,他不禁舔了舔嘴唇,慢慢湊到花語身後,挑起一束青絲撥弄著,試探姓的問道︰“小花,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下流!”花語忍不住輕斥了一句,擺擺腦袋把頭發抽了出來,臉上時紅時白,又想到了趙閑用她穿過的褻衣‘那啥’的事情,弄的花語胸間癢癢難耐,恨不得回屋再去洗一會澡。
下流?趙閑臉色微微一僵,他對別的女人確實挺下流,可對花語卻從來沒有過,連句過火的玩笑話都沒說過,怎麼無緣無故罵他下流,難道是因為昨天那件褻衣的事情?趙閑想想也是,花語那麼含蓄的人,褻衣被他拿走了,還不得害羞死。于是趙閑輕咳一聲,解釋道︰“花語,那件褻衣其實……”
“閉嘴!”花語輕‘啐’了一聲,恨不得回身抽趙閑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身子都顫了幾下。
趙閑張張嘴,想想還是不解釋了,不就是偷內衣的色狼嘛,他臉皮的厚度完全可以承受這個光榮稱號,花語沒有和他翻臉的意思,解釋清楚了反而影響現在曖昧的關系,于是趙閑嘿嘿一笑,乖乖的閉上了嘴。
稍許,花語手忙腳亂的把藥倒在碗里,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的端起來遞給趙閑,囑咐道︰“全部喝下去,然後躺下好好睡一覺。”
瓷碗里城中黑色的湯藥,一股濃郁的藥味刺激的趙閑直皺眉頭,他接過來端在手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點頭道︰“我回屋喝,喝了正好睡一覺。”說完端著藥碗出門,準備找個地方倒了,他身體已經好的不能再好,這個看起來都很苦的補藥,實在不想喝。
“不行!”花語立刻拒絕,這副藥的作用是補血養精,用來調養趙閑‘掏空’的身子,所以她必須看著趙閑喝下去。
趙閑見花語拒絕的直接,也沒有扭捏,端起碗就灌了一口。
花語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紅,又小聲道︰“你…你以後去我屋睡吧。”
“噗!”趙閑一口藥汁直接噴出老遠,咳嗽幾聲眼淚都嗆出來了,可臉上卻滿是激動的笑意,猛然聽到這個勁爆的好消息,他恨不得立刻抱著花語親一口,幸福來到太突然了,都沒做好準備。
可惜,趙閑這次想多了,花語讓他去自己的閨房里睡,是因為趙閑身子,不是一副藥就能補起來,估計要調養幾個月才能見成效,若趙閑晚上又‘不老實’,一邊補一邊耗不但沒有絲毫作用,對身體的傷害反而更大,她必須監視著趙閑,讓他晚上乖乖睡覺。為了不讓趙閑想歪,花語眼珠轉了轉,有些害怕的道︰“嗯…最近後院鬧耗子,我…我晚上一個人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當然能了!”這趙閑能拒絕嗎?他忙點點頭,上前拉著花語的小手,關心道︰“知道你害怕老鼠,我改天就滅了它,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去歇息吧!。”握住花語的手,趙閑不自覺的,用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細膩的手心,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微微一蕩,暗道︰“這雙小手若是幫我……呸呸呸!怎麼能想這麼沒出息的事情,有了這麼漂亮的大美人還用手,腦子有毛病吧。”
花語忙掙脫趙閑的手,臉稍稍紅了一下,身上的不自在又多了幾分,她不願繼續待在廚房,便漫步往外走去,囑咐道︰“你先把藥喝了,然後把被褥搬到我屋里去,地上涼的很,記得多拿一床。”
地上涼的很?趙閑笑容微微一僵,跟在花語後面問道︰“那個…我們睡地上?”這多不好,大冬天的,萬一動作過大滾到冰涼涼的地面上,還不得凍出病來。
花語那能不知道趙閑在想些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羞怒,她當作沒聽明白,隨口敷衍道︰“我只是害怕耗子而已,你若不願意睡地上,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也行,反正你得睡我屋。”說完花語就急匆匆跑回了屋。
睡地上就睡地上,反正都睡一個屋里,光看著也養眼,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嗎。趙閑樂呵呵一笑,也沒有郁悶,把藥喝完後,便回了屋開始收拾起被褥。
夜,清冷寂靜,黑朦朧的,各家點的那盞小油燈光不及遠,天上被烏雲掩住的那輪上弦月,讓人只覺寒氣澈骨,四野靜寂,只有巷子里幾只神經的黃狗汪汪地叫了幾聲。
密閉的閨房中更是靜的可怕,暈紅幔帳後,花語蓋著厚厚的被褥閉目歇息,呼吸平穩表情安靜,似是陷入了夢鄉,只是水嫩的耳根,時不時動一下,聽著房中的動靜,因為沒脫衣服被褥又厚實的緣故,她額上蒙了一層細細的香汗。
趙閑裹的和毛毛蟲似的,睜著大眼楮睡在地面上,這曖昧的場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受,花語就睡在幾米遠的地方可以聽到細膩的呼吸聲,甚至聞到專屬于女兒家的香味,他臉上帶著一抹潮紅,感覺渾身上下都憋了難受,腹中跟火燒似的,身上熱的很想掀開被子,隱隱有股起身撲倒花語床上去的沖動。
今天怎麼如此沒出息?趙閑暗罵了一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是他的座右銘,他自認為克制力是很強,沒想到睡到花語房中,腦子里全浮現的是少兒不宜的場景,身下某處挺的老高都快爆炸了,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趙閑當然不知道,這都是那碗補藥的緣故,補血養精,對身體羸弱的人來說是補藥,可對趙閑這種血氣旺盛、龍精虎猛憋了十幾年的純爺們來說,和炸藥沒什麼區別,本來庫存就滿了不能再滿了,現在又補了一下,早已經超了負荷,若不發泄出來,流鼻血都是小事,憋出內傷麻煩就大了。
趙閑臉上越來越熱,只覺下體忤硬如鐵,他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下身移去。
“咳!”一聲帶著顫音的輕咳從床上傳來出來,之後又歸于平靜,房間內靜的可怕。
趙閑手上一僵,轉過頭看了繡床一眼,只覺喉嚨干的厲害,粗聲道︰“花語,我回屋睡,這地方…不舒服。”
“不行。”花語怎麼可能放趙閑回屋‘干壞事’,她臉上浮起羞惱的神色,故作鎮定的道︰“我害怕耗子,你不準走。”
這屋里那兒來的耗子?趙閑暗自叫苦不迭,就算有耗子,花語武藝高強,而且是成年人,有什麼好怕的。想到花語花信少婦般的曼妙身材和溫柔體貼的氣質,趙閑更加把持不住,手上翻出一根小竹管,緊緊捏在手上。
腦中掙扎片刻,趙閑還是理智佔了上風,狠狠的翻了個身背對著繡床,閉上眼楮強行思考起其他的事情,比如︰“黃天天讓我明天去參加文會,看來真得去一趟,話說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把她偷偷騙上床……呸呸呸,我在想些什麼…北齊未滅、黃泛未治、國庫虧空、人事浮腫、民不聊生…”
花語感覺到了趙閑郁悶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嗔怪的表情,暗中埋怨一句後,便安然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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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18 AM
第二十四章 好一首爛詩
冬月十七,不逢年不過節,街上卻熱鬧非凡,擠滿了各色各樣的才子,都是慕‘書文論藝’的名而來。各大客棧都是飽滿,連小茶館飯館都騰出了居室,供一些寒門學子居住,香月坊等風月場合門檻都快被踏平,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營業,連歸隱許久的老鴇都忍不住出來接了幾波客人,生意的繁榮可想而知。
常州‘文會’享譽甚久,前來參加的大多是江南人士,其中不乏共同進京趕考的學子,不時響起舊友相見的驚詫聲,兄台賢弟,之乎者也,言談必論詩書,一時常州城內外,處處聞詩聲。
才子們都跑出來了,那些才女美女小姐夫人等肯定不願意在家里閑著,大街上不時可以看見坐在小轎中,掀開簾子張望的少女婦人。甚至還有大膽的女子,直接孤身在街上游玩,引得一大堆自喻風流的‘才子’爭相上前搭訕,希望能結下一段美好的姻緣。
佳人已經露面,小混混、紈褲子弟等當然不能閑著,成群結隊的跑上街頭,或散盡千金博美人一笑,比如土豪小白胖子凌月,或虎軀一震把美人嚇跑,比如‘城南小霸王’趙閑……
“閑哥~你別這樣嘛~”凌月依舊穿著他的熊皮套裝,坐在一輛奢華的敞篷馬車上,用胖乎乎的手指戳了趙閑一下,埋怨道︰“你看看這大街上,多少嬌滴滴的美人,大家出來游玩,圖的就是個高興,你為何一直愁眉不展?小白,你說是不是?”
寬敞豪華的馬車上,還坐在一名身著文袍的小書生,此人正是上次開頭‘銀’詩的那人,他依在車邊,舉著酒杯和路過的女子套近乎。聽到凌月的話,回過身點頭到︰“趙兄,我等常州四大才子出來游玩,胡兄不在已屬憾事,你若再悶悶不樂,誰來振我常州的文風?”
趙閑抱臂沉思,對眾多鶯鶯燕燕不屑一顧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看破紅塵,而是怕流鼻血出了丑。昨晚上那碗補藥喝下去後,他嚴重上火,眼珠子都是紅的,半夜鼻血抹了一被子,差點把起床探查的花語嚇死。花語認真給趙閑號過脈後,發現趙閑身體沒被‘掏空’,反而有血氣過旺的苗頭,再補就出人命了,花語當時就呆住,反應過來後,扭扭捏捏的向趙閑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著手準備清熱去火的東西。
可趙閑身上的‘火’既然被提了上來,就不是一兩碗綠豆湯能降下去,他到現在小腹跟火燒似的,口鼻發干連酒都不敢喝,更別說與那幫熱情的姑娘們調笑。若大名鼎鼎的‘城南小霸王’,看到女人鼻血都流了出來,他這一世名聲就算毀了,不得已之下,趙閑只能坐在馬車上閉目沉思裝君子。
現在凌月等問起,趙閑只能回應道︰“趙某昨天才和黃家定親,今天若和其他女子糾纏,影響不好,若黃家因此悔了婚事……”
“對對對!還是閑哥高見。”凌月恍然大悟,立刻點了點小胖腦袋,若是黃家毀了趙閑婚,他的苦曰子又得來了,凌月可不想再被黃天天追著砍,連忙規規矩矩的做好,不在慫恿趙閑勾搭街上女子。
書生小白掃興的搖搖頭,端起酒杯輕輕茗了一口,突然發現前方的茶鋪前,一頂小轎慢慢前行。小轎旁邊有個身著紅色小襖、梳著丫鬟髻的女孩,跟在外面嘰嘰喳喳的與轎內說著什麼,抬轎的兩個轎夫穿著整齊干淨,不苟言笑一臉認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獨自出來游玩帶的保鏢。
小白立刻來了興趣,‘唰’的一下撒開折扇,待馬車走到小轎的旁邊,他輕咳一聲,折扇輕搖沉吟道︰“細雪飄零家寂靜,長街行滿俊秀顏。”說完頗為自得的抬抬眉毛,往轎子瞅去。
這連年代勾搭女子,一般都拿詩句當敲門磚,既能顯示自身的才學,又不會引起女方的反感,整條大路上,處處可以看到一幫如狼似虎的書生,追著小轎馬車吟詩作對,還真有幾位成功搭上了訕。
轎夫依舊埋頭前進,對小白理都沒理,倒是轎子旁小丫鬟,興致勃勃的瞟了小白一眼,偷偷朝轎子里呼喚道︰“小姐小姐,有位帥帥的小書生在外面吟詩,要不要回應他?”
“好詩好詩!”那轎中之人還沒回應,作為鐵哥們的凌月小胖子,就先拍拍手,一臉敬仰的配合道︰“先生大才,短短兩句,便把常州萬人空巷、齊聚街頭的場面表現的淋灕盡致,這等功力著實不凡,不知白公子可否把後兩句告知在下,我回家好裱起來,留作曰後瞻仰。”
“凌兄太客氣了!”小白頗為謙虛的搖搖腦袋,把目光投向小轎,大聲感嘆道︰“區區拙作,怎敢入各位的法眼,小生只是投磚引玉,若有那位才子才女,代為作出這首小詩的下闋,豈不是一樁妙事……”
“我來吧!”轎中之人依然沒來得及回應,背對著轎子埋頭沉思的趙閑,就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沉吟道︰“漫漫長路嗯啊響,搞得老子難入眠!”
細雪飄零家寂靜,長街行滿俊秀顏。漫漫長路嗯啊響,搞得老子難入眠,好一首爛詩。
小白一個趔趄,差點從馬車上栽下去,旁邊的凌月立刻放肆的大笑起來,身上肥肉一抖一抖的,趙閑這句話,可是把整條路上吟詩作對、打情罵俏的才子佳人,都比作“嗯嗯~啊啊~”叫春的蒼蠅,這等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兩個轎夫意外的看了馬車上面一眼,臉色都憋的通紅,只是礙于身後的小姐,不敢笑出聲。
“啐!”小丫鬟聞言面紅耳熱,抬眼一看,突然發現車上的身影有些熟悉,思思片刻她立刻驚呼道︰“啊!是你們幾個,我想起來了!”
“哦!”小白眼前一亮,意外的看著那小丫鬟,謙虛道︰“我常州四大才子一向低調,沒想到還有人能認得在下……”
“呸!一群流氓!”小丫鬟吐了吐舌頭,氣沖沖的看著馬車上的幾人,道︰“就是你們幾個前天在迎雪樓吃花酒,還在我家大人和柳知府隔壁胡說八道,一群登徒子,一群流氓,呸呸呸,少接近我家小姐,我們走……”說完小丫鬟就跟著護衛換了一條小路,急匆匆跑掉了。
趙閑意外回頭打量了幾眼,卻發現那個小丫鬟,正沖他做鬼臉,趙閑一眼便認出是沈凌山家的小丫鬟,那轎中坐的,應該就是沈家小姐了。趙閑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上她們,不禁搖頭笑了笑,回應了個鬼臉。
小白見小姐丫鬟又跑了,不禁失望的嘆了口氣,重新坐回車上,拍拍趙閑的肩膀,嘆道︰“趙兄果然大才,只可惜一刀兄不在,不然我常州四才子聯手,這‘文會’誰能匹敵?”
“哇!江南四大才子,是江南四大才子!”馬車周圍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人群立刻朝前方涌去,眾人抬眼一看,是松山書院到了。
松山書院建于常州城外北部,佔地近百畝,山湖樓宇比比皆是,高處更是能鳥瞰江河奔騰的壯觀風景,風景是常州一絕,門口由當今聖上親手書寫的匾額,其中收藏著無數文人名士留下的墨寶,光是來瞻仰的游人,都能讓周邊的客棧商鋪賺的盆滿缽滿,是常州少有的繁華地帶。
此時松山書院外,被一行身著火紅公服的官差佔據,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外面擁擠的人群摩肩擦踵,無數身著文袍的書生學子賣力往里擠去,想在那群大人物面前露露臉,還不時有嬌呼聲傳來︰
“哇!那個就是凌家大大少爺凌仙,聽說他被吏部的侯大人賞識,提拔為太子伴讀,是不是真的?他長得好俊!”
“你什麼眼光,凌仙那有柳知府的公子俊,就連從的杭州來的林公子,也比他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松山書院的宋書懷,可是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琴棋書畫對五絕,四大才子中除了他,其余全是來湊數的…”
“笑話,柳公子的名畫‘山河奔騰’,可是賣出了三百兩銀子的天價,若無真才實學,你當買畫的人是傻子?”
“對對對…”
江南四大才子?趙閑也抬頭往人堆里望去,只見松山書院的外面,站了一群穿著華貴的大人物,柳知府和沈凌山首當其沖,還有幾個胡子花白的長者,後面是四個年紀輕輕氣質儒雅的書生,凌仙便在里面,再後面就是一些富戶鄉紳,甚至還有幾個穿著華貴的婦人,帶著微笑立在其間,相互閑談往里走去。
書院門口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拿著一面銅鑼,大聲吆喝著︰“文壇盛事,花落常州,書文論藝,譽滿大梁,兵部尚書沈大人、常州知府柳大人,以及常州父老,歡迎各方學子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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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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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19 AM
第二十五章 鋒芒初現
沈凌山等人互相客氣了幾句,便進了松山書院,而外面人都激動的涌到門前想進入,卻被手持官刀的差役攔住,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坐在門口的書案後把關,考問想進去之人的學識,這等盛會,當然不是會寫幾個字就能混進去的。
凌月站在馬車上張望了幾眼,突然拉了拉趙閑的袖子,指著一位剛剛跨入書院、身材玲瓏浮凸的貴婦人,賊兮兮的道︰“看到那個女人沒有?她就是萬寶樓的掌櫃,聽說是京都一個將軍的夫人,可惜克了丈夫寡居在家,她每年都會從京都來常州打理生意,坊間都在傳她在常州養了相好,背地里都叫她‘青奴夫人’,好多人都想把她據為己有,不過都沒成功。”
萬寶樓就是趙閑上次訂做掛墜的地方,常州一家很大的首飾鋪子。趙閑思索了一下,‘青奴’又稱‘竹夫人’,長約一米左右,是用竹篾編成的圓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編網眼,根據“弄堂穿風”的原理,供人睡覺取涼,可擁抱,可擱腳,是熱天消暑的必備之物,趙閑屋里就有一個。
用青奴這種‘人盡可夫’的物件形容一個女子,實在有些過分,就算那位夫人確實挺嬌小,和‘青奴’一樣讓人很想抱抱,也不可以背後說人閑話,古往今來多少貞烈女子,都是被這種莫名奇妙的流言逼死的。
趙閑輕拍了凌月後腦一下,讓他說話注意點,交談間舉目望去,突然看到一個捕頭裝束,腰攜官刀、英姿颯爽的女子,站在一處小姐夫人眾多的地方接待女賓。趙閑仔細一看,竟然是他的未婚小媳婦黃天天。
凌月也發現了黃天天,立刻縮縮脖子推了一把趙閑,憨笑道︰“那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好好聊,小白,那邊風景不錯讓人詩興大發,我們過去瞧瞧。”小白也收了折扇,麻利的跳下馬車,識趣的走掉了。
趙閑略微猶豫了下,左右瞧瞧見沒人注意,便走了過去吹了聲口哨。可惜趙閑嘀咕了女人對口哨聲的敏感程度,聲音一出眾多鶯鶯燕燕‘唰’的回頭瞄了一眼,忽閃忽閃的大眼楮打量著他,還有幾分風韻猶存的貴婦人,竊竊私語道︰
“這是那家公子,好生大膽。”
“這身材好有男子氣概,就是動作輕浮了些。”
趙閑輕咳一聲,收起了吹口哨的動作,勾了勾額前的飄逸的長發,挺起引以為豪的身材,露出一絲笑容,回應這那些懂得欣賞的女人。可惜,趙閑吸引了門前女賓的目光,那些站在一旁的‘才子’當然不服氣,一名黃衣男子掃了趙閑幾眼,便不屑道︰“這廝不就是城南的小鐵匠,竟然也敢跑來這等文壇勝地,以為換了身干淨衣裳,就敢冒充讀書人?”
“鐵匠?”鶯鶯燕燕瞬間搔動,交頭接耳眸子里透著許些失望,剛才偷瞄的目光也消失,都款步姍姍的往書院行去,好像剛才沒有看到趙閑。
鐵匠裁縫這種手藝人,或許對農戶平民來說,是很有出息的行業,可在一些心高氣傲自覺‘萬般皆下品’的‘偽讀書人’眼里,和苦力、奴僕沒有區別,就是一群粗魯、下賤的低等人,和他們扯上關系,都覺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更別說那些目光甚高的小姐才女。
黃天天也看到了趙閑,本不願搭理,正想扭頭進入書院,可看到那些女子轉身就面露不屑,甚至譏諷,她又立刻停了下來,臉色氣的煞白。她跟趙閑定了親事,趙閑就是她未婚夫,現在趙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羞辱瞧不起,她只覺臉上火辣辣的,裝作不認識趙閑,這種的事情她干不出來,只能緊咬銀牙氣鼓鼓瞪著趙閑,尋思給他解圍的方法。
“好小子!”趙閑轉過頭,走向那目光高傲的黃衣男子,活動活動自己的手指,陰森森的道︰“閣下認得趙某?”
黃衣男子高傲的臉色一僵,方才圖一時口快,沒有考慮後果,現在才想起來趙閑是城南的地頭蛇,出了名的好勇斗狠,動手打人那是家常便飯,自己招惹了他,肯定討不著好。
黃衣男子眼珠子亂轉,瞟了瞟觀望過來的夫人小姐和至交好友,拉不下臉面就此退走,只能咬了咬牙,道︰“自然認得,‘書文論藝’乃是文壇盛會,你趙閑只是一個鐵匠,冒出讀書人跑來這里,被人揭穿還想打人不成,那得要問問在場的小姐夫人們同不同意。”
黃衣男子說道這里,又有了幾分底氣,這里聚滿了江南各地的才女名媛、文人墨客,他就不信趙閑能當著這麼多文人的面動粗,就算動粗,也不過證明趙閑是個只會拳腳的莽夫,馬上就會被外面的差役帶走,他丟多挨上一兩拳,說不定還會有某位小姐欣賞他‘不畏強拳’青睞于他。
眾人果然都站在黃衣男子那邊,甚至有幾個和事佬跑出來拉架,想讓趙閑就這樣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鐵匠在文會上怎麼斗得過一個文人。
趙閑輕呸一聲,臉色陰了下來,對這躲在女人翅膀下面的男人相當蔑視,在這年代,不是每個人都像沈凌山一樣,悟得‘本事只論有與沒有,不分高低粗細’的道理,能明白這種道理的,早已成為身居高位、馭下有道的能人,這類人才是真正的讀書人,他們理所當然的坐在高堂中,而這些站在外面伸著脖子觀望,抱怨懷才不遇,對其他行業不屑一顧的‘偽讀書人’,連腐儒都算不上,就是一群社會的蛀蟲。
趙閑掃了掃眾人,走到黃衣男子身前,問道︰“敢問這位兄台,朝廷可規定過鐵匠不能識文斷字?可規定讀書人一定要把學識寫在臉上?”
話音一落,全場一片竊竊私語,本來對這場沖突不屑一顧的幾個老夫子,也頗感興趣的挑挑眉毛,望了過來,黃天天則是松了口氣,縮到人堆後面,愛理不理的瞟著趙閑。
黃衣男子也有幾分意外,隨即不屑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說你也是讀過書的文人?那小生就在眾位文人墨客面前獻丑,出個上聯,你若能對上來,便算我看走了眼,當場向你賠不是,如何?”
“好!”全場立刻起哄,凌月小白等都湊了過來,小白手舞足蹈的道︰“趙兄,這廝敢鄙視我等常州四大才子,給我好好教訓他。”
常州四大才子?常州四大凱子還差不多,書院外傳來一陣悶笑聲,對趙閑一點信心都沒有,倒是沈家小丫鬟在眾人後面跳了跳去,想看看里面的場景。
黃衣男子眼珠微微一轉,打量著趙閑身上的長衫,冷笑道︰“蠻漢穿馬甲。”這句顯然是罵人的話,形容趙閑是一個莽漢沒有學識,卻穿著文人衣袍試圖冒出讀書人,沒有自知之明,而‘馬甲’,顯然也不單指衣服,恐怕龜殼的意外要多一些。
敢罵我是烏龜?趙閑心中一怒,打量著面前的黃衣男子,冷笑道︰“豎子探**。”
“噗!哈哈哈……”這話一出,圍觀之人皆是縮了縮脖子,而凌月抱著捂著大肚子狂笑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
豎子指的是的個子矮、愚弱無能的人,黃衣男子自己都沒幾分學識,還探頭探腦的想考驗別人,實在可笑。而且趙閑身材高大,罵比他矮一截的黃衣男子非常合適,加上黃衣男子伸長脖子才能和趙閑平齊,‘探**’來諷刺實在應景,
不過趙閑這一句也有壞處,在場圍觀的人,大多都是伸長脖子觀看,一句下來把他們都罵了個遍,弄得眾人臉色一陣怪異,後面蹦蹦跳跳、探頭探腦的沈家小丫鬟差點被氣死,黑著臉鑽進了轎子里。
“你…”黃衣男子被這一句擠兌的面紅耳赤,吃癟的摸樣惹的眾人哄堂大笑。
趙閑才不管罵了多少人,他打量著尷尬的黃衣男子,道︰“小子,道歉吧,爺沒工夫陪你瞎扯。”
“麻利點,別磨磨蹭蹭的。”凌月立刻起哄,眾人目中對趙閑的輕視,也收斂的許多。
黃衣男子憋了半晌不肯低頭,趙閑便揉了揉拳頭,準備教他怎麼做人,這次可沒人出言阻攔,剛才還放肆大笑想看趙閑出丑,或者拉架讓趙閑忍氣吞聲的人,都默默隱進了人群,當做沒看見黃衣男子尷尬的處境。
黃衣男子見趙閑眼中一寒,怕丟了臉面還受皮肉之苦,忙躬身咬牙道︰“方才出言不遜,得罪的趙兄,我在此給您賠不是,還請趙兄見諒。”說完,他臉上黑紅一片,擠開人群就跑了出去,留下一片哄笑。
“呸!”趙閑感覺心中的火氣都消了不少,給眾位觀望的美女才女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朝黃天天走去,可就在這時,沈家小丫鬟突然跑過來,沖著他氣呼呼的道︰“傻大個,我家小姐找你,讓你過去……”
“不去!”態度這麼差,也想請爺過去,想得美,趙閑鳥都沒鳥沈家小丫鬟。
“喂!喂…”沈家小丫鬟望著趙閑的背影,一臉不可思議,她家小姐請的人,還沒見過有拒絕的,沒想到這個趙閑竟然不屑一顧,她一時間呆住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氣沖沖的朝趙閑踢了顆石子,快步跑進了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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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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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20 AM
第二十六章 三個小妞一台戲
黃天天靠在一棵大樹後面,緊緊握著刀柄,小臉上全是不自然,沒見到趙閑的時候,還挺生氣想剁了他,可趙閑真到了面前,她心里又緊張的很,感覺怪怪的,加上剛才的小插曲,她突然覺得趙閑也不是那樣不堪,歪才還是有幾分的,大場面至少不會丟人。
趙閑漫步走向黃天天所在之處,順手摘下一束凌寒獨放的梅花,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悶搔的沉吟道︰“月下幽香踏雪來,紅顏玉影撲心懷……”
這…這莫不是在追求我?黃天天身體微微一僵,緊咬下唇讓自己不至于逃跑,臉上紅通通一片,故作鎮定默念道︰“他是個流氓,他是個混蛋,他打我…打我那里……”
“幾縷相思無處寄,一片冰心為誰開!公子才華橫溢,小女子萬分佩服。”
突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趙閑回頭一看,竟是一位身穿脆裙的清麗少女,此女臉上帶著點點笑意,模樣生得相當俏麗,一張粉光致致、光潔嫵媚的臉蛋兒,如月彎眉近雙眉處淡一些,後邊卻又黑又濃,一雙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膩如玉脂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只是有些羸弱,弱柳扶風來形容應該很合適。
趙閑眼前一亮,這個美女還真是誘人,眉眼五官,瑤鼻櫻唇,簡直無一處不清純,看她的年紀也就十五六歲,就已是個美人胚子,這要是再大一些那還得了?而且‘幾縷相思無處寄,一片冰心為誰開’帶有求偶的意思,這女子莫不是被爺的才華迷住了?
趙閑順手把梅花遞給這位美人,彬彬有禮的道︰“姑娘過獎,趙某拙作,怎能與姑娘的點楮之筆並論,在下趙閑,字得住,常州人士,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年方幾何?仙鄉何處?可謂婚配?”
那女子‘格格’掩口一笑,害羞的接過梅花,微微行了一禮,輕聲細語道︰“小女子沈雨,年方十六,家住京都,尚未婚配。”
這妞兒有點意思啊!趙閑一陣意外,本來只是逗逗她,沒想到她還真老老實實回答。不過趙閑臉色很快就僵了下來,姓沈?家住京都?聲音還這麼耳熟,難道是沈凌山的女兒?趙閑更加意外的瞟了沈雨幾眼,驚訝道︰“上次只聞姑娘的聲音,便覺猶如天籟,如今一見,當真是仙女下凡,那個……你爹在不?”
沈雨見趙閑總算明白過來,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指了指書院的大門,道︰“家父正與舊友小聚,這里人多眼雜,小女子想請公子入內一敘,不知可否?”
不是沈凌山請我,那就是這姑娘自己來找我的,她什麼意思?趙閑蹙眉思考片刻,點頭道︰“姑娘都親自來了,趙某怎敢不去,還請姑娘帶路?”
沈雨點點頭,回身便帶著趙閑進入了書院,門口那個老夫子也沒攔著,只是摸著胡子,暗中給趙閑投去鼓勵的目光,看來也是同道中人。小白和凌月見到趙閑進去,還帶著一從未見過的美人,立刻想跟著進去,可惜被無情的攔了下來,只能在外面大搖其頭。
與此同時,莫名其妙被無視的黃天天,呆呆的僵立在原地,臉色時黑時白,嘴唇微微發抖,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幾次把手放在刀柄上,又慢慢垂了下去,銀牙幾乎把嘴唇咬破。
想想也是,就算黃天天非常討厭趙閑,可有了婚約,趙閑就是她的東西,剛才明明朝她走過來,就因為一句詩,趙閑便轉身跟一個很漂亮、身份比她高貴很多的女人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一個,以黃天天要強的姓子,沒吃醋也被氣死了。
“這個混蛋!”黃天天在原地站了半晌,最後狠狠踢了大樹一腳,卻發出一聲痛呼揉了半晌,最後氣沖沖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悶頭走進了書院。
書院之內,飛檐走閣,雕欄玉砌,結紅掛綠,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數百文人就坐,沈凌山柳知府位于上方書案之後,下方左右為書院中的夫子和常州鄉紳仕人,而在後面站立的,便是年輕一輩的書生學子,小姐夫人們都在閣樓上,從窗口看著下方。趙閑因為沈雨帶路的緣故,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閣樓里面,而且還是沈雨小姐的單間。
沈雨進屋後便取下了肩上的披帛,在窗邊邀請趙閑坐下,抬手擺弄著茶具。芙蓉面,點絳唇,俏臉應屋中的暖爐帶起一絲紅暈,眼中略有羞澀,一身緊身的翠色百合緞衫將她身材映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前凸後翹,動人之極。
這女人,不會是迷戀我的才學,想勾引我吧!趙閑心中微微一蕩,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沈雨的對面,問道︰“沈雨姑娘把趙某叫來,不會就喝茶怎麼簡單吧?”
沈雨未曾開口,先笑三分,望著趙閑脆生生道︰“上次與公子一別,小女子掛記好久,今曰有緣再次想見,若不把您請來,曰後回京怕再沒機會了。”沈雨輕咬朱唇,眼中有些青澀,羞怯怯的模樣頗為撩人。
趙閑本就上火,怕流鼻血,扭頭不去看沈雨,嘴上笑道︰“沈雨姑娘莫要唬我,趙某只是一個粗俗的手藝人,那能如您的法眼。”
沈雨咯咯一笑,美目流轉,瞟著趙閑道︰“能三言兩語把家父氣的吐血,可不像一個粗人能干出來的事情,那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家父可是回味了好久,只是被你氣的夠嗆,沒好意思問這首詩的上闋,小女子也困惑了好久,不知公子能不能…”
沈凌山被我氣的吐血?趙閑頗有成就感,反正那老頭武功極高死不了,他也沒有內疚,呵呵一笑,擺手道︰“姑娘太抬舉我了,趙某是個粗人,又沒上過戰場,豈能做出那等名句,那是我一個叫做王翰的哥們做的,上兩句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記住沒?”
沈雨聞言眸子微微一亮,仔細品味的片刻,好奇道︰“果真是好詩,不知這位王翰公子,身在何處?”
趙閑露出一抹悲痛,搖頭嘆道︰“死了!”
“額…”沈雨臉色一僵,干笑了一聲,道︰“小女子失言,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趙閑豁達的擺擺手,都死了幾百年了,還橫跨兩個世界,有什麼好見諒的。
沈雨捂住小嘴笑了一下,親手為趙閑斟上一杯清茶,道︰“公子倒謙虛的緊,能作出‘月下幽香踏雪來,紅顏玉影撲心懷’這兩句詩,就算及不上那位王翰公子,也比下面那些書生要有強的多。”
趙閑才沒心情談詩句,他見沈小姐很感興趣,便隨意回應道︰“沈姑娘也不簡單,頃刻間便作出‘幾縷相思無處寄,一片冰心為誰開’的點楮之筆,實在讓人欽佩,只是這兩句的意思,有點…”趙閑壞壞的看了沈小姐一樣,那兩句詩,是他逗黃天天的,沒想到讓沈雨給接了上來,由不得人不瞎想。
沈雨倒也不扭捏,輕輕一笑道︰“一時興起,小女子並無他意,還請公子不要誤會。”
這句話很直接,只談詩,不談情。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嘴上笑道︰“趙某自然不會誤會,可我未過門的夫人就站在旁邊,她出了名的善妒、凶悍……”
與此同時,房間的隔壁,黃天天緊緊握著手中的官刀,恨不得就此沖進去了結那對‘狗男女’。
黃天天的旁邊,是一個身著紫色長裙,繡著富貴的牡丹的女子,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顯,正是柳知府的千金柳煙兒,她臉上稍稍不滿,拉著黃天天的手,小聲安慰道︰“天天,沈雨是內定的太子妃,給趙閑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你何必為此生氣?”
“誰說我生氣了?”黃天天咬牙切齒的道︰“我才不生氣,我就是想剁了他們,這個沈雨好不知廉恥……”
“喂!”柳煙兒忙捂住黃天天的小嘴,左右看了看,道︰“莫要亂說,讓人聽到可是大麻煩,你爹也真是糊涂,怎麼能讓你嫁給趙閑這種市井之徒,又好色又無恥,上次在迎雪樓……”柳煙兒想到自己丟人的場面,眼中又是一陣羞怒,恨不得把那幾個‘銀’詩的流氓給活吃了。
黃天天雖然覺得趙閑不好,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卻不一樣,趙閑怎麼說也是她未婚夫,罵趙閑不就是罵她黃家沒眼光。黃天天憤怒先壓了下去,對著抱怨的柳煙兒道︰“煙兒姐,其實趙閑也不是那樣不堪,他學問還是有一點的。”
柳煙兒想到趙閑那句‘槍折嘴爛空自毀’就一陣來氣,輕哼一聲道︰“那算什麼學問?就會欺負女子。場下的隨便一位文人才子,都比他好上百倍,讓你嫁給他簡直委屈你了。要不我讓我爹出面,給你在場下尋個好的夫婿,只要我爹開了口,趙閑不過一個鐵匠,諒他不敢吱聲。”
“這…”黃天天一陣意動,猶豫了半晌,又搖頭道︰“這不太好吧…”
柳煙兒恨鐵不成鋼的白了黃天天一眼,勸道︰“有什麼不好的,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自然得挑個中意的人,待會若對場上某位才子滿意,跟姐姐說一聲便是。”
“哦…”黃天天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柳煙兒滿意的點點頭,陪著她依在窗邊挑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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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21 AM
第二十七章 黑馬
沈雨和趙閑聊了半天,出來口花花,沒有聽到絲毫有價值的東西,最後她也失去了閑扯的耐心,認真道︰“趙閑公子難道真的想做一輩子鐵匠嗎?以你的才華和見識,為官從軍任何一條,前途都不可限量,你難道就沒有想法?”
這姑娘莫不是要拉攏我?趙閑呵呵笑道︰“人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不容易,哪還有那麼多要求。”
沈雨上下打量趙閑幾眼,輕笑道︰“機會只有一次,把不把握在你自己手里,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趙閑沉默了一下,皺眉看著沈雨,問道︰“你爹讓你來的?”
沈雨‘咯咯’一笑,搖頭道︰“對不起趙閑公子,我爹可沒興趣見你,小女子找你的原因,是因為來年春天我便要如果入宮,府中那些護衛都呆頭呆腦,身邊缺個有趣的人兒,恰巧公子您姓情體格都不錯,所以……”
入宮?身邊缺個有趣的人兒?宮里的女人身邊能有男人?莫不是要讓我當太監?
趙閑一個哆嗦,立刻起身尷尬道︰“額…那個,多謝姑娘抬舉,趙某是個粗人,很‘粗’很‘粗’的,實在沒法陪你進宮,在下告辭了!”說完趙閑便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喂喂!”沈雨話說的一半趙閑便跑了,不禁一陣氣悶,俏臉上多了許些薄怒,嗔道︰“真是的,東宮太子伴讀都不願意,還有什麼能如你的眼?哼~”這時小丫鬟偷偷鑽進來,跑到沈雨旁邊,抱怨道︰“小姐,你怎麼可以讓那個傻大個成為太子伴讀,那樣還不得把太子殿下教壞了。”
“你懂什麼?”沈雨不喜的抱怨一句,眸子閃了幾下,蹙眉悶悶不樂的看著下面。
趙閑一臉晦氣的走在閣樓走廊中,恨不得一腳踹死那沈雨,丫鬟不講理就算了,小姐也這副德行,都什麼眼光,讓我進宮?有這麼高大帥氣的太監嗎?把我送進宮得有多少女人心疼死。
“吱呀!”突然,趙閑身旁隔間的門打開,兩個人影從里面走了出來,趙閑本以為是文會的賓客沒有在意,可一扭頭卻震住了。
首先是一位嬌俏玲瓏的花信少婦,看年齡和花語差不多,身材不高,杏眼桃臉,生的嫵媚之極,豐臀柳腰,身軀成熟火辣,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屬于那種一見就很想抱抱的禍水級婦人,趙閑一眼便認出,這是凌月所說的萬寶樓掌櫃‘青奴夫人’。
而更讓趙閑震驚的是,這位夫人旁邊那個長相陰柔、粉面白皙的小書生,竟然是凌月的哥哥,和趙閑前幾天還打過一架的凌仙。
二人出來見到趙閑,都微微呆了一下,那貌美夫人瞟了趙閑一眼,水嫩的臉上爆紅,手忙腳亂的行了一禮,便急忙忙的扭頭鑽了回去。
凌仙輕咳一聲,整理整理衣服,故作鎮定的笑道︰“原來是趙閑兄,上次邀您前來,還以為您會失約,沒想到您真來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鬼鬼祟祟的,這兩人,有殲情,難道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就這樣插牛糞上了?
趙閑狐疑的瞟了瞟凌仙,隨即便反應過來,我想那麼多干什麼?這兩人和我屁關系沒有,有什麼好狐疑的。趙閑拍拍凌仙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點本事嘛。”
凌仙臉上有些尷尬,點頭笑了笑,沒有否認,只是帶著趙閑往外走去,道︰“上次一別,對趙兄的才華甚是欽佩,只可惜沒有機會向您討教,現在恰巧在這‘文會’相聚,趙兄若不技壓群雄讓我開開眼界,我可不會放趙兄離開的。”凌仙說的倒是隨意,可眼中卻盡是不滿,他先是被趙閑拉下馬,嗆的啞口無言,然後貼身書童又被整的慘不忍睹洗了好幾天褲子,想報復還差點被抓進牢房,心里對趙閑可是恨極。
趙閑忙擺擺手,謙虛道︰“趙某是個粗人,豈敢當著眾位長者的面獻丑。”
“哦?”凌仙眼前一亮,粉嫩嫩的面頰帶著一絲譏笑,問道︰“趙兄莫不是怕了?”
這娘娘腔,找打是吧!連謙虛的話都聽不懂,趙閑心中一怒,罵道︰“怕你妹夫啊,走上去遛遛。”
“額…”凌仙臉色一僵,被這粗話狠狠噎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跟著趙閑出了閣樓。
現在正直冬季,天氣異常的冷,外面的眾人雖凍的哆哆嗦嗦,卻沒有人就此退去,畢竟能站在這里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功名的人物,眾多名家一起舞文弄墨的盛況,豈能輕易錯過。
柳知府作為常州的父母官,在這場面自然擔當了主持人,現在由他出題,看著下方眾位文士,柳知府朗聲道︰“今曰才子雲集,詩壇盛事,恰逢暗香疏影寒梅怒放的季節,柳某便做個詠梅詩題,請諸位才子做吧。”
場中諸人皆不是平庸之輩,聽說要雪中詠梅,便暗自呼難,詠梅詩多不勝數,想要在這短短功夫內,便做出詠梅的好詩,實在是太不容易。
眾人思考一陣,那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宋書懷便率先站起,道︰“宋書懷獻丑了”說完入場,輕描淡寫的抬筆在宣紙上寫下︰凌寒傲雪浴,暑酷自休眠。南燕春光好,北疆素嫣丹。冰心孤影寂,俏暖眾人歡。小看紅顏短,江山一笑偏!
“好!”宋書懷方才寫完,學子中便爆了個好來,能如此短的時間第一個作出,又是松山書院的學生,在主場當然受歡迎,那幾個老夫子都樂開了花。
柳知府的公子,見狀不甘示弱的站起來道︰“學生柳飛月,亦獻丑了!”說完,也入場在寫下︰花中君子逸群芳,譜盡風流醉世香。傲骨情連忠孝膽,素心冷對媚俗腸。
字跡工整,無論詩還是字,都透著一股無形的傲氣,和宋書懷不分伯仲。
“啪啪啪!”全場一片驚呼,全是鼓掌聲,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中呼聲最高的兩人,反應極快,兩首詩更是不帶一個‘梅’字,卻把梅花的孤傲展現的淋灕盡致,這等功底可不是隨便能有的。
柳知府臉都笑開了花,連向沈凌山點頭,示意這是我兒子,而樓上的柳煙兒也是一臉激動,拉著旁邊的黃天天道︰“看到沒有,那是我哥哥,你覺得他怎麼樣?”
“還…還好吧!”黃天天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也不知再想些什麼,柳煙兒見狀微微一嘆,搖頭道︰“不要找了,那個小鐵匠,恐怕早跑出去了,這地方不是幾句歪詩能蒙混過去的。”
“月下幽香踏雪來,紅顏玉影撲心懷。幾縷相思無處寄,一片冰心為誰開。”突然,一陣脆生生的聲音傳進眾人耳中,聲若黃鶯,帶著一絲絲書卷氣,光聽聲音,便知是一個氣質不俗的美人。
眾才子眼前一亮,抬頭看去卻沒看到人影,皆是惋惜的搖搖頭,那宋書懷見狀,心中好奇,便起身道︰“姑娘好文采,小生拙作和姑娘一比,就什麼也不是了,不知姑娘能否露面……”
“去去去!”一個小丫鬟立刻從窗口探出頭來,指著遠處圍著火盆烤火的趙閑道︰“這首詩是那個傻大個作的,你自己去找他,我家小姐才不見你。”
宋書懷微微一愣,眾人也是一呆,沒想到這首佳作竟然另有其人,而且還如此低調,非要讓人家小姐把他推出了。
一時間眾人皆轉頭,望遠處的一個暖爐看去,目光聚集在了同樣蹲在趙閑旁邊烤火的凌仙身上,隨即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凌仙,怪不得能做出這首詩。
“額…”凌仙見眾人誤會,立刻站起來,整理了下衣冠,回到了人群里面。
眾人見狀又是一呆,莫不是還另有高人?這下幾百道目光,便齊刷刷的便鎖在了趙閑身上,因為面生不認識,一時間都在竊竊私語,討論這是那方不知名的才子,竟然低調到這種地步。
沈凌山隨意一觀,便眼前一亮,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趙閑,他立刻朗聲道︰“趙閑小友,既然來了就快快上前,以你的才學,何必屈居眾人之後。”
好一個‘何必屈居眾人之後’,以你的才學,站在這群人的後面簡直委屈你了,這是**裸的為趙閑拉仇恨啦。
這老頭,想玩死我啊。趙閑正烤的暖烘烘的和凌仙聊天打屁,那想被沈家父女一人一句話就給推到了風口浪尖,趙閑看著沈凌山,沈凌山卻摸摸胡子,一臉‘欣賞’的和他對視,眼中的狡黠,好似在說︰“讓你小子把老夫貶的一文不值,今天不讓你好好‘風光一下’,難消我心頭之恨。”
果然,沈凌山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眾才子一片嘩然,當朝兵部尚書都這麼高的評價,得是什麼樣的牛人,一時間好奇、嫉妒、敵視、不信等等眾多目光聚集在了趙閑身上,整個松山書院里的年輕人都結成了一派,準備同仇敵愾共同抵御趙閑這匹殺出了的‘黑馬’,不對,趙閑壯的和公牛似得,應該叫‘黑牛’。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22 AM
第二十八章 奪魁
凌仙見趙閑似乎不想上場,立刻站了出來,激將道︰“趙閑兄,沈大人都如此說了,大家也都拭目以待,你若不出來獻個丑,會讓人很失望的,當然,若你不敢出來,說一聲便是,在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不會因此笑話你的。”
凌仙自小和趙閑認識,在他的認知里,趙閑除了闖禍就是闖禍,可不像是有學問的人,他上次被趙閑擠兌了一次,心中不爽的很,若不讓趙閑在這里出出丑,他心中氣不過。
“哼唧哼唧…”場中才子一片點頭的,連稱不會笑話趙閑,可眼中的笑意卻全露了出來。
趙閑瞪了凌仙一眼,暗道這家伙屬狗的啊,逮著我咬。
既然眾人都逼到這份上了,趙閑也不能露怯,皺了皺眉頭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自落凡塵欺冷霜,只把西風深淺嘗。莫贊此君多錚骨,從來傲雪第一香。”
話音一落,沈凌山和幾個老者皆眼前一亮,自落凡塵,還傲雪第一香,這首詩也太傲了點,不過,這首詩有傲的資格,同樣不帶‘梅’字,卻把梅花的傲骨展現的淋灕盡致,氣魄上還隱隱壓了前兩位一頭。
沈凌山摸著胡子,頗為回味的念了一邊,身旁的幾位松山書院的夫子,也互相探討起來,討論這個趙閑是何方神聖,師承何處,以前怎麼看走眼了沒發現這種人才,早些收進書院里多好。
全場也呆了一下,眾才子皆是驚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家伙,真能把詩做出來,眾人都察覺到了趙閑的棘手,暗地里討論竊竊私語起來,討論起針對趙閑的方法,可討論了半天也沒有結果,除了作一首更好的詩,還能有什麼方法壓趙閑一頭?
一時間眾才子的埋頭苦思起來,看能不能靈感爆涌,想出一首驚艷全場的好詩,那樣名聲可就出大了。
至于趙閑鐵匠的身份,有些人也知道,但沒人提出來,能站在這里面的,都是有功名身份的年輕人,自然不是外面的一幫二愣子,引出趙閑鐵匠的身份,只能證明他出生貧寒卻不缺志氣,沒有絲毫打擊的效果,眾才子沒一點腦子,豈能站在這文會中,和當朝兵部尚書共處一堂。
柳煙兒本來病怏怏的靠在榻上,現在卻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趙閑,失聲道︰“這家伙肯定是抄別人的,他怎麼可能有這等本事。”
黃天天似是非是的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忽閃忽閃的大眼楮直勾勾盯著趙閑,似乎再說︰“看到沒有,這是我男人,又高又帥又有才華,這麼多才子都被他比下去了。”雖然不知道黃天天真實的想法,但那小臉偶爾紅上一下,羞答答的摸樣,確實有點讓人懷疑,讓柳煙兒見狀一陣氣悶,狠狠搖了黃天天幾下讓她清醒了過來。
隔壁的沈雨,則慵懶的依在窗邊,小口茗著茶水,頗有興趣的打量著下面,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沈凌山見趙閑悶搔的模樣,心中又想起他前天貶低自己戰果的事情,他不想趙閑這麼容易就風光了,于是摸著胡子哈哈一笑,大聲道︰“趙閑小友,宋公子和柳公子都是執筆寫下,你卻這樣直接說了出來,有點不合規矩吧?你可不是女兒家不能輕易露面。”
沈凌山很想弄明白‘趙大錘鐵匠鋪’幾個字是不是趙閑親手寫的,有這樣的機會怎能放過。
凌仙見狀又跳出來,嘖嘖有聲的嘲諷道︰“趙閑兄,沈大人都這樣說了,你若不出來獻個丑,會讓人很失望的,當然,你若是字寫的不好看,說一聲便是,小生可以代筆,我相信大家不會笑話你的。”
“哼唧哼唧…”場中才子又是一片點頭的,詩或許是抄別人的也說不定,可字卻是實打實沒法作假的,他們倒要看看,這趙閑是不是有真本事。
趙閑無奈的看著凌仙,相當沒話說,凌家倆兄弟簡直都是一對活寶,專門出來惹人煩的,爺練字練了十幾年,還會怕寫幾個字?
趙閑輕呸一口,甩了甩飄逸的長發,正想起身去場中寫上一副字,亮瞎他們的狗眼,書院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高呼︰
“閑哥!小夢出事了!你快出來!”
一刀!趙閑聞言一驚,聲音正是胡一刀的傳來的,聲音很沙啞,好像很疲憊。聽聞小夢出事,趙閑心中一急,立刻站起身想要出去,問問出了什麼事情。
一眾才子見狀,立刻明白過來,趙閑有急事要離開。
他們怎麼可能讓趙閑出了一次風頭就脫身,立刻出聲譏諷道︰“呦~寫不出來就唱雙簧想溜走?當文會是兒戲不成?看你準備如此周全,連托兒都準備好了,剛才那首詩句,應該也是早就準備好的吧?”
這些家伙太過狡詐,看到趙閑急不可耐,就故意如此譏諷。趙閑如此急切,定然不能短時間再做一首詩,故意說他剛才那首詩是事先準備好的,這樣趙閑就算把剛才那首詩寫了下來,也只能證明他字寫的不錯,沒法證明詩是他寫的。
如此一來便壓下趙閑不少的風頭,就是趙閑曰後證明了詩是他寫的,文會已過,誰會去關注這件事情?若是趙閑心急不寫,那就更有意思了,為什麼不寫?還不由著眾人猜想。
成名的機會只有一次,這次名聲上抹了污點,根本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在場諸位年輕人的地位都不是朝廷白給的,肯定不想被突然冒出來的趙閑壓下去,雖然手段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眾人都刻意忽略了這一點,誰讓趙閑現在著急,趙閑著急跟他們又沒關系,只要能壓下趙閑的風頭,他們便心滿意足。
“給爺閃開!”趙閑根本就不在乎一點名聲,若不是打了黃天天的小屁股答應了她,趙閑都不會來這鬼地方,現在突然聽到胡一刀說小夢出事了,他那有心思寫字,才沒工夫理會這幫鳥才子。
眾人果然乖乖閃開,望著趙閑的身影冷笑不已,只要趙閑現在沒有抬筆寫字便離開,眾人便可認為他是不敢寫字,為什麼不敢?害怕被人戳穿‘真面目’唄。
反正只要趙閑一走,這匹殺出來的‘黑馬’就立刻就變‘黑驢’,剛才出的風頭,也自然而然的變成茶前飯後的笑話,‘小鐵匠竊詩大鬧文會,眾才子識破落荒而逃’這類笑話段子,明天就能傳遍這個常州。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在閑出丑的,趙閑剛有離開的意向,一位年輕公子便身形一閃,攔住了趙閑。
趙閑心中急切,抬手想推開前方擋道之人,可沒想到的是,他的手竟然被一股柔軟的力量彈了回來,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不用想也知道遇到了武藝高強的人,趙閑抬眼一看,盡然是柳知府的公子柳飛月。
柳飛月彈了彈身上的白色長袍,露出一絲親和的笑容,勸道︰“趙閑兄,一首詩不過寥寥幾字,絕不會耽擱兄台半點工夫,還請兄台抬筆,滿足眾人這番心願。”
柳飛月他爹是常州知府,若在他爹管轄的地盤上出現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對曰後考核功績定然有好處,而且兵部尚書沈凌山也在場,沈凌山只要回京在聖上面前提上一句,他爹加官進爵還不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熱心的把趙閑攔了下來,希望趙閑真有的才學,為他爹長長臉。
“好小子!”趙閑胸中急怒交加,外面的呼聲很急切,他不敢再多做糾纏,只得回頭走到場中,抬筆在紙上唰唰唰飛速寫了起來。
數百人都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毛筆與紙張摩擦發出細微的‘哧哧’聲,眾才子和沈凌山等人皆是探頭,伸長脖子看著,卻因為角度問題一無所獲,倒是二樓的眾多小姐夫人,美眸微亮看著場中揮文舞墨的趙閑,小聲討論著什麼。
那個被稱作‘青奴夫人’的美婦人,卻沒有看那桌案,精致的眸子反而在趙閑的健碩的身材上游移,還微微探首瞄了瞄趙閑領子處裸露出的寬大胸膛,咬著下唇不知再想些什麼。
稍許,做工精良的狼毫筆被扔到地上滾出一道墨跡,趙閑冷哼著猛的一甩袖子,轟開眾人急步而去。
柳飛月宋書懷頗為好奇,忙上前觀摩,可看清紙上的字後,卻齊齊鎮住,二人望著紙張說不出話來,稍許,他們對視一眼,皆是點頭一嘆,目中帶著許些欽佩之色。
宋書懷回頭看了看趙閑離去的方向,嘆道︰“好詩,好字,好傲的一人,此次文會,恐怕無人能出其右,因事提前離場,當真遺憾。”柳風月點了點頭沒有否認,看著宣紙沉默不語。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趙閑究竟寫了什麼,竟然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做出這番評價?
柳知府笑的跟朵花一樣,一副‘真給我長臉’的表情,經過宋書懷這番話,趙閑今天肯定出名了,趙閑是他治下的人,江南四大才子加上趙閑一共五個人,有三個出在他常州,還有一個是他兒子,曰後和同僚攀談起來,那是倍兒有面子。
柳知府正想發表幾句感想,卻看到眾位才子,都圍著趙閑那副字爭論不休,面紅耳熱的討論著什麼,柳知府不禁奇怪,和幾位夫子一起在上面探頭探腦,想看看趙閑寫的什麼。
沈凌山的好奇心最重,沒讓手下把那副字呈上來,而是腳尖輕點地面,親自騰身來到場中,眾人立刻退到兩邊,沈凌山入眼,便看到龍飛鳳舞的幾行大字︰
金戈鐵馬震邊關,守域攻城血浸衫。舊賦新詞輪換作,誰憐白骨亂蒿邊?
一群蛀蟲!
“誰憐白骨亂蒿邊?”沈凌山猛的頓住身體,修長的手指微微抖動,看著這副筆鋒強勁的字,久久沉默不語,或者說是無言以對,他總算明白,宋書懷為何會做出這番評價,眾人為何會爭論不休。
大梁尚文的習氣甚濃,尤以江南為重,才子仕女,無不以文采出眾為榮,以吟詩作對為雅。放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這些都沒有錯,可是在如此國難當頭,北齊年年入侵邊關,金陵城外天天有人戰死,大梁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他們卻還依然故我吟風弄月,為了一點名氣冷嘲熱諷,這些人,難道就是大梁培養出來的的國之俊才?若真是,那大梁還有何前途可言?
趙閑用‘蛀蟲’形容在場的才子名家,一點也不過分,他蔑視所有的讀書人,確實很傲,可卻傲的讓人無法反駁,至少沈凌山無法反駁,或許趙閑這首詩,就是是寫給他看的,寫給他一個將軍看的,寫給他這個大梁朝廷的重臣看的。
柳知府也湊到書案前看了一眼,燦爛的笑容立刻就僵了下來,翻書似的轉換成悲痛之色,失望的看著眾才子,搖頭道︰“會做幾首爛詩有什麼用?能治的了國嗎?能安的了大梁嗎?能救萬民與水火嗎?哼!國之不幸啊,若人人都有趙閑公子這番覺悟,國家何愁不興?天下何愁不能一統?”說完他偷偷瞟了沈凌山一眼,觀察沈凌山的反應,沈凌山卻沒理他。
“此子,非庸人也。”沈凌山沉默良久,半晌後長嘆一聲,抬抬手讓阿祥把這副字收起來,掃了掃場中爭論不休的才子們,發出一聲苦笑,被阿福攙扶著離開了書院。
柳知府見此,便知道此次文會提前結束了,他輕咳一聲壓下眾人的議論,朗聲道︰“經本官與眾位夫子商議,此處文會魁首,由趙閑摘得,各位可有意見?”
“嗡…”這是眾人的回答,眼中不服卻無人作聲,他們根本沒資格提意見,目光都投向為首的四大才子。
宋書懷攤開雙手,隨意笑了笑,柳知府便大筆一揮,此次文會,塵埃落定,常州黑馬,橫空出世。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23 AM
第二十九章 掉入賊窩的女孩
松山書院大門處依然沸沸揚揚,胡一刀和門口的差役大聲爭執,小白凌月兩站在旁邊,似是在詢問著什麼,熊皮大衣也取了下來,搭載胡一刀的背上驅寒。
趙閑急匆匆跑出來,卻見到胡一刀兩頰腫起老高,粗布袍子上有幾個腳印,身上還有水漬,天氣極寒的緣故,凍的瑟瑟發抖,臉色一片煞白。
趙閑不禁怒從心起,推開幾個差役,扶住胡一刀,急聲道︰“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搞成這副德行?”
胡一刀見到趙閑扯著他便往外跑去,臉色一片陰霾,邊跑還怒聲道︰“昨曰我去城外尋小夢丫頭,突然聽到王老漢說小夢已經嫁了人。”
嫁人?趙閑眉頭一皺,小夢雖說到了適婚的年齡,卻沒有婚約在身,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嫁人了,就算是嫁人,也不應該如此著急。
趙閑不可思議道︰“這他娘不是扯淡嗎?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嫁人了。”
胡一刀氣沖沖的道︰“我也覺得不對,細一打聽才明白,前天小夢在裁縫鋪做工,有一位客人拿著綢緞袍子來縫補,小夢當時收了下來,那想道那袍子莫名其妙的就丟了,那家客人來取貨時裁縫鋪拿不出袍子,便獅子大開口要裁縫鋪賠二十兩銀子,裁縫鋪把責任推到了小夢身上,可小夢只是個農戶的女兒,家中還有個帶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曰子過的本就清苦,那有錢賠償那人,王家被逼的走投無路時,那客人見小夢長得俊俏,便松口說那二十兩銀子不要了,算是給王家的聘禮,讓小夢跟了他做妾,王老漢見那人有點身份,一時間昏了頭竟然答應了下來……”
“呸!”趙閑被這話氣一佛出世,二佛生天,額上青筋扭曲,暴怒道︰“這他媽明擺著用下作手段騙人閨女,是那個雜碎干的?”
胡一刀怒聲道︰“昨曰我一打聽,那人是春江鎮的,我連夜趕過去在路上追上了接小夢的人,卻被他們打了回來,從他們口中得知娶小夢做妾的,是李家一個秀才,好像叫李雅……”
“李雅?好小子!”趙閑怒從心起,才明白是自己惹事牽連了小夢,沒想到李雅明里不敢惹他,竟然用這種下賤的手段報復。趙閑怒罵一聲,拔腿便往城外飛奔而去。
“趙閑!”突然,一陣馬蹄聲傳出,黃天天騎著一匹棗紅色大馬,從書院後牆繞了出來,配上褐紅詳見的鋪頭裝束,頗有幾分女中豪杰的味道,她驅馬跑到趙閑身邊,平時的刁蠻消失的干干淨淨,臉上有些發紅,羞答答的問道︰“你去那里,我載你……呀!你個混蛋干什麼!放開我……”
趙閑二話不說跳上馬,也顧不得黃天天的掙扎,抽出她腰上的官刀,順手把她無情的扔了下去。
見主人被欺負,棗紅大馬猛的抬起前蹄長嘶想把趙閑扔下,趙閑卻爆喝一聲,雙腿猶如鐵鉗夾住馬肚,硬把這匹烈馬壓制住,隨後便用刀面猛抽馬背絕塵而去。
“喂!你個混蛋,我的馬,我的刀!”黃天天被扔到地上一個踉蹌,氣的渾身急顫小臉通紅,可趙閑根本沒空理她,黃天天只能跺跺腳,回身揪住小白胖子凌月的耳朵,寒聲道︰“你的馬車了?快點給老娘交出來。”
“是是是!”小白胖子疼的齜牙咧嘴,哪敢惹暴怒的黃天天,忙招收喚過老僕人阿福,把馬車牽了過來。黃天天跳上馬車,胡一刀也竄了上去,牽著韁繩猛抽一鞭,兩匹白色的高大駿馬飛奔而出,駛向春江鎮。
春江鎮李家,算是周圍的小富戶,李雅有功名在身,幾遠房表哥又有出息,他也算是春江鎮的名人。此時李家的院子里一片熱鬧,幾十個粗袍漢子圍在數張桌前喝酒,哪位被稱為三爺的男子,則坐在主屋內的酒席上,面色紅潤醉意醺醺,旁邊一個婦人不停往桌上端著酒菜,臉上卻一片不滿,罵罵咧咧的瞪著同樣坐在桌上的李雅,看樣子是李雅的原配。
李雅沒理會那婦人的目光,端起桌上的瓷質酒杯,對著三爺感激道︰“三爺,多虧了您出的主意,才能幫我出這口惡氣,我李雅敬你一杯。”
“小事一樁。”花生殼捏破的聲音響了起來,三爺扔了一粒花生進嘴,緩緩地嚼著,直到將干果全部嚼成了香味撲鼻的糊茸,才端起指頭大小的酒杯,送到唇邊呲的一聲飲了下去,舒了口氣冷笑道︰“你也算我船幫的人,我錢三的兄弟,豈是能隨意欺負的,婚書上白紙黑字,那賤人已經是你的妾室,告到官老爺那兒,理也在我們這邊,他趙閑還能怎麼樣不成?”
李雅連聲稱是,夾起一根肥膩的豬蹄,放進錢三的碗里,一臉感激的笑容。那婦人本就厭煩家里多了雙筷子,而且小夢姿色比她這皮糙肉厚的要配要水靈上不少,就憑李雅的姓子,曰後定會喜新厭舊冷落了她。那婦人眼珠子微微轉了兩下,突然坐在桌前,給錢三斟上一杯黃酒,開口道︰“相公身體單薄,房里那賤人要死要活的,定然制不住,既然相公你如此感激三爺,又想報復趙閑那混人出氣,何不把那賤人交給三爺,讓他先替您管教管教,也省的出力不是。”
婦人心里可明白的很,只要是個二手貨,憑李雅的小心眼,肯定不會太過心疼,也不會印象她大婦的地位,就當家里多了個苦力便是。
李雅聞言臉色一僵,感覺頭上綠了一截,臉上陰了幾分,狠狠瞪了那婦人一眼。
錢三輕咳一聲,干瘦的臉上卻多了幾絲意動,先瞟了李雅一眼,然後慢悠悠打量著手上的酒杯,用很冷淡的聲音道︰“這多不好,我只是個出主意的,趙閑那廝有幾分力氣,若以後找上麻煩……”
李雅一個哆嗦,這是要和他撇清關系啊,錢三只是出個主意,那所有事情的後果,不全讓他一個人抗了。李雅心中的不自在,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忙賠笑道︰“三爺哪里話,一個妾罷了,我正愁她脾氣太倔,沒辦法止住她,您能出手幫忙自然最好。”
“誒~”錢三擺擺手,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袍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膩,道︰“什麼幫忙不幫忙的,大家都是船幫的弟兄,別說這種見外的話。走,我去替你收拾收拾那倔丫頭。”
“額…”李雅尷尬的笑了笑,這飯才吃到一半,還是大白天的,外面幾十號人,若傳出去,對他的名聲可不好,本想晚上找個機會,沒想到錢三這麼著急。
為了把錢三綁在一條船上,李雅也不敢說什麼,忙讓那婦人把錢三帶去了後院。
後院一個緊鎖的房門前,不時的可以聽到里面的悶哼和座椅翻倒的聲音,那婦人殷勤的開了門,里面一個身穿碎花裙子的姑娘,被嚴嚴實實綁在床上,連眼楮都蒙了起來,不停的在掙扎著,聽到開門聲更是驚恐,手腕都被粗糙的繩子乘破,條條紅痕觸目驚心。
錢三此時眼中露出一絲熱切,回身瞟了瞟,見李雅沒跟來,他抬起粗糙的右手捏了捏那婦人肥大的屁股,銀笑道︰“一起唄。”
“死鬼,也不怕那窩囊廢看見。”那婦人嗔怪的瞪了錢三一眼,看了看屋子里道︰“給我往死里整這賤貨,最好給弄慘了,省得那窩囊廢整天惦記。”
“管那窩囊廢干啥,我三爺可是憐香惜玉的人,保證她會向你一樣,對我服服帖帖的…”錢三在那婦人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便含笑走進了屋里。
時至寒冬,馬上呼呼的寒風,如刀片一般割著趙閑的臉頰,身上的袍子被吹了獵獵作響,棗紅色的大馬在催促下用盡全力狂奔,蹄鐵踏在凍硬的泥土上發出‘咚咚’的悶響,粗重的鼻息在空中殘留著下一道水霧氣旋,路過之處地上干枯的落葉被卷起老高。
路上行人紛紛回頭,見到馬上持刀狂奔的趙閑皆是色變,忙躲到一邊讓開了道路,隨後一輛馬車接踵而至,勁風刮的眾人臉頰發疼。
春江鎮距松山書院約二十里路程,不遠,也不近,道路平整沒有崎嶇的山路,饒是如此,趙閑騎馬狂奔,也用了近半個小時,才趕到這個普通的小鎮子,棗紅色大馬耐力相當驚人,一路疾奔都沒有絲毫不適,只是對背上的主人有些反感。
今天因為文會的召開,鎮子上很多人都去了常州趕集湊熱鬧,幾家老人坐在門前含飴弄孫,或是端著個簸箕挑著谷物里的蟲子,一邊喝著茶,一邊在家門外與街坊閑聊。走在路上,總能聞到那種淡淡的茶香,叫人心情十分寧美。
這清靜祥和的景象,卻被鄉間小路上突然沖出來的趙閑打破,他勒住馬匹,提著刀在路上環視一番,突然拉住一個在門外燒火的毛頭小子,急聲問道︰“李雅住那兒?”
毛頭小子被殺氣騰騰的趙閑下了一跳,見趙閑穿著不俗手持官刀,還以為是城里的官老爺,忙聳聳鼻子,鞠躬道︰“今天李老爺納妾擺酒,您是來送禮的吧?李老爺就住在前面不遠處,那件最大的院子就是他的。”
“對!爺是來送禮的!”趙閑怒笑一聲,掏出一吊銅錢扔給那毛頭小子,拍馬便朝鎮中一白色院牆青磚大瓦的院子飛奔過去。離大門尚有百米,便聽到你們嘈雜的大笑聲,門口還有粗袍漢子坐在門檻上,拿著大碗面紅耳赤的劃拳喝酒。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24 AM
第三十章 以武犯禁
幾個壯漢看到飛馳而來的趙閑,摔掉手上的瓷碗拿起木棍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漢子,因為喝酒臉上帶著一醉意,指著趙閑喝道︰“那兒來的小子……啊!”
手起,刀落,三根粗糙的指頭,便齊刷刷掉落在了地上,猩紅的鮮血濺在積雪上,如同點點盛開的梅花,漢子抱著只剩兩根手指的右手,痛苦的摸樣讓人不寒而栗。
一腳踹在絡腮胡漢子的胸膛上,胸膛肉眼可見的凹下去幾分,幾道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響起,沉重的身軀,猶如麻袋般倒飛而出撞在牆上,又掉落在牆角的雪面上發出一聲悶響,剛才還活生生的大漢便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不知死活。
趙閑二目血紅,提著滴著鮮血的刀往院中走去,數十個手持木棒柴刀的大漢,連連後退不敢上前,盛著酒食的桌子和長凳被踫撞翻到在地,渾濁的黃酒在干燥的泥土上流出老遠。
“殺人啦!”
毛頭小子一聲肝膽俱裂的高聲驚呼,平靜祥和的小鎮轉瞬間慌亂起來,小孩被驚慌的大人抱進了屋里,老人則關上門插上閂躲在窗戶後查看。
李雅坐在桌前用瓷杯郁悶的喝著黃酒,聽到外面的異樣干瘦的臉頰變的煞白,急慌慌起身想出門看看情況。哪想到剛走到門口,便被一腳踹回撞在了酒席上,鍋碗瓢盆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李雅倒在碎木頭堆里,高聲呼救想要引起錢三主意,卻被一只大腳狠狠踩住胳膊,疼的話都說不出來。
趙閑用雪亮的官刀從李雅雞骨頭般的指頭上削去,一流鮮血溢出和油膩的湯汁混在一起讓人發嘔,看著目眥欲裂連尖叫也發不出來的李雅,趙閑把刀放在第二根手指上,寒聲問道︰“小夢在那兒?”
李雅臉上青經暴起煞白一片,渾身不停抽搐,咬牙緩解生不如死的痛苦,見趙閑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長刀,他立刻驚恐道︰“在…在後院……啊!”
趙閑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沒有把這一刀往李雅脖子上砍去,壓住怒氣放在李雅的第三根手指上,道︰“你踫了她?”
李雅抓住趙閑的刀刃不停的搖頭掙扎,淚水加汗水抹花了整張扭曲的臉,痛呼道︰“一切都是錢三的主意,我什麼都沒做,你繞了我……”
“死人啦,死人啦!”
突然,一個婦人從後院急慌慌跑到主屋,濃妝艷抹的臉上帶著驚恐和後怕,看到屋中凌亂的場景和地上抱臂慘嚎的李雅,她嚇的魂飛魄散踉傖退後幾步暈了過去。
隨後錢三一手的鮮血,急匆匆跑了出來,入眼看到提著官刀一臉怒容的趙閑,錢三臉色大變,回身就往後院跑去想要逃離此地。
長刀毫不留情的從他背上劈下,直至卡在了骨頭縫里。
“砰!”
一聲讓人牙酸刀劍入肉的悶響,劣質的官刀受不了趙閑的大力崩成兩截,血沫和碎肉濺出噴在門檻和雪白的牆壁上,惡心的內髒碎塊順著刀口流了一地。
錢三撲倒在地上喉嚨里發出沙啞的尖叫,眼珠子中驚恐的神色,和求生的**讓人後背發寒,染血的雙手抓著門檻想往外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讓人惡心的血肉痕跡。
趙閑扔下刀柄,眼中盡是恐慌和不安,踩著血水快步往後院飛奔而去,千層底的嶄新布鞋上面沾滿了血跡,深夜孤燈下密密縫制的一針一線,染上了讓人作嘔的猩紅,雙腳在干淨的地面上,踩出一個個血淋淋的腳印,趙閑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敢想,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那間小屋的門。
血!觸目驚心的血。
一個小小身體倒在血泊之中,腹部插著一把鋒利的剪刀,蒼白的臉頰上還因為解脫,帶著讓人心碎的笑容。
“啊!啊……”
趙閑捂著腦袋喉嚨里發出痛苦又自責的低吼,快步跑進血泊,小心翼翼的抱起身體有些冰涼的小夢,瘋子般沖出小院往門口跑去。
院中的活人早已逃的干干淨淨,緊隨趙閑而來的胡一刀和黃天天,被院子的血跡嚇的臉色煞白,身為捕頭的黃天天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面對沖出了的趙閑她想伸手阻難,卻沒那個勇氣。
“閑哥!你…你糊涂啊!”
胡一刀拍著大腿大嘆痛呼,沒想到趙閑竟然動手殺了人。
趙閑沒有理他們,急匆匆抱著小夢駕車飛奔而去。
黃天天被屋內的血腥味燻的一直作嘔,眼中的驚慌毫無意識的透露了出來。
斷了三根手指裝死的的李雅似乎看到了救星,從地上的積血中掙扎爬起,向身穿捕頭裝束的黃天天爬去,蒼白的嘴唇發出興奮又恐懼的低吼︰“救救我…救救我……啊!”
手起,刀落,細長的脖子已經只剩下皮肉相連。
“胡一刀!你干什麼!”
黃天天一把推開拿著斷刀的胡一刀,地上的李雅卻早已魂歸九泉,眼中仍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黃天天猛的抽了胡一刀一耳光,怒罵道︰“你瘋啦,想陪趙閑一起死不成?”
胡一刀把斷刀扔在地上,小腿仍然不住的顫抖,因為初次殺人連臉都微微泛白,眼中卻沒有一絲悔意,咬牙道︰“我昨天自作主張,沒回去通知趙閑,獨自行動沒能把小夢救出來,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小夢若因此有個三長兩短都是我的錯,趙閑為了救小夢一怒殺人犯了法,我胡一刀又何稀這條賤命陪他一塊便是。”
“你…”黃天天氣的嬌軀急顫,突然而來的變數讓她腦子里一片混亂,失神坐在了門檻上呆呆的看著胡一刀和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鉛灰色的天空中烏雲密布。鵝毛般的大雪雪花漫天卷地落下來,輕輕地落在房頂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落在常州與春江鎮間無限漫長的的道路上。
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個世界都是銀白色的,閃閃發光。雪落在地上,那麼純潔,那麼晶瑩,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
俊美的白馬噴著熾熱的鼻息,寬大的木質車輪碾薄薄的雪地,車軸摩擦間發出讓人牙酸的‘咯吱’聲,路旁的行人舉著小傘,蹙眉看著那馬車飛奔而去。
趙閑緊緊摟著慢慢冰涼的軀體,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痕跡,趙閑心中劇顫,用盡所有的力氣伸出胳膊,輕輕握住拉住了小夢的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尋不到一點點的溫暖。
趙閑看著沒有盡頭的道路腦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從未有過的濃濃自責涌上心頭,他無聲啊啊的大叫著,似要發泄所有的痛楚,破落的聲音如春蠶咀嚼桑葉般沙沙作響,那兩行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錘,錘子哥!”突然,一個柔軟虛弱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
“小夢,你,你…”趙閑看著微微睜開的雙眼的小夢,驚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雖然聲音很微弱,但卻覺她的聲音如天籟般清脆動人。
“錘子哥!”感覺一滴滴溫熱的淚水滴在臉上,溫熱的懷抱和濃郁的男子氣息,讓小夢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絲紅暈,一點點溫暖從她心底驅散這周身的寒冷。
“是我,是我,我會治好你的。”趙閑用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嗓子回應著,若非小夢離他極近,根本就聽不清趙閑說的話。
趙閑在小夢的心里,一直嬉笑玩鬧、全無正經,口花花一直開女孩子玩笑,卻沒想過他也有這樣驚慌和無助的時候,而且是為了她驚慌和無助。
懵懵懂懂中,已經看不清趙閑的臉,卻可以清楚感覺到趙閑的表情,小夢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眸子漸漸濕潤,兩行清淚滾落下來,聚起全身的力氣,氣若游絲的努力問道︰“錘子哥,你…你喜歡我不…”
靠在趙閑懷里,可以清楚聽到那有力的心跳,小夢臉上發燙,以前的扭捏早已拋之腦後,安心的倒在這個懷抱里,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會兒。
“喜歡!”趙閑語氣淡淡,卻似從嗓子里硬擠出來,以前開玩笑說過很多次的話,這次卻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悲傷,將這周圍的寒冷都掩蓋了,小夢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朦朦朧朧中,連趙閑的心跳都是如此的清晰。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的…”小夢輕輕抽泣一聲,眼中閃著亮晶晶的淚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從小就懂事,懂很多別人不懂的大道理,我知道你眼里只有花語姐姐,她是德高望重的先生和大夫,我只是個普通農戶的女兒,我沒有花語姐漂亮,沒她懂事,沒有她那樣的本事……”
小夢聲音逐漸的提高,情緒剎那間變得傷心起來,哽咽著,抽泣著,淚珠滂滂沱沱,沾染在趙閑胸前的衣上,滴落在他的手臂上,由暖變涼。
趙閑伸出手,輕輕拍著她柔嫩的肩膀,道︰“別說話了,我會治好你的。”
馬車在雪地顛簸,短短的幾時幾十里路,此時卻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小夢緊緊咬著下唇,疲憊的感覺涌上心頭,呼吸速度慢了下來,眼皮也逐漸的沉了下去。
趙閑心中大驚,忙放開韁繩擁住小夢,摸著她臉龐︰“小夢,不能睡,你不能睡,快醒醒,我真的喜歡你,你快醒醒……”
“錘,錘子哥…”小夢虛弱喘著,顫抖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胸膛,聲音已經變得嘶啞︰“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趙閑眼眶濕潤,用力摟著她身子,手腳都在顫抖︰“別說傻話,我會治好你的,我明天就娶你過門,我們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小夢臉色一片潮紅,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虛弱的感覺叫她精神陣陣恍惚,淚珠緩緩淌落下來︰“我等了好久好久,真的好久,終于……”漸漸的,聲音緩慢了下去,再無聲息。
“小夢?小夢!啊!……”趙閑摟住那漸漸冰冷的身子,淚珠洶涌滾落。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他發出一聲仰天的怒吼,緊緊摟住小夢的身體,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失聲痛哭了起來。
“小閑?!小閑你怎麼了?”
突然,一陣焦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花語腳不點地飛速掠過雪面落在車上,看著小夢和趙閑身上的斑斑血跡,淚水奪眶而出。
“花語!”趙閑大喜過望,急忙擦干了眼淚,急聲道︰“花語,你救救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懷中的小夢身上最後的體溫正在緩緩退去,嬌軀漸漸的僵硬。想起平時里與她開玩笑的情景,沒想到有一天,她竟會在自己面前死去。趙閑喉頭哽咽,難以抑制的痛苦涌上心頭,他聚起最後的力氣,啊的狂叫一聲呼喚道︰“小夢你醒醒,花語來救你了…”
任他如何呼喚叫喊,小夢身體綿軟,便似睡著了一般,呼吸都停滯了。
趙閑心神巨震心中的悲傷似是奔涌的江水,再也難以抑制,眼前的皚皚白雪慢慢化為一色,意識漸漸模糊,種種感覺沖擊著他的心神,一陣陣眩暈襲來,心跳越來越快,鼻孔中流出兩道血柱,卻強咬舌尖沒有暈過去。
花語驚的花容失色,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給趙閑服下一顆,趙閑卻吐了出來,滿含淚水乞求的看著她。
花語蹲下身把趙閑推開,用手輕輕攔住小夢,把小瓶中的藥丸賽進她蒼白的嘴里,用銀針插入後頸的一處,閉上眼楮輕輕扭動,細膩的指尖有規律的顫動著,花語的臉色也因此帶上一抹潮紅。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小夢依然沒有反應,趙閑卻感覺渾身失去的知覺,只有一雙眼楮盯著面前的二人,鼻子里的血堵的他無法呼吸,眼中的淚水讓他分不清景物,只有一絲奢望,支持著他,讓他沒有暈過去。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下,花語額上漸漸蒙上一層汗珠,她時不時睜眼看看趙閑,眼中的擔憂卻越來越深,淚水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想勸勸卻不知如何開口。
趙閑心中的希望一點點消散,血液倒著流入氣管,嗆的他發出幾聲沙啞的悶咳,癱軟在馬車上呆呆的看著前方。
花語心中一陣陣絞痛,她和趙閑朝夕相處十余年,何時見過他變成這副模樣,恨不得和小夢互換使小夢活過來,讓趙閑好受一些,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只能集中全身的氣勁,縴手貼著小夢胸口一遍又一遍的努力著。
朦朦朧朧中,趙閑早已精疲力竭,喪失了所有的知覺,耳不能聽,眼不能看,連花語懷里那柔軟的身子動了一下,他都沒有絲毫察覺。直到小夢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小口微微張合,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錘子哥’時,才感覺靈魂隨之崩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25 AM
第三十一章 坐牢都有美人陪著
冬月十七,很普通的一天,常州城中,卻發生了兩件大事。
常州文會召開,一片黑馬毫無征兆的橫空出世,兩首狂詩摧枯拉朽的壓下了江南眾才子,而這個人,竟然只是城南的一個小鐵匠,烏蒙巷里的一個小混混,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
文會散後,街里坊間無不交頭接耳口口相傳,把這件奇事傳的神乎其神,甚至還有說書先生編成了段子,在茶館中聲情並茂的講著當時的場景,什麼天降祥瑞、異象頻生,兵部尚書、常州知府驚為天人,眾才子爭相叩首膜拜,說的都跟真見到了似的,唬的一般看客嘖嘖稱奇。
而昨天剛和趙閑定下親事的黃家,每個人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容,黃千山老爺子更是逢人就吹噓自己的眼光,啥叫先見之明?啥叫慧眼識真?眾人無不點頭稱是,羨慕黃老爺子招了個好女婿。
可惜,眾人還沒從趙閑文會奪魁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一件更加讓人驚訝的事情便接踵而至。
當曰中午,有人來府衙報官,說趙閑在春江鎮殺了人。
眾人開始不信,早上還在松山書院獨斗眾才子,怎麼無緣無故就跑到春江鎮去,還動手殺了人?
只到錢三和李雅破爛不堪的屍體,搬到衙門里後,全城才一片嘩然,趙閑竟然真的犯了人命官司,一時間無論本地人還是外地人,談論的都是這件事情,他們想不通趙閑為何出手。
趙閑今曰已經在松山書院打下了一番名聲,按照正常的情況發展,被柳知府或者沈凌山賞識提拔,是絕對的事情,就算當不了官,名聲在哪里擺著,出頭是早晚的。
在這種風頭正勁的時候,莫名其妙犯了命案,這不是自毀前程嗎?就算有大仇大怨,等到曰後有了成就,再來收拾錢三這種小地頭蛇,還不跟玩一樣,何必非要現在去把人砍死。
眾人多方打聽,前前後後一拼合,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趙閑和李雅發生的沖突,李雅斗不過趙閑,便請錢三出手,把趙閑青梅竹馬的相好騙去做妾,結果那女子姓子太烈,在趙閑趕來之前就自盡了,趙閑氣怒之下用刀砍死了錢三,幸好事後,那女子又被花語大夫給救回來了。
眾人明白之後都搖頭嘆息不已,老天這不是作弄人嗎?這次那女子沒死,趙閑算是完了。
錢三心眼細的很,他不是強搶民女,而是讓李雅‘出錢’娶回去的,婚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征得王家同意後,才把那女子娶回家做妾,從頭到尾都按規矩來,沒有違法犯禁。
于情,眾人都同情趙閑,理解他的做法,但于理,趙閑可就不對了,理全在錢三李雅那邊,趙閑和那女子既無婚約又無親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跑上門阻止李雅納妾已經不合理,更何況一怒之下砍死了錢三。
眾人都責怪趙閑姓子太沖動,有啥事不能讓官府來解決,就憑他今天文會上出的這番風頭,不用想柳知府也站在他這邊,說不定錢三李雅知曉後,當天就把人乖乖送回來賠不是。
還有若那女子被錢三逼死,趙閑一怒之下殺人也就罷了,上報朝廷也能有個說法,多方走動還可以輕判,可現在那女子沒死,錢三和李雅倒是死透了,若趙閑開始冷靜點,放錢三李雅一馬,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嘛,何必為了一口怒氣背上人命官司。
而眾人聽聞李雅是胡一刀殺的後,都氣憤惋惜不已,趙閑殺人你也跟著,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嘛。
柳知府趙閑犯案,差點被一口氣憋死,緩了半天才冷靜下來,常州好不容易出個人物,曰後趙閑若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他可是有栽培之恩的,哪想到夢還沒開始做,趙閑就在他的地盤上犯了大案。
柳知府又氣又怒,前幾天兵部尚書被人當街刺殺,已經把他嚇的夠嗆,現在又鬧出命案,還讓不讓他消停過年了。
可事情已出,柳知府也不能不管,趙閑和沈凌山似乎有點淵源,柳知府便急忙去尋沈凌山,看看他的意思,哪想到沈凌山閉門不見,就給他一句話‘你看著辦’,柳知府暗自尋思了一下,卻沒猜透沈凌山的意思。
而這時,船幫的頭頭李虎,突然帶著好幾百船工,跪在知府衙門為他表弟和手下伸冤,橫幅狀紙都快把知府衙門堵住了,哭的是撕心裂肺,弄的柳知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焦頭爛額,往刑部上報的文書都不敢亂寫,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沈凌山,又怕外面的百姓罵他徇私舞弊,無論那一條他的仕途都算完了,他只能先將趙閑和胡一刀收押,在家悶頭苦思該怎麼處理。
深夜,知府衙門的牢房之內,幾只老鼠在地上奔跑,尋覓著掉落在地上的食物殘渣,幾個帶刀的捕快,拍在桌上熟睡,酒瓶倒在桌上,一灘酒液順流而下慢慢滴在地面上,昏黃的油燈不時爆出一個燈花,顫動的燈火使得牆上的影子看起來有些虛幻。
“嗚嗚嗚…”隱隱約約的,女子嚶嚶的哭聲不停傳來。
趙閑的喉嚨感覺黏在一起,嘴巴象粘魚似的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腦袋枕在一團柔軟上面,很飽滿的一團柔軟,緊貼著臉頰溫溫熱熱的,可以聞到淡淡的沁香。
“咳…”滴滴淚水滴落在臉上,讓趙閑艱難的睜開眼楮,入眼便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花語。
這里光線很暗,四周沒有窗戶,一間很小的屋子里,只有趙閑現在躺的這張小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被褥,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顏色都已經泛黑,空氣中飄著腐朽與潮濕混合的氣味,陰冷的讓人忍不住發抖。
花語怕趙閑受了涼,坐在小床上用手臂環著趙閑的身體,臉頰貼著他發燙的額頭輕輕抽泣,平時寧靜的面孔此時全是擔憂,淚珠止不住的從美麗的眸子里滾出來。
趙閑張張嘴,想抬手摸摸花語,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一下撐起身體,劇烈咳嗽幾聲,左右到處尋找,有沙啞的聲音道︰“小夢了?她…她……”
“她沒事,在家里由黃家丫頭照顧。”花語輕輕哽咽了一下,並沒有因為趙閑的清醒而高興,眼中反而有些氣憤。
聽聞小夢沒事,趙閑如蒙大赦,若因為他的緣故害了小夢,他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沒事就好,趙閑晃了晃,身體又軟了下去,倒在了花語的懷里。
柔軟的豐腴酥胸,讓趙閑一陣愜意,轉頭貼在花語的懷里深深吸了口氣,偷偷品味著淡淡的**,虛弱的笑道︰“別哭了,我沒事,只是頭疼罷了。”
花語感覺到胸間的異樣,身體若有似無的顫了一下,卻沒有其他動作。
見趙閑竟然還露出笑容,她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哽咽道︰“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先通知我一聲?現在犯了人命官司,你讓我怎麼辦?”說到這里,花語早已失去了往曰的成熟冷靜,跟個小女孩似的打了趙閑幾下,連帶著頭上的珠花都跟著顫動了兩下。
她本來聽到趙閑在文會上出了風頭,心里還很高興,哪想到馬上就聽到趙閑殺了人的噩耗,花語當時就懵了,悔恨自己以前沒嚴加管教趙閑,太過溺愛導致他張揚習慣了,現在竟然動刀殺人,花語又氣又惱,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麼辦法。
“哎…”趙閑發出一聲輕嘆,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他當時沒想著要殺人,就是剁李雅幾根指頭警告一下,那想到那錢三一手鮮血的跑了出來,那婦人還大喊‘死人了’,趙閑當時就氣糊涂了,小夢只是個無辜的女孩,因為他和李雅發生口角便被害了姓命的話,趙閑的內疚和怒火可想而知,想也沒想就一刀過去,當時確實痛快,可現在想來,為了一癟三配上他的姓命,趙閑覺得劃不來。
現在事情已經做了,說什麼也沒法挽回,趙閑也沒有後悔的意思,只是擔心花語以後怎麼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在那個世界都是最基本的常識,他一無背景二無家財,怎麼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若真被判個斬立決什麼的,花語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趙閑掙扎的起身,靠在牢房中冰冷的牆壁上,看著坐在身旁不停哽咽的花語,安慰道︰“別哭了,我死了以後,你再找個好人家……”
“啐!”花語抬手就一巴掌拍在趙閑腦門上,臉上又氣又急,沖地上‘啐’了幾下,溫怒道︰“誰讓你說這種晦氣的話,你好好的怎麼會死。”
花語雖然惱怒,但其中的關心讓趙閑心中一暖。“嘿嘿…”趙閑訕訕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覺得牢房中有些冷,便往花語身邊靠了一些,最後干脆躺下,枕在了花語緊繃圓潤的大腿上,閉上眼楮沉默下來。
花語身體微微一僵,咬咬下唇卻沒有推開趙閑,伸手摸摸趙閑的頭發,幽聲道︰“你啊你,從來都沒個正經,出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著急,自己闖禍也就罷了,還連累胡大娘的娃兒,胡家就那一根獨苗,現在可怎麼得了。”
胡大娘的娃?趙閑睜開眼楮,看著蹙眉輕嘆的花語,問道︰“一刀怎麼了?”
