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討論區

標題: 妖嬈血花 -【動漫熱】《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4 11:59 PM     標題: 妖嬈血花 -【動漫熱】《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3-11-25 08:32 PM 編輯

【書名】:動漫熱

【作者】:妖嬈血花

【內容簡介】:

    一扇門打開,就是一個世界。

    一扇門關閉,就是另一個世界。

    那些帶給我們熱血沸騰的動漫世界就是無數道門,等著一個男人去推開。

    他用自己的能力去不斷證明,存在著就有可能改變世界。
    ......
    記憶中那些活靈活現的人物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我們會捕捉到畫面感。

    生活中那些熱血沸騰的大事件圍繞著主角,我們稱之為代入感。

    而這本書就是將這些感受揉和在一起,展開無盡聯想的那一抹熱度。

    《柯南》《通靈王》《死神》《火影》《海賊》《龍珠》《浪客劍心》《進擊的巨人》未完全輸入......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4 11:59 PM

【第一卷 柯南篇】 引文

   位於驗屍房內。

    一個下巴有些胡茬,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認真的觀察著躺在面前的這具死屍,在他左手邊的位置,是裝滿了專業工具的法醫整理箱。

    手中的有齒鑷子在屍體的表面提取一些毛髮,作為一會兒採取化驗的材料。

    空氣有些陰冷,因為這裡是停放屍體的地方,為了防止腐壞,有一定的冷藏作用,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年輕法醫仍舊一絲不苟的進行工作。

    年輕男子是從事法醫工作的驗屍人員,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冰冷的死屍,有些屍體是被火燒焦的,有些屍體是腐壞惡臭的,有些屍體是猙獰恐怖的......

     輕輕的放下手上的工具,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死屍的面孔,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是因為一場情殺事件,被老公害死的。

    「可惜。」男子歎了口氣,他工作了這麼久,早已經習慣了生死離別,但是看著她和自己的年紀相仿,卻斷送了年輕的生命,很有感觸。

    就在他看到女屍的眼角似乎粘著一些東西,伸手要去拿掉的時候,在那張白蒼蒼的臉龐上,突然掠過一抹笑容,緊跟著那緊閉的眼眸詭異的睜開。

    佈滿血絲的眼白,放大的瞳孔,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男子嚇了一跳,一旁的工具掉落一地。

    「啊!」眼看著那具女屍硬挺挺的坐了起來,男子驚恐大叫,差點跌倒在地上。

    ......

     「啊!」一張臥室的木床上,身穿睡衣的年輕男子滿頭冷汗的坐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雙眸睜大,似乎難以忘掉夢境裡面發生的一切。

    做法醫已經很多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噩夢吵醒。

    「呼。」喘著粗氣,男子連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壓住心頭的驚嚇。

    他是一名法醫,名叫林緒,從事這樣和不同死屍打交道的工作已經很多年了,似乎已經麻木了對於死屍的恐懼。但是今天卻做了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噩夢,不知道是凶是吉。

    換上平時的衣服,準備出門,因為今天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相親。

    他現在已經老大不小了,也時候該忙活一下正事了。雖說在老一輩眼中,法醫的工作很不吉利,有些令人厭惡,但是在如今這個時代,絕對是一門收入有保障的高薪職業。

    這次的相親是朋友安排的,聽說對方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在銀行當職員,並不介意他的工作性質。

    就在林緒換好了衣服,準備穿鞋的時候,門鈴突然按響了。

    有些奇怪,這麼早不可能會有人找到自己。林緒穿著拖鞋去開門,透過貓眼,發現是一個穿著快遞工裝的男人。

    打開門,林緒疑惑的看著他,目光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包裹:「什麼事?」

    「您的郵件。」快遞人員可客客氣氣的回答道,住在這裡的居民,可都是高薪一族。

    林緒奇怪的接過來快遞人員手中的包裹,發現上面確實註明了接收人是自己。

    簽完字,送走了他以後,林緒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人給自己郵來東西,因為在發件人的地址上,是空白的。

    拆開紙殼質地的包裹,林緒發現裡面是幾本漫畫書。

    《名偵探柯南》《火影》《龍珠》......

     隨手翻看了一下柯南,小時候看過,但是已經沒多少印象了,林緒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人,給自己郵來了這些東西。

    他對漫畫並不感冒,因為平時都在忙著工作,對一些劇情和人物,還停留在小時候看電視,看同學借給他的漫畫書。

    「莫名其妙。」林緒搖了搖頭,他整理了一下幾本漫畫書,放到自己的床頭櫃上,打算有時間再去研究一下,他沒有發現,在其中一本漫畫書裡面悄悄的掉落了一張紙條。

    林緒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快來不及赴約了,連忙到鞋架換好了出門的鞋子,趕去自己的相親。

    那張掉落在床底下的紙條上,用鋼筆寫著:「法醫先生,你不得好死。」

    ......