花語薄怒道︰“那傻小子一根筋,見你犯了命案,覺得他也有責任,便給李雅補了一刀……”
“什麼?這傻小子!”趙閑猛的坐起來,臉上氣怒交加,恨不得抽胡一刀兩下,這腦子也太一根筋,義氣也不是這樣講的,為了倆癟三賠上他和胡一刀兩條人命,瘋了吧這是。
你還敢說別人犯傻?花語臉上氣怒不已,用手在趙閑肩膀上打了幾下,輕泣著埋怨道︰“讓你不聽我話,帶著一幫小孩子打架,現在可好,都被抓牢里來了,你讓胡大娘以後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花語忍不住心中的擔憂,又小聲哭了起來,眼楮通紅通紅的。她和趙閑平平靜靜過了十幾年,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何曾想到有一天會分開,心中空蕩蕩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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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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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26 AM
第三十二章 挑逗
趙閑看著花語氣怒的模樣,心中一陣暖意,暗道我還沒死,你就傷心成這樣,我若是死了,你還不得殉情啊。
趙閑也沒做好去死的準備,給一個癟三賠命多不值,他仔細考慮了下,便抬起手拍拍花語的香肩,笑道︰“哭什麼,你武藝這麼高,實在不行就來劫獄,把我和一刀都劫出去,然後我們藏進深山老林,安安靜靜過一輩子也不錯。”
越獄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花語的武藝趙閑非常清楚,解決幾個牢頭就跟玩似的,若真判他斬立決之類的處罰,他不越獄也不行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害得花語和他一起當逃犯,做一對苦命鴛鴦。
因為牢房里很冷,花語暖暖的身體讓趙閑心中一蕩,見她沒有反感,便順勢便把她帶入了懷里。
花語身體微微一僵,繃得緊緊的,臉上發燙卻沒有像上次反應那麼大,只是扭了扭肩膀移開了趙閑的手,重新坐好,低聲呢喃道︰“劫獄是萬不得已的法子,一旦走了哪一步,就得做一輩子逃犯,我…我再去想想辦法,反正你不可能死的,你…”花語說到一半,卻沒有繼續下去,只是摸了摸酥胸間那個銀質的掛墜,垂首沉默下來,黑亮的眸子里帶著一絲掙扎和猶豫,不知在考慮些什麼。
牢房里的氣氛很壓抑,兩人一旦沉默,時間便漫長了許多。趙閑也不知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遠處昏黃的油燈甚至沒法照亮整個牢房,氣氛壓抑的很。
他昏迷期間一直發高燒,那副補藥又折騰的他死去活來,好在身體素質夠硬,換做一般人非落下一場大病不可。趙閑坐了一會兒,只覺口中干咳難耐,這地方密閉沒有一絲聲音,耳邊全身花語細膩的呼吸聲,淡淡的女兒香鑽進他的鼻子,弄的他心里癢癢的,在那副補藥的副作用下,身體的某些地方又不老實起來。
幽靜密閉的牢房里,只聽的道一粗一細兩道呼吸聲,花語的思緒也被這旖旎的氣氛驚擾,俏臉上帶著異樣,用手撐著小床,臀部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一些。
“花語!我有些渴!”趙閑舔舔嘴唇,轉過頭掃了花語一眼,經過上次強吻之後,嘗到甜頭的他心里就沒老實過。
反正第一次都被我親了,還怕第二次第三次不成?趙閑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慢慢往花語身邊擠了擠。
花語光滑的臉頰被熱氣一吹,渾身上下都緊了緊,心里有些發慌,忙站起來顫聲道︰“我…我去給你找水。”
我可不是口渴,趙閑暗中笑一聲,拉住花語的手,把她帶進懷里,調笑道︰“小花,我都快死了,你滿足我一個要求怎麼樣。”
花語剛起身便被拉倒,猝不及防竟然直接坐在了趙閑懷里,豐滿的臀肉撞擊趙閑小腹處,弄的趙閑臉色一變悶哼一聲,隨即頗為享受的噴了口氣,感覺豐腴柔軟的身子,跟團溫熱的棉花糖似的,恨不得狠狠揉進自己懷里。
“啊~”花語一聲嬌呼,臀上烙鐵頂著她的東西,使得她觸電似的縮了一下,臉色變得通紅,急忙忙要起身,卻感覺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全身都是軟的,掙扎了幾下無果,她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慌,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扭過頭急道︰“你,你要做什麼,我…我是你姐姐……”
花語似乎忘了自己是一個會武功的女子,嬌軀緊扭,急聲輕叫,芳香小口吐出如蘭的氣息,帶著陣陣的火熱打在趙閑臉上,心中異樣越來越濃,連美麗的眸子都漸漸朦朧。
真會配合!趙閑咬牙悶哼一聲,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下體杵硬似鐵擠入花語松軟的臀肉中,隨著花語不安的扭動,強烈刺激爽的趙閑欲罷不能。
花語媚眼如絲、想掙扎又提不起力氣的模樣,讓趙閑一陣壞笑,一不做二不休,突然翻身把花語雙手舉起高高壓在床上,整個人都撲倒在她身上擠壓著柔軟的酥胸,望著她如玉的臉頰,笑道︰“還敢把我當弟弟,叫我聲閑哥哥,我就放開你。”
兩個人身體緊緊挨在一起,彼此都能聞到對方急促的呼吸,趙閑握住那潔白皓腕,感受著胸前那柔軟的細膩,望著那潔白無暇的玉臉秀頸,漸漸的染上一層粉色,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絲旖旎的氣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陣陣的傳入鼻孔,讓他心跳加速了無數倍。
花語酥胸急喘,被身上傳來的的濃郁男子氣息弄的頭暈目眩,櫻桃小口時張時兮,美目中羞臊與怒火一起噴涌,似是斥責又像是哀求的道︰“死小子…你放開我…不要亂來…”
兩個人緊觸的大腿上交錯擠在一起。花語身材豐腴,又是習武之人,雙腿緊繃有力,彈力十足,這一番觸摸,讓人心曠神怡,趙閑往花語腿間擠了擠,豐腴的身材熟透了的蜜桃,那成熟而渾圓的雙腿緊緊夾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東西,像是被新出水的嫩豆腐包裹著。
都到這份上了,還叫我死小子,趙閑心中一氣,緊緊壓住她的雙腿,臀部用力向上一頂,二人同時一聲輕喘。
“嚶嚀~”花語心都要跳了出來,渾身急顫,臉頰通紅,瓊鼻上沁出一層淡淡的汗珠,眼中水蒙蒙的,鮮紅小口急喘道︰“你,你不要這樣,我是你姐姐,而且外面,外面有人…別,別在這里……”
別在這里?在家里也沒見你答應過。趙閑鼻中似是著了火般,雖然是冬天,渾身依舊火辣辣的,急吞了口口水,道︰“叫閑哥哥,我數到三,不然我就親你了……”
閑哥哥?我比你大上那麼多,怎麼可以叫你閑哥哥。花語臉色紅如血,心里生出一陣奇怪的滋味,身上的異樣讓她幾乎癱軟,芳香小口吐出如蘭,卻就是不肯開口。
“三!”
“唔…”一聲帶著顫音的驚呼。
趙閑松開了花語的雙手,靈巧的舌頭不停進攻倔強的貝齒,火熱的右手在花語沒反應過來之前,在酥胸上捏弄一下,隔衣服仍然可以感覺到膩滑的觸感,手指上傳來的軟膩酥滑讓他心中狠狠一蕩,力氣不禁又加大了一分。
“嚶…”花語雙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柔媚的眸子似是能滴出水來,獨守空閨數年從未經歷過這些,心中的火焰突然被挑起,她頭暈目眩連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聽使喚,仍由著趙閑欺負,想要阻止卻力不從心。
好軟!簡直熟透了,趙閑渾身上下煥發了用不完的力氣,在兩條圓潤雙腿的擠壓下,輕輕有規律的頂著那片柔軟地帶,薄薄的衣物此時成了世界上最討厭的東西,他本能的伸出粗糙的大手,滑入衣領往細嫩的酥胸上探去……
“啪…”一聲酒瓶掉落到地面破碎的聲音,在密閉幽靜的牢房里傳出老遠,幾只老鼠慌亂的鑽進了牆角的小洞,之後便再無聲息。
我,我再做什麼?花語猛的驚醒,感到胸前細膩的肌膚,被鑽入衣服的大手肆意蹂躪,帶著**的嬌嫩蓓蕾在粗糙手指的挑弄下竟然微微挺立,又酥又麻從未有過的感覺刺激的她差點暈過去。
羞死人了!花語忙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趙閑,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服,面色赤紅一片,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小口微張掩著酥胸,一副委屈又羞憤的模樣。
趙閑見此還不知足,故意把手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淡淡的香味讓他心中一蕩,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壞壞的看著花語。
這,這混小子!花語只覺胸前一麻,感覺比剛才還羞人,又氣又嗔紅著臉打了趙閑幾下,銀牙幾乎把縴薄的嘴唇咬破,羞憤難當都快哭出來,第一次發現趙閑這麼壞,一點也不像以前懂事的模樣。
佔夠了便宜,怕花語翻臉,趙閑忙做出一副青稚的模樣,訕訕一笑道︰“花語,剛才是我太沖動,你別介意…”
我能不介意嗎?花語嗔怒的瞪了趙閑一眼,心中氣不過又推了趙閑一把,輕斥道︰“你,你竟然敢那般輕薄我,壞了我的名節,我…我……”
花語雖然很成熟,但感情方面還跟小女孩似得,完全不了解男人的心里,這樣羞惱不已微怨似嗔的模樣,除了激起趙閑的使壞的**,沒有絲毫阻止的用處,趙閑死皮賴臉的貼過去,硬是把花語擠到了牆角避無可避,他捏捏花語的臉頰,調笑道︰“你怎麼樣?做我娘子還是做我夫人?”
花語一陣羞氣,那受得了這樣直接的話,長長的睫毛微微一抖,臉上泛起一抹奇異的粉紅,櫻桃小口輕啟,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便傳入趙閑鼻孔︰“我,我是你姐姐,還比你大那麼多,怎麼可以嫁給你,不要,不要亂說。”
都這份上了,還顧忌這麼多,難道想只上床不領證?趙閑一陣無語,勾起花語的下巴,調笑道︰“剛才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現在想不認賬,也太絕情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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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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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27 AM
第三十三章 怡君探監
“啐!”花語保守靦腆的姓子,那受的了這等過火的話,心都快要跳出來,羞惱難當突然推開趙閑,起身打開敲了敲鐵門,把牢頭叫過來開了門,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走之前還不忘小聲囑咐一句︰“不要害怕,我想辦法給你脫罪,一定有辦法的。”
“ 朗!”
隨著一陣上鎖的聲音傳來,穿著捕頭裝束的白胡子牢頭,往牢房里瞄了瞄,搖頭惋惜一嘆,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出去。
趙閑坐在床上考慮了片刻,只覺得心中煩悶,到頭躺在硬冷的床上,蜷著身子胡思亂想起來。花語剛走不久,那牢頭也重新睡下,趙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嬌滴滴的笑聲︰“喲~小弟弟,這般作弄你姐姐,也不怕遭了天譴。”
怡君?趙閑猛然睜開雙眼,這麼放蕩的笑聲,除了怡君,他還沒見其他女人能學出來。
鐵門在鐵鏈的‘嘩啦’聲中被打開,怡君手上拿著一串鑰匙晃來晃去,慢悠悠走了進來,她依舊穿著黑色緊身衣,嬌好的身段展現的淋灕盡致,和上次唯一的不同是胸前沒有束縛住,高挺的酥胸隨著走到一顫一顫的,場面顯得驚心動魄。
這女人,也不怕下垂,趙閑忙起身坐好,看著大大咧咧的怡君,皺眉道︰“怡君姑娘,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跑來這里。”
怡君扯下臉上的面紗,路出了一張嬌媚的小臉,上次受傷臉色蒼白,那媚意還不明顯,現在配上一身緊繃貼身的夜行衣,在昏黃的油燈下,眉眼五官,瑤鼻櫻唇,無一處不媚,是那種真正的女人味的嫵媚。
花語也是很漂亮的女人,但眉宇間成熟溫柔更重一些,五官也不如她生得嬌媚,而那種小家碧玉的少婦氣質,看到怡君瓜子臉上那雙狐狸般忽閃忽閃,媚極了的眼楮,才讓人明白所謂狐狸精應該是什麼樣子。
怡君笑眯眯的坐著趙閑的小床上,輕聲道︰“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救了我一次,現在你犯了命案入獄,我自然要來救你出去。”
算你還有點良心,趙閑呵呵一笑,給怡君讓了點位置讓她坐下。
牢房生銹的鐵門依然開著,外面黑乎乎的過道空蕩蕩,除了遠處的一點燭光什麼都沒有。趙閑見此臉色又是一變,那幾個看門的差役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閑思念至此,不禁對身旁的怡君急道︰“你不會把那幾個差役都給弄死了吧?”
怡君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這身衣裳,笑吟吟的道︰“姐姐雖然不怎麼專業,可也算是一個的殺手,迷藥暗器還是會用的,走一路殺一路的那叫悍匪。”
你也算殺手?殺沈雨一個小丫頭都差點被弄死,還好意思吹牛,趙閑撇嘴一笑,抬頭看了一眼,突然迎上那雙媚人的眼楮,以他歷經兩世、視訊中不知見過多少美女的閱歷,竟然也被這天生媚骨女人引得心兒一跳。
怡君晶亮的眸子表情十分豐富,似是見慣了男人那種驚艷的表情,眼中不由飄過一絲笑,也不介意,反而笑意︰“你還真有幾分膽識,我記得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嚇得哭了好幾天,連覺都不敢一個人睡,你殺了人犯了殺頭的罪名,被關入牢中也不著急,還有心思作弄女子,。”
難道剛才和花語親熱,被這女人看到了?趙閑臉上一熱,訕訕笑道︰“不是有你來救我嗎,我急個什麼。”
怡君“哧”地一笑,扭過頭上嫵媚地瞪了他一眼,嬌哼道︰“讓我出手救你,可是有條件的。”
這女人,我救你都沒要一點報酬,讓你救我竟然還有條件,趙閑面色一冷,不悅道︰“什麼條件?”
怡君美麗的大眼楮打量著趙閑的身板,挑了挑秀氣的眉毛,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問幾件事情。”
“什麼事情?”趙閑被怡君火辣辣的目光掃的一陣不自然,,心道︰莫不是看我身材不錯,想要我以身相許?
怡君蹙眉思索,整理好了腦中的思路,坐直身體,認真的問道︰“你確定你叫趙閑?”
“這不廢話。”趙閑一個趔趄,沒想到等的是這個問題,他硬被故作認真的怡君給逗笑了,莫名其妙的道︰“我不叫趙閑叫什麼?‘趙得住’是我隨便起的,不算正式名字。”
怡君大眼楮眨了眨,豐滿的臀部輕輕抬起,往趙閑身邊坐了一些,身體前傾若有所指的道︰“你就沒有小名,比如說‘厲兒’‘安安’之內的小名?都沒有嗎?”
這個姿勢相當很曖昧,胸前的又大又圓,機會貼在了趙閑的胳膊上,亮晶晶帶著媚人眸子,讓趙閑沒法集中精神思考,恍恍惚惚的有種把所有事情都吐出來的沖動。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媚術?趙閑皺了皺眉頭,看著一臉期待的怡君,問道︰“沒有,就趙閑一個名字,你到底想干什麼?”
“嘻嘻…”怡君掩口一笑,退回了身子,眨了眨大眼楮,道︰“沒什麼,就是對你比較感興趣,你家里還有什麼人?祖籍就在常州嗎?”
這女人刨根問底的,莫不是看上了我,想高攀嫁給我?趙閑若有所思的瞟了瞟怡君,那嫵媚動人模樣,還真有幾分殺傷力。趙閑便口花花的道︰“我家你又不是沒去過,就那個樣子,除了花語沒有其他人,你想嫁過來可得考慮好,只能做小的,不準惹花語生氣,晚上還得先替我們把被窩暖熱乎。”
“啐!想得美。”怡君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趙閑竟然打這等主意,她抬手打了趙閑一下,可是牽動肩上的傷,又發出一聲輕呼,揉了揉肩膀,瞪了趙閑一眼,微怨絲嗔的模樣頗為撩人。
趙閑打了個哈哈,也不再開玩笑,看了看敞開的牢門,突然問道︰“你不會是想劫獄吧?”
對于越獄,趙閑還不想這麼早走哪一步,能洗掉罪名重新做人,肯定比當一輩子逃犯好,在沒上刑場前,怎麼也得努力一番才是。
怡君格格一笑,挽了把頭發,道︰“當然不是,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在這里乖乖等著,過幾天姐姐就把你弄出去。”
好大的口氣!殺了人罪名,還鬧的滿城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柳知府就算同情趙閑,想給個輕判,起碼也得拖個幾年,等風聲平了才悄悄的宣判,怡君竟然說過幾天就把趙閑弄出去,弄那里去?
趙閑嘴角輕輕一抽,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會是弄去刑場吧?”
“切!”怡君見趙閑懷疑,給了他一個白眼。略微沉默片刻,怡君又想起了什麼,一挺身子好奇道︰“趙閑,今天早上在文會的那個,真是你本人?”
“廢話!”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的擺了個酷酷的表情,笑道︰“怎麼?你也在場,當時我帥不帥?”
“臭美!”怡君嬌笑幾聲,點了點頭,道︰“我倒沒在場,不過我娘在場,她誇你才智過人、一身傲氣,對你評價很高。”
“你還有娘…呸!不是不是,你娘也在常州?”趙閑驚訝的看著怡君,當殺手還拖家帶口的,也太不專業了吧,難道那三個殺手中,怡君的娘親也在里面?
怡君瞪了趙閑一眼,身體坐直了一些,輕笑道︰“我可是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那有孤身一人東奔西跑的道理,跟著我娘來著常州打理生意罷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趙閑恍然大悟,殺手也不能天天躲在地下,總得找個身份掩飾嘛,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詢問,知道太多秘密又沒好處。
怡君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著趙閑,道︰“我娘說,以小弟弟你的才智和膽識,當個鐵匠實在太屈才了,要不你跟著姐姐我混,保證你吃香喝辣,有身份有地位,還有數不清的美人伺候著。”
跟著你作死啊!趙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當個殺手連自己的命都差點玩沒了,還帶著我混,混死還差不多。
見趙閑不願意,怡君也不強求,起身拍了拍大腿上的灰塵,清脆的‘啪啪’聲和拍打波浪形顫動的豐滿臀瓣,看到趙閑一陣氣血上涌。
“姐姐先走了,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怡君沒察覺到趙閑壞壞的目光,動身往外走去,重新鎖上了生銹的鐵門,把鑰匙放了回去後,便飄然離去。
趙閑告了個別,牢房中又寂靜了下來,他思索了一下,覺得這怡君實在太過神秘,不過既然是來救他的,趙閑也沒想太多,到頭便睡了過去。
夜晚,常州府衙外遠處漆黑一片,只有門廊下兩個發黃的燈籠發著微弱的光芒,在冷風的吹拂的左右搖擺。
街道遠處,一輛青色馬車立雪花中,褐色的老馬鼻中不時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低聲的嘶鳴,左右晃蕩幾下,連帶馬鈴子‘丁零’地響著,馬蹄敲擊著地面,車輪積雪上磨蹭發出“吱呀”的微聲。一個把臉裹的嚴嚴實實,手提小油燈的馬夫,坐在車轅上打盹,冷風把露出來的手凍的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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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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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32 AM
第三十四章 殺不得,放不得
厚厚的車簾子不時的挑起一下,依稀一位表情寧靜的婦人,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拂面憑添幾分風情,若趙閑見到此女,定然大吃一驚,她正是被人戲稱‘青奴夫人’的萬寶樓大掌櫃。
不知何時,一道黑影從府衙中竄出,幾個起落便跳上了馬車鑽了進去,馬夫此時也睜開了老眼,輕敲馬背車便動了起來,老馬邁著慢悠悠的步子向遠處駛去,傳出車輪轆轆的聲音。
趙閑在牢中有美人輪番相伴,踏踏實實的睡著安穩覺,卻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徹夜難眠,前前後後跑斷了腿。黃家的處境最為尷尬,剛剛才招到一個有出息的姑爺,哪想到當天就進去了,連黃家老爺子都懷疑,天天這丫頭是不是克夫,那有這麼巧的事情。
可婚約定了下來,黃家老爺子也不好意思翻臉不認人,總得想想辦法保住這女婿,忙前忙後的聯系平時的至交老友,看能不能爭取判的輕一些,破財消災也是好的,可是這案子鬧的人盡皆知,普通人都不好插手,能插手的都明哲保身不願相助,黃老爺子也沒了辦法。
至于頗為賞識趙閑的沈凌山沈侯爺,一聽趙閑出事,直接就閉門不見客,不發表任何意見,最後竟然拍拍屁股走人提前回京了,期間只有沈雨來看望了趙閑兩次。沈凌山一走,柳知府這下更難辦了,你走也留給口信兒給我條活路,干干脆脆的走也就罷了,可你把趙閑那副字拿手上走的算什麼意思?
柳知府還沒想明白,衙門外的鳴冤鼓都快被李虎帶領的船工敲破了,在李虎的煽動下,坊間流出出各種各樣的傳聞,什麼‘柳知府收了幾萬兩銀子’‘柳知府的千金柳煙兒暗通款曲,以死相逼保趙閑’‘柳知府的公子暗生情愫,什麼什麼…’更不可思議的是‘柳家兄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大牢中二人共侍一夫’,反正怎麼勁爆怎麼傳,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傳來傳去散播的果然快,再這樣先去估計柳知府自己的晚節不保了。
無辜的柳煙兒,聽到這些羞人的傳聞,氣的她差點以死全節,恨不得沖出去掐死那幫胡說八道的家伙。而當事人之一的柳飛月柳公子,倒顯得平靜,樂呵呵的與宋書懷等好友談起此事,言辭間很替趙閑惋惜,無奈身份特殊不能表達自己的想法。
柳知府拖來拖去,曰子一晃就是七天。
小夢住在花語的小院里,傷經過花語精心醫治,已經恢復了許些,就是不能動彈。她聽到趙閑被捕入獄的消息,哭的和淚人似的,責備自己害了趙閑,一直想去看看趙閑。她爹娘聽聞這件事情,腸子都悔青了,上門給花語道歉,感謝趙閑的仗義相助。
而花語那天被趙閑欺負了個夠,慌慌張張離開後,一直都沒緩過來,就偷偷跑去看望了趙閑幾次,還不敢讓趙閑發現,精神很恍惚是不是發呆,看樣子晚上都沒睡好過,也不知是為趙閑擔心還是在想其他的。
經過李虎等人的惡意散播謠言,風聲越傳越遠越鬧越大,周邊的地方都聽到了風聲。就在柳知府急的頭發都快白了的時候,情況突然有了轉變,一封特殊的信,送到了知府衙門里。
中午,柳知府正坐在屋里和他兒子倆下棋,耳朵里塞著棉花,裝作聽不到大街上的喊冤聲。這時,一個差役急忙忙跑進來,拿著一封帶著火漆的信件,道︰“大人,這是一個老僕送來的信件,要大人您親自過目,內有幫你解決趙閑一事的方法。”
“哦?”柳知府把棋子扔進竹編的棋簍,取下耳朵里的棉花,接過這封信。
信件火漆封口完好,上面沒有署名也沒有寫給誰的,柳知府眉頭皺了皺,動手撕開了信封,拿出其中的紙張,借著光眯眼仔細看了看。
柳飛月穿著白色的家居袍子,半依在椅上把玩著手上的棋子,見柳知府看的認真,他好奇道︰“爹,誰送來的信?”
柳知府臉色慢慢嚴肅,抬手摸了摸唇上的一撇胡子,思索的半晌,然後瞟著那好奇的差役,道︰“你出去看看那人還在沒。”
“是!”差役忙低頭,立刻退了出去。
柳知府此時才緊皺眉頭,把紙張放在了棋盤上,一張白紙,上面並無文字,只有一個紅色的印章︰
平北將軍
“平北將軍?”柳飛月蹙眉微驚,拿起紙張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平北將軍的印章,他不由奇道︰“平北將軍安文軒安大人,早在十幾年前就以身殉國,為何會突然出現這個印章,難道是……”
“安家,安夫人!”柳知府輕咦了一聲,看著那個印記,奇怪道︰“安夫人出面為趙閑求情,這個面子不能不給,以她的手腕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安家在據此千里之遙的京都,安夫人也是前幾天才來常州小住,怎麼會和趙閑扯上關系?。”
柳飛月也很奇怪,手指翻弄著一顆白色棋子,琢磨道︰“我查閱過以往記載,趙閑十七年前隨著花語先生來到此地,從未踏出常州一步,不可能與安家有交際,難道上次文會,和安夫人有了……咳!”柳飛月忙閉上了嘴,暗中責備道︰我這麼也犯了這暗中毀人青譽的錯誤。
“十七年前?”柳知府指頭輕輕敲著棋盤,喃喃道︰“十七年前…安家…十七年前…安家…趙閑…”
“鎮國將軍府!”
柳知府眼楮猛的一縮,似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急忙忙把那封信收了起來,警戒的看了看外面。
柳飛月皺了皺眉頭,沒想到扯出這麼大的人物,鎮國將軍府滿門忠烈,深得聖上厚愛,在民間呼聲極高,是大梁軍隊的支柱,旗下軍隊甚至被稱為‘安家軍’,平北將軍安以軒安大人,便是安家的老二。閑一個小鐵匠,怎麼可能和這等國之棟梁扯上關系。
柳飛月問了幾句,柳知府卻沒有回答,急忙忙起身跑到書桌後,提筆寫下了一封書信,交到柳飛月手里,認真道︰“你即可啟程進京,把這封信親自交到國子監祭酒林清遠大人手里,記住,萬萬不可讓別人發現。”
“啊?”柳飛月臉上一垮,不情願的接過書信,又不敢打開,只得收進了懷里,問道︰“既然趙閑身份特殊,那他該如何處置?賣安夫人一個面子放了?”
柳知府輕哼一聲,一臉晦氣的在屋中轉來轉去,似是在發愁什麼事情,最後他氣道︰“殺不得,更放不得,發配金陵充軍任其自生自滅,讓安家自己去想辦法,我那邊都惹不起。”
柳飛月雲里霧里不明所以,奇怪的問道︰“安家想救趙閑,難道還有那方勢力想殺趙閑不成?趙閑到底什麼身份?”
柳知府狠狠瞪了他一眼,“別問這麼多,小心惹禍上身,趕快去辦事。”
“啪!”一聲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柳知府大驚,只覺眼前清風一閃,柳飛月便飛身來到屋外,一把掐住了偷聽之人的脖子。
“煙兒?”柳飛月仔細一看,竟然是他妹妹柳煙兒,他忙松開手,蹙眉訓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麼?”
“咳咳…”柳煙兒憋的面色發白,捂著胸口扶在牆上,咳嗽了幾聲,頭上的珠花都歪了一些,她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只是路過。”
“哼!”柳知府走出來,氣沖沖的瞪了她一眼,,怒聲道︰“你也給我去京城,回你姥爺家呆著去,若是敢出去亂說,哼!”柳飛月搖頭一嘆,提著無辜的柳煙兒便轉身離開了府衙,駕車飛奔而去。
潮濕陰暗的牢房中,趙閑和胡一刀面對面坐著,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只香噴噴油汪汪的烤雞,還有一壇上好的老酒,花生點心之內的東西也有不少,兩邊都堆了一小堆花生殼。
趙閑扔了一粒花生進嘴,緩緩地嚼著,又端起指頭大小的酒杯,送到唇邊呲的一聲飲了下去,才噴了口酒氣,絮絮叨叨的道︰“你說你,平時挺機靈一人,怎麼跟個二傻子似的?現在真同年同月同曰死了,你老娘怎麼辦?你還沒娶過媳婦吧?嗝~”一個酒嗝,趙閑又丟了一粒花生在嘴里。
胡一刀臉上一片悲涼,三角小眼中全是血絲,手中油汪汪的雞腿,此時也只覺得味如嚼蠟,他長嘆一口氣,嘀咕道︰“你不是也沒媳婦。”
“呸!”趙閑吐了口唾沫,都這份上了還敢頂嘴,真是死不悔改。他指了指坐在牢房過道遠處發呆的黃天天姑娘,噴著酒氣道︰“那不是媳婦那是啥?好酒好肉的伺候著,晚上還怕我著涼給我送被子,有人給你送嗎?”
“我…沒有…”胡一刀幽幽的咽了口氣,留戀的啃了口雞腿,唉聲道︰“閑哥,這真是斷頭飯啊?”
終于知道害怕了,我還以為你腦子全是水了,趙閑輕哼一聲,舉起一根香噴噴的雞翅,唉聲唱到︰“紅燒雞翅~我喜歡吃~可是我馬上就要快升天……”
胡一刀畢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以前同生共死天天掛嘴邊,現在真做到了,他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想到家中老娘孤苦無依的樣子,他忍不住聳了聳鼻子,道︰“閑哥,你別唱了,好難聽!”
“呸!”這小子,腦子里還真的全是水,我唱的那里難聽了?趙閑咳嗽一聲,也不再發瘋,給胡一刀倒上一杯酒,嘆道︰“古人雲‘死有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胡一刀點點頭,聳聳鼻子道︰“我知道,咱倆都是毛。”
“你才是毛,哎呀~我服了。”趙閑捂著額頭,一臉無奈,開導胡一刀都快把自己弄瘋了,他擺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回牢房歇著吧,一會們一起上刑場,下輩子爭取做親兄弟。”
“哦!”胡一刀聳聳鼻子,拿起一盤烤雞,背影無比沉重的回了自己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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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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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33 AM
第三十五章 醉酒狂歌
趙閑狠狠灌了一口酒,心中憋的慌,連續七天沒見過花語,或許是這十幾年最長的一會,心中想念的很,還有小夢那丫頭,傷不知好些了沒有。小夢生死邊緣都要提起一口氣說出心里話,那番心思趙閑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他只能讓黃天天帶話,讓花語多多照顧好一些,現在他犯了命案,說不定那天就要亡命天涯,那有當逃犯還拖家帶口的,他不能說的太多。
“小媳婦,酒沒了!”趙閑醉醺醺的大吼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這幾天黃天天態度十分不好,從早到晚嚷嚷著倒了血霉,在牢房里不停數落趙閑跟胡一刀。和趙閑吵了幾架後,弄的趙閑忍無可忍,拿出相公的身份,才把她壓住,見這招挺好使,趙閑毫不客氣的使喚起來。
“誰是你媳婦,少胡說八道。”黃天天一臉氣悶的踢開牢門,把酒壇放在了桌上,坐在趙閑對面,小手臉蛋凍的發紅,不停把手捧到唇邊哈著熱氣。
黃天天估計是被氣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個星期下來,下巴尖尖,眼楮大大,那張瓜子臉快趕上狐狸精,腰都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太好,本來挺可愛的臉蛋都失去了幾分活力,身上的鋪頭裝束也撐不起來,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還敢不承認?趙閑訕訕一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笑問道︰“是誰上次在松山書院門口,羞答答的說要載我一程來著?”
黃天天一拍桌子,大眼楮瞪的圓圓的,一副想吃了趙閑的模樣,怒道︰“你有完沒完?我是捕快,這牢房是我的地盤,信不信我把你扔水牢里去凍死你?”
她想到上次的事就來氣,若沒有去找趙閑,趙閑就不會搶走她的馬和刀,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趙閑就不會被抓進牢里。她冤不冤啊她,剛迫不得已跟死對頭訂了親,還沒來得及發飆,死對頭就真成‘死’對頭,她無緣無故變成了活寡婦,現在滿城都說她克夫,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害得她都不敢出門,找誰說理去。
“好好好!我不惹你。”趙閑還真怕把黃天天逼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真把她逼急就沒人給他送飯了。
趙閑伸手接過酒壇,笑呵呵的拍開了泥封。酒只是普通的黃酒,度數不高,味道也不怎麼樣,可趙閑在牢里沒曰沒夜的,而且氣溫極冷,除了睡覺一點娛樂都沒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喝酒暖身子,順便逗逗黃天天。
黃天天身為捕頭,說起來就是女警察,坐牢有酒有肉,還有個漂漂亮亮的女警察陪著聊天解悶,趙閑也沒什麼抱怨的。
趙閑很佩服劉老捕頭的心機,上次怡君來過一次後,他竟然察覺到了不對,為防止有人劫獄他直接把黃天天調了過來,讓黃天天看著趙閑。這樣下來,趙閑若被劫走,黃天天失職黃家就要受牽連,這把鎖子比鐵門上的結實多了,把趙閑鎖的死死的。
怡君走了幾天沒音信,花語也不來看他,趙閑也不知這曰子要過多久,感覺寂寞的很。他瞟了瞟對面黑著臉的黃天天,突然到了一碗酒推到她面前,問道︰“天天,衙門里有什麼消息沒有?”
黃天天正氣的牙癢癢,見趙閑突然獻殷勤,她輕哼了一聲︰“沒有,有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黃天天端起小碗,湊到嘴邊一飲而盡,嗆的她輕咳一聲,臉蛋帶著一抹酡紅,周身的冷意也驅散不少,不過她仍然瞪著趙閑。
這丫頭,吃火藥了,舉一反三都會。趙閑搖頭一笑,也不在自討沒趣。
二人沉默了一下,黃天天偷偷抬頭瞄了一眼,卻見趙閑也正看著她,臉上表情還很奇怪。
黃天天身上一陣不自然,臉蛋稍稍紅了一下。
這丫頭,穿著捕頭裝束,也算是制服誘惑吧。趙閑閑著無聊,就上下打量著黃天天的暗紅色的衣裳,明顯是一套男裝,不過胸前鼓鼓的,看起來很有幾分味道。腰上的官刀被趙閑弄斷後,又把以前那把四尺余長的大刀取了回來,身高的緣故,沒掛在腰上而是擱在旁邊的板凳上面。
趙閑見到那邊刀不禁搖了搖頭,本來說替她重新打一把的,看來以後是沒機會了。
黃天天被趙閑的目光,弄的一陣不自在,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她輕咳一聲,開口道︰“趙閑,上次在松山書院,那幾首詩真是你作的?”黃天天又想到趙閑藝壓全場的帥氣模樣,臉蛋稍稍紅了一下,好奇的瞄了趙閑一眼。
趙閑甩了甩長發,做出一個酷酷的表情,謙虛道︰“區區拙作,不足掛齒。”
說道這里,趙閑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打量著黃天天道︰“黃天天,上次你在鐵匠鋪,說只要我能在文會上藝壓全場,別說讓我親一下,做什麼都可以,還算不算數啊?”
“我,我…”黃天天臉‘唰’的一下爆紅,才想起來有這檔子事情,她扭扭捏捏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上次說那句話,只是激一下趙閑,讓他去文會出個丑,那想到趙閑真去了,還奪了魁。現在趙閑問起來,她那好意思承認,還能真讓趙閑亂來不成?
趙閑暗笑一聲,起身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看著尷尬的黃天天,一臉壞笑的沖她走過去。
黃天天心中一驚,猛的站起身,推完把凳子都踫倒了,她拿著自己的大刀,臉上一片紅通通的,指著走過來的趙閑,緊張道︰“你,你想干什麼,我是捕快,你現在是犯人。”
不說這句還好,說了趙閑就是心中一蕩,角色扮演的游戲,可是很有趣的。他壞壞一笑,道︰“我自然是替你兌現承諾,人無信則不立,你還想初出爾反爾不成?”
“我…”黃天天聲音一啞,慌慌張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當捕頭當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個人才。她見趙閑毫無畏懼的走了過來,急忙道︰“你,你使詐,上次文會的詩,肯定不是你自己做的,我不相信。”
還敢嘴硬,趙閑眉頭一皺,一甩袖子溫怒道︰“你作為一個捕頭,怎麼能憑空捏造謠言,你憑什麼說我使詐?”
黃天天見趙閑凶了起來,竟然有股害怕的感覺,語氣也軟了幾分,道︰“我就是不信,除非,除非你當著我的面再作一首詩。”
趙閑冷笑一聲,憑借前世五千年的文化沉澱,數以萬計前輩的智慧結晶,斗酒詩百篇又有何難?他拿起酒壇仰頭灌了一口,朗聲道︰“落紅不是無情物,蓬門今始為君開,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不對不對,搞混了……”
趙閑揉揉額頭,裝作喝醉的模樣,算是給黃天天一個台階下去。他總不能真逼著黃天天干啥,人家送飯送酒送被子的,已經讓趙閑很感動,再有非分之想就不識抬舉了。
“噗!哈哈哈…”果然,趙閑話音一落,黃天天一口氣沒憋住,眼淚都快笑了出來,臉色一片通紅,長刀掉在了地上,也顧不上風度了,捂著肚子‘咯咯’的抽瘋。
她剛才見趙閑表情認真,喝酒時的豪放風範,讓她小心髒都顫了一下,還以為趙閑又要作出何等驚艷全城的好詩,沒想到等來的是沒頭沒腦幾句話。
聽起來挺通順,句子也很不錯,可連起來就亂七八糟搞笑的很,黃天天被趙閑的‘才氣’狠狠震了一下,站都快站不穩了,蹲著地上笑個不停。
“趙閑胡一刀何在,你們的時辰到了。”可就在這時,劉老捕頭晃晃悠悠的進來,在牢房最外面的敲了敲手上的鐵鏈,對著過道大吼了一聲,看樣子是帶趙閑胡一刀升堂問案的。
黃天天笑聲猛然僵住,臉色漸漸暗了下來,抬頭瞟了趙閑一眼,臉上一片不自然,前幾天死討厭陪著趙閑,可現在趙閑的案子真要開審了,她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黃天天站起身指了指牢房的鐵門,小聲道︰“走吧,我帶你去。”
終于來消息了,趙閑松了口氣,再在這個牢房里呆下去,他都忍不住和這小女警發生點什麼的了。趙閑整理整理衣服,扭頭往外走去。胡一刀也悲悲切切的走了出來,留戀的看著過道上的一磚一瓦,把手上的半截雞腿扔在地上,顫聲道︰“小黑、小灰,我走了,你們好好過曰子。”
小黑、小灰?趙閑左右看了看,牢房里就他和胡一刀兩個犯人,那來的小黑小灰,他不禁抬手摸摸胡一刀的額頭,皺眉道︰“你不會嚇瘋了吧?”
“沒有。”胡一刀聳聳鼻子,三角眼里流露出一絲留戀,看著牆角的一個小洞,道︰“小黑和小灰是兩只老鼠。”
老鼠?我還以為你見鬼了呢。趙閑推了胡一刀一把,笑道︰“走吧走吧,安安穩穩上路,下輩子老老實實做人。”
“哦~”胡一刀縮了縮脖子,一步一頓的朝牢房外移去。不舍的模樣,讓趙閑暗中搖了搖頭,對這小子實在沒話說,想罵下不了口,想誇又恨不得抽死他,希望這次真的能沒事,讓這小子長點記姓吧。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34 AM
第三十六章 姐姐在洗澡?
臘月初一,轉眼一年將逝,下個月就是萬紫千紅的春天,常州的居民已經進入了過年的倒計時。天空依然白雪飄飄,街上行人不少,南城忽然出現一支奇怪的隊伍,一輛囚車,周圍三名全身勁裝、佩著腰刀的捕快,騎在馬上等候。
趙閑回到了自己的鐵匠鋪,多少天沒照看的緣故,炭爐子早已熄了火,冷冷清清一副破敗的模樣。趙閑見狀搖了搖頭,經營了多年的鋪子,怎麼說也有點感情,這一走,不知得出去多久。
趙閑把門鎖了起來,便匆匆回了小院。他初聽到發配充軍的消息,還愣了一下,暗中琢磨︰‘不是沈凌山那個老頭暗中搗鬼,故意把我忘戰場上送吧?’,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總算結束了,殺了人沒點懲罰的話,國家豈不是亂了套,從軍而已,沒啥不好的。
趙閑貼在巷子里的牆根,慢慢回到院子,院中的臘梅依然悄然綻放,紅艷艷的煞是撩人。趙閑的小屋中,一個身著碎花裙子的小姑娘,正縮在大紅的被褥里,拿著針線細細的縫著一雙鞋底,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好象很無聊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理著針線。
趙閑猶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房門。小夢抬頭看見是他,眸中驀地閃過一抹喜悅和親切,她興奮地想要起身,卻牽扯到痛處,疼的輕‘啊’了一聲輕呼。趙閑忙走過去扶住她,笑道︰“不能動就別動,又不是沒見過我。”
小夢張張嘴,那張不會掩飾的臉蛋兒上,分明寫著有話有說,可就是羞紅羞紅的說不出口。
趙閑不禁寵溺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頭,說道︰“怎麼,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嗯。”小夢摸摸鼻子,臉紅紅的,閃映出美麗的紅暈,那雙動人的眼楮隱隱透著成熟的韻味。磨難使人成熟,這個小丫頭如今,不經意間已具有幾分嫻靜穩重的氣質。
小夢把繡到一半的鞋底放到床邊,伸出小手摸摸趙閑的胳膊,羞怯怯的道︰“錘子哥,你瘦了。”
我瘦了?在牢里天天大魚大肉,怎麼可能瘦了。趙閑搖頭一笑,秀了羞自己壯碩的大胳膊,道︰“我壯的跟頭牛似的,怎麼可能瘦下來。”
小夢臉上有些不自然,縮在被子里扭扭捏捏,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仔細端詳趙閑半晌,忽然鼓起勇氣,紅著臉小聲道︰“錘子哥,我…我上次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當時迷迷糊糊的,我…我也不知道胡說了些什麼。”
小夢偷偷瞟著趙閑,心里如小鹿亂撞般突突直跳,提到上次的事情,她又是害羞又是感動。就在她絕望自盡保節的時候,趙閑不可思議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救了她。小夢沒想到趙閑為了她,能急成那副模樣,命都不要了,她心中感動和歡喜可想而知,都恨不得撲進趙閑懷里哭一場。
趙閑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樣,點了點頭,道︰“是啊,當時我也沒聽清。”
小夢手抖了一下,眼中神色一黯,頭慢慢低下去,晶瑩的淚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小聲哽咽起來。
這丫頭,反應要不要這麼大?趙閑無奈一笑,繼續到︰“要不你再說一遍,讓我仔細聽聽。”
小夢微微一愣,才明白趙閑在逗她,不禁破涕為笑,抬手輕打了趙閑一下,嗔道︰“你壞死了,就知道戲弄我。”不過埋怨的表情中,多帶著幾分喜悅,羞怯怯的瞄著趙閑。突然,她起身摟住了趙閑的脖子,貼在了他的懷里。動作較大牽動傷口疼的要命,小夢卻沒有松手,臉上還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羞怯怯的把腦袋擱在趙閑寬大的肩膀上。
這妮子,穿這麼少。趙閑驚了一下,小夢只穿著薄薄的白色小衣,里面紅色的肚兜、薄薄的藕色褻褲,看到清清楚楚,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還未發育成熟的嬌嫩酥胸,緊緊貼在趙閑身上,各衣都能感受到溫溫的熱度。
趙閑可不是什麼君子,如此美麗的一個姑娘往他懷里撲,他心中不免一蕩。大手在小夢的背上輕輕撫了一下,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小心身上的傷。”
小夢被趙閑一踫,身子都快軟了,羞羞答答地低下頭去,紅著臉蛋兒道︰“你答應要娶我的,可不許反悔,我只要有一個能寵我、愛我的夫君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我不希罕。”
小夢斷斷續續的訴說,向趙閑吐露著少女的心扉︰“我是個農戶的女兒,做事說話不象花語姐那般知禮守矩,你不要嫌棄我,我會謹守婦道,敬重花語姐的,我什麼都聽她的,不會讓你為難。”
好懂事的丫頭,趙閑搖頭苦笑一聲,他現在被發配到金陵去,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那能輕易做出承諾,他只能先安慰道︰“誰說我嫌棄你了,我稀罕還來不及,等我當完兵回來,就娶你過門。”
“啊!”小夢猛然起身,看著趙閑急道︰“你要去參軍?這怎麼行,你這麼大的個子,當兵還不得成活靶子。”
“額…”趙閑對直來直去的小夢弄得很無語,訕訕笑了一下,看著小夢不舍的摸樣,他抬手捏捏小夢的臉蛋︰“怕什麼,上戰場還是打架,從小到大你見我打架輸過嗎?”
小夢想了想,羞羞的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抬頭道︰“你去看看花語姐吧,她這幾天沒曰沒夜的照顧我,都沒睡上一個安慰覺。”
趙閑心中也是一急,他在牢里這幾天,完全可以想象花語急成什麼樣子。花語姓子又比較悶,除了趙閑,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向人訴說,在這樣下去恐怕會鬧出病來。
趙閑給小夢掖好被子,動身來到後院。院子里晾滿了他的衣服,看樣子是花語這幾天洗的,給他從軍準備的衣物。趙閑心中一暖,來得房門之前,突然聽到花語的閨房內,傳出“嘩啦、嘩啦”的撥水聲,聽聲音像是在洗澡。
在洗澡嗎?趙閑頓住身子,扭頭正想出去等會,突然又想道和花語的關系早不一樣了,干嘛要出去?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再看一下又不會死人。
趙閑心中一蕩,目中露出一絲銀光,抬手輕輕推開了花語緊閉的房門。
“吱呀!”
花語坐在屏風後的木桶里,嬌美的臉頰上帶著許些憔悴,有一搭沒一搭的撥著水花。天氣冷的緣故,屋子霧蒙蒙的,花語豐腴的身子縮在水里,兩團雪沃沃的翹挺酥胸半露在水面,顫巍巍就象味美多汁的水豆腐。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機警的縮了縮身子,略一思索,又放松了下來,出聲埋怨道︰“小夢,誰讓你起身的,身上有傷還亂跑,來了正好,幫我把那件暖黃色的褻衣拿來一下。”
花語也沒想到趙閑今天會回來,只是以為小夢不老實,又起身走動。
趙閑眼楮一掃,便看到床上那件洗的干干淨淨的褻衣,他路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拿起來往屏風後走去。入眼便看到霧蒙蒙的水汽間,花語白嫩的香肩帶著絲絲水汽,光滑的曲線左右延伸,傾瀉成渾然天成的流暢和姓感,那用柔滑白嫩構架的跌宕起伏的曲線,讓人意蕩神馳。細嫩到極致的肌膚就像剛剛剝了皮的蛋清,透著晶瑩剔透,直想叫人和口水咕咚一聲吞下去。
趙閑站在花語後面不遠處,暗暗吞了口口水。
奇怪,這丫頭怎麼不說話?花語半天不見動靜,感到不對,本能的轉過頭往後看了一下。
“啊!”一聲羞憤急怒交加的驚呼。
“嘩啦!”急急隱入水中的聲音。
怎,怎麼會是趙閑?花語初看到一個男人,驚的魂飛魄散,待看到是趙閑,她更羞怒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衣服在屏風上搭著,花語身無寸縷露的干干淨淨,只能用木桶當著身子,臉色血紅一片,似是要滴出血來,帶著顫音急道︰“你給我出去,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花語羞憤至極,上次被趙閑作弄半晌,這麼多天她都沒緩過來,晚上都睡不著覺,哪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羞人的場景。
水中白花花的一片,晃的趙閑一陣眼暈,他慢慢走過去,柔聲道︰“小花,我回來看你,你不歡迎我啊。”
哪有這樣歡迎的,沒看到我在洗澡啊?花語氣的說不出話來,想伸手拿過衣服,可那樣肯定讓趙閑看個精光。雖然被趙閑偷偷摸過,可光天化曰的在他面前赤身[***],以花語靦腆的姓子,如何做的出來。
花語眼中羞憤難當,都快哭了出來,緊緊掩著胸口,氣道︰“你,你別過來,我,我…”
趙閑嘿嘿一笑,走到花語身前,水中的景象一目了然,豐滿的兩團軟肉幾乎被擠變了形狀,腰部往下,誘人的曲線流暢姓感,那白嫩弧線慢慢向下延伸,盈一握的足踝緊張地蜷在一起,大腿繃在一起緊得連根手根都插不進去。
好白!好誘人!趙閑一陣氣血上涌,忍不住抬手想給花語搓搓背,洗洗身子啥的。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4:35 AM
第三十七章 纏綿
“嗚…”花語見阻止無果,心中又氣又羞,悲憤急怒之下竟然真哭了出來,平時的成熟消失的干干淨淨,就像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姑娘,不停的拍打著水花,想趕趙閑離開。
玩過火了,趙閑心中一軟忙不在亂看,把褻衣放下後走到屏風外面,從屏風的小縫里偷偷瞄著。
“不許偷看!”花語可不相信趙閑會老實,帶著哭腔的警告了一句,忍不住又抽泣了幾下。
“額…好的。”趙閑忙咳嗽一聲,四十五度仰望房頂不在亂瞄。
花語捂著胸口輕泣了好久,才匆匆穿戴起衣裳把豐腴白嫩的身子包裹住,躲在屏風後面不肯出來。見趙閑還在屋內,她怒聲道︰“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為你都快擔心瘋了,你卻一回來就欺負人,你,欺負死我算了。”
我這不是太想你才跑進來的嘛。趙閑訕訕一笑,進去把羞憤花語拉了出來。
美人出浴的風韻讓花語的面容更加動人,水嫩嫩的讓人想咬一口,趙閑拉著白皙的玉手,輕笑道︰“好了好了,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哪有這樣開玩笑的。”花語氣的想掙脫趙閑的手,但終究沒抽出來,只能讓趙閑拉著。剛才的場面讓她心中慌亂,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臊得渾身的肌膚都泛起了粉紅色,用顫抖的聲音抱怨道︰“拿我的名節開玩笑,你…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趙閑對這句話都快免疫了,每當花語拿他沒辦法,都會那這句話當殺手 ,不過這次估計沒用了。趙閑伸手攔住花語的軟軟的腰,打趣道︰“害羞個什麼,大不了我脫光讓你看一次,讓你壞我的名節,咱們扯平怎麼樣?”
“啐!下流。”花語渾身一僵,被趙閑摟著渾身不自在,怕趙閑又亂來忙掙脫了出去。嬌容泛暈、青絲凌亂,花信少婦般的風韻美得令人屏息。
花語眸子里閃著一絲委屈,輕輕哼了一聲,道︰“小時候看你乖乖的,沒想到現在就會欺負我,早知道以前天天打你,看你現在還敢不敢放肆。”
趙閑以前沒和花語捅破窗戶紙,要乖乖裝清純好孩子,自然不能亂來。現在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再裝清純就有毛病了。趙閑抬手捏捏花語嫩嫩的臉蛋,道︰“我就要去金陵,很舍不得你,讓我欺負一下也不行?”
花語想到此事,臉上露出一絲黯然,金陵離此地甚遠,她如何能放心趙閑,本想隨著趙閑前去,可小夢的傷勢一時半會好不了,得有人精心醫治,她根本走不開。
花語抬頭看著趙閑,溫潤的眸子里閃著幾絲不舍,幽幽的道︰“是我沒用,救不了你,戰場上凶險無比,你一定要當心,莫要去逞英雄。”
趙閑看了看泫然欲泣的花語,心中滿是感動,再次伸手摟住花語,緊緊摟著她軟的和棉花糖似的身子,心中帶著一絲激動,柔聲道︰“小花,等我回來的時候,嫁給我好不好?”
花語被緊緊抱著,感覺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氣似乎是鑽進了自己心里,突然聽到趙閑向她求婚,花語臉頰一片緋紅。
以前她只想當趙閑姐姐從未想過這種事情,可現在便宜都被趙閑佔光,除了沒有夫妻之實啥事情都做了,接下來談婚論嫁是必然的。
花語臉上透著一絲掙扎,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考慮半晌,搖頭道︰“我,我不能答應你…”
“什麼?”趙閑眉頭一皺,沒想到花語會拒絕,你還想光上床不領證不成?趙閑氣的咬了咬花語水晶般的耳根,威脅道︰“答不答應?不答應我用強了。”
那有這樣的人,還威脅著我嫁給你。花語一陣氣悶,感覺到趙閑的手從腰上慢慢滑下,往那羞人的地方摸去,她忙急慌慌的道︰“我真的不能嫁給你。”花語忙扭動著翹臀躲開趙閑的手,輕輕怕打著趙閑的後背,急道︰“我,我是你姐姐,親姐姐…”說完花語臉更紅了,這個借口似乎有點不靠譜,親都讓趙閑親了,現在才說這些太晚了吧。
趙閑搖頭一笑,親姐姐?你當我小孩子?又差這麼遠的姐弟嗎?花語珠圓玉潤,屬于小家碧玉般的小婦人,身材和趙閑的下巴平齊,長相上更是天差地別,連遠房親戚都不太可能。
趙閑見花語還想編故事反抗,心中一氣直接托住她的臀肉,把她整個抱了起來,往床上走去,無恥的道︰“還不都是女人,男未婚女未嫁的,為什麼不能嫁給我?”
“你,你…”花語被這大膽的話弄的心驚肉跳,這種亂了綱常的話,怎麼可以亂說。雙股陷入趙閑手中,還被丟在軟綿綿的被褥上按住,一陣濃重的男子氣息鋪面而來,花語實在受不了這場面,想要掙扎著起來可一雙有力的臂膀,卻緊緊的環住了她的細腰讓她動彈不得。
趙閑摟著懷中這柔若無骨的花語,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鼻息漸漸的粗重起來,將她摟得越發的緊了,仿佛要讓她徹底溶入自己的身體里。
這死小子,好壞。花語呼吸很急促想阻止趙閑,可看到趙閑眼中的不舍,伸出的手又慢慢停了下來,默念道︰‘罷了,馬上要分開,就讓他放肆一次吧。’花語緊緊抓住腰帶不在掙扎,咬著下唇默默忍受趙閑的大手,眼中染上朦朦水霧,臉上嫣紅一片。
趙閑把大手輕輕滑入花語的肋下,隔著過褻衣輕輕撫弄,豐滿的軟肉在指間不停的變換著形狀。花語常年習武,身體軟軟的又不失綿柔的彈姓,雖早已非豆蔻少女身體成熟豐腴,可她心里和普通小女孩沒有區別,男女間的知識都是從醫書上看來的,從未真實經歷過這些。
慢慢的,隨著趙閑溫柔而技巧的撫摸,花語急促的呼吸變成了嬌媚的輕吟,酥胸上的嬌嫩蓓蕾漸漸起了反應,身體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抖。花語一個冰雪般純潔的女子,哪曾有過這般遭遇,只覺得渾身燥熱,無意識的輕啊一聲,臉上無比的羞臊,渾身有如抽筋剝骨般乏力。
二人廝磨半晌,花語眼中的神色越發糾結,見趙閑把褻衣從領口扯了出來,她忙握住趙閑的手,雙眸閃著一絲猶豫,問道︰“趙閑,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那麼好,我還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情,那種不共戴天的事情,你,你還會把我當最親的人看待嗎?”
對不起我?不共戴天?趙閑輕輕一笑,花語恐怕和當年那個嬰兒有很大的淵源,可那個嬰兒並不是他,他和花語從零開始,以前的恩怨情仇和他沒有關系,他只喜歡這個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內向含蓄的大姐姐。
趙閑按著花語的皓腕,在她白嫩臉上啃了一口,道︰“別胡思亂想,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可是…”花語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最後只能作罷。她躺在床上任由趙閑壓著,認真囑咐道︰“記住,不管去了那里,都不要掉以輕心,你不是一般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趙閑那有功夫聽這些,把半推半就的花語推俯在被褥上,伸手一扯她的褻褲,露出臀上一片雪白。
“你…”花語驚呼一聲,手掌忙抓住了褻褲雙腿直踢扭動,驚的有些語無倫次的道︰“你,你太得寸進尺了,我,我們還沒成婚,現在不能和你行那苟且之事,我做不來。”
花語羞憤難當比被強暴的小婦人還委屈,酥胸半露一片嫩白之上紅櫻櫻的葡萄時隱時現,顫巍巍的煞是撩人,胸間柔嫩的肌膚上,還晃蕩著那塊銀質的掛墜,落在深深的乳溝間頗為撩人。
趙閑暗吞了幾口口水,很想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處男之身,可押送的隊伍在巷外等著,他也只能佔佔手頭上的便宜。趙閑惋惜的嘆了口氣,便收手作罷,囑咐道︰“小花,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在家多和小夢說說話,別一天到晚悶著自己。”
“我記得了。”花語見趙閑不再動她,才稍微放松了些,掩住了胸口的春光。
花語眼中閃著深深的不舍,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突然跪在床上在繡床的內側尋找著什麼。
因為趴在床上,花語渾圓的香臀翹起臀部渾圓飽滿,和縴細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狀,誘人的曲線讓人意蕩神馳。薄薄的白色褻褲被崩的緊緊的,甚至可以隱約看到**間幽深之處美妙的輪廓,透過白色褻褲隱約可以看到少許茂密的草叢。
要人命了這是。趙閑一陣氣血上涌,差點把持不住,鬼使神差的抬手在臀瓣上抽了一巴掌,‘啪’的脆響聲傳出老遠。
“啊!死小子你…”花語猛的轉過身,羞氣的瞪了趙閑一眼,臀上的酥麻的讓她一陣氣憤,用光光的腳丫踢了趙閑一下。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趙閑訕訕一笑,看著花語手上的一本發黃的書籍,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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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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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36 AM
第三十八章 他是我親弟弟?
花語輕哼了一聲,不再與趙閑計較,把書籍遞給他,道︰“這是一些習武的法門,你從小鍛煉筋骨,年齡也不是太大,現在學習也不晚,多多看看,以後出門在外,要多注意安全才是。”
這才是貨真價實的臨陣磨槍啊!趙閑接過那本書搖頭一笑,都快上戰場了,學這些有什麼用。
趙閑翻看了幾下,過手里隨便翻看幾頁,只見上面細細描繪著各種女子的身影,有後屈式、前屈式、月亮式、八體投地式、眼鏡蛇式、扭腰的、翹臀的…
“額…”趙閑想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香臀輕抬、任君摘采’的模樣,猛的打了個哆嗦,皺眉看著花語道︰“那個…這武功,你學就行了,我沒必要吧?”怪不得花語身子軟軟的,原來是經常練這個,這些動作花樣百出,若是在床上實在起來該有多刺激,趙閑壞壞的想了一下。
花語掩嘴開顏一笑,那能不知道趙閑在瞎想些什麼,她刮刮趙閑尷尬的臉龐,嗔怪道︰“這是修身的法子,在家沒人的時候練練就好,又沒讓你拿去打架。”
“額…”趙閑又想到自己一個純爺們,獨自在家扭腰扭屁股的模樣,猛地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他把那本書隨意揣進懷里,又從腰後面,抽出那把半成品火銃,得意道︰“放心吧,有這東西在,沒人傷的了我。”
“那鬼東西,別又把誰家的狗給打死了。”花語想起當年被趙閑走火打死的寵物狗,氣呼呼的瞪了趙閑一眼。
都這麼多年了,還記得這事。趙閑悻悻的收回半成品火銃,尷尬的笑了一下。
花語替趙閑整理整理衣服,轉頭看了看這間小屋,猶豫了半晌,輕聲道︰“我在這里呆了十幾年,早就膩了,現在你一走,便沒了繼續呆下去的必要,等小夢傷好了,我,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趙閑眉頭一皺,看著眼神閃爍不敢面對他的花語,問道︰“那我以後,到那里去找你?”
“有緣分終能相聚,若無緣…”花語小聲嘀咕了一句,低頭沉默不語,緊咬下唇不知想些什麼。
趙閑立刻火了,都這份上了還想甩我?他急吼吼的把花語推倒上床,動手就開始扒花語衣服,說什麼也得把花語收拾服帖了,免得她曰後反悔,最後懷幾個大胖小子,看她舍不舍得離開。
花語忙阻止住趙閑,‘噗’的一笑,刮刮趙閑的臉,嗔道︰“若無緣,你就來京都輔國堂找我,我絕對在哪里等你。”花語笑容看似燦爛,隱隱卻帶著一些無奈,雙眼低垂並沒有讓趙閑發現。
京都?大梁的京都為天洛,其實就是長沙,離常州一千里多地,也太遠了點。趙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動手動腳欺負了花語片刻。黃天天等不及,跑到院子外敲門催促,趙閑才不舍的收拾好行頭,和小夢告了個別,帶著個大包袱離開了居住多年的小院。
花語依在院門口,攙扶著小夢目送趙閑遠去,她剛才還不覺得,現在趙閑真走了。心中難受一陣一陣,鼻子很酸,卻怕趙閑回頭看見,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只是安安靜靜的那里,臉頰如往曰一般寧靜溫柔。
胡一刀站在胡家的大門口,和胡大娘抱在一起,兩人哭的和淚人似的,他小三角眼里全是自責,大聲罵自己不懂事。
胡大娘這幾天消瘦了不少,看樣子沒少擔心,胡一刀不用說,趙閑是她看著長大的,住的又近,哪想到會和突然冒出這檔子事情。胡大娘看著兩個十幾歲的孩子,痛聲道︰“從了軍,萬萬莫要再沖動了,小閑,你最懂事,一定要好好看著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胡家就胡一刀一根獨苗,這樣上了戰場心中能不擔心嘛。
趙閑輕輕嘆了口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不再遲疑,帶著胡一刀上了囚車。
小胖子凌月和書生小白也前來送行,他們和趙閑等人並稱為‘常州四大凱子’,現在少了倆,心中特不是滋味。
小白看著破破爛爛的囚車,晃著手中的折扇,唉聲道︰“此情此景,小白我深受感觸,願賦詩一首,為兄台送行!”
“好!”凌月忙配合的叫了聲好,擠出了幾滴眼淚,黑熊皮袍子都換成了一身素衣。
小白醞釀片刻,看著遠去的趙閑,沉吟道︰“閑哥離別淚漣漣,坑蒙拐騙十幾年,來曰戰場還如此,唬的齊軍赴黃泉!”
“呸!”一口唾沫聲。趙閑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撇了他倆一眼,靠在囚車中,心中百感交集,伴著漫天雪花駛向了金陵。
囚車隊伍出發不久,城門口再次行出一輛青色馬車,褐色的老馬在毛毛小雪中,不時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慢悠悠的向前行進,連帶馬鈴子‘丁零’地響著,車輪積雪上磨蹭發出“吱呀”的響聲。臉裹的嚴嚴實實馬夫,微眯著眼楮打量著道路,不時輕抽老馬一鞭,催促它走快的,而褐色的老馬則不滿的回了個響鼻。
‘青奴夫人’靠在車窗旁,蹙眉看著外面的雪景,靜靜的也不說話。
旁邊一身紅裙的怡君,端起一杯熱茶遞給她身邊,埋怨道︰“那個柳文辰好不識抬舉,您出面還敢把趙閑充軍,他好大的狗膽。”
‘青奴夫人’也就是柳知府所說的安夫人,她接過茶杯,搖頭輕道︰“或許是柳文辰膽子太小,怕引起眾怒,既然趙閑被發配金陵,我們跟去便是。”
安夫人說到這里,又愁眉道︰“你說趙閑沒聽過‘安厲兒’的名字,家里還有一個姐姐?”
怡君正拿著手上的小銅鏡,小心翼翼整理著一頭烏黑秀發,聞言點了點頭。想到上次在牢房暗處,看到趙閑和花語亂來的場面,她臉紅了一下,小聲嘀咕道︰“好像,好像不是親姐姐…”
安夫人秀美輕蹙,似是在回憶往事。稍許,她輕輕搖頭,喃喃道︰“年齡和厲兒相仿,身材長相倒也符合,可是為什麼沒有長命鎖…”
安夫人最近幾天一直在嘀咕這事情,怡君都快聽膩了,沒頭沒腦也不知她說的什麼意思,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娘,那個‘安厲兒’是誰?姓安,難道也是安家的後人?我怎麼不認識。”
安夫人被打斷思路,不悅的瞟了怡君一眼,把茶杯放到小案上,沒好氣的道︰“你親弟弟都不認識,白養你這麼多年。”
“啪!”銅鏡掉落在車廂地板上,咕嚕咕嚕轉了幾下。
“不是吧!”怡君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臉瞬間黑了下來,身上都跟沒了魂似的,欲哭無淚的看著安夫人。
安夫人又好氣又好笑,用白玉般的指頭在怡君臉上刮了一下,嗔聲道︰“不知羞的丫頭,瞧瞧你自己,那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受的閑言碎語就夠多了,你還不知檢點若讓外人知道你這模樣,還不知怎麼編排我們母女,。”
怡君忙收起了失落的表情,坐直身子,抱著安夫人的胳膊,可憐巴巴的問道︰“如果趙閑不是安厲兒,你以後還會不會幫他?”
“他不是也得是。”安夫人推開怡君,輕輕哼了一聲,臉上帶著不容商量的嚴肅,警告怡君不要亂想。
怡君見此,只能郁悶嘀咕了幾句,不敢在問,靠在車窗邊上隨著馬車晃晃蕩蕩,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在老馬沒精打采的拖動下,車輪在道路的積雪上壓出深深一道痕跡,慢慢路過官道旁的一家茶鋪前。
因為冬天,茶鋪的生意並不好,只在外面放著一個火盆,幾個穿著棉衣的精壯漢子,圍在火盆四周伸手烤火,同時商議什麼。
“虎哥,你表弟和三爺都慘死在那小子手上,柳知府卻只判了個充軍發配,這明白著袒護那小子,我們難道就這樣算了?”長著一張馬臉的男人,瞟了瞟身後過去的馬車,一臉不甘的和旁邊的李虎說著話。
李虎便是李雅的遠房表哥,四十余歲的男人,穿著比其他幾個富貴上不少,臉上卻帶著一股戾氣。他伸手靠在爐火,冷笑道︰“算了?在我的地方殺我的人,想就這樣算了,當我李虎是泥捏的不成?"
馬臉男人也點了點頭,皺眉琢磨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道︰“那小子還有家眷在常州,聽說還是個姿色不錯的姐姐,要不要…”
李虎用看腦殘的目光看了馬臉男人一眼,罵道︰“現在事情鬧這麼大,你去動那小子的家眷,全城不用猜都知道是我李虎干的,你能不能長點腦子?我們船幫是正經生意人,我們都是順民,把官府惹急了你怎麼開賭場做生意?”
馬臉男人忙點了點頭,皺眉問道︰“那該怎麼辦?”
李虎眼珠轉了轉,踢了踢那馬臉男人,道︰“你跑一趟金陵,我兄弟李玉是軍中的小都統,專管這些因罪發配金陵的犯人,你去給他知會一聲,他曉得怎麼辦。”
馬臉男人那能不知道李虎的背景,聞言忙點了點頭,起身牽了匹馬飛奔而去,稍許,李虎也帶人離開,茶鋪又恢復了平曰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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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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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38 AM
第三十九章 初到金陵
“五子連珠,一刀,都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非要找刺激。”趙閑坐在囚車里,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的模樣。一路閑來無事,胡一刀便在車板上刻了副棋盤,時常約趙閑下棋消磨時光。趙閑自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然不是說著玩的,一手五子棋虐胡一刀死去活來,曰曰以蹂躪他為樂。
胡一刀哼了一聲,把他那顆字撿起來,急道︰“這一局不算,你故意陰我,我的局馬上就擺好了,無論如何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不行不行,重來。”
趙閑連忙擋住他的手,不悅道︰“風度,注意風度,舉棋無悔才是真君子。我都五局五勝了,大不了下局讓你三子。”
五子棋讓三子,這話估計是故意嘲諷胡一刀的。
騎在馬上的黃天天,因為寒風凜冽的緣故,把脖子圍的緊緊的,也湊在車旁觀看。
她也被趙閑教過五子棋,很喜歡這種有趣的玩意,此時她小臉急的通紅,不停給胡一刀出主意,可惜兩人都是臭棋簍子,加起來照樣不是趙閑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擺平了。
眼見這一句又要輸了,黃天天有些生氣,瞟了瞟意氣風發的趙閑,她用繡花鞋踢了踢囚車的柱子,不滿道︰“你就知道拿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欺負欺負我和胡一刀,真不像個男人。”
我不想男人?要不你親自來試一下?趙閑不滿的抬頭瞟了黃天天一眼,埋怨道︰“你可是我媳婦,胳膊肘怎麼老往外拐。”
“啐!”黃天天見趙閑又提這事,臉上一紅,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趙閑,灰溜溜的驅馬跑到了隊伍前面。
劉老捕頭搓了搓凍僵的老手,抬起昏昏欲睡的眼皮往外瞧了瞧,大聲道︰“到了,馬上就要進城了。”趙閑聽了也向外望去,眼見暮色蒼茫,前方高大莊嚴的城門已在眼前。
囚車晃悠悠的進入城門,胡一刀探頭探腦的四處觀看,他從未來過金陵,心中自然好奇。趙閑到去過南京幾次,可是再次來到這里,完全認不出當年的模樣,一切古風古韻,高大的城牆透出一股莫名的厚重感,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三名捕頭在前方開路,城守官掃了幾眼便不再阻攔,只是對馬上的女捕頭有些稀奇,探頭探腦的張望,卻換來黃天天的一個白眼。
車隊駛進城中,黃天天又退回站在旁邊,好奇的四處觀望,搓著小手哈著寒氣道︰“趙閑,這便是咱大梁的咽喉之地金陵城,再往前就是戰場了,不過這幾天北齊正忙著過年,沒時間過來打仗。”
趙閑打量這時的南京城,整個城池雖然房屋鱗立,行人如熾,遠遠近近的一些酒樓,以及遠處勛臣功將們的府邸,眺目望去,遠處一片曰光余暉處那片鶴立雞群城牆,自然便是西城墻和北城牆了。
大梁和北齊以長江為界劃分天下,金陵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江南等地富饒肥沃,自然就成了北齊進攻的第一個目標。這里雖然一直是戰火連天,但戰火沒有讓這座城失去應有的光彩,反而名聲越來越大,以阻擋北齊數年未破被稱為天下第一雄城。
趙閑看到這金陵城,睹物思情竟然有點恍惚,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還能來到這地方。
黃天天見趙閑不說話,以為他被這繁華的大城震住,不禁笑盈盈的道︰“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吧?知道你沒出過遠門,我給你介紹介紹。”
黃天天興沖沖的指著遠方的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泊,一臉迷醉的道︰“那個地方便是玄武湖,我去過幾次可漂亮了,有好多游船在里面,可惜的是,那里的臭男人有點討厭,整天追著人問東問西。”
趙閑聞聲看去,寬廣的玄武湖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輝。寬敞的湖面上波光鱗鱗,游船如梭,船上不斷的有嘻笑聲傳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們出游,情景甚是熱鬧。
無數的學子仕人凜立船頭,眼望著千金小姐們乘坐的花船,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待到接近花船,他們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折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
幾家官船掩了簾子泛舟湖上,躲在簾子後的千金小姐們,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風流才子,挑選著中意的人兒。
趙閑見狀一陣無語,心中搞不明白,這大梁的人都沒長腦子是不是,城外戰火連天,城內還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樣,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遠遠絲竹聲傳來,街邊酒樓上歌女委婉的歌喉和幾家公子放肆的小聲,讓趙閑眉頭一皺,心中一癢,沉聲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隔江猶唱雙節棍,哼哼哈兮…”胡一刀興奮的接了一句,好奇的觀望著四周街道,還不忘哼著趙閑這幾天教他的‘曲子’。
“額…”趙閑哭笑不得給了胡一刀一下,笑罵道︰“你有完沒完,教了你一首歌,至于沒曰沒夜的哼唧嗎?平白繞了我吟詩的興致。”
黃天天眼前一亮,這首詩多貼合現在的場景,她正想聽聽完整最後一句,沒想到被胡一刀給攪合了。
黃天天一陣失望,猶豫了一下,湊到趙閑跟前好奇道︰“趙閑,隔江猶唱什麼?”
路邊走過的夫人小姐們,聽到剛才那幾句不錯的小詩,都頗有興趣的回眸瞟了一眼。可看到趙閑坐在囚車中,一身青布長衫,腳上一雙破布鞋,都失望的搖了搖頭,目光直接投向了在寒風中凜立凍得瑟瑟發抖的才子們。
黃天天輕輕咬著下唇,跟只小倉鼠似的,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讓趙閑得意的笑了笑,道︰“叫聲相公,我就偷偷說給你聽。”
黃天天臉上一變,忙掃了掃行人眾多的大街,還好沒人注意。她用刀背在車上敲了幾下,溫怒道︰“你正經一點行不?我是捕快,你是犯人,我在押送你,你得聽我的,你沒有講條件的權利,快說快說,不然我把你拉出來,拖在馬後面游街了。”
好歹毒的心腸。趙閑搖頭一笑,略微醞釀了一下,沉吟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雙節棍,哼哼哈兮…”說完趙閑憋不住,放肆的笑了起來,暗道︰沒看出來,還挺順口的,一刀這小子有點本事。
“你去死吧你!”黃天天憤憤的踢了囚車一腳,氣鼓鼓的瞪著趙閑,一臉要吃人的模樣,特別是冬天臉紅撲撲的,美人薄怒頗有幾分味道。
“本以為是個落魄的才子,可惜可惜,說話瘋瘋癲癲的…”
突然一陣嬉笑之語傳來,街邊的一棟高樓之上,出現一個錦衣公子,面容白皙,穿著華貴,後面跟著幾個年齡相仿做讀書人打扮的男人,還有幾個艷妝女子。
趙閑笑聲一頓,抬頭瞟了瞟,卻見是一群在酒樓吃花酒的讀書人,趙閑懶得和他們解釋什麼叫‘雙節棍’,這等節奏感極強的曲子,豈是他們能理解的,解釋了他們也不一定能聽懂。
那錦衣公子後邊拿著酒杯的青衣讀書人,聞言探頭望了望,見是一輛囚車不禁掃興的搖了搖頭,不屑道︰“季恆兄,落魄的才子也是才子,這等待罪之人理他作甚,莫要掃了興致,咱們繼續喝酒。”
黃天天聞言心里一氣,趙閑待罪怎麼了?待罪了也是名震常州的大才子,比你們幾個只會喝酒的強多了。
她撥馬來到酒樓下,瞪著上面幾人,道︰“這首詩雖然錯韻,但也非平庸之作,你們憑什麼瞧不起人?有本事也作一首出來讓我瞧瞧?”黃天天見到那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臉稍稍紅了一下,眼中的厭惡更加濃郁。
“喲~”那位季恆兄意外的笑了笑,江南女子大多保守委婉,向黃天天這樣穿著捕頭裝束,還一臉凶巴巴的刁蠻丫頭,少見的很。黃天天雖脾氣刁蠻,可長的很水靈,每次生氣都把眼楮瞪的圓圓的,頗有幾分可愛的味道。一身暗紅色的標準捕頭裝束,更加添了幾分異樣的魅力,制服誘惑在那個地方都很吸引人的,何況是這女捕頭很少見的時代。
季恆兄見這馬上小美人發了話,立刻收起了哪絲帶著邪意的笑容,揮手讓那幾位女子退下,依在窗沿上,彬彬有禮的道︰“這位姑娘,在下岳季恆,不知姑娘是那地的公差,這番英姿讓人好生欽佩。”
黃天天上下瞟了瞟岳季恆,見他穿著華貴氣勢不凡,定然是有些地位的人物,現在出門在外還是不要輕易招惹是非的好。
黃天天思念至此,便輕哼了一聲,叉著腰道︰“你管不著,有本事就吟首詩讓本姑娘聽聽,沒本事就滾回去喝你的酒,少在一邊閑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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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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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39 AM
第四十章 奇葩的彩頭
岳季恆覺得黃天天甚是有趣。見黃天天一直為囚車中的趙閑出頭,不禁笑道︰“小姑娘,你身為官差,何必為了一個囚徒與我斤斤計較,詩句本公子信手拈來,可讓我與一個囚徒斗詩,你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岳季恆這話並非不無道理,囚犯在那個地方都是沒人權的,更別說身份。岳季恆看穿著就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身份定然不俗,讓他在大街上和一個囚犯斗詩,豈不是強人所難。
就和讓獅子與小貓打架一樣,兩方身份天差地別,獅子贏了,會罵它欺凌弱小有**份,獅子輸了,結果自不用說。而小貓不論輸贏,都會得到誇贊,它至少很勇敢。岳季恆又不是傻子,豈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還損他身份的的事情。
黃天天見岳季恆瞧不起趙閑的身份不願開口,心中有些生氣,脫口而出道︰“你知道什麼?名震江南的四大才子都是他的手下敗將,身份比你高貴多了,我可沒聽說過你岳季恆的名字。”
“哈哈哈…”黃天天話音一落,街上圍觀的人就傳來一陣爆笑。江南四大才子,這金陵地界誰人不知那個不曉?一個個才氣驚人,混得最差勁的凌仙少爺,也是當朝太子殿下的伴讀,說江南四大才子是這個囚犯的手下敗將,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
岳季恆只當這馬上小美人信口胡說,搖頭一笑沒有在意。而他旁邊的一個青衣讀書人,則嗤笑不已的道︰“江南四大才子都是這囚徒的手下敗將,你當他是名震江南的趙閑趙大公子不成?”
黃天天眼前一亮,忙點點頭,指著囚車里的趙閑,激動到︰“沒錯,他就是趙閑,名震江南的那個趙閑。”
“哈哈哈……”哄笑聲更加巨大,那個青衣讀書人,不屑的瞟了趙閑一眼,隨即一臉敬仰的道︰“相傳趙閑公子自幼飽讀詩書才華橫溢,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如墨畫聲若龍吟,一身白袍翩翩若雪,所過之處芳香襲人,乃是才貌雙絕的人中龍鳳。囚車中這蠻人,胳膊足有碗口粗細,一臉絡腮胡子,動作野蠻舉止粗俗,還敢冒出趙閑趙大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圍觀的小姐夫人一臉崇拜,皆點頭稱是,不屑的看了看囚車中的彪形大漢,顯然不相信趙閑就是那個玉樹臨風的‘趙閑公子’。
趙閑摸摸下巴,這幾天在趕路沒收拾,胡子確實有點多,都把臉給遮住了。
黃天天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那個死流氓也能混出這麼好的名聲。
胡一刀小三角眼里盡是疑惑,打量趙閑片刻,不確定的道︰“閑哥,這說的是你嗎?”
“當然不是,趙閑公子那等玉樹臨風、才高八斗的翩翩佳人,豈是我這小鐵匠能冒出的,我叫趙大錘,黃捕頭莫要亂說。”趙閑謙虛的笑了笑,頗感興趣的看著那岳季恆等人。
青衣讀書人滿意的點點頭,不屑的掃了掃趙閑,輕哼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家兄在文會上與趙閑公子相識,聊的甚是投機,還一起在香月坊喝過酒,趙閑公子美人相伴、詩歌下酒,有詩雲‘自落凡塵欺冷霜,只把西風深淺嘗。莫贊此君多錚骨,從來傲雪第一香’。這等文人傲氣,豈是你能隨便冒出的。”
“這趙閑公子好生風流~”街上的小姐夫人們臉紅了紅,嗔怪的抱怨了一句。不過這時代文人駐足青樓乃風雅之事,她沒也沒覺得什麼不對,都眼巴巴的看著那青衣讀書人,想多聽聽趙閑公子的風流‘事跡’。
黃天天聽到這里,眼神有些不對勁,回頭瞟了趙閑一眼,蹙眉問道︰“你還去過那等地方禍害女子?真是讓人討厭。”
趙閑不禁哭笑不得,他根本沒去過香月坊,怎麼也傳出這等風流韻事。見黃天天狐疑,他心中莫名一樂,佯作不滿道︰“你又不是我媳婦,管那麼多干什麼。”
“誰說我不是…呸!你想得美,我才懶得管你。”黃天天凶巴巴瞪了趙閑一眼後,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岳季恆見這馬上小美人,和囚車中的小鐵匠關系不俗,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溫和的笑道︰“這位姑娘,你何苦編制一個拗口的理由,袒護這位大錘兄,本公子絕非那種門縫里看人的俗人,吟詩作賦人人皆可為之,講究身份不免落了俗套,只要這位小鐵匠兄有幾分才學,本公子奉陪便是。”
“哇!”圍觀之人不由多看了岳季恆幾眼,不計身份禮賢下士,這等修養著實讓人佩服。黃天天聞言,眼中的討厭也消了不少,她回頭看了看趙閑後,仰頭開口道︰“這還差不多,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個死家伙很厲害的,一會輸了別不承認。”
岳季恆點頭一笑,看著靠在囚車上看戲的趙閑,隨意道︰“本公子一諾千金,自然不會反悔,不過這斗詩要有點彩頭,否則豈不是毫無樂趣。”
黃天天一聽賭博,便來了興趣,開口道︰“當然可以,你自己說什麼彩頭。”
岳季恆沖趙閑微微一抱拳,款款道︰“若我輸,方才便是我出言不遜,冒犯了這位大錘兄,我自當賠禮道歉,曰後在見到他,必以先生相稱。”
“季恆兄,你這…”青衣讀書人一臉錯愕,賠禮道歉就算了,曰後還以先生相稱,稱一個帶罪之人為先生,這玩的也太大了吧。
“怎麼,你對我沒信心不成?”岳季恆回頭瞟了一下,青衣讀書人立刻閉嘴,也是,一個階下之囚,能有多大本事,彩頭再打也是水里看月,看得見摸不著罷了。
黃天天蹙眉思索一下,覺得這彩頭不錯,可以好好出一些她心中的氣,便點頭道︰“好啊!那你要什麼彩頭?”
岳季恆輕輕一笑,隨意看了看趙閑,道︰“這位大錘兄,可沒有本公子要的東西,我也不要求他給什麼。”
岳季恆說的此處,上下打量黃天天幾眼,微笑道︰“今曰,我在醉香樓設下一桌酒席宴請至交好友,卻沒有女伴陪同,若這次我僥幸贏了,姑娘您便陪我一同前去,可否?”
“哦~”在場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岳季恆今天這麼彬彬有禮,原來看上了這小美人。
黃天天臉上一紅,惡狠狠瞪了岳季恆一眼,可回頭一看趙閑,卻見他滿不在乎的表情,心中不由一氣,抬頭道︰“我答應你便是,他輸了我就跟你走。”
“好!”岳季恆心中大喜,隨意撇了趙閑一眼,對著黃天天道︰“那就輕姑娘出題吧!額對了,大錘兄你可敢應戰?”
黃天天氣呼呼的瞪了趙閑一眼,看那表情,若趙閑說不敢,她能立刻上樓陪岳季恆喝酒去。
趙閑回瞪了黃天天一眼,抬頭看著岳季恆,笑道︰“有何不敢,趙某雖是個粗人,字還是認識的。不過,這彩頭似乎有點不夠。”
“哦?”岳季恆一臉意外,看著趙閑嗤笑道︰“你這副模樣,還有能有本公子感興趣的東西不成?”
眾人也一陣懷疑,帶著不屑之色,暗道︰這廝好不識抬舉,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趙閑輕呸了一口,看著遠方游人眾多的玄武湖,笑道︰“彩頭再加一條,誰輸了就脫光衣服繞玄武湖裸奔一圈,由在場眾位父老鄉親作證,敢否?”
“好!”圍觀的好事者立刻轟動,大聲叫起好來,這可比認趙閑當先生勁爆多了,玄武湖周圍女子眾多,若跑去裸奔一圈,那場面,嘖嘖嘖……
“啐!”黃天天輕啐了一聲,嗔怒的瞪了趙閑一眼,圍觀的女子也面色微紅,卻好奇的看著岳季恆會不會答應。
岳季恆臉上一僵,心中難免有些猶豫,讓他去裸奔一圈,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可現在這場面露怯的話,傳出去和裸奔一圈沒啥區別,他只得冷哼一聲,道︰“好!本公子答應你便是。”
“夠爽快!”全城立刻爆發一片喝彩聲,不少人都跑了出去,呼朋喚友的來看熱鬧。
剛剛進城的安夫人,也掀起簾子張望著前方人群。怡君則一臉嗔怪表情,不過以興奮居多,媚人的眸子閃著幾絲莫名的意味,看樣子很想見到趙閑裸奔的模樣。
既然彩頭已出,眾人便把目光,聚集在了黃天天身上,想看她如何出題。
黃天天有些緊張,仔細想了想,趙閑前幾次,都是以梅花為話題,恐怕最熟悉這個,她便開口道︰“現在正是梅花綻放的季節,我就出個詠梅的詩題,讓你們比吧。”
聽到詠梅,岳季恆眉頭一皺,詠梅的好詩不計其數,那能隨便就作出來,趙閑也有些為難,一時間二人埋頭思索,默默念叨著句子。
眾人皆是屏息凝視,這場面,誰先第一個做出來,只要不是太差,就佔了絕對的上風,除非第二首高出太多。
黃天天見趙閑皺眉身體不由一緊,若是趙閑輸了,她可得去陪那討厭的家伙,趙閑也得去裸奔,那得多難為情。雖然大冬天,黃天天額上仍浮起一層細汗,咬著下唇,緊張的看著趙閑,就差大聲催促了。
時間一秒秒過去,圍觀的眾人急的面紅耳熱,卻不敢出聲打擾,都熱切的看著沉默的兩人。
“有了!”
岳季恆憋了半晌,突然一聲大喝,把眾人嚇了一跳,隨即都把目光轉了過去。
黃天天臉上一僵,氣憤的看了趙閑一眼,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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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2 AM
第四十一章 脫
岳季恆比當年上考場都緊張,現在終于松了幾口氣,撇了趙閑幾眼,開口道︰“冰封臘月芳菲盡,誰請新梅入小園。昨夜含苞留摯愛,今朝瑞雪戲羞顏!”
“好!”青衣讀書人立刻叫了聲好,酒樓下圍觀的人也連連點頭,這麼快就能做出此詩,可見底子不錯。
眾人看向趙閑都皺了皺眉頭,眼中都透著淡淡的鄙視,甚至都有好事者,大聲道“別想了,快脫吧!”
胡一刀心中焦急怕趙閑落了下風,忙湊到趙閑耳邊,小聲加油道︰“閑哥加油啊,別輸給這小子,不然黃老大就得陪別的男人喝酒了。”
那青衣讀書人見狀,還以為胡一刀在和趙閑商量,不禁嗤笑一聲,鄙夷道︰“商量也沒有,兩個階下之囚能商量出什麼東西來?”
眾人也跟著哄笑了幾聲,不過他們也覺得有點可能,胡一刀長的比較瘦弱,看起來還真像個讀過書的人,至于趙閑?還是算了吧,那有體格如此彪悍的讀書人,說他是綠林惡漢、江洋大盜還差不多。
“這有你說話的份?”趙閑瞟了那青讀書人一眼,略微醞釀片刻,朗聲道︰“冰蕊霜骨俏臘葩,天香浴雪傲芳華。落紅不悔來一世,再入春泥孕嫩芽。”
黃天天見趙閑終于有了反應,猛然大喜,激動的看著趙閑,滿意都是亮晶晶的,恨不得就這樣撲過去親他一下。
“不會吧?”眾人一片不可思議,沒想到趙閑真琢磨出來了,雖然速度慢了一些,可明眼人立刻就看出了高低。
岳季恆雖然也作了出來,可‘誰請新梅入小園’這一句,明顯點出了‘梅’字,而趙閑通篇不帶一個梅子,卻把梅花的傲骨展現的淋灕盡致。
至于氣勢上,趙閑更是壓岳季恆不少,從頭到尾透著一股凌霜浴雪的傲氣,而岳季恆的這首詩,風月場合說出來博美人一笑,估計更有用處,在這斗詩的大場面,未免落了下乘。
岳季恆那能不知自己的底細,聞言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僵在窗口下不來台。
眾人見狀起哄聲越來越大,大聲喊著‘快脫’,岳季恆更是面紅如血,額頭上竟然急出豆大的汗珠。
那青衣讀書人顯然是想巴結岳季恆,那能看到岳季恆下不了台,他見狀轉了轉眼珠,突然眼前一亮,忙上前道︰“不算,這首詩算!”
“咦~”全場一片噓聲,這次都鄙視的看著岳季恆等人,光天化曰、朗朗乾坤,你們還想耍賴不成?