     在林緒坐著電梯下樓,和幾個熟絡的鄰居打了幾聲招呼,大家都是各個領域的精英,所以住在這個小區的居民都會打好關係,說不準哪天能夠用上對方。

    林緒的小區停車場,停放著他的車,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汽車,但是好在排量小很經濟實用。

    開車前往約好的那家飯店,林緒因為郵件的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而且趕上早晨的高峰期,所以路面有些堵,心頭沒由來的煩躁。

    「今天這是怎麼了。」林緒看著鏡子裡面,因為沒睡好,所以臉色並不是很好的自己,打開收音機傾聽剛剛買來的CD。

    好不容易過了商區,他拐入一個街口,就在他因為聽著音樂享受著這份安靜的時候,一輛貨車迎面而來。

    「給你讓路。」林緒知道現在的貨車司機開車都會猛,自己可不想招惹到這樣的大傢伙,他接觸過很多因為大貨車司機肇事,而送來檢驗的屍體。

    但是令林緒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轉向的時候,那輛貨車同樣跟著調轉車頭,而且加快了油門。

    「這個混蛋......」林緒連忙轉動方向盤,可是貨車橫衝直撞,似乎認準了他。

    還沒有等林緒從那份安逸寧靜的氣氛中回過味來,「轟」的一聲,貨車直接將林緒的車子撞飛出去,兩輛車同時失去控制,很快撞在道路兩側的商舖。

    保險槓碎了一地,車頭完全凹陷進去,引擎蓋被撞的七扭八歪,裡面不斷的冒出白色的煙,在駕駛位置上,林緒滿頭鮮血,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很多地方被車體的零件刺穿......

     「我......」

    睜大了眼睛,他這一輩子,看過很多屍體,但是並不甘心,自己在這一刻,即將成為那冰冷的軀殼。

    貨車的司機同樣躺在撞歪的駕駛室當中,是一個頭破血流的頭髮花白的老漢,他嘴角湧出鮮血,但是用意志力支撐著自己,看向那輛被撞得不成樣子的私家車,露出得逞的笑容。

    「兒子,我替你報仇了......這個混蛋法醫,讓你在牢獄中過一輩子,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很快,大街上湧現很多看熱鬧的路人,大家望著眼前的慘狀,議論紛紛。

    林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過往人生,在迷濛中,似乎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第一個世界,開啟!」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0 AM

第一章 歸來

    佛教語。猶言本相,實相。真相只有一個?其實不然。

    ......

     「請問距離到達日本,還有多久的時間?」一名看起來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面帶禮貌的微笑,對一名路過的空乘人員詢問道。

    此時,這架飛機上的乘客大多都在閉目小憩,有些精力充肺的乘客在與夥伴議論著接下來的行程,而這名年輕男子雖然很年輕,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極為成熟老道,像是餘力豐富的社會精英。

    年輕貌美的空乘小姐帶著職業化的笑容停下腳步,對男子說道:「先生,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嗯,謝謝。」年輕男子很有禮貌,笑著對空姐點了點頭。

    在空姐說了聲「不用客氣」離開以後,男子隨手翻看了一下從自己背包中取出的一本雜誌,上面是一些學術上的東西,看起來很深奧和考究,但是他卻看得各位入神和投入,彷彿整個人代入到了精神世界當中。

    「小伙子,你是一名醫生?」坐在男子身邊的一名中年人,好奇的看了一眼他手中捧著的雜誌,偷偷窺視了一眼,卻發現一大串的段落,都在介紹領先世界的一些醫學理論。

    男子放下雜誌,帶著笑容望了一眼這個坐在身邊的中年男人,慢慢的說道:「並不是大家通常認知的醫生。」

    「哦?」中年男人好奇的看著這個非常有禮貌,看起來極為斯文的年輕人,發現他的相貌極為端正,眉宇間透露著這個年紀很少有的嚴肅和從容。

    「我是一名法醫。」男子輕緩的說道。

    中年男人驚訝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法醫可是並不多見哦。」

    「嗯,因為成為法醫,需要面對許多挑戰。」年輕男子淡淡一笑,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雜誌封面,在封面刊登的人物,赫然是眼下的年輕男子。

    中年男人吃驚的看著年輕男子,後者望向玻璃窗外,那隨著機翼和氣流撥動的一團團雲朵,彷彿潮流湧動,奔騰的氣魄令人心馳神往。

    ......