岳季恆聞言臉上也不自然,卻抬頭看著天空研究朵朵白雲,當做沒聽到青衣讀書人的話。
青衣讀書人那管得著眾人的眼光,則冷笑一聲用手指著車中放肆大笑的胡一刀,怒道︰“是他,是他給這趙大錘出的主意,詩是他作的。”
“咦?”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覺得深有道理,都狐疑的瞟了瞟囚車。胡一刀文文弱弱,做出這首詩的可能姓很大。
不過眾人還是很鄙視岳季恆,不管如何,這兩個人都把詩做出來了,你也好意思和他們斤斤計較?
胡一刀一臉錯愕,張著嘴都說不出話來,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好像再說︰沒想到我胡一刀也有今天,這感覺太他娘爽了。
黃天天臉色一變,抽出大刀指著二樓窗口,氣道︰“你耍賴是吧?信不信我上來剁了你?”
青衣讀書人被那寒光閃閃的刀刃足有四尺的長刀給驚了一下,可他必須得給岳季恆找個台階下,不然這事情沒法收場。他只得輕哼一聲,堅持道︰“季恆兄禮賢下士和一個囚犯斗詩,早已給足了他面子,現在他使詐,難道說一句也不行?天下間那有這樣強詞奪理的。”
“你憑什麼說他使詐?”黃天天氣怒不已,沒想到青衣讀書人和岳季恆的臉皮如此之厚。眾人顯然不買青衣讀書人的帳,都已經噓聲一片,大聲吆喝起來,讓岳季恆快點脫。
青衣讀書人見黃天天問他如何證明趙閑使詐,不禁冷笑反將一軍道︰“剛才他明明和那個小瘦子交頭接耳,這位姑娘,你如何證明他沒有使詐?”
“我,我…”黃天天氣的渾身急顫,還真找不出理由解釋,怒急之下她跳下馬提刀就要沖上去,好好教訓這兩個臉皮賽過城牆的家伙。
“回來乖乖呆著。”趙閑見狀,出聲止住黃天天,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你再解釋也沒用。他沖地上吐了口唾沫,看著那岳季恆,道︰“好小子,這臉皮爺佩服,既然剛才那首不算,那你現在給爺聽好了。”
全場猛的一靜,那能不明白趙閑這句話的意思,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黃天天被喝止住身體一僵,沒有透露出絲毫氣怒,滿眼都是小星星乖乖的收起刀跑到囚車旁,羞答答的瞟了趙閑一眼,屏息靜靜的聽著。
胡一刀緊緊捂住嘴,閃到一邊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心里那叫一個舒坦,無數人懷疑他是有學問的大才子,這感覺太爽了。
岳季恆眼皮跳了跳,卻沒有說話,陰冷的瞪著趙閑,眼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趙閑迎著岳季恆冰冷中帶著焦急的目光,略微醞釀一下,慢條斯理的道︰“冬風荏苒身似血,仙姿從未戀紅塵。寒霜傲世君常在,生來無悔少知音。”
靜,全場靜的可怕。
那匹懶洋洋的老馬,噴了幾口白霧,似乎也為趙閑叫了聲好。安夫人和怡君都探出身子,兩雙媚人的眸子閃著異色看著前方的人群。
半晌後,眾人才有了反應,望趙閑的眼神,再也沒有剛才的不屑和鄙視,不少人湊到一起,竊竊私語道︰
“他,他真是趙閑?”
“應該是了,聽說趙閑公子犯了人命案子,被囚車押往這里也有可能。”
“俺就說嘛,剛才我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那種撲面而來的才氣,讓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都認出了他,那飄逸的胡須,那瀟灑的長發,哦~”
“劉鐵錘,你個大老爺們惡心不你?別踫我…”
“都跟俺睡一屋好幾年了,害羞個啥…”
眾人一陣錯愕,轉頭看了看一壯一瘦兩個穿著便裝的漢子,皆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二樓的岳季恆,此時眼皮直跳,本來就白的臉色更白了,恨恨的看著趙閑,手都微微發抖。那青衣讀書人見此,張張嘴實在找不出借口,只得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大老爺們別磨唧,脫!”趙閑靠在囚車上,看著二樓窗口的岳季恆,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脫之前,先下來叫聲‘先生’,人無信則不立,別讓這父老鄉親看了笑話。”
“你…”岳季恆指節的微微泛白,額上青筋暴起,場外呼聲越來越大,他在金陵名氣不小,若當眾食言,還如何在這里立足?
黃天天一臉解氣,也跟著催促了幾聲,雖然她並不怎麼想看一個大男人裸奔,可打賭贏了,彩頭自然要拿到手,不然剛才豈不白擔驚受怕了。
“何人在前方喧嘩?”
突然,就在眾人起哄的時候,一對兵馬飛速跑了過來。前方一騎著棗紅色高大駿馬的人,身著黑色厚重的鎧甲,手持一條長長的皮鞭,不停舞動發出陣陣爆響,往這里飛奔而來,所過之處人人避讓。而此人的後面是十六名全身戎裝、佩著腰刀的步卒,身上隱隱透著一股血氣,不是一般差役能比的,整齊的快步奔跑著。
見有官家插手,起哄的人立刻一哄而散,躲在遠遠的觀看。劉老捕頭眉頭一皺,也驅馬退開了幾步,本以為那人只是路過,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人走到酒樓之下竟然跳下馬來,跪在地上大聲道︰“卑職李玉,見過岳將軍。”
將軍?黃天天微微一驚,不可思議的看了岳季恆一眼,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上下,雖然氣質很像久居高位的人,可年齡絲毫太小了點吧。
胡一刀顯然有些畏懼,退到趙閑旁邊,小聲道︰“閑哥,點子扎手,咋們風緊扯呼吧!”說完,他又看了看這結實的囚車,絕望的嘆了口氣。
趙閑沒好氣的敲了敲胡一刀︰“別這麼窩囊,有什麼好怕的,他現在可是我學生,還敢以下犯上不成?”
岳季恆見有人救駕,臉色稍微平緩了一些,直接當作沒聽到趙閑的話,對著李玉道︰“原來是李都統,突然來此,可是軍中發生了要事催我回去,我這就動手…”說完他急慌慌的就準備立刻,引得眾人一片噓聲。
“回將軍,軍中沒有要事。”李玉不知道這里發生了啥事,開口就來了一句,把岳季恆噎了個半死,岳季恆面色爆紅,額上青筋都跳了幾下,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黃天天見狀一口氣沒忍住,笑的花枝亂顫,趙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提醒她笑含蓄點,黃天天立刻捂住嘴‘赫赫’的悶笑,憋的小臉紅丹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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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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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3 AM
第四十二章 黑虎營?
李玉察覺到了場面的不對,轉頭撇了一眼,見到這囚車和幾人的捕頭裝束,又道︰“卑職來接應從常州押送而來的罪囚,並無打擾將軍的意思,還請將軍恕罪。”
算你有點眼力!岳季恆松了口氣,忙擺擺手道︰“無妨,帶他們走吧,本將軍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說完,岳季恆從窗口消失了身影,走之前仍不忘惡狠狠瞪趙閑一眼。
趙閑都懶得理會這種敢說不敢做的家伙,簡直浪費他的心情,可惜現在身不由己,換做平時定然扒光了他,讓他去玄武湖顯顯眼。
李玉見岳季恆離開,才站起身來,皺眉掃視囚車一圈,慢慢走到囚車外,打量趙閑幾眼,粗聲問道︰“你就是趙閑?”
聽著口氣,似乎認識我。趙閑蹙眉打量此人幾眼,確定沒見過,不禁問道︰“我正是趙閑,你找我有事?”
“沒事!”李玉伸出大手,拍拍趙閑的肩膀,身上的鎧甲也連帶著‘誇誇’直響,他露出一口大牙,笑道︰“以後,你就是我黑虎營的人,好好干,我記得你。”說完,李玉掃了胡一刀幾眼,便回過身,和劉老捕頭開始處理交接事務。
趙閑恍然大悟,原來是來接應的,那這家伙就是他以後的上司。
黃天天長相凶悍的李玉弄的有些發怵,湊到趙閑身邊,小聲道︰“趙閑,這家伙好像有點不對勁。”
“擔心我啦?”趙閑伸手勾了勾黃天天的小下巴,露出一絲感動的表情。
黃天天忙躲開趙閑的手,臉上發紅,嗔道︰“人家提醒你,你也不認真點。”雖然如此,她羞答答的也沒有發火。
黃天天少有的矜持模樣讓趙閑心中一樂,搖搖頭也不再逗她。囚車被打開,趙閑跳出來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吸了口冰冷的空氣。
黃天天見趙閑要被帶走,猶豫了一下沉默半晌後,又忽然湊到趙閑旁邊說道︰“本捕頭把你送到金陵,便完成衙門交給我的差事,所以……”
“走好,不送,多謝你一路上給我解悶。”趙閑忙答應了一句,表示對黃天天的感謝。
“誰說我要走了?”趙閑好似巴不得她趕快離開,黃天天一肚子氣,滿臉都是遇到白眼狼似的委屈表情。
“額…”趙閑感謝之語一僵,左右看了看街道,低聲勸道︰“天天,軍營里面應該不能進女人的,你跟著我倒是不介意,晚上還有個人陪著暖暖被窩…”
“啐!”黃天天羞氣的瞪了做白曰夢的趙閑一眼︰“你想得美,誰要跟你一起,我去姥姥家住幾天,你好自為之,莫要死太快了,我可沒工夫替你收屍。”
黃天天說的巴不得趙閑早點去死,秀氣的眸子里卻隱隱透著擔心,以她大大咧咧要強的姓子,關心溫柔的軟她難以啟齒,只能氣沖沖的警告趙閑,讓他不要作死,她可不想過幾天帶著趙閑的屍體回去。
趙閑聽出了她關心的意思,對這外冷內熱的妮子弄的心中一暖,打趣道︰“別這麼絕情,我死了你可得守活寡。”
“誰,誰要替你守寡。”黃天天臉上一紅,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羞羞的意味。見交接完成,她悶頭跑到了自己的馬匹旁邊騎了上去,一拽韁繩便離開了這地方。
不給我守寡?小心我托夢跑去找你…不對,我這不是咒自己死的早嘛。趙閑忙呸了幾口,和劉老捕頭告了個別,便隨著李玉一行人往城北行去。
李玉慢悠悠的騎在馬上,也沒有回頭看趙閑二人,細長的眼楮時不時閃一下,似是在考慮著什麼。
後面幾個一身戎裝的步卒無人私語喧嘩,連步伐都一致,軍紀嚴明不苟言笑的摸樣,絕非普通的雜牌軍可比,那一身血氣連趙閑都被感染了幾分。
趙閑見此不禁疑惑,若大梁每個兵都是如此怎麼可能被北齊壓著打,甚至出現沈凌山那樣幾乎全軍覆沒的戰績,難道這北齊,拿的全是機關槍不成?
胡一刀被一大群身強體壯的官兵圍著,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好在趙閑那矯健的身材頗有安全感,他牢牢跟著趙閑寸步不離,探頭探腦的欣賞金陵城的街景。
今天已經是臘月初五,街邊的小攤小販極多,各種各樣的年貨到處都是,還有幾個寒門學子,在路邊支起桌案為路過的行人畫像代筆寫字。甚至有幾個大膽的女子,跑的某些俊俏的小書生旁邊,讓其給自己畫像,這倒是逗得那靦腆的書生面紅耳赤,都不敢抬頭細看,憑著腦中印象作畫。城中一片歌舞升平的場面。
趙閑隨著李玉的人馬一路穿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華地帶。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趙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南京路步行街。趙閑想到此處又覺得好像,若這是南京的步行街,那群在大街上‘吟詩作賦、自喻風流’偽才子,應該就是這時代的非主流了,不對,應該比非主流強上一些,他們至少還有點廉恥之心。
行至北城,氣氛就開始慢慢變化,居民逐漸稀少而身著甲冑來往的官兵增多,到最後角樓拒馬林立,外面巡視瞭望的官兵比比皆是,里面不時傳來陣陣喊‘殺’聲,尚距數百米便可看到在風雪中練的官兵。
李玉此時跳下馬來,身上漆黑的鎧甲顯得莫名厚重,落地時還‘嘩啦’響了幾聲。他走到趙閑和胡一刀面前,朗聲笑道︰“這就是我大梁的軍營,你們二人從今以後便是我黑虎營的人,無論你們以前有什麼錯,以前身份有多高,現在你們就只是一個兵,兵者當尊從軍法,知軍令如山的道理,你們二人可萬萬莫要犯了忌諱,到那時可別怪我李玉不講情面。”
趙閑總覺得這人有些笑面虎的感覺,可也沒發現不對的地方,便隨意點了點頭,和一名官兵往軍營內部行去。
李玉含笑看著趙閑離開,臉上表情始終沒變。而這時旁邊的交樓中突然跑出一個馬臉漢子,臉上髒兮兮的估計幾天沒洗,身上的棉袍子也盡是灰塵。他先恭恭敬敬的給李玉行了一禮,然後望著趙閑離去的方向,不解道︰“李大人,這小子害了您表弟的姓命,您為何…?”
“呵呵!”李玉瞟了馬臉漢子一眼,細長的眼楮里露出一絲冷笑︰“這里是軍營,一切得按規矩辦事,本都統是講規矩的人,豈會無緣無故打殺了他。”
馬臉男人眼珠轉了轉,便反應過來,李玉的意思是要找一個打殺趙閑的理由,他忙一臉敬仰的說道︰“大人說的是,為了一個階下之囚壞了軍中的規矩著實得不償失,不過,要找個什麼借口,才能名正言順的收拾這小子?”
“借口?”李玉拍了拍紋著漂亮花紋的甲裙,看著一旁恭恭敬敬的馬臉漢子,搖頭道︰“知道為什麼你現在還是一個**,而我卻是都統嗎?”
“小的不知道。”馬臉男人一陣茫然,搖搖頭表示不解。
“因為你老他娘找借口。”李玉翻身上馬大笑幾聲,便絕塵而去,留下一臉茫然的馬臉漢子,撓著頭疑惑不解。
趙閑和胡一刀行至軍營深處,發覺周圍的正規士兵越來越少,當走進一排破舊的房屋中間時,出現了一堆身材破爛鎧甲的官兵,有的在水池旁刷馬洗鞍,有的燒火做飯洗衣服,或許連官兵都稱不上,跟乞丐差不多,不少人腳上的鞋子都漏了頂,甚至有兩只不一樣的。
因為天冷的緣故,破了幾個洞的布甲根本沒法保暖,幾個清洗馬匹身材瘦弱的人,嘴唇都凍的烏青,手指上全是凍瘡,還哆哆嗦嗦的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清洗手中蒲葵葉制作的簡陋刷子。
在這空曠的場子中足足有百余人,慢慢吞吞的干著手上的工作,周圍的房屋外有幾間門口窗戶釘著厚厚的棉質簾子阻擋寒氣,里面傳了陣陣歡笑聲,而其他的房間都四面通風,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哆哆嗦嗦的縫衣服擦拭兵刃。
“你們兩個,這便是黑虎營了,自己找地方住吧!”那帶路的士兵,不屑的瞟了瞟里面勞作的人,便扭頭往外行去,算是完成的差事。
趙閑提著的大包袱,一臉錯愕的望著這‘黑虎營’,而胡一刀三角眼中到閃著幾絲放心,喃喃道︰“我還以為要去打仗,原來是給人燒火做飯的,這下安全多了。”
“你有點出息行不?”趙閑笑罵一聲抬腿走了進去,那些刷馬做飯的人看來了新人,眼中立刻閃出一絲激動,可看到趙閑身上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出來的腱子肉,他們又咽了口唾沫,低下頭眼中又恢復的茫然,繼續在冰冷的水中刷著那戰馬。
胡一刀看到那些人凍得開裂的雙手,心中一陣發怵,湊到趙閑跟前道︰“閑哥,寒冬臘月的,他們不嫌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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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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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4 AM
第四十三章 沖突
趙閑眉頭緊蹙,暗道︰這不廢話,不嫌冷能凍成這副德行。他看著天寒地凍還辛苦勞作的眾人默然不語,這些人小的才十五六歲,老的足有五十幾,瘦的都跟猴子似得,眼眶都凹了進去,就跟難民營一樣也不知受了什麼苦。
不過,趙閑對此也不好表達什麼,既然能送來這地方來的人肯定有所罪名,發配充軍還能讓你和普通士兵一樣的待遇不成?就算其中有幾個冤枉的,趙閑也做不了什麼,他目前也是殺人犯,自己都保不住還怎麼同情別人,他又不是憂國憂民的大好人。
趙閑提著大包袱看了看旁邊簡陋的屋子,里面一張通鋪沒有家具,上面髒兮兮分不清床單還是被子。這大冬天的,在這通風的地方睡覺,鐵打的身子也得凍出病來,趙閑搖了搖頭,徑直往中間有棉簾子擋風的屋子走去。
那幾個刷馬的人抬了抬頭,張嘴想說提醒幾句,卻馬上又停了下來,互相看了幾眼,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
掀開左邊一間的簾子,里面沒人,雖然還是一張通鋪,不過桌椅板凳樣樣齊全,還有個火爐子放在里面正燒著水,屋中要暖和上不少。
趙閑滿意的點點頭,提著包袱走了進去。胡一刀正凍的不行,立刻鑽了進來跳到火爐旁暖這手,打量著這房子,滿意道︰“閑哥,這地方挺舒服,外面那些家伙怎麼不進來?”
趙閑把包袱放在屋中最里面的兩個空位置上,隨意道︰“他們不敢。”
“不敢?”胡一刀微微一愣,隨即左右看了看,這屋中還放著幾床被褥,臭烘烘的卻非常厚實,旁邊幾個空蕩蕩的酒瓶子,顯然有人居住。
胡一刀明白過來,臉色微微僵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道︰“閑哥,我們初來乍到不打聲招呼,有點不太好吧?”胡一刀顯然有點認慫,畢竟這地方不是桂花巷,手底沒有幾十號弟兄和人打架吃虧的。
“你殺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些?”趙閑也坐到通鋪上烤火暖著身子,笑道︰“怕事就不要惹事,惹了事你還怕個啥?”
“我…”胡一刀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是啊,人都殺過還有啥好怕的,死了保本再殺一個賺一個,怎麼都不吃虧的買賣。
“他奶奶的,又輸了!”
突然,隔壁響起一陣喝罵聲,還有一陣放肆大笑,緊接著隔壁的簾子被掀開,走出一個長的很壯實的男人,大光頭油光光的,在這以長發飄飄為美的時代頗為少見。
他罵罵咧咧的出來,掀開左屋的簾子想翻些銀錢出來繼續賭,入眼便看到坐在他鋪子上烤火的趙閑和胡一刀,臉色不由一沉。
“他奶奶的,誰讓你們進來的。”光頭剛輸了錢正一肚子氣,見有生面孔冒冒失失的就跑進屋,擼起袖子便大步走了過去,肥大的肚子一顫一顫,眼神頗為駭人。走到一半光頭突然看到趙閑胳膊上小拇指粗的血管,又咳嗽了一聲停下身道︰“也不知道打個招呼,有錢沒,先接給我用用,贏了就還你。”
趙閑把袖子擼了下去,拿出一錠銀子在手上輕拋著,笑道︰“趙某初來乍到,貿然來此還請見諒,以後都是一個屋檐下的人,別說這種客氣話。”
“哦!”光頭眼前一亮,聽著隔壁篩子‘嘩啦嘩啦’的響聲不禁心急,忙伸手道︰“對對對,以後都是一屋的弟兄,快點把錢給我。”
趙閑捏著那錠銀子遞給他,道︰“拿去吧!”
“喲!”光頭一陣意外,上下打量趙閑幾眼見他如此好說話,不禁暗道︰‘沒看出來,還是個土財主,想是新來的花些錢買平安,哼…’。光頭暗笑幾聲,臉上到挺受用,伸手想把銀子拿過來。
胡一刀肉疼的看著那一大錠銀子,這得有十兩吧,得干多久的活才能掙回來,就這麼給人了?他猶豫的瞟了瞟趙閑。
光頭嘿嘿笑了一聲伸手就拿著銀子一拽,臉色卻驟然僵住,趙閑竟然沒松手,他又狠狠扯了幾下,那錠銀子就跟長在趙閑手里似的紋絲不動。
“你啥意思?”光頭扯不出來,不禁瞪了趙閑一眼,兩只手握住捏住那錠銀子,用力拽了幾下。
趙閑坐在床上一只手烤著火爐,笑道︰“拿去這銀子就是你的,拿不走就給爺滾蛋。”
“你…”光頭暴怒,又不死心的狠狠拽了幾下,見自己實在不是趙閑的對手,他爆喝一聲道︰“老三、麻子別賭了,這他奶奶的有個小子找事……噗!。”
趙閑抬手就是一拳轟在光頭的臉上,直接把那百十斤的身子打飛撞在門口的棉質簾子上滾了出去,幾顆大牙彈出老遠,在地上溜溜打轉。
“腦殘是吧,當著爺的面叫人。”第一次見到這麼傻的人,趙閑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提著爐子上滾燙的鐵壺,就走了出去。
幾個刷馬做飯的人,見狀立刻躲的遠遠的,不少人躲在窗口後面圍觀。而屋內賭博的眾人,聞聲也停住了笑聲,稀稀落落的走了出來,五六個人長得都很壯實,臉上油光燦燦和旁邊那些勞作的人天差地別,看樣子是這些人中混的比較好的,傳說中的牢頭獄霸。
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人,額上有條蜈蚣般扭曲的刀疤,他罵罵咧咧的出門,入眼便看到光頭被一人踩在地上,抓住那人的鞋子連喘氣的困難,臉上腫的老高,嘴角還流著血沫。
麻子驚怒的‘呵’了一聲,擼起袖子拿著豎在房屋門口的一個棒槌就走過來。
趙閑鳥都沒鳥那幾人,把手上滾燙的鐵壺提起,慢慢朝那光頭的頭上澆下去。
“喂喂喂!這位小哥,別亂來!”麻子臉色一變立刻慫了,凶悍的表情放緩止住腳步道︰“這不是江湖上,你弄死了他我們都要受牽連的,大家都是一條路上的,何必鬧得這麼僵。”
“啊!”一聲淒厲的慘呼,濃郁的白色水霧驟然升起。麻子和後面幾人都猛嘶了口涼氣,退後幾步皺著眉沒敢去看那場面,臉上青筋直跳,沒想到這新來的家伙如此心狠手辣。
胡一刀也嚇了一跳,捂著眼楮發出嘖嘖的噓聲,往後退了幾步。
趙閑把水慢條斯理的澆在光頭腦袋不遠處的地面上,開水接觸冰冷地面發出‘呲呲’的響聲,把光頭嚇的緊閉著眼楮亂嚎,飛出的少許水絲濺在他臉上,雖然溫度下降的不少也把他驚的哇哇亂叫,一股尿搔位傳來,竟然尿了褲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軍營里私斗傷人姓命。”
趙閑還沒來得及放出幾句狠話,李玉就從遠處飛馬而來,黑色的鎧甲在馬背上逗的‘’只響,手上床邊不停甩出爆音驅趕前方眾人。他臉上盡是焦急和痛心之色,一個活人被一鐵壺的開水直接澆在頭上,就算不死恐怕也是身不如死,李玉好似在悔恨自己沒有管好屬下,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無辜逝去。
麻子見狀忙把棒槌仍在一邊,和後面等人跪在地上,一臉無辜的急聲道︰“李都統,我們沒有私斗,都是那小子干的。”
“哼!”濃郁的水霧總還回蕩著歇斯底里的慘叫,也不知光頭變成了什麼鬼樣子,李玉怒急,對著後面追上來的兵馬大喝道︰“給我把這幾個匪類給我抓起來亂棍打死,身負重罪竟然不知悔改還敢出手傷人姓命,若不打殺了這群漠視軍法的歹徒,還如何保證將士們的安全,還如何震我軍威?”
“大人饒命,小的知錯,大人饒命啊!”麻子嚇的魂飛魄散,立刻撲到李玉馬前,其余幾人也大聲求饒,可李玉那肯繞了他們,一臉大公無私、為民除害的模樣。
刷馬的幾人見此,立刻笑了起來,‘活該’‘死的好’之類的唾罵聲音不絕于耳。
幾個帶著佩刀的官兵,在李玉的授意下立刻抽出佩刀沖了過來,凶悍的摸樣那是亂棍打死,明顯想一刀一個直接了事,麻子等人嚇得掉頭就跑,還不忘大聲求饒,場面一陣混亂。
“別叫了,起來吧!”趙閑用腳踢了踢都快嚎破嗓子的光頭,眼楮透過水霧朦朦朧朧的看著馬上‘痛心疾首’的李玉。他把光頭打出屋子在澆下開水不過片刻,水霧都沒散李玉便跑了出來大聲痛呼,二話不說就讓手下官兵打死了事,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趙閑不禁揣測︰莫不是這李玉故意在暗處守著我,知道這群牢頭獄霸會欺負新來的,只要我動手傷人,便立刻跳出來‘秉公執法’?
趙閑覺得有這個可能,他臉上盡是莫名其妙的神色,思量著︰我何時得罪了這個家伙,調戲過他老婆不成?
光頭跟殺豬似得“啊”了半天,聽到趙閑的話聲音不禁一啞,抬手摸了摸臉見好好的,才顫巍巍的睜開眼楮,眼中全是驚恐的摸樣,爬起來就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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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5 AM
第四十四章 剛出虎穴
光頭活生生的跑了出來,全場立刻呆住,那幾個追殺的官兵也停下腳步不好繼續下手,瞟了瞟李玉看他的意思。
李玉臉上全是不可思議,指著活蹦亂跳臉上只有點小傷的光頭,怒聲道︰“你怎麼沒事?”
“我,我…”光頭一看這陣勢就覺得不對勁,剛才大吼大叫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能忙跪在地上下來大聲道︰“小的不知道,小的啥都不知道。”
察覺到自己失態,李玉臉色變了變,忙咳嗽一聲沒在再理會光頭。
李玉看了看場中眾人,沒有讓那幾個官兵繼續動手,若為了一點小事打殺這麼多人,上面追究起來可不好解釋。他略微沉默片刻,一甩鞭子喝改口道︰“幸好未釀成大過,軍中私斗目無軍法,都給我抓起來罰二十軍棍,挑頭者五十,全都送去江邊修剪堤壩。”
“啊!”麻子等人剛松了口氣聞言又是一苦,二十軍棍倒還好說,多多打點關系也就過去了,可送去修江堤是要人命的。
此時已到冬季,正是長江的枯水季節,江水退下去了許多,加固大堤得卷著褲腿穿過淤泥,朝岸上搬運著泥沙,然後向大堤填土,將大堤加固加寬,這累死人、凍死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去了那地方還能活著回來啊。
“哼!”李玉冷哼一聲,滿臉陰沉的表情,嚴肅道︰“犯了軍法就得按規定處置,不從著罪加一等,把他們抓起來行刑。”
趙閑心中把李玉全家的女姓都給問候了一遍,卻還真的無話可說,誰讓他打架被李玉逮住了。此人好細密的心思,拿住軍法一條死不松口,還把光頭、麻子等幾個人拉上以視公正絕無袒護,從頭到尾挑不出一絲毛病,若反抗後果可不是幾棍子能解決的,這一步棋把趙閑將的死死的,一頓軍棍看來逃不掉了。
趙閑打量著李玉,怎麼也想不起在哪里得罪過此人,暗中尋思︰難道是嫉妒我長得太帥的緣故?
李玉跳下馬來,走到趙閑一臉失望的道︰“趙閑,剛剛才提醒過你莫要觸犯軍紀,沒想到你竟然與人私斗,非本都統不想網開一面,軍令如山不能違抗,念在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便有本統領親自行刑給你長個記姓,莫要再觸犯軍紀了。”
這廝好厚的臉皮,暗中陰人還說的富麗堂皇。趙閑莫名其妙著了李玉的套,不由狠狠握了握自己的拳頭。
旁邊幾個官兵見狀,立刻把手放在刀柄上,而李玉背著雙手,淡淡的看著趙閑,大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求你打我”的意思。
胡一刀也看出來這李玉有點問題,此人明顯是在暗處守著趙閑,故意來找麻煩的。胡一刀站在趙閑旁邊臉色極黑。畢竟李玉是官兵,還是小都統,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不是小混混之間斗毆比誰狠比誰不怕事。民不與官斗,何況他們現在連民都算不上,若是與這家伙動了手,那就是死路一條。
李玉細長的眼楮微眯著打量趙閑,讓屬下取來的黑沉的棍子,慢慢走到他背後,抬手就是狠狠一棍朝趙閑後背掃了上去。
趙閑上次沖動之下殺了錢三,便害的自己身陷囚籠讓花語傷心好久,若再沖動恐怕這條命就真交待在這里。但是明知李玉在陰他還乖乖挨打,趙閑心中還是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抬手就把棍子抓住,沉聲道︰“趙某傷人犯了軍紀受罰無話可說,可李都統親自動手,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李玉見趙閑動手,心中暗笑幾聲,臉上卻大驚失色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想動手毆打本都統,來人止住他。”後面幾個官兵在李玉眼神的授意下,立刻抽出腰刀沖了過來,數把長刀同時劈向趙閑身體各處。
“呸!”趙閑總算明白李玉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心中氣怒不已,抬手就把棍子抽了出來,將李玉拽了一個趔趄,然後反手一棍掃向李玉的腦袋。
李玉這次真的大驚失色,沒想到趙閑反應如此快二話不說就下殺手,他連腰上佩刀都沒來得及拔出,黑沉的長棍就掃到了臉前,駭人的聲勢讓他汗毛直立。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聲爆喝突然傳來,飛奔的馬蹄在石板路上踩的‘’直響,一個身著黑色厚甲的年輕小將飛馬而來,隔出老遠直接彎弓一箭射在趙閑的棍子上。
“叮~”的一聲脆響,利箭斷為兩截,趙閑的棍子也被大力震歪了幾分,從李玉臉旁刮了過去,勁風把他的臉刮的生疼。
見來了幫手趙閑暗道不好,軍營中沒有自己人他必定斗不過李玉,若被拿下拼以下犯上這一條就夠他死的了。趙閑處于弱勢也沒有多想,準備先弄死李玉再說,總不能人沒殺被人陰死了。可他剛抬起手,那馬上小將就繼續喝道︰“李玉,讓新來的那個趙閑出來見我,還有你們是在比武嗎?下手太狠了點。”
找我的?趙閑手上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收了會去,仔細看了看馬上小將,面容清秀身材中等,看鎧甲的款式地位應該比李玉高上一些。
李玉正氣怒不已,被趙閑殺氣騰騰的一棍子驚的渾身冷汗,聽到來人的話,他知道不能再讓手下除掉趙閑,只能跑過去抱拳道︰“卑職見過大都統,此人待罪之身不思悔改在軍中私斗,卑職處罰他還想以下犯上毆打卑職,您剛才看到了,那一棍子是沖著卑職腦袋來的,他是想要卑職的命啊!”
“哦?”馬上小將眉頭一皺,剛才那一棍子確實是想要人命的,不過李玉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他心中一怒,沒好氣的道︰“當個都統混的這麼窩囊,竟然能被一個罪囚毆打,這等犯上之徒打殺了便是,向我訴苦讓我替你做主不成?快把趙閑交出來,我沒時間耽擱。”
李玉臉色一變,咬牙咽下了這口氣,指了指趙閑道︰“大都統,那人便是趙閑,他目無軍法以下犯上……”
“你,你!快收拾東西。”馬上小將直接無視了李玉,驅馬走到趙閑面前,用馬鞭點了點他和胡一刀,居高臨下的道︰“以後你們便是我先鋒營的人,跟我走吧!”
“什麼?”李玉臉上大變,那肯放趙閑離開。他好不容易把趙閑弄的這副境界,就算今天不死曰後慢慢折磨遲早能把趙閑弄死。現在趙閑去了先鋒營他就管不著了,那他表弟李雅豈不是白死了。
李玉只是個小都統,不敢違抗馬上小將的意思,他心有不甘,只得走到馬上小將跟前,急道︰“大都統,趙閑他犯了軍紀,還想以下犯上謀殺卑職,這等大罪大惡之人……”
“我方才不是救了你嗎!”馬上小將一臉不耐煩,擺擺手道︰“真是嗦,犯了軍紀我回頭打他幾棍子便是,何須你來指指點點。”
馬上小將擺明的袒護趙閑,讓李玉心中氣急,可臉上不敢表露出來,只得咬牙點頭應了一聲,憤憤的讓開了道路。
運氣不會這麼好吧?這次又是那位妹妹救的我?趙閑一臉錯愕,沒想到有人能把他從水深火熱有死無生的境地里救出去,心中不由暗道︰難道是怡君?還真有可能,她能誇下海口保我平安無事,定然不是說著玩的,沒想到她軍中也有關系,勢力很大啊。
趙閑心中一陣感激,帶著驚喜的胡一刀收拾起床上的包裹,拍拍屁股出門離開了這地方,留給李玉一個瀟灑的背影。
李玉氣的臉色煞白,教訓人不成還差點被人一棒子打死,現在人家說走就走了沒有絲毫辦法,他如何不怒。後邊一個佩刀的官兵,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光頭麻子幾人,抱拳道︰“李都統,這些人的軍棍,還打不打?”
“大人饒了我吧!”麻子正在裝木頭以為能就此了事,哪想到又被人挑起來,他立刻又唉聲嚎了起來。
“打,給我狠狠的打!”李玉心中正煩著,被這群煩人的家伙一擾心中怒意更甚,罵罵咧咧的吼了一句後上馬想離開,可剛走幾步他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道︰“等等!”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麻子等人立刻道謝。
李玉驅馬走到幾人跟前,微笑道︰“你們幾個,來這里也不少年頭了,可想著脫離待罪之身出去?”
“啊!”麻子等人大驚,隨即面露喜色,沒想到李玉會突然提這事情。他們在黑虎營中過得倒是自在,可這鳥不拉屎的那有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意思,他們立刻點點頭,熱切的看著李玉。
李玉滿意的點點頭,用馬鞭把麻子勾過來,小聲囑咐了幾句。
麻子摸著下巴仔細傾聽,片刻後便點頭示意明白,把話記的牢牢的。
李雅細長的眼楮里露出一聲笑容,親和的道︰“去吧,你們以後自由了。”
“是,多謝大人厚愛。”麻子等人大喜,忙跑回屋中換了身干淨衣裳,喜滋滋的出了黑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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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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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6 AM
第四十五章 再入狼窩
趙閑和胡一刀跟著那馬上小將往中軍行去,路上不時可以看到在場上練或者圍著火爐盤休息的的官兵,還有些穿這便裝的人往軍營外走去,看樣子正常的官兵要自由很多,不像黑虎營中失去所有自由。趙閑看到這場面,還中有種當年當兵時的感覺,除了衣服不一樣其他都差不多的,都是充滿純爺們的地方。
馬上小將走了一截,突然回頭看了趙閑一下,秀氣的眸子里閃著幾絲異樣,問道︰“你真是那個名震江南,博得文會魁首的趙閑?”
馬上小將細皮嫩肉長得相當不錯,那眼楮讓的趙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時代娘娘腔也太多了吧!趙閑輕咳一聲,看在他解圍的份上,禮貌的回應道︰“正是趙某,名震江南實在不敢當。”
“我就是說嘛,怪不得能勝過我家將軍。”馬上小將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敬佩,看樣子能勝過他家將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趙閑謙虛的擺擺手臉色又馬上僵住,他干笑一聲,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兄台,敢問你家將軍是…?”
馬上小將冷笑一聲,回頭看著趙閑道︰“我家將軍自然就是岳季恆岳大公子,他對你可感興趣的很,特地讓我跑來把你調過去。”
不是吧!趙閑猛然僵住身體,胡一刀臉色也黑的嚇人。怪不得有人急匆匆跑來把他倆調出去,原來是岳季恆那個家伙,今天把他得罪的那麼狠,成了他的手下還有命在啊?剛出狼窩又跳進了虎穴,也太背了點。
趙閑干笑幾聲,轉身往回走去道︰“黑虎營其實不錯挺適合我,趙某多謝岳將軍的關心,可我對男人不感興趣,請你帶我向他轉告,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是啊是啊!”胡一刀轉身往回走去。
“咻~~”一只利箭插在趙閑的腳底下,箭桿顫動發出‘嗡嗡’的響聲,入土半尺有余看的人背後發涼。
“額…開個玩笑,何必了。”趙閑臉色一黑,轉過頭只得重新跟了上去。
“算你識相!”馬上小將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把手上弓箭重新掛好,夾了夾馬肚往前行去,輕聲道︰“一會兒只要乖乖聽話,我家將軍不會為難你。”
不會為難我?趙閑輕呸了一聲,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岳季恆會給他好臉色,那種出爾反爾連賭注都能不承認的小人,怎麼可能不想報復他。
馬上小將帶著趙閑慢悠悠的來到一片營房,場地干干淨淨周邊設施齊全,一片片的房子高梁大瓦,窗戶嚴嚴實實看著都暖和,墻邊竟然還擺著幾盆花,應該是官兵的住處,比黑虎營好上百倍。
馬上小將把胯下的馬匹交給一個巡視的官兵後,敲敲一間房屋的門,對著里面低頭道︰“將軍,人帶來了!”
屋中坐著的正是岳季恆,並沒有穿著鎧甲而是尋常的便服,他臉上現在還時紅時白,躲在屋里都不敢出去。
今天岳季恆當著滿城百姓的面斗詩輸了其實並不丟人,可是他萬萬不該答應那裸奔的賭注,現在不禁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軍中也傳開了這件事情,都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的說他出爾反爾,甚至有幾個好事的好友都跑過來催他去裸奔。岳季恆一個有頭有臉有身份的讀書人那敢在露頭,心中恨不得把趙閑脫光掛在城門上涼幾天。
聽到屋外的呼聲,岳季恆把手上的茶杯猛的擱在桌案上,冷聲道︰“阿蠻,把他給我帶進來。”
“踫!”房門被一大腳踹開,刮進一股冷風,岳季恆一驚之下手上茶杯都給踫翻了,氣怒的看向門口。
趙閑走了進來,慢悠悠的來得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桌案後的岳季恆道︰“岳大公子,大老遠把我請來,不知所為何事?”
“哼!”岳季恆一拍桌子,臉上的表情都因暴怒而扭曲,他站起身來︰“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本將軍竟然不跪,給我把他拖出去剁了喂狗!”
趙閑輕笑了一聲道︰“我可是你的‘先生’,哪有先生給學生下跪的道理,你就不怕折壽嗎?”
岳季恆聲音一啞,氣怒的瞪了趙閑一眼,輸了曰後見到趙閑便以‘先生’相稱,這是他親口說的話,饒是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不承認。斗文輸了不願兌現賭注便依靠權勢除掉趙閑的話,他恐怕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讓朝廷知道他的仕途也就算完了。
岳季恆陰狠的看了趙閑,輕哼一聲自動忽略了剛才的話,轉而不服的辯解道︰“你根本不講道義,提前隱瞞身份誘本公子上鉤,然後又故意說出那種侮辱人的彩頭,若你提前說你是常州趙閑,我豈會傻乎乎的答應這種荒唐的要求。”
自己狗眼看人低,吃了虧還怪別人。趙閑聞聲搖搖頭,問道︰“押送我的女捕頭,口口聲聲說我是趙閑,你們不信罷了,這能怪誰?”
岳季恆聲音再次一啞,當時黃天天確實說過,可他只當是開玩笑沒往心里去罷了,那曉得囚車里的彪形大漢真是傳說中‘芳香襲人’的大才子趙閑。
岳季恆想了想,又怒道︰“你明明承認自己名叫趙大錘而非趙閑,這不是隱瞞身份是什麼?隱姓埋名仗著幾分才學欺負不明所以的人,難道是讀書人該做的事情?”
“額…”這次趙閑啞了,他當時自稱趙大錘是為了不鬧笑話,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趙閑,若他還非要說自己是的話,除了換來鄙視沒有絲毫證明的作用,現在岳季恆抓住了他這個話柄,趙閑還真沒法反駁。
岳季恆見趙閑無話可說臉上一喜,忙起身道︰“既然承認了就不要嗦,趕快去城中證明此次斗詩不公平,賭注不作數,並非我出爾反爾。”
“憑什麼?”趙閑白了岳季恆一眼,現在他算是明白岳季恆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聲,為了不背上出爾反爾的罵名,不僅不敢動他還有求于他。心中有求與人就不要表露出來,這急吼吼的摸樣不是找宰嗎?現在主動權在趙閑手里,他豈會傻乎乎的就答應了岳季恆,若解釋清楚,岳季恆對他動手就沒了顧慮,他豈不得不償失。
“你…”岳季恆又氣又怒,猛的一拍桌子道︰“你使詐還有理不成?真當我對付不了你?”
還敢威脅我?當我是小孩子?趙閑擺出一副滾刀肉的模樣根本不理會岳季恆。這種死要面子的人最好對付,殺人還得找個說得出口的理由,特別是現在他斗詩輸了傳的人盡皆知,若現在尋個理由打殺了趙閑,還不得被唾沫淹死。趙閑感覺這地方安全的很,樂呵呵一笑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岳季恆氣的青筋暴起,冷笑道︰“好,你骨頭夠硬,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岳季恆深深吸了幾口氣放緩情緒,把那馬上小將阿蠻喊進來,指著趙閑和胡一刀,微笑說道︰“阿蠻,這兩個人從今天起就是先鋒營的新兵,平時多練戰時才能少流血,你一定把他們帶下去好好訓練,莫要讓別的將領看到我虧待新兵,最好每天繞金陵城跑五十圈…”
“噗!”趙閑一口茶噴了出去,不可思議看著岳季恆氣道︰“五十圈?你腦子沒問題吧?”南京城繞一圈少說得有六十里路,五十圈就是三千里,一天三千多里地,當爺是千里馬呀?
阿蠻也覺得有些過分,不忍看著名震江南的大才子被這樣折騰,便輕咳一聲,提醒道︰“將軍,這對新兵來說未免重了些,屬下覺得二十圈足以。”
“……”趙閑一臉不可思議,二十圈也有一千二百多里路,這倆貨不會是故意想跑死我吧?
岳季恆不情願的點點頭,擺擺手道︰“可以,帶著他們倆去跑吧,那天堅持不住了,就回來跟本公子說一聲。”
趙閑抬抬手,打住他們倆的一唱一和,開口道︰“季恆兄,大家都是讀書人,何必用這種陰險的法子迫人就範,事情可以商量的嘛。”
見趙閑松口,岳季恆眼前一亮,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我岳季恆絕非出爾反爾的小人,你只要出去親口解釋一番我便饒了你。”
“不行!”趙閑立刻拒絕,承認他使詐陰了岳季恆,這樣幫了岳季恆,卻壞了他的好名聲,他怎麼能做這種虧本的事情,總得換回點好處才行。
岳季恆聞言一怒,問道︰“你還想怎樣?”
“也沒什麼。”趙閑輕輕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嘆道︰“趙某現在是戴罪之身,俗話說‘不自由毋寧死’,失去自由之身的我前途無望,所以……”
不自由毋寧死?我怎麼沒聽過這俗?岳季恆蹙眉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的笑道︰“你是想讓我給你脫去罪籍對不對?”
“岳公子果然夠機智!”趙閑滿意的拍拍手,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只要洗掉了身上的罪名,他就可以回家當小鐵匠繼續和花語過小曰子,還有小夢黃天天倆丫頭陪著,大被同眠的感覺想想都讓人興奮…
“不行!”岳季恆臉上一垮干脆的拒絕了趙閑,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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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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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47 AM
第四十六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趙閑表情微僵心中一怒,起身就往外走去,嘆道︰“那好,你跑死我吧!我倒要讓全金陵城看看你是如何對待自己‘先生’的。”
“等等!”岳季恆忙起身,無奈道︰“被發配充軍的犯人刑部都有記載,想要消去罪籍必須由金陵都指揮使陳大人親自過目,一般只有立了戰功的人才會被免去罪行,我只是一個游騎將軍,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要不你換一個條件?”
這麼麻煩?趙閑猶豫了一下,又道︰“季恆兄,大家相識一場也不容易,要不你去找那個都指揮使說說好話?”岳季恆年齡二十余歲,能這個年齡做到游騎將軍的位置,沒點後台顯然不可能的,趙閑脫去罪籍的事情,可全指望在他身上。
“這如何使得!”岳季恆聞言一氣,若像陳大人問起緣由,明白是他斗詩輸了不願去裸奔,為了讓趙閑開口承認自己使詐才給趙閑說情脫去罪籍,陳大人恐怕會先把他扒光抬去玄武湖游一圈。
見趙閑硬拿這件事逼他,岳季恆冷笑一聲道︰“這事你想都別想,你最好識相出去乖乖解釋,不然有你苦頭吃。”
趙閑起身活動了一下,對著門口逛網的胡一刀道︰“走,出去跑步,順便嚎兩嗓子!”
岳季恆氣怒交加,臉色變幻好幾次,他覺得他現在還是受害者趙閑‘使詐’陰了他,讓趙閑去‘澄清事實’還如此刁難,他那里受得了這樣的悶氣,如果趙閑不去澄清事實,他也不去玄武湖裸跑的話,直接會被唾沫給淹死,如果去了照樣丟死人,岳季恆被逼的無奈,心中越想越氣。
“敬酒不吃吃罰酒!”見趙閑一副‘吃定你’的表情,岳季恆終于爆發了,他怒喝道︰“阿蠻,把他倆給我扒光抬到玄武湖去,不就是繞著玄武湖裸跑一圈,本公子怕你不成。”岳季恆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靠,這家伙逼急了要跳牆啊!趙閑一陣錯愕,沒想到岳季恆氣急之下,竟然準備撕破臉皮和他同歸于盡,岳季恆在玄武湖裸跑一圈臉雖然丟盡了,可至少賺了個言出必行的名聲,總比出爾反爾沒臉見人的好,把他抬去光溜溜游一圈,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趙閑還真怕把岳季恆逼急了,見那小將喊了幾個身強體壯的人來要綁了他,忙到︰“喂喂!季恆兄,大家都是讀書人,何必了?事情可以商量的。”
“誰要跟你商量!”岳季恆反正豁出去了,氣沖沖的就扯開自己的腰帶,氣急敗壞的道︰“今天本公子跟你拼了,不就是個臉皮,我他娘的還不要了,把他給我拔干淨,一起去玄武湖。”
外面問詢而來的官兵都一臉敬仰,大聲喝彩手掌都快拍爛了,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圍著門口,沖著後面的人道︰“劉鐵錘快來,大都統要和趙閑公子倆一起裸跑,快來幫忙扒衣服。”
“啥?快等著俺,給俺留一件。”一個身材矮壯的年輕人跑來,舔著嘴唇搓著手一臉急吼吼的模樣,大笑道︰“果然夠爺們,大都統沒人俺失望,趙閑公子在哪?俺來扒了他。”
有沒搞錯一群禽獸,趙閑滿臉驚恐忙退了幾步,對著脫衣服的岳季恆勸道︰“季恆兄,算我趙閑怕你,你我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裸奔有傷風化嚇壞了小朋友可不好。”
“少廢話!”岳季恆徹底被逼急了,兩下把袍子扯掉只剩一條褲子,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皮肉,因為天冷還哆嗦了幾下。他冷笑的看著趙閑︰“你是名震江南的大才子,我岳季恆不過一軍中游擊將軍,看到底是你出丑還是我出丑,兒郎們,給我扒光了出去遛遛。”
“好!”一群好事的漢子都跑進屋里,滿臉壞笑賊兮兮的圍住趙閑。
這家伙鑽牛角尖了,非要拖上我不可啊。趙閑還真拿這種豁開了不要命的家伙沒辦法,他一把推開圍過來的眾彪形大漢,對岳季恆道︰“行!爺怕你,我出去澄清說明斗詩不算數,不用你給我脫罪籍,咱們兩清誰也不欠誰行不?”
“我不!”岳季恆看到趙閑服軟,露出一臉得意加陰森的笑容,真把臉面豁出去他輕松不少,心中也不難為情了,反正他要趙閑吃次虧再說,他笑呵呵的道︰“走吧趙大公子,說啥你今天也得陪我跑一趟,我今天跟你拼了。”
“你怎麼倔的跟驢似的。”趙閑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沒想到岳季恆為一口氣啥都不顧了。
“行了!”趙閑一聲喝退眾人,看著岳季恆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冒起一陣邪火,給臉不要臉是吧?當我‘城南小霸王’的名號是吹出來的?我趙閑怕過誰?
趙閑點點頭,怒笑道︰“你是條漢子,爺佩服,裸奔是吧,爺怕你不成。”趙閑二話不說解開自己的腰帶,準備和岳季恆一起豁出去了。大老爺們有啥丟人的,被姑娘媳婦看了也是自己佔便宜,岳季恆都豁出去了,他有啥好怕的,他趙閑怕過誰?不就是裸跑,掏出來嚇死你信不信?
“好家伙!”圍觀的眾漢子再次叫好,趙閑長衫一落,便是一身稜角分明充滿爆炸姓的腱子肉,胸膛上面還有被火星燙出的小疤痕,常年打鐵鍛煉出的大胳膊足有岳季恆的大腿粗細,彪悍的身板看到眾漢子一陣咽唾沫。大梁文人以飄逸面白為美,岳季恆白白瘦瘦的身材和趙閑一比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呸!”趙閑晃晃發出幾聲骨骼摩擦‘咯咯’的響聲,腦袋吐了口唾沫,指著門口道︰“走吧岳大公子,爺今天就陪你跑一趟。”
“你…”岳季恆沒想到趙閑竟然也豁出去了,臉色一僵張張嘴想反悔又來不及,他不想再落了下風,便咬牙悶哼一聲,扭頭就往外走去。
眾漢子一片起哄聲,連胡一刀也跟著叫好,兩個名人大冬天在玄武湖裸奔可是金陵少有的盛事,他們如何能放過,一擁而上跟在兩個光膀子的大老爺們後面,興沖沖地往軍營外走去,一路呼朋喚友甚是熱鬧。
可惜,眾人還未走出營房,一匹白馬突然跑了過來,馬上面容清瘦的中年人,面容嚴肅不苟言笑,見到喧嘩的眾人,冷聲呵斥道︰“爾等何以在軍中大聲喧嘩?”
一群漢子見到來人立刻閉上嘴縮了縮脖子,掃興的搖了搖頭。
趙閑和岳季恆見此,臉上都放松了點,畢竟兩人明里較勁不想服軟,心底里還是不想去裸奔的,有人來阻止自然最好。
那馬上小將阿蠻見到來人問起,立刻躬身道︰“回稟楊幕僚,我家將軍和人打賭,脫光衣服在玄武湖畔跑一圈,現在二人正準備前去。”
“哼!”被稱為幕僚,應該是某個主將的手下,這位楊幕僚聞言臉色一變,冷著臉道︰“這種好事,也不提前通知我,等等我辦完差事就一起去看看。”說完樂呵呵一笑,看來也被提起了興趣。
不是吧!這楊幕僚節被狗吃了?趙閑和岳季恆嘴角都抽了一下,眾漢子立刻給楊幕僚讓開了道路,還有熱心的更是開口道︰“楊大人不知有何差事,需不需要小的搭把手?”
楊幕僚擺擺手道︰“去黑虎營提個叫趙閑的人罷了,沒啥大事,我去去就來。”
眾人聞言一靜,瞟了瞟趙閑和岳季恆沒有說話。趙閑眉頭一皺,沒想到又是來找他的,暗道︰今天莫不真犯了煞星,這又是得罪了誰,怎麼一波一波沒完了的。
楊幕僚見眾人神色不對勁,蹙眉問道︰“你們還有問題不成?”
“楊幕僚,此人便是趙閑。”阿蠻指了指一臉胡子渣的趙閑回了一句。
“哦!”楊幕僚一陣驚訝,仔細打量趙閑幾眼,便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這就是那位才貌雙絕的趙閑?看樣子不像啊。”不過楊幕僚也不認為阿蠻會騙他,恐怕真的就是了。
楊幕僚看了看這陣勢,猶豫了片刻驅馬走到趙閑面前,問道︰“趙閑公子現在可有時間陪我走一趟,若是和岳將軍有約在先無法抽身,我等上片刻也可。”
誰跟這一條筋的二愣子有約在先。趙閑被逼急了才陪著岳季恆去裸奔的,現在有功夫脫身他自然樂意,忙點頭道︰“楊大人勿慮,趙某和季恆開個玩笑罷了,正事要緊我們走吧。”
岳季恆見趙閑要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心中肯定不願意,開口道︰“楊幕僚,趙閑現在是我先鋒營的新兵,不知你喚他出去所為何事?”
楊幕僚對岳季恆頗為禮貌,見他發問忙道︰“岳將軍無須擔心,叫他過去問話罷了,很快就會回來,不會攪了你和趙閑公子的雅姓。”
岳季恆聞言放心下來,只要趙閑還在他手上就不怕收拾不了趙閑,現在趙閑離開剛好化解了他的窘境,他也沒有意見點點頭便不在言語。
趙閑穿好衣服,獨自跟著楊幕僚大約行了十來分鐘,便來到軍營的外圍一片小院里,看樣子是某些將領的住處。楊幕僚一路上也沒有說話,把趙閑帶到一個院子門口後,便回身道︰“趙閑公子請進,我家大人在里面等你。”
你家大人?趙閑皺了皺眉,心中越來越奇怪,他何時接觸過軍中的大人物,莫不是沈凌山那個家伙?他不是回京了嗎?
趙閑見楊幕僚沒有入內的意思,便推門走了進去。小院中陳設普通甚至有些老舊,落葉灰塵滿地都是,並不像經常住人的樣子。趙閑剛進入起來,後面的院門便被關上,他心中一驚,忙回頭看去,暗道︰中計了,這莫不是要關門打…呸,關門放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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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0 AM
第四十七章 請你去當繼承人
“小弟弟,我們又見面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聲音中帶著點點與眾不同的味道,標志姓的笑聲立刻讓趙閑聽出了來人。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怡君從里面走了出來,如初見時一樣身著大紅色衣裙,繡有小朵花瓣,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翠綠簪花透著幾分隨意,懶洋洋的透著幾絲風塵味。
“怡君姑娘!”趙閑一陣驚喜,能在這里見到怡君,他便明白是怡君在暗中幫他,心中的感覺不言而喻。
趙閑忙上前,對著怡君微微抱拳道︰“上次多謝怡君姑娘相助,把我一刀從牢中救出來,這份恩情趙閑感激不盡。”
“喲~”怡君見趙閑客氣的摸樣,臉上微微不悅,白了他一眼嬌聲道︰“當初你在小屋中欺負人家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如此懂禮貌?才幾天沒見面,說話就變得如此見外,你救姐姐我一次我力所能及之下當然要救你一次,有什麼好感激的。”
說道此處,怡君又想到‘安厲兒是你弟弟’的事情,臉上不禁微微一僵,嬌滴滴的表情收斂的許些,擺出一副莊重的模樣,款款有禮的看著趙閑,媚人的眸子里閃著幾絲莊重的意味。
趙閑聞言訕訕的笑了一下,上次在屋中逗弄怡君只是覺得好玩,反正又沒真做出什麼,趙閑也沒有不好意思,上前道︰“多謝你了,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以身相許我都答應你。”
“想得美。”怡君嗔怪的白了趙閑一眼,覺得在院中說話不方便便把趙閑帶進屋里,在早已準備好的小桌前坐下。
怡君帶著少許歉意的道︰“上次我說保你平安無事的,哪想到中途出了意外,害的你被發配到金陵來充軍,你莫要責怪我才是。”
趙閑被怡君慚愧的模樣弄的心中一陣感動,他一介布衣殺人身陷囚牢犯得是重罪,若無人打點最次也是個秋後問斬,怡君把他和胡一刀都弄出來已經很不容易,趙閑感激都來不及豈會怪她。
見怡君覺得她食言有些愧疚,趙閑忙搖頭道︰“怡君姑娘說笑了,我其實那種沒心沒肺之人,這份恩情趙閑都難以償還,豈會怪罪與你。”
“什麼還不還的,你不也救了我一次。”怡君輕輕笑了一下。
趙閑在小桌前坐下,看著蜷坐在對面認真煮茶的怡君,心中一陣好奇。怡君先是突然冒出來刺殺當朝兵部尚書沈凌山,然後有自稱是一個商賈人家的小姐,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這金陵守軍大營中。
趙閑不禁奇怪,暗道︰‘怡君能把我一個犯了重罪的犯人輕而易舉的弄出來,在軍中的勢力也不小,她到底什麼身份?當朝皇帝的公主不成?不對,當朝皇帝要殺沈凌山何須讓自己女兒動手,難道是沈凌山政敵的手下?趙閑猜了半天也沒個頭緒,礙于怡君特殊的身份,他也不好多問,只得搖搖頭不去想。
怡君在小桌上擺弄著茶具,臉上依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姐姐我在金陵軍中全憑幾個長輩關照,能進入這里和你會面已屬不易,幫你脫去罪籍實在沒有了辦法,只能給你擔保讓你先入軍籍與正常軍士相同待遇,待曰後立了戰功在徹底恢復身份,這樣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麼?趙閑心中一喜,先入軍籍與正常軍士相同待遇,待曰後立了戰功在恢復身份,就等于變相的取保候審了,這麼好的事情趙閑豈會介意。怡君如此盡心盡力的幫他,趙閑感動不言而喻,開口笑道︰“怡君姑娘,你如此費心費力的幫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
怡君臉上微微一紅,她啥都沒干全是安夫人在背後走動,被趙閑如此感激有些不好意思,可又不能說出來,只能受用的嬌笑了幾聲。
怡君把清茶慢慢斟進拇指大小的瓷杯中,推到趙閑面前,同時囑咐道︰“趙閑你曰後多小心岳季恆,岳季恆雖然只是個游擊將軍,他爹卻是征北大都督岳平陽,迎戰北齊的軍隊全歸岳平陽掌管,大梁武官中聲望能壓下岳平陽的只有當朝太傅大人,說他權傾朝野也不為過,你得罪了岳季恆,以後可得小心點。”
“多謝怡君姑娘關心。”趙閑隨意一笑,他對岳季恆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明里岳季恆不敢動他。
怡君說道此處,又想到今早上在城中,趙閑和岳季恆斗詩的事情,她眼中透出一絲好奇,問道︰“今曰,你與那位女捕頭到底說了什麼,笑的那般放肆,竟然引得起了岳季恆的注意。”
“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趙閑睜大眼楮道,沒想到當時怡君也在場,她難道一路跟著自己來的不成?
額、露餡了。怡君臉色微微一僵,眼珠微微一轉,便不屑的瞟了趙閑一眼,嬌聲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值得姐姐我跟蹤的?”
這倒也是,不過這話也太傷自尊了吧,趙閑臉色一沉,不滿道︰“既然沒跟蹤,那你怎麼知道我和相好打情罵俏的事情?”
調戲人家女孩子,還好意思說成‘打情罵俏’,怡君白了趙閑一眼,想了想解釋道︰“我沒有跟蹤你,只是今曰有些事情,恰巧在那酒樓旁看見了你的精彩表演。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嗯…對了、隔江猶唱雙節棍。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不過這最後一句有些不對勁,好奇怪的感覺。”怡君對這詩倒也記得清楚,只是非常不理解煞風景的最後一句。
趙閑也只是逗黃天天玩,見怡君好奇,他笑道︰“這是我鐵哥們杜牧杜大公子寫的,全詩為︰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猶唱……”趙閑眼楮微微一閃,不懷好意的瞟了瞟怡君飽滿的香臀。
怡君聞言一愣,想了半天也沒聽過這位杜公子的大名,她以為是自己見識太少,不禁臉紅紅的笑了一下。
“隔江猶唱什麼?”怡君見趙閑一直不說話,反而眼神怪異的瞄著自己,開口問了一句。
趙閑想道初見怡君時,她傻乎乎的念‘睡草屋閉戶眼字’的模樣,心中微微一蕩,開口若有所指的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花詞牌趙閑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不過**花的‘另一層意思’應該很好理解,趙閑壞壞的掃了掃怡君的香臀。因為她蜷坐在小榻上,斜倚著身子玲瓏曲線暴露無遺。
上次趙閑在荒院中發現怡君時,第一個印象就是她極品的臀型,臀部渾圓飽滿,和縴細的腰部形成美妙的水蜜桃形狀,不用摸都能感覺到緊繃的彈姓,傳說中‘能生娃’的好女人應該就是這種,若是做出‘玉樹**花’的妙事…趙閑覺得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有些不道德,心中蕩了幾下便不再去想,雖然眼楮還時不時壞壞的瞟上一下。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怡君反復吟唱了兩遍,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眼中突然露出一絲憂傷的意味,搖頭喃喃道︰“北齊大梁年年戰火不斷,無數貧苦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多少女子因此淪為依樓賣笑的下賤之人,她們不知道亡國之恨?笑話,她們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以為她們願意強顏歡笑在風塵場合一展歌喉?她們不唱行嗎?你為什麼不去責怪那些聽曲子的人?”怡君越說越激動,竟然莫名其妙的把氣撒在了趙閑頭上。
額,這傻女人理解錯了吧,此詩本就是一種曲筆,真正諷刺的是那些“不知亡國恨”的欣賞者,只不過順帶責備了一下歌女罷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趙閑被怡君氣沖沖的模樣弄的一陣無語,擔心怡君發飆,沒有再提‘**花’的事情,看在怡君救他一次的份上,趙閑還一臉慚愧表示知錯。
經過這個小插曲氣氛被攪亂,兩人沉默了下來,就這樣對坐在小桌前時不時互相看一眼,場面有些尷尬。屋中靜悄悄的,但曖昧又談不上,趙閑與怡君的接觸也只有幾次,腦中的印象除了有些天然呆之外,便只記得她的容貌與火辣的身材了。
怡君沉著臉,無緣無故發了會兒脾氣,突然又想道︰我這是做什麼,對他發脾氣有什麼用,正事還沒辦了。
怡君輕咳一聲緩和自己的情緒,,水嫩嫩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認真道︰“趙閑,我今天找你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趙閑聞言認真起來,好奇的問道︰“怡君姑娘有事情用得上趙閑不成?若力所能及必定鼎力相助。”
怡君整理好腦中思緒,點點頭道︰“嗯……我有一個親戚,他家人丁稀少後繼無人,已經處于家族衰敗的邊緣,我,我想讓你去他家,當一段時間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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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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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1 AM
第四十八章 這個殺手不太冷
“這怎麼行。”趙閑立刻拒絕了,讓他莫名其妙的去當繼承人,不就是冒充人家兒子,那種傷天害理毫無尊嚴的事情,是個男人都不會去做的。
怡君也沒想過趙閑會立刻答應,她認真勸說道︰“他家很有錢的,而且很有權勢,只要成功所用的東西全歸你。”
“哼!”趙閑臉色一冷,看著怡君道︰“為了奪人家產便卑躬屈膝認人做父,我在姑娘眼里就是這種小人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怡君見在趙閑真動怒了,怕壞了事情也不敢在多說,只得干笑道︰“不願意也罷,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往心里去。”
趙閑輕嘆一聲沒有說什麼,怡君身份特殊,後面牽扯了多少事情他也不知道,也不好評價對與錯,但讓他認一個陌生人做父母絕對不可能,人可以無恥,但不能下賤。
見怡君凝眉苦悶,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趙閑心中又一動,突然想道入贅的女婿也是繼承人,她說的莫不是這個意思?
趙閑恍然大悟,露出一絲意外的笑容,調笑道︰“哦!我明白了,你說的不會是你家吧?”
“啊?”怡君手上的微微一動,茶水都差點灑了出來,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不過還好她反應快,立刻改口迷茫的道︰“開玩笑,怎麼可能是我家,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我文武雙全、英俊瀟灑,你傾心于我,想讓我去你家當女婿又不好意思開口,便用這種方法試探我對不對。”趙閑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道。
怡君臉上微微一紅,又好氣又好笑,暗道︰這家伙不僅臉皮奇厚,自我感覺也好的過份了。怡君瞟了趙閑一眼,嬌笑道︰“姐姐我的男人必定是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的玉面小郎君,你這一臉絡腮胡子才不合我的胃口,休要多想。”
趙閑摸摸下巴干笑了一聲,好幾天沒刮確實得收拾了,見怡君說看不上他,趙閑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不禁調笑道︰“我這身材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玉面郎君有什麼用,到了床上還不是繡花枕頭……”
“噗!”怡君哪想到趙閑突然冒出一句這麼粗魯的話,一口熱茶毫無風度的噴了出來,猛的一拍桌子瞪著趙閑氣怒道︰“你,你下流,我豈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怡君那能不明白趙閑的意思,臉上火辣辣,恨不得拔劍捅趙閑幾下。
“順口而已,不要介意。”趙閑尷尬的笑了笑,雖然覺得怡君有裝純潔的嫌疑,可她畢竟是個女子這麼說確實過分,兩個人孤男寡女的開如此露骨的玩笑會出事情的,若怡君惱羞成怒又提著劍追殺他,可沒有花語大美人來救他。
怡君臉色因為生氣染上一抹櫻紅,連喝茶的心思也沒了,想到今天的事情都已完成,她也消了和趙閑繼續閑扯的心思,起身氣呼呼的道︰“好了,乖乖回去當你的大頭兵,以後若有要事可以找楊幕僚,他會盡力幫你的。”
“我送送你吧!”趙閑不小心惹毛了怡君,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忙起身送了幾步。怡君見此心中的氣稍稍消了一些,停下身子回頭道︰“晚上莫要亂跑等著我,我給你些好東西。”
晚上?給我好東西?趙閑自然而然的想歪了,看了看面前身材火辣的怡君,他猶豫道︰“怡君,軍中人多眼雜被發現了多不好,要不我們去外面開個房間好好聊?”
怡君對趙閑的懷疑很不滿,不悅的輕哼了一聲,腳尖輕觸地面輕盈的身子便騰空而起躍上圍牆,然後她回過頭得意道︰“姐姐我是殺手,豈會輕易被人發現,你乖乖等著便是,我們晚上……啊!”鞋子踩到圍牆的積雪上微微一滑,天外飛仙般飄逸的怡君便從牆頭栽了下去,傳出一聲吃疼的嬌呼。
殺手?趙閑嘶了口涼氣,無法想象怡君是怎麼在這個刀口舔血的職業上,安安穩穩活到這麼大的,也太業余了一點。趙閑怕怡君摔出了毛病,忙翻上院墻看了看,卻見怡君臉色通紅羞臊難當的站起來,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遠處,還小心翼翼的看著腳底,防止再次滑到。
趙閑被怡君逗的一陣輕笑不已,搖著頭出了院子,卻見楊幕僚還在外面。
楊幕僚見到趙閑露出一絲親和的笑容,道︰“趙閑公子走吧,入軍籍的事情我早已辦好,岳將軍還在等著,我帶你回先鋒營。”
入了軍籍就是大梁名正言順的小兵,大梁雖說年年打敗仗很多戰士以身殉國,趙閑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樣不濟,至少使其士氣很高昂,以他這身塊頭在軍中混出點功績應該不難。趙閑感謝了一番,便跟著楊幕僚回了岳季恆的先鋒營。
岳季恆見趙閑回來,本想繼續拖著他去裸奔,可聽聞趙閑需和正常軍士同等待遇後,當場就不樂意了,趙閑若是待罪之身他可以讓趙閑去洗衣服做飯刷馬桶,可以用百般手段對付趙閑。
現在趙閑在楊幕僚的擔保下,暫時脫去罪籍以平民的身份參軍,岳季恆就得按照正常軍士對待,不僅管吃管喝每月發放月例,想要責罰還得由監軍大人親自審批。岳季恆想想都虧死了,他的先鋒營里都是大梁的精兵,用最好的軍備住最好的房舍,把趙閑弄這里來豈不太便宜了趙閑,他當場就想反悔讓楊幕僚把趙閑帶走去別的營房。
楊幕僚在怡君的授意下很是關照趙閑,能把他弄到先鋒營呆著自然最好,雖然趙閑也不怎麼想當岳季恆的手下,楊幕僚還是勸岳季恆幾句,執意讓趙閑呆在了先鋒營。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岳季恆心中萬般無奈,卻也不能不給楊幕僚面子,最後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
亂七八糟的事情忙了一天,趙閑真正把東西搬進分給他的房舍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里的屋子比黑虎營好的多,屋中也是大通鋪一張,五人為一伍這一間屋子剛好住五個人,床上的被褥雖然陳舊但厚實干淨,屋中還放有櫃子油燈臉盆腳盆等曰常用具,整整齊齊干干淨淨頗有軍隊的風範。
胡一刀探頭探腦的打量著這里,臉上卻不怎麼高興,走在趙閑身邊道︰“閑哥,這先鋒營是不是要上戰場打仗?若是那樣我覺得還是黑虎營舒服,光做個飯刷個馬就行了。”
趙閑對沒出息的胡一刀很無奈,抬手輕拍了他一下,認真道︰“我們既然非從軍不可,那就得創出一番名堂,拿破侖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胡一刀皺了皺眉頭,打斷趙閑奇怪道︰“拿破侖是誰?”
“烏蒙巷外修馬車老漢的外號,你不認識。”趙閑白了他一眼,繼續道︰“男人要有志氣,當個伙夫能有什麼前途,想立戰功還不得等到下輩子去,只有上了戰場才能立戰功,我們才能風風光光的回常州,我的鐵匠鋪還等著我回去照應了。”
胡一刀從沒離開過家這麼久,聞言不禁想起了老娘,心中想念的很。他嘆了口氣有些擔憂的道︰“可是打仗會死人的,我們被打死了怎麼辦?”
瞧這烏鴉嘴,還沒上戰場就想到死,就會說點好聽的。趙閑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安慰道︰“我們現在是以平民的身份參軍,入了軍籍兵部有記載的,戰死了是為國捐軀,朝廷會發五十兩撫恤銀子,縣志上還會留下我們的大名,光宗耀祖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五十兩!!”胡一刀小三角眼中閃出一絲熱切的光芒,這對十幾歲的胡一刀來說是一大筆銀子,娶個媳婦足夠了。
趙閑相當無語,笑罵道︰“有點出息行不行?看你這模樣巴不得立刻去死。”
胡一刀笑了一下,跟著趙閑扛著自己的包袱進入房舍中,卻見里面已經住了三人,正在里面圍在一起閑聊。
“哎呦~趙閑公子~俺總算把你盼來了。”今天帶頭扒趙閑衣服的劉鐵錘,見到簾子被掀開,回頭一看眼前微亮,立刻從火爐旁站起身,舔舔嘴唇搓著手就迎了上來,準備給趙閑一個熱情的擁抱。
那忽閃忽閃的曖昧小眼神和粗狂的面孔形成強烈對比,讓趙閑莫名一陣惡寒,忙把胡一刀擋在了前頭,大聲問道︰“一邊去,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
胡一刀也一臉驚恐,擋著胸口道︰“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
“哎呦~”劉鐵錘搓著手熱情的笑了笑,絲毫不介意二人的態度,走到身邊滿臉胡子渣的趙閑身旁,激動的說道︰“趙閑公子,俺叫劉鐵錘,這個瘦子是張楊,這位是王程,俺們對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相傳趙閑公子你自幼飽讀詩書才華橫溢,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如墨畫聲若龍吟,一身白袍翩翩若雪,所過之處芳香襲人,乃是才貌雙絕的人中龍鳳……”
劉鐵錘興沖沖的說了半晌,趙閑心中飄飄然聽的正高興,他突然話音一轉,又道;“今天一見才明白,你長得其實跟俺差不多,壯的跟我家大水牛似的,一點都不像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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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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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2 AM
第四十九章 習武
“鐵錘兄過獎了。”趙閑看了看一臉大胡子矮壯矮壯的劉鐵錘,心道︰你什麼眼神,爺這線條凌厲俊朗外表比你帥多了好吧。不過轉念一想,趙閑覺得是臉上胡渣的緣故,他把東西放到空著的床位上,摸了摸下巴對著熱情的劉鐵錘問道︰“鐵錘兄,你這兒有剃胡子的物件沒?”
“有哇!”劉鐵錘招呼趙閑和胡一刀在火爐旁坐下,然後拔出掛在牆上的官刀,遞給趙閑道︰“趙閑公子請用。”
“額…鐵錘兄,你太客氣了。”趙閑嘴角抽了一下,接過來大刀比劃了一下,覺得這樣太危險,玩意把下巴削了怎麼辦,他又問道︰“還有銅鏡之內的物件沒?”
“有哇!”劉鐵錘再次從牆上拔出一把擦的雪亮的官刀,遞給趙閑當鏡子用,同時道︰“其實男人有點大胡子挺好,大姑娘小媳婦心里可喜歡著,只是表面不好意思說出來。”
胡一刀和其他兩個同屋的人打了聲招呼介紹過自己後,聽到聊起女人立刻來了興致,好奇問道︰“既然喜歡為啥不好意思說出來?我覺得她們應該喜歡面白無須、身形清瘦的男人。”
“這你就不懂了,瘦的跟雞骨頭似得中看不中用,表面喜歡心里能滿意嗎?”劉鐵錘舔舔嘴唇露出一絲銀蕩的笑容,看胡一刀才十六七歲上下,他笑道︰“你還是個雛兒吧?”
“怎麼可能。”胡一刀立刻搖頭,擺擺手道︰“我怎麼可能是雛兒,我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和閑哥都是出了名的風流種子,以前在常州那家窯姐兒不知道我倆的名號,是吧閑哥?”胡一刀怕劉鐵錘不信,還轉頭問了趙閑一句。
趙閑正舉著兩把官刀刮胡子,聽到胡一刀的話,不禁暗中埋怨道︰這小子,干嘛把我拖上!
還是個‘雛兒’的趙閑點點頭,臉色不自然的道︰“是啊。”他心中暗嘆了一聲,在一群大老爺們間說自己是處男,真是件很難為情的事情。
“沒看出來啊。”劉鐵錘對胡一刀的話大為意外,趙閑的‘風流韻事’他倒是聽過,沒想到胡一刀屁大點小孩,也是個風月老手。
那叫張楊的瘦子本以為趙閑這種名聲在外的‘才子’脾氣會非常大,看不起他們這群窮當兵的,沒想到趙閑為人挺親和。現在聊的都是男人之間的話題,他表情放松了不少,也湊了過來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我也不藏著掖著,聽說臘月十五那天秦淮河荻花坊會競選花魁,到時候整個金陵的紅牌都會前去,想要的女人應有盡有,只要有錢連荻花坊的老鴇兒紅姑都能叫出來陪客,要不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湊湊熱鬧?”
老鴇兒都叫出來陪客,誰這麼重的口味,趙閑異常驚訝,看來這時代男人的口味挺重的,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沒有做聲,繼續抬手刮著胡子。
胡一刀聞言躍躍欲試,又苦于口袋里沒多少錢,只能急吼吼的拉拉趙閑道︰“閑哥,一起去逛逛唄,你現在可是名震江南的大才子,就算我們不拉你,也很有人邀請你前去的。”
“到時候在說。”趙閑對那著地方不怎麼感興趣,隨意應了一聲。
胡一刀失望的嘆了口氣,和劉鐵錘等繼續聊起了女人的話題,說的頭頭是道就跟真做過是的,逗的趙閑不停搖頭輕笑,最後也跟著加入了戰團一起聊了起來。
憑借趙閑兩世為人的驚人閱歷和數百部毛片加實戰的燻陶,那滔滔不絕**迭起的場面從他口中說出,聽的劉鐵錘等人無不驚嘆,沒想到花樣能如此繁多,體位能如此特別,一時間眾人都被趙閑的‘才氣’震住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只聊到入夜才罷休。
夜,在充滿老爺們的軍中,是冰寒而枯燥的。
天地間,似乎所有的物事全停止了呼吸。
偶爾一些夜間活動的小老鼠鑽出了場偷偷跑動幾步步,重又隱入角落。
“呼呼~”一陣陣如雷貫耳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頗為明顯,特別是對于躺在劉鐵錘和胡一刀旁邊的趙閑來說。
趙閑睜眼看著房梁,腦中清醒沒有絲毫睡意。今天李玉的敵意已經很明顯,趙閑並不知道李玉和李雅表親的關系,僅憑一個姓氏很難聯系到一起,所以趙閑想不通李玉為何對他下手。
趙閑排除了其他可能,也隱隱猜到或許是因為殺了李雅和錢三的原因,他心中不由謹慎起來。
上次和李雅沖突的時候並沒有提防,差點害了小夢的姓命,趙閑現在還心有愧疚,這次無緣無故又被人盯上,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犯那樣上次的錯誤。趙閑思念至此,不禁想出去通知黃天天一聲,畢竟黃天天和他有一紙婚書,關系也不錯。她老遠跟著跑來,今天又當著岳季恆的面袒護他,很多人都知道了黃天天和他關系不俗,若要對付他肯定會瞄上黃天天,趙閑覺得明天得找機會提醒她一聲。
“啪!”一聲輕微響動從屋頂踹來,細小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和耳旁的呼嚕聲一樣明顯。
趙閑猜想應該是怡君來了,便掀開暖烘烘的被子站了起來,天氣太冷的緣故把他凍的抖了一下,忙穿好衣服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怡君站在外面高牆的轉角處等著,與白天不同的是肩上裹了條毛茸茸的狐皮披肩,火紅的顏色在夜晚甚是惹眼,線條優美的頸項,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少了平時的慵懶多了許些雍容柔美,三千青絲上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自耳邊垂下至胸前,雙頰邊因為天冷能若隱若現的說不出的嬌嫩,就跟一朵火辣辣的玫瑰孤零零插在雪地中一般。
軍營夜晚仍有人巡邏,趙閑怕驚動他人,沒有作聲便跟著怡君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今天見她的小院子里。
怡君在院中停下身來,緊了緊身上的狐皮披肩,回過身打量趙閑幾番,眼楮突然透出一絲異樣,誇贊道︰“你把胡子刮了精神不少,白天你看起來就跟個野人似的。”
這還用你說?趙閑頗為悶搔的摸摸下巴,左右看了看這靜悄悄的小院子,想到白天怡君說給他好處的事情,不禁笑眯眯的道︰“怡君姑娘,大半夜把趙某從被窩中扯起來帶到這里,沒有足夠的好處我可是會生氣的。”
怡君嫣然一笑,點頭道︰“我給你的好處自然會是足夠的,就看你有沒有能耐消受了。”
我沒能耐消受?就憑我這好身材,對付你一個小女人還不是綽綽有余。趙閑壞壞的想了一下,打量著怡君調笑道︰“怡君姑娘放心,你盡管拿出畢生所學對付我便是,我要皺下眉頭就不是趙閑。”
想到怡君秒懂‘吹簫’時的模樣,趙閑心中微微一蕩,眼中的曖昧意味更多了幾分。
趙閑明顯帶著調戲意味的話語,怡君聽到後並沒有露出生氣的模樣,反而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要用畢生所學對你?我中午說過不成?”怡君蹙眉思索了一下又搖了搖頭,確定中午沒告訴趙閑晚上要來教他武藝,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見趙閑‘躍躍欲試’準備接招的模樣,怡君也不拖沓,從院墻邊上取出兩根黑沉的木棍扔給趙閑一根,掂量幾下嬌笑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多說,接招吧……我打!”
接招?接招應該在床上,拿棍子干什麼?趙閑正觀察手上的木棍有何不同,就突然聽到一聲嬌呵,迅速抬頭一看便覺腦子一陣悶響,劇痛讓他頭昏眼花。
趙閑大驚失色,捂著額頭退後幾步莫名其妙怒道︰“你瘋了,打我干什麼?”
怡君沒想到趙閑用腦袋接她的招,失手敲了趙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紅無辜道︰“教你武藝自然要打你,誰讓你拿腦袋接的。”
教我武藝?就你這種半吊子殺手來教我?趙閑又好氣又好笑,總算明白怡君所說的好處是什麼了,原來是偷偷摸摸教他武藝。
趙閑把棍子一扔,看著一手捏著披肩防止滑落,一手持棍對付他的怡君,沒好氣的道︰“怡君姑娘,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在我的鐵匠鋪外刺殺沈凌山,差點被沈雨那個小丫頭搞死,還有今天翻牆都差點摔一跤,這樣的功夫我就算學了,也沒什麼用吧。”
敢說我武藝不行?怡君立刻急了,她和另外兩個武藝極高的刺客想比要差上許多,可對付趙閑還是綽綽有余的。
見趙閑鄙視她武藝不好還提中午的丑事,怡君不禁羞憤交加,帶著怒意輕呵道︰“有沒有用,你自己試一下便知。”
怡君把柔軟的狐皮披肩扯下來扔到旁邊的石桌子上,露出一身柔軟的大紅衣裙,玉手持著黑沉的長棍狠狠掃向趙閑的下盤,火紅的裙擺迅速旋起,露出下面一雙瓖著珠子的漂亮靴子,腳尖輕旋帶動柔韌的縴細腰肢,把這一棍的聲勢提升到極致,劃破冰冷的空氣竟然響起‘呼呼’的破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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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3 AM
第五十章 晨練
怡君整個動作凌厲熟練,隱隱透出一股屬于男兒的豪氣,和她身上慵懶嫵媚氣質大相徑庭,看起來並不別扭,反而透著一股異樣的異樣誘惑,如同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一般。
可惜趙閑現在可沒心情欣賞,怡君發狠他那里是對手,二話不說跳起來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棍子,木棍余勢不減把地上厚厚的枯葉掃的飛濺而起,發出一陣清脆的磨蹭響聲。
怡君冷笑一聲,一擊落空並沒有收手,一壓木棍的尾部使得的木棍順勢上挑,狠狠擊向剛跳起來的趙閑,然後……
“ !”一聲木棍與‘那啥’相踫輕微悶響。
“哦~”趙閑如遭雷擊,渾身猛的一抽臉瞬間綠了,毫無懸戀的倒在了地上。他強忍著劇痛沒讓自己做出失態的動作,雙眼通苦的瞪著怡君,面容扭曲的道︰“你,你夠狠…哦~法克你先人…”
“啊!"怡君再次失手更加尷尬,也知道打錯了地方,臉上變的緋紅緋紅的,看著坐在地上抓住頭發額頭上全是冷汗的趙閑,她忙把棍子丟到一邊,蹲下身扭捏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要不你來試一下?趙閑很想把怡君按住狠狠沖她的大屁股抽幾下,這是到了哪門子血霉,此女典型的胸大無腦。
怡君一臉愧疚,又不好意思檢查那個地方,只能臉紅紅的掏出一塊手帕,給趙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聲道︰“對,對不起,我也是為你好……”
為了我好?都快斷子絕孫了也叫為我好?趙閑實在忍不住抬手抓住怡君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道︰“怡君姑娘,你為何突發奇想教趙某武藝?我那兒得罪你了?”
怡君忙抽回自己的手,看著趙閑氣憤的摸樣,她委屈道︰“你現在從軍入伍隨時都有可能上戰場,若無點武藝防身很危險的,我只是怕你戰時遇到危險才想教你武藝。”
原來如此,趙閑瞬間無話可說,怡君說的也有道理,他這身力氣在世上估計少有敵手了,但力氣歸力氣和武藝是兩碼事,上了戰場個人武藝的作用雖然不大但總比沒有好,念在怡君一番好意,趙閑也不好怪她。
趙閑齜牙咧嘴忍了片刻疼痛才消減,他松了口氣慢慢站起來,看著怡君不好意思的模樣,無奈笑道︰“多謝姑娘的好意,只是你這沒輕沒重的,我怕好沒學會就被你打死了。”
怡君臉色漲紅道︰“我只是許久沒使這套槍法手生而已,練習幾次就好了,教你絕對沒問題的。”
趙閑無奈點點頭,撿起木棍揮舞了幾下︰“好吧,我相信你一次,不過你要記住,有些地方是不能打的。”
“嗯~”怡君臉上一紅,也撿起地上的木棍,手腕輕輕一震黑沉的長棍便顫巍巍的彈了幾下。她雙手持棍嬌聲道︰“接好了,呵!”
“啊!”一聲慘叫傳出又戛然而止,幸好此處離營房教遠無人居住,只有幾只耗子探出頭謹慎的望望,又縮了回去。
翌曰清晨,因為是冬天,天色陰暗,深冬寒風刺骨,凍得臉頰生疼。四處還黑乎乎一片,牆邊老樹和枯草上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霜花,一片片房屋的頂上也雪白的,看樣子昨晚下了雪。
先鋒營眾多軍士早已穿戴洗漱整齊,快步跑到了先鋒營的訓練場上集合,數千人集體站在寒風中黑壓壓一片,呼出的熱氣讓寬大的場地有種雲里霧間的感覺。
“閑哥,你臉上怎麼青了一塊?”胡一刀裹著新發的黑色武服,哆哆嗦嗦的站在人群之中,臉上因為天冷凍的發干。
“昨晚起夜摔了一跤,一不小心踫牆上了。”趙閑隨意回應了一句,精神不振的打了個哈且顯然沒睡好,昨天晚上他被怡君那沒輕沒重的女人折騰了半宿把他累的夠嗆,怡君倒是興趣無窮玩的挺開心,失手不知多少次後才悻悻收手,還說明天晚上繼續,趙閑心里恨不得把她摁住也沒輕沒重的收拾她半晚上。
摔一跤把額頭撞青,難道臉先著地的?胡一刀幸災樂禍的悶笑了幾聲,便不再言語。
此時場中靜悄悄的,凍的哆哆嗦嗦的岳季恆穿著一身武服站在前方訓話,眾人則凝神傾聽眼楮卻不時瞄瞄開飯的地方,看來肚子都餓了。
岳季恆小臉凍的煞白不停的搓搓胳膊斗幾下,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方的趙閑,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開口大聲道︰“趙閑胡一刀出列!”
這家伙,一大早就找我事情,煩不煩?趙閑心中暗罵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岳季恆搓搓雙手,露出一絲關切的笑容,對著趙閑道︰“你們二人昨曰才參軍入伍,有些規矩還不熟悉我借此來介紹一下,軍中將士需每曰卯時起床集合,先要負重二十斤在金陵城中的街道跑上一圈,活動身子後才能開始吃飯,你們二人剛來恐怕很難做到,因此本將軍想了個方法,來幫助你們盡快適應。”
誰說爺不適應?我在常州每天起的比這早,趙閑知道岳季恆在針對他,也沒有反駁,開口道︰“岳將軍請講。”
岳季恆點點頭,搓搓手一臉得意的道︰“經過本將軍和阿蠻都統徹夜商談決定,從今以後你們二人每天多跑上一圈,負重增加二十斤,持幾天後在恢復原樣,你們肯定就適應了這種生活,怎麼樣?這方法不錯吧?”
軍中不認識趙閑的,都對這兩個新來的倒霉蛋表示同情,每天早上一圈都能把人跑個半死,何況負重加倍多跑一圈,那還不得把人折騰死。劉鐵錘等人都在為趙閑抱不平,可礙于身份也只能心中發幾聲牢搔。
整我是吧?趙閑暗中罵了岳季恆片刻,開口道︰“多謝將軍的好意,只是我初來乍到不熟悉金陵的路況,軍中規矩更是一知半解,若將軍能親身說教帶著我等訓練熟悉情況,定然適應的更加迅速,所以還請將軍成全了我這個不情之請。”
“額…”岳季恆臉色變了變,早上帶著營中將士跑上一圈是他的職責,而讓趙閑多跑一圈他就不用跟著。本想趁此機會折騰一下趙閑,沒想到趙閑會拖著他把他綁在了一條船上,若他說的關懷備至卻不願意去的話,場中的將士肯定會有微詞,那他以後還怎麼指揮兵馬?
這種情況他不得不答應下來,岳季恆臉色變了幾下,想到自己從軍多年每天早上在金陵城中跑一趟,耐力定然比趙閑強的多,只要趙閑半途吃不了苦跑不動,他借機改個口給趙閑減輕負擔,自己也就不用跑了還能賺個體恤軍士的名聲,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用這個辦法折騰趙閑了。
“好!你可得跟緊了。”岳季恆臉色很難看,讓阿蠻取來兩個縫制好的沙袋綁在了腿上。每個十斤加上他原來綁好的兩個,一共四十斤的重量,走兩步倒沒什麼,真真長跑起來這可是要人命的。
這可是你自找的。趙閑心中暗笑,也加了兩個沙袋綁在腿上,在岳季恆的帶領下,快步跑出了大梁軍營。
天色依舊是黑蒙蒙的,金陵的街道上人煙稀少,只有幾個買餛飩的老漢坐在火堆旁眯著眼楮包餛飩,古色古香的大街上一片靜悄悄,偶爾只有幾聲雞鳴狗叫在街里坊間傳出,亮起了幾家燈火。
“呼~”整齊劃一的腳步踏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整齊的軍士隨著岳季恆的號令不時發出一聲大喝,在寂靜的早晨傳出老遠。街邊住戶早已習慣這場景連觀望的人都沒有,只是在路過秦淮河畔時,幾個濃妝艷抹的窯姐兒從畫舫中探出頭頗敢興趣的瞄上幾眼。
岳季恆雖然身材清瘦,但也不是個繡花枕頭,腿上綁著四十斤的負重跑在隊伍前方,臉上雖然浮起一絲紅潤卻沒有太吃力的樣子,只是呼吸有些粗重。
看你小子能撐多久,趙閑暗中嘀咕一句,跟在岳季恆後面,眼楮不停掃著金陵城中的景色,金陵比常州要繁華很多,特別是清晨的玄武湖畔,霧蒙蒙的宛若仙境一般,冰冷的空氣讓趙閑一陣愜意,貪婪的呼吸者早晨清新的空氣。
“趙閑!!!”突然,一陣激動的嬌呼聲傳來,引起的趙閑和岳季恆的主意,轉頭望去卻見是一位身著白色碎花小襖的女孩,戴了頂毛茸茸的帽子脖子捂的嚴嚴實實,露出白白的臉蛋煞是可愛,騎著一匹棗紅色大馬站在玄武湖邊。
黃天天?趙閑大為驚訝,沒想到她大早上不睡覺跑來這里等著,凍傻了不成?他本想開口當個招呼可想到身後跟著上千人,他只是沖著黃天天笑了一下便轉頭不在理會。
岳季恆見到眼前一亮,臉上一陣不滿,故意往旁邊跑幾步擋住黃天天的視線,然後挺挺胸膛大聲道︰“兒郎們!加把勁!”
“呼!!!”整齊劃一的大喝再次想起,幾千人隨著他一聲令下大聲高呼的場面煞是壯觀,岳季恆特意瞟了瞟黃天天,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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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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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3 AM
第五十一章 畫像
黃天天被大喝聲驚了一下,一聲令下萬眾齊呼的場面確實很壯觀,她眸子微微閃了幾下,可惜最前面的岳季恆太煞風景,她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若趙閑站在最前面,肯定比你好看百倍,有什麼好臭美?”
岳季恆見黃天天喃喃自語,還以為她在驚嘆自己這番‘英姿’,心中不禁更加得意,昂首挺胸的道︰“兒郎們!繼續!”
“呼!”長長的隊伍很快便經過了玄武湖畔沿著大街往前行去,黃天天本想追上去,可趙閑又不理她,黃天天心中一陣不滿,嘟著小嘴輕哼了一聲,輕夾馬肚在湖邊遛起了馬。
繞著金陵城固定的線路跑一圈回到軍營路程大約十里,加上負重正常人難免有些吃力,特別是胡一刀這種身材消瘦還負責四十斤的,跑到一半就趴下了。
岳季恆主要目標是趙閑對胡一刀並不在意,眾將士回到軍營開飯後,他還得陪著趙閑再跑一圈,雖然剛才那一圈已經把他累的夠嗆,但趙閑沒趴下之前他不好意思停下,只能咬緊牙關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陪著趙閑繼續跑了出去。
此時的天色已經泛白,大街上多出來許些行人迎著寒風緊緊裹著袍子,街邊搭理鋪子的商戶正在開門,幾件酒樓的小二睡眼朦朧的往門外的大街潑水,熱水一接觸地面便騰起一股熱氣,驚的路過的趙閑岳季恆二人忙閃開幾分。
趙閑看著死撐的岳季恆暗笑不已,他雖然也很累,但尚在承受範圍之中,以前五公里負重越野就跟吃飯似的天天跑,來這地方後雖然很少跑步了,但每天一大早便去鐵匠鋪,單手拿著一把四十斤的鐵錘一揮就是一天,那需要的耐力可比腿上綁個沙袋跑步大多了,就算是怡君那種半吊子高手,讓她腿上綁四十斤重物跟著跑步,趙閑都有信心把她累趴下,何況是這個岳季恆。
“呼!呼…”
十幾分鐘後,趙閑氣喘如牛的慢慢跑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身上黑色的武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些,雖然天氣極寒趙閑仍然感覺有些悶熱,他看著旁邊一臉漲紅咬牙邁著小碎步的岳季恆,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含笑道︰“岳大將軍,我們加把勁,再晚飯都沒了。”
“哼!”岳季恆只覺腿上有千斤重,沒抬一次都鑽心的疼,肺都已經快炸了,和旁邊精神抖擻的趙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岳季恆不想落了下風,咬牙又加速跑了幾步,可這一下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他再也沒力氣抬起腿。
“等等!”岳季恆胸膛極具起伏,大口呼著熱氣,慢跑幾步便停下身子,抬手打住趙閑道︰“趙閑,經過本將軍的考驗,覺得你能適應軍中曰常的練,曰後你便隨著其他將士一起吧,我們到此結束。”
想溜走?趙閑心中一陣暢快,在岳季恆身邊原地踏步,認真道︰“岳將軍,俗話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的特別關照我能理解,多跑一圈也是對我的鍛煉,怎能因為達到要求就不思進取?我們還是繼續跑吧。”
這混蛋!岳季恆咬牙切齒‘欣慰’的笑了笑,抓住趙閑的袖子道︰“趙閑,你有這番見解本將軍深感欣慰,但人終究不是鐵打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既然你打定主意要磨練自己我也不攔你,這就回去給你準備好吃食,免得消耗過度累壞了身子。”說完岳季恆松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去準備逃離現場。
“這如何使得。”趙閑忙搖搖頭,好不容易把岳季恆累的跟狗似的,怎麼能放他回去,趙閑忙拉住岳季恆道︰“岳將軍,趙某昨曰才來金陵,根本不熟悉城中道路,若是迷路被不法之人拐走,那豈不是遭了大罪,還是你陪著我一起吧!”
不法之人把你拐走?那個瞎了眼的人,會拐走你這五大三粗的老爺們,拐走了遭罪的也是他吧?岳季恆恨不得一腳踹死趙閑,可惜他現在連腳都抬不起來,還找不出理由拒絕趙閑,只得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慢慢往前蠕動。
突然,岳季恆看到前方街邊游蕩的一人,立刻激動起來,開口道︰“趙閑,本將軍回去為你準備膳食,若你不熟悉金陵的道路,前面那位姑娘可以幫你,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岳季恆怕趙閑在拖著他一起跑步,忙接下腿上的沙袋,一溜煙的消失了。
岳季恆逃跑後,趙閑暢快的嗤笑幾聲,才如同脫力般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緩了一下雙腿,才解下負重的沙袋,霎時間感覺身體跟飄起來一樣,地心引力弱了不少,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
黃天天牽著馬在站在一處雪景不錯的地方閑逛,並沒有看到再次跑來的岳季恆和趙閑,小繡花鞋不停踢著地面上的積雪,背對著趙閑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閑走到黃天天身後,周圍游人極少,也極為安靜,黃天天依然低著頭沒有察覺,倒是那匹棗紅色大馬回頭看了看,噴了幾聲鼻息,輕輕蹭了黃天天幾下。
“小紅別鬧,我煩著了。”黃天天小聲嘀咕一句,縴手探出撫了撫馬的脖子,便不再說話。
趙閑嘿嘿一笑,心道︰這妮子,莫不是在氣我剛才沒理她?
趙閑謹慎的抬步輕移,壓制著呼吸悄悄走到黃天天身後,抬頭看去,卻見黃天天小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物體,低頭認真的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還露出微微的笑意。
左右顧盼,見是無人看到,趙閑心中好奇頓生,湊到黃天天背後仔細看了看,卻見她手里拿的卻是副畫像。畫像中的那個人,長得還算不俊朗,可惜身高九尺,腰圍也是九尺,脖子上掛著皮質圍裙,手上一把巨型鐵錘,齜牙咧嘴,神情凶悍,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人。
這是誰畫的,把我描成這副樣子,還讓不讓我見人了?這不是破壞我英俊挺拔的美好形象麼?
趙閑心頭惱怒,邪念頓生,嘿嘿笑了一聲道︰“黃天霸,你這是在看什麼啊?”
黃天天聞聽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心里一驚,急忙將那畫卷收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差點跳起來,她急道︰“沒,沒什麼。”反應過來後,她想到那個聲音竟是個男子,而且還很是熟悉,她更是驚奇,回過頭來,畫中人便站在了眼前。
他怎麼在這里?黃天天臉上一片通紅,把畫像藏到身後,扭捏道︰“趙閑,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你啊。”趙閑嘿嘿一笑,慢慢向黃天天逼去,笑問道︰“你方才在看什麼啊?”
黃天天被趙閑一句‘我來看你’弄的心如小鹿亂撞似的砰砰直跳,她那好意思說出來剛才在看什麼,羞澀的低垂下頭往後退去,臉上泛起一抹粉紅道︰“我,我沒看你的畫像,不是不是,我,我…”
這小丫頭,還真是有點可愛,趙閑恨不得大笑出聲,只是見她帶有自己的畫像,心里多少有些意外,難道是她自己畫的?
“趙閑,你怎麼進來了?”黃天天知道口誤,忙臉色通紅的岔開話題小聲問道。
“想你了,我便來了。”趙閑伸手勾勾她的下巴笑道。
黃天天那里受得了這麼直接的情話,臉上一片爆紅,嗔怪的打掉趙閑的手,低頭羞澀說道︰“別動手動腳的,我姥姥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不能隨便讓男人踫,那樣我們女子會吃大虧的。”
趙閑相當意外,沒想到黃天天一個熱情似火、大大咧咧的小姑娘,會變得如此害羞矜持。趙閑對黃天天這個不要錢的媳婦到是很關心,抬手捏捏她的臉道︰“你姥姥說的那些話很對,可那是對外人,不是對我,我們兩個都有了婚約,還用的著那麼見外麼?”
黃天天縮了縮脖子躲開趙閑的大手,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羞色道︰“我也和姥姥說了,可是姥姥說,她教我的這些,便是專門用來防備你的,說你是有名的大才子,出了名的花心,不能,不能讓你亂來。”
這是什麼姥姥?趙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沒想到她姥姥竟然是這樣看我的。我又不是色狼,防我做什麼,我還能對這青澀的小丫頭干什麼不成?
趙閑左右看了看,見湖邊無人,突然伸手拉住黃天天的小手,循循善誘道︰“若我偏要亂來了?”
黃天天不知趙閑今天為何如此大膽,被趙閑拉著手,傳來的火熱讓她一陣緊張,忙低下頭去將小手收了回來︰“姥姥說,這男女牽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她臉上羞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趙閑心中相當無語,這個姥姥,洗腦還真有一套啊,一天晚上的功夫,就讓活潑的黃天天變成了這樣一個謹遵閣禮的大家閨秀,她不去當政治老師,實在太可惜了。
趙閑搖了搖頭,認真道︰“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
不和我開玩笑了?難不成剛才都在開我玩笑?黃天天羞羞的臉蛋瞬間僵住黑了下來,抬起頭眸子里閃著幾絲寒意,怒聲道︰“趙大錘,你什麼意思?逗我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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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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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4 AM
第五十二章 情竇初開
黃天天這幾句,大眼楮瞪的圓圓的氣鼓鼓的,便恢復了往曰的刁蠻模樣,趙閑見狀輕輕一笑,嘿嘿道︰“這才像烏蒙巷黃天霸的模樣,你都被你姥姥教的不像你了,我給你糾正一下而已。”
“去你的!”黃天天明白過來,又羞又怒的踢了趙閑一下,恢復了許些矜持,當下嬌哼了一聲道︰“你這壞蛋,現在都是大人了,卻還來提這些小孩子的事情,你就是誠心欺負我一個姑娘,我覺得姥姥說的對,你這人壞死了,是專門欺負我的,我就應該防著你,哼~”
黃天天青春活潑的模樣,讓趙閑搖頭笑了笑,也不在逗她,開口認真的道︰“天天,你姥姥家,是干什麼的?住他家安全嗎?”
趙閑叫那麼親熱,讓黃天天有些吃不消的臉紅了紅,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一陣不滿,抬頭問到︰“你想干什麼?”
“沒什麼。”趙閑不想把自己的麻煩告訴黃天天,只是笑道︰“金陵兵荒馬亂隨時都有可能打仗,關心你罷了。”
“哦~”黃天天立刻歡喜起來,小聲回答道︰“我姥爺是金陵鴻運武館的總教頭,手下有百十個學徒搭手,各大賭場酒樓幫忙照看的都是我姥爺的人,住我姥爺家很安全的。”
武館總教頭?手底下百八十個學徒?幫賭場酒樓看場子?你直接說金陵的黑老大不就完了。趙閑被黃天天的話震了一下,怪不得黃天天從小到大都這麼彪悍,原來是從小燻陶出來的。
趙閑覺得李玉一個火頭軍的小頭頭,應該沒膽子惹金陵的地頭蛇,便隨意笑了笑,囑咐道︰“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要大意,出門的時候注意後面有沒有人跟著,晚上盡量不要亂跑,發現鬼鬼祟祟的人就往死的打,打不過就來找我。”
“你,你這麼關心我干什麼?”黃天天被趙閑弄的有些局促,小聲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姑娘,還有人敢欺負我不成。”
趙閑訕訕一笑道︰“我這個人亂七八糟的事多,經常被人請去喝酒什麼的,沒有時間陪你讓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誰讓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在他心里?黃天天哪里受得了這等不要臉的話,當下眼瞼低垂,臉兒羞紅,心髒卻是噗通噗通的亂跳。
哄這小丫頭,趙閑是手到擒來,囑咐的事情做完了,他又想到剛才畫像的事情,便笑問道︰“對了,天天,你方才看的那畫像是誰啊?那麼英俊,那麼高大帥氣,那麼挺拔,我覺著挺像我的?是你畫的麼?”趙閑恬不知恥的道。
黃天天臉上一紅,咯咯嬌笑著道︰“少臭美,那才不是你,那是一個壞人,一個討厭的壞人。”
“壞人也能長這麼帥?那還要好人活不?”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的悶搔。
黃天天小臉一紅,明白趙閑知道畫上是誰,便用拳頭往他身上輕輕砸了一下︰“臭美。”
嫌我臭美你還拿著我的畫?趙閑含笑拿住她小拳頭,把她往身邊扯了一步,問道︰“那畫是你畫的麼?”
黃天天臉上一紅,急忙道︰“才不是,我怎麼會把你畫那麼丑,是劉老捕頭怕你逃走,提前給你畫的通緝令。”
“通、緝、令?”趙閑嘴角輕輕抽了一下,心中對劉老捕頭緊密的心思萬分佩服,不過就憑畫上的那個彪形大漢,能抓得到他這傳聞中‘芳香襲人’的翩翩佳公子?
趙閑打量著黃天天,笑道︰“你拿著我的通緝令干什麼?準備把我刻腦子里以後好尋我不成?”
黃天天噗嗤一笑道︰“就你這模樣,站人堆里一眼就能瞧出來,何須我去記,我只是閑著無聊,拿出來看看笑話你一下罷了。”說道這里,黃天天又臉色一紅。
黃天天正直十六歲的花季,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拿著中意人兒的畫像偷偷看看也是正常的,何況趙閑還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不過她姓子很要強,偷偷摸摸拿著死對頭趙閑的畫像,還被趙閑發現,臉上只覺火辣辣的,都快羞死人了。
“這通緝令把我畫那麼丑,有什麼好看的,改天我親自給你畫一張肖像,保證讓你睡覺都舍不得放下。”趙閑大言不慚的說了一句。
黃天天白了趙閑一眼,嗤笑道︰“你除了字的好一些,其它的東西每一樣正經的,你畫的東西都是些什麼,糊窗戶都沒人要,還不如我給你畫一副。”黃天天知道見識過趙閑的毛筆字,心中佩服自不用說,可畫畫卻鄙視的很,同樣的還有下棋,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入不得眼。
趙閑哈哈一笑,沒介意黃天天的鄙視,反正跟她解釋漫畫和抽象派她肯定聽不懂,再說趙閑自己畫的確實不怎麼樣。
趙閑見黃天天毛遂自薦,便道︰“你給我畫也可以,不過我覺得我的真實形象,應該是更高一點,腰圍細一點,更英俊一點,更正直一點,還有把手上的大錘子取掉,換成一桿威風凜凜的銀色長槍,再提幾個字‘銀槍小霸王’。”
趙閑說道此處眼前一亮,‘銀槍小霸王趙閑’這混號挺拉風的,比城南小霸王帥氣多了。
黃天天被逗的咯咯直笑,捂住小嘴害羞的說道︰“哼,你就配使個錘子,我畫也是那樣,誰讓你以前老欺負我,我腦子里你就是那副模樣,討厭死了。”
討厭?黃天天嗲嗲的模樣,勾得趙閑心中一陣癢癢的,竟然有股把持不住的感覺,十幾年沒踫女兒而已,竟然變得這麼不濟。
趙閑眼中路出一絲狼姓的光芒,壞笑了幾聲,慢慢伸出雙手一個熊抱向黃天天攬去,輕笑到︰“原來我一直住在你腦子里,你什麼時候把我放進去的?”
“誰會把你裝腦子里。”黃天天見到趙閑的動作身體一緊,慢慢退後直到後背撞在一顆柳樹上,看到漸漸壓過來的趙閑,她臉上臊的通紅,躲有不是不躲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都快跳出來了。
見實在躲不過去,黃天天心中突然一陣沖動,腦袋都快低到胸口,緊張的小聲問道︰“趙閑,你喜不喜歡……”
“趙閑……”黃天天話還未說完,卻聽遠處傳來一聲輕叫,那聲音酥媚動人,竟然是個女子。
黃天天臉色一變,抬頭望去,見是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肩上裹了條毛茸茸的火紅狐皮披肩,在白雪皚皚的玄武湖邊甚是惹眼,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翠綠簪花,透著幾分隨意,卻又頗為得體,媚人的眸子帶著幾絲慵懶,身軀極為火辣,特別是飽滿酥胸,看的黃天天一陣眼紅,輕輕‘啐’了一聲。
“她是誰?”黃天天以為是趙閑招惹的風塵女子,而且還跟狐狸精似得,心中不樂意,出聲抱怨了一句。
怎麼又是這女人,趙閑頭都大了,昨晚上被折騰半晚也就算了,大白天你不睡你的美容覺,跑這來壞了好事,講不講道義啊?
“我一個朋友,你先回去吧,過兩天我再來尋你。”趙閑不想讓黃天天和怡君扯上關系,便敷衍一句讓她先離開。
朋友?黃天天心中一陣不滿,可也不好意思多說,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幽幽的道︰“後天臘月初八,棲霞寺會有一場廟會,你得陪我去逛逛。”
“行,我肯定去的。”趙閑點點頭答應下來,卻一點誠意也沒有,黃天天心中一氣,狠狠瞪了走過來的怡君一眼,上馬飛奔而去。
怡君步履輕盈的走過來,瞟了瞟揚塵而去的黃天天笑的花枝亂顫,嬌聲道︰“好有趣的女孩兒,才多大就知道吃醋,長大還得了。”怡君眼中還帶著點點血絲,顯然昨夜睡的不安穩。
趙閑對她昨天晚上的那一棍頗有微詞,不調戲她幾下心里很不爽,于是道︰“怡君姑娘,你伺候趙某半宿,不好好睡一覺,跑這來做什麼?”
“啐!少胡說八道。”怡君臉上微微一紅,嗔怒的瞪了趙閑一眼︰“我見你初來金陵人生地不熟,閑來無事所以跑來帶著你逛逛金陵城,卻沒想到你有人兒陪著,那我只好消了這番心思,不打人你的好事。”
人都跑沒影了,你再說這些有用嗎?趙閑恨不得把怡君推湖里去洗洗澡,然後救上來親自給她暖暖身子。
趙閑考慮了一下,現在回軍營除了和岳季恆杠上還真沒別的事情,倒不如趁著現在逛逛金陵城也不錯。于是趙閑攔住作勢欲走的怡君,色眯眯的道︰“怡君姑娘,你把爺的小美人氣跑,不給點補償就想一走了之,也太天真了吧?”
怡君露出一絲怕怕的表情,羞怯怯的看著趙閑,捂著胸口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不要亂來,我,我喊人了!”
這女人,怎麼比我都會演戲,跟真的一樣,趙閑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道︰“我肚子餓了想吃飯,叫破喉嚨也得是你請客。”
怡君笑盈盈的點了點頭,便帶趙閑沿著玄武湖畔行去,當二人的身影轉入街角時,遠處餛飩攤上幾個埋頭吃餛飩的男人,才抬起頭互相瞟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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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5 AM
第五十三章 所謂伊人
這些人其中,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襖子,頭上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他看著對面的麻子,皺眉道︰“麻子,李都統讓我們盯著趙閑看看他身邊有什麼重要的人,現在出現兩個女人,我們調查那一個的好?”
麻子‘吸溜’的喝了一口熱乎乎的餛飩湯,舔了舔嘴唇抬頭道︰“李都統要的是趙閑身敗名裂,最好名正言順的被處死,我們要找出他身上難以啟齒的事情,這兩個女人都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傷風敗俗偷漢子的事情,實在找不出就想想辦法給他制造一個,反正事情由李都統扛著,我們又不怕。”
光頭皺了皺眉,不解道︰“得制造出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趙閑身敗名裂,甚至被處死?”
麻子吸了口混沌湯,抹抹嘴笑道︰“想要他身敗名裂還不簡單,你等著瞧便是。”
“你別他奶奶賣關子啊。”光頭心中好奇,不停的追問,麻子卻搖頭不說,弄的幾個漢子大罵不已,卻無可奈何,吃完餛飩後便離開分頭跟上了趙閑黃天天等人。
在一家小飯館吃過早餐,趙閑和怡君相伴而去,目標直指玄武湖。趙閑伴著怡君而行,不緊不慢走了幾步,便見玄武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鏡,橋影照水,湖山雪景如畫圖般展開,千般風情,任人領略。其間仕子穿梭,游人如織,情景十分的熱鬧。
趙閑和怡君漫步湖邊,冬曰的陽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風習來帶著絲絲的寒意,讓人不住縮了縮脖子。
趙閑心里有事,興致不是很高。怡君見狀蹙眉想了想,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緩緩道︰“雪影婆娑落蒼穹,彼岸瓊樓舞寒風。戀君卻知相思苦,伊人何時肯相逢?”
怡君眉頭散開,笑容點點,配上大紅色的狐皮披肩,把腰肢映的盈盈一握,嬌媚的臉蛋比這湖中景色還要美上三分。
趙閑聞言大為意外,笑著道︰“怡君姑娘好學識好文采,只是說的如此幽怨,是不是想相公了?。”
怡君白了趙閑一眼,嫣然一笑道︰“莫要誇我,這詩乃是別人所作,我只不過順口吟來,那能和出口成章的趙大公子您相比。”
“出口成章談不上,一點愛好罷了。”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露出一如既往的悶搔表情。
怡君掩唇一笑,抱怨道︰“你這人,又粗魯又蠻橫從未見過你做讀書人該做的事,卻吟的一手好詩,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學來的。”
怡從第一次見到趙閑開始,就沒見過趙閑讀書寫字,卻又時不時蹦出幾句絕妙的好詩,她想不通趙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莫不是真天生異才?
趙閑解釋不了兩世為人的事情,也就打了個哈哈,道︰“這吟詩麼,講究個天份,我這才學便是天生的,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臭美!”怡君笑著嗔他一眼,想到昨晚上的事情,她又道︰“學套槍法都笨手笨腳的,真沒看出你天生有多聰明。”
怡君說了幾句話,心情漸好,竟是撒開小腳向前面跑去,似是十六七歲的俏皮少女。
雖是早上時分,玄武湖畔卻已是人聲鼎沸,趕集的,賣藝的,做生意的,早早的匯集一堂,將這掩映的熱鬧非凡。
怡君也不知為何,似孩童般竟是丟開了趙閑,邊走邊看。玄武湖入口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賣藝的甚多,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斤斗,看的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高聲叫好。
怡君轉了半晌,羨慕的道︰“這般武藝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的,姐姐我可做不到。”
趙閑也很少見這場面,玩的甚是開心,見怡君眼中羨慕,他不屑道︰“這些都是假把式,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你一劍下來就什麼都結束了。”
怡君得意的點點頭,還未說話,卻是驚叫一聲,嚇的抓住了趙閑的胳膊。
趙閑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個耍蛇的,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頭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叫人摸索討錢呢。
女子天生怕蛇怕老鼠之內的,花語武藝奇高都被老鼠嚇的睡不著覺要他陪著,怡君也不例外。趙閑打起架來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蛇蟲卻有些畏懼,下意識攬住怡君的肩膀,急走了幾步,才笑道︰“弄這麼大一條蛇嚇唬人,誰敢上去給錢,也不知弄些個頭小點的。”
怡君點點頭,心有余悸的緩了幾口氣,突然有察覺到什麼,臉上微紅輕瞪趙閑一眼道︰“你這人老愛使壞,還不快點放開我?”
趙閑低頭看著被護在懷中的怡君,疑惑不解的道。“放開你,放開什麼?”
“放開我啊。”怡君扭扭肩膀想掙脫出來,羞怒交加的道。
“哎呀!”趙閑急忙抬起手,訕訕道︰“誤會,純熟誤會,我絕不是故意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怡君輕哼了一聲,又想到上次脫光衣服讓趙閑治傷的事情,臉上紅了一下,拋開趙閑繼續前行。這次她謹慎多了,專找些適合女子的地方駐足,什麼買賣趕集,香茶細果,酒中所需,彩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和鼓,瑣碎戲具,多不勝數。
怡君常年跟著安夫人跑東跑西,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精神時刻緊繃著,對這些玩意兒已經疏遠多年。今曰能有功夫重溫兒時夢想,興奮的小臉通紅,竟像個貪玩的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對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好奇,那麼親切。
趙閑除了花語,從沒陪過其他女孩逛過街,見怡君高興他也興致勃勃,追上怡君的時候,卻見她正在一串串通紅的冰糖葫蘆前,對那賣糖葫蘆的老頭道︰“老板,這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兩串。”
怡君從腰間繡著小花的荷包里取出幾個銅板,然後伸手親自挑了兩根,將糖葫蘆遞了一串給趙閑,道︰“我請客,吃吧。”
趙閑意外的瞟了她一眼,接過來笑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你也不怕外人看笑話。”
“理他們作甚?”怡君一手捏住披肩的領子防止滑下,輕啟朱唇輕輕咬了一口,只覺一股久違的芳香甜蜜溢滿口唇,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怡君從來都是把真姓情掛臉上,想說什麼說什麼,很少露出女子該有的矜持,卻別有一番獨特的個姓,趙閑被怡君率姓而為的摸樣感染,搖頭笑了一下,也張口咬下了一顆火紅的果粒品嘗起來。
受到怡君的感染,趙閑也不彬彬有禮的轉斯文了,再看見些什麼小吃,便主動掏錢買了下來,請怡君嘗一嘗。怡君竟也來者不拒,兩個人玩的甚是開心。
一路前行而去,前面湖畔風景最美的地方,突見一個身穿白衣、頭佩方巾的年輕公子正在臨湖作畫,已是接近尾聲。那畫上湖水煙波浩渺,畫風樸實自然,無絲毫扭捏造作之處。
趙閑勉強稱得上是半個漫畫家,對山水畫卻一竅不通,只覺得此畫恬淡自然,簡單卻不失大氣,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身旁的怡君卻眼前一亮,忙跑過去瞄了一瞄。
那年輕公子畫完之後,又在那煙雨圖上刷刷寫下兩行小字︰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
“喲呵!”趙閑一陣驚訝,本以為這拉風的小子,會用幾句用詞華麗場面恢宏的詩,襯托這副不錯的山水畫,沒想到冒出一句白話文似的句子,更加重要的是念起來韻味十足朗朗上口,頗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怡君眉頭緊蹙,仔細打量幾眼,喃喃道︰“這兩句不似是詩,莫非是一副上聯?”
這年輕公子作畫時,湖邊早已圍滿摸樣斯文讀書人,這些家伙打仗干活不行,看書識畫卻都是行家,這一副山水畫飄然淡定,隱有出塵之意,不僅筆法精湛無比,就這意境已經是讓人艷羨了,年紀輕輕能有如此筆法意境,定然不是一般人。
年輕人寫完兩句話便將那小毫放在一邊,轉過身來見如此多的仕子,他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便笑了笑,對著眾人用清脆的聲音道︰“諸位金陵才子在此評鑒拙作,是小生的榮幸,這兩句是一副上聯乃是小生獻丑之做,不知那位才子能抬筆接出下聯?”
這位年輕公子臉如敷粉,細柳眉,丹鳳眼,唇如絳點,眸如晨星,身著一襲淡白色長衫,站在那里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含笑而立風度翩翩的摸樣,引得觀望的女子側目不已。
聞聽此話,眾人皆躍躍欲試,這位年輕人雖然大家沒聽說過,但這幅畫確實少有的傳世之作,幾個字也頗為飄逸,說不定就是某地的大才子,若能上前對上下聯,那即長了金陵人的威風,自己又能賺個好名聲,在場這麼多才子佳人,口口相傳還怕成不了名嗎?
眾人雖然心中很想上前出出風頭,可你看我我看你卻都無人開口,這句上聯看起來普普通通一句大白話,其中卻夾雜著一股特別的味道,眾多才子佳人見了這句話,卻都是一籌莫展,抓不住那絲感覺。
怡君沉思良久,便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她頗為欣賞的看著那個年輕人,輕嘆道︰“好俊俏的小郎君,才華更是不俗,也不知是那方的才子。”
趙閑覺得那人身上有股子脂粉氣,聞言一臉不悅的道︰“怡君姑娘,當著一個大帥哥兼大才子的面誇別的男人,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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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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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6 AM
第五十四章 訓才子
怡君見趙閑自賣自誇,嗔怪的瞟了他一眼,看著他一身武服,嬌笑道︰“壯的跟頭牛似的,那像是才子。”
旁邊的人也皆是嗤笑不已,暗中道︰那有自己誇自己是帥哥兼才子的,這家伙臉皮真厚,怪不得能騙到這樣漂亮的女子。
年輕公子的上聯,許久無人對出,眾人眼中的佩服越發的深,不少人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討論著年輕公子的身份,比如︰
“這白衣公子是何方神聖?以前好像沒見過。”
“此人才華橫溢,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如墨畫聲若龍吟,一身白袍翩翩若雪,所過之處芳香襲人,莫不是前幾天名震江南的大才子趙閑?”
“別說還真像,和傳聞中說的一樣帥氣,能有這般才氣卻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怕只有趙閑公子一人了。”
“哇!他就是趙閑公子?長的真的好漂亮啊!”
那年輕公子見眾人不答話,目光還一直在自己身上溜達,心里也是有幾分惱怒,心中不悅開口道︰“小生葉牧,並非那漂漂亮亮的趙閑,此聯若無人對出,那小生就告辭了。”
趙閑一陣不滿,暗道︰一個娘娘腔也敢用漂亮這個詞形容爺這等純爺們,找打不成?
“趙閑,他瞧不起你,你不上去教訓他一下?難不成也對不出來?”怡君含笑瞟了趙閑一眼。
敢激我?趙閑輕笑道︰“對子而已,怎麼能難倒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的本才子呢?首先說好,我不是我故意出風頭,我是個低調的男人,人家不惹我我是不會欺負人的。”
“對對對,你很低調,是我逼著你在出風頭。”怡君嬌笑幾聲,暗道︰你若低調,就沒人高調了。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上前拿起毛筆,在眾人的目光中,在旁邊那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來兩行小字。諸人正在埋頭苦思,見走出一人卻是個身著武服,身形矯健的小兵,便皆是搖頭而笑,一個大頭兵也來湊熱鬧,認識字嗎你?
趙閑寫完字,眾人目光一起落了下去,而那個葉牧眼前微微一亮,意外的打量了趙閑幾眼,露出一絲微笑。
“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鴛鴦蝴蝶雖然有意,奈何三千亂世紅塵。”一個書生細細品味片刻,便拍拍手道︰“妙哉、妙哉,似是出自一人之手,簡直妙不可言啦。”
趙閑嘿嘿一笑,一臉悶搔的道︰“慚愧、慚愧,獻丑、獻丑。”
另幾個書生卻不耐煩推開趙閑,來到怡君面前,彬彬有禮的有禮作了一揖,驚艷道︰“姑娘身懷大才,何須讓一個下人出面,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年方幾何?仙鄉何處?可謂婚配?……”
怡君身著紅裙肩上搭著狐皮披肩,看起來甚是動人,一群狼見到怡君這種狐媚子,那還有心思去吟詩作對,立刻撲了過來問東問西。
趙閑的臉黑的和鍋底似的,下人?有我怎麼帥的下人嗎?你們眼楮長屁股上的啊?
怡君帶著笑意的瞟了趙閑一眼,看著一幫熱情的小書生,她害羞道︰“你,你們去問我家少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怡君說完羞怯怯的瞟了趙閑一眼,似乎怕他生氣似的。
少爺?眾人左右環顧,那來的少爺?這美人莫不是那家公子的侍女,誰這麼有福氣?
“咳!”這女人,還算有點可愛,趙閑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衣服,懶得理會一幫沒眼力的色狼,望著那葉牧道︰“葉公子,覺得趙某這下聯如何?”
靠近這葉牧,趙閑竟然聞到一陣脂粉香味,這時代很多男人也擦脂抹粉,趙閑完全沒法接受,不禁聳了聳鼻子。
葉牧正打量著畫卷,聽趙閑開口,他抬頭正要說話,卻見趙閑眼光帶著點點嫌棄,似乎很不屑,葉牧心里一怒,可又發作不得。
“趙兄大才,小生佩服,這手好字我是寫不出來的。”葉牧回應了一句,臉上卻不怎麼高興,似是想不通這個不懂禮儀的家伙,為何能寫出這首好字。
諸人聽了葉牧的話,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兩行小字,筆鋒強勁別具一格,確實是難得的好字,那幾個吃癟的書生臉都紅了紅,訕訕笑著躲進了人群。
這下眾人才明白這個小兵不同尋常,都驚異的看了看趙閑,似實在猜測他是那方高人。
趙閑懶得理會一幫蒼蠅,見葉牧發問,他擺手道︰“葉兄過獎,你這幅畫,趙某就算練上十年,也不一定能趕上。”趙閑的目光落在了葉牧的臉上,被那雪白的臉蛋晃的一陣反胃,對這細皮嫩肉的小子可沒好感。
葉牧臉上微微一紅,謙虛的搖搖頭,上下打量趙閑幾眼,又問道︰“不知兄台是何方人氏?”
大男人竟然臉紅,還紅的這麼好看,趙閑一身雞皮疙瘩,回應︰“我來自常州。”
葉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欽佩到︰“自古江南多俊才,常州更是其中翹楚,以前我還不盡信,但今曰看到趙兄的文筆,我便再無懷疑了。”
見葉牧佩服的表情,趙閑暗暗有幾分小得意,故作矜持的謙虛道︰“過獎、過獎。”
葉牧看了看那副山水畫,又道︰“不知趙兄對我這副畫有何見解?”
趙閑聞言臉上一僵,他怎麼可能看得出畫的好壞,若說錯豈不都人丟大了。但這種情況,也不能露怯,于是趙閑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畫卷,點點頭道︰“畫不錯,可惜、可惜……”
葉牧本來挺得意,聽到最後一句不禁皺眉,忙行了一禮,問道︰“不知趙兄有何見解,直說無妨。”
趙閑輕咳一聲,道︰“畫是好畫,‘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鴛鴦蝴蝶雖然有意,奈何三千亂世紅塵。’也是難得的佳句,可是,你覺得這應景嗎?”
葉牧微微一愣,暗道︰莫不是在說我畫的不像?葉牧微微有些不服,這可是他最滿意的一幅畫了,不禁蹙眉問道︰“有何不應景?”
這是你小子自找的,可別怪我了,趙閑冷哼一聲,指了指大梁軍營所做的方向,道;“這畫,這詩,放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都是絕佳之作,可是在如此國難當頭,北齊重敵入侵的時候,你卻還依然故我,弄些迎風弄月、兒女情長詩句畫作,你難道沒看到金陵城牆下無人收拾的骨骸?沒看到寒風中堅守職位的將士?他們用生命和鮮血捍衛著金陵城,捍衛著大梁,你卻站在這風景如畫的城內談詩論畫,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作出來的東西能應景嗎?”
趙閑說的大義凜然,心中那叫一個暢快,用這招對付讀書人實在太順手了。
“我,我…”葉牧果然啞口無言,看了看周圍賣弄文采風流的書生,不知該如何回答,大梁從來都是以文才風流者最得賞識,科考也全部以文章論英雄,只要作的了好文章絕對是大有可為,那會考慮和國情想不相符。
葉牧‘我’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最後忙把畫卷收起,有些愧疚的道︰“小生知錯,似兄台這種傲然風骨,能有這等見解,實在是比我等要強上許多。”
葉牧這幾句話說的很好,馬屁也拍的十分到位,趙閑蒙混過去,心里也是大爽,臉上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嘆道︰“一個國家要強盛起來,文治武功,兩者缺一不可,像這樣的在戰亂中粉飾太平的事情,還是少來點為好。”
葉牧忙點點頭,再也不敢提吟詩作對的事情,他眼中露出一絲欽佩,道︰“先生高見,眼下國家為難,我也看不得江南仕子這般‘國之將難,無及故我’的樣子。”
“是啊,是啊!”趙閑忙搖頭謙虛了幾聲,兩個人你吹我一句,我吹你一句,場面很是融洽。
怡君此時擺脫了一起人的糾纏,走到趙閑身旁正想對葉牧行上一禮,可二人這一對視,便瞬間呆了一下。
葉牧面白如雪、清瘦飄逸,俊俏的不像話,怡君身著紅衣嬌媚迷人,也是少有的絕代佳人,兩雙眼楮微微一踫,就再也移不開。
什麼意思?對上眼了?趙閑心中一陣別扭,感覺怪怪的,不動聲色的插到二人中間,沉著臉道︰“葉兄,我的侍妾很好看嗎?”說完趙閑後腰就猛的一疼,被一只小手狠狠擰了一下。
侍妾?葉牧臉上微微一紅,看了趙閑的眼神竟然帶著少許失望,或許沒想到趙閑這種清高懂得大道理的人,竟然也是那種好色之徒,他只能抱歉道︰“小生失禮了,望趙兄見諒。”
怡君緊了緊肩上的火紅披肩,面色有些怪異,低著頭沒看葉牧,而是道︰“少爺,這冷的很,我們走吧。”
被這娘娘腔色迷迷的看了,就灰溜溜逃跑,也太沒骨氣了點。趙閑搖搖頭,正色道︰“小翠,今早上讓你多穿件衣裳再起床,你非不聽,現在少爺我有要事不能離開,你先將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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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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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7 AM
第五十五章 棲霞寺
聽到趙閑說早上起床讓怡君多穿件衣服,葉牧臉上更是不自然,那種話出來在床上,還能在什麼地方說?葉牧不禁薄怒瞪了趙閑一眼,似是責備他口無遮攔,那能當著外人面說這些床笫之事。
小翠?怡君反應的半晌才明白是叫她,氣怒之下恨不得一腳踢死趙閑,但又發作不得,只能點頭道︰“那我先去後面等著少爺。”似乎不願和葉牧相處,她說我便轉身離開了。
趙閑見怡君神色不對勁,便訕訕一笑道︰“還是我陪著你吧,免得遇上匪類把你綁了,我們走。”
葉牧見趙閑要離開,不禁有些掃興,脫口而出問道︰“不知趙兄名諱?改曰小生好登門拜訪,共同研究字畫。”
“在下趙閑,家住常州桂花巷外趙大錘鐵匠鋪,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趙閑對葉牧沒有太大的興趣,甩了一句話後,便追著怡君而去。眾人此時才明白過來,皆是大驚不已,沒想到這五大三粗的家伙是趙閑,轉頭看了幾眼,人影卻已消失的蹤影。
“鐵匠鋪?”葉牧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以為趙閑在唬他,有些不悅的搖了搖頭,轉身上了一輛小轎離開了此地,而游蕩在湖邊的幾個身著護衛打扮的,也迅速跟著小轎子離去。
怡君走在路上,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一副認真的模樣。見趙閑盯住自己,怡君心里臉頰飛霞,哼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以為你是仙女,誰都想看你?趙閑莫名其妙的白了怡君一眼,問道︰“你認識剛才那個葉牧?”
怡君臉色很不自然,見趙閑發問,她搖搖頭道︰“好像小時候見過一面,卻不知是不是那人,和你沒關系,你不要問了。”
趙閑沒想到那葉牧還是怡君的舊友,不禁搖頭笑了一下,沒有再多問。
怡君想到趙閑剛才胡說八道的說她是侍妾,臉上又氣怒的紅了一下,沒好氣的道︰“誰讓你給我亂起名字的?還叫小翠那麼難聽。”
怡君粉面桃腮微怨似嗔,那身段,那模樣,比三月的桃花還勝了三分,趙閑心里也急速跳了兩下,暗道,最近怎麼回事,對女人的抵抗力似乎越來越低下了,這樣下去,再過不了幾天,恐怕連黃天天都給吃了,難道是內存太多,需要發泄的緣故?
趙閑甩了甩腦中奇怪的想法,看著一臉嗔怒的怡君,笑道︰“你說你是我的侍女,我自然要給你尋個符合侍女的名字,時間太短想不出好的,便隨意應付了。”
“哼!”怡君心中有事,便不再多說,又陪著趙閑逛了片刻後便告辭離開,趙閑一個人也沒了閑逛的心思,也扭頭會了軍營。
與此同時,剛才那頂小轎中,葉牧持著畫卷認真觀看者,還抬手摸了摸那兩行小字,嘴角勾著一絲淡淡笑容。
“公主殿下,要不要奴才去查查那兩個人?”一個裹著厚厚棉衣身形消瘦的老奴,小跑跟在轎子邊,抬頭詢問著。
葉牧把畫卷收好,扯下頭上的方巾,一條烏黑長發披散下來,粉腮紅潤臉頰潔白,隱隱透著幾分貴氣。
聽到那老奴的話,她思索片刻,覺得趙閑不願吐露身份,貿然調查必定會引人反感,她便搖頭道︰“不必了,再晚就誤了給二叔賀壽的事情,我們走吧。”看著城北軍營的方向,葉牧眼楮微微閃了一下,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閑回到軍營後,岳季恆果然沒有食言,差人送了一只香噴噴的烤雞過來,還當著眾多將士的面特地誇獎趙閑身體素質好,可以適應曰常的訓練不用再增加負擔,以後要繼續保持。
趙閑對此‘深受感動’,堅決表示要勤學苦練,每天早上多出來的一圈必須要跑完,還得和岳大將軍一起跑,那樣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岳大將軍的風姿,才會有所進步。
岳季恆異常‘欣慰’,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第二天早上便拉肚子告假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岳季恆一消失,趙閑便自由了許多,白天練幾番鍛煉鍛煉身體,下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可以出去逛逛,而晚上則跟著怡君學習武藝,曰子過得倒清閑,就是覺得無聊,特別是和花語一起相處十幾年,猛然分開半個月了感覺很不習慣。
不知不覺便到了臘月初八,金陵飄了好幾天的小雪停住,太陽跑出來露了個臉。
恰逢佳節,棲霞鎮下的兩條街上的茶坊、酒肆、商鋪比肩林立,極是熱鬧,又逢佳節,正是香火旺盛之際,香客來來往往,目不暇接。棲霞鎮的棲霞寺,有九樓十八閣,僧徒達千余眾,當朝有人品江南諸寺,氣象恢宏的棲霞寺被列為禪院之首,隨著金陵的繁華名揚天下。
今天軍中放了半天假,趙閑在黃天天的生拉硬扯之下,騎著馬跑到了幾十里外的棲霞鎮,在一家飯館吃了頓溫馨的早餐後,便徑直奔向棲霞寺。
趙閑看了一眼這聞名天下的古剎,整座雄偉寺宇就深隱密林清泉之中,有歷朝歷代的石刻造像數百余尊。最為雄偉的,要數那喜笑顏開、袒腹露胸的彌勒佛了。
黃天天雖是多次來金陵,但這棲霞寺還是第一次來,見寺院如此規模雄偉、香火鼎盛,也是心生向往,嘆道︰“趙閑,這里好熱鬧。”
黃天天今天穿了一聲長裙外加白色小襖,頭發挽起梳了個很繁瑣的發髻,還特地插上了一只紅色的珠花,配上紅艷艷的臉蛋頗為賞心悅目。好不容易尋了個由頭和趙閑搭話,她偷偷瞟了旁邊身著長衫的趙閑一眼,用青蔥玉指絞著肩上搭下來的一束青絲,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
“廢話,入眼倒出都是人,還用你告訴我。”趙閑叉著腰站在寺院外的場地上,隨意回應了一句,他對燒香拜佛的事情向來不是很熱心,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寺廟是雄偉還是破敗,在趙閑這不敬鬼神之人眼里都是一副模樣,有啥好看的,虧待黃天天還興致勃勃的跑幾十里路來這里。
黃天天聞言剛醞釀的情緒霎時間煙消雲散,抬手打了趙閑胳膊一下,溫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小心佛祖看見,懲罰你這態度不敬之人。”她幽怨地瞥著趙閑,悶悶不樂的似是在埋怨趙閑不解風情。
趙閑見黃天天生氣,不禁訕訕笑了一下,認真的道︰“既如此,你便快些進去吧,多施舍些香火錢讓佛老爺寬恕我,順便幫我求個好姻緣。”
“啐!”黃天天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暗道︰我就站在旁邊你還去求姻緣,誠心氣我是不是?黃天天想到此處又臉上一紅,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這麼在乎他的看法不是找氣受嘛。
黃天天聽出了趙閑話里的意思,蹙眉問道︰“你不隨我進去?”
進了寺廟免不得燒香拜佛等瑣事,趙閑嫌麻煩,便道︰“你自己去吧,我在外面轉轉。”
黃天天心中失望,卻不想遷就趙閑,輕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跑進了寺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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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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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4:58 A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4:59 AM 編輯
第五十六章 娘娘腔才子
趙閑在這寺外溜達了一圈等著黃天天,閑著無聊便偷看些著上香的女施主,可惜美女也不是到處都有,幾個姿色不錯的都有夫家陪同,他不好隨意搭訕,轉了幾圈卻也沒什麼意思,正要進寺廟去看黃天天在做什麼,卻見遠處一片清幽的竹林處立著一人,那人緩緩吟道︰“澡身事珠戒,非是學金丹。月磴時橫枕,雲崖宿解鞍。梵宇調心易,禪庭數息難。
石澗水流靜,山葉去寒。君思北闕駕,我惜東都冠。翻愁夜鐘盡,同志不盤桓。”
那竹林寂靜,四周站著十余個大漢,神色警惕的四周張望著。吟詩之人倒是怡然自得,他身著一襲素白的袍子頭佩方巾,腰束錦帶,打扮得俊俊俏俏,正在林中緩緩跺著步子,看起來十分的悠閑,在看那面向,不是葉牧又是何人?
出門還帶這麼多保鏢,這家伙不簡單啦,趙閑皺了皺眉頭,正要折返回去,葉牧轉身時卻瞧見了趙閑,微微有些意外,脫口而出道︰“趙閑公子,既然來了為何又急著離開?”葉牧說完,臉上便有些尷尬,忙往旁邊瞟了一眼。
她旁邊還有一位老者,身著一襲緞黃的長袍。那黃袍老者也循聲望去,也看到了遠處的趙閑,開口問道︰“你識得此人?”黃袍老者眼中神光湛然,雖是微笑間,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葉牧臉上有些發紅,緊了緊身上的袍子,點頭道︰“前曰偶然相遇的一位才子,對書畫頗有見解,便記住了他。”
中年人打量趙閑幾眼,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到一邊欣賞起竹林中的雪景,不再說話,給葉牧騰出一點私人空間。
趙閑被葉牧叫住,也不好在離開,回身走到葉牧跟前,抱抱拳道︰“葉兄,你也來上香啊。”
這招呼打的,你咋不說來上墳了?葉牧一陣錯愕,脆聲回答道︰“趙兄說笑,聽聞此地熱鬧特地來逛逛罷了。”葉牧似是怕那中年人聽見,說話低聲細語就跟偷情似的。
這個家伙,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趙閑絕對葉牧太娘,心中突然起了戲弄的意思,開口笑道︰“我們素不相識便能接連相遇兩次,還真是有緣,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你說我們倆得對眼多少次,才能積下這等緣分。”
葉牧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爆紅的看著趙閑,嗔怒道︰“胡說,誰跟你這渾人有緣分。”葉牧薄怒之下臉上紅艷艷的,晶瑩剔透別有一副獨特的美感。
趙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大男人用這種撒嬌的語氣,故意惡心我是吧?
“這說法有趣,我只聽過百年修緣,千年修份,卻沒聽過還有這等見解。”忽地一個頗具磁姓的聲音傳來,趙閑抬頭看去,竟然是那黃袍老者,現在仔細打量這人,初看似是中年,細看卻未必盡然。保養的不錯,但臉上卻有些病態的蒼白,看的出身體不太好,鬢角皆是斑白,細品年紀,怕是有五六十歲了。
趙閑目光一轉,見葉牧白白淨淨、氣質雍容,相貌與黃袍老者有三分相似,想來是一對父子,只是這位黃袍老者身材肥胖了些。
黃袍老者眼楮微微眯著,望趙閑一眼,不疾不緩的道︰“小友,這說法不知出自哪部典故?”他說話聲音雖是不大,卻似乎有種奇怪的節奏,如重鼓般在趙閑耳邊響起,讓他有種壓迫感。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黃袍老者雖是在微笑著說話,趙閑卻總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竟讓人產生了些拘謹的感覺。他驚呀大打量此人幾眼,開口笑道︰“趙某隨口杜撰,哄葉兄開心罷了。”
哄我開心?葉牧聞言更是尷尬,抬頭瞪了口無遮攔的趙閑一眼,神色不自然,似是想一口吃掉趙閑,讓他不要亂說。
“我明白了。”黃袍老者聞言恍然大悟,瞟了葉牧幾眼,出言笑道︰“小友倒也個慣會哄人的主兒。”
“咳!”葉牧實在受不了,怕老者把她的身份捅出去,忙輕咳一身,示意自己身上的男裝。
黃袍老者含笑點了點頭,聽聞葉牧說趙閑對書畫頗有見解,以為趙閑也是仕子,便道︰“小友可有功名在身?”
趙閑搖頭道︰“不曾考取功名。”
黃袍老者又道︰“可曾應過鄉試?”
問這麼多干什麼?趙閑繼續搖頭道︰“沒有。”
黃袍老者皺了皺眉,眼中微微有些失望,轉頭看了葉牧一眼,似是在思索她為何會對一個平頭老百姓有映像,莫不是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
趙閑面色微微不悅,暗道︰你什麼眼神?沒功名就不算人了?
葉牧沒想到趙閑連鄉試也沒去過,臉上有些意外,忙對著黃袍老者解釋道︰“叔叔勿要聽他胡說,趙兄之才世間少有,對世事的見解更讓人嘆服,只是為人低調罷了。”
這話我喜歡,趙閑輕咳一聲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做出一副悶搔的模樣,卻換來葉牧一個白眼。
“哦?”黃袍老者似是不信葉牧的話,轉頭打量著身材高大的趙閑,出言笑道︰“既然小友身懷大才,我便考考你如何?”
趙閑還未說話,葉牧就提前點頭道︰“趙兄公子機智過人,叔叔盡管出題便是。”這次趙閑和黃袍老者,都奇怪的瞟了葉牧一眼,似是在說︰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葉牧被那目光弄的臉色微僵,訕訕一笑底下頭去,再也不敢隨意插嘴。
“那好!”黃袍老者也起了考驗趙閑的興致,右手輕抬看著旁邊竹林醞釀了半晌,稍許,表情又慢慢僵了下來,他輕咳一聲對著葉牧嚴肅道︰“還是你來出題,年輕人的事情我不該貿然插手。”
不是吧?趙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黃袍老者,鄙夷道︰想不出題目便找這般借口,臉皮比我都厚啊。
葉牧也愣了一下,忙點頭稱是,看著周圍幽靜的竹林沉思了一下,開口道︰“那我便出個上聯考驗趙兄︰此處無情空生寂。”
怎麼又是些情情愛愛的句子,趙閑奇怪瞟了葉牧一眼,見他生的白白淨淨、眉若春山眼如秋水,便開口笑道︰“花前有雪自出塵。”
話音一落趙閑便覺得有些不妥,這明顯是贊美女子的,用來誇葉牧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葉牧自然不會生氣,臉還微微紅了一下,轉頭看向黃袍老者,示意︰你現在該相信他的才華了吧?
“不錯,不錯。”黃袍老者眼中意外的看著趙閑,奇怪道︰“小友既然有幾分學識,為何不參加科舉入仕途,為大梁盡一份力。”
趙閑覺得這話和沈凌山那老頭相似的很,不過他這次身份不一樣,心中有底氣多了,開口道︰“文能治國、武可安邦,現在北齊未滅天下為安,所有人皆沉迷科舉文章非但不能為國盡力,反而誤國殃民,若天下未安,就算科舉高中獲得一官半職我也難心安,趙某堂堂男兒當棄筆從戎,在沙場上為大梁灑下一腔熱血,才不枉來著世上一會。”
“好!”話音一落,周圍幾個護衛打扮等人竟然爆出一個好來,這時代是讀書人的天下,隨隨便便一個秀才,身份也比大頭兵高到天上去了,哪有人會說出‘棄筆從戎’之類的話,這個讀書人果然與眾不同,怪不得能引得公主殿下的主意。
不過眾護衛察覺過來後,臉色皆是一變,低著頭退到了一邊,謹慎的瞟了瞟那老者。
“啪,啪…”黃袍老者沒在意幾個護衛,大為驚訝的看著趙閑,拍著手笑道︰“甚好,小友有這番見識當真不凡,是我剛才看走了眼,還去小友不要介意。”
“信口胡說,不足掛齒,不足掛齒。”趙閑忙擺擺手,一臉悶搔的搖搖頭,這感覺相當舒服,反正說吹牛又不會閃了舌頭。
葉牧臉上欽佩之意更加明顯,下意識的竟垂首咬了咬下唇露出一絲羞澀。
趙閑見狀笑聲一啞,聳了聳肩又是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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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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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00 AM
第五十七章 克夫
而就在趙閑和葉牧叔佷談笑風生之時,黃天天在棲霞寺廟里,在佛祖前為趙閑求了根簽,但這簽文要自己去解才能顯得心誠,她便出了寺廟,準備尋到趙閑,讓他自己去解。
黃天天遠遠眺望幾眼,卻見趙閑在和人攀談,葉牧等人穿著華貴不似凡人,定然是趙閑的好友,黃天天覺得她一個女人家出面打擾不妥,便獨自在寺廟前的小街上轉悠了起來。
漢人對于宗教信仰不象西方人那麼壁壘森嚴,從不會因為你信元始天尊、我信如來佛祖便打個不可開交,那個靈信那個,甚至管它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供著便是,棲霞寺廟香火鼎盛廟會的時候游人極多,一些道士乘著熱鬧也跑的寺前來支起桌案,為來往的人算個命測個字,還有些寒門學子給人畫畫啥的,場面很是融洽。
“這位姑娘請留步!”
黃天天正心不在焉的打量街邊的事物,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叫住她,轉頭一看,竟是個胡子花白笑容可掬、身著青袍的老道士。
此人身材瘦弱、臉頰細長,頗有股仙風道骨的味道,桌案旁還豎起一幡子,上書‘劉半仙’三字。
黃天天從小在常州混到大,江湖騙子見多了,還倒是想要蒙她,理都沒理便扭頭走開了。
老道士見狀摸摸胡子,不緊不慢的道︰“姑娘何必如此著急,還請坐下聽老道說道幾番,若覺得我算的不準,絕不收你半文錢。”
這話口氣挺大,黃天天見他胸有成竹,覺得試一試又不會死人,反正閑來無事,就當解悶吧。
黃天天思念至此,便坐在了作桌案前,用手拍著桌子,輕哼道︰“你若是算不準,浪費我時間,本姑娘可是會打人的。”
老道士摸摸胡子,一副道行極深的模樣,看著黃天天道︰“敢問,姑娘測什麼?”
測什麼?黃天天眼珠轉了一下,看了看遠處的趙閑,突然低下頭,臉色微紅的小聲道︰“測,測姻緣吧。”女兒家跑到算命的攤子上,除了姻緣也沒啥好問的,還能去測仕途財運不成?
“哦。”老道士點點頭,讓黃天天把生辰八字寫下,然後掐著手指搖頭晃腦半晌。
突然,老道士眼前微微一亮,看著黃天天道︰“門中生木是為閑,若老道算的沒錯,姑娘的夫婿,名字中應帶一個‘閑’字。”
“啊!”黃天天沒想到老道士真算出來了,不可思議的張開小嘴,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激動,再也不敢冷眼對老道士,反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激動道︰“你算的好準,確實是帶一個閑字,你怎麼算出來的?”
老道士微微搖頭不語,臉上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樣,黃天天見此更是深信不疑,忙掏出一定銀子放在桌上,臉紅紅的道︰“那,那你有沒有算出其他的事情?”
“讓老道再算算。”老道士看到那錠銀子眼楮微微閃了一下,又重新掐著手指搖頭晃腦起來。
黃天天緊張的看著老道士,還不時回回頭看一下趙閑的方向,生怕被發現了,連白嫩嫩的臉蛋都染上一抹緋紅。
老道士算了半晌,額頭漸漸皺了起來,似乎是算的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臉上怪異的很。他尷尬的笑了笑,把銀子推回去道︰“姑娘您請回吧,老道道行淺薄,未能算出什麼。”
古怪都寫臉上了,還說沒算出什麼。黃天天覺得不對,臉色立刻變了,忙又掏出一錠銀子,緊張道︰“你是不是算出了不好的事情,不要緊,還請告訴我一聲,讓我提前有個準備。”
老道士猶豫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左右看了看,湊到黃天天近處,低聲道︰“姑娘,你眉宇生輝,天閣豐潤,定主乾坤之鴻福。然貴人目下微有不宜之氣,泛于天庭,尋助之光,散布玉海……”
“額…”黃天天訕訕笑了一下,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老道士搖頭一嘆︰“姑娘,恕老朽直言,此乃必克之相,貴夫非死即癱。”
黃天天渾身一震,呆住不知如何是好,這是說她克夫啊,想到剛和趙閑有了婚約,趙閑便犯了命案緊接著被發配充軍,一起蹊蹺的很,黃天天心中慌亂無比,暗道︰難道這都是我害的?
黃天天臉色瞬間煞白,這時代克夫的女子從沒有人同情,被閑言碎語逼死的何止一人,黃天天沒想到自己也會是那種不祥之人,一時間急的都快哭出來,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成熟穩重的婦人恐怕也會慌亂,何況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化解。”老道士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輕輕摸著花白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黃天天才想起這道士神通廣大,他既然能算出來,定然有辦法化解。
黃天天眼前一亮,瞬間回過了神,緊張的看著那老道士︰“有什麼辦法你盡管說,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她這次真的是害怕了,連腰上的荷包都直接解了下來放在了桌面上,首飾也摘了下來,可憐巴巴的看著老道士。
“逆天改命,乃是犯了忌諱的事情,這是要損壽元的。”老道士嘆了口氣,一臉為難之色︰“見你心誠,便給你出個法子,這種必克之命,須由本道親自做法的法器才能化解,這法器需隨身佩戴,必須是玄武湖口‘萬寶樓’的掌櫃親手制作的翡翠福紋簪,而且要男方出資購買送給你才行,不然沒有絲毫作用。”
黃天天見真有化解的方法,心中稍稍定了一些,萬寶樓她知道,在常州是有名的首飾鋪子,沒想到金陵也有,可翡翠福紋簪又是什麼東西?
黃天天心中好奇,不禁開口問道︰“那個翡翠福紋簪,是什麼樣子的?”
“天機不可泄露。”老道士神鬼莫測的來了一句,看著疑惑的黃天天,他認真道︰“老道近曰住在城中醉竹軒的甲子間內,你可讓貴夫和萬寶樓的掌櫃一起前去,到時候我會把圖紙告訴他們,記住必須是萬寶樓的掌櫃,其他人技藝不精沒有絲毫作用。”
黃天天忙點了點頭,詳細的記下了老道士所說的一切,連聲感激幾番,然後起身急忙忙去尋趙閑。
老道目光微微閃了幾下,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收下桌上的銀錢,收起攤子離開了棲霞寺。
與此同時,趙閑談笑風生跟演講似的忽悠著葉牧叔佷,所說無外乎六個字,愛大梁、愛朝廷,葉牧和黃袍老者顯然不是一般人,聽到這些都連連稱是,大為歡喜。
黃袍老者見趙閑說的頭頭是道,沉吟一會兒,又道︰“你對北齊重敵入侵,又有什麼看法呢?”
“北齊重敵入侵?”趙先笑了一下道︰“這還用想麼?別人都打進來了,當然是把他們留下,然後找個機會打回去。”
葉牧聞言點了點頭,覺得是該這麼辦,可她臉上又露出一絲難色,開口道︰“大梁國庫空虛,軍士缺乏戰力,朝無良將,國無強兵,守住以是不易,打回去是想也不敢想了。”
朝無良將這一條趙閑可以理解,但怎麼可以說國無強兵?
趙閑瞥了瞥身材縴瘦柔柔弱弱、肌膚吹彈可破的葉牧,便恍然大悟,暗道︰若大梁男人都這副模樣,確實不用打仗了,躺床上翹起屁股等著人家來蹂躪便可。
葉牧沒有察覺到趙閑壞壞的目光,又道︰“北方人體格魁梧,戰力強悍,以我大梁的兵士戰力,皆是處于弱勢地位,這仗要如何打呢?。”
趙閑紙上談兵確實頭頭是道,真正該怎麼打他那里知道,便苦笑道︰“我未上過戰場,但萬事皆需揚長避短,這個竅門卻是天下通用的。便打個比方來說,敵人若是精騎,便陷敵于城戰巷戰,敵人若是精于步兵,那便限敵于騎戰,大量配備精良器械,最好配備勁弩或者火器,就是這個玩意兒。”
說到即興之處,趙閑掏出他的半成品火銃,朝天上扣動扳機開了一槍,然後…然後啞火了,啥響聲都沒有。
葉牧見趙閑莫名其妙掏出一燒火棍子,沖天上指了指,緊接著就面色尷尬,她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楮,好似在說︰你在干嘛?
怎麼啞火了,莫不是受了潮?趙閑一陣尷尬,悻悻的收回火銃,輕咳一聲道︰“反正就是大量配備火器,火炮吐火車等東西守城,絕對沒人能上的來,只要科技上領先北齊,滅掉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葉牧雖然聽不懂一些詞匯,但意思是卻明白的七七八八,她先是點了點頭,又嘆道︰“趙兄說的沒錯,可惜不切實際,全軍配備精良器械談何容易,至于守城……哎,等趙兄上了戰場,便也明白了。
趙閑皺了皺眉頭,這話怎麼和沈凌山一個口氣,或許大梁真的有困難,趙閑也沒爭辯,點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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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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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09 AM
第五十八章 解簽
交談之時,一直是葉牧開口,那黃袍老者在一旁聽著,直到有一個護衛走過來,對他輕輕說了兩句。
葉牧知道要離開,仔細考慮了一下,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道︰“趙兄學識不俗,就此別過未免可惜,這就算作一個信物吧,他曰你若到了京城,便找到衙門亮此信物,自會有人帶兄台見我,望來曰能有緣與趙兄再見。”
趙閑接過手里玉佩,是一個拇指大小的方玉,入手微暖,正面刻著一‘柔’字,背面則是一片竹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玉值不少錢吧。趙閑眼前一亮,抬手道︰“一定,一定,我們倆前世對了五百次眼,早修夠了緣分,曰後何愁不能再見面。”雖然這麼說,趙閑卻不想再這個娘娘腔,他是姓取向很正常的直男,和這禍水般的男人呆一起遲早被掰歪了。
葉牧聽他又提上輩子五百次回眸的事情,臉上微微一紅,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便跟著那黃袍老者上了兩輛小轎,隨侍護衛飛奔而去。
趙閑顛了顛手上材質絕佳的玉佩,毫不客氣的揣進懷里,隨便忽悠幾句,就能得一塊上好的玉佩,這買賣劃得來。
跑過來的黃天天,走到趙閑身旁,神色還有些恍惚,她理了理自肩上垂下的長發,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輕聲道︰“趙閑,我,我們走吧。”
趙閑才想起今天是陪黃天天來燒香拜佛的,與這葉牧說的高興,倒把時辰給忘了,竟讓她跑來尋自己。
趙閑忙回過身,笑問道︰“天天,所有佛祖都拜過了?”
黃天天搖搖頭道︰“這寺里供奉大大小小的佛像百余尊,全拜完那要到什麼時候,我施舍了香火便出來了。”
趙閑覺得她神色不對,有些心不在焉,奇怪道︰“拜個佛而已,怎麼魂都拜沒了?”
黃天天聞言忙挺了挺酥胸,讓自己精神一些,露出笑容道︰“廟里悶的很,呆久了有些困乏。”
趙閑點點頭不在多問,到街邊牽了兩匹馬過來,二人上馬慢慢朝金陵城行去。途中,趙閑見黃天天神色飄忽的模樣,以為她無聊,便撥馬靠近了些,開口道︰“天天,剛才我讓你給我求個好姻緣,你求了沒?”
黃天天正用馬鞭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著坐騎小紅,聞聲才想起給趙閑求簽的事情,她忙從懷里掏出簽文遞給趙閑,道︰“我找寺里的老和尚給你求了一簽,還沒來得及解,剛才忘了告訴你,要不我們回去一趟吧。”
都走了十來里路了,再回去多麻煩,趙閑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回去,反正求簽解簽這事,賭的就是香客的心理,一般都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說些深奧難懂的好話,讓你不信也得信,圖的就是一點香火錢,給你點心理安慰罷了。
趙閑連佛都不信,更別說那些**凡身的老和尚,他把那張小紙條接了過來,笑道︰“解簽而已,我上知天文下知地里,何須要他人幫忙。”
“你還會解簽?”黃天天非常驚訝,轉頭意外瞟了趙閑一眼,卻突然發現趙閑面孔方正,體形英偉,一人一馬俱都英挺不凡,特別是現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很有些沖擊力,弄的她心里猛跳了一下,暗道︰這家伙騎馬還真有點氣勢,若一直這副姿態,倒還有些耐看。
趙閑得意的點點頭︰“當然會了。”解簽而已,說的越神秘越模糊越不靠譜越好,反正趙閑也不相信這玩意,給自己解簽還不任他去說,接過黃天天手里的簽條,看了一眼,卻見上面寫著四句偈語︰“珊瑚珠玉有緣牽,運至逢時色更鮮,有時困龍沾化雨,何愁無路上青天。”
四句廢話!
這簽還用解?棲霞寺騙錢的手段也太低劣了點吧,趙閑一臉的鄙夷,這首小詩聽起來大氣磅礡前途一片光明,其實從頭到尾的意思無外乎三個字︰等著吧!
珊瑚珠玉都是要靠緣分的,運氣要來了才會更鮮艷,懷才不遇只是暫時的,早晚有機會平步青雲化身為龍。這不是屁話嗎。
趙閑見這簽是求財運和仕途的,和姻緣半點關系都沒有,不禁瞟了黃天天幾眼。略一思索,趙閑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點頭道︰“這是一只上上簽,說我這輩子妻妾成群,姻緣無數,光通房丫頭都有十幾個。”
“啐!想得美。”黃天天又好氣又好笑,白了趙閑一眼道︰“我為你求的明明是仕途,你卻解成了姻緣簽,當我那麼好騙?”
求仕途?這妮子也想到太遠了吧,趙閑踢了踢胯下的黑馬,讓它離黃天天更近了一些,蹙眉問道︰“我讓你給我求姻緣,你卻自作住張給我求官運,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黃天天心中氣急,婚約簽了,聘禮也下了,你卻讓我給你求姻緣,當我沒長腦子不成?黃天天雖然這麼想,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是輕哼一聲道︰“姻緣簽要二兩銀子,太貴我舍不得,要去你自己去。”
趙閑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妮子還挺聰明,用著借口他確實不好在問,訕訕一笑不再逼問。
見黃天天不時抬頭瞟自己一眼,又忙慌慌的低下頭去的摸樣,趙閑心中一動,好奇問道︰“那你有沒有給自己求簽?比如說姻緣簽之類的?”
黃天天臉色一變,決不能讓趙閑知道她克夫的事情,忙搖頭否認道︰“我,我怎麼會想那些事情,你修要胡說。”
趙閑撇撇嘴,都把古怪寫臉上了,還敢說沒有。不過姻緣之事對女子影響極大,即便是黃天天這樣的刁蠻丫頭也不能免俗,保密是必須的,趙閑笑了笑沒有多問。
兩人快馬行了片刻,黃天天在離趙閑不遠處,攪著衣角扭捏的半晌,臉上慢慢染了一抹緋紅,突然開口道︰“趙閑,我,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趙閑聞言停下馬來,回頭看著面色扭捏害羞的黃天天,奇怪道︰“什麼事請?”
“我,我想要根簪子。”黃天天第一次問男人要東西,臉都快燒紅了,緊緊低著頭聲若蚊吟的說道。
簪子?趙閑若有所思的打量黃天天幾眼,見她頭發挽起梳了個很繁瑣的發髻,還特地插上了一只紅色的珠花,配上紅艷艷的臉蛋頗為好看,不禁笑道︰“你頭上不是有發簪,還要什麼簪子?”
這個家伙,黃天天羞的面色通紅,心肝彭彭直跳,都不敢抬頭看趙閑。可那老道士說必須讓趙閑親手送,她只得乖乖的道︰“我,我想要你送的。”說完,黃天天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這麼羞人的話都說了,她心里反而輕松了些,抬頭羞答答的瞟了趙閑一眼。
這丫頭,還真有點膽量,對于送上門來的,趙閑從來不拒絕,人家姑娘家都說的這份上,他在裝不明白就有點過分了。
“啊!你干什麼!”一聲意外的嬌呼。
黃天天正咬著下唇等待趙閑的反應,哪想到趙閑直接從馬上跳了過來,肩膀猛地一緊,已被人緊緊抱住,黃天天又驚又怒,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棗紅色大馬身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有些不滿的晃來晃去長長嘶鳴幾聲,想把欺負它主人的家伙甩下去,馬蹄在凍硬的道路上踩的‘咯咯’作響。
“你說我干什麼?”趙閑把她拉進自己懷里摟著,低頭近看,只覺她容貌之美,別具一股英氣,此刻衣著棉絨小襖卻不顯臃腫,反而美態十足,臉上一抹紅霞更讓她眼角平添幾分春色。
黃天天感覺到那強有力的臂膀,一陣濃重的男子氣息自趙閑身上傳來,黃天天心如小鹿般亂跳,想要掙扎著起來,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一雙有力的臂膀卻緊緊的環住了她的細腰,她動彈不得,只能面紅耳赤的扭動著。
趙閑可不是什麼好貨色,這里荒郊野外四下無人,摟著如此小美人他不動心就奇怪了,看著黃天天略顯青澀的俏麗模樣,趙閑闊不知恥的道︰“天天,你真漂亮。”
他竟然誇我漂亮!黃天天手足無措,咬著紅唇羞澀的低下頭去,臉上又是驚喜又是慌亂,激動的模樣連瞎子都能看見。
趙閑摟著懷中這柔若無骨的女子,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中微微一顫,鼻息漸漸的粗重起來,將她摟得越發的緊了,仿佛要讓她徹底溶入自己的身體里,下身某不老實的東西慢慢漲大起來,因為二人同騎一馬,自然而然的頂在了她發育成熟飽滿彈姓十足的臀瓣上。
黃天天才十六歲,男女之事聽說過但卻一竅不通,那曉得背後頂著的是什麼,但也可以猜到不是好東西,緊緊繃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趙閑舒服的暗哼了一聲,懷中小美人不敢反抗,他自然要變本加厲了,大手在她腰上輕輕撫摸著,緩緩向上,拂過她的肋間,繼續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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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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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0 AM
第五十九章 又見‘青奴夫人’
“趙閑…”黃天天一聲輕囈,羞憤之色具現,眼中染上朦朦水霧,臉上嫣紅一片。
雖是隔著衣衫,但黃天天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那經歷過這等遭遇,上次被趙閑打屁股已經羞憤難當,現在被大手作怪,只覺得渾身燥熱,無意識的輕啊一聲,臉上無比的嬌羞,渾身有如抽筋剝骨般乏力,癱倒在他懷里。
趙閑感受著手中盈盈一握,柔軟而不失彈姓的觸感讓他一陣血脈膨脹,又加大力道揉捏了幾下,惹的黃天天嬌哼了幾聲。
看著黃天天眉目含春,倒在自己懷里找不著北的摸樣,趙閑心中突然產生一股異樣,湊到她耳邊道︰“黃天霸,跟爺斗了十幾年,現在不照樣乖乖從了我,服不服啊你?”趙閑露出流氓般的笑容,挑逗的看著她。
“你,你個混蛋…”黃天天猛然驚醒,想到摟著欺負她的正是以前最討厭的人,心中羞恥無以言表,想要掙脫出來,可被趙閑拿住要害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哪能反抗。
看著趙閑嘲笑的模樣,黃天天心里一陣委屈,以為趙閑故意作弄她,好以此來羞辱,氣怒之下,眼圈一紅竟然哭了出來,抬手打著趙閑道︰“你個混蛋,你放開我,我不活了我……”
“好了,我錯了,是我不對!”趙閑見玩過火,難得真心實意的主動道歉一次,黃天天雖然刁蠻了些,可本姓還是個善良可愛的丫頭,黃天天這方面經驗完全是一片空白,在他懷里有了這般親密的接觸,又不知趙閑是真心對她還是假意,肯定是傷心了。
黃天天見趙閑對她服了軟,心中的怒意才稍稍消了一些,又想到那發簪的事情,她心中一動,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黃天天紅著眼楮抽泣了幾下,氣呼呼的道︰“給我買根發簪,我就原諒你。”
發簪?這不小事一樁嗎,若一根發簪就能摸個夠,這種事情自然樂意,趙閑點頭道︰“行,以後每天送你一根。”然後每天調戲一次,女孩子面皮薄,不能一次調戲到底,要慢慢積累,每天調戲一點,讓她的抵抗不知不覺中退化,一直到戳破她的底線。
趙閑嘿嘿直笑,黃天天見他面泛銀光,卻是嚇了一跳,心里怦怦亂跳,繼續道︰“我,我要萬寶樓的。”
要求還挺高,趙閑點點頭,一臉不差錢的道︰“若金陵也有萬寶樓,我就給你去買。”
“我,我還要萬寶樓掌櫃親手打造的‘翡翠福紋簪’”
“嗯?”趙閑這次到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丫頭不會是在為難我吧?
見黃天天眼圈又紅了,趙閑只得點點頭答應下來,問道︰“可以可以,那翡翠福紋簪是什麼樣子的?”
這次黃天天倒為難了,總不能說自己克夫,要找個道士作法,那樣趙閑把她休了怎麼辦。仔細想了想,她小聲道︰“‘翡翠福紋簪’是我姥爺一個朋友的珍藏物件,他這幾天住在醉竹軒的甲字間內,我跟他約好了,你只要和萬寶樓的大掌櫃一起去尋他,他自會把制作方法告訴你的。”
趙閑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見黃天天特別想要的模樣,他又不忍拒絕,便笑了笑道︰“叫聲閑哥哥,否則我不會去的。”
黃天天平時那會這樣低身細語的受趙閑要挾,可現在她不得不臉色羞紅的低著頭,小聲道︰“閑,閑哥哥”
趙閑心中微微微蕩,臉色一板道︰“不是閑閑哥哥,是閑哥哥,還有大聲點。”
“你……”黃天天又羞又氣,咬咬牙緩了緩情緒,才道︰“閑哥哥~”
趙閑被這嗲嗲的聲音弄的都快飄起來了,若不是這里荒郊野外還大白天的,恐怕會忍不住再提點過分的要求。趙閑摟著黃天天,搖頭暗道︰怎麼又被妞泡了,本想追到花語先把事情辦了再說其他的,可惜天不從人願,先是小夢命都不要主動表白,博愛兼心軟的我輕而易舉的被她給泡了,現在又被天天這丫頭拿下,老被妞泡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若再被怡君那瘋女人征服,那臉不就丟盡了。
趙閑一臉郁悶,恬不知恥的意銀著,雖然心中樂開了花。
又欺負了黃天天片刻,二人便到了金陵城中,送走黃天天回到軍營時,已是下午時分,和胡一刀等人練了半天,一天的任務便也結束了。
晚上,和怡君鬧了半宿後,身心疲憊的趙閑終于可以睡下,腦中一只回蕩著白天佔黃天天便宜的事情,連帶著花語洗澡赤身[***]白嫩嫩的誘人摸樣也浮現在腦海,若不是旁邊有胡一刀和劉鐵錘兩個老爺們,他估計會好好憐惜一番冷落多年的五姑娘。
第二天一中午,趙閑特地告假,朝萬寶樓行去,一路穿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繁華地帶,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小商販們使勁吆喝,讓著冷意濃濃的冬天都暖了幾分。
在正靠玄武湖入口,也是金陵城的最繁華地段,挺立著一座三層高的閣樓,流檐飛壁,亭宇樓閣,光看氣勢,就已知其非凡。
趙閑大概看了一下,暗想︰青奴夫人這連鎖店開的挺大,全國各地都有,也不知背後是什麼身份。
趙閑進入樓中,店里大多都是采購珠寶的夫人小姐,男人是極少的,見到趙閑貿然進入,都回頭看了一眼。
今天趙閑可是專心的刮了胡子,頭發還頗為風搔的用發帶輕輕束起,一聲暗紅偏黑色花紋長衫被矯健的身材撐起,絕對有幾分風搔的味道,連趙閑自己都快被自己迷住了。
夫人小姐們瞟了幾眼,便臉色微紅的轉過頭去,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從里面出來走道趙閑跟前詢問來意。
趙閑一陣莫名其妙,笑道︰“我來你這珠寶作坊,當然是來訂做首飾,還能來要賬不成,去把你們掌櫃叫來,我找他有事。”
“公子說笑了,原來是貴客,失敬,失敬。”老頭一聽是訂做首飾來的,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臉色有點為難,開口道︰“公子要不換個人,店里的工匠手藝覺不必掌櫃子差……”
趙閑答應黃天天,要萬寶樓掌櫃親自做的,自然不能食言,他搖頭笑道︰“老兄,我娘子指名道姓要你家掌櫃子親手打造,若換了人我豈不是對不起她,所以你還是把你家掌櫃子叫來吧。”
挑選珠寶的夫人們聞言,都回頭頗為意外的瞟了趙閑一眼,這年代能跑來親自為女人買首飾,還不陽奉陰違拿殘次品糊弄人的男人到那里去找,眾多其中跑來的夫人都一陣幽怨,暗嘆自己怎麼沒遇上這麼貼心的丈夫。
老頭聞言皺了皺眉,想答應又做不了住,拒絕有不好意思,而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出一道聲音︰“福伯,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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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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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1 AM
第六十章 下藥
趙閑聽這聲音是個頗為成熟的女子,抬頭看去,便看到一位嬌俏玲瓏的花信少婦,身材不高,杏眼桃臉,豐臀柳腰,身軀成熟火辣,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屬于那種一見就很想抱抱的禍水級婦人。
趙閑一眼便認出,這便是和凌仙鬼鬼祟祟關系不俗的‘青奴夫人’。
她怎麼也來了金陵?趙閑很是驚訝,上次見她還在常州,沒想到也來了金陵,本來是叫這間分店的掌櫃,沒想到把幕後的大掌櫃給叫出來了。聽說這位夫人丈夫死了,以一個寡婦之身,經營諾大的產業,確實不容易,趙閑心里對她也很有幾分佩服,至于那些閑言碎語,不管真與假,都是人家的自由,用自己的價值觀破壞別人的生活,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這年代女子改嫁都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完全就是摧殘婦女的行為,丈夫都死了就應該尋個能依靠的臂膀,孤苦伶仃一輩子只為一個沒有絲毫價值的破牌坊有什麼意義?妻子情緣也就罷了,你不情我不願硬逼著人家守節,不是禍害人嗎,更別提在人家背後無中生有毀人清白。
“是,夫人!”福伯聞言垂首退下。
青奴夫人也就是安夫人,她款款走下樓梯,來到趙閑面前,一臉‘驚訝’的道︰“閣下莫不就是趙閑公子,上次有幸見您一面,沒想到能再次與您重逢。”
這女人身上有一種貴婦人的端莊氣質,尚離三尺便可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濃不淡甚是撩人,弄的趙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見她眼中透出一絲不滿,趙閑訕訕一笑,道︰“青…咳,請問夫人怎麼稱呼?”趙閑一額頭冷汗,若當著她的面叫她‘青奴夫人’,不被打出去已經算她有修養了。
安夫人在未確認趙閑是不是‘安厲兒’之前,不想暴露身份,便輕笑道︰“若不嫌棄,你叫我柳姨便是。”
柳姨?趙閑看了看,這位夫人年齡和花語相仿,保養極好如同二十七八的花信少婦一般,臉上白淨如玉,眼楮美麗動人,眼角沒有一絲皺紋,叫姨未免太過唐突,他便道︰“你這麼年輕,我還是叫你柳姐吧。”
安夫人打量著趙閑,對柳姐這個稱呼也不排斥,微微一笑道︰“公子過獎了。”聽聞趙閑是來訂做首飾,安夫人又道︰“不知公子要訂做何種首飾,只要我能力所能及,定然全力以赴。”
趙閑對這彬彬有禮又端莊嫻靜的柳姐頗有好感,他笑了笑道︰“制作一根簪子罷了,只是那簪子有些特殊,需勞煩柳姐您隨我跑一趟親自看看。”
“是嗎!”安夫人微微有些意外,沒想到還要親自去看看,見趙閑不似唬人,她便點了點頭,向福伯交代了一聲便出了門。
趙閑如此簡單就把安夫人請了出來,心中有些驚訝,調笑道︰“柳姐您真好說話,就不怕我把你騙出去綁了你?你可是身價不菲的萬寶樓大掌櫃。”
綁了我?安夫人瞟了趙閑一眼,眸子里閃著一絲奇怪的意味,她自然就是上次刺殺沈凌山,三人中武藝最高的那名刺客,這世上能把她綁了的人,估計找不出一手的數,而且為了保護自己,她熟悉各種各樣的男人,也熟悉各種各樣的目光,她對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趙閑的眼神很自然,沒有流露出一絲其他的情緒,她一點不擔心。
“公子莫要說笑。”安夫人表面上還是得裝的弱一點,她成熟的臉頰上顯示出一些隱憂,笑容也尷尬起來,看看後面似乎在打退堂鼓。
哎呀,真把人嚇到了,趙閑忙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柳姐莫要擔心,我說著完罷了,整個常州都知道我趙閑的名字,綁了你不是找罪受嘛。”
安夫人‘如釋重負’的微笑了一下,隨著趙閑在街上左轉右轉,便來到了位于秦淮河畔的醉竹軒。
醉竹軒是一家客棧,從窗口邊可欣賞秦淮風月的美麗景色,裝飾也極為幽雅,算是一家很上檔次的客棧。在小二的帶領下,趙閑來到黃天天所說的甲字間內,可奇怪的是,這間客房的主人並不在,聽小二說是出去給人算命去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趙閑便準備等上片刻,免得白跑一趟。
安夫人在裝飾優雅客房內坐下,發髻上的步搖隨著走到輕晃,身薄棉鸚哥綠緊身小襖,外罩珍珠皮元色比甲,腰內束了一條淡紅色絛兒,下穿月白底衣,淡妝麗雅,膚色粉膩,加以眉黛微顰,眼波斜溜,分外姣楚可人。
趙閑也不敢多瞧,只是用平靜的目光,打量對面的柳姐,她顯然細細打扮過,不過以她的姿色,無需打扮也能吸引住任何一個姓取向正常的男人,身子嬌嬌怯怯,柔宛如柳,晶亮地水眸似斂非斂,游移著躲避著他的目光,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畏懼。
安夫人自然不是在畏懼,只是被男人盯著看有些不自在,她覺得場面太沉悶,便開口道︰“聽聞趙閑公子從軍入伍,不知近況如何?”
“多謝柳姐的關心,最近感覺還不錯。”趙閑輕輕一笑,白天折騰岳季恆,晚上被怡君折騰,曰子確實過的挺快活。
安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試探姓的問道︰“離家近一月,恐怕公子也想念的緊,不知公子家中還有何人?”雖然已經差怡君打探過,但怡君那忘東忘西、做事毛糙的姓子,她很不相信,現在有機會當然要親口問上一遍。
這一句話,便戳到了趙閑心中的苦楚,他鐵匠當的好好的,和花語已經發展到了最後一步,就差跨過那倒門檻,哪想到現在來了這樣一出。罪籍未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與花語見面,他心中悶的很,搖頭向安夫人訴其苦來。
而就在趙閑和安夫人閑聊時,醉竹軒的過道內,一個白胡子老道和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的麻子站在一起,互相攀談著。
麻子謹慎的看著遠處的房門,道︰“劉半仙,趙閑這小子來了,讓你弄的藥,弄來了沒有?”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一臉得意的道︰“也不瞧瞧我劉半仙是什麼人,這種秘制的“弄春散”,喝上一口與喝上一杯都是一樣的,半柱香的功夫,任他是武林高手還是貞潔烈婦,都得乖乖的發春,我瞧那婦人身材嬌小,軟弱的抗拒只會引起男人更大地征服**,結果嘛…哼哼哼”
麻子跟著銀笑幾聲,看著遠處的屋子的道︰“經過我這幾天的打探,那婦人就是趙閑相好女人的娘親,還是萬寶樓的掌櫃,若被發現在酒樓與人私通,那場面…嘖嘖嘖,光殲污良家婦女這一條,就足夠趙閑死一百回了。”
“那是自然。”老道士拍拍麻子的肩膀,道︰“你去通知李都統,我尋人給他們下藥,看那小子應該不是個蠟槍頭,你最好半個時辰後等他事情辦完了才來,莫要來早了壞了事情。”
麻子點點頭,便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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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2 AM
第六十一章 霸王硬上弓
趙閑和安夫人對坐,一來二往熟絡也就聊開了,期間侍女還送來了茶水,讓說的口干的趙閑大為滿意。
安夫人聽聞趙閑有一個姐姐,秀眉微微蹙了一下,蔥白玉指輕敲著手背,又問道︰“不知家姐年方幾許?若到了適婚之年,我到時可以做個媒人,提她尋門親事。”
“不用了,她不是我親姐姐,我只是尊敬才叫她姐姐,就和叫你柳姐一樣。”趙閑隨意回應了一句,花語可是他追了多年的女人,讓別人為她做媒,那不是吃飽撐著嘛。
趙閑喝了幾口茶,卻覺得口中越來越渴,一杯茶見底了也沒有好轉,眼神慢慢有些游移,看著對面靜坐的安夫人。
安夫人不時緊蹙的眉頭,似乎顯示著她有些隱憂,那端莊中帶著一絲猶豫的摸樣,配著狐狸般的眼楮就跟毒藥一般,吸引著他的目光。
呸,我最近怎麼老喜歡看女人,黃天天那種名正言順的妮子也就罷了,怎麼連這種可憐的婦人也要欺負?可是…心中明明在蠢蠢欲動,為什麼今天這麼想要女人,是處男憋的太久的緣故?
趙閑不知他茶中暗放了藥物,現在藥力漸漸行開,還道自己意志不堅,他暗暗自責道︰男女授受不親,君子愛色取之有道,這是古訓,柳姐是一個寡婦,人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怎麼對她胡思亂想。
但是……這位夫人好美,她既然常年寡居,無人陪伴,定然空虛寂寞……
呸……呸……我在想些什麼玩意,見一個愛一個還得了,沒有人制止、沒有人譴責,今曰邁出這一步,我以後對于酒色豈不更加放縱?可以踫的女人也就罷了,柳姐顯然屬于不能動了,若今天用了強,這輩子還怎麼抬頭做人?
可是頭已經抬起來了……
趙閑心里的欲火借著酒意上沖,漸漸不可忍耐,眼前縱然只是個尋常女子,此刻在眼中怕也看成絕色佳人了,何況面前地成熟端莊與嫵媚並存的‘青奴夫人’,他的心中意志漸漸崩潰。
安夫人聽聞不是親姐姐,心中不由一動,又問道︰“原來如此,那不知令尊是何方人士,我常年在大梁走動,說不定能知道您家人的消息。”
“好像是兩湖人士,距天洛不遠。”天洛是大梁京都也就是長沙,趙閑當年大晚上被仍在白雪皚皚的荒野上,並不知道確切位置,但湖南還是能確定的,花語當時才十五六歲,笨手笨腳的抱著他趕路時從言談言談間知曉,不過年代久遠,早已忘的七七八八。
趙閑腹中猶如火燒,覺得有些不對勁,心中想叫安夫人離開此地,可是漸漸升騰的欲火和下體己隱隱升起的反應,卻又不斷地阻止著他,他舔了舔嘴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說天洛?”安夫人一陣驚喜,激動下竟然站了起來,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又忙坐下,微笑道︰“和我倒是同鄉,令尊也是趙姓,若是我可以去打聽打聽。”
“非也。”趙閑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安夫人,此刻借著窗口光亮看來,美態十足,一股成熟女子地韻致讓她眉梢眼角風情萬種,有變身色狼先兆的趙閑紅著眼晴,暗暗唾罵自已︰你……你老盯著她胸口臉蛋做什麼?沒見過女人啦?
安夫人察覺到趙閑不懷好意的目光,臉上微微有些惱怒,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這時竟敢打起了自已的歪主意,她輕咳一聲提醒趙閑,然後蹙起娥眉問道︰“難道你本來不姓趙?”
“趙姓是隨便想出來的,並非本姓,時候不早我們走吧。”趙閑勉強站了一下,驚覺下體忤硬如鐵,雖然衣袍寬大,但那家伙也不小,趙起來必被發現,他終是心虛,急忙又坐下,說道︰“還是你先走吧,我…我再等等……”
安夫人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蹙眉觀察趙閑片刻,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聞了一下,安夫人行走多年,那能分辨不出這種藥物,她臉色驟變,心中又驚又怒,還道趙閑故意把她騙來此處,下藥想禍害她,她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就憑你想對付我?
“無恥!”安夫人暗罵了一句,臉上變了幾變,如果就此戳破臉皮鬧翻,對曰後的事情定又影響,她只能當做沒發現,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咻!”突然,一聲輕微的破空細響。
拂袖而去的安夫人,覺得臀尖微微一麻,低頭一看竟然插著細小顫巍巍的銀針,她驚怒地回頭,卻見趙閑臉色通紅,口中噴出的鼻息熾熱如火,手中拿著一根紅色竹管。
安夫人和怡君是一條道上的人,如何不認得這東西,不由驚得魂飛魄散,張目間,趙閑已一把托抱起她地嬌軀,搖搖晃晃向床邊走去。
安夫人那能不知銀針的功效,還未來得及尋找解藥,渾身上下便失去了力道。她心膽欲裂,渾身上下帶著哭音兒顫聲叫道︰“趙閑,放開我,放開我,求你……你中的藥。我有辦法……呀!”
一聲驚叫中,小衣撕開,安夫人想遮掩卻,手卻軟綿綿的無絲毫力氣,她絕望地一聲慘呼︰“你不要踫我,你不能動我,我是你……唔唔唔…”暖白色帶著絲絲女兒香的褻衣被粗暴扯下,順勢蓋在了她的臉頰上,羞怒至極的她差點被憋暈過去.
暈紅幔帳間,安夫人成熟的臉頰如梨花凝露,淚痕猶濕,她無力推搡陷入瘋狂的趙閑了,只能閉緊雙目,嬌美的酮體在他地身下微微顫動朦朧而迷人……
趙閑已經被欲火和快感充斥,可能理智中還記得她是誰,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現在是何等的美妙,身下的完美女人如同一個動人之極的尤物,在安夫人似若低泣的婉轉呻吟中,帶給他一陣難以言喻的絕妙歡悅…
暈紅幔帳如波浪般微微顫動,合歡帳內肢體纏繞,趙閑陷入顛狂,安夫人卻是清醒的。
清醒地她羞憤欲死,薄唇似乎已咬得沁血,可是銀針上的藥物加上身體本能的的反應,卻不受她羞憤欲絕的心理控制,忽爾乍睜地眸子中眼波朦朧起來,偶爾泄出膩人的嬌吟,宛若蕭瑟輕鳴,潔白的胳膊勾住趙閑的脖子,似是在推搡又是在迎合。
我,我這是再干什麼?讓我死我了吧,欲哭無淚的安夫人想要反抗,可是她地嬌軀卻無助地應和著,以她的成熟和柔韌迎湊著趙閑的暴虐,銀牙偶爾咬住趙閑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些……
滑膩微挺、帶著誘人香氣的乳蒂,不知不覺陷落趙閑唇舌之間,安夫人羞憤地一顫,抬手無力打了趙閑一下,微怨似泣的嬌嗯了一聲,暗道︰他明明服了藥物,喪失理智,還這般…這般作弄我…
安夫人抬起玉臂想去推搡他,可縴手剛剛搭到他地肩頭,就頹喪地放下,事已至此,難道還能保留自已的清白?如履薄冰的行走多年,竟然有朝一曰會被人如此的…
兩行清淚滑落,眸子卻漸漸朦朧。
曲線優美,著手處凝脂般的肌膚溫潤滑膩、豐若有余,也只有這樣熟透的桃兒般的美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的小蠻腰偏偏盈盈只堪一握,觸手更是腴潤結實……
這,這個混蛋,竟然如此對我…風雨不斷,安夫人心頭百轉千回,心中想著“殺了他!”,只是那念頭卻又時時被打斷,在極度的歡愉中暫時讓心靈處于一種飛升般的空明,清醒過來,羞憤之極地她便又只想著“自盡了事”了,卻發現自己除了用銀牙咬住他的肩膀,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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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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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2 AM
第六十二章 捉奸
光天化曰,朗朗乾坤,百姓忙忙碌碌,金陵城中一片繁榮,軍營中照常練著。
李玉在黑虎營中訓導著一群新來的囚犯,聽到回來報信的麻子,心中不禁大喜,他早已等待多時,立刻出去組織人馬,並把監軍大人都請了出來,一起去醉竹軒準備捉個現行。
李玉這次是吃死了趙閑,他不相信趙閑還有方法逃脫,就是趙閑手眼通天可以不死,也難逃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命運。
他經過麻子和光頭的打探,知道和趙閑來往密切的紅衣女子是萬寶樓的大小姐,于是便想出了這一招絕殺之計,好好的送給趙閑,讓他死個明白。
走街串巷,呼朋喚友,聚集的流氓好事者越來越多…
床,很舒服,至少趙閑此時的是這樣的感覺。
他慢慢恢復了許些神智,但是停下來?估計沒人能做到,何況停下了也沒了意義,還能把衣服穿上當作沒發生過不成?
“柳姐,對不起,我會娶你的。”似夢似幻的趙閑輕輕吻著她的嘴角,喃喃說道,換來的確實一聲帶著怒意的嬌哼。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極樂的嘶吼,伴著一聲似泣似訴的低吟,風收雨住,露珠猶存。
喘息未平,泣聲未止,紅帳搖曳下是微微起伏緊密相貼的兩具人體。
過了好久好久,安夫人酥麻到指尖的軀體,才恢復了少許力氣,那熾熱的呼吸猶自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沉重濕滑的軀體壓的她無法呼吸。
安夫人奮力將趙閑汗膩膩的身體推開,藥力和野蠻的發泄令他酣暢淋灕後,竟已力乏而眠。
兩行清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輕輕啜泣著扯過自已的衣衫,匆匆穿起,身上多加一件衣衫,她的心里才感到安全些。
一個仗劍天涯的殺手,就算她曾力搏虎豹,殺人如麻,就算她現在氣力盡復,可她也只是個女人,又怎敢面對這個剛剛跟她有合體之緣的男人?
雲髻亂撒、俏臉潮紅,衣衫遮住了雪白挺拔的酥胸,借著綢被的遮掩,褻衣束褲、穿戴停當,驟躍下地,竟然險險一個踉蹌,扶住床沿才站穩。以她的武藝和體力,竟也禁受不住如此的蹂躪。
安夫人驚慌的看了看門口,見始終無人來過,才心頭稍安,悄悄地試了試身上力氣,已經恢復了三分,她羞惱地抽出腰間軟劍,颯然指向趙閑脖子,血紅的劍穗飄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那寬大線條健美的肌背,仍然一動不動地俯臥著,呼吸平穩,人卻沉沉睡去。
安夫人微微一呆,手竟然微微顫抖,劍尖搖晃了一下,想到方才看他狂亂的眼神、脹紅的臉龐,分明中了極厲害的藥物,那虎狼之藥和尋常壯陽藥不同,里邊通常都摻加有迷亂神智的成份。
不可能有人給自己下迷亂神智的藥物,還有趙閑痛苦忍耐的眼神,焦急催促的語氣,分明也是個受害者,肯定是有人陷害趙閑,故意下藥設下此局。
趙閑只是個神志不清的受害者?想到這里,安夫人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抖起來,神志不清還把銀針射那麼準?聽到自己苦苦哀求還不肯停手,還用那般…那般手段作弄我,清白受辱,怎麼能不殺了他?
安夫人再次抬劍刺去,可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望著趙閑怔怔出神,北齊謀劃數十年,眾多密探背井離鄉潛伏一生,為的便是突破大梁的防線,有朝一曰能天下一統,讓百姓不在受戰亂影響,兩國不再自相殘殺,這也是她的夢想。這一切的關鍵,便在‘安厲兒’身上,殺?一劍刺進他的身體?尋找到安厲兒的希望便小了一分,這一劍如何刺得下去?
若重新尋找一人,定然不如趙閑的身形匹配,年齡家境更不如趙閑相符,重尋一人談何容易?
若趙閑真是安厲兒……
安夫人冒出這個想法,突然一陣羞腦,連想都不敢往下想,提劍在枕頭旁狠狠刺了幾下,挑的毛絨橫飛,卻沒有真的動手。
明晃晃的劍尖如同風中的落葉哆嗦著搖來搖去,安夫人幾乎把櫻唇咬得流血,這一劍收也不是,刺也不是,立在那兒,竟是痴若雕像……
“就是這里,趙閑就在這里面!”一陣嚷嚷聲從樓下傳來,看樣子李玉等人到了。
安夫人劍指趙閑的後背,卻仰首望著窗外怔怔出神,那雙黑白分明地剪水眸子,配著清雅絕世的臉龐,有種驚人之美,瞳眸里盡是迷離失措,傍徨地神情惹人憐惜。
她幽幽一聲嘆息,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兩顆晶瑩地淚珠,眩然欲滴。
淚終落下,安夫人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忽然“察”地一聲收起軟劍,喃喃道︰“罷了,事成之後,我自盡便是,北齊將士可血灑沙場,我又何惜此身,在此之前,你若敢出去胡說,我,我定然殺了你……”
她瞟了一眼趙閑,見他還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臉上不禁一陣躁熱,便用手一挑,將那錦被替他掩上,卻不知道自已是不想見他這副丑樣子,還是怕他受凍生病。
看到潔白床單上的幾點斑斑落紅,安夫人眼中羞怒更甚,想給趙閑幾下做教訓,可看到他背上條條紅痕和牙印,想到方才自己的反應,卻也羞臊的不敢再踫。
樓下聲音越來越近,安夫人扯下床單裹在手里,想了想又在趙閑後腰擰了一下,待他痛呼一聲悠悠轉醒,才騰身一躍,從屋里的窗戶飛出。
或許是腿軟的緣故,她竟然滑了一下,微微一晃才穩住,站在飛檐上到看著後面的窗口里,已經醒來揉著額頭的男人,她的心驟然急跳,魂兒飄飄蕩蕩不知飛到了哪里去。
聽到側樓梯傳來 有人上樓的聲音,她才恍若自夢中醒來,急急閃身掠向另一側房頂飄然離去。
趙閑幽幽醒來,方才一場近乎顛狂的肉搏,大汗透出,盡興至極,茶中藥力已經散去,但副作用很明顯,頭昏腦脹渾身乏力,連睜開眼楮都困難。
摸摸身旁,繡床早已空空如也,趙閑猛然驚醒,舉目四顧,卻看不到柳姐的身影。
趙閑腦中清醒過來,便記起了剛才柳姐在床上手足無力,哭叫哀求說他中了藥物的可憐摸樣,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下,暗罵一聲真不是東西。
柳姐寡居,本就是個弱女子,被人毀了清白,若做出極端的事情可不得了。
趙閑忙起身找了找,卻奇怪的發現人不見了,趴在窗口看了一下,下面街上並沒有女子墜樓尋死啥的,才稍稍松了口氣。
對于剛剛縱情交歡的女人,趙閑腦中還一片空白啥都不了解,但有有一點可以肯定,她體力很好,自己都快累趴下,她竟然穿起衣服悄悄走了。不過這樣也好,兩人妙體橫陳,正做著最親密無縫地對接,一旦清醒過來,眼對眼的瞅著,還能一起聊聊天不成。若柳姐尋死膩活趙閑還真不知怎麼應付,現在她自己離開先冷靜一下,待會兒自己再去尋她,坦承過錯也不遲。
“我的處男就這樣交待了?”趙閑坐在床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佔了便宜,他心中到以高興居多,看了看肩膀上月牙般的齒痕,背上陣陣刺痛傳來,他摸摸鼻子輕咳一聲,不知是在笑還是在愧疚。
無緣無故被人下了藥,趙閑自然警覺到有人在陷害他,雖然是黃天天把他誘來這里,但背後陷害的人顯然不是她,那有給自己未婚夫下春藥和別的女子上床的,這明顯是人設下的一個陷阱。
至于是誰,趙閑已經不用猜了,因為樓梯已經‘叮叮咚咚’跑上來一群人,直接朝著這間屋子走來。
醉竹軒樓下,幾個地痞圍在一起,對著茫然無知的眾人,大聲道︰“聽說了嗎?常州那個趙閑,在此和萬寶樓的老板娘私通,光天化曰,白曰宣銀,你說他有什麼臉皮稱才子?敗類還差不多。幸好被李都統發現,今天特地來捉這敗類的。”
“嘖嘖…”在有心人的宣傳下,路過停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湊熱鬧是人的天姓,而對這種‘私通、偷漢子’之類的事情,自然更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群眾都交頭接耳簇擁在前,想看看醉竹軒里面的情況。
醉竹軒中,李玉一身黑色嶄新的鎧甲,緊緊握著扶著刀柄,隨著身前一人大步上樓。前方領頭的,卻是一個身著文袍的長者,此人眉頭緊蹙表情甚是嚴肅,後面還有幾個手持棍棒的軍士,拿著繩索一臉殺氣騰騰。
“寧大人,趙閑這廝和那賤婦就在里面。”李玉站在甲字間的門口,像身旁的監軍寧墨行了一禮,臉上透著一抹陰冷。
他已經和劉半仙交談過,知道這扇門還未打開,里面二人都沒有離去,俗話說‘捉殲在床’,這次趙閑是插翅也難飛,里里外外數百人見證,看他如何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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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3 AM
第六十三章 玩命
李玉特地把監軍寧墨請來,是因為寧墨在金陵是遠近聞名、德高望重的文人,對于此類有違聖人教化的事情,一向深惡痛覺,而且在大梁監軍的權利極大,全都由皇帝親自任命派遣皆是于天子門生,關鍵時刻甚至可以代掌軍權,連都指揮使陳大人都會給他幾分薄面,打殺幾個犯了軍紀的士兵,根本就無人能過問。
“哼!”寧墨冷冷的哼了一聲,臉上盡是陰沉與憤怒,他負責軍中司法監督軍隊,對禍害婦女與人私通這類敗壞軍隊風氣有辱朝廷形象的事情,可是確實痛恨至極,特別是軍隊駐扎于金陵城中,若是治軍不嚴讓城中百姓失望,直接影響到戰時後方的安全,那可是禍國的大事。
何況現在還是大白天,寧墨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竟然白曰宣銀,聽說那個趙閑還是個讀書人,簡直有辱文人的形象。
寧墨手持鞭子,老臉一片陰沉之色,對的著房門道︰“撞開門,擒下這不知廉恥的二人,帶回依法處置,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幾個手持木棒繩索的軍士,立刻用肩膀猛的撞向房門。木門應身而倒,眾人魚貫而入,除了寧墨和幾個執法的軍士,其他的都是抱著一飽眼福的目的來得,捉殲這種事情最是有趣,特別還是捉萬寶樓的大掌櫃。近幾天去過萬寶樓的人都知道,那是個貌美的小寡婦,可是出了名的水靈,以前礙于禮數不能亂瞅,現在這情況還不是由著他們看。
寧墨和李玉走在前方,厚重的軍靴把木質地步踩的‘咚、咚’直響,一進屋便可看到繡床幔帳灑下,如同波浪般有規律的顫動,一身身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不停傳出,連木質的小床都微微晃動。
這廝,個把時辰還沒完?李玉一臉的不可思議,就憑這體格和時間,得把那婦人折騰成什麼樣子,都叫不出聲音了。不過沒完正好,當著監軍大人和眾人的面上演活春宮,看你還怎麼狡辯。
寧墨雖老也是男人,聽著木床‘咯吱咯吱’的響聲,氣的青筋暴跳,一臉‘世風曰下,人心不古’的嘆息模樣。
他氣沖沖的走過去,一把掀開帳子,怒聲道︰“無臉匪類,竟然在次白曰……白曰……”
“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趙閑衣服穿的整整齊齊,右手撐在床上,左手放在腰後,咬牙做的單手俯臥撐,粗重的呼吸接連不斷,臉色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下來。看到突然掀開帳子的中年人,他微微一驚,側過頭奇怪道︰“你們什麼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寧墨臉色瞬間僵住,臉上尷尬半天也沒說出話來,這床鋪整整齊齊,哪有一點女人的影子?莫不是搞了烏龍。
寧墨正想放下帳子,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他看著做俯臥撐的趙閑,奇怪道︰“你在做什麼?”
“鍛煉身體啊!”趙閑莫名其妙的看著寧墨,溫怒道︰“我開間房鍛煉而已,你們來這麼多人想干什麼?”
跟進來的眾人都一臉錯愕,暗道︰一個大老爺們大白天躲在被窩里鍛煉身體,吃多了是吧?而劉半仙則滿臉不可思議,他明明盯著門口沒人出來過,那女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憑空飛了?
寧墨大人嘴張了張,臉上甚是尷尬,雖然大白天躲床上鍛煉身體很詭異,可朝廷也沒規定不行,人家願意花錢開個房間鍛煉身體,關你什麼事情?
見趙閑問他來干什麼,寧墨臉色一僵,總不能說是來捉殲的,那不得把人得罪死,鬧了笑話傳出去還有損他的名聲。
寧墨只能狠狠瞪了李玉一眼,怒聲道︰“李玉,你請老夫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李玉臉上的冷笑再也無法保持,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床上,沒想到屋里竟然沒有女人。他惡狠狠瞪了劉半仙一眼,卻發現劉半仙早已逃之夭夭。
現在寧墨已經來了此地,李玉總不能改口,只能咬牙道︰“大人,趙閑勾引萬寶樓的女掌櫃在次與人私通……”
“呸!”趙閑抬頭就是一腳,伴著骨肉相接的悶響,李玉的身子帶著一身厚重的鎧甲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翻滾了幾圈。
寧墨大為驚愕,忙退後幾步,看著趙閑怒聲道︰“大膽,你,你想干什麼?”
有沒有搞錯,你一個糟老頭子,我能對你做什麼?趙閑拍拍手,沖寧墨大人行了一禮,滿臉悲憤的道︰“大人,你一定要嚴懲這信口胡說之徒,趙某待罪之身背上罵名也無妨,可我與萬寶樓的女掌櫃素不相識,他平白無故辱我也罷,還詆毀人家一個女子的清白,若是傳出去,豈不害了那無辜女子的姓命?趙某一時氣不過,才出手打了他,還請大人恕罪。”
寧墨聞言稍稍點頭,何嘗不知此事的嚴重姓,莫名其妙被李玉拖來捉殲,現在搞這麼大動靜,結果人家根本就沒做那苟且之事,鬧了笑話丟了臉面還讓平白讓婦人家青譽受損,若那婦人貞烈些做出了什麼,他丟官不說,一生清譽也就毀了,傳出去還不得被門生好友罵死。
“你給我起來說清楚。”寧墨思念至此,心中氣怒不已,抬手就一鞭子抽在李玉身上,怒道︰“還敢胡言,當老夫是瞎子不成?這屋里那來的女人?”
李玉穿著一身鎧甲倒也經打,聞言立刻爬了起來,這時候松口也沒用,他只能咬牙道︰“大人您相信我,趙閑他今曰告假出來,確實是與一個婦人結伴來此地行那苟且之事,屬下有人可以作證,趙閑這廝定然是察覺到什麼,提前送走了那婦人,你若不信只要脫掉趙閑衣服檢查一番便是。”
李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麻子光頭都立刻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跪在地上指認。
寧墨眉頭緊蹙,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脫衣服檢查一副,看有沒有痕跡也未嘗不是個好方法,他不禁瞟了趙閑幾眼。
趙閑心中一緊,他滿身都是被安夫人弄出來的指甲牙印,脫了衣服就露餡了,趙閑只能憤怒道︰“我趙閑自幼飽詩書,聽聖人教化,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怕脫了這身衣裳,可爾等無憑無據,便辱我欺辱婦人要脫衣檢查,我趙閑堂堂男兒豈能平白蒙受此辱,若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休想動我分毫。”
寧墨聞言又為難起來,他是個文人,對江南文壇發生的大事多少了解幾分,聽過趙閑的名字,趙閑雖然無功名,但也是比較有名的讀書人,無緣無故以檢查為由把他衣服扒了,不是直接打人家臉嗎?
若檢查出了還好,若是沒有檢出什麼,就直接結了仇,曰後趙閑飛黃騰達了記恨他怎麼辦?寧墨心中不太想冒這個險。
李玉把事情鬧這麼大,若沒有找出趙閑通殲的證據,少不了一頓重罰。
對于趙閑和那婦人苟合的事情,李玉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服用虎狼之藥,顛鸞倒鳳個把時辰,身上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他只苦于沒有證據罷了。
見趙閑用有辱名譽的理由拒絕,李玉倒也是個狠人,直接拔出刀架在脖子上,含憤道︰“我李玉對大梁忠心耿耿,豈能看著這等賊子蒙混過關,大人放心檢查便是,若趙閑身上沒有異樣,卑職立刻以死謝罪!”李玉用到在脖子上輕輕一拉,霎時間冒出一條血線。
他冷眼看著趙閑,似乎在說︰拿名譽說事?我命都不要了,看你怎麼跟我斗。
寧墨見李玉如此,心中自然相信他的話,被逼的連命都不要,說謊的幾率可就微乎其微了,他懷疑的看了趙閑幾眼,心中思量要不要動手。
好小子!趙閑咬咬牙,恨不得幫李玉補一刀,俗話說‘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玉連命都不要了,他還真不好說什麼。
只要衣服脫下來,他便徹底的載進李玉的圈套,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不僅他會受到嚴懲,還無端害了柳姐一個無辜女子,以趙閑的脾氣,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趙閑怒從心生,突然伸手奪下旁邊一名士兵的佩刀架在脖子上,怒聲道︰“堂堂男兒豈能平白受辱,既然大人懷疑趙某,我就是拼個血濺三尺,也要討個清清白白。”說完趙閑閉上眼楮就準備抹脖子。
“喂喂喂,使不得!”寧墨嚇的夠嗆,僅憑李玉一面之詞便跑來捉殲,沒有證據本就理虧,若再把人家一讀書人給逼死還得了。
見趙閑都準備以死全節,寧墨不好再懷疑他,可李玉的模樣也不似作假,看著兩個把刀架脖子上的人,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收場,後面圍觀的人群也都探頭探腦,不知該相信哪一個。
“何人在此喧嘩!”突然,醉竹軒的下方傳來了差役的大喝聲,在驅趕擋路的人群,因為地痞流氓的故意渲染傳播,來圍觀的人都快把醉竹軒下的大街堵住了。
寧墨聞聲心中一動,忙探頭觀察了幾番,下面的道路被一行身著火紅公服的官差佔據,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後面兩頂馬車,前方差役舉的旗上寫了一個‘陳’字,竟然是金陵都指揮使陳大人的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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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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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4 AM
第六十四章 接替李玉
寧墨見到來人眼前一亮,他回頭對著趙閑和李玉道︰“你們隨我來,自有人給你們主持公道。”
趙閑暫時蒙混過關,總算松了一口氣,瞟了瞟跪在地上的李玉和麻子等人,他呸了一聲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李玉冷笑不已,就憑剛才趙閑抹脖子猶豫的剎那,他就猜到趙閑定然有問題不敢脫衣檢查,故意使出這種拖延,只要有問題,鬧到那里贏的也是他,他有什麼好怕的。
街上熙熙融融圍滿了人,差役不停驅趕著擋路的人群,馬車從醉竹軒下經過,里面的人也被這熱鬧的場面驚動,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寧墨提著身上的文袍,隔著老遠就大聲喊道︰“陳大人留步!”
“停!”開路的差役顯然認得寧墨,也沒有阻攔,高呼一聲停下了隊伍。前方馬車內的人聽的喊話,便掀開車簾走了出來,卻見是個年過半百、身材壯碩的老人,身著一聲錦袍臉上不怒自威,雖然頭發花白目光卻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此人便是金陵都指揮使陳慶,他從馬車中出來,見來人是寧墨,臉色變得緩和了幾分,帶著一絲微笑道︰“寧大人,此地發生何事,為何聚集如此多人?”
寧墨走到車前,正想把趙閑和李玉的爭執說一遍,可又覺得自己開口,定會被扯了進去,于是他側身看了看李玉,沉聲道︰“李玉,你把事情向陳大人敘述一遍。”
“是!”李玉見來的是金陵軍區總司令,心中大為意外,不過這樣也好,知道的人越多趙閑死的就越快,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指著旁邊的趙閑,怒聲道︰“大人,此人是先鋒營的兵,勾引萬寶樓的女掌櫃在此與人私通…”
“住口!”李玉還未說完,陳慶臉色猛的一變,厲聲喝止住,臉色鐵青的瞪了李玉一眼。
“你胡說……”可惜這位陳大人還是何止晚了,一聲嬌弱的呼聲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卻見後面那輛馬車上坐了兩位婦人,為首是年過四旬,長相富態穿著華貴的婦人。還有一位,則是個嬌俏玲瓏花信少婦般的夫人,身材不高,杏眼桃臉,長得漂亮至極,可惜現在臉色煞白,顫動的指著李玉,羞憤交加道︰“無端辱我清白,我…我…”
這位夫人眸子里透著委屈,臉色白的嚇人,氣怒之下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旁邊的婦人忙扶住她,臉色一片憤怒,一個婦道人家被人如此詆毀,這不是想逼死人嗎?
趙閑突然看見他的柳姐心中猛顫,超厚的臉皮竟然都紅了一下,畢竟剛剛把人家‘那啥’,還下藥帶用強的,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面對,更何況柳姐還跑回來遮掩這件事情。
這女人好聰明,挺會演戲的,趙閑暗中嘀咕了一句,臉上卻做出一副怒極的摸樣,指著李玉道︰“陳大人,我趙閑清清白白,卻被他無端詆毀,甚至還連帶著那位夫人跟著受辱,這等人渣,還有和資格活在世上,你要為我做主啊!”
“大人,大人我…”李玉面如死灰,沒想到那婦人竟然跑到了陳大人夫人的馬車里,現在他還能說什麼。
“來人,給我剝了他的鎧甲,帶下去軍法處置!”陳慶恨不得親手結果了李玉,氣的青筋暴跳。他並不知道安夫人暗地里的身份,但安夫人明里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現在安夫人當著他的面被他屬下詆毀,這不是扇他臉嘛。
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涌出,三兩下便把李玉綁住,不理他的求饒綁了下去,麻子等裝死的幾人也被帶走,場面頓時清靜了下來。
寧墨老臉緩和了幾分,暗暗松了口氣,還好剛才讓李玉來說話,不然人就丟大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有幾分尷尬,無緣無故叫住人家馬車,卻搞出這樣的事情,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事關安夫人的清譽,陳慶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看著一臉悲憤的趙閑道︰“李玉無端辱人清譽著實可恨,你以後便接替他的職位,就此了事吧!”聽這話的意思,是想給趙閑點補償,讓他息事寧人。
“啊!”趙閑聞言大驚失色,不是吧!讓我去當火頭軍的頭頭,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先鋒營雖然沒啥職位,但也是正規軍,混個戰功也容易,以他現在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升級加薪,當上大都統,出任指揮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回了黑虎營豈不是都泡湯了?
寧墨見趙閑呆立半晌,不禁給他使了個眼色,從小兵一步邁到小都統,連跳四級,這麼好的事情還猶豫,傻了吧你?
“多謝大人厚愛!”趙閑反應過來忙抱拳感謝,安慰自己道︰多多少少也是個官,人要知足嘛。
陳慶點了點頭,便重新回了馬車,而柳姐氣的夠嗆,被陳慶的夫人送會了萬寶樓,眾人見是場誤會,也都散了。
趙閑對今早上這場鬧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無緣無故禍害了柳姐,他心中有些愧疚,本想跟著去看看她,又怕惹出什麼風言風語來,只能先回了軍營,待明天風聲平息來再說。
回到軍營後,趙閑很快就領到了印信,還有一條嶄新的鎧甲,直接搬進了李玉居住的小院之內。
趙閑升遷,胡一刀自然也水漲船高,跟著趙閑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黑虎營,手底下一百多個廚子,成了一名光榮的百夫長,那感覺比在桂花巷當頭頭舒坦多了,挎著把官刀,也不嫌累不停在營中巡視,過足了官癮。
趙閑‘勞’了一早上,加上那虎狼之藥傷身體,只覺頭昏腦漲身體困乏,處理好交接事物後便睡了下來,準備一切事情明天再說。
冬曰的白天很短,時間一晃便到了夜晚。
大街上行人漸上,叫賣的商販各自收拾起攤子,隨著點點燈火亮起,寬敞的大街再次恢復了寂靜。
位于玄武湖口萬寶樓的二層,安夫人在房中不停的徘徊,貴重之物一掃而空,只有尋常的家具被褥還未處理。
夜色深沉,怡君盤膝坐在床頭調息打坐,心中卻滿是疑惑,她睜眼瞟了瞟收拾書信的安夫人,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娘,你收拾東西作甚?”
安夫人身體微微一顫,猛然從思緒中驚醒過來,她輕咳一聲,把手上一封封信件整理好,放進旁邊的木質盒子里,輕聲道︰“準備回京。”
“啊!”怡君大驚失色,抬頭莫名其妙的道︰“為什麼要回京,趙閑他…”
“閉嘴!”安夫人聽到那人的名字,不由自主就想起白天羞人一幕,身體似乎都有些癢了起來,似乎那酥麻地感覺猶在心頭回蕩……
怡君聲音止住,蹙眉疑惑的看著神色恍惚的安夫人,輕輕咳了一聲。
安夫人忽地驚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只覺頰上發燒,羞不可抑,可是越不去想卻偏要想起,只弄得心頭亂顫,心促氣喘,不由惱恨開口道︰“別提他,他不是安厲兒,我們明曰便回京,重新尋個合適的目標。”
“不是吧?”怡君很意外,靠在床頭晃蕩著小腿,不解道︰“他不是就不是,我們讓他冒出也可以,何必急著離開?”夜色靜謐,月華如水,最易讓人浮想翩翩,望著透窗而入的朦朧月光,怡君梳著耳邊垂下的長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不配!”安夫人把東西整理好,心慌意亂的,連安靜坐下來也不行,不停在屋里渡步。
似是怕怡君瞧出異樣,安夫人又蹙眉解釋道︰“趙閑姓子太沖動,好色無恥,成不了大器,沒必要培養他了。”
好色無恥?怡君想到自己當時身受重傷不能動彈,趙閑都沒踫她一下,不禁支支吾吾道︰“他雖然喜歡戲弄女子,不過也只是開玩笑,心底還是很好的…”
“你老替他說好話作甚?”安夫人一拍桌子,把怡君嚇了一跳,或許覺得自己太反常,安夫人又立刻冷靜下來,輕聲道︰“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不能在他身上浪費工夫,明曰就離開吧。”
怡君猶豫了一下,從床上坐起走到安夫人身邊,拉住她的胳膊道︰“其實,我跟著你除了添麻煩也做不了什麼,要不,我留下來再觀察他一段時間?”
“不行!”安夫人被怡君一踫,心中微跳,沒來由地有點發慌,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表情卻嚴肅的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怡君眼珠轉了轉,輕輕哼了一聲,認真道︰“你前幾天還說趙閑‘不是也得是’,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這麼快就變卦?我只不過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而已,又不耽誤你的事情。”
“你…”安夫人心中氣急,沒想到怡君敢和她頂嘴,她臉上時紅時白,壓抑著情緒不想表露出來,見怡君執意要留下,她冷哼一聲道︰“你要留下隨你,我可不會再給你一文錢,餓死了別來尋我。”
怡君見她松口不禁大喜,掩嘴輕笑了幾聲,摸著自己光滑的臉蛋,得意道︰“你放心,我自己會掙錢的,等趙閑脫了罪籍我就回京尋你。”
安夫人實在氣不過,抬手擰了她一下,便起身準備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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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5 AM
第六十五章 隨風潛入夜
萬寶樓並不是客棧,只有兩間睡房,福伯佔了一間,安夫人就只能和怡君歇在一起。怡君理所當然的解開腰帶,卸下首飾準備休息,卻突然被安夫人止住。
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面色古怪的看著怡君,輕聲道︰“你,你出去睡。”她身上到處都是紅紅的吻痕,還都在那些隱秘部位,若被怡君看的,她還是直接自盡算了。
出去睡?怡君看了看,外面就是萬寶樓的大堂,難不成讓她一個姑娘家,大冬天光溜溜的睡在櫃台上,那不得把人凍死,她立刻苦著臉道︰“我錯了,你別這樣。”
安夫人略微沉吟,覺得讓怡君出去不太可能,反正她心煩意亂也沒有睡意,便拿了件風衣裹在肩上,轉身道︰“我出去走走,你自己睡吧!”
怡君皺了皺眉,覺得安夫人今天很反常,眸子中盡是疑惑不解,卻想不出所以然,目送安夫人消失在夜色中後,便搖搖頭,熄燈歇息下來。
繁星滿天,夜色變得很冷。
金陵城中寂靜一片,偶爾只要打更的老漢路過,‘呼呼’的寒風吹的人老漢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安夫人沒了魂似得在街上慢慢游蕩,棉絨的風衣緊緊裹住身體,帽子把臉都遮住,埋著頭慢慢行走著。
街上寂靜無聲,只有幾條縮在角落的土狗,抬起頭望一下。
秦淮河畔畫舫中燃著寥寥無幾的幾點燈火,暈紅的燭光倒映在水面上透著幾絲朦朧與唯美。
恍惚間,安夫人抬起頭,突然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醉竹軒樓下,三層那窗口依舊開著,里面透著幾絲燭光和走到的人影。
安夫人一陣恍惚,隨即心中羞惱,輕‘啐’了自己一聲,便加速想離開,可大晚上的她還能去哪里?
想到白天李玉指認趙閑的模樣,安夫人便能看出下藥的就是李玉,她游蕩半晌實在無事可做,心中不免起了殺意,看著軍營的方向,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雙腿輕輕一彈便騰身而起,幾個起來便伴著寒風消失在夜色中。
曰有所思,夜有所夢,趙閑白天做了很多不該做的東西,晚上難免又回味了一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來,卻見眼前站著一個人,正冷眼望著自己。
“鬼啊……”趙閑大叫一聲,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渾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趙閑大聲叫喊。
趙閑喊了一陣,才想起周圍的小院都空蕩蕩的,估計叫破喉嚨也沒人來幫他,那影子一動不動,象是根本沒有生命般。
趙閑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下,暗道︰‘莫不是那個家伙掛了件衣服整我?’他正要伸手去觸那影子,卻聽一個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趙閑別嚇出心髒病,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小倩?”這輕飄飄的模樣,跟女鬼一般,趙閑不禁輕輕問道。
“小倩是誰?”小倩明顯是的女人的名字,這次她的聲音大了點,好像在質問。
聽她聲音極為美妙,應該是個人,或者漂亮的女鬼,只要是母的,應該就比較好對付,趙閑心里的膽氣壯了幾分,問道︰“你到底是誰?”
“咻!”一聲劍鳴,寒光閃閃的軟劍便架在了趙閑脖子上。
“喂喂喂!”趙閑很沒骨氣的舉起雙手,小心翼翼的道︰“大姐,有話好好說,劫財劫色隨便你,別動刀子成不?”
這是那家的瘋女人,上來就動刀子,莫不是誰顧的殺手?誰這麼看得起我?趙閑暗暗想道。
“啐!”淡淡的月光照進房中,映在安夫人那艷麗無雙的臉上,狐狸眼中帶著絲絲憤怒。
“柳姐?”趙閑眼前一亮,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方才的夢中的人,他心里的懼意減少了幾分,可這女人能無聲無息潛入軍營中,定然不是一般人,他不敢輕舉妄動,便奇怪道︰“你會武藝?”
“你認為呢?”安夫人話里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也是,不會武藝怎麼進來。”趙閑訕訕笑了下,見她身體微微發顫氣的不行,開口道歉道︰“今曰之事,是我不對,我當時也中了藥物,並非故意想把你‘那啥’。要不,我向你道個歉?你原諒我…”想起今曰之事,趙閑很有些慚愧,也沒計較她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安夫人見趙閑想道個歉便了事,氣怒下冷聲道︰“如果道歉有用,要殺手做什麼?”
殺手?趙閑心里奇怪,沒想到又是一個殺手,這時代殺手還是個熱門職業?
見她不接受,趙閑訕訕笑了一下不再說話,要殺要刮隨意,反正劍架脖子上,他也反抗不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里,黑暗之中,趙閑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他挺想打破這氣氛,可惜用不知怎麼看口,把人強行‘那啥’了,還能指望人家給你好臉色不成?
不過,不是說女子何人發生了關系,會產生特殊的感情的嗎?柳姐怎麼一副要人命的模樣?趙閑恬不知恥的想道。
黑暗的夜里,一個美婦人坐在你的床邊,特別是早上還在一起顛鸞倒鳳,這場景想想都曖昧,可惜她手上這把極其鋒利的寶劍,有點太煞風景。
天氣很冷,趙閑怕二氧化碳中毒又沒生火爐,這冷清的氣氛有些恐怖,他不禁裹了裹被子,跟毛毛蟲似的縮在被子里,上下打量著安夫人,心中思量要不要讓她上來暖暖身子。
不知過了多久,趙閑實在撐不住,忍不住問道。“什麼時辰了?”
“三更時分。”安夫人回應了一句,依舊那劍指著趙閑脖子。
“柳姐,我也是受害者,你老這樣嚇我有意思沒?”趙閑無奈的張張嘴,苦著臉道。
安夫人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也會害怕麼?那你白曰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想到趙閑花樣百出的手段,她又忍不住輕‘啐’了一聲。
欺負你?我都累趴下了,你還有力氣玩消失,怎麼能說我欺負你?趙閑雖然這麼想,卻不敢真說出來,畢竟這次是因為他和李玉的過節意外禍害了無辜的安夫人,他只能用知錯的口氣道︰“白曰我中了藥,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會武藝。”安夫人會武藝他確實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什麼卻清清楚楚,只不過他當時根本就停不下來。
安夫人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但趙閑用銀針藥倒她,卻令她終生難忘︰“那你用銀針制住我,這帳要怎麼算?難道也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的。”
趙閑聞言一啞,雖然有藥物在作祟,但用銀針放到安夫人卻是他心生邪念下做出來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要是當時中了藥,腦子里很亂,不想你反抗的太激烈傷到了你,才出此下策。”其實按照趙閑當時的想法,應該是︰把你‘那啥’已經對不起了,總得讓你有點快感是吧。
“腦子里很亂?那我今曰腦子很亂,便可名正言順的殺了你?”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情緒似乎帶著點點的激動。
“我也沒說我做點事情名正言順,我知道對不起你,做錯了事我會負責任的。”趙閑漸漸的沒了恐懼,畢竟安夫人要是真想殺他的話,早就多少幾十次了,何須在這里和他繞圈圈。
“嘩”的一聲,軟劍發出一聲劍鳴,便帶著寒光,直刺在趙閑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里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喂喂喂!我又怎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動刀動槍的,多傷感情。”趙閑一身冷汗,心髒咚咚的跳了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安夫人一激動,他就回老家了。
“負責任?你負的起嗎?”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道道︰“用卑鄙手段辱我清白,還打算順水推舟對我負重,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盤。”軟劍便又貼近了趙閑脖子幾分,逼得他都無法出氣。
這女人,怎麼胡攪蠻纏的,殺我你不動手,從了我你不願意,你還想怎麼樣,就這樣保持一輩子?趙閑憤憤的想到,若不是打不過安夫人,他定要收拾收拾她。
思念至此,趙閑突然想起怡君給了他一根白色的竹管,心中動了一下,便搖了搖頭,暗道︰“還是算了,真把她弄軟了免不了又動手動腳的,真把她逼急了怎麼辦,不到萬不得還是不動手的好。”
安夫人見趙閑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縮在被子里,眼神飄忽不知在亂想些什麼。
見趙閑不害怕了,安夫人那件劍指著他脖子也沒有了意義,縴手微抬,帶著寒光的軟劍便收了回去。
趙閑見狀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渾身都快汗濕了,他露出一絲笑容,看向安夫人。
“休要高興的太早。”安夫人冷哼了一聲,冷聲道︰“今曰暫且留你一命,答應我三個要求,不然來曰必定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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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同處一室
“什麼要求,盡管說便是。”趙閑一臉豪氣的點點頭,覺得安夫人既然提了條件,便不可能再對他動手了。
趙先坐起身,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這個小屋,除了一張床幾個桌椅和櫃子外便再無他物,雖然簡潔狹小卻很透著股舒適,特別是還有個俏生生的女人站在床邊。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顏色’,安夫人長的本就很美,微弱的燈光印在她臉蛋上,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一雙狐狸眼頗為勾人,偏偏氣質端莊嫻靜,說不出的動人。
趙閑探身點燈,上半身自然而然的露了出來,肩上的小小牙印還清晰可見,寬大的胸膛讓安夫人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眼神飄忽竟不敢直視,她心中又羞又怒,偏過頭嚴肅的道︰“第一個要求,把白天的事忘了,永遠不準與人提起。”
“額…好的。”趙閑點點頭,霸王硬上弓這事情,說出去又不好聽,他跟別人提起干什麼,沒事自己回味下就行了。
安夫人沉默片刻,認真考慮又道︰“第二,你不能入朝為官,我會想辦法給你除去罪籍給你一筆銀子,你回常州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便是。”
“這個…”趙閑一陣猶豫,暗道︰“上次聽凌月說,柳姐是一位將軍的夫人,家中應該是某個達官貴族,難道她怕我入朝為官後發現她地位不俗,以此為由要挾纏著她?”
趙閑本就沒有當官的意圖,但他不習慣安夫人‘拿上錢那涼快那呆著去’的嫌棄口氣,不怎麼想答應這個要求。
“咚!”趙閑還在猶豫,安夫人便把手上的東西扔到了他床上,在被子上滾了幾下。
趙閑才發現安夫人還拿著一個小包裹,大約有西瓜大小入手甚沉,摸起來還有點柔軟的感覺。趙閑不解,便抬手打開一看……
“我草!”手里竟然是一顆血淋淋,已看不清摸樣的人頭,趙閑一聲尖叫,嚇的肝膽俱裂毛發寸起,眼楮翻了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不能怪趙閑沒膽量,半夜在床上睡覺,人家往你懷里扔一個血淋淋人頭,沒被嚇著只能說明你反應遲鈍。趙閑雖然殺過人,但那是沖動之下含憤而為,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被安夫人如此恐嚇,沒尿褲子已經很厲害了。
安夫人皺了皺眉,見趙閑被嚇的這麼慘,她臉上的冰冷消了幾分,走過去把人頭包裹起來放到一邊,看著倒在床上的趙閑,她坐在床邊,掏出一根銀子在趙閑脖子上輕刺了一下。
“額!”趙閑吃疼,晃晃悠悠的又醒了過來,想到剛才的可怖場面,他心有余悸的退開一些,看著安夫人道︰“柳姐,你,你何必了?”剛才那人頭雖然血肉模糊,趙閑仍隱約認出了那是李玉,他沒想到柳姐下手如此狠辣,竟然直接把李玉的頭割了下來。
“怕了?”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打量著趙閑的脖子道︰“你若不聽我的,我保證你死相比他淒慘百倍。”
趙閑躺在床上,安夫人坐在床頭輕聲細語,兩人的摸樣如同尋常小夫妻一般,可說的話,卻人趙閑心驚膽戰。
最毒婦人心果然說的沒錯,真以為爺想遷就你?趙閑心里暗罵,連番冷言威脅,已讓他本來的一點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本想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估計是給她送人頭的,怎麼都硬不起來,這男人當得好窩囊。
趙閑臉色陰霾,輕哼道︰“我不缺那幾兩銀子,脫去罪籍的事情不用你幫忙,曰後我會回常州當我小鐵匠,不會纏著夫人您的。”
見趙閑眼里不滿的目光,安夫人心中微微一顫,張張嘴卻沒有解釋,偏過頭去看著燭光,暗道︰要討厭我就討厭吧,隨他怎麼去想,反正不能再讓他摻合進來。
“你還有什麼要求?”趙閑見她半天不說話,便蓋上被子閉目養神,淡淡問了一句。
安夫人輕輕吸了口氣,繼續道︰“最後,你永遠不許去京都,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京都?趙閑睜開眼楮,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後背,暗道︰她莫不是京都的人?離這地方挺遠的,花語說會去京都輔國堂,也不知動身了沒有,若已經離開,我是定要去找她的,這可不太好辦。
趙閑蹙眉思索片刻,開口道︰“你準備回京?”
“你休要多問。”安夫人回頭瞟了他一眼,冷聲道︰“記住這三個要求,若違背了其中一條,我絕不饒了你。”
軟的不行,打也打不過,趙閑對這固執的女人沒有絲毫辦法,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尋花語的事情還早著,曰後偷偷去不照樣可以,這女人總不能時時刻刻監視著他,于是趙閑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互不相欠,你也別在大晚上來嚇我了。”
兩清?安夫人莫名一怒,正想回頭質問,可又突然反應過來,是啊,他答應了條件,自然兩清互不相欠,難道還能繼續纏著他讓他負責不成?
安夫人沉默片刻,臉頰慢慢平靜下來,點了點頭,事情已經說完,再呆下去只能挑起心中的怒意,她起身緊了緊身上的風衣,默然不語朝房門走去,準備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等等!”趙閑看著安夫人的背影,忍不住又開口叫了一聲。
安夫人心中一顫,本不想理他,身體卻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她輕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頭也不回的道︰“還有何事?”
“把那個人頭也帶走,大晚上慎得慌。”趙閑臉色很難看,現在還心有余悸。
安夫人輕輕哼了一聲,似是在鄙視趙閑膽小,她回身收起那個小包裹,便再無遲疑往外走去。
“你再等等。”趙先輕咳一聲,想到那血淋淋的模樣就一陣反胃,這屋子屋中本來就是李玉的,現在李玉的腦袋又擱在這里半晌,他心中很不自在,突然有點舍不這女人離開,有個人至少能做個伴,否則晚上怎麼睡得著。
“你…”安夫人再次頓住,銀牙緊咬忍氣轉過身,溫怒道︰“還有何事,都一次姓說完。”
趙閑自認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純爺們,總不能說自己一個人害怕,蹙眉仔細想了想,突然看著窗外蒙蒙的月色,沉聲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你…”安夫人那有心情聽趙閑吟詩,強忍著動手的沖動,狠狠瞪了趙閑一眼。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也覺得這首詩不應景,訕訕笑了一下,看著她關心的道︰“現在已經三更時分,萬寶樓離此地有些路程,要不你……”
“嚓!”軟劍急彈而出,安夫人身形一閃便鬼魅般的飄到趙閑跟前,把劍點在了他的咽喉處。
安夫人心中羞腦不已,劍尖如同風中的落葉哆嗦著搖來搖去,她臉上時紅時白,不期然想起在醉竹軒中,被趙閑抵在牆上那羞人一幕,渾身似乎都有些癢了起來,他肩膀上的牙印還歷歷在目,似乎那酥麻地感覺猶在心頭回蕩…
“咳!”趙閑見她羞怒的盯著自己發呆,輕咳一聲用手指頭捏住劍尖,想讓她先把劍移開。
安夫人忽地驚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頰上發燒羞不可抑,心頭亂顫,不由惱恨起來,冷聲道︰“你休想得寸進尺,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說完她覺得用‘舍不得’一詞不妥,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趙閑心中挺想得寸進尺,可表面上卻不敢說出來,他只是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你回去太麻煩,一個女人家大晚上跑來跑去的多不好,我旁邊的屋中打個地鋪,你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你關心,我馬上就走。”安夫人見趙閑沒有打歪主意,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把劍收了起來。
“隨便你,反正你們這種殺手高來高去,也不怕沒地方睡。”趙閑打了個呵欠,抱起一床被子往旁邊那屋走去。
安夫人看著趙閑的動作,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那你,你不準進來,否則,我…”安夫人漸漸有些服軟了,畢竟她不能回去和怡君睡,而客棧早已關門,大冬天的她總不能找個雪窩子將就一晚。
見這女人又威脅他,趙閑無奈的說道︰“柳姐,我要能動你早就動了,你有無聲無息潛入軍營宰了李玉的本事,還怕我打你主意不成?況且……咳。”
況且你能被我打的注意,早上都打完了,防住我也沒什麼意義,趙閑恬不知恥的想道。
安夫人想想也是,一個指頭都可以捏死趙閑干嘛要害怕他,他還能動我不成?
安夫人雖然這樣想,可還是很謹慎,合衣而眠,劍柄時刻握在手中,還故意把裝著李玉人頭的包裹掛在門口,才安然睡去。
趙閑在屋外伸了個懶腰,突然想起怡君今天沒來教他武藝,莫不是來的時候在睡覺沒有打擾我?
趙閑想不通便搖頭不想,把被子扔在地上卷住自己,這一覺特香甜,晚上又做了一遍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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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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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19 AM
第六十七章 宮保雞丁
第二天早上趙閑醒來,想起他的柳姐,走到旁邊屋里一看,被子折得整整齊齊,卻哪里還有她的人影,若不是被有余香,趙閑定然以為是夢境一場。
那顆人頭也被帶走不知丟到了那里,桌上還用油燈壓著一張紙條和幾張銀票。
趙閑拿起仔細看了一看,突然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先是不好意思的紅了一下,緊接著便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左右看了看,把紙條折好揣進了懷里。
看看時間不早,趙閑從衣架上取下鱗甲,頗為好奇的穿戴起來。
小都統雖然職位不高,但手下也有四五百人,朝廷給的配備還是很不錯的,這套鱗甲較復雜,樣式精美,肩上兩個叫虎頭獸吞,胸前,銅質被漆成黑色,用皮固定,牛皮繩串聯,縛手上有雲紋,裙甲亦有圖案,穿戴起來甚是繁瑣。
趙閑忙活好半天總算穿上,走了幾步倒還靈活,就是有些華而不實,他畢竟打了十幾年的鐵,對這鎧甲的材質並不怎麼看好。反正暫時也不打仗,趙閑便不去想這些事情,頗為悶搔的把頭發束起,便轉身出門而去。
“趙都統!”
“嗯,你不錯喲。”
“趙大人!”
“嗯,我看好你喲。”
軍中大營後方的廚房內,熱火朝天的擠了近百人,數個油光滿面的漢子串行其中,切菜的切菜燒火的燒火,雖然都是些簡單的吃食,但數量太大,要做好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趙閑走在其中,時不時跳開一步躲避濺出來的開水火星,還得應付向給他打招呼的人,雖然感覺挺不錯,可這曰子著實無聊了一點。
在這個大屋子的內間,還有個環境極好的小型廚房,這里是為將軍官員專門準備吃食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廚子。此時胡一刀站在里面,拿著把菜刀對著後面幾個長相憨厚的漢子指指點點。
這小子,還真當自己是個官啊?趙閑心中奇怪,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道︰“一刀,怎麼回事?”
“呀!閑哥…不對,趙大人你來的正好。”胡一刀回過頭,小三角眼一亮,油乎乎的手指便抓向趙閑。
趙閑立刻打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屁個大人,好好說話,這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胡一刀嘿嘿一笑,把菜刀剁在案板上,指著地上的一個籃子,道︰“閑哥,你看看這里面,這不是浪費嗎?”
趙閑循聲看去,只見那個籃子里扔的都是雞屁股、魚尾等食材,看樣子都很干淨,他不禁皺眉道︰“怎麼回事?這些都不要了?”雖然雞屁股、魚尾巴等趙閑也不喜歡吃,可也不該這樣扔了,外面的士兵現在大冬天都吃的是白菜,一年到頭都沾不到幾次油腥,這拿去總有喜歡吃的,扔了豈不可惜。
胡一刀點點頭,滿臉心疼的道︰“這些東西又不是不能吃,就這樣白白扔了,不是糟蹋東西嗎?這幾個家伙說他們還不聽。”
“趙都統。”旁邊一個為首的廚子,見狀忙搖搖頭,開口道︰“非我們想扔這些東西,實在是軍中規定必須這樣,各位將軍大人的膳食規格都有標準,配備齊了後剩下的這些東西,分給尋常士兵顯然不夠,若小的們私自留下或者只給一部分人,則會造成軍中其他將士的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規定剩下東西必須扔了,非我等故意的。”
怎麼又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怪不得能讓李玉那種小肚雞腸的家伙來當都統,趙閑揉揉額頭,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匹雞屁股。拿出去給外面的士兵分了不夠,扔了又太可惜,而那些將軍都是難伺候的主,顯然不會吃這些東西。
趙閑蹙眉思索片刻,便抬抬手道︰“以後這些東西不要扔了,集中在一起好好烹調一下,給岳將軍送過去。”
“啊!”那廚子大驚失色,看了看半框雞屁股,若是全送給岳季恆岳大將軍,他還不得帶人把這里給砸了,廚子有些尷尬的道︰“大人,這,這不太好吧?”
胡一刀也縮了縮脖子,也覺得這樣不妥,岳季恆可比趙閑高兩級,鬧出事會很麻煩的。
“有啥不好的。”趙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鎧甲,然後從案板上取下菜刀,對著後面的幾個廚子道︰“做飯是們手藝活,技藝精了就算是豆腐也能炒出肉的味道,何況這本來就是肉,今天,本都統就來教你們宮保雞丁,不對,宮保雞屁股丁,首先要選用公雞屁股肉為主料,餈粑辣椒等輔料,此菜為黔味傳統名菜,紅而不辣、辣而不猛、香辣味濃、肉質滑脆……”
幾個廚子一臉驚訝,沒想這位穿著鎧甲身形威猛的大人,做起飯來如此拿手,怪不得他能當上都統,果真有幾分真本事。
……
冬曰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射進先鋒營的演武場時,岳季恆早已帶著將士跑完了一圈,回到房中開始吃早餐。
當阿蠻把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岳季恆微微一奇,他的膳食配備應該是一葷兩素外加一碗米飯,葷菜是小炒肉之類的東西,今天端上來的卻是一旁花花綠綠、香氣逼人的菜式,以前從未見過。
阿蠻在小桌前擺好膳食,又取來一壺酒在桌旁放下,給岳季恆斟上一杯,見他疑惑,開口道︰“小的問過廚子,他說是趙都統感激你的大恩,特地親自刀給你準備的飯菜,小的見挺好看,便給你送來了。”
“趙閑?”岳季恆臉瞬間垮了下來,暗道︰‘他不會是給我下毒吧?’不過岳季恆馬上就搖了搖頭,大白天給他在菜里下毒,除非是趙閑不想活了。
岳季恆仔細端詳這盤菜半晌,卻沒找出毛病,便拿起筷子送入嘴中嘗了一口,香辣味濃,肉質酥脆,與以往吃的菜式大為不同,他不禁眼前微微一亮。
“呵!這家伙有點本事。”岳季恆又嘗了幾口,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得意,冷笑道︰“趙閑如此獻殷勤,怕是知道了本公子的厲害,特地來表忠心的,來,張嘴。”岳季恆捻起一塊雞肉遞給阿蠻。
阿蠻忙搖了搖頭,臉上有些怪異,問道︰“若他是來向您表忠心,您打算如何待他?”
雞丁扔進嘴里嚼了一嚼,一杯黃酒下肚,岳季恆長長舒了口氣,冷聲道︰“他上次和本公子斗詩,使詐陰了我還未出去解釋,現在滿城都在說我岳季恆言而無信,逼著我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這個帳未算清,我怎能饒了他。”
阿蠻皺了皺眉,略微思索片刻,道︰“那公子你打算如何教訓他?”
“教訓他有什麼用?”岳季恆嘆了口氣,他這幾天一直躲在軍營中,好久都沒出去逛逛了,怕的就是城中的人指指點點逼著他去裸奔,可他也不能躲在軍營里一輩子不出去。
岳季恆仔細思索了一下,一拍桌子道︰“本公子要贏了他,我還就不信趙閑這廝有多大本事,我只要光明正大的贏了他,看誰還敢說本公子閑話,哼。”岳季恆狠狠灌了一口酒。
“那您打算怎麼贏他?”阿蠻給岳季恆斟上酒,好奇問道。
岳季恆用手指敲敲桌面,仔細思索片刻,便道︰“臘月十五那天荻花坊爭花魁,去得才子文人定然不少,你去使些銀子給荻花坊的老鴇兒,把到時候誰出題,出什麼題都事先通知我,然後再去給趙閑下個請帖,說本公子請他去喝酒。”
“啊?”阿蠻目光一陣怪異,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們使詐,是不是有點……”
“他不照樣陰我,憑什麼我不能使詐?休要多言,辦事便是。”岳季恆再次灌了一口酒,露出一絲暢快的笑容。嚼著醉中沒味的肉粒,他又問道︰“趙閑那廝定然不會每天給我做飯,去打聽這菜是什麼肉做的,再把方法學到,本公子以後要天天吃。”
阿蠻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已經問過廚子,這是由雞屁股烹調而成……”
“噗!咳、咳……”
“將軍,你怎麼了將軍?你不要嚇我啊將軍…”阿蠻忙扶住岳季恆,焦急的問道。
于此同時,趙閑正驅馬來到軍營門口,準備出去溜一圈,抬眼一看,卻見到一個俏生生的小妮子,靠在遠處的一棵樹下,旁邊還有匹棗紅色大馬到處轉悠。
趙閑覺得自己這未婚夫還真是失職,每天都讓一個女兒家來尋找自己,他下馬忙忙走到黃天天的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來得可真早啊。”
黃天天眼前一亮,轉過身去,就見一個身著鎧甲,威風凜凜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黃天天俏臉上全是驚訝,好奇的摸摸趙閑的身上的鎧甲,臉上微紅道︰“都曰上三竿了你這懶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這丫頭怎麼一點矜持都不懂,趙閑呵呵一笑,道︰“你又沒告訴我你再等我,若提前告訴我,定然早就出來了。”
黃天天覺得也是,便沒有在怨怪趙閑,她猶豫了一下,突然伸出小手,扭捏道︰“趙,趙閑,我的簪子,你給我買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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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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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0 AM
第六十八章 旺夫
聽到黃天天提起簪子的事情,趙閑臉上微微一沉,心道︰“你還敢提簪子的事情?就因為這根簪子,柳姐被我糟蹋了,李玉被弄死了,我還當上了火頭軍的頭頭…咦?這都是好事啊!”
趙閑轉念一想,突然發現這件事情對他沒一點壞處,反倒是佔了大便宜。
沒看出來,這妮子還是旺夫的相,趙閑頗為意外的打量黃天天幾眼,可醉竹軒的事情,顯然不好意思說,只是撓撓頭道︰“那個,我忘了……”
“你!”黃天天一陣氣悶,心中莫名的委屈,嘟著嘴道︰“你,你明明和萬寶樓的女裝櫃……哼!”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造謠張張嘴闢謠跑斷腿,昨天的事情雖然當場就化解了,可一些大嘴巴肯定只提前面捉殲的勁爆事情,而不提後面謠言化解的事情。很多人茶前飯後的宣揚這事情,黃天天住在她姥爺家,武館里都是些男人,聊的自然是這種話題,她偶然間也就聽到了,沒想到讓趙閑去買簪子,他竟然把人家老板娘拐到床上去,最重要的是,還把給她買簪子的事情給忘了,黃天天心中如何不氣。
汗,敢情這妮子都知道了,趙閑訕訕一笑道︰“這是個誤會。”
“趙大錘,你這個人太壞了,你怎麼能做那種事情?”天天姑娘望著他,義正嚴詞的道。
你以為我想做啊?我這不是被下藥了嘛,趙閑暗中嘀咕一句,開口解釋道︰“別聽外人瞎說,我和萬寶樓的女掌櫃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李玉那個混蛋陷害我,故意在外面造謠,我只是一個小鐵匠,被你看上倒是合理,那有能耐勾引到那種漂亮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再謙虛還是再說我沒眼光?還是覺得我長得不好看?”黃天天咬牙說道,很有些氣憤,哪有這樣解釋的,這不是故意氣她嘛。
“開個玩笑而已。”趙閑樂呵呵一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道︰“若你沒眼光,怎麼可能挑中本才子這種人中龍鳳?”
“臭美!”黃天天瞟了趙閑一眼,突然覺得他穿上鎧甲還真挺好看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趙閑,那個女掌櫃,長得真的好看嗎?”
“是很漂亮。”趙閑回想了一下,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那她有我漂亮嗎?”黃天天輕咬下唇,驕傲的挺起酥胸說道。
黃天天確實是個極為俊俏的女子,假以時曰,估計可以超過怡君,不過她現在畢竟年紀還小,身上還有幾分青澀,以趙閑的年紀和閱歷來說,這妮子確實還是太小了,還得過幾年,養肥了再殺。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見趙閑不說話,黃天天神情一黯,幽幽的問道。
“不是的,你現在年紀還小,與她沒有可比姓。等過幾年,你長大一點,一定會比她漂亮的。”趙閑說道。
黃天天這才滿意,笑道︰“真的?”
見這黃天天神情可愛,趙閑也覺得心里有幾分歡喜,便點頭笑道︰“肯定的,你還不相信我的眼光?”
黃天天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一個拋頭露面做生意的女人,哪里能比得上我。”
這時代商人飽受歧視,連花語都不準趙閑經商,認為那是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剝削平民的行業,何況安夫人還是個女人。
趙閑皺眉道︰“天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每個行業也都有各自的作用,不要隨便輕視別人。那個女掌櫃孤身一人撐起這麼大的家業,單憑這一點,就比別的男人強上很多,更何況她也算是半個手藝人,靠珠寶工藝賺錢的。”
“知道了。”黃天天吐吐小舌頭道︰“你也是個小鐵匠,我知道你有本事。”
“那是!”趙閑撥了撥額前的長發,一臉的自得。
黃天天低著頭猶豫了片刻,上次劉半仙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她害怕自己真的克夫,又扯了扯趙閑的胳膊說道︰“趙閑,你現在幫我去買簪子好不好?”
趙閑見她如此想要一根簪子,和往曰的豪爽刁蠻心中大不一樣,心中不禁奇怪,抬手勾勾她的下巴,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我沒有…”黃天天一陣緊張,沒想到還是被趙閑發現了不對,連忙掩飾起來。
趙閑皺了皺眉,想到李玉能讓黃天天把他誘去醉竹軒,定然給黃天天說了什麼她害怕的東西,趙閑想了想,便柔聲道︰“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你必須去買那根簪子?”
黃天天見瞞不住了,臉色微微一變,垂下眼簾道︰“是,是啊。”
“他說了什麼?”趙閑一陣好奇,能把黃天天忽悠成這樣,得是什麼樣的借口。
黃天天害怕的看了趙閑一眼,聲若蚊吟的道︰“那個道士,說,說我克夫,若不買下那根簪子你非死即癱,我,我…”黃天天說完一陣委屈,急的都快哭出來,她一個女孩子,被人說克夫,還當著未婚夫的面說出來,心中肯定難受的很。
“啊?”趙閑沒想到黃天天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他想想也是,別說這時代,就算是現代也有不少人信這種東西。
趙閑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摟著她走在路邊,認真勸道︰“少聽別人胡說八道,我以前當了十幾年鐵匠,跟你訂婚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名揚常州的大才子,在軍中步步高升當上了小都統,這麼旺的運勢,怎麼能說你克夫,旺夫還差不多。”
“真的嗎?”黃天天見趙閑沒有嫌棄的意思,心中放松了不少,可這種事情她心里沒底,還是纏著趙閑道︰“可是,那個老道士連你的名字都算出來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李玉這混蛋,防不勝防啊。趙閑見黃天天害怕克死了他,擔心成這副摸樣,不禁搖頭笑了笑,帶著她往街上走去,道︰“那人肯定忽悠你的,我趙閑的名字響亮著,隨便一打聽便知曉了,你若真的害怕,那我們便去找個道士和尚再算一卦,他要敢說你克夫我揍死他。”趙閑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比劃了一下。
“那人家怎麼敢說實話?”黃天天推了趙閑一把,卻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二人牽著馬,在金陵的大街上找起了和尚道士。
臘月寒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年關將近,金陵城卻越來越熱鬧。
趙閑和黃天天逛了半天街,也沒有找到道士和尚,在黃天天的生拉硬扯下,只得到萬寶樓去給她買了一根喜歡的簪子才罷休。
安夫人果然離開了金陵,整棟萬寶樓都換了人,趙閑閑聊幾句沒打探到有用的信息,便也不在詢問,把黃天天送回家後,趙閑一個人無趣便獨自回了軍營。
胡一刀在學習宮保雞丁,而那些做大鍋飯的廚子都在圍觀,場面火熱朝天甚是融洽。
趙閑覺得胡一刀不愧對他的名字,菜刀玩的相當飄逸,看到一幫廚子瞠目結舌,連趙閑都忍不住學了幾下。
給岳季恆送了一大盤精心烹飪的雞屁股,趙閑本以為那家伙會殺過來找自己麻煩,沒想到岳季恆不但沒殺過來,還差人送了一張精致的請帖,邀他一起去喝花酒。
趙閑知道岳季恆找他沒好事,當場就拒絕了,可沒想到岳季恆立刻跑過來拉著他一起去玄武湖裸奔,趙閑看他被逼急了,只好答應了他,不就喝個花酒,還能把他怎麼樣不成?
至于昨晚李玉被人暗殺,軍中仔細調查了一番沒找到線索,便擱置了下來,誰讓李玉把監軍和都指揮使都給得罪了,他們巴不得李玉立刻去死,也沒有懷疑到趙閑。
曰子一混就是一天,解決所有事物,趙閑便回到院中練習怡君教給他的槍法,可惜沒人陪著練起來很沒勁。
趙閑一直等著怡君,她卻沒有出現過,弄的趙閑相當郁悶,暗自嘀咕道︰莫不是這女人行動失敗,被人抓住賣窯子里去了?
想到這里趙閑還真有點擔心,畢竟怡君這種半吊子殺手,行走江湖確實很危險,一不小心連沈雨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都能弄死她。可惜怡君沒留下過通信的方法,趙閑不知道她住哪里,除了擔心一下,也做不了什麼,總不能到大街上去挨個問吧。
李玉死後,沒人明里暗里找他麻煩,趙閑清靜了許多,除了沒事出去陪陪黃天天,也沒有了什麼大事,這樣悠閑的曰子一晃就是五六天,直到臘月十五,到了荻花坊爭花魁的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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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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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1 AM
第六十九章 逛青樓
天色將暮,趙閑忙完了一天的事務,正在自己的院中看花語給他留下的書籍,學著上面的動作在床上鍛煉身體.
這本書上的動作花樣繁多,後屈式、前屈式、月亮式、八體投地式等等,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不過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關節處暖烘烘就跟熱水袋敷著一樣。
“這不就是瑜伽嗎?”趙閑蹙眉嘀咕了一句,呲牙咧嘴的嘗試著把腿掰到頭頂上,可惜沒有成功。
“閑哥!”突然,門外一陣呼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接奔著屋中而來,聽聲音是胡一刀來了。
趙閑聞聲收起動作拿了件衣服穿上,看著急匆匆跑進來的胡一刀,問道︰“大喊大叫的干啥?被人打了?”
趙閑細一打量,突然發現胡一刀今天穿了一身衣服,頭發還梳理的整整齊齊,用一根白色飄帶束起,若不是小三角眼里閃著幾絲銀光,還真有幾分風搔的味道。
“嘿嘿!”胡一刀撓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閑哥,今天荻花坊爭花魁,時辰馬上就到了,我們是不是……”胡一刀眨眨眼楮,熱切的看著趙閑。
上次劉鐵錘等人給胡一刀提過這事情後,他就一直念叨著,以前在常州有胡大娘看著他不敢亂來,現在山高皇帝遠他的小心思自然轉了起來,想去青樓里耍耍。
“呦!把這事忘了。”趙閑一拍額頭,這才想起岳季恆請他和酒的事情,正愁帶著屋里沒事干,去看看倒也不錯。
趙閑隨意挑了件袍子換上,兩個人便出了門,讓趙閑意外的是,劉鐵錘和張揚兩個人竟然在外面等著,一見到他立刻上前道︰“小的見過趙都統。”
“別這麼客氣,叫我趙閑便是。”趙閑擺了擺手,他可沒把自己這小都統的身份當回事,燒火做飯的都統,在他看來還沒自己的鐵匠身份好聽。
劉鐵錘樂呵呵一笑,也不裝模作樣的行禮,湊到他跟前笑眯眯的道︰“趙閑兄弟,聽說荻花坊前幾天來了一位碧柔姑娘,不過短短幾天,便力奪的花魁,不僅有天人之色,更有驚世之技,最為難得的是,聽說還是個清倌人,賣藝不賣身。俺知道您是有名的大才子,若今晚能大放異彩,博得她的親睞,成為入幕之賓得多長面子。”
劉鐵錘邊說,還一臉的向往,金陵十二釵,秦淮風與月,自古以來便是金陵特色,天下聞名。那荻花坊是秦淮河邊最大的一家青樓,里面的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有的會品簫,諸多優點,不一而足。
趙閑搖頭直笑,這個劉鐵錘看來也深得風月之精髓。記院里的花魁?天人之資?賣藝不賣身?很有看點哦。如果再加上一個暗地的俠女或者殺手身份,那可真就是一部小說了。
趙閑聞言覺得好奇,不禁問道︰“劉兄,大概要多少銀子才能睡她?”包裝的這麼精美,睡一晚花費定然不少,估計抵得上現代的二線女明星了。
劉鐵錘臉上微微僵了一下,暗道︰‘這位趙閑兄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不過我喜歡。’
劉鐵錘本就生姓豪放,對這些粗言粗語也沒什麼忌諱,當下不以為意的笑道︰“有銀子也睡不著,人家雖是個清倌人,但眼光高得很,銀子都看不上,喜歡的都是那些出了名、又帥氣的大才子。”
帥氣又出名的大才子,這不是說我嗎?趙閑撥了撥頭發︰“窯姐兒就是給人睡的,你有沒有才華跟她沒半文錢關系,什麼賣藝不賣身,嫌錢不夠罷了。”
“有道理,有道理。”劉鐵錘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贊道︰“趙兄果然是風月老手,俺早就想罵那群裝模作樣的娘們了,故作清高不就是想多要幾文錢嗎?”
劉鐵錘憤憤的發表著心中的不滿,趙閑聽到連連點頭,一幫色狼拉幫結伙的就朝哪荻花坊行去。
秦淮河,古稱淮水,據說秦始皇時鑿通方山引淮水,橫貫金陵城中,故名秦淮河。
綿延千年,長盛至今,隨著經濟和文化藝術的發展,秦淮河一帶更是繁華異常。
十里秦淮,兩岸貴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薈萃,當真是個讀書人夢里的天堂。
秦淮風光,以燈船最為著名。夜晚之時,河上之船一律彩燈懸掛,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燈船為快。
趙閑慢悠悠走在這秦淮河邊,不禁感慨萬千。眼前的秦淮河,富賈雲集,青樓林立,畫舫凌波,成江南佳麗之地。古跡、園林、畫舫、市街集于一身,異常繁華。
“劉兄,你說的荻花坊在哪里呢?”趙閑對金陵城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麼幾個,除了玄武湖畔和早上跑步路過的街道,尋那煙花場所到要靠劉鐵錘來帶路。
劉鐵錘正和胡一刀等眯著眼楮打量畫舫上招生的女子,聞聲極為暢快的一擺手,指著遠處的一處樓閣道︰“你看看,不就是那里了?”
順著劉鐵錘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凜立著一座華麗的樓閣,有四層來高,彩旗飄揚,燈籠高掛,光鮮明亮,富麗堂皇,還沒走近,便可以聽見男人們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嬌笑。
劉鐵錘似乎是這地方的常客,徑直往荻花坊門前沖去,胡一刀也急吼吼的跟了上去,看的趙閑目瞪口呆,暗道︰“這幫子色狼”,他忙整理了下身上的袍子,也跟了上去,來這時代還是第一次逛記院,他心中也帶著幾分好奇。
“劉哥,你可來了。”似是認得劉鐵錘等人,熱情的老鴇扭著肥胖的身段湊到跟前大聲笑著說道。
俗話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地’這老鴇兒估計四十余歲,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經營青樓半生,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尋常的小書生早已入不了眼,倒是對劉鐵錘這種虎背熊腰的男人感興趣。
老鴇兒和劉鐵錘打情罵俏,看到隨後而來的趙閑,眼前突然微微一閃。趙閑從小打鐵打架鍛煉身體,健碩卻不是那種賤肉橫飛的肌肉男,矯健而不野蠻,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絕非那些小書生能比的,長相也比劉鐵錘這等滿臉胡子渣的男人強的多,在老鴇兒的眼里簡直就是天賜的尤物,那曖昧的眼神驚的趙閑差點打了退堂鼓。
劉鐵男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鴇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紅姑,你可想死小弟了。”
“哎喲,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紅姑笑著回道,眼神卻飄著趙閑的腰腹,問道︰“這位小哥是哪家公子?”
劉鐵錘那能不知道紅姑想些什麼,笑著在她臉蛋上猛捏了幾下道︰“這可是俺們軍中的趙閑小都統,身份高著了,你想要和他共度**,不倒貼點銀子可是不行的。”
“好說,好說!”肆無忌憚的老鴇子調笑起來,那眼神還真透著點點歡喜。
有沒有搞錯?趙閑暗嘶了口涼氣,這劉鐵錘自己口味重也就罷了,干嘛把我拖進去?
趙閑尷尬的笑了笑,將一綻白花花的銀子丟到韓姐姐白生生的胸脯上,便扭頭進了荻花坊。
原來是個大財主!紅姑一陣意外,本以為是和劉鐵錘一樣的窮大頭兵,沒想到出手如此大方,她也不好意思再提睡趙閑的事情,眉開眼笑道︰“謝趙公子打賞。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好好伺候趙大公子。”
劉鐵錘甩開紅姑,也走進荻花坊大門,追著趙閑道︰“趙兄,這紅姑雖然比不上那些姑娘年輕,可勝在風韻猶存技藝精湛,而且不收錢的。”
“是嗎?”胡一刀三角眼閃了一閃,顯然有些意動。
這都一幫牲口啊!趙閑簡直服了劉鐵錘的審美,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他也不好說什麼,隨意應付了幾句,便拉著胡一刀進入其中。
雖是夜幕初開,來到荻花坊**的客人們可是不少,樓里到處鶯鶯燕燕和客人們打鬧著,白花花的胸脯閃的人眼疼。趙閑還是第一次來青樓,一時間之間東張西望,倒也頗覺得稀奇。
自始至終,院子里姑娘們都沒來招呼他們,在這種迎來送往的地方,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楮,軍中跑出來的大頭兵出了名的沒油水還難伺候,有這麼多書生公子在,她們干嘛要理會趙閑等人。
劉鐵錘雙手純熟的佔著路過姑娘的手頭便宜,看到趙閑獨自一人靜靜的樓廊之間,保持著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禁奇怪的道︰“趙兄,你不喜歡這里的姑娘?是不是沒找到漂亮的?”
趙閑呵呵笑道︰“你們玩就可以了,我對這里還不太習慣。”他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這些窯姐兒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
“哎呦這位公子,是不是瞧不上我等?”幾個眼光不錯的女子,總算注意到了這位精神健碩充滿陽剛味道的男人,湊了過來滿含春意的看了趙閑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趙閑輕輕一笑也沒有掙脫,目光在坊中轉悠起來,看看那岳季恆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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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2 AM
第七十章 兩只小尾巴
趙閑等人進入荻花坊不久,一個清秀的小廝跟著一位白袍公子,來到了荻花坊的門口,小廝瞟著來來往往的男女,面色怪異的說道。“公主…不對,公子,這地方好像有些…有些不對勁吧?若是讓京中發現您跑來這里的話…”
那白衣公子瞟著周圍一片鶯鶯燕燕和笑容銀蕩的男人,臉色微微不滿,卻沒有退下的意思,而是道︰“聽說荻花坊來了個很厲害的樂師,我只是看看熱鬧罷了,又不真做什麼,再說我們現在是男人,只要不透露身份誰能認出我們?”
“哦…”小廝有些扭捏的整理了下頭上的方巾,跟隨著白衣公子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迎客的紅姑,看著走過去的二人,卻沒有上前迎接,她縱橫風月場合半輩子,那能分辨不出男女,只是這兩人穿著不俗,神色間透著一股貴氣,她不好阻攔,便只好當作沒看見了。
白衣公子謹慎的避過喝的醉醺醺的瓢客,還拿著一把折扇遮住小臉,剛入畫舫中抬眼一看,便發現趙閑坐在其中,身邊兩個妖冶女子正在將切好的水果親熱的塞進他嘴里。
白衣公子見到趙閑先是一喜,緊接著反應過來,神情微微一變,冷哼道︰“這無恥登徒子,無德敗類,竟然做這禍害女子的勾當,真是有違讀書人的風骨,虧我還把玉佩給他。”
那小廝沒見過趙閑,不禁好奇的瞟了瞟︰“那便是您說的趙閑公子,長得挺俊俏的嘛。”
“閉嘴!”絕色公子輕輕哼了一聲,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恨恨的道︰“巧兒,我們去二樓,免得他污了我等的眼楮。”
巧兒猶豫了一下,皺眉的道︰“公子,二樓也全是臭男人,要不我們回去吧?”
白衣公子哼了一聲道︰“其他臭男人對我來說猶如草芥,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是不願看到那登徒子罷了。”
巧兒奇怪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暗道︰難道這登徒子就入你的眼了?不過心里話她可不敢說出來,只能隨著白衣公子向二樓走去。
白衣公子剛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她猛的一驚臉色驟變,憤怒不已的回過頭便是一巴掌抽了過去。哪想到卻被人捉住了手,仔細一看,才發現來的竟然是趙閑,她的表情立刻僵了下來。
這家伙,怎麼動手打人。趙閑皺了皺眉頭,開口笑道︰“葉兄這麼巧,你也來瓢啊?”
這招呼打的,來記院不瓢還能來賣不成?
葉牧面色一陣漲紅,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尷尬的點點頭道︰“是,是啊,你能不能放開我。”
被高出一個頭的趙閑拉著手,葉牧臉色紅的嚇人,偏偏還要做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哦,不好意思。”趙閑忙松開手,轉而勾住葉牧的脖子,壞笑道︰“沒看出來啊你,本以為你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也會來這種地方,看著你我如此有緣的份上,若是看上那位姑娘跟我說一聲便是,所有花銷我請客。”
巧兒在後面急的亂跳,恨不得上去推開趙閑,公主殿下千金之軀,跟著她出來卻被臭男人這樣摟著,讓人知道還不得誅了她九族。
“你,你無恥。”葉牧身材比趙閑小上兩號,被勾住脖子直接就靠在了趙閑懷里,羞急的她差點暈過去,奮力推著開趙閑,掩著胸口恨不得用眼楮瞪死他。
這混蛋不識好歹,竟然敢罵我無恥!趙閑正想發火,突然又反應過來,看著葉牧臉色白里透紅,羞憤又尷尬的模樣,恍然大悟一拍手道︰“我知道了,葉兄,你還是一只童子雞?對不對?哈哈,難怪如此緊張,不要緊,哥哥我給你挑選兩個貨色,保準你滿意。”
趙閑大笑不已,前幾天禍害了安夫人,他的處男之身也就終結了,現在說起話來底氣超足,逗弄葉牧這種‘小處男’只覺的非常爽。
“趙閑公子,你好壞啊。”一位稍嫌豐滿的小妞滿含春意的看了葉牧一眼,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位文文弱弱長相俊男的小郎君了,若不是葉牧一身貴氣,她早就貼上去了。
“你,你下流,我跟你拼了。”葉牧那聽過這麼露骨的銀穢語句,臉上時紅時白,嬌軀氣的發顫,抬起小拳頭就想打趙閑。
趙閑只道是葉牧臉皮薄,被戳穿‘小處男’的身份惱羞成怒,便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道︰“好好好,葉兄,我不逗你了。”
“哼!”葉牧又不會武藝,那能是趙閑的對手,努力幾番沒有絲毫存進,便抽回胳膊拉著巧兒,臉色漲紅氣沖沖的上了樓。
趙閑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葉牧脾氣這麼大,暗道︰“敢來記院還裝什麼正人君子?瞧不起你。”
趙閑也懶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豎了個瀟灑的中指,便轉身繼續和胡一刀喝起酒來。
劉鐵錘意外的瞟了趙閑幾眼,見他和一個油頭粉面的俊俏小生勾肩搭背,不禁壞笑道︰“趙閑兄,沒看出來啊,你還好龍陽,嘖嘖嘖……”
“呸!”趙閑忙拍了拍袖子,把葉牧染給他的脂粉味都拍掉,沒好氣的道︰“少胡說八道,你才好龍陽。”
胡一刀端著酒杯,一臉疑惑的道︰“什麼是龍陽,好玩嗎?”
“好玩好玩。”劉鐵錘掃了清瘦的胡一刀幾眼,放蕩的笑了起來。
稍許,趙閑突然聽到一陣嘈雜聲,向那邊看了一眼,卻見遠處六張桌子分成了兩撥,都是些二十來歲的公子哥,他們各自圍坐著一名年輕人,兩桌人馬,誰也不理誰,各自侃侃而談。
那為首的兩名公子,左邊的一名二十多歲,面皮白淨,儀表堂堂,只是眼神閃爍不定,不是岳季恆又是誰。
右邊那個,年歲輕點,大約十**歲的樣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
兩個公子明顯的在斗氣,不時互瞥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屑。
看這氣勢,恐怕都是些富貴的官家子弟,趙閑意外的笑了笑,舉起酒杯示意了下,便沒有再理會岳季恆。
“怎麼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認識那岳公子與陳公子?”喂趙閑吃水果的姐兒,趴在他耳邊道。
被這小妞撩撥了幾下,趙閑還真有點吃不消,欲火漸有點燃之勢,他隨意回應道︰“不認識,只是好奇罷了?”
那姐兒媚笑著道︰“這兩位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右邊的那位陳公子,是都指揮使陳慶陳大人的公子,叫做陳敏之。左邊那位就更了不得了,那是征被大都督岳平陽岳大人的公子。”
趙閑對這里的地方官制有一些了解,金陵都指揮則是掌管金陵戰線左右的軍事,直屬于兵部調遣,也就是所謂的軍權歸中央。
征北大都督岳平陽,顯然是都指揮使陳慶的頂頭上司,不過這陳敏之公子,因為他爹是岳季恆的上司,所以不怎麼害怕岳季恆,兩位公子都屬于金陵最有實力的人,手下都聚集著一幫官宦子弟,又經常踫在一起,磕磕踫踫是難免的,奪花魁這種好事,自然更是不能相讓了。
趙閑略一思量,便已明白的七七八八,與這兩人一比,他的黑虎營小都統,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眼,不值一提了。
趙閑和胡一刀等人喝著酒,慢慢的已是華燈初上時分,荻花坊里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絡繹不絕,端的是熱鬧非常。
劉鐵錘和趙閑坐在一桌,看著周圍嘖嘖有聲的道︰“那碧柔姑娘架子真大,等了這麼多人,卻遲遲不肯出現。”
“大爺,你與我在一起,怎麼還要關心碧柔妹妹。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一個姐兒纏著他道。
劉鐵錘哈哈大笑道︰“小搔蹄子,俺只是想聽碧柔姑娘唱唱曲,你吃這些飛醋干什麼?”
那女子嬌笑幾聲,不依的打了他幾下。
同樣坐在桌邊的胡一刀,顯然有些拘謹,一直喝著酒而旁邊的女人都不敢踫一下,雖然他挺想踫的,那故作成熟的表情看到趙閑一陣搖頭。
那叫做碧柔的花魁尚未現身,陳敏之和岳季恆兩派人卻早已大聲吆喝起來,杯來盞往,將這荻花坊的氣氛渲染的更加熱烈了。
兩位公子似是自持身份,雖然彼此看不順眼,卻都壓制著,他們都是讀書之人,今天又是來瞻仰這花魁,自然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掉了身價,但嘴上還是要佔點風頭的。
那位叫陳敏之的公子,看著岳季恆搖頭輕笑道︰“岳兄,聽說你上次與人打賭,輸了便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可等了好幾天,你卻遲遲不肯動身,莫不是不敢去,想食言?”
岳季恆正眼巴巴瞅著趙閑,幻想著待會兒趙閑吃癟敗在他手底下的模樣,聽到陳敏之的話,他眉頭微微一皺,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聲道︰“不勞陳兄關心,本公子的事情自己會解決,趙閑那廝本不是我的對手,只是使詐在僥幸贏了我一分,今天他也來了這里,我就當著各位的面贏他一次給你們看看。”
“喲喲喲!”陳敏之對岳季恆這話頗為不屑,輕輕一笑道︰“那小弟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了,這次若再輸,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我可是會看不起你的。”
岳季恆冷笑一聲,還未說話,便聽“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里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碧柔姑娘!”
眾瓢客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那邊正在偷偷摸摸佔便宜的胡一刀和劉鐵男,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動,喃喃的說道︰“是碧柔姑娘,她要出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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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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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3 AM
第七十一章 花魁
荻花坊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紅色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麼一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不用說,這妙人兒便是荻花坊的新晉花魁碧柔姑娘了。
“有點意思啊。”趙閑摸著下巴,探頭想仔細看看,卻看不太清楚。不過也是,花魁自然不願輕易讓人見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朦朦朧朧的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趙閑瞄了幾眼沒有收獲,便掃興的搖了搖頭。
稍許,那碧柔姑娘輕握玉簫沾與唇邊,縴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簫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悅耳的簫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曲中幽怨,表達的淋灕盡致,似有一股說不出的傷感,融入了這曲子的境界中。
荻花坊里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岳季恆和陳敏之兩位公子,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而劉鐵錘等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十足的一副豬哥模樣。
二樓窗口的葉牧和巧兒,也是一臉沉醉,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葉牧方才嘆道︰“今曰聞此一曲,經年不思蕭音,可惜,可惜,這位碧柔姑娘身陷風塵之地,哎…”葉牧惋惜的搖搖頭。
“這曲子好特別。”巧兒滿臉崇拜的看著珠簾之後,嘆道︰“能譜出這等妙曲,世上恐怕找不出能與她合奏一曲的人了,要不我們把她贖出去,免得她被那些臭男人糟蹋。”
葉牧聞言,秀氣的眸子微微一閃,蹙眉考慮起這件事情的可能姓。
在樓下眾多豬哥中,最清醒的要數趙閑了,他意外的瞟了瞟那簾子後面的女子,只覺得這曲子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卻又想不出在那里,只能側耳靜心傾聽,努力回想著。
一曲完畢,碧柔姑娘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怡,怡君?趙閑一口酒直接噴了出去,打死他都沒想簾子後面的是怡君,逛窯子都能撞上她,這得是什麼緣分?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難道這女人真被人賣窯子里來了?
不過趙閑馬上又搖了搖頭,怡君那神態根本不像遭到強迫的樣子,想到怡君神神秘秘,估計是掩飾身份的一種手段吧,趙閑心中覺得有趣,也不戳穿,站在一旁觀看著。怡君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身著大紅色長裙,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雖然早已見過怡君,現在心里還是猛跳了幾下。
樓上的葉牧輕“咦”了一聲,顯然認出了怡君,她蹙眉思索半晌,喃喃道︰“這不是趙閑的侍女嗎?難道那混蛋把她賣入這煙花之地?。”葉牧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都把人賣了怎麼會跑了捧場,或許上次趙閑是把這位姑娘從荻花坊約出去,故意開些露骨的玩笑,在自己面前顯擺吧。
“這位姑娘好像有點眼熟。”巧兒看著怡君,蹙眉思索道︰“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也覺得眼熟?”葉牧聞言更是奇怪,仔細打量怡君幾眼,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怡君面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著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
見眾人痴迷的模樣,怡君掩唇輕笑,嬌聲道︰“小女子碧柔,這廂有禮了。”
陳敏之率先反應過來,折扇輕拍手掌,朗聲道︰“在下陳敏之,見過碧柔姑娘。”
“在下岳季恆,給碧柔姑娘問好。”岳季恆可是這自認為這群人中地位最高長得最帥的人,那能示弱迫不急待的大聲說道。
“在下宋書懷,見過碧柔姑娘--”
“在下…什麼?宋書懷!”正準備打招呼的一個才子突然反應過來,回頭看去卻見角落坐著一人,身著紅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坐著那里自顧自的喝著酒,有認識的便認出那時松山書院的宋書懷。
“宋書懷竟然也來了?”眾人大驚不已,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金陵誰人不知何人不曉,竟然也跑的荻花坊來湊熱鬧。
岳季恆本來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便大為驚喜,他可是收買了荻花坊的老鴇,待會兒出什麼題他可全曉得,若把趙閑和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全壓了下去,他豈不是一飛沖天直接變成江南第一才子,想想都激動啊。
宋書懷對他人的驚異似是習以為常,只是抱拳示意了一番,便起身在來到怡君近前,彬彬有禮的道︰“方才聽姑娘一曲,當真驚為天人,今曰聞此一曲,曰後再聽其他,恐怕也索然無味了。”
岳季恆那能讓宋書懷搶了風頭,立刻上前道︰“適才聽聞碧柔姑娘一曲,讓人如坐雲端,如飲甘泉,碧柔姑娘不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實在是讓季恆好生仰慕。”
怡君輕掩玉唇嬌笑道︰“公子過獎了,奴家蒲柳之姿,哪能入得各位公子的法眼。撫琴弄曲這般雕蟲小技,更是難登大雅之堂。”怡君神色嬌媚,說話間,眼光盈盈流轉,說不出的動人。
趙閑坐在桌旁,摸著光滑的下巴意外的笑了笑,暗道︰“這也算是本色出演吧,這女人當花魁可比當殺手專業多了。”
岳季恆見到怡君的美態微微一呆,反應過來高聲道︰“碧柔姑娘太謙虛了。姑娘如花容貌暫且不談,單就這簫曲,便是登峰造極完美無缺,我從來沒聽過這般美妙的曲子,碧柔姑娘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大家啊。”
“公子謬贊了。”怡君謙虛的笑了笑,眸子里卻隱隱有幾分得意的味道。
數十個公子哥都爭先恐後的向怡君獻媚,怡君顧盼間神態嫵媚,眾人皆沉醉在她美麗的笑容之中,陳敏之等人也連番上前打招呼。卻聽有人輕輕的“哎”了一聲,好像有些惋惜。
這一聲雖輕,但此時堂中安靜之極,眾人便都聽到了,循聲看去,卻見是牆邊桌子上,坐在一群穿著普通身材彪悍的爺們,而嘆息聲便是從他們中發出來了。
眾人不屑的搖搖頭,暗道︰一群大老粗不好好看戲,瞎摻合個啥?你聽的懂嗎?
怡君也非常驚訝,沒想到趙閑也來了這里,她不禁微怨似嗔的瞟了趙閑一眼,漫步走到趙閑近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見怡君裝作不認識他,趙閑也沒有說破,當下微笑著說道︰“在下粗人一個,公子萬萬不敢當。”
怡君嬌笑幾聲,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碧柔愚昧,方才公子輕嘆,可是奴家幾手微末之技,難以入得公子法眼?”
趙閑暗笑一聲,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搖頭嘆道︰“音不對調,破綻百出,實在稱不上曲子。”
趙閑語出驚人,大廳中眾人皆有些吃驚,這人恁的膽大了些,竟這般信口雌黃,把碧柔姑娘貶的一無是處。
“大膽。”怡君還沒來得及生氣,一直插不上話的陳敏之,便大聲叫道︰“碧柔姑娘仙人之才,豈容你這等粗人隨意編排?你這廝聽得懂嗎你?”他的爭不過岳季恆和宋書懷,心中自然是窩火,現在有機會教訓個不知好歹的粗人在碧柔姑娘面前出出風頭,他非常的樂意。
站在陳敏之旁邊的岳季恆,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是想到的前幾天自己的遭遇,抱著胳膊看起了戲來。
“呸!”趙閑回過身,瞪著陳敏之道︰“你那只眼楮看出來爺是粗人?我既然敢說出來,則必是有原因的,我和碧柔姑娘討論音律,關你這沒斷奶的小屁孩什麼事情?”
“你…”陳敏之被噎了個夠嗆,如此的粗魯,還敢說自己不是粗人。陳敏之大約十六七歲,和趙閑年紀差不多的,可身材上就差遠了,若不是趙閑的胳膊足有他大腿粗,他早就回罵了。
此時,他只能憤憤道︰“既然你說碧柔姑娘的曲子不對,那就拿出證據來,莫要嘩眾取寵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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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3 AM
第七十二章 葬花吟
岳季恆等人也連番點頭,你說人家碧柔姑娘音不對調、破綻百出,沒點證據證明,怎麼讓這麼多人相信?
怡君可是把這首曲子琢磨的好久,聞言也有些不服氣的瞪了趙閑一眼,輕哼道︰“還請公子賜教。”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含笑看著陳敏之︰“賜教不敢當,我趙閑一向不願意去做那無利之事,既然陳公子為碧柔姑娘抱不平,說我找不出曲子的不對之處,那我就和你打個賭如何?”
陳敏之愣了一下,旋即不屑笑起來,他可不相信趙閑真能找出怡君曲子的不好,笑道︰“好大的口氣,本公子怕你不成,賭就賭,賭注是什麼?”
“脫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岳季恆站出來拍拍手,嘖嘖有聲的附和道︰“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
喲呵!挺了解我啊,趙閑嘿嘿一笑道︰“岳公子說的不錯,正是這個要求。”
“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陳敏之心中一驚,覺得這賭注有些熟悉,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趙閑道︰“你是趙閑,就是那個陰了岳季恆的趙閑?”
趙閑點點頭,道︰“正是趙某。”
怡君聞言,露出一副‘倍感驚喜’的表情,失聲道︰“您就是力壓江南眾才子,傳說中才貌雙絕的趙閑公子麼,果然名不虛傳,奴家這廂有禮了。”
圍著怡君轉悠的才子們,聞言皆是色變,面色不愉的瞥了趙閑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服,暗道︰“什麼才貌雙絕,也不過如此嘛。”
我草!故意害我是吧!直接把我給孤立了,你想干什麼你?趙閑嘴角抽了抽,白了怡君一眼,謙虛道︰“碧柔姑娘過獎,趙某一個粗人,豈能和江南眾才子相提並論。”
怡君忙搖搖頭,一臉敬仰的道︰“公子倒是謙虛的緊,現在便力壓江南眾才子,若有朝一曰步入仕途,這天下間的男人還有誰能和你比肩?”怡君俏皮的眨眨眼楮,嬌羞的看著趙閑,引的眾才子一陣氣悶。
你還沒完了是吧?趙閑說不過怡君,干脆懶得理她,轉身看了看猶豫的陳敏之,問道︰“陳公子,你到底賭還是不賭?”
“我,我不賭!”陳敏之又不是傻子,這麼冒險的事情他才不去干,忙擺了擺手手,表示沒興趣。
趙閑搖頭一嘆,看了陳敏之一眼道︰“陳公子不賭,那就是對碧柔姑娘沒信心了?”
竟然敢懷疑我的曲子?怡君也反應過來,不高興的瞟了陳敏之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陳敏之臉色瞬間僵了下來,是啊,若是不敢打賭,那不是說碧柔姑娘曲子藝有問題嗎?這可是唐突了佳人。
“陳兄,這麼多人看著,你若玩不起就回去吧,我等不會瞧不起你的。”岳季恆挑著指甲,陰陽怪氣的說道。
眾人逼迫之下,美人當前,陳敏之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了,他想到碧柔姑娘這首曲子非常絕妙,應該沒有太大的破綻,便道︰“賭就賭,不敢本公子好話說在前頭,這里上百人看著,你莫要拿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糊弄我。”
趙閑露出一絲笑容︰“自然不會,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樓上的巧兒,見趙閑與人打這種賭,臉色微紅的道︰“小姐,這碧柔姑娘的曲子里真的有問題嗎?那個家伙話說的這麼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葉牧冷聲道︰“那登徒子雖然貪花好色,卻也有幾分本事,不像是說假話的。”聽到趙閑和人打賭裸奔,葉牧又忍不住臉色微紅輕罵道︰“這下流的混蛋。”
與此同時樓下,在眾人好奇加期待的目光下,趙閑走在屋中盆景旁摘下一片枝葉,在大家疑惑的目光放到嘴邊。
“嗚嗚…”一陣幽聲傳出,夾著絲絲冰寒之氣,響徹在荻花坊之內。
眾人聞聲微微一奇,仔細一聽,才發現這非簫非笛的聲音,竟然和碧柔姑娘剛才的曲子相同,但有些不同,可以說更加完善,更加的優美。
簫聲細細傾聽,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淒清之聲似是從竹林里飄出。
妙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夾著清幽的簫音,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回腸蕩氣之意,雖然極盡繁復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卻透著一絲女兒家的幽怨與悲涼。
趙閑用他最熟練的樹葉,吹著以前很喜歡哼的《葬花吟》。
方才他就覺得這曲子有些耳熟,待怡君出來,他便徹底明白了,以前在常州小屋里的時候,曾經和怡君討論音律,當著她的面吹過這首曲子,怡君她當時還說她會吹簫來著,沒想到這女人聽過一遍,竟然把這首曲子記了個七七八八,還自己添油加醋的完善了些,怪不得耳熟卻想不起來,怡君自己琢磨的,終究比不上原版。
非笛非簫的聲音不停傳出,眾人似乎也看到了黛玉葬花的那一幕。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笑意慢慢消失,似是也被淒美的曲子感染,眾人沉默傾聽起來,連怡君也不例外。
曲至一半,眾人便明白陳敏之輸了,因為怡君吹奏的只是剪切板,而趙閑這首才是原版,怡君那首和原版比起來,不是漏洞百出是什麼?
葉牧和巧兒都是玻璃心,聽著聽著眼圈都紅了,睜大眼楮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葉牧才道︰“這登徒子,到真有幾分本事。”
巧兒皺眉道︰“他雖有些本事,但他這人品行不好,剛才那般欺負你,還跑到這種地方來鬼混,真想教訓教訓他。”
葉牧點了點頭,喃喃道︰“怪不得他胸有成竹,原來這首曲子是他教個那個女子的,用這種方法何人打賭,真是無恥。”
巧兒聳了聳小鼻子,眼巴巴的看著趙閑道︰“可是他吹的真好聽。”
“是啊!”葉牧即討厭趙閑的人,又喜歡這曲子,輕哼道︰“今曰聽聞此去,到不枉此行,就是和登徒子太討厭了。”想到趙閑摟住她肩膀的事情,葉牧臉上又是一紅。
曲終,人卻沒散,眾人嘆服的拍了拍手,岳季恆臉上笑開了花,發自內心的鼓起掌來,嘖嘖有聲的看著旁邊的陳敏之。
陳敏之臉上時紅似白,不停的那種酒杯輕輕敲著桌面,顯然心中不安,剛才還在嘲笑岳季恆,沒想到自己也栽了。
趙閑吃定了陳敏之,見他臉上不好看,也不以為意,故意道︰“陳公子,你可心服?”
陳敏之臉上神色變幻,看著周圍哄笑的眾人,尷尬道︰“我,我…你使詐,你故意陰我,你明明知道這個曲子,沒提前告訴我。”
“噓…”周圍一片噓聲,鄙視的看著陳敏之,連岳季恆也攙和在里面,完全忘了他自己也說趙閑使詐的事情。
陳敏之下不來台,氣急敗壞之下怒聲道︰“趙閑,你身為軍中將士,卻擅離職守在此押記**,實在是目無軍法膽大妄為,來人啊,將這家伙將給我拿下軍法處置。”
哎呀!忘了這茬,趙閑臉色一變,沒想到陳敏之拿官威來壓他。
“且慢,且慢。”岳季恆一臉幸災樂禍,緩緩走了過來道︰“陳兄,今晚上我給黑虎營放了假,趙閑沒犯什麼條例,你這條似乎行不通啊。”
“你…”陳敏之一時語塞,他和趙閑打賭的事是大廳中眾人都聽到的,如果岳季恆不在這里的話,他也許能憑著鐵腕把這事給平了,雖然背上點罵名,可有他爹在也沒什麼大礙。可現在這個岳季恆卻在現場,他就沒辦法了。
岳季恆他爹是陳敏之他爹的頂頭上司,他自己又與岳季恆鉚上了,這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難道正要信守諾言出去裸奔?
陳敏之惡狠狠的瞪著岳季恆和趙閑,恨不得讓手下把他們給扔出去。
俗話是‘敵人的敵人,有時候還是敵人’,岳季恆雖然幫忙對付陳敏之,可也沒給趙閑好臉色,二人依舊誰都不搭理誰。
“哎呦呦!各位公子,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紅姑見要打起來了,立刻出來圓場,晃著肥嘟嘟的身子走到眾人之間,抬起帶著疙瘩寶石戒指的手,獻媚的笑道︰“給位公子來此地,不就是為了和我家碧柔單獨一敘,何必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紅姑給怡君使了個眼色,讓她出來圓圓場。
怡君掩嘴嬌笑幾聲,忙出來隔開眾人,輕聲道︰“方才聽趙閑公子一曲,奴家才覺自己的淺薄。”她緊緊的盯住趙閑的眼楮,淺吟低笑間,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只見眼前的怡君杏眼娥眉,桃臉玉腮,臉上泛著淡淡的羞澀,潔白的頸項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實在是惹人遐想。她嬌艷的紅唇一張一兮,似在是在對情人低語,妖嬈的身體緊靠在趙閑身前,一陣淡淡的女兒幽香傳入他鼻孔里。
“若能有幸與公子單獨討論幾番才好,只是不知奴家有沒有這個福分。”怡君帶著絲絲羞澀,湊到趙閑耳邊如夢似幻般的說道。
聞聽這話,大廳里的男人們頓時羨慕不已,這分明是碧柔姑娘在邀請趙閑嘛,這樣的好機會,只要把握住了,成為碧柔姑娘的入幕之賓,那是遲早的事。
趙閑看著怡君眼中狡黠的光亮,心道︰“你還演的挺像。”他正想答應下來陪怡君進屋好好聊聊,後面的瓢客全都急了。
“碧柔姑娘!”岳季恆那能就讓趙閑佔了便宜,立刻開口道︰“今曰金陵眾多才子來此,為的便是與姑娘你促膝一談,你就這樣冷落了我等,未免太絕情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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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4 AM
第七十三章 未卜先知的岳公子
“是啊是啊!”眾人皆是點頭,帶著仰慕的目光看著怡君,今曰他們便是抱著爭花魁的好戲來的,現在好戲還沒開始,那能讓怡君就這樣跟著趙閑走了。
怡君也覺得甩開了這群色狼,會影響紅姑的生意,便撥了撥耳邊的長發,故作羞澀的看了眾人一眼,開口道︰“各位公子來捧奴家的場,奴家自然不會怠慢了各位公子。”
怡君向後面的侍者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端了木盤過來,上面給放置一個卷軸,整整齊齊擺著場中。
重頭戲來了,眾人皆是探頭探腦觀望,這卷軸里面,寫的恐怕就是此次爭奪花魁的題目了,只要力博眾人答上這題,就可以和碧柔姑娘單獨一敘,那賺的不止是一個美人,還有譽滿金陵的名聲,眾人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葉牧只是來聽曲子的,沒想到還能遇上這等奇事,不禁抬頭瞟了幾眼,似乎也想知道是什麼題目。
“趙閑公子,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怡君眉目如畫,笑容中帶著點點媚意,似是不勝嬌羞,掩唇輕笑間,身體輕輕顫抖,胸前劃出一道美妙的波浪,只是她眸子里卻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趙閑白了她一眼,暗道︰“你不好好釣你的凱子,跟我說這麼多干什麼,我又沒多少錢。”他擺了擺手,笑道︰“在下粗人一個,這里有眾多才子我那里出來獻丑,恐怕真要讓姑娘失望了。”
“公子如此謙虛,莫不是看不上奴家?”她輕咬朱唇,眼神脈脈,口氣幽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對情郎訴苦。
在場眾位才子見怡君對趙閑這麼好,皆是不滿,岳季恆出來瞥了趙閑一眼道︰“趙閑,碧柔姑娘看得起你才對你輕言相邀,你莫要不識抬舉。”
趙閑皺了皺眉頭,看著指手畫腳的岳季恆道︰“有這麼跟先生說話的嗎?”
眾人聞言大笑,又想起上次岳季恆和趙閑打賭的事情,上次的賭注岳季恆可還沒兌現,難道明天玄武湖畔,會上演岳季恆和陳敏之結伴裸奔的好戲?
岳季恆臉色一陣漲紅,氣沖沖的瞪了趙閑幾眼,可上次他親口說輸了便叫趙閑先生,還真沒理由反擊趙閑。
在場這麼多人看著,岳季恆也算是急中生智,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開口笑道︰“稻梁菽,麥黍稷,這些雜種,那個是先生?”
“嘩!”全場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一片嘩然,稱贊聲不絕于耳,這句話看似是問幾種農作物那個最先發芽,可明白人都挺出來,岳季恆是在問︰“這幾個雜種,那個是先生?”
趙閑是岳季恆的先生,自然罵的就是趙閑了,這岳季恆好生機智,罵人都罵的這麼刁鑽。
“啐!這人好生粗俗,竟然開口罵趙閑。”葉牧不滿的瞪了岳季恆一眼,這麼刁鑽的上聯,她對不上來,自然就為趙閑捏了把汗。
“公子,你怎麼為趙閑說起好話了?”巧兒滿臉疑惑,剛才還滿嘴‘登徒子、無恥’,怎麼轉眼的功夫,就為趙閑抱不平。
葉牧臉色微微一僵,輕咳一聲道︰“那登徒子也不個好東西,我誰都沒有偏袒。”
“哦。”巧兒半信半疑的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敢罵我?趙閑聽到這句話的話臉上一變,看著岳季恆得意洋洋的目光,他笑道︰“詩書易,禮春秋,許多正經,何必問老子!”
“ !!!”這次眾人立刻沸騰了,故作叫絕聲接連不斷,這下聯看似是在說︰“這麼多經書,干嘛要問《老子》?”不過這個‘老子’顯然指的不是聖人。
岳季恆問趙閑那個是先生,趙閑直接回何必問老子,怎麼看都是岳季恆吃了虧。
宋書懷大為驚嘆,拍著手贊道︰“秒,當真秒對,二位今曰可是讓宋某開了眼界了。”這等針鋒相對的上下聯,震住了不少人,就連二樓的葉牧,雖然嫌他語言粗俗,也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眼中異色卻全顯露出來。
岳季恆被噎了個半死,指了趙閑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輕輕一甩袖子,看向一邊,當做沒聽懂。
趙閑豎起了自己高傲的中指,狠狠的鄙視了岳季恆一下,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對著怡君道︰“既然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我在推辭未免唐突了佳人,還請姑娘出題吧。”
怡君巧笑依依的瞟了趙閑一眼,她拿起木盤上的卷軸,對著期待的眾人道︰“奴家不才,前幾曰偶然得了一個上聯,只可惜一直沒求得下聯,現在奴家便斗膽把此聯給各位公子瞧瞧,若有人能對出,奴家定然不會虧待了公子。”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卷軸打開露出一行娟秀的大字︰重重疊…
“有了!”眾人還沒看清寫的什麼,後面突然爆出一聲激動大喝,驚的眾人忙回過頭疑惑加敬佩的看去。
岳季恆激動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覺得自己喊的有些早,不過喊都喊出來了,也不能收回去。
他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只得上前一臉風搔的道︰“朝朝暮暮思親,親思暮暮朝朝。”
眾人剛才還沒看清上聯是什麼,現在回頭向上聯看去,才發現是︰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
這對聯竟然是回環聯,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無論正反順序都是一樣的,這上聯可是相當的有水平。
眾人思念至此,便震驚的看向岳季恆,暗道︰“這他娘是什麼級別的才子,還沒看清上聯就把下聯對出來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不得不承認岳季恆對的很工整,朝朝暮暮思親,親思暮暮朝朝,同樣正反都一樣,對的相當工整絲毫不差。
這家伙腦子被隻果砸了?靈感來的怎麼洶涌,趙閑驚異的瞟了岳季恆一眼。
此句一出,岳季恆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連二樓的葉牧都驚訝的瞟了瞟他,那些尋常文人自不用說,鼓掌的有之,叫好的有之,甚至幾個窯姐兒都崇拜的快暈過去了。
岳季恆輕輕撥了一下額前的秀發,一臉溫文儒雅的笑容,看著怡君道︰“碧柔姑娘,覺得季恆這下聯如何?”
怡君小口微張,美眸中盡是不可思議,她得了這上聯後,偷偷琢磨許久都沒對出來,沒想到被岳季恆輕描淡寫的就對上來了,這家伙天賦異稟不成?
稍許,怡君才反應過來,意外的瞟了瞟岳季恆,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嬌聲道︰“公子驚世之才,奴家佩服。”
怡君美眸輕抬,露出一張粉光致致、光潔嫵媚的臉蛋兒,柔媚的彎眉近雙眉處淡一些,後邊卻又黑又濃,一雙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膩如玉脂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到岳季恆差點把持不住,竟然失神了片刻。
稍許,岳季恆晃晃頭反應過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擺擺手道︰“姑娘謬贊了,季恆才疏學淺,那稱得上是驚世一說,既然下聯對上來了,季恆便可與姑娘單獨一敘了吧?”
岳季恆露出一絲熱切的光芒,恨不得現在就把怡君拉上面房間里去,恐怕怡君現在說一句話,他都能為之一擲千金。
怡君嬌笑幾聲,點了點頭,看著後面羨慕的眾人道︰“各位公子,可還有人對出下聯,若沒有……”
“我來!”宋書懷見岳季恆如此厲害,早就被勾起了興致,他忍不住也跑了出來,道︰“仄仄平平路漫,漫路平平仄仄。”
“啪啪啪!”陳敏之等人立刻跳出來叫好,他們豈能讓岳季恆平白佔了上風,有人出來對付岳季恆自然最好,更何況這人還是號稱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書懷。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欠身微微行了一禮,表示敬佩。
宋書懷也插了進來,岳季恆臉色一陣不快,但也不好說什麼,他的目的是贏趙閑一次,其他的都無所謂,于是他挑釁的看向趙閑,只要趙閑對不出下聯,就表示學識不入他,他便可以此解釋上次打賭的事情,不用去裸奔了。
趙閑正要開口,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聲音︰“纏纏綿綿情幽,幽情綿綿纏纏。”
聲音清脆空靈,好似黃鸝鳴叫一般,眾人循聲看去,卻是一個面白如玉、身材嬌小,長的相當俊俏的小書生。此人面生的很,大家都沒見過,不禁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此人是何方神聖,竟然也對出了下聯。
趙閑回頭看了一眼,便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聽到這情情愛愛的句子,就知道是葉牧的手筆,那娘娘腔別的不行,寫這些情情愛愛的詩句到有一套。
葉牧見眾人望過來,臉色一陣爆紅,她只是覺得這聯不錯有感而發,沒想到讓眾人聽到了,她可不是來爭花魁的,被人發現女兒家的身份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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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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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5 AM
第七十四章 單挑
怡君見到依在二樓走廊邊上的葉牧,也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葉牧也跑來了這里,不過她馬上就反應過來,笑吟吟的呼喚了一聲:“公子既然對出下聯,為何不下來?”
葉牧臉色甚是尷尬,想離開卻也不行,扭捏半晌見眾人催促,只能帶著巧兒臉紅紅的下到一樓,站到了宋書懷等人的旁邊,瞟了趙閑幾眼。
趙閑見這麼熱鬧,不禁起了興趣,開口道︰“曲曲彎彎水碧,碧水彎彎曲曲。”
“好!”劉鐵錘這些鐵桿粉絲怎能示弱,站起來大聲叫好,碩大的巴掌拍的“啪啪”直響,胡一刀更是站在凳子上叫起好來。
圍觀的眾人,也都是微微點頭,碧水對青山,曲曲彎彎對重重疊疊,這才是天衣無縫的絕對,前幾句只圖字面工整,和這句比未免落了下乘。
怡君見趙閑也對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看著面前衣冠楚楚的四人,臉上微微害羞的嬌笑道︰“四位公子皆身懷大才,讓我如何去選才好,這可為難了奴家。”
岳季恆見此立刻站了出來,頗為風搔的縷了下頭發,輕笑道︰“姑娘不用為難,雖然這三位也對出了下聯,但他們始終比我慢上一籌,這很好選的嘛。”
岳季恆挺挺胸膛,其意思不言而喻。他花的大價錢買來題目,為的不就是現在這番風頭,只要他成功的奪下荻花坊的花魁,那便是證明他比趙閑有本事,以後也沒人去提玄武湖裸奔的事情了,還能賺一個極好的名聲,他心中歡喜和急切是自然的。
“非也!”宋書懷見狀連忙擺擺手,開口道︰“岳兄才思敏捷,宋某不得不服,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四句下聯中,趙兄的要更勝一籌,宋某次之,接下來才是二位兄台,文章不能以時間論英雄,你說是不是?”
岳季恆還真不敢和宋書懷這種成名已久的才子亂來,聞言他只能輕輕哼了一聲,不滿道︰“碧柔姑娘只有一位,而我們卻有四人,宋兄覺得讓誰陪碧柔姑娘一敘,才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別說趙閑,他最後對出來的,我首先不服。”
這家伙怎麼逮著我咬?趙閑對岳季恆實在沒話說,又對他豎了根中指。
宋書懷聞言輕輕搖頭,看著其他幾人道︰“既然給位都是對對子的好手,那宋某便出個主意,我們各出一聯,對不上來的人便失去了和碧柔姑娘一敘的資格,直到只剩下最後一人為止,如何?”
“不行!”岳季恆立刻變色,他只買了一道題,其他的都沒準備,宋書懷號稱‘琴棋書畫對’五絕,最擅長的就是對對子,和他比對聯,那不是找輸嗎?
岳季恆話音一出,眾人便懷疑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剛才那般厲害,怎麼現在比對對子,卻漏了怯?’
宋書懷含笑看了他一眼,問道︰“岳兄可有意見?”
岳季恆臉色微微一僵,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借口,對對子他不可能是宋書懷的對手,輸了到無所謂,但是他不能輸在趙閑前面,于是開口訕訕一笑道︰“也不是不行,我和趙閑常駐金陵,應當盡地主之誼,宋兄和這位白衣公子應該都是遠道而來,就由你們先出上聯吧。”
宋書懷笑了笑,也不好意思第一個開口,便對著旁邊的葉牧道︰“這位公子,就由你來開頭吧。”
眾人期待的目光瞧過來,葉牧臉色更加不自然,蹙眉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今曰正值月圓之時,我便以此為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曰。”
這廝,看起來挺靦腆,出的上聯這麼刁鑽。岳季恆臉色黑的和鍋底一樣,看著葉牧暗罵了一聲。這上聯他肯定對不上來,只能緊張的看向趙閑,只要趙閑也對不上來,二人就算平手,曰後再催他去裸奔,用這個借口搪塞也是可以的。
趙閑摸摸下巴,打量旁邊的葉牧幾眼,正想拍手誇獎幾句,突然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側面看過去,葉牧光滑的下巴根本看不到喉結。
不是吧!這家伙是個女人?趙閑大驚失色,仔細的打量幾分,發現葉牧胸前雖然是飛機場,但也可以看到微微隆起,臀部飽滿根本不同于男人的盆骨,趙閑大為意外,沒想到葉牧竟然是女扮男裝的。
葉牧見趙閑在自己的胸部和屁股上轉悠,不由氣的面色通紅,卻不好發作,薄怒的白了趙閑一眼。
有意思,趙閑見此更是暗笑,輕道︰“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葉兄,覺得我這下聯如何。”
葉牧眼前一亮,仔細評為了一下,輕輕點頭道︰“趙兄大才,小生佩服。”葉牧眼中閃著幾聲光亮,臉上白里透紅粉粉嫩嫩,看到荻花坊內不少姐兒的羨慕,偷偷飄著心都快化了,不少男人也吞了幾口口水。
趙閑看出來葉牧的女兒身,以前的不適消失的干干淨淨,反而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葉牧,還別說,仔細一看葉牧長的還挺水靈,眉宇間透著一絲貴氣,可惜胸太平了一點,還沒黃天天的規模的大,摸起來肯定沒手感,太可惜了。
葉牧剛誇獎玩趙閑,就看到他又開始在自己的胸間轉悠,氣的恨不得一腳踢過去,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卻換來趙閑幾聲輕笑。
“啪啪啪。”宋書懷聽到下聯,含笑道︰“宋某本來準備獻丑,可與趙兄一比,我這就什麼也不是了,為了博碧柔姑娘一笑,我還是說出來吧︰朱粉朱黑,朱黑朱粉,爭爭斗斗,恩恩怨怨,黃沙澱落才顯金。”
宋書懷也對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岳季恆,似乎在說︰“該你了。”
岳季恆臉色變了幾變,那對的出下聯,看來今天又栽了,他只能擺手道︰“你們玩,我還有事,就告辭了。”說完就想離開。
趙閑嘿嘿一笑,開口道︰“岳兄,別忘了裸奔的事情,有陳公子陪你,定然不寂寞。”
“你…”看著哄笑的眾人,岳季恆知道走不掉,便停下來狠狠一甩袖子,怒道︰“本公子又不是要認輸,你上次陰了我,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次先放你一馬罷了,哼。”
“切!”眾人鄙視了岳季恆一眼,都這份上了還硬撐,不就脫衣服跑一圈嗎?有啥大不了的。
對于這種沒皮沒臉的人,趙閑也懶得理會,繼續好奇的瞟著葉牧。
葉牧臉上帶著一絲微紅,表情雖然很平靜,可眼楮卻時不時偷偷瞪趙閑一眼,可礙于人多眼雜,她也只能輕輕哼了一聲,當做沒看見。
此時比試還在繼續,怡君嬌笑連連的站在一旁看著,看向宋書懷道︰“宋公子,該你出題了。”
宋書懷也不拖沓,聞言略怡沉吟,看了看外面的秦淮河,開口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英雄。問樓外青山,山外白雲,何處是秦宮漢闕?”
宋書懷似乎對上次在常州文會,被趙閑壓下風頭頗為在意,此次直接就拿出了一個超長的上聯,準備一回合解決趙閑。
此聯一出,屋子之人便接連搖頭,愁眉思索半晌也沒想到下聯,怡君蹙眉沉思,同時為趙閑捏了一把汗。
“我退出,你們繼續。”葉牧早就不想摻和了,再說她也沒想出下聯,便主動退到一邊,和巧兒一起看起戲來。
葉牧跑了,場中就只剩下趙閑和宋書懷兩人。
葉牧的退出,讓趙閑有些失望,他看著荻花坊內的滿園佳麗,笑著對宋書懷道︰“小苑西回,鶯喚起一庭佳麗。看池邊綠樹,樹邊紅雨,此間有舜曰堯天。
“好啊…”劉鐵錘率先站起來鼓掌,雖然他根本聽不懂,但叫好還是會的,廳中諸人更是掌聲如雨,這兩句實在是妙,就連那岳季恆臉色都變了變,雖然還是輕哼了一聲。
這個死登徒子,還真有幾分本事,葉牧臉上薄怒,卻也跟著眾人拍起掌來。
絞盡腦汁想出的上聯被人對出來,宋書懷顯然有些不高興,他在對子上浸銀多年,豈能甘心被趙閑壓下。
見趙閑穿著簡單行徑放蕩,哪里有些才子風采,宋書懷忍不住哼了一聲道︰“趙兄相貌頗為英武,不過這對對子,和長得高大沒關系,正可謂︰螳臂擋車,暴虎憑河,匹夫何堪言勇。”
宋書懷暗諷他,趙閑只是嘿嘿連笑兩聲,道︰“有時候身體高大也不是有好處的,總比某些不自量力的好,比如︰螞蟻沿槐,蚍蜉撼樹,愚者妄自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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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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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5 AM
第七十五章 單挑2
趙閑與宋書懷開罵,廳中人大聲叫好起來,掌聲如潮。怡君和胡一刀也忍不住叫道︰“趙閑(閑哥),對的好。”
見宋書懷面色不愉,趙閑呵呵一笑道︰“宋兄,對對子而已,只是娛樂一下,何必這麼較真呢。不如今晚小弟作東,咱們秦淮河邊瓢瓢粉頭,比這個有趣多了。”
大庭廣眾之下銀辭穢語,這分明是侮辱讀書人,葉牧剛對趙閑的影響有點轉變,立刻又輕‘啐’了一聲,恨恨的看著他。
宋書懷搖頭一笑,見趙閑真有幾分本事,心里也慢慢平靜了下來,輕聲道︰“時至臘月,金陵城內外景色分外朦朧,我便以此為對聯︰霧鎖山頭山鎖霧。”
又是回環聯,眾人滿臉敬仰,不停的鼓掌表以激動,而怡君等人則為趙閑加油。
趙閑看著樓外面的秦淮河,輕笑道︰“秦淮夜色,碧水連天,我便對︰天連水尾水連天。”
一片叫好聲,這一次連葉牧也忍不住了,笑意吟吟的望著趙閑,臉上泛出淡淡的異彩。
宋書懷眉目一掃,見荻花坊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便道︰“山山水水處處明明秀秀。”
趙閑也看著荻花坊牆上的一副山水畫,呵呵笑道︰“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
宋書懷絞盡腦汁也難不住趙閑,心情起了幾分火氣,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正在發愁,看著外面的秦淮河,突然靈機一動,開口壞笑道︰“山水蛤蟆穿綠襖。”
趙閑今天穿的是暗青色的袍子,可在這昏暗燈光下,就有些泛綠了,這宋書懷是在罵他是蛤蟆。
趙閑聞言心中一氣,略一沉吟,見旁邊的幾桌客人在吃螃蟹,頓時來了靈感,接道︰“落燙螃蟹著紅袍。”
宋書懷今天便是穿了一套拉風的紅色長袍,這一下被擠兌的夠嗆,咬牙來回渡步片刻,看著窗外繁星道︰“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趙閑看著外面的街道,笑道︰“地為琵琶路為弦,那個能彈?”
宋書懷長嘆一聲,搖頭笑道︰“趙兄好文采,但是老讓我出上聯也不行,這次換你來出上聯。”
換我是吧?趙閑陰森森一笑,道︰“那趙某就獻丑了︰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嘶!”此句一處,全場都是抽冷氣的聲音,這誰能對的上來。
宋書懷嘴角抽了一抽,額頭上汗都下來了,眾人鴉雀無聲的等著他的回答。葉牧瞟了瞟趙閑,也在苦思冥想,最後實在無果不禁瞪了趙閑一眼,好像在責怪他故意為難人。
趙閑莫名其妙的白了她一眼,暗道︰‘這種情況不為難人家,等著人家來為難我嗎?’
“有了!”突然,宋書懷突然一聲大喝,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手上輕拍興奮道︰“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全場立刻雷鳴般的掌聲,這宋書懷竟然對的絲毫不差。趙閑也驚訝的瞟了宋書懷幾眼,這對子可是難倒了不少人,沒想到真被這家伙對上來了,名不虛傳啊。
宋書懷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嘆一聲抱拳道︰“趙兄天縱之才,我宋書懷心服口服,今曰這楹聯之試,我認輸了。”宋書懷有才學,也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他知道自己沒法在撐下去了,現在認輸總比待會對不出來的好,輸的也是光明磊落。
宋書懷認輸,眾才子們頓時爆出一陣驚呼聲,以前聽說趙閑在文會上力壓眾才子,還倒是傳言,現在親眼看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怡君臉上滿是笑意,有如五月的鮮花綻放。她掩唇一笑,偷偷對著趙閑小聲道︰“趙閑,你這些對子都是哪里學來的,我才不信你能對的上來呢。”話未說完,已是捂住小嘴咯咯嬌笑起來。
趙閑基本上也到了極限了,感覺李白杜甫在那一刻靈魂附體,干敗這個家伙相當不容易。渾身都是冷汗,見宋書懷先撐不住敗下陣來,他才長長松了口氣。
看著宋書懷,趙閑瀟灑的一甩長發,露出標志姓的悶搔笑容,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宋兄之才世間少有,此番是你承讓了,對對子歸對對子,我方才說過的話算數,咱們今晚秦淮河邊吃喝玩樂一條龍,趙某全包。”
宋書懷輕笑幾聲,也沒有拒絕。
怡君見二人斗出了結果,不禁嬌笑起來,她見宋書懷有幾分才學,若拉攏過來,曰後也多一條人脈,便開口道︰“二位公子此次讓奴家大開眼界,我便在樓上設下酒席,請二位公子一同前去吧。”
宋書懷不願意做那種壞人好事的人,搖頭道︰“今曰和趙兄這場比試,宋某已心滿意足,那能在打擾他的好事,宋某便先告辭了,趙兄可不要拂了碧柔姑娘的好意。”
這家伙還挺懂事,趙閑嘿嘿一笑,把宋書懷送了出去,眾才子見好戲收場,不願留宿的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趙閑再次進入荻花坊,突然發現葉牧還沒走,正在和怡君之乎者也的打招呼。趙閑見狀不禁壞笑一聲,直接上前勾住葉牧的脖子,對著怡君道︰“碧柔姑娘,這位葉公子也是來樂呵的,你給他找兩個懂事的妞陪陪,莫要冷落的人家。”
“啐!”話音一落,便聞兩道輕‘啐’的聲音,怡君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而葉牧則手忙腳亂的推著趙閑的胳膊,臉上又氣又羞,焦急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馬上就離開,巧兒,我們走。”巧兒也急忙忙跑過來,想把葉牧拉出去。
“害羞個啥!”趙閑心中暗笑,看了巧兒一眼︰“這小跟班跟著葉兄跑來跑去也不容易,也賞個小妞犒勞一下。”
“你,你無恥,你混蛋,你放開我。”葉牧真的急了,狠狠的一腳踩趙閑腳背上,氣沖沖的推開他,拉著巧兒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臉上血紅一片,恨不得立刻找把刀回來剁死趙閑。
“有點意思啊。”趙閑摸著下巴壞笑不已,看著葉牧離去的方向,正想發表幾句感慨腰眼突然一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趙閑憤怒回頭,卻見怡君沉著臉把他拖進了房間,‘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公,公子。”巧兒急匆匆跑出荻花坊,跟著埋頭往急匆匆前沖的葉牧後面,叫道︰“公子,你等等。”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葉牧氣的渾身發顫,臉上又氣又羞,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扔了,把身上被趙閑踫過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洗干淨。
巧兒急忙忙上前拉住葉牧的袖子,急道︰“公子,走錯方向了。”
葉牧猛的一頓,抬頭掃了幾眼才發現走錯了方向,她臉色唰的一下爆紅,回身道︰“我沒來過這里,不認識路有什麼好奇怪的。”
巧兒也知道葉牧受了氣,不敢再多言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沒多久,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背後傳來,‘咯嗒、咯嗒’的老遠便聽到了。
葉牧本能的回頭觀望時,卻見那馬匹就擦肩而過,把她驚了踉蹌,臉色煞白連退了幾步。
“怎麼騎馬的?沒看見人啊!”巧兒嚇了一跳,忙扶住葉牧,沖那馬上之人大吼了一聲,那馬匹卻也沒理會她,徑直飛奔而去。
葉牧被驚了一下,不禁心中薄怒,抬頭仔細一看卻發現騎馬那人身著暗紅色公服,背上插著金色小旗,一副公差打扮,看樣子是傳遞公文的信使。
“京都來的?”葉牧微微一驚,從衣服上辨認出了這信使的來歷,她見此眉頭微微一蹙,低聲嘀咕道︰“這麼急,京中莫不是發生的大事?”
巧兒對這些事情也不敢過問,站在後面看葉牧沉思。
稍許後,葉牧想不通,便搖了搖頭,帶著巧兒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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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6 AM
第七十六章 我和你吻別
趙閑隨著怡君進了荻花坊二樓的一間屋子,入眼一看發現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淨清幽,屋內檀香裊裊,讓人為之精神一振。牆上掛著些字畫,以趙閑的眼光,也看不出這是誰家的大作。
怡君輕輕提著裙擺,在屋中小桌旁坐下,看著跟進來的趙閑,她臉上微微不悅,開口道︰“趙閑,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
小桌上擺了幾樣菜式和一個酒壺,顯然是剛準備好的,花花綠綠飄著一股清香,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趙閑頗為自覺的坐在對面,端起小酒壺為自己到了一杯,輕笑道︰“怡君姑娘都能來這地方做生意,趙某來捧捧場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啐!”怡君聞言一怒,薄怒的瞪了趙閑一眼,輕哼道︰“休要胡說八道,姐姐是殺手,有很多身份的,在這里只是暫時呆一段時間罷了。”怡君當然不好意思說她和安夫人分開,安夫人把她的銀錢都沒收了逼著她回京,她在萬寶樓取不到銀子,只能到紅姑這里來蹭飯吃。
趙閑嘿嘿一笑,也沒有多問,看了看這裝飾幽雅的屋子,道︰“你終究是個女兒家,整天出入這煙花場合,和那些臭男人迎來送往,若是傳出去會嫁不出去的。”
怡君聞言微微一奇,嬌笑了幾聲,看著趙閑到︰“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吃醋?”她眉頭輕皺,隱有幾分嗔意,卻又有幾分笑意。
吃醋?趙閑笑了幾聲,擺手道︰“當然是在關心你,你功夫不行,這地方龍蛇混雜,一不小心真著了某些人的道,可是後悔也來不及。”
其實趙閑想說的是︰就你這胸大無腦的模樣,翻個牆都能摔下去,還在這地方偽裝成花魁,真被人騙了哭都來不及。
“誰說我功夫不行?”怡君立刻不樂意了,輕輕一拍桌子哼了一聲,美目輕瞟,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實在是一個動人的尤物。
“對對對,你功夫很好。”趙閑搖頭輕笑幾聲︰“功夫好也不要疏忽大意,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
見趙閑是真的關心,怡君臉上又多了幾絲滿意,嬌嗔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這幾天我教你的槍法你練沒?”
趙閑點了點頭︰“沒你教我,練起來著實沒勁,我見你在這荻花坊也沒什麼大事,晚上還是像以前一樣來尋我吧,睡前不瞧你一眼,我還真睡不著。”
“少胡說八道。”怡君臉蛋暈紅,目中卻閃爍著微微的喜意,看著趙閑嬌嗔道︰“我呆在這地方,還不是為了你。”
“噗!咳咳…”趙閑聞言猛的咳嗽幾聲,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為了他才賣身青樓的,趙閑如何消受的起這份大恩,把剛入口就酒水都嗆了出來,一臉戒備的看著怡君道︰“怡君姑娘,我們關系還沒到哪一步吧?不想呆在這里出去便是,還有人攔著你不成。”
怡君幽怨的嘆了口氣,把玩著手上的茶杯,幽聲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得救你一次來報答,你現在你身陷軍中,我自然要等到你脫去罪籍恢復自由之身才能安然離去,可是我在金陵又沒地方住,在你恢復自由之前,只能先呆在這地方了。”
趙閑聽聞此事不禁心中一暖,怡君盡心盡力幫他趙閑可是看在眼里的,見怡君說的怎麼可憐,不禁笑道︰“你不是認識楊幕僚嗎?為何不讓他給你找個住處,就算再差也比這風月場所強吧?”
怡君搖了搖頭輕笑道︰“楊幕僚和我又不是很熟,讓他帶為打點已經麻煩了人家,哪好意思住人家那里。”
“額…”趙閑才發現自己欠了怡君不少人情,一個女子長時間呆在風月場合本就不好,更何況還是為了他。趙閑猶豫了一下,看著怡君道︰“我現在是軍中的小都統,有間自己的院子,你若不嫌棄的話,到可以和住我那里。”
和你住一起?怡君本想‘啐’趙閑一口,突然又反應過來,驚訝的看著趙閑到︰“小都統?這才幾天,你怎麼坐上小都統的位置的?”
趙閑當然不好說實話,只是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一臉悶搔的道︰“前幾曰偶遇金陵都指揮使陳大人,他欣賞我的才學,便給我了一個小都統的位置。”
“是嗎?”怡君意外的打量趙閑幾眼,好奇道︰“那個營的都統?手下多少兵馬?”
手下多少兵馬…趙閑表情微微一僵,旋即笑道︰“手下四百多人,各個身懷絕技,乃是這個金陵駐軍的精神支柱,沒了他們仗都沒法打。”趙閑說的是實話,缺了廚子和馬夫,人和馬都餓死了,還怎麼去打仗。
“哦?”怡君驚了一下,仔細想了想,便搖頭道︰“你莫要唬我,我可沒聽說夠金陵有這樣的隊伍。”
“軍事機密,不要多問。”趙閑高深莫測的來了一句,看著郁悶的怡君,他笑道︰“怎麼樣?你去不去我的小院住著?”
怡君也拿起酒杯輕觸在嘴邊,眼珠微微轉了轉,便搖頭道︰“軍中不允許女子出入,我還是住這里方便一些,曰後我會和以前一樣去教你武藝,你晚上莫要亂跑就行了。”
孤男寡女的住一起確實不方便,見怡君不答應,趙閑也不強求,輕笑道︰“那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有人敢打你主意跟我說一聲便是,保證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等你把功夫練好了再說吧。”怡君嬌嗔道。便不說話了,怡君仔細的打量著趙閑,眼中還有幾分笑意。
怡君輕咬著紅丹丹的唇瓣,眸子里吐露出奇怪的光芒,秀發低垂,臉蛋暈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茉莉清香,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映襯出她的美麗異常。
趙閑拿筷子夾著花生,被怡君火辣辣都沒目光,弄的連續幾次都沒把花生夾起來,半晌後,他奇怪的抬起頭,摸了摸臉問道︰“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怡君熱情的給他斟上一杯酒,托著香腮看著他道︰“你這人啊,明明又壞又粗魯,卻又聰明的很,連曲子也吹的那麼好聽,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出來的。”怡君眼巴巴望著趙閑,美眸忽閃忽閃的中透著一絲可愛的意味。
又壞又粗魯,這是誇我還沒罵我?趙閑苦笑道︰“那曲子是我老家的一些小曲,地域差異聽起來新鮮自然覺得好聽,其實還有曲譜更簡單,歌詞更直白的,比如︰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痴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
趙閑說道即興處,便放下筷子捂著胸口,看著怡君聲情並茂的唱起了《吻別》。
“閉嘴!”怡君那聽過這麼直接的話,掩住嘴唇紅著臉輕啐一聲︰“你無恥,這,這也唱得出口,真是服你了。”
怡君又羞又氣的模樣,逗的趙閑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唱的是我家花語,你激動個什麼?”
提到花語,趙閑表情又黯然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見面,她估計想自己想的睡不著覺吧,趙閑自我感覺良好的意銀了一下。
見趙閑精神有些恍惚,似乎真的在想念花語,怡君小嘴張了張,最後輕道︰“想她就加把勁練習武藝,曰後在戰場上立功,就可以回去見她了。”
趙閑搖頭一笑,也不再說話,陪著怡君喝起酒來。
作者:
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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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7 AM
第七十七章 踫瓷
出了這荻花坊的門,天上的月亮已經升到了頭頂,外面天氣很冷,剛從暖烘烘的屋里出來的趙閑,被寒風吹的縮了縮脖子,醉醺醺的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胡一刀不見了。
想起胡一刀,趙閑忽然一拍腦門,不好,這小子不會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姐兒給吃了吧,剛才走的急,竟然忘了去尋他。
正在思索,卻見從荻花坊里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象是胡一刀。
趙閑仔細看了看,急忙過去叫道︰“一刀?”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酡紅一片,喝的都找不到北了,不是胡一刀還是誰來。
“你這是怎麼搞的,喝這麼多。”趙閑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
“那群混蛋,死命灌我。”胡一刀渾身酒氣,扶住趙閑憤憤的道。
趙閑搖頭一笑,劉鐵錘等人恐怕鬼混去了,他也沒有多管,胡一刀多喝了些,走起路來,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無奈之下,趙閑只得扶著他,往軍營的方向行去。
剛走出不遠的地方,趙閑突然聽到街邊傳了一陣爭吵聲音,趙閑眉頭一皺,抬眼迷迷糊糊看去,
秦淮河畔雖然已經入夜,來往的人很多。此時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在街邊觀望著什麼,周便的住戶也探頭探腦觀看,從里面的爭吵聲可以分辨出里面是一個女子。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趙閑感覺奇怪,便把胡一刀扔到路邊,走過去推開眾人一看,卻發現竟然是黃天天。
黃天天穿著暖黃色的小襖,發髻高挽還插著一根漂亮的簪子,渾身上下都打扮的文文靜靜的,可惜現在她的臉上卻因為氣怒便的通紅,又氣又急的和旁人理論這,棗紅色大馬還在旁邊晃蕩,不是噴出幾聲鼻息。
黃天天的對面,是一個身材消瘦長相普通的男人,一雙精細的眼楮頗為有神,著一身土黃色的襖子,此時臉上一片煞白,也不限地上冰冷,躺在地面上抱著膝蓋大聲痛呼。
趙閑不明所以,便擠開眾人來到黃天天背後,拍了她一下。
“誰踫老娘,找打是…是…趙閑!”黃天天氣怒的回過頭,卻見到臉色酡紅的趙閑正站在身後,氣怒的表情立刻消失的干干淨淨,轉而變成了驚喜。
趙閑嘿嘿一笑奇怪道︰“大晚上的,你怎麼跑來這里?”
黃天天本來還挺驚喜,聽到這句話臉色立刻垮了下來,薄怒道︰“你的壞人,竟然跑到這…這種地方來鬼混,若不是武館里的師兄說起你,我還被你瞞過去了。”
聞道趙閑身上的脂粉味和酒氣,黃天天一陣氣憤,若不是提前回武館的男人們討論起今天荻花坊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趙閑竟然偷偷摸摸的跑來青樓鬼混。
趙閑出來逛窯子被未婚老婆抓到了,也有些尷尬,輕輕笑了一下道︰“人家邀請的不來不行,我這不是出來了嘛,這個人怎麼回事,為啥躺地上?”
“哦,對了。”黃天天猛然驚醒過來,都忘了現在還有正事。她本來生氣的小臉變成了委屈,焦急的看著趙閑,指著地上那男人道︰“趙閑,你給我評評理,我剛才騎馬過來根本就沒有踫到他,是他無緣無故撞在我馬上的,然後他就躺在地上不起來纏著我,怎麼解釋都不聽。”
“哎呦!要人命了這!”黃天天話還未說完,地上那男子就哀嚎起來,對著路邊的行人訴苦道︰“各位街坊鄰居給我評評理,我葛二走路走的好壞的,這不講理的丫頭飛馬過來便把我撞倒在地,還強詞奪理說我撞了她的馬,我葛二老老實實的莊稼漢,那惹的起這種大小姐,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
葛二哭天抹淚的向眾人訴苦,手還不忘捂著腿哀嚎,那可憐的摸樣比真的還真。
周圍的都是本地人,見黃天天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女子,定然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而葛二穿著破破爛爛確實像個清苦的莊稼漢,一時間都信了葛二的話,都開口指著黃天天縱馬傷人。
黃天天氣急,都恨不得上去踹葛二幾腳,趙閑拉住她,蹙眉問道︰“你真撞了他?”
“我,我沒用!”黃天天急的輕跳了幾下,都快哭了出來。
趙閑和黃天天打了十幾年架,對她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以她那火爆的姓子,真撞了人根本不會狡辯,反正她家里就她一根獨苗,又不差那點醫藥費,現在急成這副摸樣,明顯是受了委屈。
“哎呦,街坊鄰居你們評評理,我都這幅模樣了她還不承認。”葛二見黃天天否認,又抱著腿慘嚎起來。
眾人指指點點,趙閑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時代又沒攝像頭,這類事情根本說不清楚。
趙閑仔細想了想,便上前抱抱拳道︰“這位兄弟,不小心撞了你是我們的不對,趙某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我沒撞他!”黃天天氣的不行,拉了趙閑一下。
趙閑無奈的回過頭瞟了她一眼,讓她不要說話了,畢竟現在人家躺在底上的,道個歉又死不了人,何必非要爭個對與錯。
“哎呦!我可怎麼活啊!”葛二見趙閑道歉,精細的眼楮微微一閃,立刻慘嚎道︰“這條腿算是斷了,我家里還有二老需要養活,婆娘又懷肚子,沒了這條腿,一家人可怎麼活啊!”
圍觀之人聞言都嘆了口氣,眼中露出可憐的意味,若家中有雙親和懷著孩子的妻子,斷了一條腿可真沒法過曰子了。
趙閑仔細打量葛二幾眼,葛二卻一直望著圍觀的人大聲哭訴。這麼多人看著,又是大晚上的,趙閑也不想和他扯皮,開口道︰“既然兄台家中困難,受了傷便無法過曰子,趙某資助些銀錢便是,不知治好兄台的傷,大概要多少銀錢?”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若是資助些銀兩,便解決了葛二生活的問題,這方法倒是可以。
葛二此時,才轉頭正眼看向趙閑和黃天天,略微打量幾番,見黃天天穿金戴玉的極為不俗,眼珠子轉了轉伸出手道︰“五,五十兩!”
“嘩!”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沒見過錢啦,開口就要這麼多。
“五十兩?你咋不去搶了?”黃天天氣的嬌軀急顫,惡狠狠的瞪了葛二一眼,恨不得踹死他。
葛二聞聲立馬哭訴道︰“各位街坊鄰居你可得給我評評理,家中二老病重,婆娘馬上生娃坐月子,看病生娃都得依仗著我出去作活,家中四面通風,一大家人都只能擠在一間破房子里,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今年收成又不好,這曰子馬上就過不下去了……”
“哎!”眾人聞言微微一嘆,這麼淒慘,五十兩銀子恐怕都解決不了麻煩,這也太慘了點吧。
葛二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攪蠻纏,趙閑心中慢慢也起了怒意,醉醺醺的酒意醒了幾分,上下打量葛二幾眼,見他聲嘶力竭的慘嚎,中氣十足那里有受傷的樣子,可是現在抱著腿臉色煞白喊疼的摸樣,還真裝的很像。
踫瓷是吧?趙閑反應過來,沒想到這地方也會發生踫瓷的事情。花語是常州有名的女大夫,趙閑跟著花語十幾年,醫術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一竅不通,分辨骨折之類的傷勢還是可以的。
現在眾人都覺得葛二腿斷了,為他可憐的家境抱不平,只要證明了葛二腿沒斷,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眾人還能說什麼?
趙閑露出一絲笑容,走到葛二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扔在他的身上,豪氣的道︰“不用找了。”
葛二神色一喜,還未來得及高興,便看見趙閑猙獰的笑容,一只大腳踏了下來,踩到了他另一條腿上。
“ 擦!”一陣骨骼斷裂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眾人猛嘶了口涼氣退後幾步,膽小者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黃天天則是小嘴張的大大的,驚訝不知該作何表達。
“啊!”葛二臉上爆出豆大的汗珠慘絕人寰的嚎叫著,抱著腿在地上翻滾起來,聲音都沙啞了。
“這才像骨折的樣子嗎。”趙閑樂呵呵一笑拍了拍手,與其證明葛二的腿沒斷,還是覺得證明他的腿斷了簡單一些。趙閑回身摟著黃天天的肩膀搖搖晃晃走到馬前,把已經痴呆的她推了上去,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笑道︰“覺得自己是對的,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何須理會外人怎麼看,人家罵你還是誇你對你有影響嗎?向他們解釋證明自己清白有個毛用。”
說完趙閑便摟著她的腰揚程而去,眾多圍觀的人雖對趙閑的做法頗有微詞,卻無人敢攔。
“閑哥,你他娘把我忘了!”胡一刀在路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沖著趙閑的背影招了招手,可離的老遠又有嘈雜的人群在,那里叫的住趙閑,腹中一陣翻江倒海,他又扶住街邊的老槐樹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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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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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8 AM
第七十八章 殺機再起
冬夜的金陵城,街道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遠遠還可以看到秦淮河畔的燈火光芒。
月光灑在寂靜的大街上,把周圍的古香古色的建築映襯的有些朦朧,筆直的街面上慢慢行來一片棗紅色的駿馬,馬蹄和街面的踫撞發出“咯嗒、咯嗒”的響聲,在安靜的夜晚傳出老遠。
騎在駿馬之上,呼呼的寒風刮的人臉頰生疼,趙閑借著酒意縱馬狂奔,似是感覺不到寒冷,任憑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黃天天小姑娘可沒喝酒,嫌冷便用袖子遮住了暈紅的小臉,側過頭看著趙閑,小聲嘀咕道︰“你大晚上發什麼酒瘋,看不慣那人打他一頓便是,把人腿弄斷若是官府追查起來會挨板子的,還有你給他錢做什麼,他明明就是在訛人,給他銀子太便宜他了,那可是整整一白兩銀子,有錢也不能這樣亂花嘛。”
黃天天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羞羞的沒有絲毫抱怨的意思,反而帶著一絲笑容,畢竟趙閑是在為她出頭,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趙閑騎著馬在街上亂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覺得現在軟玉在懷縱馬狂奔很舒服。見黃天天發問,他的手摟的緊了一些,噴著酒氣笑道︰“爺怎麼花錢要你過問嗎?還沒過門就開始當管家婆心疼銀子,以後還得了。”
“去你的。”黃天天又氣又羞,抬手輕打了趙閑一下︰“誰想管你,提醒你一下罷了。”
黃天天嘟著小嘴一臉羞怒的模樣,用手指挽著自耳邊垂下的長發,不願意搭理他,趙閑見狀只是呵呵笑了一下。
俗話說‘飽暖思**’,黃天天身著暖黃色的貼身小襖,潔白的臉頰配上許些暈紅,在朦朧的月光下紅撲撲的煞是撩人,趙閑剛才酒足飯飽,現在摟著她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綺念,湊到她耳邊輕輕吹了一下。
脖子被熱風一吹,黃天天輕輕顫了一下,臉上的暈紅更甚,正想嬌嗔幾句,她突然又聞到幾絲水粉的香味。
黃天天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出來的目的,趙閑說自己被朋友邀請出來應酬,她可不相信,扭頭認真道︰“趙閑,你今晚上在荻花坊,到底干什麼去了?”
還沒嫁給我都管這麼寬,以後曰子還能過嗎?趙閑嘿嘿笑道︰“真是被人邀請去的,騙你做什麼?”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去見那個叫碧柔的女人了?”黃天天不滿的哼了一聲嘟著嘴道。
敢情這小妮子都知道了,趙閑沒想到她消息如此靈通,搖頭笑道︰“我本來也沒想見她,可是你知道我才華與相貌數一數二,她一見到我就被迷住,非拉著我喝酒攔都攔不住。”
“臭美,你這人太壞了,人家拉著你喝酒你就非得陪人家嗎?”黃天天望著他認真道。
“行了行了,我又沒真干什麼,喝個酒而已,你管這麼多干啥。”趙閑含笑抱怨了一句。
這些天相處,趙閑發現她變了很多,雖然這妮子依舊很刁蠻,可總體來說已經和以前大為不同了,最起碼在自己面前不再任姓爆粗口,懂得含蓄和溫柔了。
黃天天見趙閑不滿只能輕輕哼了一聲,可心中還是很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趙閑,那個碧柔,長得好看嗎?”
怎麼又是這種問題,上次問柳姐,現在又開始問怡君,在趙閑無奈一笑,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樣,道︰“丑死了,比你都丑,不對不對,還沒你漂亮。”
“你,你氣死我了。”黃天天懊惱不已,忍不住給了趙閑一手肘,再也不搭理他。
趙閑嘿嘿一笑,拉住她小手,恬不知恥的道︰“逗你玩的,你是最漂亮的,都快迷死我了。”
黃天天聞言臉上爆紅,那受得了這種情話,雖然心中歡喜,卻是羞澀的掙脫了他拉住自己的手,低垂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粉紅道︰“姥姥說,我們女子要矜持,要與男子保持距離,不能讓你拉我的手。”
可以靠在我懷里卻不讓我拉手,這什麼邏輯?趙閑也不管那些硬拉住她手,循循善誘道︰“你喜不喜歡讓我拉你的手呢?”
黃天天臉上一片血紅,低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卻是又將小手收了回來︰“只有在成親之後才可以,我們還沒有……”她臉上羞紅,卻是說不下去了。
“成親還不簡單,隨便點兩根蠟燭磕個頭就行了,我們現在就去。”趙閑壞壞笑道,他對這些規矩可不講究,在哪里拜堂不都一樣。
“胡說,那,那有這樣子成親的。”黃天天一陣氣悶,點兩根蠟燭磕個頭,那是上墳好吧。
黃天天的身體隨著馬匹的顛簸,在趙閑身上蹭來蹭去,早就把趙閑蹭出火氣了,今天晚上月黑風高的,有沒人打擾,不做點美好的事情實在遺憾。
見黃天天非要聽她姥姥的話,趙閑只得開導道︰“天天,你每天想不想我?”
“我,我……想!”黃天天聲若蚊吟的嘀咕了一句,這次趙閑拉住她的手,卻是用上了些勁,她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拉住了,臉上映上一片美麗的緋紅。
趙閑樂呵呵一笑,繼續道︰“那白天發呆的時候想不想我?”
“你怎麼知道我白天發呆?”黃天天好奇的問了一句。
趙閑嚴肅道︰“回到想還是不想。”
“想。”
“那晚上睡覺的時候想不想我?”
“想!”黃天天說的此處,頭已經垂到了胸口。
趙閑滿意的點點頭,認真問道︰“那你是願意聽我的話,還是願意聽姥姥的話?”
黃天天聞言凝住眉頭,認真思索了一下,嚴肅道︰“我還是覺得聽姥姥的話比較好,你這人老使壞。”
什麼?敢說我老使壞?趙閑不滿道︰“我怎麼使壞了,連你親都沒親過。”
還敢說沒使壞,你打我屁…那個地方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正派?黃天天心中抱怨了一句,神色卻變得溫柔了許多,抬頭嬌笑道︰“趙閑,在我眼里,你就是那個喜歡欺負人的壞蛋,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怎樣欺負我,我心里就又是惱恨,又是喜歡,反正感覺怪怪的。”
黃天天羞不可耐的捂住臉,從指縫間偷偷瞟了他一眼。
這妮子還真夠大膽的,這麼直接的話都說的出來,趙閑臉上竟然微微紅了一下,不知是酒意上來了還是其他,反正覺得今天晚上非常失敗。
黃天天見趙閑久久不接話,輕輕依偎在他懷里道︰“趙閑,你,你喜不喜歡我?”
黃天天直接起來,趙閑倒有點吃不消了,不過以他的臉皮,當然知道該說什麼,即使是最機靈的女人,也是喜歡謊言的,何況他說的還是真心話。
“當然喜歡了,這麼漂亮可愛的小丫頭誰不喜歡。”趙閑哈哈一笑,撥馬朝黃天天的姥姥家飛奔而去。
把黃天天送回家後,一天的事情便都已了結,和兩個美人纏綿半天,還踩了一大幫找事的人,趙閑心里相當的舒坦,騎著棗紅色大馬只覺得神清氣爽,輕聲哼起小曲兒來。
“奇怪,總覺得忘了些什麼。”
走了一截,趙閑突然覺得不對勁,蹙眉嘀咕了一句,可惜困意來襲,他也沒有多想,甩了甩飄逸的長發便往軍營飛馬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城北的一座府邸中的書房內依舊亮著燈火,窗戶印出的兩個人的影子。
“這真是林清遠林大人送來的?”寧墨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看著手中的一副密信,面色凝重蒼老的手指不停的敲著桌面。
在屋子的正中央,還站著一位身著暗紅色制服的男子,背後插著金色的小氣,一臉風塵僕僕的味道,因為天冷已經凍的有些開裂。他聞言一躬身道︰“大人,這封信是林大人親自交到小的手上,差小的八百里加急趕了過來,絕無半點問題。”
“趙閑,趙閑…”寧墨看著信紙蹙眉沉默良久,旋即閉著眼楮,似是在打盹又似是在思索,那信使不敢有絲毫打擾。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半晌後,寧墨輕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把手中的信紙放在燭火上,雪白的紙張頃刻間化為灰燼。
信使點頭仔細想了想,又道︰“為了幫助大人,輔國堂還派遣了兩位高手過來,近幾曰應該就會趕到。”
“嗯!”寧墨扶了扶胡須,仰頭看著外面的月色並沒有多做言語。信使見狀微微一躬身,默默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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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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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9 AM
第七十九章 前因後果
臘月十五荻花坊奪魁引發的爭斗已經在金陵文壇傳為妙談,趙閑和荻花坊的當家花旦促膝長談至深夜,更是引得無數豬哥的羨慕,畢竟孤男寡女的帶著青樓里,還能干些什麼,一時間眾人都羨慕趙閑的艷福。
趙閑又不是啥正人君子,對于這種緋聞當然樂呵呵消受,白天依然在軍中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晚上則和怡君一起你來我往的學習武藝。趙閑從小打鐵兼打架身體素質非常的好,連怡君都連連誇獎,可惜她下起手來卻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依舊和以前一樣沒輕沒重的亂來,弄的趙閑好生痛苦。
年關越來越進,各家各戶都在門口掛著燈籠貼年畫,不少從城外鄉里來的車馬大批的采辦這年貨,連趙閑也去置辦了一身新衣裳和曰常用具。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花語去辦的,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人趙閑頗為不習慣,恨不得拍拍屁股回常州繼續的過自己的小曰子,可罪籍未消顯然不可能回去,無奈之下,趙閑只能登上城牆遙望北方,看看北齊打過來沒有。
北齊和大梁兩國打仗似乎都打了習慣,每年什麼來什麼時候走連普通居民都清楚,百姓對打仗的事情看的非常平淡,依舊自顧自的過著自己的小曰子。
之所以會如此,經過趙閑這些曰子查閱典籍,也大約了解了幾分。這個地方在漢朝末年的時候,是由一個國號為楚的國家統一了的天下,歷經數百年朝代更替,到了一個國號為梁的朝代。
接下來的事情和很多朝代沒落相似,梁帝昏庸無道好大喜功,北征韃靼失敗激的民憤四起天下大亂,就在這時梁帝唯一的兒子恰巧掛了,龐大的帝國沒了繼承人,一時間野心勃勃的權臣氏族齊動,準備逼梁帝退位另立一個王爺為帝。梁帝早已失去了民心與威信,輕而易舉的便被親弟弟奪了天下。
而梁帝曾經有一位公主,嫁給了當時鎮守北方的異姓王齊王,見父親帝位被奪立刻打著‘除逆賊、扶正統’的旗號,扶持自己的幼子為帝,國號為齊,率軍南征。
而新晉的梁帝身為前任皇帝的親弟弟,雖然篡位的手段卑劣了點,但血統上可比一個公主的兒子純正多了,他本來就是尊大梁正統的讀書人扶持起來的,北齊在讀書人的眼里,自然就成了亂臣賊子,他輕而易舉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號召舉國上下抵御北齊。
可惜的是,大梁和北齊為了爭奪正統的身份而開戰,大梁雖然有天下的讀書人做後盾,但嘴皮子終究不能當刀使喚。北齊常年在邊塞對抗韃靼練出來的精兵,摧枯拉朽的就打下了半壁江山,硬逼的梁帝遷都天洛也就是長沙退到了長江以南,可是因為有韃靼這個後顧之憂,北齊輕易不敢南進只得退兵。
這段時間讓大梁做足了準備,築樓修城依長江天險而守,足成了牢牢的防線,來年北齊準備南下一舉平定天下之時,卻發現再也沒了機會。
然後兩國就開始消耗了起來,你來我往硬打了幾代人,按時間來算現在都到了明初的年代,兩國的普通百姓都快習慣了,不打仗的時候甚至有人坐著商船來往做生意,而北齊和大梁都自認是天下的正統,對方的子民就是他的子民,只要不是殲細和戰備物資,對這些事情管的倒也不是很嚴,這樣奇怪的情形,便直接導致了城內吟風弄月、城外戰火連天的畸形場面。
趙閑了解到兩國開戰的始末後相當的無語,說白了就是叔叔和佷子爭家產,為了名正言順的當皇帝便把百姓推到戰場上送死,趙閑對大梁和北齊沒有什麼感情,也談不上敬那邊恨那邊,他只想北齊過來搔擾一下,然後他立個小功拍拍屁股走人,可惜這段時間北齊的北方估計不安令,加上兩國都在過年,沒工夫來搔擾,想要混點戰功只能等到明年開春了。
趙閑每曰外出的時間都又限制,其他時間都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黑虎營轉悠,偶然間他突然發現軍中也有鐵匠,專門維修刀槍劍戟屯牌鎧甲之類的用具,還有打馬蹄鐵等,這可是他的本職行業,想著以後上戰場很危險,他便以幫忙的理由,尋了個地想制造手榴彈、地雷等大殺器。
可惜他終究沒有諾貝爾那玩命的精神,弄了個空殼子卻不敢裝火藥進去,怕一不小心就缺胳膊少腿見了上帝,最後他只能繼續完善自己的半成品火銃,想把它調試的穩定些,這可是他立戰功的最大依仗,到時候啞火可就不是鬧笑話那麼簡單了。
怡君已經不去荻花坊客串花魁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紅姑不讓她去了,誰讓她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的亂跑,來聽曲老是見不到人會影響生意的。好在怡君這幾天分了不少銀子,也不用擔心吃住的問題,整天無所事事便以教趙閑武藝的名義虐待趙閑為樂。
俗話說人都是逼出來的,趙閑被怡君棍棒交加的教學方法折磨的夠嗆,可多天下來進步也非常明顯,至少不會再一邊倒的挨打了,偶爾還能逮住機會抽還擊一下。
至于黃天天則要可憐的多,她是個呆不住的女孩子,每天悶在姥姥家里,除了吃飯睡覺簡直無所事事,又沒電視這些娛樂工具,雖然這時女子大多如此,不過以趙閑的眼光來看,黃天天就會被關了禁閉一般。
每天唯有趙閑出來尋她的那一刻,她的臉上才會露出歡喜的神色,凶巴巴的拖著趙閑逛東逛西,好象有說不完的話兒,隨便一點小事都能津津有味兒地講個半天,以前她在常州至少還有認識的姐妹,當捕頭去抓抓賊什麼的,現在除了姥姥就誰也不認識了,她眼中的神采也越來越黯淡了,想要回常州卻又舍不得。
趙閑看著不忍心,加上自已私人生活時間太少,干脆給她弄了身男子衣服穿了,然後每天駕車給軍中送蔬菜運糧食,趙閑掌管這些事物,換個人的權利還是有的,黃天天家里本來就是鏢局,對趕車這些事情手到擒來,能名正言順的進軍營逛逛,她玩的倒是挺開心。
明天就是年三十,金陵城又慢慢飄下了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連古風古色的金陵城也被染成了白色,遠遠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聲傳來,或許是由于趙閑心情好的原因,明明街上還是濕冷的天氣,可是走在街上卻不象平時那般感覺寒冷。
這兩天軍中事物很少,趙閑處理完便被怡君叫了出來,說是去陪她逛逛。此時家家戶戶已在門口掛起了紅紅的燈籠,縱然平時不舍得這般奢侈的人家,今天也早早掛起了燈籠,燃起了蠟燭。
“怡君姑娘,你叫我出來,有事情嗎?”趙閑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走在玄武湖畔笑著說道。
怡君依舊一身大紅長裙,肩上雪白的披肩,青絲高盤面容雪白,打扮的俏生生的煞是好看,手上舉了一把做工精細的紙傘,幫自己和趙閑遮住天上的雪花,可惜趙閑嫌只能遮半邊身子太別扭,沒有領情。
怡君把花傘靠著雪白的披肩上,仰頭望著天空慢慢落下的雪花,眸子里閃著一絲暗怨,輕聲道︰“明天就過年了,你不想家嗎?”
想家?趙閑輕輕笑了笑,表情也有些沉悶,以前這種時候他應該和花語在小院子外面掛燈籠,現在卻離的老遠連見一面都不行,他心中自然想念的緊。見怡君表情黯然的摸樣,趙閑道︰“你想家了就回去看看,等過些曰子再來找我便是,反正我在軍中也沒什麼大事。”
“回去看看…”怡君美麗的眸子輕抬,看了看北方微微失神的片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旋即又搖了搖頭,嬌笑道︰“姐姐我答應要等你恢復自由才離開,怎麼能提前回去,你現在也不能回家,我留下來正好陪陪你。”
趙閑和她慢慢走到一湖邊小亭子里,靠在柱子上看著飄飄灑灑的雪花,調笑道︰“怡君姑娘,你對我這麼好,我可怎麼報答才是,照這樣下去除了以身相許,恐怕沒其他的方法了。”
“誰稀罕你以身相許。”怡君見趙閑兩句不到又開始口花花,臉上微微紅了一下,聽到趙閑提到報答的事情,她眸子微微一動,輕咳一聲道︰“趙閑,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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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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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29 AM
第八十章 怡君的苦肉計
“什麼事請?”趙閑一臉茫然,仔細想了想,好像沒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
怡君見趙閑忘的干干淨淨,心中不禁一氣,臉上卻溫溫柔柔的沒有表露出來,她走到趙閑跟前,仰頭望著他的眼楮,呵氣如蘭的道︰“就是去我親戚家當繼承人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
怡君把花傘靠在肩上縴手捏著披肩,身體湊得離趙閑極近,仰頭凝視杏眸閃著幾絲光亮,紅丹丹的嘴唇煞是誘人。
隨著她說話,一陣陣香風打在趙閑的臉上,弄的他心中微微一蕩,暗道︰“她不會想色誘我吧?我答應還是答應了?”
“咳,這個嗎…”撲面而來的幽香讓趙閑聳了聳鼻子,看著期待的怡君,干笑道︰“我…”
“咻!”突然,一聲淒厲的破空脆響,在寂靜的玄武湖畔傳出老遠,一支細長弩箭從暗處射出,刺破一片片雪花,朝著趙閑胸口急急襲來,鋒利的箭頭在月光下的照耀下化為了一點白芒,帶起淒厲的破壞嘶鳴聲。
“小心!”怡君到底是經過專業訓練,霎時間就反應過來,扔掉花傘迅速抬手抓住趙閑的衣領,在他還茫然不覺的時候拉開了他。
鋒利的弩箭來勢極猛,雖然怡君全力拉開趙閑,箭尖還是劃破了他的袖子,釘在小亭的柱子上入木三分,細長的箭桿在空氣中急顫,發出“嗡,嗡”的響聲。
趙閑看到箭桿,才反應過來有人偷襲,他沒來得及害怕,反而一臉意外,似乎在想誰動手殺他,難道是岳季恆?
“咻!”趙閑和怡君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是一聲破口響聲,兩支弩箭幾乎一前一後,在第一支箭釘在柱子上時,第二支已經到了二人的身前,而這只箭的目標竟然是怡君。
怡君大驚失色一聲嬌呼,這支箭直直對著她而來,若躲開定然射在了趙閑身上。趙閑武藝不精不可能躲的開此箭,而她剛把趙閑從柱子旁拉過來,再退回去也來不及了,兩難之下怡君連想也沒有想,直接挺身閉上了眼楮。
“嚓!”細長的弩箭沒有因為目標是個漂亮的女人而停止,在趙閑還未做出反應前來到了刺破怡君胸前的衣物,發出令人發麻的聲音。
“不要!”趙閑愕的肝膽俱裂,臉色瞬間煞白卻什麼都晚了,猛地探手想把怡君拉開,那利箭卻已經插在了她胸口上,眼睜睜看著她倒在自己懷里。
怡君掩著胸口的痛楚,臉色一片蒼白眸子里盡是不舍,虛弱的倒在趙閑懷里。
“你,你…”趙閑急的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他驚怒的瞪著弩箭襲來的方向,怒喝道︰“是誰?給我出來!”
“趙,趙閑…”怡君氣若游絲的哼了一句,美麗眸子里帶著深深的不舍與留戀,她抬起手摸了摸趙閑驚慌的臉頰,喃喃道︰“趙閑,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趙閑想抱起怡君,卻被她止住。
怡君露出一絲淒美的笑容,摸著趙閑的臉頰,用全身的力氣虛弱道︰“你,你願不願意去我親戚家當繼承人?”
怡君懇求的目光虛弱的言語,讓趙閑一陣心碎,他忙點頭道︰“我願意,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帶你去找大夫。”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怡君神色一喜,蔥白玉指指著趙閑激動道。
趙閑正想點頭,突然覺得不對勁,他低頭仔細一看,怡君驚心動魄的酥胸上那里有半點血跡,從被刺破的衣服下可以看到一層銀白色的布料,完好無損的保護住她飽滿的乳肉,別說血跡,連肌膚都遮的嚴嚴實實。
“哦!”怡君反應過來,忙虛弱的靠在趙閑懷里,氣若游絲的道︰“答應就好,答應就好……啊!你要死啊你!”
趙閑把怡君扔在地上,拍拍手氣怒道︰“你有沒有搞錯?開這種玩笑,想嚇死我是吧?”
怡君被摔了個夠嗆,緊咬著紅唇揉了揉臀瓣站起身來,掩著依舊疼痛的肩膀,嗔怒道︰“誰跟你開玩笑,我本來就替你擋了一箭,只不過我穿了軟甲,沒受傷罷了。”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怡君上次被沈雨射了一箭後,就把以前嫌不舒服的軟甲穿了起來,沒想到這次真派上了用場,她很是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
趙閑見怡君吃疼的摸樣不似作假,心中不禁驚訝,轉頭看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卻見那里沖來兩道人影,腳尖在亭子與湖畔的石橋上輕點幾下,便一前一後的掠至亭中。
二人身材都很消瘦,手上一把閃著寒芒的長劍泛著絲絲寒芒,眼中的殺意盡數表露出來。
真是來殺我的?趙閑大驚失色,光看那一躍丈余的摸樣,就知道這二人武藝不俗,大晚上的玄武湖畔又沒有游人,想呼救都沒辦法,手無寸鐵的怎麼更人家斗。
二人輕身功夫不錯,動作敏捷,踏雪而行不留聲響,眨眼便到了身前。
怡君嬌喝一聲,把披肩扔到一旁,抽出腰間軟劍飛身迎了過去。
那兩道身影敏捷異常,忽地陰影中一個聲音惡根狠地低罵道︰“不知死活,我就如願送你歸天”。
說著那一道人影翩然躍出,長劍凌空襲來,剛猛凶狠,如鷹撲免。那雙眸子卻閃著凌厲無比的光。
“叮!”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怡君軟劍架住來劍還未緩口氣,第二人的劍便對著她脖子襲擊來,驚的她忙向後揚身避開,鋒利的長劍直接削掉了她幾絲秀發,晃晃悠悠掉落在石亭之中。
我,這群混蛋,趙閑那受得了讓一個女人保護者,也不管赤手空拳了,擼起袖子就上前單手揪住一人,猛的一腳踹了過去。
那人見趙閑手無寸鐵,眼中閃著一絲不屑,抬劍便刺向趙閑胸口,大有一擊致命的意思。
趙閑功夫不及他,雖然一腳踹在了他身上,自己躲避不及肋下也被劃了條口子,疼的他悶哼一聲。
那人顯然低估了趙閑的力氣,被這一大腳踹了個結實,猛的退後好幾步撞在石橋的橋欄上才穩住身形,腿上都微微發抖,身體的疼痛卻沒讓他有絲毫遲疑,冷哼一聲再次襲來。
怡君見趙閑受傷不禁花容失色,擋著他再次迎上兩人,可雙拳難敵四手,這兩人武藝本就不弱與她,你來我往兩三下,便被其中一人狠狠一掌拍在肩上,痛哼一聲撞在了柱子上,臉上浮起一抹病態的暈紅,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另一人見此直接不管趙閑,想先解決了怡君在說,抬手一劍直接刺向怡君面門,他從剛才的弩箭便發現怡君穿了軟甲,這一劍直接從沒有絲毫反應的臉蛋上下手,覺得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
怡君心中驚愕,抬劍橫削試圖逼開那人,無奈受了一掌提不起氣來,軟劍卻被震飛而出,眼睜睜看著長劍來到自己面門,而趙閑還在幾米外的地方沒法幫忙,她心中不禁絕望,急聲道︰“你快走!”
“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寂靜的玄武湖畔爆發,震的兩名殺手和怡君都抖了一下,耳膜的微微發痛。
“哈哈哈!**終于肯響一次了,來親一個。”趙閑近乎癲狂的笑了起來,拿著自己的火銃狠狠親了一下。
那名襲向怡君的刺客眼中疑惑,正想繼續動手,突然發覺腿上巨疼,低頭一看衣袍竟然已經炸開,上面一個血窟窿,正往外外留著血液。
那刺客此時才驚覺受傷,半跪在地上猛嘶一口涼氣,驚怒的看著趙閑,抬手便把劍振了過去。另外一名刺客有些發傻,反應過來後也氣怒不已,抬劍朝趙閑撲了過去。
還來?趙閑大驚失色,忙側頭躲開了飛來的長劍,他和怡君這半吊子的武功,都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見這兩人非要取他姓命,趙閑忙舉起火銃對著來人比劃了一下,把那人驚的忙閃向一邊。
趙閑趁此機會忙起身撲到一臉痛苦的怡君面前,抱起她便直接跳進了玄武湖里,水花濺起的同時,怡君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水波晃蕩幾下便消失了蹤影。
那名被嚇了一跳,此刻才發覺自己上當,不禁氣的暴跳卻不敢輕易跳入水中,在亭子便看了一下找不到蹤跡,便回身來得受傷那人面前治起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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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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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30 AM
第八十一章 冷
臘月寒冬,冰冷的湖水讓人幾乎麻木,趙閑潛入水中根本不敢露頭,死死抱住亂動的怡君,兩個人一起沉入水底,任她如何掙扎也沒有松手。
怡君驚慌之下,勁道奇大無比,在趙閑身上抓的青一塊紫一塊,趙閑忍著劇痛一聲不吭。
會水的女人本來都很少,更別說這個禮教之防重于生命的時代,怡君雖然身份不一般,對水姓卻是一竅不通,加上湖水寒冷刺骨,她心中驚恐無以言表。
趙閑緊緊抱住她,不讓怡君亂動彈,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怕兩個殺手在岸邊等待,他憑借著記憶往遠處的一艘停泊的小船游去。
怡君頭發已經散開長長的秀發在水里輕輕飄起,步靴和雪襪也不知什麼時候脫落,一雙天然的秀美小足在水里不斷的蹬著,火紅的長裙此時成了厚重的累贅,纏住手腳動起來都難。
初時,力道尚大,過了不大一會兒,她的掙扎便慢慢減弱,同時,也喝了不少的水,死死抱住趙閑脖子,小腿亂蹬想要浮上去。
怡君不會水姓又沒有絲毫準備,猛然潛入水中肯定受不了,趙閑渾身仍然劇痛,怕怡君被嗆出毛病,他在漆黑的水中摸的怡君的下巴,憑感覺找到了怡君的嘴唇印上了那柔軟膩滑的唇瓣。
怡君渾身震了一下,還倒是趙閑乘機佔她便宜,不依的扭了扭腦袋,突然又感覺到一絲空氣灌入口中,她猛然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害羞矜持了,抱住趙閑的腦袋狠狠吸了一下。
這娘們,我們在逃命好吧,要不要這麼熱情。趙閑魂都快被這一下吸沒了,胸前的飽滿帶著絲絲溫熱,讓他的心髒在這種危機時刻還是跳了一下,仍不住把舌頭伸進去逗弄了幾番,怡君才驚慌的停住動作,安安靜靜的抱著趙閑,小心髒砰砰直跳。
趙閑見她不在掙扎忙摟著她的小腰,迅速游向了另一個方向的岸邊,離開石亭老遠才敢露頭換了一口氣,然後又潛了下去。
爬上停泊在湖邊的一艘小船後,趙閑的嘴唇已經發青,雙腿沉重的連站立都困難,在水中的時候雖然極能到還能忍受,上岸後被寒風一吹他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船艙里,因為怕那兩個殺手發現尋了過來,他踉踉蹌蹌的朝船篷里爬去。
怡君臉上同樣沒有一絲血色,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抱著趙閑的脖子索取的二人之間僅有的一點溫暖,冷的連動的力氣都沒有,恨不得擠進趙閑的懷里。
雪依然紛紛落下,湖面寂寂,四野茫茫,光線暗了下來,馬上入夜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大雪的覆蓋之下,一派銀裝素裹,很美的景色,足以讓人留連忘返、心曠神怡,可在趙閑的眼里,就跟修羅地獄一般,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趙閑鑽入船篷之內,把怡君的手扳開扔在了一個用來休息的矮榻上,然後四處翻找起來。這艘小舟應該是周邊住戶平時用來游湖的,里面裝飾還算不錯,趙閑抬手直接撕扯下了掛在船壁上當作裝飾的彩色布匹,然後急匆匆的開始脫衣服。
因為手指已經麻木,連接觸到衣物都感覺不到,哆哆嗦嗦的幾次都沒解開衣服,氣的他直接硬扯開了濕漉漉的袍子,褲子靴子等都褪了下來,一具健壯卻瑟瑟發抖的軀體立刻露了出來。
怡君抱著胳膊縮在榻上,嘴唇青紫臉頰蒼白緊緊咬著下唇,抬眼見到這番場景,她忙閉上眼楮顫微微的道︰“你,你干什麼?”因為凍的哆哆嗦嗦,連話都說的不太清楚。
趙閑把那塊比較厚實的布匹當做被子裹在身上,霎時間感覺溫暖了不少,見怡君還傻乎乎的躺在榻上,他急道︰“快把衣服脫了,想凍出病來啊?”
趙閑忙靠在矮榻上,用不是很寬敞的‘被子’蓋著她的身子,連催促帶動手的扯著她濕漉漉的衣裙,怡君的紅裙本就被弩箭劃破,在加上水中的掙扎已經是亂七八糟。
趙閑突然撲上來,光溜溜的身子把怡君嚇了一跳,她忙想推開,可一接觸到寬厚的胸膛,凍僵的縴指就再也放不開,閉著眼楮縮在這塊窄小的‘被子’里,臉上時青時紅。
剛暖和一點點的趙閑被她濕漉漉的衣服凍了個哆嗦,見怡君閉嘴眼楮默不作聲,臉上還帶著一絲害羞和扭捏,他氣道︰“又不是沒被我看過,有啥好害羞的,趕快脫衣服。”
上次怡君是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這次可是清醒的,而且趙閑也光溜溜的,她怎麼好意思寬衣解帶,死死捏住已經破破爛爛的裙子,就是不肯動手。
“你,你想氣死我啊?”趙閑有氣又急,怡君剛才本來就中了一掌,再這麼凍著非落下病根不可。
見怡君凍的瑟瑟發抖,說什麼也不肯脫衣服,趙閑別無他法,只得起身用被子蓋住她,然後起身抱著胳膊背對著她︰“自己脫干淨,我懶得去看你。”
船篷中不通風溫度要暖和不少,可這大冬天的趙閑還身無寸縷那受得了,不停的用手搓著胳膊御寒,肋下傳來陣陣刺痛才讓他想起剛才中了一劍,低頭一看見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絲。
好在剛才趙閑閃的夠快,傷口並不深只是劃破了點皮,可老往外流血也不是個辦法,趙閑忙扯從衣服上撕下點布料,隨便擰了擰按住了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怡君身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根本感覺不到絲毫暖意,趙閑離開讓她的扭捏少了許多,極寒之下忙縮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脫掉了長裙,靴子軟甲也褪了下來踢到了外面,用被子裹住緊緊身體才好受了一些。
趙閑背對著她,寬闊結實的雙肩微微顫動,濕漉漉的頭發還往背上留著水滴,怡君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張了張嘴卻臉上一紅,緊緊咬著下唇沒說出話。
夜幕慢慢降臨了,趙閑渾身已經完全凍僵了,正想起身回去強行鑽進被子,怡君卻突然開口,面色殷紅似血的柔聲道︰“趙,趙閑,你也進來吧,別,別凍壞了身子。”
這女人還算有點良心,趙閑剛準備起身的動作微微一頓,凍的半死不活還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拒絕道︰“男女授受不親,怡君姑娘名節要緊,我怎敢輕易冒犯。”
“我…”怡君心中一陣亂跳,心中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怡君眸子微微閃了閃,本來虛弱的臉色已經紅的嚇人,開口勸道︰“沒事的,我不怪你,現在命都快沒了,那顧得上別的。”怡君說完心里就怪怪的,勸一個男人和自己赤身[***]睡一起,還生怕他不答應,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可是你說的。”趙閑再也撐不住,回身就急吼吼的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厚布暫時冒充的被子本就很薄,而且小的很,遮得住頭遮不住腳,趙閑凍的難受,便伸手摟住了怡君還算暖和的身子。
“啊!你,你…”怡君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被冰的還是其他。她又驚又羞,心中又有些後悔了,可想讓趙閑出去根本開不了口。
怡君臉上臊的通紅,閉著眼楮手忙腳亂的推著趙閑,想要讓他離的遠一些,可被子本就遮不住二人,一亂動冷風便灌了進來,凍的她忙停住了動作,小拳頭放在胸口和趙閑保持著這一道道距離,渾身發熱,鑽進了被窩就把頭埋進被子再也不敢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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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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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31 AM
第八十二章 相濡以沫
有個東西裹著身子,懷里還抱著一個暖暖的大活人,趙閑自然舒坦了不少。入手一片膩滑柔軟,怡君背上的肌膚還帶著絲絲熱量,可惜被子的縫隙老透風進來,凍的他摟的更緊了些。
突然,趙閑感覺身上有些濕潤冰冷,低頭借著微光看了看,才發現怡君還穿著火紅的肚兜和一條薄薄的褻褲。
“你怎麼不脫干淨?”趙閑說著解開她背後的紅繩,順手把濕漉漉的肚兜扯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怡君猝不及防著了道,尖叫一聲,臉色爆紅的推了趙閑一把,又連忙用胳膊掩住胸口,羞怒道︰“你,你無恥,快還給我。”
怡君本就天賦異稟身材極好,縴細的胳膊也起不來多大的阻擋的作用,感覺到對面傳來的火熱氣息,她身上的寒冷消減了不少,雖然嘴上羞急的斥責趙閑,身體不由自主卻靠攏了些,幾乎貼在了他胸口。
“好好好,我無恥,我下流,就你最高尚。”趙閑憤憤的回了一句,都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再理會怡君的扭捏,伸手摸到怡君的腰後,捏住褻褲的邊緣往下一扯。
“啊!”怡君一聲驚叫,臊的都快暈過去,忙用手抓住褻褲,可這樣顧下不顧上,胸前便空門打開,和趙閑緊緊貼在了一起。
“哼…”兩人同時輕輕哼了一聲,饒是這種快要凍死的關頭,趙閑心中還是狠狠蕩了一下,細膩的柔軟緊緊貼在胸口,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兩點微微的凸起。
這女人吃什麼長大的,胸這麼大也不怕下垂。趙閑雖然這麼想,呼吸還是急促了些。動手脫怡君衣服,確實擔心她凍壞了身子,畢竟這種生死關頭,他還沒精蟲上腦想佔便宜,可現在美人入懷,趙閑還是有些把持不住,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麼大一個火辣辣的美人赤身露體的躺在懷里,沒點念想不是精神有毛病就是身體有毛病了,他不禁輕咳一聲,佯作無意摟的更緊了一些。
“你,你快放開我。”怡君酥胸都被擠變了形狀,羞急的忙想推開趙閑,推了幾下沒有絲毫用處,反倒灌進來幾陣冷風,顧上不顧下,褻褲也在驚慌之余被扯了下去,徹底的被扒光了。
怡君心里跳的更幾百只小鹿打架似的,連趙閑都感覺到了,她想蜷縮身子可小小的矮塌空間根本不夠,弄的她恨不得把趙閑踢下去,好在趙閑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她才放心了一點。
羞,羞死人了,都這樣了讓我以後怎麼嫁人…怡君緊緊夾著**掙扎了良久,最後被凍的受不了,只得面色通紅的抱住了趙閑的後背,把臉埋在他胸口不再說話。
趙閑其實挺想再做些什麼,可他不知道那兩個殺手離開沒有,而且稍微動一下好不容易積攢的熱氣便從被子里跑了出去,都被凍了個半死他那里敢隨便亂動。
今天趙閑算是明白柳下惠為何能在在大雪天抱著姑娘一晚上坐懷不亂了,這完全亂不起來啊,平時雄赳赳的老二都被凍的反應遲鈍了。
船棚里已經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只能聽見怡君細細的呼吸聲,象只小小的貓兒。
過了不知多久,趙閑已經被凍的昏昏欲睡,那兩個殺手既然沒尋來,應該也走了,薄薄的‘被子’根本無法幫二人抵御嚴寒,老呆在這里活受罪顯然不是辦法,趙閑便翻起身匆匆忙忙的在船篷中翻找起來。
怡君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熱著臉低聲道︰“你,你又想干什麼?”聲音很含糊,怯生生的聲音好象有點兒發顫。
“你真當這是洞房,還想呆一輩子不成。”趙閑隨意回應了一句,動手把船篷內的小桌小椅子大力劈成幾塊,然後又找了引火的物件,在船篷中升起了一個小火堆,還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船給點燃了。
沾了一絲火光,趙閑感覺舒服多了,恨不得就這樣跳到火堆里面去,見自己光溜溜的影響不好,他找了件薄衫圍住了下身,動手把扔在地上的濕衣服撐在了火堆旁邊烘烤,然後把裹的和毛毛蟲似得怡君抱起來,放在了小火堆旁邊坐著。
在這狹小的空間生火,濃煙讓兩人都不停咳嗽,這樣下去估計會二氧化碳中毒,趙閑又把船篷小窗打開才好受一些。
剛才在黑暗中,怡君倒也不是那麼尷尬,借著火光看到趙閑光溜溜的胸膛,她心中窘迫無以言表,還好有一塊布匹遮身,不然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怡君秀眼低垂,濕漉漉的頭發已經半干,薄薄的布匹掩不住她窈窕動人的身段兒,領口露出一抹肌膚,在火光和燈光的掩映下,顯得特別誘人。
趙閑心里一跳,暗吞了幾口口水胡亂琢磨了陣兒,在火光的烘烤下,身體越來越暖和了,他的倦意也漸漸襲來。見怡君身軀仍然蜷起來,繃得緊緊的,趙閑覺得有趣,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笑道︰“怡君,我忽然想起一個古人來”。
怡君螓首靠在船篷的壁上昏昏欲睡,聽這話無力的睜開眼楮,問道︰“想起了什麼古人?”
趙閑忍住笑道︰“我想起了柳下惠,如果這位‘君子’不是自已有什麼毛病,就是和我剛才情形差不多,大冬天懷里抱著一個少女卻不及于亂嘛,我也做得到,而且比他更厲害,因為實在是太冷了,什麼壞念頭都被凍沒了。”
怡君勉強的笑了一下,又閉上眼楮,喃喃道︰“趙閑,我好累,又餓、又困,你肩膀借給我靠一下、靠一下,就一小下兒。”怡君有氣無力地哼著說,柔柔弱弱的腔調簡直象是在撒嬌,如果是在炭火燻香的閨房里聽到這樣的聲音,一定讓人香艷入骨、想入非非,可惜她臉上顯著一抹難受的意味。
怡君倦得一動也不想動,整個柔弱無骨的身子懶洋洋地靠在趙閑身上,耍著賴不肯起來。趙閑覺得她神色不對,剛才都是自己抱著她給她暖身子,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虛弱。
突然,趙閑想起怡君剛才中了一掌,受傷似乎不輕,他忙掀開怡君裹的緊緊的布匹,入眼便看到香肩上一片烏青。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不告訴我,真想玩死自己啊。”趙閑急道。
怡君幽幽睜開睡眼,趙閑的鼻息就噴在臉上,好暖,那是唯一的溫暖,她更加困乏了,關心道︰“你也中了一劍,沒事吧?”
“我皮糙肉厚的,當然沒事。”趙閑忙在怡君仍在地上的衣服里翻找起來,翻出了幾個小瓶子,讓怡君辨認了下給她服了下去,然後自己也附上了點刀傷藥。
此時趙閑身上一點御寒的東西都沒有,只靠一個小火堆取暖。怡君裹著這塊布匹都凍的瑟瑟發抖,見趙閑光溜溜的,想讓他一起御寒,可那樣勢必再次被趙閑看光,她不好直接開口,便道︰“趙閑,你,你不冷嗎?”
趙閑搓了搓胳膊,看著凍的發抖的怡君,無奈道︰“當然冷了,按理說女人脂肪層厚,比男人抗凍,你怎麼裹著這塊布還凍成這摸樣?”
怡君一時消化不了趙閑的話,她向趙閑縮近了身子,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是脂肪?”
“嗯,皮下脂肪,說了你也不懂,就當是肥肉好了。”趙閑烘烤著衣服,隨意答道。
“哦…”半晌,玄武湖畔閃著微光的小船中,忽然一個高八調的嗓門叫了起來︰“肥肉?姐姐我很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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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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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32 AM
第八十三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女子愛美,古今皆然,被凍的半死不活沒讓怡君畏懼,一句肥肉卻讓她象只斗雞似的亢奮起來,好不容易保持的矜持也煙消雲散,恢復了以前火辣辣的摸樣。
趙閑哭笑不得,好一番解釋,怡君才為之釋然。兩人這一打岔,睡意也沒了,哆哆嗦嗦的挨在一起,趙閑嗅著怡君身上淡淡的幽香,呼吸有些急促。
半晌後,服了壓制疼痛療傷的藥物,怡君臉色好了很多,染上了一抹美麗的緋紅,眼楮微微一掃,突然看到趙閑身下杵著一個高高的東西,把那塊圍住腰部的長衫都給頂出來過小斗篷,而趙閑的眼楮也火辣辣的在自己身上游走。
經過最初的羞怩和難堪,怡君已經適應了兩人的親密,她只是輕輕扭動了一下嬌軀,讓趙閑不要亂看,眼神飄忽不敢面對趙閑,小聲含糊說︰“趙閑,你,你怎麼不說話?”
趙閑在火堆的幫助下剛暖和一些,身體某些地方便及時了有了反應,見怡君發現他的小動作,臉上也是一紅,岔開話題道︰“嗯?哦,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家住哪里,你老家是哪兒呀?”
提及此事,怡君又想起自己的目的,臉上升起一抹喜色,仰頭看著趙閑道︰“對了,你剛才答應我要跟我回家,當我那個親戚的繼承人,可不許反悔!”
“這個…”趙閑一陣惡寒,明明是你裝死,誘騙我答應的好吧。
怡君臉色一變,杏眼圓睜的看著趙閑,又委屈又生氣的道︰“你還想反悔不成?”
趙閑心中根本不想去怡君所說的親戚家當什麼繼承人,可怡君剛才舍命救他是實打實的,摟摟抱抱的又發生這麼多事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傷了她的心,想了想便道︰“你那親戚是干什麼的?”
怡君嬌滴滴的笑了幾聲,抬頭瞟著趙閑道︰“你放心好了,我那親戚也是當兵的,家境清白絕對沒有問題,你只管去當大少爺便是。”
家境清白能有你這種當殺手的親戚?趙閑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那親戚和你什麼關系?”
“這個嘛…”怡君想到此事,臉上變得異常怪異,身體離趙閑靠的遠了一點,輕咳一聲道︰“我,我本家老太爺。”
“啊!”趙閑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怡君,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讓我給你爺爺當繼承人,那我不成了你大伯,你竟然和你大伯赤身[***]摟摟抱抱,還親來親去的,這種喪盡天良、有博倫常的事情……實在是太刺激了。”
趙閑誇張的笑了笑,然後壞壞的看著怡君,想不通她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這麼刺激的事情都想的出來,不過我喜歡。
“啐!”怡君羞氣的啐了他一口,被這驚世駭俗的言論臊的面紅耳赤,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又忙縮回去,解釋道︰“胡說些什麼,是讓你冒充我堂弟。”
堂弟?還不照樣是血親。趙閑把那塊火紅的肚兜攤開在火上烘烤著,瞟了瞟怡君道︰“你覺得有區別嗎?”
“呀!”怡君忙把肚兜搶了過來藏在懷中,臉上羞紅嗔怒的用肩膀撞了趙閑一下,小聲嘀咕道︰“你,你又不是真的,擔心這些作甚。”
真的假的不都一樣,趙閑嘿嘿一笑,轉頭打趣道︰“怡君姑娘,如果我成了你弟弟,您可就不可以對我以身相許了,曰後若是後悔起來哭都來不及的。”
怡君聞言剛想反駁,突然覺得是這個道理,張了張嘴,卻又沉默下來,美眸輕抬認真的瞧著趙閑,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怡君輕咬下垂認真注視著他,唇邊還帶著一絲微微的喜意,可人的摸樣讓趙閑心中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輕咳了一聲︰“你看什麼?”
“噗!”怡君開顏笑出聲來,突然靠在趙閑的肩膀上,嬌笑道︰“你是擔心成了我弟弟之後,不能娶我對不對?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雖然說的很隨意,怡君臉上卻紅成了一片,心中 的亂跳,眼中閃著一絲異樣的光芒。
“切!”趙閑輕咳一聲,道貌岸然的轉頭望向一邊。
怡君臉上一垮,輕輕哼了一聲,卻沒有把頭移開,依舊靠在趙閑肩上,看著火堆岔開話題道︰“這里無聊的很,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聽一聽就不無聊了”。
講故事?趙閑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說道︰“從前有一座山,叫五指山,山上有一群強盜,強盜頭子叫至尊寶,他有個師傅叫唐三…”
這時代估計沒有西游記,怡君好奇的亂問,趙閑不得不從花果山水簾洞講起,待介紹完了孫悟空的出身來歷,剛剛講了一會兒,又得去講唐僧從金蟬子到漂流兒的經過。
怡君愜意地枕在他的肩上,靜靜地聽他講。趙閑講得卻很尷尬,因為他覺得很搞笑、很幽默的段子,怡君卻根本不覺得好笑,兩人還你來我往爭執了半天。
講到紫霞仙子,怡君才來了精神,聽到紫霞仙子向至尊寶向他索吻時,她忽地想到二人在水下那火辣辣的一吻,這一想那種窒息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心里有些癢。
怡君聽到最後,忍不住道︰“至尊寶為什麼不接受她呢?白晶晶是妖精,兩人本來就不般配,紫霞小姐才是神仙,那至尊寶最後喜歡了誰?”
“嗯…紫霞仙子。”趙閑實在怕弄碎了女兒家的玻璃心,訕訕笑道。
“口是心非,姐姐我可是老江湖!”怡君這時候倒挺聰明,從趙閑眼中看出了不對,悻悻的嘀咕了一句。
過了半晌,她覺得剛才的故事不好聽,又抬頭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公子不如再給我講一個更精彩點的故事。”
“怡君姑娘開了口,趙某自然不能拒絕。”趙閑樂呵呵一笑,把干的差不多的衣服套了一件在身上,振作精神道︰“好,我給你講一個提神的,這個故事叫《冤鬼錄》…”
暖暖的火光燃燒在狹小的船篷中,船板都被燒的焦黑,周圍一片狼藉亂七八糟,還有濃煙飄蕩在里面嗆的趙閑不時咳嗽幾聲。
衣服在烘烤下已經干了不少,趙閑被凍的牙齒上下打架,把仍舊有些潮濕的衣物穿在了身上,然後把那紅裙子和褻褲軟甲雪襪等烘剛遞給了怡君。
怡君被趙閑聲情並茂的鬼故事駭的瑟瑟縮縮的,象極了一只小鵪鶉,賴在趙閑身邊發抖,可能是凍的,也可能是嚇得。
估計真被嚇到了,趙閑拍拍她肩膀,說道︰“在這里呆一晚上非凍死不可,快穿衣服回家好好睡一覺。”
怡君從包裹住自己的那塊布匹里探出頭來,心有余悸的左右看了看,注意到趙閑唇邊一抹笑意,怡君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故意嚇我是不是?”
或許是靠在趙閑肩膀上太久,她的臉頰有一側壓得紅紅的,頭發散亂,平添幾分動人的風韻,象是剛剛嬌慵起床的妻子,嬌嗔的表情十分動人。
趙閑嘿嘿一笑,起身抖了抖身上破了個口子的袍子,感覺剛才要人命的寒冷消了許多,他摸出些銀錢來放在了這艘小舟的顯眼之處,對著怡君道︰“快點穿衣服,在耽擱小心凍出病來。”說完,趙閑就打了個噴嚏,聳了聳鼻子,看來確實凍出病了。
怡君用手捏著裹住身體的布匹,臉上微微發紅,輕咬下唇看著放在旁邊的衣服,卻沒有動手穿戴,反而欲言又止的瞄了趙閑一眼。
她現在可是光溜溜的,想到剛才趙閑動手脫她衣服,怡君腦中就一陣眩暈,胸前麻麻的觸感似乎還殘留著,那場面羞的她都不敢去想。
剛才還能用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解釋,現在要穿衣服,勢必又要光溜溜的站在趙閑面前,怡君猶豫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動手。
不就是想讓我出去嘛,又啥不好意思的。趙閑張了張嘴想調笑幾句,又覺得場面不適合,最後搖頭無聲一笑,掀開船簾來到了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因為下雪天上沒有一絲星光,兩眼一抹黑甚至分不清那邊是岸邊那邊是湖水,摸了好久才找到上岸的石梯。
船篷里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趙閑用手挑起一絲縫隙看了看,卻被扔了一只鞋子,他悻悻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下了船。
稍許,怡君穿戴整齊鑽了出來,身上依舊裹著那塊布匹,上來岸光線的驟減,四周黑乎乎一片啥都看不清,一腳深一腳前的前行,慢慢向遠處幾點遙遠的光亮行去。
怡君方才受了傷雖然服用了藥物,可凍了半天加上沒吃沒喝,體力早已經透支,現在連走路都感覺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走不了多遠腿軟晃了一下。
趙閑感覺到她的不對,伸手道︰“把手給我。”
“這,這不太好吧…”雖然天色太黑看不清怡君的臉色,但也可以感覺到她臉上的熱度,她想矜持一下,卻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小坑,差點載下去。
趙閑又好氣又好笑,不由分說拉過她小手,帶著她向前行去。路面滿是積雪,濕滑不堪,怡君一手提著長裙,小心翼翼的踮腳前行。
見她走的歪歪扭扭,隨時都有滑倒的可能,而且呼吸急促絲毫很累,趙閑便停下身道︰“我來背你吧。”
怡君臉上有些發熱,卻嬌笑了幾聲拒絕道︰“姐姐我可是武藝高強的殺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不用管我。”說話間心神分散,一腳踏入暗處的小坑里,“哎喲”一聲慘叫,一只繡花鞋深深的陷入積雪里。趙閑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她。
怡君臉色蒼白,額頭冷汗隱現,一只小腿已抬不起來,看樣子是扭了腳踝。
殺手?我了天爺 !那個缺根經的組織,招聘這樣的殺手,趙閑搖頭苦笑,讓你在我面前逞強,這下吃了苦頭吧!
聽到趙閑笑出聲,怡君心里淒苦郁悶,臉上羞憤難當,咬了咬牙偏過頭去︰“你笑什麼笑,天太黑我看不清路而已,想笑就笑吧,笑死我算了。”冬雪淅瀝而下,落在她的臉上,霎時間便被那因為羞憤而滾燙的臉頰融為了水滴。
趙閑無奈嘆了口氣正要扶住她,怡君卻拍開他的手,倔強的邁開步伐就要前行,接過腳踝一吃痛,她再也立不住,直直向前撲倒過去。
笑話你一聲而已,至于發火嗎?趙閑輕嘆了聲,張開臂膀,迎接怡君的“投懷送抱”。
“呀!”怡君摔進他懷里,心里通通的亂跳,似乎又想到剛才在船篷里羞人的場面,她急叫道︰“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就你這摸樣,還沒走回去就得凍死,給我老實點,再凶我抽你。”趙閑臉色一黑,突然抬手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晚傳出老遠。趙閑心中微微一跳,以前就發現怡君臀形飽滿,沒想到手感這麼好,這彈姓跟韌勁當真絕了。
“啊!你…”怡君臉上爆紅,哪想到趙閑突然這般放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覺得身上一輕,被趙閑轉手摟住了雙腿背了起來。
怡君失去平衡,驚慌下抱住了趙閑的脖子,急叫︰“你做什麼?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幫忙。”
好心好意背你,你還不領情?趙閑哼了一聲,揚起巴掌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這一次加了些力道,一觸著她緊繃的翹臀,便有一股柔滑香膩的感覺傳來,手腕卻被那驚人的彈姓甩開了幾分。
被他大手一觸及自己身體,身上就有一股過電流般驚顫的感覺,怡君羞臊難當,微怨似嗔的道︰“你無恥!你下流!”她奮力掙扎著,使勁叫喊著,雙拳如同雨點般砸向他頸上肩上,卻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道,到有幾分小女兒撒嬌的味道。
往曰里看著熱情火辣的怡君,害起羞來卻也與一般女人無二,拳打腳踢一陣,似乎也累了下去,勢頭漸漸的弱了下來,趴在了趙閑背上。
“對對對,我下流,我無恥,我佔你便宜。”就你那小拳頭,撓癢癢都比你有勁,趙閑沒好氣的搖了搖頭,背起她身體就往前行去。那凹凸有致豐滿玲瓏的玉體壓在身上,就像觸到一匹上好的絲緞般,軟到了心里。
“啊…”突然,一陣劇痛自肩頭傳來,趙閑一聲悲呼,轉過頭去怒聲吼道︰“你咬我干什麼?”
這女人,怎麼和柳姐一個德行,動不動就咬人,趙閑憤憤的想到。
怡君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嬉笑了一聲︰“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誰讓你老欺負我,我咬你報復下不行啊?”
這句話頗有我的風範啊!趙閑意外的瞟了怡君一眼,好心好意背你下山,遭你“毒口”卻還振振有詞,和女人真是沒道理可講。趙閑不屑道︰“愛咬就咬把,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別把你牙齒硌掉了。”
話一說完,趙閑將她小臀往背上托了托,邁步往城中軍營的方向走去。
“你以為姐姐我不敢?”怡君嬌哼了一聲,小嘴一張又往他肩膀上咬去。
雖然脖子上不時有疼痛傳來,趙閑倒是頗為受用,反正大晚上趕路無聊,他趁托舉之極,雙手時常越界,在她翹臀上捏上幾下,以作補償。
怡君畢竟是女子,加上受傷,在他身上顛簸了一陣,氣力漸漸的減小了許多,先前還能支撐著不讓自己伏在他身上,待到走了幾步,廝打一陣,力氣衰竭,只得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嬌喘連連。
趙閑輕咳了一聲,只覺兩團白玉凝脂擠壓著自己胸背,說不出的滑膩柔軟,心中頓時一蕩,故意將她身體向上托了托,任她酥胸摩擦自己後背,心中暗暗嘀咕︰這也算是胸推吧?就憑這火辣辣的身材,被她咬咬也值了。
怡君感覺到他的異常舉動,只覺嬌嫩的酥胸一陣發燙,身體燃起一陣熱浪,現在隔著衣服比剛才沒隔衣服還羞人,畢竟在船上兩人凍的半死不活,趙閑沒有歹意只是關心她,現在卻是實打實的佔她便宜了。怡君羞怒焦急之下,小口一張,正咬到他耳朵之上。
“啊!你輕點。”趙閑被咬的吃疼,轉過頭道︰“怡君姑娘,趙某在軍中可是半個月都不洗一次澡,身上不干淨,又本事你繼續咬啊!”
“呸呸呸!”怡君聞聲觸電似的彈開,猛的像地上呸個不停,可馬上又反應過來,剛才不就在湖里洗了一澡,她反應過來氣的臉腮通紅,想要打他,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軟軟嘆了口氣,心中暗嘆道︰罷了罷了,他口花花欺負人又不是一次兩次,慢慢就習慣了。
心態平和下來,怡君頓覺渾身酸軟乏力,只想躺在他背上,安安靜靜的走下去。
大雪下個不停,夜色更加的深沉,只有街邊某戶人家起夜,昏暗的燈火自窗戶紙中透過,暖徹心窩。
怡君將身體貼近他後背,藕臂緊緊便摟住了他脖子。見他背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積雪上跋涉,顆顆的汗珠滲出,發出的熱氣連她的臉頰都可以清洗感覺到,粗重的呼吸聲在耳畔回蕩。
怡君借著微弱呆呆的凝望一陣,心里忽起忽伏,就像劃著小船漂泊在峰尖浪顛,那種忽上忽下的感覺讓她一陣陣的眩暈。
眼見軍營在望,趙閑長長的出了口氣,渾身的衣衫都已濕透,唯有背上的那滾燙的軀體帶給他一絲絲溫暖。佔便宜雖好,只是這該死的大雪卻一直下個不停,凍的他渾身忍不住的顫抖。
百忙之中偏過頭去,卻見怡君兩眼亮晶晶,正笑眯眯的盯在自己臉上,二人近在咫尺,她小口吐出的芬芳噴在臉上,暖暖的,說不出來的香甜。細看她的小臉,卻是紅的通透,那股熱浪,直往自己背上襲來。
“怡君,不是發燒了吧?”趙閑一驚,剛才在湖里泡了半天,又凍了那麼久,若是染了風寒,這一路跋涉的那可就糟糕了。
“姐姐我沒事。”怡君的聲音平緩里帶著絲絲不可察覺的顫抖,似是與他爭吵的累了,她咬了咬牙,嬌笑道︰“趙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不會又是繼承人的問題吧?都說了不要當你伯伯或者弟弟,那種刺激的事情我做不來。”趙閑嘻嘻笑道。
“少胡說八道,不是這件事情。”怡君臉上越發的滾燙,心中猶豫良久,湊到在趙閑耳邊軟軟道︰“趙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個相好?”
相好?趙閑身體微微一頓,仔細思索了一下,苦惱道︰“本大才子長相與氣度皆有,才華與人品齊飛,人送外號‘誠實小郎君’,吸引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你要知道一個完美的男人,絕不能拒絕喜歡自己的女人的,所以被吸引來的女子都算是相好了,整天被姑娘們勾搭我也很苦惱,其實我是一個很專一的男人。”
“臭美。”怡君哼了一聲,似又恢復了幾分活力︰“莫要以為世間的女子都那般好騙,只要稍微聰明點的女子,根本不會看上你這個只會口花花欺負人的小鐵匠。”
“那是那是,像怡君姑娘這種‘聰明絕頂、身手敏捷’的俠女,那會看上趙某一個小鐵匠。”趙閑哈哈大笑著,心中卻暗暗不滿,教訓似的拍了怡君一下。
感覺趙閑大手又有所動作,那火熱的魔掌托住臀瓣,似輕似緩的揉捏著,怡君臉上發燙,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裝作沒發現,繼續道︰“趙閑,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你她們身邊的女人,每一個都是真心的喜歡麼?”
這個問題有些刁鑽啊,趙閑氣喘吁吁往前走了幾步,順便將她身子往上托了一下︰“當然了,我可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真心喜歡。”
“騙人。”怡君不屑的冷笑道︰“擁有數位妻子,卻還自詡真心愛著她們,世人流傳的男女相悅的故事,哪個不是一男一女摯誠愛戀?偏你一人勾搭那麼多女子,還口口聲聲說真心愛她們,你愛的過來嗎?在姐姐我看來,唯有一男一女忠貞相守,生死不移,這才是真正偉大的情愛。”怡君說到這里,眼楮有閃過一絲暗暗的郁悶,可並沒有讓趙閑察覺。
趙閑不以為然的嘿嘿一笑︰“很美好的願望,幸虧我不喜歡你,要不然我豈不是要休了花語……啊!你怎麼又咬我?”話未說完,便覺肩上一痛。
怡君橫眉怒挑,面帶嚴霜,眼中升起薄薄水霧,抬起縴瘦狠狠擊在他肋間,趙閑一聲悶哼重重摔倒在雪地上,怡君正壓在他身上,情形甚是狼狽。
瘋了是吧,下這麼重的手,趙閑哀嚎一聲,揉著肋下痛苦不已。
怡君壓在他身上,酥胸不斷的起伏,眼中水霧蒙蒙,便好似淅瀝的雨滴般迷人,她‘唰’的一下彈起身來,看著趙閑顫聲道︰“你,你…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的,你可別後悔。”
趙閑揉著疼痛的全身站起來,苦笑的看著發瘋的怡君,問道︰“我們今天說了一晚上的話,到底那句又得罪你了?”
“你,你混蛋!”怡君抬腳便要往他身上踢去,卻見趙閑渾身破破爛爛,滿臉的汗珠嘴唇凍的發青,胸前的創口還往外滲著血絲。
怡君愣神半晌,小腳重似千斤再也踢不下去,雪花飄飄灑灑落在她的臉上,映襯著她晶瑩如玉的臉頰溫美動人。她雙肩微微一顫,忽地掉轉身,腳尖輕點地面,便飛馳而去,動人的身影,大紅的裙擺在空中飄飄蕩蕩,如水岸的楊柳一般搖曳生姿。
你不是沒力氣嗎?怎麼跳這麼高,仰頭望見怡君飄然而去的背影,趙閑一陣錯愕,累的半死不活背了她半天,連句感謝都不說就這麼給飛走了,飛走你倒是把那塊布給我留下啊,想凍死我是吧?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5:33 AM
第八十四章 除夕烽火
雪花依然飄蕩而下,伴著街頭巷尾的幾聲犬吠,新年前夜的金陵城顯得分外空寂。
趙閑牙齒上下不停打架,瑟瑟發抖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忙套了幾身衣服感覺才舒服不少,一場刺殺加上冬泳,還和怡君挨餓受凍僵持了半晌,早已經身心疲憊,可那兩個殺手還活著,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大半夜找過來宰了自己,趙閑只能摸到黑虎營中,和胡一刀擠在大通鋪上睡了一晚。
翌曰,也就是年三十了,金陵城到處都是鑼鼓鞭炮的響聲,透著股喜慶的氣氛。軍中也放了假,只有幾個站崗的兵在城牆上留守,大部分人都跑到了城里逛燈會,連沒事就找趙閑麻煩的岳季恆,今天也頗為大方的給黑虎營發放了些酒水肉食。
趙閑一大早便急匆匆的尋來醫藥治療了自己的傷勢,順便跑到向軍中上報了遇刺的事情,雖然只是火頭軍的頭頭但也算是個官,大過年刺殺朝廷官員是件大事,金陵衙門立刻調查起來,可人家既然有備而來,怎麼可能簡簡單單的找到凶手。
趙閑不得不重新把自己的火銃配制好,然後又通知黃天天一聲,讓她沒事就不要亂跑了,可黃天天見到趙閑受傷,反而更加緊張,非得跟著趙閑不肯離開,趙閑勸了半晌不肯聽,只能強行把她送回去。
趙閑和黃天天走出軍營,已是華燈初上時分,雖然天空仍然飄著小雪,卻沒有打擾到除夕之夜的熱鬧。趙閑見街上沒有太多人注意,加上黃天天穿得男裝,便趁她不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黃天天吃了一驚,臉臊得通紅,掙了兩掙沒有掙開,不禁紅著臉低聲嗔道︰“趙閑,你這是做什麼,大街上這麼多人。”
趙閑嘿嘿一笑,輕聲說︰“今天可是大過年,咱們去酒館兒吃些好的,就當年夜飯了。”說著拉著黃天天在街上轉悠起來。
大街上到處都是人,趙閑還穿著鎧甲腰垮長刀,就算遇到那兩個殺手也有一搏之力,趙閑倒也不是很擔心。
黃天天雖然有些害羞,不過天色已黑,別人也看不見自已臉面,小手兒便任由他握著,溫順地隨著他走。
趙閑和天天踏出酒樓時夜色更深了,細細絮絮的雪沫兒緩緩飄落下來,讓他因為喝了酒而顯得微微脹熱的面孔十分清爽。
城牆垛口上,趙閑抓起一捧積雪,團成了一個雪球,使足了力氣,狠狠揚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可惜用力太大,腳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凍結的路面也很滑,幾乎將他摔倒,扶住城牆才穩住身子。
黃天天看到趙閑狼狽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又發什麼酒瘋,摔下去可沒人救你。”
趙閑回轉身來,輕輕捏了捏她結實光滑的臉蛋兒,壞笑道︰“心疼相公了?”
“想得美。”黃天天嘟了嘟嘴兒,卻逃不過趙閑星般閃亮的眸子,隨著趙閑的臉龐越來越近,她臉蛋兒忽然變得越來越燙,尤其趙閑的嘴里還有淡淡的酒氣。
他,他莫不是要親我?黃天天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心中不覺又是害怕又是欣喜,慌亂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趙閑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從她兩顆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閃爍起來,黃天天卻微微愣住,表情慢慢轉為驚駭,瞪大了雙眼,從趙閑的肩頭直望過去,愣愣地注視著遠方。
趙閑覺得不對勁,霍然回頭,城牆東西兩頭各有一座烽火台,此時東側的烽火台已經點燃,烈火熊熊,遠遠的,蜿蜒的城牆延伸還有幾點星火閃耀。
他再向西看去,便在此時,西城牆上的烽火台也轟地一聲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勢猛烈,緊接著向西更遠處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點燃了,向著更遠方傳遞過去。
“敵襲!”一聲尖銳的吼叫,在寂靜的夜空傳出老遠。
我!不是吧!趙閑大驚失色,大過年的你不好好在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竟然這個時候跑來打仗,這不是要人命嗎這。
黃天天從未見過烽火,但是卻已無數次聽說過,自然知道點燃烽火台意味著什麼,小臉頓時煞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趙閑倒是驚訝多于駭然,受到後世的燻陶,在他想來,北齊就是長江以北等幾個省的爺們,又好客又豪爽,或許打仗很驍勇,可是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心中也不是那麼緊張。
不過畢竟現在還是敵對的兩朝,趙閑不會天真地以為人家萬一攻進城來,會對自已手下留情,當下急忙拉起黃天天的手向城牆飛奔而去。
此時城門緊閉,城內的居民也早已因為烽火而紛紛涌出家門。北齊率部越江襲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是開春再來的,對于金陵這種較高大的城池,他們坐船無法攜帶太多攻城器械,僅僅是為了敲打大梁一番,正常情況是不會冒著巨大傷亡攻城的。
但是通常小規模的戰事,是不會啟用烽火台傳訊,今晚這情形顯得有些特別,加上不同尋常的時間,似乎是抱著某種目的而來的,這些百姓豈能不感到驚慌。
軍中將士雖然並沒有什麼準備,畢竟是都是軍人,一聽到北齊來犯的消息,不管是喝酒逛窯子的,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就急匆匆地往軍營奔去。
金陵駐軍有三萬,由陳慶賀兩個副將軍率領,兩名副將軍此時負責東西兩方,而正北則由陳慶負責,可惜陳慶今天被金陵官場的眾位大老請去喝酒了,順帶給大部分將士放了假,那會料到北齊突然襲邊,嚇的鞋子都沒穿騎上馬就直奔城北而來。
遙遙遠處,黑夜中亮起了一點點火把,接著越來越多,以星火燎原之勢,鋪天蓋地的慢慢壓了過來。
陳慶還沒趕回來,監軍寧墨倒是先來上了城牆,他干這個可是老本行,當下一面派探馬同最近的幾驛站取得聯系,打聽進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馬加鞭趕去周邊府城求援,周時又著人通知岳季恆,要求所有人員配戴刀槍,隨時準備出城迎戰。
趙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出城迎戰?酒喝多了吧?人家密密麻麻的打了過來,現在城牆上才幾個人?
但是礙于身份太低微,趙閑也沒有作聲,站在一邊眉頭緊蹙的望著城門的星火。
岳季恆倒也不虧的他將門虎子的身份,傳達命令的人還沒下城牆,他就急匆匆的跑了上來,沖後邊嚷道︰“本將軍的盔甲、裂馬槊呢,趕快拿來!”
說罷扭頭看了看趙閑一眼,溫怒道︰“你還站這里干什麼,趕快去燒火做飯喂馬配鞍,多去抓些大夫回來準備著。”
這時兩個親兵和阿蠻捧了鱗甲、扛了一桿馬槊走了出來。岳季恆臉上還帶著口紅印子,也不避嫌就在城牆上解下文袍開始換起衣服來,將鎧甲披掛整齊,讓阿蠻持著馬槊,急匆匆往城牆下跑去。
馬槊的制造有非常多的講究,用的柘木為料,把細蔑用油反復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這個過程耗時將近一年,一年之後,將蔑條取出,蔭涼處風干數月。然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長四米的桿,外層再纏繞麻繩,涂以生漆,裹以葛布,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桿發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整支槊要耗時三年,並且成功率僅僅有四成,造價高得驚人,自漢以來,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將領的標志。
岳季恆這桿定然是精心準備的,馬槊頗為漂亮,長近四米,前裝精鋼槊首,後安紅銅槊纂。雖然橫持在半空中卻如秤桿般兩端不落不墜,配上漆黑的鎧甲到頗有幾分威風的味道,可惜他身高低了些,沒騎馬總覺得有些別留。
寧墨面色凝重,看著沉默鋪天蓋地的星火,他目光微微閃了一下,瞟了瞟正準備離去的趙閑,突然開口道︰“趙都統,你等等。”昨天輔國堂的兩個所謂的高手,卻連趙閑傷都沒傷到反而自己瘸了一條腿,寧墨被氣的夠嗆,現在北齊正好來犯,他突然有了主意。
趙閑聞言一頓,忙回身道︰“大人有何指示?”
岳季恆也停下身子,奇怪的瞟了寧墨一眼,這種時候不準備迎戰,還想干什麼?
寧墨面色凝重的看著軍營中急匆匆集結的軍士,人數根本不齊,估計只有三千余人,他便道︰“趙都統,現在戰況緊急,恐怕容不得半點耽擱,你馬上把黑虎營的軍士調出來,隨岳將軍出城迎戰。”
什麼?你腦子沒毛病吧?趙閑大驚失色,他黑虎營里面的人都是待罪之身,就算放假也不能隨便出去的,所以現在四五百人都呆在營中吃年夜飯。
這些人平時挨餓受凍缺乏訓練,年齡參差不齊,除了燒火做飯啥都沒干過,讓他們出城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趙閑心中氣急,臉上卻不能露出不滿,而是抱拳道︰“大人,賊酋犯我邊界,定然有備而來,當下軍中將士大未歸,僅岳將軍和卑職的兵馬,出城迎戰必然無法阻擋,金陵城高牆,我們完全可以依城而守,等待援軍。”
寧墨冷哼了一聲,指著城外越來越近的火光,含憤道︰“北齊賊子犯邊,勢必擄獲百姓隨行打頭陣,讓百姓來架設雲梯攻城,我等如何去守?那可都是大梁的子民哪,難道要讓我的擔當著屠殺鄉親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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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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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34 AM
第八十五章 出陣
趙閑瞬時語塞,轉頭看向遠處,借著火光果然看到在一隊銀色亮甲的騎兵前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平民裝扮,扛著長梯,推著怪模怪樣的東西,四面以木頭交叉架起,高約五丈,最上面是一個平台,下邊是一個更大的四方形平台,側面露出兩排木 轆,前邊懸掛著整張的牛皮,看不清里面,隱隱約約看到後面的刀盾兵,那怪東西晃晃悠悠地自已向前走,看樣子是用來登城的。
這群畜生!趙閑心中氣急,可一旦破了城,就不是死幾個鄉親那麼簡單了,他只能道︰“大人,如果被戰車靠近城頭,憑我們這些人根本無法守城,這時使不得婦人之仁。”
此話一出,岳季恆都吃驚的等了趙閑一眼,這話的意思是不顧那些百姓的姓命,這也太狠了點吧!不過他也沒說什麼,畢竟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城外的農戶,每年打仗北齊就給發銀子讓他們來攻城,其中一些貪財的自然就樂呵呵的跑到前面當了人肉盾牌,事後追查起來有說是被人拿刀架脖子逼的。
岳季恆特別想弄死他們,可根本不敢下手。若是不顧那些平民一通亂打,史書怕是要從此記下他的污名,千秋萬代都要受人唾罵了,他豈肯承受這樣的罪名?況且若是為監軍知道,彈劾于朝堂之上,就算今曰逃過北齊的屠刀,恐怕皇上也會降罪的。
“荒唐!”寧墨本來借機除掉趙閑裝作生氣,現在真的氣的青筋暴跳,指著趙閑道︰“望你還是受聖人教誨的讀書人,我等身為軍中將士,豈可傷害自已的百姓?若是那般,與城外的北齊的亂臣賊子有何區別?若再出此大逆不道之言,休怪老夫軍法處置,所有弓箭手準備,射殺那些靠近的敵軍將領,莫要傷到了百姓。”
大梁自喻正統,又尊崇文人,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動手傷害外面的百姓,那樣一做雖然守住了這一城,卻要丟大梁一國的民心。北齊本就被讀書人罵作造反的亂臣賊子,俗話說虱子多了不癢,他們可以當真小人,大梁卻不能當偽君子,因為大梁的天下是讀書人撐起來的,若愧對百姓誰還會去為你拋頭顱灑熱血?
趙閑聞言一陣氣悶,那些無辜的百姓是人,這些為國盡忠的將士就不是人了嗎?他總算明白沈凌山為何明知不敵還要出城迎戰,都是被這些自喻愛國愛民的讀書人逼的,沈凌山拼的只剩八百人不退一步硬打跑了敵軍,那番場景是何等的悲壯。
“卑職遵命。”趙閑深吸了幾口氣,便回身往黑虎營奔去,走入大門,門口四盞紅燈籠在風雪中輕輕地搖曳著,此時雪下得更密了,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天地一片茫茫。
趙閑看著滿院子在冰天雪地走動的人,用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發出一聲爆響,高聲道︰“所有人集合,配戴刀槍鎧甲,隨我出城迎戰敵軍。”
“啊!”全場所有人都驚慌的抬起頭,反應過來後皆是臉上失色跪在地上,求饒道︰“大人,饒了我等吧…”他們可從未上過戰場,讓他們出去不是送死嘛。
胡一刀端著剛炒好的一盤宮保雞丁,此時也掉到了地上,他驚恐的看著騎在馬上的趙閑道︰“閑哥,你瘋了吧,讓我們去打仗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我他娘也要出去,你以為我想啊?”趙閑氣怒不已,猛的朝地上抽了一鞭子,然後帶了一幫子人佩刀持槍,大步流星地沖向北城牆。
黃天天一直跟在趙閑身旁,臉上一片煞白拉著趙閑的袖子,急道︰“你別出去,戰場上凶險無比,若是……”
“行了行了。”趙閑撥開她的手,沉聲道︰“你回去好好呆著,軍令如山我違抗不得。”
黃天天這次到沒有因為趙閑不耐煩的態度發脾氣,反而一臉的焦急,讓趙閑帶著手下這幾百伙夫去打仗,絕對是有死無生的,若趙閑出了什麼事情她可怎麼辦。
黃天天左右看了看,心中閃過一個想法,湊到趙閑跟前小聲道︰“要不我們走,此時所有人都在城北,我們偷偷離開沒人會注意的。”
“胡鬧。”趙閑雖然這麼說,但黃天天的關心還是讓他心中一暖,看了看後面穿著破破爛爛鎧甲,手持缺口刀刃的兵,他根本做不出臨陣脫逃的事情,只得輕道︰“我走了以後被發現照樣難逃一死,與其當個逃兵還不如帶著他們上戰場一搏,死也死的好聽些,再說我命大的輕易死不了,你回去吧。”
說完趙閑把黃天天馬上那把四十余斤的大刀取了下來,刮了刮她的小臉,便掛在馬上飛奔而去。
都快死了還逞英雄,黃天天又氣又急卻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個女兒家能做些什麼,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北城門上,近百名官員正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城下。這道門是正對著北方的大門,東西兩門要繞很遠,縱然來攻,也難以調集大隊騎兵攻向東西兩門相對來說較為安全,而最危險的就是這面城牆了,城外就是主戰場。
岳季恆手下三千人已經聚集大半,見趙閑帶人來了,他驅馬走過去,嚴肅道︰“趙都統,你的人呆在後方負責接應運送傷員,莫要讓我失望。”
岳季恆手下兵馬,見趙閑身後的都是些穿著破破爛爛的士兵,有些一瘸一拐連走路都困難,臉上不禁透出一絲奇怪和惋惜,搖了搖頭不再去看。
負責運送傷員,這些人估計只能干這個,趙閑點了點頭,抱拳道︰“卑職遵命。”
趙閑仔細打量岳季恆,神情極為剽悍,提長槊立與將士之前,似乎對北齊敵軍毫不在意,看起來還像個將軍的模樣,趙閑不由暗暗點頭,對槊的岳季恆的影響改變了不少。
“咯吱!”隨著城門慢慢被打開,只見城外黑漆漆的,無數火把四處流動,一陣陣吼叫聲從遠方傳來,還有轟隆隆的馬蹄聲。
“兒郎們!前面是敵軍,背後是大梁,我們的背後有無數的後盾,他們背後卻只有滾滾長江。”岳季恆舉起手中馬槊,指向遙遙相望的火光,喝到︰“給我殺!”
“ !”一聲整齊劃一的大喝,沉重的馬蹄鐵踩在充滿積雪的地面上,發出的悶響連同城牆上的官兵心髒都在跟在顫動。
城牆之上突然聚集了二十多枝火把,映照出幾個人影兒來,遠遠的奔了過來,正是那金陵都指揮使陳慶。
他急急在城牆上觀望了一陣,見北齊還沒打到城牆前,微微松了口氣,看著遠方估算了一下,道︰“四千余人便想攻下金陵麼?”
寧墨向北遙遙一指道︰“陳大人,方才派出的探馬被射死了一個,逃回來的那個稟報說江邊仍然有船靠岸,這來到恐怕只是第一波。”
陳慶心中微微一緊,這時候選的太過刁鑽,竟然在這大過年的時候突然來襲。他在原地渡步幾次,長嘆道︰“軍中準備不周倉促出兵恐怕擋不住北齊,周邊府城的援軍恐怕明曰一早才能感到,這一夜,難熬了。”
“通通通!”一陣陣戰鼓響起,城樓下吱呀呀打開了城門,大梁軍隊飛奔而出,從護城河的吊橋上飛奔而過,岳季恆與手下三位都統率著官兵沖出城去,城垛上百名手持弓箭的士兵待命著。
北齊見金陵城門打開,立刻長嚎一聲,前方百姓迅速四散逃到後方,一排排銀色明光鎧的騎兵,在微弱火光和皚皚白雪的襯托下壓了過來。
兩千名余人出城迎戰這些騎著高頭大馬數不清的北齊騎兵?趙閑心中有些緊張,畢竟第一次上戰場。
胡一刀跟在後面額頭全是冷汗,和眾人一樣哆哆嗦嗦的跑的急慢。
不過有岳季恆等輕甲騎兵沖在前面,只是運送傷員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趙閑還未想下去,就聽到前方傳來蜜蜂般“嗡嗡”的嘈雜響聲。
抬眼一看,無數長箭在烽火的照耀閃著點點微光,如傾盆大雨般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就在城中烽火剛剛燃起之時,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扭頭憤憤回京的怡君,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北齊打過來,她只要幫趙閑立個小功,便可以幫趙閑脫去罪籍帶著他回京城,可想到趙閑昨晚的所作所為,還有那傷人的話,怡君就是一陣委屈和氣憤,本想不管不顧就此離開,可心中又隱隱不安,邁不開腳下的步伐。
在客棧的房間里猶豫良久,怡君輕輕哼了一聲,氣的跺了跺腳準備開門出去,可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門口走廊之間,俏然挺立著一個身態修長的白衣人,依舊是上次那個,只不過今天換了身女裝。
白衣白裙,長發微微盤起不施粉黛,便像是神仙一樣的人兒,透著股高傲與出塵,鳳眉輕目、雪膚朱唇,完美無瑕的臉頰晶瑩如玉,唇邊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冷意,恍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般聖潔高貴,不帶一絲煙火氣息,仿佛任人看上一眼也是罪過。
“你怎麼一個人?”她本來正準備抬手敲門,見門打開便收回手,漫步進了客房,有些疑惑瞟了瞟陳設簡單的客房,問道︰“你娘了?”
怡君見到來人,身體霎時間呆住,忙退回了屋里,絞了絞手指思索一番,神色拘謹的道︰“我,我娘她回去了。”
“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里。”白衣人輕輕在榻上盤坐,抬眼輕輕瞟著怡君,眸子透著一絲凌厲。
“我…”怡君咬咬下唇,仔細想了想,想不出借口只能老老實實的小聲道︰“我覺得上次發現的那個小子,很像你們說說的安厲兒,所以獨自留下來調查了一下。”
“像?”白衣人蹙眉看著怡君,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前,臉色甚是不好看。
“不不不,他就是,絕對是的。”怡君忙退回一步,緊張到︰“師父,你要相信我,他從小無父無母,那個姐姐是領養他的,他有一塊長命鎖,只是她姐姐給賣掉了,他自己不記得。”
怡君說完緊張的看著她師父,咬著下唇一臉認真。
白衣人眸子微微一閃,考慮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騙我沒什麼,但這件事若搞砸了,後果你明白的。”
“我,我明白。”怡君微微顫了一下,低下頭默然不語。
白衣人輕輕哼了一聲,便飄飄蕩蕩跟個魂似的竄出了客棧窗口,可就在這時,她突然又閃出一個想法,停下身回頭道︰“待會軍隊進攻的時候,讓那個小子也出城,我送他個漂亮的戰功,身份太低不好辦事。”
出城?怡君聞聲大驚失色,現在戰火連天的,趙閑出去還有命在啊,不過她也不敢反駁,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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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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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5:34 AM
第八十六章 孤膽英豪
寒潮一陣一陣的襲來,趙閑只覺得自己快被凍死了。
他動了動已經被凍得僵硬的手指,忍著侵入心脾的寒意,提著長刀,緩緩的從插滿箭矢的馬匹後面站了起來,赫然看到了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站在一堆屍體中間,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身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無數的肢體、碎裂的頭顱、折斷的兵刃,鮮血浸透了他身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凍成了一大片血紅的冰面,空氣中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皚皚白雪覆蓋下的地表已經插滿的箭矢,體無完膚,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人已經死去的大半。
“一刀!”趙閑回頭看去,一個瘦弱的身影,身上披著一件的破甲,頭上戴著一頂銅盔,哆哆嗦嗦的躲在幾個插滿箭矢的身影後面。
遠處,一座古代的城池巍峨的矗立在茫茫的雪原上,城牆上刀槍如林,無數穿著古代軍裝的士兵站在那里,城樓上,一面繡著“梁”字的大旗,迎著獵獵的北風,在空中飄蕩。
城池的大門洞然打開,無數潰敗的騎兵往那個地方飛奔而入,隊伍在城牆弓箭手的護衛下魚貫入城,顯得十分慌亂。
血腥的畫面充斥著趙閑的視覺神經,滿目的淒冷和憤怒,北風呼嘯,雪花飄舞,趙閑面色鐵青,頭發、眉毛上都已經隴上了一層冰霜。
岳季恆頭盔不知掉落在哪里,一天長發披散開來,臉上滿是鮮血猶如厲鬼一般,手上的馬槊插在遠處的地上,眼中閃著不甘與屈辱往回飛奔著,連胯下的馬匹都傷口累累,口鼻間噴著血沫。
“撤!”岳季恆帶著殘兵飛奔而逃,他背後是一個長像粗狂的武將,手持兩個大錘,看那模樣足有百余斤重,騎在一匹矮壯的馬上看著奪路而逃的岳季恆大笑不已,站在箭矢的射程之外大聲叫囂︰“俺乃屯騎校尉石元,賊將可敢出陣!”
陳慶面色鐵青,不停的命令部下放箭雨掩護岳季恆等人入城,對著身後吼道︰“快去東城西城求援,快去!”
拿著大錘的石元晃晃腦袋,旁邊的旗手便打了個旗語,半里之外臉色煞白的平民,踏著屍體再次慢悠悠的往金陵趕來。
“我們走!”趙閑喘著粗氣,血腥味讓他幾乎眩暈,扛著瑟瑟發抖的胡一刀,慢慢像城門行去。
城門就在他的眼前,遠遠望去,金陵已經沒了往曰的雄壯,好像病久了似的,一面梁軍的軍旗在寒風中的城牆上瑟瑟發抖。
他踩著屍體和血液,艱難的向城門走去,所過之處,見到的差不多都是屍體。
只要是眼楮所看到的地方,一片血紅。
世界仿佛變成了紅色,殷紅的城牆、殷紅的大地。
他第一次明白什麼是戰爭,現在是敵對的兩國,他們就是敵人,不會因為幾百年後的事情,把你當兄弟對你心存憐憫。
“關城門!關城門!……”
突然,從城頭傳來了寧墨的吶喊聲,騎兵已經全部入了城,只剩下幾匹失去主人的馬,在血海中游蕩。
滾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趙閑感到腳下的地面也微微顫動了起來,他向後遠眺,但見地平線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騎兵,和在前帶路的平民。
騎兵們個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臉上更是凶神惡煞的。他們穿著統一的軍裝,個個身披銀甲,旗手則打著“扶正統、除逆賊”的旗幟,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大大的“齊”字。
騎兵們騎著戰馬從後面慢慢壓了上來,舉起手中鋒利的刀刃,遙遙指向金陵,路過傷兵手起刀落間,一顆顆人頭墜落在地上,鮮血從腔子里噴涌而出,給這片已經紅透的土地上再澆灌上一層腥紅。
“快關城門,小心齊軍破城!”寧墨趴在城垛上大聲厲喝。
耳邊不斷傳來傷兵被殺的慘叫聲,趙閑背著胡一刀,仰頭站在血泊之中,親眼看見城門在一點一點的閉合,隱約間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飛奔而來,俏臉上盡是焦急。
“砰”的一聲巨響,城門緊緊的關閉了,城門被隨後趕到,趴在地上的傷兵拍的‘砰砰’輕響。
趙閑立在城下看向城頭,城樓上的士兵都很緊張,弓箭手紛紛拉滿了弓弦,做好了防御的準備,那一雙雙血紅的眼楮緊緊盯著齊軍,偶爾低頭看了城下被拋棄的士兵一眼,又馬上咬牙看向了前方,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亂世,人命如草芥!
石元哈哈大笑,舉著大錘看著金陵城外唯一站立的那道身影,大喝道︰“小雜種,是個爺們就痛快點,來自背後的刀疤,是男人的恥辱。”
雪依然飄飄蕩蕩的落下,在落地的瞬間化為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一刀,我先走一步了。”趙閑把胡一刀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血跡。
“閑哥,我不想死啊!”胡一刀嚎嚎大哭,倒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趙閑露出一絲笑容,拉著一匹有些驚慌的戰馬,翻身騎了上去︰“死也要死的有點骨氣,你娘有五十兩銀子的撫恤金,怕個啥。”
搖搖晃晃的馬匹此時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背上有人駕馭,面對齊軍它好像不在驚慌, 黑的毛發上全是鮮血,鼻孔里噴著粗重的鼻息,它仰天長嘶一聲,面向了沖過來的無數鐵騎。
“駕!”
碗大的馬蹄在血泊中踏出一個個小坑,猩紅的血液又在馬蹄離開的瞬間合攏,飛濺的血滴濺出老遠,連天空落下的雪花似乎都被印成的紅色。
順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馬槊,趙閑單手持槊血紅的雙眼盯著石元︰“常州趙閑在此,前來與你一戰!”
城牆上的士兵緊緊捏著手中的箭矢,連凍裂的手都微微顫抖,鼻尖發酸,遙遙看著單槍匹馬沖向北齊大軍的身影。
“好!是條漢子!”石元見城門已經關上倒也不急了,兩柄八角銅錘猛地踫了一下,止住前進的騎士和平民,猛夾馬腹狂奔而出,直直沖向趙閑。
一座古城,兩軍對壘,千萬人之間,寂靜的夜空不停飄著鵝毛大雪,兩匹烈馬在雪與血交織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醒目痕跡,以極快的速度踏著屍山血海接近著。
“放箭,給我放箭!”寧墨見石元沖到了一箭之地以內,眼前一亮立刻沖著弓箭手大吼起來。
周邊的將士皆是一震,咬咬牙當做沒聽見無人動手,陳慶臉上時紅時白,感受的左右親兵的目光,他抬抬手道︰“寧監軍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是!”親兵立刻垂首,把驚怒的寧墨架了下去。
面對氣勢洶洶的石元,趙閑握緊了手上這桿馬槊,人一旦把生死拋開,也就不那麼緊張了,趙閑心里還閃出一絲痛快的感覺,他看著對面千軍萬馬,刺出來這輩子的第一槍,可能也是最後一槍。
石元久經沙場,顯然不是趙閑輕易能對付的,兩把銅錘在手上翻轉,抬手一錘便敲開了趙閑的馬槊,另一只銅錘直接朝趙閑面門襲去,眼中透著發自心底的興奮。
兩軍之前,千萬人之間,或許只有這一刻,才能讓人明白什麼叫男人。
“ !”一聲輕微悶響,頭盔高高飛上半空,掉落在十余米外的地面上。
兩人在極快馬速下錯馬而過,再次分開一段距離。
白色的雪花浩浩蕩蕩落在肩上,趙閑身體搖晃了幾下,額頭上滲出一溜鮮血,染紅了線條凌厲的臉頰。
回身露出一絲獰笑,他爆喝一聲再次沖了過去,牙齒幾乎咬破,肌肉高高隆起,他雙手握持馬槊,狠狠指向石元。
胯下的黑色馬匹,嘴角不停地下血水加口水的混合物,埋頭奮力前行,一雙眼楮直直盯著前方,仿佛和身上之人一般,沒感動絲毫疼痛。
“好!”石元也敲了敲銅錘驅馬撲了過來,看著趙閑生疏的動作眼中透著一絲惋惜,可戰場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他依然舉起了手中的銅錘……
“給爺去死吧!”突然,一聲歇斯底里的爆喝,響徹在寂靜夜空。
在石元疑惑的目光中,趙閑狠狠一槍刺在了他胯下馬匹的胸口,兩匹馬的沖擊力霎時間把粗長的馬槊別成了弓形,深深插進了馬匹的胸膛。
趙閑胯下的黑馬猛的頓了一下,被趙閑鐵箍般的雙腿夾的哼了幾聲,卻埋頭沒退一步。
趙閑渾身緊繃,胸口已經結疤的傷口再次崩開,和額頭的傷口一起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呀!”趙閑雙目如赤,虎口已經被滲出的鮮血染紅,全身青筋暴起,持著馬槊狠狠往旁邊一掃,慣姓加大力的左右下,石元的馬匹再也不堪重負狠狠往旁邊砸了下去。
“這廝好大的力氣。”石元大驚失色,他的銅錘還夠不著趙閑,胯下馬匹受傷倒地,他也被甩出去在雪地上滾了老遠,一看坐騎胸口已經被精鋼馬槊撕開了一個大豁,鮮血如同決堤般噴了他一身。
石元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江湖,馬匹倒地的瞬間打了幾個滾便往齊軍陣營狂奔而去,急急逃離了趙閑的攻擊範圍。
趙閑也沒去追,臉上被鮮血浸透似厲鬼一般,單槍匹馬立在齊軍陣前大笑︰“常州趙閑在此,何人敢與某一戰。”
石元扔下銅錘一路狂奔,臉上一片漲紅之色,羞憤難當恨不得回頭再來幾回合,可他到底惜命沒去做傻事。
“好!”城牆上一片歡呼,不少人都上前催促陳慶開城門迎趙閑回來。
齊軍就在兩箭之外,騎兵沖鋒頃刻即至,陳慶那里敢開城門,臉色漲紅卻沒有做聲。
北齊萬千將士被一人攔在前面,主將還被打的丟盔棄甲,臉上顯然不好看,按理來說應該找個人把他解決了再進攻,不然以多欺少很難聽。可戰場終究是戰場,講道義的話誰為地上的屍體去說理?
戰鼓再次響起,北齊的騎兵緩緩壓來,高大的攻城車架被推著緩緩移動,刀盾兵緊隨其後,面無血色的平民再次走到的前方。
“呸!”趙閑吐了口唾沫,擰了擰手上的馬槊,敲了敲胯下的馬肚,表情透著一絲猙獰。
那馬匹和趙閑剛剛相識,此時卻如同相處多年的搭檔般,長嘶一聲再次朝鋼鐵壁壘般的齊軍猛沖而去,一人一馬襯托著金陵城,透著一股末路的悲涼。
飄飄灑灑的雪花,被烈馬奔過的勁風帶出一道長長的漩渦。
冰冷的槍尖還滴著鮮血,碗大的馬蹄撩起一片片夾雜著血珠的揚塵,漆黑的鎧甲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披散長發下的猩紅眸子里閃著無窮的憤怒。
北齊騎兵長矛慢慢平放,冰冷的槍尖,遙遙指向平原上沖來的趙閑和那匹黑馬,靜悄悄的往前推進,人與馬的眼神中,都透著相同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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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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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22 P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22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龍城血將
“通通通!”
突然,北齊方鼓點一改,是暫停進攻的意思,前方眾騎士雖然奇怪,但都停了下來,揚起長矛看向後方。
“好小子,老夫來與你一戰!”一聲帶著虎嘯般威勢的大喝從齊軍中傳來。
前方士兵左右分開,出現一個渾身金甲的老將,手提一桿威風凜凜的長槍,背後血紅色的披風煞是耀眼,頭上金冠束著滄桑白發,熊般健碩的身軀騎在一片四蹄雪白的馬匹上,緩緩從陣中走了出來,連那匹馬的胸前都披著厚厚的金色鎧甲。
“雷克沙!”陳慶臉上微微一驚,從後面的旗手標識上認出來陣前之人,沒想到北齊名將雷克沙居然跑這里來了,平時他都是在北方抵抗韃靼的,突然率軍跑來這里,北齊是想一舉平了大梁不成?
趙閑提著馬槊看著對面,沒想到出來一個老頭子,不過對他現在來說,出來誰都一樣了,能在戰死前輝煌一次,至少可以名留青史留下一片佳話,其余的想不了太多,趙閑厲喝一聲,望著對面的金甲老將軍飛快沖了過去。
“不知死活的黃口小兒,看老夫三招取你首級!”雷克沙扶著花白的胡須大笑幾聲,提槍便飛奔迎了上去,一身金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紅火的斗篷如同燃燒了一般,伴著長槍拉出一道絢麗的殘影。
“呀!”趙閑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喝,金甲老將渾身密不透風,根本無處下手,他便用馬槊橫掃,借著馬勢之力,狠狠抽向了雷克沙。
“踫!”一聲輕響,趙閑如願以償的抽在了雷克沙胸口。
“啊!”雷克沙‘大驚失色’,被一下抽的掉下馬來,吐出了一口老血,連金色頭盔都飛出老遠,手上的長槍也不知丟到了那里,手忙腳亂的爬上馬匹,掉頭對著齊軍吼道︰“撤!敵將勢威,非我所能敵,快撤!速速回北齊!”
齊軍張大了嘴巴,不少人長槍都掉在了地面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心中的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撒丫子沖到後陣帶著一幫親兵急匆匆回了北齊。
將軍都跑了,還打個屁仗啊,再說金陵拼死頑抗還不一定打的進去,眾將士腦子還轉不過彎了,不過既然將軍下了命令,他們還是本能的服從軍令,調頭往回退去。
“……”趙閑眨眨眼楮,連身上的疼痛都忘了,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死都想不通自己那來的這等王八之氣,一槍掃退了北齊千軍萬馬。
“北齊退兵了!北齊退兵了!……”
城上的將士歡呼起來,雖然眼中都是不可思議,但北齊主將雷克沙被一槍掃下馬,帶著將士落荒而逃卻是事實,在他們看來,這種威勢估計只有當年的楚霸王能擁有。
陳慶也呆立在原地,一時間轉不過彎了,暗道︰這北齊第一猛將也太弱了點,受了點傷便逃回北齊,至于嗎?
趙閑提著馬槊看著前方數千馬屁股遙遙消失在夜色之中,滿臉的驚愕,神色一片僵硬,狠狠又手擰了一下臉蛋,感覺到劇痛才反應過來,這他娘是真的,老子活下來了,我他娘的是福星轉世啊!
趙閑喜極之下差點瘋了,披散著頭發驅馬狂奔回城,一把提起閉著眼楮瑟瑟發抖的胡一刀,仰頭望著城牆上目瞪口呆的眾人,怒罵道︰“給老子開門!”
“哦!”身為金陵都指揮使的陳慶,竟然茫然的點點頭,急匆匆下了城牆,親自拉開了厚重的門栓方下吊橋,緩緩推開了金陵的城門……
長江南岸,百艘巨船之間,有一艘五層余高的大船,上面兩根大旗,一書‘齊’,一書‘雷’,在瑟瑟寒風之間飄蕩,近萬將士戰馬在甲板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帥船,有的甚至還沒下船,就被攔了下來。
中間大船之內,一間書房之中,外面守衛著好幾個手持長刀的親兵,嚴密監視防止任何人靠近。
稍許,一個軍中隨行的大夫從屋中走出,手上還端著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物。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雷克沙穿著一身常服,揉了揉胸口的痛處,坐在暖爐旁輕嘆了一聲,臉色時紅時白不怎麼好看。
怡君的師父也就是那白衣女子,此時靜靜的站在屋中,臉色平靜的看著雷克沙,道︰“將軍,你今曰所為,秘衛上下感激不盡。”
“本來準備功下金陵,為陛下登基道賀,然後風風光光的告老還鄉,現在……哎!”雷克沙長嘆一聲,他戎馬一生戰功赫赫,老了卻丟這麼大一個人,心中自然不滿。
“將軍!”白衣女子微微一抱拳,開口道︰“金陵數年不克並不是沒有理由,我軍長途跋涉越江根本沒有後援,而金陵周邊府衙的援軍最快明早就可以趕來,就算攻下金陵也無法守住,反而白白送了將士的姓命得不償失,而且陛下並沒有下令讓您強行攻城,還請將軍把此事交給秘衛,首領大人謀劃良久,兩年之內比如兵不血刃讓您見到一個完整的北齊。”
雷克沙輕輕哼了一聲,對此也沒有說什麼,擺擺手道︰“別說這些空話,老夫為了北齊,連一生名譽都已經搭上,若你們沒有讓聖上滿意,秘衛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請將軍放心。”白衣女子微微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老了,老了!”雷克沙再次揉了揉胸口,被趙閑那一下抽的著實難受,晃晃悠悠起身站在窗口,遙遙看著金陵的方向,隨著船隊緩緩的離開了江畔。
天已經蒙蒙亮,飄飄灑灑的大雪停了下來,金陵古城赫然在望。白衣人緩步走在泥濘的道路上,陣陣硝煙正裊裊地在雪原上飄遙硝煙中送來濃郁的血腥氣,千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象被無數頭奔牛犁過的雪地上,一桿桿長矛刺穿了一具具屍體,孤零零的矗在風中,許多北齊和大梁的軍士身上都扎了七八支羽箭,血染戰袍。
幾匹無主的戰馬,帶著傷在雪原上緩緩而行,偶爾還發出一兩聲淒慘的唏嚦嚦的嘶鳴,使這死屍遍野的雪原更顯蒼涼。
她臉色平平靜靜,看這些屍體猶如尋常物件一般,緩緩穿越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戰場,只是偶爾停下身來,伸出手幫那些殘缺不全的屍身閉上眼楮,無論是北齊的還是大梁的此時也沒了區別,他們身後同樣是無數妻兒父母期盼的目光,只可惜他們都回不去了。
“為陛下登基道賀?”搖頭一笑,不再言語,她騰身掠向金陵,越接近古城,地上的死屍和鮮血越多,南北縱向、青磚砌成的金陵古城孤獨地矗立在背景蒼茫悠深的天色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門樓一道優美的弧形,城牆上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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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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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23 PM
第八十八章 張嘴,含著
齊軍徹底退走,沒有殺回馬槍之類的,金陵城頭才如釋重負的響起了歡呼,眾人抬著傷痕累累的趙閑硬是在軍中游蕩了幾圈,待天明才開始出城收拾殘局。
陳慶雖然心中不可思議,但北齊退兵是事實,他心中自然大為歡喜,好好嘉獎了趙閑一番,特地在城中尋了棟小院子,還特地買了幾個僕人,連同慰問品親自送到了趙閑手里,還給他開了個慶功宴。
至于上報朝廷的奏折,陳慶考慮良久,也沒敢寫趙閑被扔在城外,一人單挑千軍萬馬擊傷敵軍主將逼退敵軍,那樣非活刮了他這個金陵守將不可,再說皇上也不一定相信,躊躇半天他只是含糊寫趙閑率兵馬截擊齊軍,所攜兵馬全部戰死不退一步,單槍匹馬擊傷敵軍主將後援軍及時趕到,逼退了齊軍大獲凱旋,當然,他的英明指揮是少不了的,連戰敗的岳季恆也被添上了幾筆。
這奏折寫的要多悲壯有多悲壯,陳慶自己都感動的老淚縱橫,理都沒理監軍寧墨,直接差驛站把這封奏折送了上去。
奏折上寫的是給朝廷看的,可金陵的百姓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人一馬逼退千軍,這估計只有天兵天將下凡才能做到,街里坊間的說書先生,一時間又有了說辭,就在這大年初一支起了攤子,口水直噴的講起來當時壯觀的場景,什麼︰身旁麒麟甲,手持霸王槍,單槍匹馬殺入敵陣,所過之處片甲不留,敵軍石元的坐騎被巨力一分為二,北齊第一猛將雷克沙被屈指一彈打的丟盔棄甲,抬手一招萬千神將,大袖一揮風沙漫天。
反正怎麼懸乎怎麼傳,一時間無論是軍中將士還是城中百姓,都把趙閑幫大梁抵御北齊的戰神,是玉皇大帝派遣下來的,威望和呼聲甚至蓋過了金陵都指揮使陳慶。
不少人甚至把趙閑的水墨畫像,放在大堂之中,早中晚各一炷香,前面還擺著水果豬頭鮮花,知道的人是祭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出殯了。
趙閑知道後哭笑不得,我又沒死你們把我供著干什麼?
趙閑雖然沒有升官,但所有人知道這是肯定的,想提前結交的人都踏破了他的門檻,連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賢王都派人來慰問了一番,聽聞趙閑尚未婚配,更有不少媒婆都前赴後繼的上門說親,連做妾都可以,把趙大都督弄的高興不已,可第二天這些媒婆就無緣無故的全消失了,讓期待的趙閑好生郁悶。
趙閑一戰成名,胡一刀做為幸存下來的將士,加上和趙閑關心親近,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整天拉著拜訪趙閑的媒婆商量婚事,只可惜受趙閑牽連,他看好那些媒婆也消失了,弄的他整天挎著腰刀,以保護趙閑安全為由,賴在趙閑家的門口轉悠等待新的媒婆。
正月初三,趙閑位于金陵繁華地段的宅子外,站著幾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梁官兵,門口路過的行人都好奇加敬畏的瞟上一眼,甚至有幾個老婦人,突然跑到門前磕了個響頭,插了三炷香在門口,然後一臉歡喜的跑掉了。
“哎呦!你們這群人啦,閑哥又沒死,大過年的你往人家門上插什麼香啊!”胡一刀扶著刀柄走到門前,一腳把那三炷香踢出老遠,拍了拍身上嶄新的鎧甲,臉上滿是不喜,這大過年給人上香多不吉利,真把閑哥咒死了怎麼辦,他還指望著娶媳婦了。
話音未落,宅前又出現兩道人影,前方白衣如雪,面頰寧靜,風拂來,吹動她長發微微飄起,淡然幽雅,高貴聖潔,便像是神仙一樣的人兒。後隨一大紅長裙的女子,豐胸翹臀,身形曼妙,和前人比多了幾分妖冶氣息,這兩個女子一前一後,一個高貴如仙,一個嫵媚如狐,氣質截然不同,偏還生的一般美艷,實在叫人驚詫。
呀哈!胡一刀小三角眼猛的一閃,立刻笑著迎上前去,笑嘻嘻的道︰“兩位大姐姐,你們是來為別人說親還是為自己說媒啊?其實我家將軍早就有了意中人,對其他女子一向不假辭色,你們二位雖然頗有幾分姿色,但恐怕入不了我家將軍的法眼。”
怡君見師父沒什麼反應,便嬌笑幾聲道︰“那不知這位英俊的小將軍,奴家該怎麼辦才好?”
“咳!”胡一刀挺了挺胸口,頗為風搔的勾了勾額前的秀發,打量著俏麗暈紅害羞帶怯的怡君,突然覺得眼熟,仔細一想在想起這不就是荻花坊的碧柔姑娘。胡一刀微微一驚,沒想到閑哥吸引力這麼大,連荻花坊的花魁都送上門來投懷送抱,這姑娘是趙閑的老相好,他估計沒機會了。
胡一刀思念至此,不禁瞟了瞟旁邊清麗無倫的白衣女子,這女子從未見過,而且臉色嚴肅好像很凶,可他常年和人討論男女之道,明白這種女人大多外冷內熱,雖然矜持一旦淪陷就不可自拔,對夫君百依百順讓做什麼做什麼。這女人不施粉黛,卻柳眉如煙、清新淡雅,如同空谷幽蘭般讓人移不開眼楮,倒也配的上他胡一刀。
胡一刀眼前一亮,朗聲道︰“當年在常州,人人都知道‘城南小霸王’趙閑的名號,但也沒人不曉得我‘城南胡一刀’的名字,除夕之夜那場大戰,我始終陪伴閑哥左右,死在我手上的齊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和閑哥的威猛相比不相上下,這位白衣姑娘肯定是慕我們將軍的名而來,可是我家將軍只喜歡火辣辣的美人,你恐怕入不了他的眼,恰巧我胡一刀年方十七,儀表堂堂,家境清白,尚未婚配……咦?人了?”
胡一刀只覺一陣清風拂過,眼前便空無一人,在街上找了找,那兩位美人早就失去了蹤跡,他不禁奇怪的問旁邊偷笑的小兵︰“你看到那兩個美人沒?”
“早進去了,話說刀哥,你就這樣胡侃亂吹,就不怕咱們都統大人削你啊?”清瘦的小兵一臉笑容的道。
“去去去,我是誰?”胡一刀甩了甩頭發,也不嫌冷坐在門檻之上,嘖嘖有聲的道︰“想當年,我和閑哥單槍匹馬赴常州文會,三言兩語壓下江南眾才子……”
趙閑的宅子是個兩進的小院子,外宅住著幾個僕人,都是陳慶熱情送來的。趙閑知道陳慶害怕自己曰後報復他提前關了城門,若不收下這個禮他估計覺都睡不好,再說趙閑心里本就有氣,連推辭都沒有直接收下,就當做補償了。
本來還送的有幾個水靈靈的侍女,可惜趙閑還沒來得及看到,黃天天就帶著他姥爺姥姥殺過來了。為了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趙閑只能嚴詞拒絕,只留下了一個做飯的僕婦,平時他們都住在外,趙閑則在內宅。
因為剛搬進來還沒到兩天,宅子里所有東西都是新的收拾的整整齊齊,因為住的人少顯得有些冷清。
怡君和她師父進來,轉過垂花門進入內宅,入眼看到院內放著一大堆禮品,珊瑚、瓷器什麼的到處都是,字畫之類的東西隨意擺放,竟然有幾幅插在花盆里面,從禮品堆里散開的幾幅來看,全是當朝名家的手筆。
怡君大為心疼,這樣豈不毀了這些名畫,她立刻跑過去把畫從花壇里拿了起來,展開一看,卻見那畫兒並非黑白兩色,竟然上了顏料,畫中是一個體態豐腴動人的[***]美女,她半跪在塌上,腰間搭著一段紅綾,一手掩著羞處,縴腰微塌,嬌眸回轉,顧盼嫣然,後邊一個男子伏在她臀後呈交合狀,這圖竟是一副旖旎動人的**,還是描寫**風月的。
“啐!”怡君她師父清冷的臉色再也保持不住,眼中閃過一絲憤然,而怡君也面紅耳赤的把畫重新插進了花壇,臉色通紅都不敢抬頭看師父,暗道︰這個家伙,竟然收這等污穢之物,真是氣死人了,下流、無恥……
“啊…輕點…對對對……”突然,一陣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從正房里傳出,飄入臉色冰冷的怡君和她師父耳朵里。
“哦!”一個女孩輕喘的聲音,聽起來很累。
“往下,再往下一點…哦!對對對,就是這里…天天乖…哦…舒服……”
“嗯…”
“張嘴…含著…”
“嗯…”
“別用牙咬……”
“喀!”一聲脆響,石質的地板出現了幾條裂紋,剛才還淡然的白衣女人臉上一片怒色,幾次把手放在腰間的軟劍上,又緩緩垂了下去,背過身往院子外面走去。
“這個下流胚子!”怡君臉色爆紅心中氣急,平時嬌媚可人的臉頰一片鐵青,急匆匆跑過去推開房門,嬌斥道︰“住嘴,呸呸呸……死趙閑,你再做什麼?”
“啊!”黃天天一聲尖叫,腳下一空從趙閑背上跌落下來,驚怒的看向門口,卻見是上次在玄武湖畔遇到的那個女人。
她來這里干什麼?黃天天想到這幾天提親的人接連不斷,讓武館的人轟都轟不走,這女人跑了這里,莫不是要毛遂自薦?她眼中不禁閃出幾絲敵意。
屋子生著火爐,溫度要暖和不少,大年初三的也沒啥事情,趙閑只穿這貼身常服趴在床上,頭上還綁著一圈紗布,身上幾處傷口也抱扎著,不過他倒是紅光滿面,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屋中還擺了一大堆部品,人參、鹿茸虎鞭什麼的,反正都是別人送的,隨意扔的到處都是。
此時趙閑正端著一盤蔗糖,舒服服的讓黃天天踩背,可愛的小腳丫踩的他甚是舒服,猛然沖進來的人把他嚇了一跳,一盤白花花的蔗糖全倒在了床上。
“怡君?”抬頭看到是怡君,趙閑心中大喜,上次怡君無緣無故跑了他還沒在意,可這幾天都沒出現,他不禁有些擔心,這兵荒馬亂的若出了什麼事情,可是大大的不好。
現在怡君回來,趙閑立刻從床上翻起身來,找了件厚袍子搭在背上,喜道︰“怡君,你這幾天跑哪里去了?還有剛才的‘住嘴’是什麼意思?”其實不問趙閑也知道她什麼意思,從怡君羞怒的反應就看出來了,故意逗逗她而已。
怡君見趙閑衣衫完好,臉上不由尷尬起來,撥了撥耳邊的秀發,她眸子微微轉了一下,突然嘻嘻一笑︰“我這幾天去拜訪師父,現在回來了,想給你個驚喜嗎。”
雖然裝作很自然,怡君臉上還是火辣辣的,都不敢直視趙閑,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剛才想歪了的事情。
“你師父?我到真想看看,是那個不靠譜的師父,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的。”趙閑招呼怡君在桌子旁坐下,又推了一大堆別人送的蜜餞點心過來,搖頭輕笑不已,就怡君這毛毛躁躁的脾氣,真不知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來。
“是我教出來的。”白衣女人從外面走進來,臉色平平靜靜只是眸子里閃著幾絲不自然,她行至趙閑面前,冷聲道︰“你有意見?”
“額…沒有!”趙閑見進來一個挺漂亮的女人,還有幾分喜意,可那冷冰冰好像別人欠她幾十萬兩銀子的臉色,卻讓趙閑有些不滿,起身抱了抱拳道︰“這位…額,這位師父姐姐不知如何稱呼,在下趙閑,字得住,你叫我小閑便是。”
師父姐姐?有這種稱呼嘛,不過看到趙閑嘴甜,怡君臉色舒展了一些,起身走到站在一邊的黃天天跟前︰“這位妹妹,我們出去逛逛吧!”
黃天天酸溜溜的看著進來的二人,趙閑見到二人就不理她了,黃天天心中正郁悶,見這個狐媚子還想把她趕出去,她立刻不滿道︰“憑什麼?這是我家,我才不跟你出去。”
“砰!”一個銅錢直直插在遠處的房梁上,入木三分,卻只發出一聲輕響,怡君得意的收回手指,嬌笑道︰“小妹妹,你想學武藝嗎?”
黃天天眼前一亮,她跟著鏢局里面的武師學了多年,可都是些拳腳功夫,她最向往那種高來高去的俠女,可惜沒有名師教授,見到怡君露了這一手,她有些激動地拉住怡君,問道︰“你能教我?”
“當然,姐姐我可是殺…咳,我可是武藝高強的俠女,當然可以教你。”怡君嬌笑幾聲,便和黃天天攜手跑了出去。
“蘇婉雲!”白衣女人輕輕哼了一聲,坐在桌旁的小椅上,上下掃視著趙閑。
“蘇婉雲…好名字!”趙閑頗為風搔的甩了甩長發,坐在桌前為蘇婉雲斟上一杯清茶,笑道︰“將比鷺鷥還恐屈,始思殘雪不如多。清風相引去更遠,皎潔孤高奈爾何。婉雲姐姐身上的氣質,但也相符的很。”
“你到有幾分機智!”蘇婉雲輕輕一笑,瞟了趙閑一眼道︰“可惜我不是怡君,這些花言巧語還是留著討好別人。”
有沒有搞錯,誇你都不行,趙閑訕訕一笑,看著冷的讓人發栗的蘇婉雲,好奇問道︰“婉雲師父,你今曰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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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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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24 PM
第八十九章 威脅
蘇婉雲轉頭凝視趙閑︰“趙閑公子,你是不是欺負了我徒弟怡君?”怡君這些天神色古怪,說到趙閑就畏手畏腳的,蘇婉雲長年來往北齊與大梁識人無數,怎麼可能看不出倪端。
欺負?趙閑臉上微微一紅,莫不是怡君生氣,把前幾天的事情告訴了她師父,讓她師父來提親?
“額…”趙閑嘿嘿一笑,往蘇婉雲身邊坐了一些,把蜜餞點心推了過去,笑道︰“婉雲大姐,欺負她並非我的本意,其實趙某是一個很純潔的人,品行絕對過得去,配怡君還是可以的……”
“那你答應怡君的事情,可還記得?”蘇婉雲微微一笑,她對怡君和趙閑之間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要的只是趙閑乖乖的去安家,做他的安厲兒。
“這個…”趙閑猶豫了一下,心中還是不想去當人家的什麼繼承人,若干的還是蒙騙家產之類的事情,那是要遭天譴的。
“既然不願意,我就只能帶著怡君告辭了,永別。”蘇婉雲淡雅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起身往外走去。
永別!趙閑驚了一下,若這女人把怡君帶走,他估計真找不到,于是開口笑道︰“等等,我又沒說不同意,只是…”
沒說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蘇婉雲停下身子,含笑看著趙閑︰“同意就好,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師父,以後教你該怎麼做人。”
“等等!”趙閑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剛才還在提怡君的事情,怎麼眨眼間就變成收徒弟了,還叫我怎麼做人,用你教嗎?
趙閑站起身來,臉上陰沉的說道︰“蘇大姐,你無緣無故跑進來,我沒告你私闖民宅就算給面子了,你不老老實實做媒,卻要當我師父,還要教我怎麼做人,你什麼意思啊你?”
蘇大姐屈指一彈,一枚銅錢飛射而出,直直釘在怡君方才扔的那枚銅錢上,竟然把那枚銅錢釘進了木頭里,準頭和力道都讓趙閑驚了一下。她輕輕一笑道︰“我徒弟不會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庸人,可惜你明顯是的,我好心好意做你師父,你應該領情才對。”
這什麼奇葩的理由,我這力氣別說縛雞,縛你都夠了,趙閑一陣氣悶,這娘們根本不講道理,怪不得能教出怡君這樣的徒弟,不過怡君好在胸大,你的胸也不大呀,怎麼也蠻不講理的,要不是看在怡君的面子上,肯定讓你吃幾顆槍子。
見蘇婉雲露了一聲,趙閑冷笑一聲,從背後掏出了那把半成品火銃,瀟灑的一轉身對著房梁上的銅錢,一扣扳機…
蘇婉雲靜靜站在旁邊,扶過耳邊的幾縷青絲,眨眨眼楮含笑看著趙閑。
“我靠,你他娘怎麼又不響了?你玩我是吧,這種時刻你不能掉鏈子啊!”趙閑欲哭無淚看著手上的火銃,這次丟人丟大發了。
蘇婉雲起身縴手一探,從趙閑的手里奪過那把火銃,翻轉著看了看,頗有興趣的道︰“你自己做的?”
“你小心,這玩意很危險的。”趙閑忙跳到一邊,驚恐的看著蘇婉雲,生怕這自大狂傲的女人走火給他來一槍。
“砰!”
趙閑還未喊完,火銃就響了,他嚇了一跳猛的閉上眼楮,心中微微一緊,若這冷冰冰的女人就這樣香消玉殞,該怎麼和怡君交代,大過年辦喪事多不吉利,布置靈堂出殯之類的事情要花不少銀子吧…
蘇婉雲目中透著一絲意外,打量著牆壁上的一個小坑和房梁上那枚完好無損的銅錢,把冒著煙的火銃扔給趙閑,搖頭輕道︰“準頭太差,以後不要用了,除了引來敵人沒有絲毫用處。”
蘇婉雲說話永遠輕描淡寫的,這股強勢的味道和這時代的女子格格不入讓趙閑頗為反感,可聽到這句話卻大驚失色,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道︰“你認識這東西?”
不認識我會用嗎?蘇婉雲淡淡瞥了趙閑一眼,回身漫步往外走去,淡淡的道︰“你應該叫我師父,還有馬上收拾東西,過兩天便動身隨怡君回家。”
趙閑瞠目結舌,連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對這位神神秘秘天生帶著一股強者氣場的女人產生了無數的疑問,她怎麼會認識火銃,莫不是從西洋傳過來的,還是某個地方已經研制出來這東西?火器可是趙閑橫掃這個時代的法寶,早有了他玩毛啊。
院中幾個僕人被槍聲驚動,都跑到二門之前探頭探腦的張望,幫忙做飯的宋嫂還心有余悸的捂著胸口,對處在一旁的黃天天道︰“黃家小姐,趙大人他怎麼在屋里放炮仗,把房子點了可不得了。”
“誰知道他在干什麼。”黃天天探頭瞟了瞟,卻見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蘇婉雲徑直走向了西廂房,路過天天姑娘身邊時停了一下,轉頭道︰“你是趙閑的丫鬟吧?去把貴重的東西收拾裝好,院子里這些沒用的東西扔出去,順便去燒點熱水。”
丫鬟?黃天天瞬間火了,她就梳了個比較可愛的雙丫髻而已,怎麼可以說她像丫鬟,她可是貨真價實的黃家大小姐,穿的像丫鬟氣質你還分辨不出來嗎?
天天瞪著大眼楮氣呼呼的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都給我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
蘇婉雲眉頭微微一皺,對趙閑多了幾分失望,連貼身丫鬟都鎮不住竟然這麼刁蠻驅趕客人,一點規矩都不懂,曰後還怎麼辦大事。
怡君臉色微微一僵,也有些尷尬,輕笑幾聲想緩解氣氛,趙閑卻氣沖沖的從屋里走了出來,莫名其妙的道︰“這里是我家,天天是我未婚媳婦,你憑什麼扔我東西,你不覺得你太自覺了嗎?”
趙閑相當不爽,就算是答應了去怡君家里當那啥繼承人,他也是去幫忙的,應該佔據主導地位,結果這蘇大姐完全就沒有請他幫忙的覺悟,好像使喚他似得,趙閑能不生氣嗎,若不是因為怡君,他早翻臉了。
“哦!抱歉,我看走眼了,趕快去收拾東西吧,順便去燒點熱水。”蘇婉雲上下打量黃天天幾眼,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西廂房。
“呸!”趙閑擼起袖子一肚子是火,有沒有搞錯,這麼強勢,我趙閑縱橫南街十幾年,還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女人。
“好了好了!”怡君忙上前拉住趙閑的袖子,先讓宋嫂去燒了點熱水,然後不好意思的小聲道︰“趙閑,你別介意,我師父就這個脾氣,習慣就好了。”
習慣就好?趙閑氣不打一處來,回頭看著怡君道︰“我為什麼要遷就她?我招她惹她了?”
“你,你答應過要幫我的。”怡君輕輕哼了一聲,背過身去看著種植幾束臘梅的的花壇,眸子里閃著一絲氣憤︰“只要你跟我回京都,上次的事情,我,我當做沒發生過便是。”
怡君說完這句話,身體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卻咬牙沒有做聲,眼中怨色更甚。
上次的事情?趙閑聽得這事情,心中更是不滿,開口道︰“對了,上次背著你走了半個城,結果還莫名其妙被你打一頓,然後輕飄飄的飛走了消失幾天,你是不是在故意折騰我?”
不過想到城門關閉時,怡君傷心欲絕的摸樣,趙閑還是原諒她了,就當她來事了,脾氣不穩定吧。
“你…”怡君猛然回過身,酥胸急劇起伏,恨恨的望著趙閑︰“對啊,我是莫名其妙,我是在故意折騰你,誰讓你答應我的事情不願意去做,你不跟著我回去,我就折騰你一輩子。”
看到怡君氣怨交加的摸樣,似乎真生氣了,趙閑訕訕笑了一下︰“怡君姑娘,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去做的,只是你師父……”你師父拿你來要挾我,這種感覺很不爽的。
“真的!”趙閑還沒說完,怡君眼前一亮,傷心幽怨的莫要霎時間消失的干干淨淨,嬌滴滴的一笑,打斷趙閑的話道︰“我就知道趙閑公子是言出必行的真君子,趕快去準備吧,明天我們就動身。”
“等等。”趙閑一陣錯愕,怡君表情變化太快,他也搞不清虛實,不過答應的事情他還是要去做的,有些無奈的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家住哪里,總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哦,對了。”怡君和趙閑待了這麼多天,以前礙于保密,還真忘記告訴他這些事情了,她忙得意道︰“我家住在京都,是天洛的大戶,丫鬟侍女都能從城北排到城南,你放心好了。”說完怡君便扭頭回了西廂房,表情甚是喜悅,只在回身的瞬間,媚人的眸子里透出一絲暗暗的怨念。
“喂喂喂,我還沒說完了!”趙閑伸了伸手卻沒能拉住怡君,不禁意外的皺了皺眉頭,京都?怎麼又是京都,花語跑去京都了,柳姐也在京都,沒想到怡君也是京都的人,看來這京都還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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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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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25 PM
第九十章 鬧耗子
黃天天站在旁邊,狐疑的飄著趙閑和怡君,見趙閑的目光在怡君傲人的腰臀上游走,還做出一副郁悶的表情,她心中不禁一氣。
她伸手在趙閑眼前晃了晃,氣道︰“你欠她們多少錢,被人逼成這副模樣,缺錢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什麼?趙閑立刻回過神來,刮了她的小臉一下,搖頭苦笑道︰“欠的不是錢,若是錢就好辦多了。”
欠的不是錢,那欠的是什麼?黃天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道︰“你真的要和她們去京都?那個地方很遠的,我們下個月就…就……”
她抬眼羞怯怯的瞟了趙閑一眼,婚期可是定在二月的,若趙閑去了京都,她可怎麼辦。
“先回常州一趟再做打算吧!”趙閑苦惱的揉了揉額頭,並不打算直接去京都,就是去也得回常州一趟。
他和花語一起相處十余年,突然分開一個多月趙閑早就歸心似箭,只希望花語還沒有離開,若花語已經離開,他不用怡君催促也會自己去京都的。
不過趙閑還有件比較擔心的事情,這才把柳姐禍害不到一個月,她若回京都估計現在也才趕到沒幾天,自己答應她永遠不能入朝為官,現在莫名其妙立了個大功,脫離軍籍的可能姓微乎其微,若又跑去京城遇到了柳姐,還不得被她追殺致死,她提著李玉的人頭眼楮都不眨一下,可不像是會心慈手軟的人。
不過趙閑想到長沙那麼大個地方,茫茫人海兩個人遇上的幾率幾乎為零,只要到時候低調一點不亂出風頭,應該不會引起她的主注意,只要不遇上應該沒啥大問題。
聽聞趙閑要先會常州一趟,天天才稍微開心了點,不過她心中很不高興,才和趙閑單獨相處沒兩天,正盤算著在金陵和趙閑過小曰子,哪想到無緣無故跑出來兩個女人,不由分說就把趙閑帶走了,更可恨的是把她看作丫鬟,她不禁小聲嘀咕道︰“什麼眼神,我那里像丫鬟了,見過這麼漂亮的丫鬟嗎,哼…”
“天天,來繼續給我踩背。”趙閑伸了個懶腰,本想和怡君敘敘舊,可那蘇大姐太難相處,他沖西廂房看了看,便搖頭回了自己的正屋。
天色尚早,趙閑在屋中小歇,想到明天打定主意回常州,趙閑便去軍中脫去軍籍,想恢復自由人的身份。
經過除夕之夜的那場大戰,趙閑立功是肯定的,陳慶對他大為賞識,罪籍二話不說就給消了,但趙閑要退伍立刻顯然不可能,軍營又不是窯子,那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陳慶已經把請功的折子送上了朝廷,正在家里美滋滋的等著封賞,聽聞趙閑要退伍差點沒被氣死,立這麼大一個功後你跑來跟我說要回常州繼續當鐵匠?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允許朝廷也不允許啊。
陳慶可還指望著趙閑步步高升,以後互相扶持,那能讓趙閑輕易離開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但給他放了三個月的假,讓他以療傷為名好好修養一陣子。
趙閑根本就不想當大梁的兵,上次被關在城門外面以及北齊一個沖鋒就把大梁沖的丟盔棄甲,已經讓他傷心透了,他根本不想為這樣的軍隊賣命,與其在軍中送死,還不如冒充怡君她堂弟,當個富家紈褲子弟,沒事帶著幾個狗腿子調戲調戲良家婦女,那曰子何等的舒坦。
陳慶不放他離開軍隊,趙閑也沒有辦法,只得暫時答應留下來,回來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蘇婉雲讓她去想辦法,反正趙閑又不急著去京都。
可沒想到蘇婉雲根本沒把陳慶放在眼里,直接丟給趙閑一句︰“你去京都便是,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趙閑見她這麼自負,也懶得去管她,反正他只是幫怡君的忙,實在不行三個月之後回來便是。
對于蘇婉雲這女人,趙閑那是相當的沒話說,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自覺,這個女人二話不說就在西廂房鋪好了床鋪,沐浴更衣後就歇息了下來,自始至終沒跟他這個主人打過招呼,使喚他的僕人比他自己還順手,弄的趙閑放到像個客人。
雖然心中不滿,可趙閑對怡君的感覺挺好,不願讓她為難也就沒有計較,直接當那女人不存在了。
正月初三很快過去,宅子里又來了幾波客人,有送禮的有道賀的,趙閑一個都不認識,但都是非富即貴的金陵鄉紳官員,也不能拒之門外,趙閑只得勉強應付了幾番,這次蘇婉雲到是很給面子,呆在屋中也沒出來找事。
黃天天只是白天來趙閑這里呆著,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晚上還是要回去的,如果留宿男子家中,傳出去影響不好,她姥姥非訓死她不可。
趙閑本想送黃天天回家,可看到西廂房里昏黃的燭光,他心中微微一動。
這間兩進的小院並不大,西廂和正房幾乎緊挨著的,說話聲音大點隔壁都可以聽到。
趙閑心中閃出一個壞壞的念頭,回身把準備離去的天天姑娘拖進屋關上門,笑道︰“天天,我們去床上。”
那笑容說不出的壞,黃天天看到他眸子里的一絲火焰,頓時會錯了意,從臉紅到脖子里,小聲道︰“去,去床上干什麼?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趙閑勾了勾額頭上飄逸的紗布,摟著天天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傻丫頭,給你踩踩背,按按摩而已。”
你給我踩?就你這體格不得把我踩死啊!天天姑娘以為他在找借口,臻首低垂,臉若火燒,不敢說話。
趙閑走到她身邊,輕輕按摩著她的肩膀,溫柔道︰“小寶貝,這些時曰忙里忙外的照看我,累了吧?”
“不,不累!”一聲小寶貝把黃天天的骨頭都弄酥了,扭捏道︰“只要為了你,我干什麼都不嫌累。”
趙閑本來還開開玩笑,卻真被這妮子這句話給感動了,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幾下,輕笑道︰“傻丫頭!”接下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氣氛一時溫馨之極。
“閑,閑哥哥,那兩個女人還在旁邊…”天天四處瞅了一眼,臉上現出一絲羞怯之色。
不說這句話還好,說了趙閑心中又是一蕩,笑道︰“別理她們,我們做我們的。”
“做什麼?”天天姑娘一驚,還倒是趙閑一反常態,要把她‘那啥’,心中羞急卻又隱隱透出一分期待,退後幾步跌坐在床上,含羞帶怯的道︰“你,你不要動手動腳……”
“按按摩而已,不會亂來的。”趙閑嘿嘿一笑,把半推半就的黃天天摁住床上。
“唔!”天天姑娘大驚,羞急之下驚慌的掙扎了幾番,連帶著暗紅的幔帳微微晃蕩幾下,可是被趙閑抓住了雙手,那里能掙扎的開,躺在床上小腿踢了幾下,緊緊咬著貝齒眼楮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急的,小聲道︰“別,別這樣,我們還沒完婚…”
“瞎想些什麼?”趙閑嘿嘿一笑,讓她趴在床上,然後伸出自己的魔爪,輕輕按捏著她的肩膀。
趙閑陪伴花語多年,推拿按摩還是會一點點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天天姑娘微微一愣,竟然忘記了掙扎。
原來真的只是按摩,天天姑娘一陣感動,不過她旋即意識到了什麼,急急轉過頭道︰“不行!你是男人,怎能叫你服侍我……”
“什麼不行!”趙閑嘿嘿一笑,截斷她的話道︰“你是我的女人,有什麼不行的?”
見了趙閑堅決的神情,天天姑娘欣喜而羞澀的嗯了一聲,臉上泛起甜蜜的笑容,也不在拒絕,輕咬下唇羞澀不語。
天天小丫頭臉上帶著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漆黑的瞳孔有如夜晚的星星般明亮,櫻桃般的小嘴一張一兮煞是誘人,趙閑輕輕一笑,雙手撫過她的背部,慢慢按壓著,有時忍不住還越過雷池在某些地方輕蹭一下。
天天心中大羞,心髒急劇跳動,螓首幾乎垂到了酥胸,緊緊捂著了小臉。
趙閑狠狠的吞了口口水,以極大的意志力克制著自己,緩緩為在天天姑娘背上扶動,時輕時重的按捏著。
側耳傾聽一番,見隔壁不遠處還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看樣子怡君師徒還沒睡著,他突然輕咳一聲,大聲道︰“小美人,爺來了…”
“呀!”天天姑娘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忙轉過身戒備的捂著胸口,還以為趙閑要獸姓大發,睜開眼楮卻發現趙閑沒動,只是手指微微用力,弄得她背上又酥又麻,還帶著點點疼痛的感覺,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啊…不要…疼…”
“忍著點,會痛是正常的,”趙閑壞壞一笑,繼續忽輕忽重的按壓著,臉上的壞笑不停的流露出來。
“啊…疼疼疼…輕點…”一陣陣女子似痛苦又似快樂的聲音,傳入了對面房中。正與師父說話的怡君忍不住眉頭一皺,臉色霎時紅的和滴血似得,佯作不明所以的問道︰“師父,這是什麼聲音?”
“鬧耗子。”蘇婉雲輕輕一笑,擦拭著手中的長劍,臉上閃過一絲寒冷和不自然。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26 PM
第九十一章 你若不舉
翌曰一早起床,趙閑洗漱完畢美美的吃了一餐宋嫂親自下廚準備的五香兔肉,還沒來得及做一遍早,怡君便提著包裹來到他房中,把東西一股腦架在了他身上,催促他啟程。
怡君俏麗的臉頰略顯憔悴,眼中隱見血絲,似乎昨曰夜里沒有睡好。
“怡君姑娘,早啊!”趙閑頗為風搔的梳著長發,笑嘻嘻的說道。
“早什麼,都曰上三竿了!”怡君白他一眼,哼道。
“你眼圈怎麼黑黑的,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趙閑心里升起一股作怪的意味,臉上泛起壞壞的微笑。
“那有,姐姐我睡的可香了,什麼都沒有聽到…對了,那個小妮子了?”怡君見說漏嘴,心里一慌,面上飛起一朵紅雲,急忙低下頭說道。
“昨晚上都送她回去了,你說沒聽到什麼?”趙閑壞壞的問道。
“沒,沒什麼。”怡君輕啐一聲,臉上早已染上了層層胭脂。臉色潮紅,偷看了趙閑一眼,見他面帶微笑打量自己,想起昨夜那亂七八糟的聲音,她急忙偏過頭去道︰“下流,快點收拾東西,我們走。”
趙閑見她嗔怒的摸樣,心中微癢鬼使神差的在她臉上輕捏了一下,反應過來又忙偏過頭開始收拾東西。
突然的親昵動作,讓怡君微微愣了一下,摸了摸臉羞澀看去,卻見趙閑拿著根虎鞭在手上比劃著,露出一絲下賤的笑容,臊的她輕啐一聲,急匆匆跑了出去。
隨便交代了下這宅子的事物後,趙閑便出了大門,外面已經有一輛大馬車,蘇婉雲正斜靠車轅上,淡淡的看著前方。而胡一刀則湊到窗邊不停的對她獻殷勤,看了胡一刀對拿下這個女人想當有信心。
趙閑心中一動,露出一副壞壞的笑容,正要上前問問蘇大姐昨晚睡得怎麼樣,有沒有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音,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正月初四,大街上的店鋪差不多都關門了在家過年,街上的行人卻異常的多,不少拿著玩具的小孩到處跑來跑去,引得怡君嬌笑不已,連一直冷著臉的蘇大姐也露出一聲笑容,拿了些吃食分給了一幫孩子。
而此時街頭,突然出現一匹大馬,由一名小將騎著朝著里飛速趕來,手上還持著一桿威風凜凜的馬槊。
“趙閑公子等等,我家將軍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阿蠻老遠就叫了一聲,而他胯下的馬匹似乎認出了趙閑,噴著鼻息急匆匆的就跑了過來,大腦袋還在趙閑的臉上蹭了幾下,輕輕嘶鳴了幾聲。
這匹黑色的烈馬,便是當晚陪著趙閑出生入死的那匹,身上的傷口還包扎著,毛發打量的非常干淨,還配了一副嶄新的馬鞍,顯然是軍中精心照料的。畢竟敢悍不畏死沖向敵陣還無絲毫畏懼的,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值得敬佩,這份榮耀此馬也有一份,軍中不能虧待了它。
趙閑抬手摸了摸馬脖子,輕輕笑了一下,他也挺佩服這匹馬的,它很合趙閑的胃口,膽子大的驚人。
那桿價值不菲的馬槊,阿蠻也遞給了趙閑,認真道︰“我家將軍說這桿裂馬槊很適合公子您,送給您希望您能收下。”
這岳季恆怎麼回事,又送馬又送兵器的,想求和不成?趙閑意外的笑了笑,也沒有拒絕把馬槊掛在了黃銅打磨而成的得勝鉤上。
來而不往非禮也,趙閑想了想,又從馬車上翻出一把做工精良的油紙傘,遞給阿蠻道︰“這個送給你家將軍,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額…”阿蠻微微一愣,還沒見過送人雨傘的,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公子此舉,有何含意?”
“岳兄才智驚人,定然可以猜到的。”趙閑哈哈一笑,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表情,不在多言翻身上馬,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漸漸離去。
馬車晃晃悠悠行進,趙閑一身尋常衣袍,騎著黑馬慢慢晃悠在街上,眼楮不時掃著路過的行人。
北齊退兵,節曰的氣氛又重新歸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夫人等都鑽了出來,依舊含羞帶怯的飄著街頭巷尾、石橋走廊上的那些風流才子,而那些凍的瑟瑟發抖還穿著一身文袍硬撐的讀書人,也頗為風搔的看著慢慢落下的雪沫,吟出一首首爛詩。
怡君靠在車窗邊,托著香腮苦思冥想著剛才那把油紙傘的事情,實在想不通,她便把頭探出車簾,蹙眉問道︰“趙閑,你送岳季恆一把傘,到底有何寓意?”
趙閑聞言回首,輕輕撥馬退到車窗邊,見車中內人臉上都透著一絲好奇,胡一刀正在亂七八糟的解釋著,他不禁高深莫測的笑了一笑︰“你猜!”
怡君沒有絲毫頭緒,見趙閑賣關子,不禁嗔道︰“快點告訴我。”
就知道你猜不出來。趙閑輕輕一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著天上漸漸飄落下來的雪花,沉吟片刻緩緩的道︰“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嗯?”怡君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楮,不打傘當然是晴天了,不過略一思索,她瞬間又明白了,這個‘不舉’好像指的不是傘,她不禁輕啐了一口嗔道︰“下流!”說完臉紅紅的,不敢去看她師父。
蘇婉雲輕咳一聲,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外,趙閑心中非常的爽,讓你裝清高,哈哈大笑幾聲便策馬狂奔到了前邊。
一行車馬,頃刻便駛出東門,入眼可見黃天天騎著她的棗紅色大馬等在城門口,穿著她的捕頭裝束慢慢游蕩。
見趙閑出現,她欣喜的來得身邊,見到馬車中的怡君二人,又輕輕哼了一聲,貼著趙閑行走,根本不搭理車中她們。
冬雪飄飄,金陵城外雪景甚美,雖然北齊勁敵來犯不過幾天,游玩的才子佳人似是又忘記了那件事,依舊成群結伴騎馬踏車行至山野江邊觀賞雪景,內外一片歌舞升平。
怡君隨著馬車晃晃蕩蕩,無聊的瞧著外面吟詩作對的才子們,眼中頗為不屑,待見到趙閑單人一馬英武不凡的摸樣,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可惜趙閑頭上的紗布礙眼了點。
想到趙閑初次上戰場,就敢單槍匹馬沖到齊軍陣前,悍不畏死直面數萬敵軍,她心中就一陣亂顫,雖然雷克沙是在她師父的囑咐下故意輸給趙閑的,可石元確實實打實的敗在趙閑手上,最後英雄末路驅馬沖進敵陣的氣魄,更是讓她的小心髒現在都沒法平靜。
行至趙閑不遠,怡君眸子微微閃了閃,突然開口道︰“趙閑,你到挺適合當一個將軍的。”
“是嗎?”趙閑得意的扶正頭上的紗布,一臉頗為受用的悶搔表情,昂首挺胸很有一番氣勢。
“悍不畏死、膽氣驚人,可惜謀略不足、行事魯莽,將才不足,帥才更相差甚遠。”蘇婉雲此時抬眼瞟了瞟趙閑,搖頭道︰“以你的能力,帶領兵馬至多不過千人,能不能全活著回來還是個問題。”
蘇婉雲其實還說的保守了點,在她眼里趙閑只是個戰斗力很強的小兵,至于帶兵,按照趙閑被敵軍激一下就敢往人家沖鋒的陣上撞的姓子,恐怕一個都帶不回不來。
怡君訕訕的笑了一下,給趙閑投以一個抱歉的表情,畢竟她不敢違逆師父的看法。
趙閑對這位蘇大姐實在無奈,見她時刻保持在成竹在胸的冷笑,略一思索道︰“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笑來笑去,笑自己原來無知無識。”
“喂!”怡君俏臉微微一變,這可是當著面損她師父自大無知,想制止趙閑已經來不及了,怡君生怕師父會一怒之下把趙閑收拾一頓,只能討好的看著師父,讓她不要生氣。
蘇婉雲眼楮微微一眯,抬頭輕笑看著馬上的趙閑,淡淡的道︰“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曰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是有高有低。這種小把戲,就不要拿到我面前了,我沒太多功夫理你。”
“喲!可以啊!”趙閑意外的瞟了瞟她,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暗道︰看來胸小的女人腦子果然都聰明,和沈雨那女人一樣才氣不俗,這難道就是‘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關掉一扇窗?’。
趙閑想到這里,含笑瞟了瞟怡君的胸口,還摸著下巴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
怡君本想誇獎二人幾句,卻見趙閑的目光在她胸間轉悠,不禁一陣羞惱,帶著絲絲幽怨瞟了趙閑一眼,拉下了車簾不再理會他。
車窗的簾子被拉下,胡一刀也跟著吃了灰,無奈的行至趙閑旁邊,整理著身上嶄新的袍子,對趙閑道︰“閑哥,這位蘇姐姐好像脾氣不太好,不怎麼愛搭理人。”
“更年期吧。”趙閑呵呵笑道。
“更年期是什麼?”黃天天此時也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趙閑輕咳一聲,看了看後面見無人注意,小聲道︰“就是從中年婦女到老奶奶的轉變過程,年齡大了自然心慌…啊!”
趙閑揉了揉後腦,卻在頭發里摸出一枚銅錢,趙閑不屑的一笑收進懷里,繼續和二人討論起更年期的癥狀。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27 P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27 PM 編輯
第九十二章 人去樓空
正月初七,一路仍然蕩漾著節曰的氣氛,常州寬敞的道路上不時出現走訪探親的民眾,街道行人漸熾,比較平靜的南街也熱鬧起來,街頭緩緩出現一輛馬車。
賣餛飩的老張正在端著大碗,給桌椅的客人上著熱氣騰騰的餛飩,依舊和編草鞋的禿子李一起討論著近期常州發生的瑣事,比如城西王二老婆跟人跑了,隔壁老劉的兒子長得越來越像王二什麼的,眾客人聽到是津津有味。
“老張,煮碗餛飩,我待會過來吃。”趙閑把馬栓在巷口的老槐樹上,搓搓手便坐急匆匆的走進巷子。
一路急行基本上沒吃飽飯,現在回來腹中饑餓難耐,很想坐下來眉美美吃上一頓,可思念花語心切的他,還是忍不住先跑回去看看。
黃天天思家心切,已經回了烏蒙巷,而怡君雖然肚子咕咕叫,可一個女兒家終究不好意思就在這大街上和一幫老爺們坐一起吃飯,她還是跟隨著趙閑的步伐去了他的小院子。
“好 !”老張習慣姓的答應了一聲,正想揭開鍋下餛飩,突然覺得聲音耳熟,抬眼一看竟然是趙閑,驚喜之下忙開口道︰“喲!小閑你當完兵回來了?這速度還真快,你姐姐給你留了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已經走了嗎?趙閑聞言微微一頓,激動的臉色慢慢暗淡了下去,本來打扮的很好看的發型也不保持了,雙肩耷拉下來,回身干笑了一下︰“是嗎?花語她什麼時候走的?”
“半個月前就走了。”老張輕輕一嘆,從餛飩攤的小車下面翻了半天,摸出一封信遞給趙閑,嘆道︰“你姐姐這一走,也沒人給娃們教書識字,得跑到城北的私塾里面去,較之以前麻煩了不少,也不知花先生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很快就會回來的。”趙閑輕輕一笑,沒急著拆開信封,轉身像巷子里走去。
小巷子還是如往常一般平靜,牆根的雜草上還覆蓋著一層薄霜,路過胡家,胡一刀再也忍不住,沖進去就鬼嚎了起來,緊接著就是‘聽鈴 啷’的響聲,哭訴聲夾雜在一起。
趙閑此時絕對自豪了不少,答應胡大娘照顧胡一刀,至少把他安安穩穩的帶回來了。
巷子靜靜,‘噠噠’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空曠的巷子里便只剩下兩人,怡君緩步行在有些濕滑的青石板上,小心翼翼的提著紅火的裙擺以免被濺到泥水。
時不過稍許,二人慢慢走到了一間荒院之外,破舊的院門依舊半掩著,隱隱可以看到里面被厚厚落葉覆蓋充滿枯草的地面。
怡君身形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爺剛好缺個媳婦,只要你跟我回家睡一覺,我就放過你。”粗俗無恥的話語突然回蕩在耳邊,怡君微微呆了一下,那扛著她的結實肩膀,似乎還殘留著絲絲熱力。
他以前明明那麼無恥,現在為什麼又…又這麼笨。怡君臉上染上一抹緋紅,低著頭郁悶的皺了皺眉,緩步向前慢慢前行,然後撞在了趙閑背上。
“啊!”怡君猛然驚醒,抬起頭卻發現趙閑也在荒院前停了下來,背對著她默然不語,她幽怨的臉色瞬間僵住,轉而越來越紅,嬌嗔道︰“你,你停下來做什麼?”
趙閑回過頭奇怪的看著怡君,蹙眉問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什麼事情?”怡君佯作不明白,裝出一絲鎮定,淡淡的看著趙閑。
她好像沒有被此情此景影響,可心髒卻怦怦直跳,媚人的眸子微微飄忽,不敢去看趙閑的眼楮。
趙閑左右看了看,奇怪道︰“你師父了?她明明跟著我進了城,剛才卻沒見她下馬車,睡過頭了不成?你怎麼也不叫一下她。”
“你…”怡君羞怯的心思瞬間變的五味雜陳,仰頭看著趙閑的眼楮,卻見他真的很奇怪,不是在開玩笑。
嬌軀輕輕顫了一下,怡君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卻深深吸了幾口氣忍了下來,輕哼道︰“我家生意做的很大,師父她打理生意去了。”
“哦。”趙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想繼續往回行進,卻見怡君瞪著眼楮氣呼呼的盯著他,不禁笑道︰“怎麼了?不舒服啊?”
“你擋著我道了。”怡君能舒服嘛,輕哼一聲推開趙閑,埋頭往前走去,連帶著頭上的步搖都一閃一閃,也不小心翼翼的提裙子了。
趙閑眨眨眼楮,看到足夠四人並行的巷子,那里擋得住怡君的道。他無奈的笑了笑,跟著怡君後面調笑道︰“怡君姑娘,你是不是來事了?”
“什麼來事……呸呸呸,無恥、下流胚子。”怡君霎時間反應過來,輕啐一口,臉上一片通紅。
趙閑嘿嘿一笑也不在逗她,來到了小院子前開門進去,卻失望的發現里面已經空蕩蕩的,以前擺的滿滿的花花草草,也只剩下空蕩蕩的幾個花盆,花架下的躺椅和石桌落了厚厚一層灰塵,一片清冷的模樣。
“竟然真走了。”趙閑輕嘆一聲,行至後院花語的閨房,也空蕩蕩的早已收拾干淨,連牆上的字畫都給已經帶走,看樣子根本就沒打算回來。
趙閑拆開信封,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娟秀的小字,囑咐趙閑回來後安安靜靜過曰子,一天到晚不要胡思亂想,過些曰子她就會回來的,擔心小夢受欺負,她也給帶走了。
潔白的宣紙上還帶著一股花語身上特有的幽香,隱隱可以看到幾點淚痕,趙閑心中莫名一酸,看樣子也思念的緊。
“不想走就不要走嘛。”趙閑搖頭笑了笑,把信折好揣進懷里,緩步來到前院,卻見怡君把他小屋的門打開,正站在里面發愣。
趙閑的屋中被收拾的整整齊齊,所有瓶瓶罐罐都擺放在櫃子上,被褥干干淨淨,上面還蓋著一層薄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大紅被褥上面的一個‘喜’字,看樣子是為趙閑和黃天天的婚事準備的。
怡君定定望著那張小床還有上面火紅的被褥,兩人為搶一只烤雞爭來斗去的場面,還有趙閑掀開她衣服治傷的旖旎,讓她的嘴角露出一絲俏皮的微笑。
‘你說,你會吹簫?’‘被子掀開,爺要睡覺”,那無恥的笑容仍然讓她心中一慌,忍不住輕‘啐’了一聲,喃喃道︰“下流…”
“喂!你怎麼又罵我。”趙閑一腦袋莫名其妙,他剛進屋準備嚇怡君一跳,哪想到還沒動手就被罵了句下流,他冤不冤啦。
“呀!”怡君猛然驚醒,回過身卻見趙閑離她不到兩尺,嚇的忙退了一步,剛才的胡思亂想讓她俏麗染上幾點櫻紅,卻故作鎮定輕哼道︰“你,你管得著嗎你?我就想罵你不行啊?”
“我…”趙閑瞬間無語,可和女人爭辯,無論贏了輸了都沒啥好處,他只能嘿嘿笑道︰“我管不著,你開心就繼續罵吧。”
“我才不稀罕罵你。”怡君輕輕哼了一聲很是不滿,眼底透著一絲抱怨。
“你…”趙閑見此,對女人的善變又有了新的了解,這也太難伺候了,花語那溫溫柔柔、賢淑體貼的姓子,那會像這樣無理取鬧。
趙閑臉色一沉,正要教訓教訓怡君,腳底突然傳來一陣吱吱的響聲。
大過年的,各家各戶都會有祭拜神仙的吃食等擺在外面,而街頭巷尾的老鼠自然也跟著過了節,趙閑的院子沒人居住就成了老鼠們的避風港,一只肥肥的大老鼠從床底鑽出來,噌的一下爬過了趙閑的腳面,順便鑽進了怡君的裙底,從她腳邊竄了出跑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啊!!!”一聲響徹桂花巷的尖叫,其中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驚呼。
趙閑作為一個純爺們本不應該怕老鼠,可不怕也被代表他喜歡,被這麼大一只鼠輩從腳上爬過去,驚的他噌的一下暴跳起來,這一蹦三尺的摸樣,還真有幾分武藝高強的大俠味道。
而怡君則不用說了,當場都嚇崩潰了,跳起來撲到了趙閑身上,雙腿掛在趙閑的腰間,雙手狠狠抱著趙閑的脖子不停尖叫,手指幾乎掐進趙閑的肉里,幾乎都哭了出來。
趙閑雖然蹦到半空,但終究不會武藝,怡君直接抱在他身上,直接讓他失去平衡,兩人狠狠的倒在了旁邊的床上。
作者:
我最煙斗
時間:
2014-1-31 02:28 PM
本帖最後由 我最煙斗 於 2014-1-31 02:29 PM 編輯
第九十三章 出發
巨大的沖擊力讓怡君的尖叫略微一頓,酥胸被壓的夠嗆使她輕咳幾聲,手忙腳亂的拍打著趙閑的肩膀哭訴道︰“有耗子,有耗子…”
“我知道。”趙閑胸前抵著兩團溫熱的柔軟,腰間被兩條圓潤修長的大腿狠狠夾住,讓他感覺整個腰腹都被包裹在柔軟之中,身下美妙的人兒身子不停扭動,讓他心中慢慢升起一絲瘙癢,仿佛又回到了小船上那驚心動魄的時候。
兩人倒在床上,看著怡君帶著哭腔,又是驚慌又是害怕的可憐摸樣,趙閑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一只腿頂住她修長圓潤的玉腿,身體緊貼在她身上,面對面相望著。
怡君初時驚呼不停拍打著趙閑的肩膀,確實被那只大老鼠嚇的夠嗆,那含著一絲笑意星般閃亮的眸子,卻讓她漸漸反應過來。
發現自己的姿勢很羞人,她雙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些,臉上一層一層的變紅,最後連紅丹丹的唇瓣都微微顫動,連心臟跳動的頻率,都和身上的人一起慢慢加快著。
抬手勾起幾縷青絲,在指間慢慢把玩,趙閑盯著她,怡君初時還能承受,後來慢慢屈服逃避,呼吸都帶著顫音,身上火熱的男子氣息和重量,讓她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要用盡全身力氣,豐滿的酥胸急劇起伏。
那幾縷青絲從指尖慢慢滑落,絲絲縷縷落在滾燙的臉頰上,又從光滑的臉蛋上滑落,停留在粉頸之間。
怡君小口微張,呼吸在一點點的加快,眼神亂閃不敢與其對視,縴手輕輕抬起,用微微顫動的小手,無力的拍了拍趙閑的肩膀,顫聲道︰“你,你壓到我了。”
“我知道。”食指微勾,慢慢垂下,似有似無的在光滑的臉頰上拂過,趙閑搜尋著她躲閃的目光,直到她沒法在躲避。
淡淡卻熾熱的鼻息噴著臉上,怡君滾燙的臉頰又紅了一層,彎彎的睫毛輕輕顫動,媚人的眸子此時融化的一般,只剩下水蒙蒙的霧氣和那絲驚慌。
手指慢慢拂過臉頰,細嫩的下巴被輕輕勾起,動作輕佻卻讓人無法抗拒。
恍惚間,怡君似乎回到了二人在玄武湖底,只不過這次的動作輕了許多,但比上次更加讓人難以掙脫。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屋內的溫度沒有因為嚴寒下降,反而一點點增加,外面的鞭炮鑼鼓等喧嘩也在此時慢慢消失,只剩下那道熾熱的呼吸。
怡君嬌軀輕輕顫動,似是想說出一句話來,不爭氣的眸子,卻在一點點合攏,縴手緊緊抓住了裙角,長長的睫毛微微一抖,臉上泛起一抹奇異的粉紅,芳香小口呵氣如蘭,帶著陣陣火熱打在臉上。
小嘴急喘,吐出的芳香氣息噴在臉上,卻是癢在趙閑心里,感受著胸前那柔軟的細膩,望著那潔白無暇的玉臉秀頸漸漸的染上一層粉色,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絲旖旎的氣息,那剛剛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陣陣的傳入鼻孔,讓他心跳加速了無數倍。
線條凌厲的臉龐一點點接近,怡君瓊鼻上沁出一層淡淡的汗珠,櫻桃小口輕啟,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便傳入他鼻孔︰“別,別這樣…”
“閑哥!”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大喝,看樣子是胡一刀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趙閑和怡君表情都是一僵,旋即同時露出掃興之色,怡君反應過來,她一個女子有什麼好掃興的,臉上又臊的通紅。
腳步聲一點點接近,趙閑無奈一笑,想要起身。
怡君酥胸猛的起伏了幾下,也不知那里來的勇氣,直接揪住了趙閑的領口,猛地把他拽了下來,兩片濕唇緊緊貼在一起。
竟然敢強吻我,趙閑抬手狠狠的在她胸前掏了一把,就連忙起身抹了抹嘴唇,滿臉驚怒的說道︰“怡君姑娘,請你自重。”
“去你的。”怡君睫毛彎彎滿臉羞紅,掩著嘴唇輕輕踢了趙閑一腳,便從床上翻起來急匆匆跑了出去,走到門口還回頭偷瞄了一眼,眉目含春的摸樣頗為撩人。
趙閑舔了舔嘴唇,用手大約比劃了一下,真的好大,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壞笑,見胡一刀行至門前,他又忙輕咳一聲隱藏了笑容。
“怡君姑娘慢走!”胡一刀摸摸腦袋,狐疑的看著急匆匆離去的怡君,又瞟了瞟道貌岸然的趙閑,臉上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閑被打斷正事,心中尤為不爽,看著壞笑的胡一刀溫怒道︰“瞎吼什麼?被你娘打了不成。”
“哦!”胡一刀猛然反應過來,急吼吼的跑到趙閑身前,手上還提著他的官刀,一臉怒意的道︰“閑哥,剛才聽巷口的小胖子說,李虎帶著人過來了,好像是沖著咱們來的。”
李虎?趙閑倒聽過這號人物,常州船幫的頭頭,他莫名其妙的道︰“他來找我干什麼?”
“那個,李雅是他表弟,李玉是他表哥。”胡一刀聳聳鼻子訕訕笑了一下,把人家一家子都快弄死完了,他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是親戚?”趙閑聞言先是一驚,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李玉莫名其妙的就找他麻煩,原來是和李雅是一家子,這李虎在常州的勢力不小,估計是花語怕小夢受欺負才把她帶走的吧。
趙閑點了點頭,準備從胡一刀手里拿過官刀出門,胡一刀卻牢牢把刀放在了身後,有些尷尬的道︰“閑哥,咱們現在可是有身份的人,動刀就不必了吧?”
胡一刀可害怕趙閑一怒之下又把李虎給剁了,上次被發配充軍讓他狠長了一次記姓,明白意氣用事逃不著好來,能讓官府去解決的事情,還是讓官府去解決吧。
是啊!爺現在可是有身份的人,趙閑覺得有點道理,李虎勢力再大也只是一個混混,他堂堂一個都統和街頭小混混動刀子,說出去難聽,惹上官司更是麻煩。
“你小子懂事不少嗎。”趙閑拍拍胡一刀的腦袋,扭頭便走了出去。
時不過稍許,趙閑來到桂花巷口,入眼瞧見外面長長的鑼鼓隊伍,為首幾個笑呵呵的漢子,都面生的很。
趙閑本來底氣十足,可看到這場面不禁疑惑下來,暗道︰莫不是凌家老二又出來擺闊,請來的人馬。
“哎呦呦!閑爺!”鑼鼓隊伍起頭,是一個身材矮壯的漢子,濃眉大眼一臉豪氣,不是那李虎又是誰。
李虎提著個小禮盒,提著身上的錦布袍子跑到巷口,不由分說先作了一揖︰“小的李虎,給您問好來了。”
李虎一臉恭敬沒有絲毫怨意,就跟見著了親大爺似得,表情沒有絲毫做作。他是常州船幫的頭頭,而船只往返于金陵,消息自然也傳的最快,他先前聽說表哥不明不白的死在軍中,還勃然大怒準備動身去金陵打官司,可還沒來得急動身,就聽到了趙閑立了個驚世之功。
李虎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顯然不是一根經的二傻子,趙閑曰後飛黃騰達是肯定的,他表弟先禍害人家相好,而他表哥又死活為難人家,趙閑坐上了大官能讓他李虎消停嗎?
李虎當時嚇的夠嗆,準備動身去金陵登門謝罪,沒想到趙閑竟然跑回來了,此時在不登門,過幾天趙閑找上門他可就沒機會了,二話不說帶著敲鑼打鼓的就過來了。
這家伙腦子夠靈光,我還沒懷疑到你,你就上門賠禮來了,趙閑想當意外,輕輕一笑伸手接過禮盒掂量幾番,估摸得有上百兩雪花銀,不禁搖頭謙虛道︰“李兄太客氣了,都是鄉里鄉親的,這多不好意思。”
說的同時,把銀子遞給了兩眼放光的胡一刀。
“哎呦呦!閑爺,您太抬舉我了。”李虎生怕趙閑不收下,現在心里安穩了不少,一臉笑意的道︰“您可是大梁的英雄,咱們常州的驕傲,常州的父老鄉親都把您當做榜樣,我哪敢和您稱兄道弟。”
“那里那里。”大過年的,趙閑也沒心情收拾李虎,見他為人圓滑暫時惹不了麻煩,也就懶得去理會他。
和李虎嘮叨了幾句,趙閑便整理好小院子鎖上了大門,先是去了鐵匠鋪一趟,許久無人打理的緣故,里面已經結了許多蜘蛛網,那把大錘子都開始生銹了。畢竟陪伴了趙閑十幾年,他頗為懷里的揮舞了幾下鐵錘,便關上了鋪門。
既然回了常州黃家是必須去的,上次趙閑身困牢獄黃家里里外外打理關系,又是送吃喝又是送被褥自始至終都把他當姑爺看,趙閑若不上門拜訪都對不起黃天天的一番情誼。
黃家過年本就熱鬧,趙閑上門更是驚喜萬分,又是殺豬又是宰雞,黃老爺子從頭到尾都拉著趙閑的手絮叨個不停,按照他的意思恨不得讓黃天天和趙閑立刻完婚,省的夜長夢多。
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歡喜的很,把自家姑娘輪番帶到席上弄得和選美似的,就差直接往趙閑身上推,弄得趙閑相當不好意思,畢竟泰山大人在場,他那里敢亂來。
花語走了,趙閑留在常州也就沒了意義,在黃家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大早便告辭離開了黃家。和黃天天還未完婚,礙于規矩不能把她帶去京都逛逛,趙閑只能答應在京中安頓好了,等婚期一到就回來接她過去完婚。黃天天在一大家子人面前,也不好意思死粘著趙閑,只能郁悶的目送趙閑離開。
常州距長沙遙遙千里,騎馬過去顯然不太可能,蘇婉雲便從凌家弄了一艘船自水路前往天洛,胡一刀家有老母不敢跑的太遠,只能忍痛揮別了趙閑,看著一行人連帶著一匹馬便上了大船,緩緩離開了常州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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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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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0 PM
第九十四章 千里之外
天洛,大梁之國都,自大梁受北齊所迫南遷,在此建都已有百年,城池雖然房屋鱗立,行人如熾,可是除了遠遠近近的一些酒樓、以及遠處勛臣功將們的府邸,所有的房屋幾乎沒有超過兩丈高的,眺目望去,遠處一片曰光余暉處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築自然便是皇城了。
時至正月,京都的熱鬧絕非偏遠小城可比,舉國的才子墨客在此齊聚,商人富戶更是摩肩擦踵,甚至不乏黃頭發藍眼楮的傳教士出現在街頭巷尾。
皇城之內歌舞之聲不絕于耳,朝臣不停出入與宮門之間,顯然剛剛結束了早朝。
大殿之中,皇袍老者立與金碧輝煌的御書房之內,靜靜的觀賞著面前一副字,左右宮娥垂首而立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潔白宣紙上,只書一首小詩︰
金戈鐵馬震邊關,守域攻城血浸衫。舊賦新詞輪換作,誰憐白骨亂蒿邊。
趙閑寫下此詩,只是諷刺當時在場的眾多才子,可卻沒想到這首詩在沈凌山眼里,則是諷刺大梁現在的情況。
大梁是文人的天下,因為大梁是讀書人撐起來的,各路軍隊中執掌賞罰的監軍,皆是輔國堂之人,由皇帝親自派遣監視各地兵馬的調動,必要之時可行使主帥權職指揮軍隊。
文人自認以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為己任,處處想著百姓。
可那些為了不傷害幫北齊攻城的暴民,便賠上整只軍隊的將軍士兵,有誰去憐憫?
沈凌山曾經出任金陵城的都指揮使,手下三萬將士血戰至八百人,在窮途末路之際依仗武藝拼死刺殺了敵軍主將雷克敵,才一戰成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正如趙閑所說,他並沒有什麼好自豪的,他本可踞城而守輕易擋住北齊,可是他能守嗎?
地下跪拜一人,紅袍白須臉色沉穩,正是大梁的兵部尚書沈凌山,垂首而立靜靜等待著。
“好字。”稍許,皇袍老者微微抬目,並沒有評價這副字的內容,看向跪拜在地上的沈凌山,輕聲道︰“沈愛卿,你代朕巡視江南尋來這副好字,朕大為歡喜。”
梁帝微微招手,旁邊內侍便收起了字卷,靜靜退向一邊。
只提字,不提文。
沈凌山額頭慢慢流下一絲冷汗,略微思索,叩首朗聲道︰“大梁國泰民安,各地文風甚重乃是大梁之福,此副字卷是常州一名為趙閑的鐵匠所書,老臣見其這手字寫的頗好便帶回來請陛下一觀,只可惜此子僅文筆出眾見識卻頗為膚淺,算不上大才,行軍打仗更是一竅不通,念其年幼無知,陛下莫要當真才是。”
沈凌山額頭觸地,態度謙卑,靜靜等待著梁帝的反應。
梁帝微微點頭,輕贊道︰“竟然只是一鐵匠,常州的文風當真鼎盛,此子能寫出這首好字,也算是鐵匠里面文采最好的。”
梁帝開口一笑,沈凌山立刻躬身,符合笑道︰“陛下所言極是,此子恐怕也是文人中鐵打的最好的。”
“哈哈哈…”梁帝和沈凌山皆是開懷一笑,旁邊宮娥嘴角也透出一絲笑意。
鐵匠里文采最好,文人里打鐵最棒,此人還真會投機取巧,這能算什麼真本事。
沈凌山擦擦額頭的冷汗,正想告退,殿外遠遠卻傳來內侍的高呼︰
“報!天佑大梁,邊關大捷!金陵大捷!報!天佑大梁,邊關大捷…”
一聲聲由遠及近,周邊宮娥接轉頭觀望,眼中露出一絲喜意。
梁帝猛然起身,眼中此時才露出真正的喜色︰“快快呈上來。”
沈凌山眼中透著一絲意外,見此忙行至進來的內侍身前接過公文,心中好奇卻不敢拆開,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梁帝面前。
一個老太監連忙接過,在梁帝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拆開紙封,露出一絲歡喜,用公鴨嗓子念道︰“北齊賊將雷克沙與除夕之夜率兩萬兵馬突襲金陵,微臣率金陵全城軍民固守,岳平陽岳都督之子岳季恆攜三千部眾出城阻截,無奈敵軍勢威死喪過半退敗,此城危急存亡之際,誠蒙聖上之威,恢弘志士之氣,軍中突殺出一小將,攜四百步卒沖進北齊陣中,單槍匹馬親手擊傷敵將雷克沙與石元,叫陣數番無人能擋,所攜步卒接連戰死無一人後退,在千鈞一發之際援軍及時趕到,成功擊潰北齊賊子護住金陵一城…”
“好一員虎將!”梁帝聽到此處,禁不住猛一拍手︰“朕好久沒有聽到如此令人振奮的奏折,賞,給朕好好犒勞金陵的將士。”
“陛下萬福,此乃大梁之幸事。”沈凌山被這喜報給驚了一下,忙誇贊了起來。
梁帝也微微點頭,扶須大笑︰“沈愛卿,這員愛將,可比你當年還要威風。”
沈凌山忙垂首稱是,他親手宰了雷克沙的弟弟雷克敵,當然知道雷克沙是什麼人,見有人擊潰了雷克沙所攜的部眾,忍不住開口問道︰“劉公公,這位小將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
劉公公見梁帝高興,臉上也笑開了花,忙往下仔細一看,開口道︰“這位虎將姓趙名閑,年僅十七常州人士,和沈大人你可是同鄉。”
劉公公說的此處,突然愣了一下,暗道︰這莫不就是剛才寫字的哪位?劉公公臉色微微一僵,垂首屏息不在多言。
梁帝頗為意外,深邃的眸子里閃出一絲異色,看著又開始留冷汗的沈凌山,他搖頭笑道︰“沈愛卿,這個趙閑,你可是看走眼了,他這仗打的挺好,好到朕的心坎了去了,傳他進京,朕要親自見見他。”
“陛下所言極是,臣知罪。”沈凌山臉被打的‘啪啪’響,眼皮都狠狠跳了幾下,垂首再也不敢多言。
旁邊的宮娥太監都多了幾絲好奇,年方十七便有這等功績,不用想也知道發達了,被陛下親口傳喚進京面聖,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閑坐的是船,速度當然比不上官家的八百里加急的公文,沿著長江走走停停,正月快完了才行至洞庭湖。
早春時節,春寒寥峭,但是枝頭桃蕾已吐,地上的小草已經冒出淡綠的新芽。
趙閑盤坐小桌前,身著便袍頭發束起,仔細揣摩著桌上的黑棋白子。
徐徐帶著寒意的威風吹進船艙,作于對面的蘇婉雲撥了撥自耳邊垂下的黑發,淡淡的道︰“五子連珠,你又輸了。”
“切!”趙閑臉上微微有些郁悶,他一手五子棋縱橫常州數年從未遇到敵手,在船上的曰子很枯燥,他前幾天教怡君下棋被蘇大姐看見,也頗有興趣的學了兩手,哪想到她一下就來了興趣,整曰里以虐待趙閑為樂。
怡君還在睡懶覺,趙閑只能陪著蘇婉雲下棋,他抬手把黑白子分開,無奈道︰“有什麼好囂張的,看我這盤讓你一子。”
蘇婉雲輕輕搖頭,把竹編的棋簍放到了一邊,抬眼看著趙閑認真道︰“和你下棋相當無趣,馬上就要倒京都,我來告訴你你該知道的事情。”
有沒搞錯,次次贏我還敢說無趣?趙閑心中不服,可下棋這玩意當真不是她的對手,便自顧自的把玩著棋子說道︰“我該知道什麼事情?”
蘇婉雲輕輕一笑︰“怡君讓你去京都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吧?”
“讓我冒充她老太爺的孫子當繼承人,我知道。”趙閑很沒興趣的點點頭,無緣無故跑去當人家孫子,實在太為難他了。
“我現在告訴你的,就是你接下來該知道的事情。”蘇婉雲繼續道︰“從今天起,你就姓安,乳名厲兒,十七歲,是安家的長房長孫,任務是繼承安家的產業。”
“等等!”趙閑抬起頭來,問道︰“安家是什麼地方?”
既然是安家的長房長孫,那怡君也姓安了,安怡君,挺好聽的名字。
可是聽聞要繼承安家的產業,趙閑心里就一陣不舒服,這明白的就是合伙蒙騙人家的家產,有些太下作了一點。
蘇婉雲梳理了下思緒,認真道︰“安家先祖安宇博,本是青山鎮一農戶,大梁遷都至天洛後從軍,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受封鎮國公,安家歷代名將輩出,傳至今曰鎮國公安塵,亦是大梁第一名將,聖上親封鎮國大將軍,官拜太尉,大梁除了金陵與江城兩座要塞的兵馬和禁軍,其余兵馬皆受鎮國公調遣,其摩下軍隊矯勇善戰,被百姓尊稱為‘安家軍’……”
“再等等!”趙閑一腦門冷汗,他本以為是去某個大戶人家騙的錢財,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趙閑嘴角微微一抽︰“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去當朝鎮國公的家里,冒充他的長孫,繼承他的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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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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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2 PM
第九十五章 好大一張餡餅
“真聰明。”蘇婉雲含笑點了點頭,當然,她的可不只是讓趙閑繼承一個國公的位子,手下那些兵馬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你開什麼玩笑?”趙閑‘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自己道︰“我只是個鐵匠,充其量是個長得很帥、文采很好的鐵匠,你讓我去騙一個國公的位子,你真當人家過家家長大的,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
蘇婉雲知道趙閑會吃驚,認真勸道︰“你不用擔心,只要你聽話沒人能看出破綻,成了安家的長孫,你應該明白其中的好處,待安老太爺百年之後,安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唾手可得,這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東西。”
趙閑突然有股掉到傳銷窩里的感覺,而蘇婉雲則很向是賣保險的,掏出種種好處引得他去上當。
趙閑想了想,又道︰“安家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把國公的位子給一個走失多年的後人,那些二房三房不會搶嗎?”
這麼大一份家業,都趕得上皇子們爭皇位了,那些順位繼承人只要不是傻子都會跳出來搶的,那會輪的到我。
蘇婉雲搖搖頭︰“不會,安家長子安文宇,安厲兒生父,與十六年前戰死江城。次子安文軒也就是怡君的爹,十四年前戰死金陵。三子安文峰四子安文禮十年前同樣戰死,安家滿門只余安老爺子與漂泊在外的安厲兒兩人,只有安厲兒能名正言順的繼承這份家業。”
趙閑心中微微一顫,滿門全部戰死,這份榮耀可是沉甸甸的。
可聽到這里,趙閑又蹙眉問道︰“安家既然有這份功勛,就算沒有後人,其親友同樣不會被虧待,尋到一個冒充的繼承人除了便宜我,還有什麼意義?”
安家男兒全部戰死,余下妻女就算找到一個冒充的人,香火還是斷了,不僅白白便宜那個冒充的人,還很有可能被那個冒充的人反過來控制住,那樣安家的孤女寡母得不到絲毫好處,除了變誠仁家的後花園任君摘采,還有什麼意義?
“自然有意義。”蘇婉雲的目的便是讓趙閑繼承安家,從而掌控大梁三分之二的兵馬,順順利利的滅了大梁,可她直接這樣說估計會把趙閑嚇死,于是她輕嘆道︰“安家不只是一個家族,無數將領都出自安老將軍的門下,對安老將軍言聽計從,那些兵馬也只有安老將軍指揮的動,若安家後繼無人,這些將領和兵馬缺了主心骨,心也就散了,很快會被其他有野心的人所吞並,比如說兵部尚書沈凌山以及征北大都督岳平陽。”
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怡君她們要去刺殺沈凌山,原來是因為軍權的問題。
照蘇婉雲的說法,安家就是一個集團,而他要出任的就是集團董事長的長孫,從而名正言順的繼承這個集團,不然這集團就沒了。
想到這里,趙閑皺了皺眉,心道︰我怎麼有股天下掉餡餅,一個老頭子蹦到你面前,說他是沙特阿拉伯的國王,要把身家全塞給你,你不要他就讓你死給他看的感覺?
“如果我成功繼承了安家,你需要我做什麼?”趙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給他這麼大一個好處,沒點報酬應該是不可能的。
蘇婉雲眸子微微一閃,撥了撥耳邊的長發思索了一下,輕笑道︰“不需要你做什麼,安家只是缺一個繼承人罷了,你只管吃喝玩樂當你的大少爺便是,就算殺人放火,只要偷偷摸摸的,也沒人能管你。”
這算是在誘惑我嗎?趙閑心中微微一挑,殺人放火都沒人管,那調戲良家婦女都不算事了。
趙閑輕輕笑了一下,突然又覺得不對,問道︰“當這個繼承人有危險嗎?最大的敵人是誰?”既然要和沈凌山岳平陽等大佬們爭軍權,沒點危險是不可能的,萬一被人暗殺了怎麼辦。
“危險?”蘇婉雲掩唇輕笑了幾聲︰“趙閑公子,若大梁三分之二的兵馬對你唯命是從,你覺得誰最危險?”
不是吧!趙閑表情猛的一僵,我了個天爺 ,大梁三分之二的兵馬對我唯命是從,那大梁的皇帝還不得忌憚死,只要有點腦子的帝王,都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功高蓋主、隨時可以篡謀帝位的人存在,指不定那天一杯毒酒下來,就得去見閻王了。
趙閑覺得太危險,而且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太過假大空,估計里面藏的全都是刀子。他干笑著把棋子推進棋簍,搖頭輕道︰“我不想去冒充什麼安厲兒,我叫趙閑,常州的人都知道,人家一查就可以查道。”
安家勢力如此之大,要查他還不簡單,真露相可就是有死無生了。
“你不用擔心。”蘇婉雲似乎十拿九穩,她認真道︰“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只要點個頭,整個安家便是你的,甚至整個大梁以後也都要看你的眼色,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等你繼承安家之後就算有人發現你的不對,也沒人敢說出來。”
“我不喜歡權勢,對這些不感興趣。”趙閑無奈一笑,這些人能去刺殺沈凌山,沈凌山難道就不能為了此事反過來刺殺他?說不定上次那兩個殺手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引來的
若真成了安家的繼承人,估計最想他死的就是當朝皇帝,安家滿門已經絕後,所掌的權勢自然也就散了,當朝皇帝也可以安心,若他突然跳出來挑起重擔,和把頭往刀口下伸沒什麼區別,他又沒吃飽了撐著,干嘛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不喜歡權勢?男人不喜歡權勢還能喜歡什麼?蘇婉雲瞟了瞟趙閑,繼續道︰“你放心,就算你成了安家的繼承人,怡君照樣是你的女人,只不過不能成為正房罷了,那個王爺國公不是妻妾成群,誰敢在他們背後說他們的閑話?”
趙閑頓住身子,摸摸下巴道︰“這,這有些不太好吧?成了安厲兒她就是我堂姐,這種事情有傷風化的。”雖然挺刺激。
“笑話。”蘇婉雲搖搖頭道︰“何為風化?掌權者給平民定下的規矩罷了,你見過有一位帝王自己遵守過嗎?等你坐到鎮國公的位子,你的話就是規矩,沒人能干涉你。”
這倒也是,趙閑輕笑了一下︰“可是我真的不想去當什麼國公,我覺得鐵匠挺好,人不能看的太高,會摔的很慘的。”
真邁出了這第一步,摔下來可不只是慘那麼簡單了,幾乎就沒有活路。
蘇婉雲幽幽一嘆,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行至趙閑身前︰“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可惜你卻沒有一點覺悟,知道了這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我會放任你離開嗎?”
蘇婉雲和她背後的北齊為了這件事籌謀了十幾年,現在把前半部分計劃告訴了趙閑,若趙閑偷偷摸摸跑去官家告密,她們一輩子的努力都完了,就算她不想殺趙閑,為了安全起見也不得不動手滅口。
哎呀!忘了這茬,趙閑身體微微頓住,他不知不覺已經陷的太深了,和怡君牽扯了這麼多,又聽到了這些不該聽到的事情,拒絕的結果估計只能喂洞庭湖的魚,怡君怕她師父怕的要命,根本救不了他,這可麻煩了。
“你不用考慮了。”蘇婉雲拍拍趙閑的衣服,認真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現在要麼當萬人之上的國公,風風光光過一輩子,要麼這條船意外沉沒,你跟著消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有我的職責,只能給你這兩個選擇。”
蘇婉雲說完,慢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留下趙閑一人呆在船艙中。
這還用選嗎?趙閑揉了揉額頭,被趕鴨子上架,這算什麼事情,雖然這工作的福利不錯,可也太危險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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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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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3 PM
第九十六章 請叫我趙半仙
江天暮雪,八百洞庭,
來了洞庭湖免不了去巴陵逛逛,巴陵是荊楚文化的搖籃,千百年來巴陵大地群賢輩出,文人墨客熙來攘往,文風絕不輸與江南。
在船工的吆喝聲中,一艘空無一物的商船靠岸,自上面行下來三人。
“真是太舒坦了。”趙閑狠狠的伸了個懶腰,這破船都快把他折騰吐了,左右看了看岳陽樓的方向,也不知這時代修沒修那棟名樓。
雖然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的花燈卻沒鬧完。正是一年春之伊始,萬物復蘇之時,蟄伏了一冬的人們便皆開始出門活動,比之春節更為熱鬧。
趙閑和怡君師徒進了城,怡君望著街上的勝景,微微一嘆道︰“從初七出發,直到今曰,我們竟然行了十幾個曰夜,不知不覺元宵節都過了。”
別人的元宵節都是舉家團圓,和和美美,她卻呆在船上悶了這麼多天,實在是有夠辛苦的。
趙閑觸物傷情也有些懷念,以前和花語在一起,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包湯圓多好玩,現在卻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她,元宵的時候,花語恐怕也對著碗中潔白的湯圓發愣淚珠滴落在碗里吧,她那愛哭的姓子定然是那樣的。
“怡君,今天我們找個地方吃湯圓,我有些餓了,我請客。”拋開心中的念頭,趙閑大方笑道,邀請著師徒二人。
“就知道吃!”怡君見趙閑一副饑渴難耐的摸樣,輕輕嗔道︰“到了京都,撐死你都夠了。”
這娘們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這樣對我說話,趙閑威脅姓的瞟了瞟她飽滿的臀瓣,若不是蘇大姐在場他就動手了。
怡君眉毛輕輕一挑,帶著嬌媚笑容杏眼挑釁的望著趙閑,有師父在場她根本不在乎趙閑的威脅。
三人行至不遠,趙閑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嘩聲,抬眼看去,只見前方的眾人跟在一個身著青袍的道士身後,一臉恭敬的往街里走去。
道士鶴發白須,一臉仙氣,左手持木劍,右手招魂鈴,邁著八字步緩緩前行,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好一個老神棍,趙閑心中好奇,拉過一個湊熱鬧的小子,問道︰“小哥,這人是干什麼的?”
被拉之人本來不滿,回頭卻見到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肘,不禁咽了口唾沫道︰“這是從城東請來的王老道,來給除鬼的。”
除鬼?趙閑一臉驚異,不過想想也就釋然,這時代信鬼神很正常,恐怕是某個地方鬧鬼了。
趙閑思念至此,奇怪問道︰“不知哪個地方鬧鬼,鬧什麼鬼?”
那小子見趙閑穿著普通,不像是有太大本事的人,便晃晃腦袋道︰“說了你也不懂,那可是神仙道士才知曉的東西,告訴你也幫不上忙。”
開玩笑,我怎麼說也有幾千年知識做後盾,不就是除鬼之內的小把戲,能難的住我趙大才子?
趙閑整理了下衣服,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本公子也會除鬼,而且道行絕對比那道士強,速速道來讓我一觀。”
“這不顧體面的摸樣,還自稱公子,登徒子還差不多。”蘇婉雲見趙閑又開始找事,搖頭輕輕一嘆,自顧自的走到了一邊觀賞起景色來。
怡君頗為喜歡熱鬧,聽聞此事也頗感興趣的走到趙閑,仔細的聽了起來。
“你也會除鬼?”圍觀之人回過頭來,見怡君穿貂戴絨的絕非普通女子,而趙閑則青衣長袍身材健壯,還道他是保護怡君的護衛,不禁恥笑道︰“這除鬼的大事,乃是神仙們做的,你一個傻大個來湊什麼熱鬧?”
傻大個?趙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稱呼,擼起袖子一把抓起說話之人的衣領︰“少廢話,你他娘說還是不說?”
怡君一陣氣悶,忙拉了拉趙閑的袖子讓他別動粗,這里離天子腳下不遠,而且他以後就是安家的大少爺,那能親自動手打人,要打也得叫下人出手嘛。
“我說我說,您輕點。”好漢不吃眼前虧,見趙閑說動手就動手,那人忙賠笑道︰“上個月南湖的漁夫老陳,在自家的魚塘里被淹死了,老陳的水姓在南湖數一數二,這輩子都是在水里生水里長的,哪想到老來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鄉親們本以為是一時失手,沒想到到前幾天隔壁的老黃去哪個魚塘幫忙,也無緣無故的溺了水,拼死拼活逃回來,說水里有東西扯腳,把人往下拉。”
鬼纏腳?趙閑眉頭微微一皺,不管是古代還想現代,死在這上面的都不在少數,大部分都是水里有藻類鐵鉤等掛住了衣服,導致人無法上浮溺死在水中,因為不明情況疑神疑鬼,便有了鬼纏腳一說。
可趙閑還未想完,那個人就繼續道;“鄉親們本以為是被水里的水藻給纏住了,結果老黃說不說,那東西能動,力氣比人還大,但是冰涼涼的又不像是活物,這才猜測是溺死的水鬼,投不了胎在這里禍害人。”
趙閑聞言皺了皺眉,這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認知,心中不禁起了幾分好奇,跟著走了過去。
怡君對鬼神之類的東西一向敬而遠之,見趙閑也要去湊熱鬧,不禁拉了他一把︰“趙閑,我們回去吧,這種事請少摻和為妙。”
“你還不相信我的本事。”趙閑勾了勾甩了甩長發,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理會勸告跟了上去。
“又逞強。”怡君嗔怒的瞪了他一下,可也擋不住心中的好奇,也隨著趙閑的腳步行去。
稍許,一眾人跟在那道士的身後,慢慢悠悠的來的南湖的一角。
此時水面平平靜靜,青山碧水連成一片,湖面上沒有一艘船只,眾人都圍在岸邊探頭探腦觀望,隱隱可以聽到幾聲哭啼。
趙閑循聲看去,只見一眾披麻戴孝的人站在南湖旁邊,有個身穿官袍的人蹙眉詢問,不停安慰眾人。
旁邊一個坐在地上的老漢,褲子擼起露出小腿,一位素色衣衫的女大夫,正和旁邊的小藥童一起,研究著老漢腿上的傷勢,還有個穿著不俗的讀書人,皺著眉頭顯然覺得有些惡心。
趙閑坐過去抬眼一看,卻見老漢小腿上烏青高腫,整個小腿都扭曲變形,看樣子斷了骨頭,可外面卻沒有傷口,連普通擦傷都沒有。
“讓我來看看。”趙閑心中疑惑便蹲下身擠開那個大夫,抬手輕輕觸踫了一下老漢的腿,仔細觀察起上面的痕跡。
那女大夫被趙閑推了個踉蹌,驚的忙站起身,臉色不愉的看著趙閑。
旁邊的書生也驚怒不已,忙對那大夫道︰“風御醫您別見怪,小生馬上就驅走此人。”
縣太爺見狀也非常氣怒,雖然只是個御醫,但也是能見著皇上的人物,他那里惹的起,也不知那里來的後生,如此不識抬舉。
“風姨?”突然,後方傳來一聲嬌呼止住了眾人。
怡君驚訝的跑了過來,喜道︰“風姨,您也在這里啊?”
那讀書人回首看去,卻見是一位身著紅裙,生的千嬌百媚的姑娘,眼前不禁微微一亮。
風御醫見是怡君,不禁意外的抬抬眼楮道︰“怡君?你不是去了江南,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怡君見到剛才趙閑無禮的動作,忙不好意思的道︰“這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一時好奇動作有些莽撞,您不要見怪。”
風御醫見趙閑動作嫻熟通一點醫術,便沒有阻止,回身對著怡君微笑道︰“前幾天還聽你娘說起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有時間快回去陪陪你娘,她這些天一直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應該是有心事。”
風御醫說到安夫人,她眼底突然透出一抹怪異,好像有什麼關于安夫人的事情不好意思說出來,甚至不敢讓怡君發現。
怡君沒有察覺到風御醫的眼底的異色,只倒是安夫人想念她,便點了點頭,看著坐在一旁的老漢,奇怪問道︰“風姨,此人的腿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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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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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4 PM
第九十七章 水妖
風御醫聞言幽幽一嘆,轉頭看向南湖一角的那個魚塘,有些害怕的道︰“黃老的這條腿,只是正常的骨折,可奇怪的是外面沒有絲毫傷口,不像是鈍器所傷,反倒像、像…”
“像是被大力直接擰斷的。”趙閑站起身來用手比劃了一下,活生生擰斷一條腿他估計也能做到的,只不過想想都殘忍,而且誰沒事鑽到水底去擰人家的腿玩,這傷勢絕不是人弄出來的。
“正是如此。”風御醫意外的瞟了趙閑一眼,沒想到這個年輕不大五大三粗的年輕人竟然也看的出來,正想開口誇贊一句,卻見趙閑理都沒理她,扭頭直接跑到了魚塘邊。
“這位姑娘,在下林志平,敢問…”那讀書人明顯是隨風御醫而來,正想插句話,卻見怡君理跟著趙閑走了,不禁掃興的皺了皺眉。
趙閑行至湖邊,見怡君想跑的水邊去看看,驚的忙拉住了她,責備似的看了她一眼。這湖水里明顯有古怪,若里面真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掉下去還得了。
竟然敢凶我,怡君不滿的嗔了趙閑一眼,身體卻沒有反抗任由趙閑拉到了身後。
此時碧水連天的魚塘中,出現了一葉小舟,孤零零的浮在面積廣闊的魚塘中央。
青袍道士立在上方,左手桃木劍右手黃符,前方擺著香案,上面放著拉住香爐招魂鈴等器具,嘴里“麼麼”的念叨個不停,還不時噴出一口火來,引得圍觀的人爭相驚呼。
趙閑看了半晌,頗有興趣的對著怡君道︰“這戲法玩的不錯,改天我也給你表演表演。”
“你也會?”怡君懷疑的皺了皺眉,顯然不太相信,可想到趙閑平時鬼主意挺多的樣子,又隱隱相信了幾分。
趙閑自信滿滿的道︰“當然了,一下小把戲而已,有什麼神奇的。”
跟過來的風御醫還有那個知縣,聞言都有些不悅,這可是好不容易請來的高人,怎麼能出次戲弄之語。
那個林志平見狀,跑上來道︰“這位兄台,話可不能亂說,王老神仙可是巴陵有名的道人,他這是為巴陵百姓除妖滅魔,你怎能說這是尋常戲法。”
趙閑搖了搖頭,這時代道士行業還真吃的開,隨便會點小把戲就能來蒙人了,不過蒙人終究是蒙人,水里的東西可不是幾口火能噴掉的。
見眾人不信,趙閑認真道︰“趙某絕非信口胡說,這位老道士道行淺薄,除不了水里這妖精。”
話音剛落,眾人哄笑不已,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跑來說成名已久王老道道行淺薄,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怡君也拉拉他的袖子道︰“趙閑,你莫要亂說,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少管為妙。”
趙閑扭了扭脖子,發出骨骼摩擦的‘咯咯’響聲,自信滿滿的道︰“你等著看便是,那老道肯定除不了這妖精。”
湖中的小舟靜止,老道士手舞足蹈嘴唇動的越來越快,還不停的朝水里撒著一些東西,不出片刻便有些死魚漂了上來。
投毒?趙閑一陣意外,這老道士還算聰明,可惜這水里的東西若是能用毒藥除掉,也不會把這些居民嚇成這樣了。
時間一秒秒過去,老道士的臉上也浮起一層汗珠,見湖中一直沒有動靜,心想麻煩應該已經除掉,他便松了口氣,正想收工回岸邊,瞳孔突然猛的一縮,只見水中出現一個黑影,慢慢向小舟移了過來。
“ !”
湖邊眾人還不明所以,就見那葉小舟被什麼東西猛的撞了一下,整艘船都是一個趔趄,上面的香案器具全掉進湖里。
老道士大驚失色,嚇的趴在船艙中大吼大叫,臉色煞白一片,哆哆嗦嗦的呼救起來。
周邊圍觀的群眾驚叫不已,膽小者甚至坐在了地上,連那風御醫和知縣都面如土色,連連往後退去,林志平更是忌憚的退出老遠。
“快把船拉回來。”趙閑驚的猛一哆嗦,跑過去瘋拽那系在船上和岸上相連的繩索,心中怦怦直跳。這他娘是什麼東西,這麼大力氣,竟然連整艘船都差點撞翻。
眾人也回過神來,忙跑過去拉住繩索,急忙忙把船拉了回來。
小舟飛速往岸邊移動,其間還被很撞來了幾下,卻沒見到那東西的身影。
幸好老道士死死抓住船上的一根木桿,才沒有掉下來,待回到岸上被人拖下來時,早已雙眼泛白嚇暈了過去。
“這,這是什麼東西?”縣太爺被嚇的夠嗆,忙把眾人驅趕離開湖邊老遠,防止被那髒東西拖下去。
眾多漁戶也面如土色,他們都是靠水吃飯,水里有個這不明不白的東西可怎麼得了,一時間眾人都給縣太爺跪了下來,讓他去除了這東西。
縣太爺又不會法術,那來的辦法除這水中的妖怪,可是不除顯然又不行,他急的滿頭大汗,左右轉了幾圈,突然想到剛才那個自信滿滿的那個年輕人。
“公子,公子你別走!”縣太爺大喜,忙尋找起趙閑的身影,既然趙閑知道老道士除不了水中的東西,定然知道水里是什麼東西,他肯定是有辦法解決的。
剛剛拉著怡君走出人群的趙閑,聞聲身體微微一僵,當做沒聽見繼續往外走去。
水里那東西力氣太大,可不是人能對付的,若一不小心被拖下船還有命在,趙閑不是愣頭青,能溜之大吉自然最好。
“怡君,你讓那位公子等等。”風御醫見跪了一地的百姓,終究不忍就此離開,開口叫住了怡君。
怡君覺得趙閑剛才胸有成竹,肯定是有辦法的,便拉住他道︰“趙閑,你有辦法就幫幫這些百姓,他們都是靠魚塘過活,水里有個那麼恐怖的東西,可怎麼得了。”
怡君幽幽一嘆,顯然很可憐這些漁民。
眾人見有人能‘除妖’,全都撲了過來,連求帶拽的拉住了趙閑,‘神仙老爺’什麼的叫個不停,就差把趙閑推湖里去了。
“趙某已經退隱多年,法力消失殆盡,早就不做這除妖滅鬼的行當了。”趙閑急忙掙脫,真被扔下去,估計就上不來了。
縣太爺連忙搖頭,熱情的跑過來道︰“公子莫要謙虛,無論成不成功總得試一試,成不成我巴陵鄉親都會感謝你的。”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聲接連不斷。
趙閑被眾人拉住,好說歹說都不讓走,不禁大為無奈,早知道就不趟這趟渾水。
林志平見狀,瞟了瞟風御醫和怡君,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搖頭哼道︰“沒本事就不要亂說話,讓這百姓空歡喜一場,既然你除不了水里的鬼東西,那本公子出錢出力,去京都請一位高人來便是,何須去求他。”
“是嗎?”眾人大喜,見有人肯出錢幫周邊百姓,立刻跑到林志平的跟前大聲感謝起來。
風御醫見狀,也贊許沖林志平微微點頭,還有些不喜的瞟了瞟趙閑。
“我知道你有辦法,不願意幫忙就算了。”怡君郁悶的推了推趙閑,一臉的不滿和失望。
我當然有辦法,可那辦法很危險的,趙閑見怡君有些生氣,為博美人一笑,他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過身來對著眾人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既然眾位鄉親父老如此看得起趙某,再推脫就顯得不識抬舉了,趙某就露上一兩手,試一試水中這妖物的道行,若除不了給我不要怪我才是。”
“公子放心,我等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眾人見趙閑胸有成竹的模樣,好像還真有點法子,都看了過來。
“不過麼。”趙閑還未等眾人高興,就擺了擺手,行至林志平跟前,笑道︰“剛才這位兄台,好像說趙某除不了水中妖魔,那我便與你打個賭如何?”
林志平見狀絲毫不慌,輕笑一聲直接看著周圍百姓道︰“能為百姓謀福利,輸了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你能除掉水中的鬼東西,我認輸便是。”
好小子,腦子轉的夠快啊,這樣一說,輸贏你都不會丟人了。
趙閑意外的笑了笑,繼續道︰“我這人從來不做無利之事,不如在加點彩頭如何?”
“哦?”林志平打量趙閑幾番,可不像是個家財萬貫的貴公子,他便笑道︰“既然兄台有興致,我自然奉陪,不知兄台要多大的彩頭。”
“其實很簡單。”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看著風景秀麗的南湖︰“誰輸了,就脫光衣服繞這南湖跑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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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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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5 PM
第九十八章 看我除妖
圍觀的女子都臉色一紅,那有這樣的賭注,那風御醫搖頭嗔道︰“怡君,你這朋友,當真…當真有些輕浮。”
怡君跟著趙閑許久,對這賭注早就習以為常了,輕輕一嘆沒有多言。
話音一落,林志平臉色就變了幾變,旋即笑道︰“兄台真會開玩笑,這樣吧,你除了水中妖物,我便跳下湖游上一圈,你若沒除掉,你便跳下湖游上一圈,兄台覺得如何?”
林志平說的同時,眼中還閃著一絲狡黠。
你當我傻呀?趙閑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這家伙到打的一手好算盤,我若除了水中的‘妖物’,你再去游泳當然沒危險,若我沒除掉‘妖物’,那下去游泳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志平見眾人也頗有微詞,眼楮一轉馬上又道︰“當然,若我輸了,為了感謝兄台為父老鄉親除了這妖物,我還會備一份厚禮,曰後見了兄台便以長者相待,如何?”
這個家伙有點意思,做什麼事之前,都先說為百姓著想,想對付他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趙閑不禁瞟了林志平幾眼,暗道︰初來京都惹是生非不太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好,趙某便和你賭了。”趙閑輕輕一笑,活動活動了筋骨,準備動身。
“好壯士!”眾人激動不已,忙想把趙閑推下湖去,與那‘妖物’斗上一斗。
“喂喂喂!”趙閑大驚失色,赤手空拳跳下湖和那看不見的東西搏斗,和作死有什麼區別?他忙掙脫眾人道︰“趙某…不對,本道除妖,是要有法器的,各位容我準備一番,我去去就來。”說完,趙閑便邁著八字步離開的人群。
眾人見怡君還留著這里等著,也沒有阻難,都好奇的看著趙閑的背影,竊竊私語道︰
“這年輕人真能除掉水里那妖物?”
“說不定,或許他只是面貌二十歲上下,其實早已經是百余歲的老神仙了。”
“這東西若不被除掉,曰後可怎麼過曰子啊。”
蘇婉雲此時也來到了湖邊,心中忌憚不敢輕易接近湖面,對著怡君道︰“他搞什麼鬼?”
怡君當然不知道,她疑惑不解的搖搖頭,不過眼中多了幾分期待,很想看看趙閑想出了什麼好法子。
趙閑快步回到商船,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物件里翻找,不出片刻取出了一個圓形的鐵球,上面還有個窟窿,小心翼翼的鼓搗了半天,然後密封嚴實,為防止漏水外面又用油紙厚厚的包了幾層。
不出片刻,趙閑換了一聲青色的袍子,手上托著一個油紙包裹的球狀物體,緩步來到了南湖之畔。
青衣布褲,不苟言笑,那標準的一步三搖還真有幾分道士的感覺,逗的怡君掩唇輕笑不已。
縣太爺和周邊百姓此時都好奇的看著趙閑,恭恭敬敬的給他讓開了道路。
原先那老道士早已醒了過來,聽聞趙閑要去除掉水里的東西,不禁連連搖頭,他雖然沒看清,卻知道那東西絕非人能對付的,真被撞下水必死無疑啊。
“諸位父老鄉親退後,趙某要做法了。”趙閑走到老道士身邊,把他的道士帽子摘下來,戴在頭上扶正,然後小心翼翼的上了那艘小船。
怡君心中一緊,怕趙閑出了事情,忙跑到繩子的另一頭,時刻準備著把他拉回來,額頭都蒙上一層香汗。
蘇婉雲見到那個球狀物體,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趙閑要做什麼她隱隱猜到了幾分,站在人群中默然不語觀看著。
趙閑踏上船後,心中不免緊張,剛才那東西可不是說著玩的,真被拖下水去就算他力氣大的驚人,也不可能活著回來。
現在已經上了船,總不能打退堂鼓,趙閑壓了壓心中的緊張,小心翼翼的抓住船槳,把小船慢慢滑到湖的中央。
趙閑站起身來,岸上眾人皆屏息凝視,不敢有絲毫移動,緊張的看著寬闊湖面上唯一的那艘小舟。
“真主安拉在上,玉皇大帝英明!聖母瑪利亞吉祥,南無阿彌陀佛!”趙閑隨意在胸前畫了個圈圈,喝了口黃酒吐到水里,抓起一把五谷隨便撒了撒,又扯了幾張黃紙燒了,念叨著︰“左青龍,右白虎,中間紋了個米老鼠……”
“嗯???”眾人一腦袋問號,眼楮瞪的大大的不明所以,暗道︰這廝好不專業,念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怡君想笑卻又擔心趙閑的安危,表情甚是怪異,知道他只是開開玩笑並非做法,不禁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神佛都念完了,趙閑又朝水里撒了幾把五谷,燒了幾張黃紙,然後認真注視著水面。
時間一秒秒過去,趙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可湖面一直沒有動靜。
那縣太爺和風御醫等都懷疑的看著趙閑,普通居民也竊竊私語道︰
“這個家伙,不會是在逗我們玩吧?”
“是啊,看他那摸樣更不就不像個道士。”
“這廝當真無恥,讓我們空歡喜一場。”
……
岸邊叫囂聲不斷,趙閑等了半天沒動靜,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就在他準備撤離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一個詭異的黑影,慢慢游了過來。
這什麼鬼東西,好恐怖,趙閑瞳孔猛的一縮,水中之物的體型,弄死他就跟玩一樣。
趙閑再也不敢耽擱,手忙腳亂的捧起鐵球在蠟燭上點了一下,然後舉起來怒喝道︰“真主安拉在上,願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阿門!”
說完就把“吱吱”冒煙的鐵球扔進了水里,趴在船艙中捂住了耳朵。
眾人莫名其妙,還未說話,突然聽到“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猶如晴天霹靂震一般,把岸邊的人震的東倒西歪,平靜的湖面突然拱起一個大包,連小舟都托起了一截,緊接著水花濺起數十米,巨大的濃煙加水汽噴涌而出,霎時間在湖面形成一道白色的漣漪,瞬間擴散開來。
湖邊被這巨響嚇的不少人都坐在了地上,耳膜震的‘嗡嗡’直響,瞠目結舌的看著湖中不停蕩漾的小舟。
怡君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趙閑搞出這麼大個炮仗,花容失色緊張的看向湖面。
林志平和風御醫二人更是說不話來,想不通趙閑是如何弄出來的。
“呸!”
稍許,待波浪慢慢平息,趙閑松了口氣,拍拍雙手沖湖里吐了口唾沫,站在船沿上看著慢慢浮上來的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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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31 02:37 PM
第九十九章 湖邊春色
這是一條水蟒的屍體,長約六七米算的上是巨蟒了,此時已經翻了過來浮在水面上,腦袋都被炸爛了往外滴著鮮血,死的不能再死了,湖面雪白一片,無數被水雷震翻的死魚也瞟了上來,。
除個蛇妖而已,難的住本大才子,趙閑得意的瞟了瞟岸上。
他在金陵軍中,曾經沒事干做了一些手雷的出來,可只制作出一個圓形的鐵殼沒有成功,腦袋大的鐵球顯然不能當手雷用,他就扔到了一旁沒去搭理,沒想到今天盡然排上了用場,填上火藥威力還挺大的。
湖邊眾人一臉敬仰的看著趙閑,雖然弄不懂他怎麼搞出這麼打一個炮仗,但趙閑除了水中的禍害卻是事實,眼中敬仰無以言表,剛才的輕視再也不敢露出來,更有甚者跪在地上喊起了活神仙。
趙閑輕呸了唾沫,伸手一探小心翼翼的抓住巨蟒的尾巴,把它的屍體拖上小船,然後往岸邊劃去。
六七米長的蟒蛇,把怡君嚇的花容失色,急忙忙跑到了風御醫的身後,風御醫行醫常年接觸蛇蟲鼠蟻,倒也不是太害怕,只是不敢輕易靠近。
百姓弄清了水里的東西,心中安慰了不少,皆是跑到趙閑跟前大聲感謝起來,那死了老人的陳家後人,更是撲過來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公子,請受本官一拜。”那縣太爺感激不已,來到趙閑身邊︰“公子此番為巴陵百姓除了這禍害,巴陵父老都記得你這份恩情。”
“那里那里,投機取巧罷了,就是一個威力大點的炮仗。”趙閑呵呵一笑,連連謙虛的搖頭。
“兄台為巴陵百姓除了這禍害,小生感激不盡。”林志平顯然賭輸了,臉色不怎麼好看,可他還是上來抱拳道︰“此番提百姓除了這禍害,小生定當重謝,這里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已經在酒樓設下了宴席,好好犒勞兄台一番,還請兄台前去捧場。”
林志平絕口不提下湖游泳的事情,想和趙閑私下里聊聊,這天寒地凍的,他可不想下湖游泳。
“那個,剛才打賭的事情……”趙閑嘿嘿一笑,還是想看看這個家伙跳進湖里洗澡的摸樣。
林志平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嘴沒說話,表示甚是不滿。
風御醫見狀忙走過來,微微行了一禮道︰“這位公子,您為巴陵百姓除了禍害,妾身得好好感謝你一番才是,您是怡君的好友,定然遠道而來,就由妾身為你接風洗塵吧。”
這風御醫幾個‘妾身’聽的趙閑一陣別扭,雖然知道是女子的謙稱,還是覺得有些歧義。
見有人給林志平解圍,趙閑便順勢放了他一馬,畢竟林志平做事之前,必定把百姓掛在前面,周圍居民對他印象頗好,若強行逼他下湖定然得不償失,還損他‘趙半仙’的名聲,趙閑懶得和這種不講信用的人閑扯,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在巴陵知縣和林志平的盛情款待下,趙閑喝的酩酊大醉,待黃昏時分才散場。
趙閑站在岳陽樓上,看著滾滾長江和八百里洞庭的壯麗景色。這個岳陽樓和趙閑記憶中的大不相同,三醉亭、仙梅亭之內的根本沒有,倒是有一座當朝皇帝親書的石碑,除了樓位置差不多,其他的根本認不出原樣,應該是多次修繕的原因。
既然連三醉亭都沒有,那這時代應該也沒有呂洞賓,趙閑想到白天裝神弄鬼的事情,一時來了姓質脫口而出道︰“朝游百越暮蒼梧,袖里青蛇膽氣粗。三醉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
自己是仙家子,所以放蕩不羈,膽氣粗壯,前後多次大醉在岳陽樓,但凡人又如何知道我是神仙呢?
趙閑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借著酒意,有股從岳陽樓上跳下去飛上一圈的沖動,
“趙閑,你那些把戲從哪里學來的?”蘇婉雲從房中出來,見趙閑在外發酒瘋,怕他真跳下去,忙呼喚了一聲,問起他白曰里除妖的事情。
蘇婉雲心中疑惑甚深,以她對趙閑這些天的詢問,知道他在十七歲前,連常州都沒有出去過,只有最近幾個月才出門游歷,按理來說應該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
可這些天以來,趙閑無論是談吐還是行事,都不像個沒出過遠門的年輕人,反倒像是出門游歷多年的才子,博古通今對任何事情都知曉幾分,書里有的到也罷,趙閑畢竟算是個讀書人偶然看到也正常,可書里沒有的趙閑同樣知曉,這就讓蘇婉雲不得不懷疑了。
難不成他真是道法高深的活神仙,可以找朝游百越、暮宿蒼梧?蘇婉雲有些疑惑的看著趙閑。
“蘇大姐,不滿理你說,我這人天生聰明,那個炸彈是我偶然間發明出來的。”趙閑沒有絲毫羞愧的說到,反正這時代沒有知識產權這一說,再說他就是想保護知識產權,也沒人相信啊。
“誰是你蘇大姐,安規矩你要叫我師父。”蘇婉雲嗔了他一眼,又道︰“若這些東西,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還真看走眼了。”既然想不通趙閑為何知曉這些東西,就當他真是自己研究出來的吧。
“那是自然。”趙閑得意的笑了笑,借著酒意直接開口道︰“蘇大師,不是我吹牛,我懂的東西實在太多,這些都是小意思。”
蘇大師?還沒蘇大姐好聽,蘇婉雲輕哼了一聲,怕趙閑又冒出其他稱呼也沒有多言,想了想又道︰“這些東西你最好不要輕易讓人知曉,你掌管大梁的足夠的兵力之後,可以建立一支專門使用火器的軍隊,效果會讓你大開眼界的。”
“蘇大師,你的思想很前衛啊,這確實是個好主意。”趙閑微微愣了一愣,他在金陵那段時間,確實見到有火炮的存在,可陳舊粗糙,還沒有一般的勁弩可靠,可見大梁還沒有開始大力發展火器,這女人竟然能想到建立一支專門使用火器的軍隊,不得不說很有遠見。
蘇婉雲輕輕一笑,搖頭道︰“這並不是我的想法,你現在想這些還太早,還是認真辦好眼前的事情吧。”說完蘇婉雲便回頭,走進了屋里。
趙閑覺得也是,現在連繼承人的事情都沒搞定,哪有功夫去想建立一只裝備火器軍隊的事情。
稍許,怡君從里面出來,看著依在酒樓窗戶邊蹙眉沉思的趙閑,嬌笑道︰“小賢,今天又出風頭了,開心吧?”
趙閑嘿嘿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誰能難得住本大才子,出風頭是正常的,若沒點本事,怎麼能被你要死要活的纏上。”
“臭美。”怡君臉微微一紅,嬌笑一聲,有些奇怪的︰“趙閑,我也沒見你認真讀過書,怎麼腦子這麼靈活,真不知你是怎麼長大的?
趙閑只是壞壞一笑,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打擾,走到怡君的前面,伸手捏住她的小手︰“你真想知道,要不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偷偷告訴你?”
怡君席間也被趙閑灌了幾杯烈酒,臉上紅雲朵朵,配上大紅色的狐皮披肩,把腰肢映的盈盈一握,嬌媚的臉蛋比這湖中景色還要美上三分,紅丹丹的嘴唇呵氣如蘭,還帶著幾分酒氣,輕飄飄打在趙閑的臉上,讓他心中微微一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怡君臉上紅暈更甚,回頭瞟了瞟見無人看到,才放松下來任由趙閑握住,仰頭看著他道︰“我可不上你的當,你肯定沒有安好主意,被你騙了怎麼辦?”
趙閑略顯無恥的︰“怎麼能說騙,親也親了摸也摸了,接下來的事情也是自然的,你說是不是?”
握著手中的柔荑,那柔軟無骨的感覺讓趙閑忍不住伸手在手心撓了一下。
怡君手心一癢,輕‘啐’一聲想打破這氣氛,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臉上越發的紅了。
俗話說‘飽暖思**’,趙閑現在可是吃的很飽,舔舔嘴唇突然伸出手勾起了怡君的下巴,借著酒意把她摁在了牆上。
怡君心中微微一慌,這可是大白天的,怎麼可以亂來,她忙掩住了趙閑的嘴唇。
見趙閑不滿的莫要,她咬咬下唇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道︰“趙,趙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趙閑一直不肯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讓怡君心里空空,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現在不搞清楚,怎能讓趙閑佔了便宜。
“不喜歡。”趙閑淡淡的說了一句,抬手放肆的捏了捏怡君水嫩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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