     「爸爸,你真是的,磨蹭了這麼久,要是耽誤了接機的時間怎麼辦?」一個穿著淡藍色毛衣,下身是修身牛仔褲,看起來還在上高中的靚麗女生,帶著嗔怪的神色,對一旁的中年大叔說道。

    這位中年大叔一身西裝,兩撇小鬍子,聞言『哈哈』大笑:「時間剛剛好,為了接一個臭小子,不至於興師動眾。」

    「真是的,爸爸!你不是在電話裡爽快的答應了姑姑,要親自來接表哥的麼!」靚麗女生嘟囔著嘴,怨怒的看著自己毫不在意的老爸。

    在這對父女組合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小男孩這個時候插嘴道:「毛利叔叔來接人,出門前居然還要喝酒。」

    「小鬼,用你管!」被喚作『毛利叔叔』的中年大叔,咧嘴瞪了一眼插嘴說話的小男孩。

    靚麗女生生氣的說道:「爸爸,不許對柯南這麼凶!」

    在三人來到東京國際機場,在嘈雜的人流中,等待的時候,看到距離他們接機的航班到達還有五分鐘。

    「小蘭姐姐,你的表哥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叫做柯南的小鬼,在無聊的等待中,有些好奇的向靚麗女生詢問道。

    小蘭,也就是三人中唯一的女生笑著回答道:「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過表哥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大概三四歲左右。對吧,爸爸?」

    「嗯,你是個成天追著表哥屁股後頭亂跑的小丫頭。」毛利回想了一下,帶著笑意說道。

    小蘭無奈的看了一眼他的爸爸,接著對柯南說道:「表哥很厲害,從小學開始,學習成績就一直很厲害,我印象中,他是在我剛上小學的時候離開東京的。因為他的父母,也就是我姑姑家移民到美國,他也跟著離開了這裡。」

    「哦。」柯南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但是很快被他隱藏。

    毛利似乎也覺得無聊,本來不想介入兩人對話的他,打了一個哈欠:「小蘭,你表哥聽說考了一所非常厲害的大學,叫什麼來著......」

    「哥倫比亞大學。」小蘭興奮的接了一嘴。

    「嗯,不過這小子古怪的很,你姑姑本來想讓他成為一名醫生,但是卻沒曾想,這小子選擇了法醫。」毛利想起電話裡他那個姐姐的抱怨。

    柯南微微錯愕:「法醫?」

    「嗯。」小蘭點了點頭,覺得有趣的說:「表哥雖然選擇了偏門的法醫,但是卻用了極短的時間完成了大學的全部課程,並且攻讀碩士。據說他的成績非常優秀,許多當地的行政機關都想要聘用他。」

    「哥倫比亞大學出身的法醫碩士。」柯南眼前一亮,他越發的好奇,這個小蘭和毛利叔叔口中的表哥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當航班成功的降落,隨著人流量的變化,不斷有外籍人士和歸國遊人從通道出口被親戚與好友團團圍繞時,小蘭和毛利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他們要接之人的身影。

    柯南的目光掃過人群,發現一個年輕挺拔的身影朝著他們這裡走來,於是拽了拽小蘭的衣角,說道:「他應該是我們要等的表哥吧?」

    「嗯?」聞言,小蘭向著人群中一個背著簡單背包,看起來十分年輕俊朗的男子看去。

    當男子走近,三人終於可以好好的打量一眼他,而前者的目光同樣落在他們身上。

    並不算高大的身材,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十分挺拔,而且搭配他上半身深顏色襯衫,有一種沉穩的氣息。男子的臉孔稜角鮮明,一雙眼眸充滿了睿智的神韻,立體的五官,以及淡淡的微笑,讓旁人感受到一股親切的感覺。

    「我是緒方佑介!」男子輕輕的吐露自己的名字。

    望著這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在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以後,小蘭和毛利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正是三人一直在機場等待,從美國回來的親戚。

    「哈哈,佑介,真是好久沒見!」毛利湊上前,用力拍了下這個名為『緒方佑介』年輕男子的肩膀,有些感歎當年的小鬼如今出現在面前,已經是一個俊拔的成年人。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1 AM

第二章 奇怪的表哥

    一邊走路,小蘭一邊好奇的詢問緒方:「表哥,你只帶了這些東西麼?」她見緒方佑介形單影隻,只背著極少行李的背包。

    緒方佑介回答道:「衣服什麼的,到了東京再買,所以只是背了幾本雜誌,還有一些用得到的東西。」

    「小蘭,你有時間的話,陪你表哥去買平時換穿的衣服。」毛利開口說道。

    小蘭乖乖的點頭,偷偷打量一眼這個已經模糊在記憶當中的表哥,發現他身材勻稱,比起腦海中的某人似乎還要高上一些。

    緒方佑介打量著東京機場人來人往的旅客,他對走在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柯南說道:「柯南君,怎麼不說話?」

    「啊?」柯南回過神來,他的腦袋裡面一直纏繞著某些畫面,所以在聽到緒方佑介的話後,露出錯愕的神情。

    緒方佑介帶著笑容,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這張稚嫩的學生臉蛋:「以後請多多關照。」

    「嗯。」柯南微微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表哥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走出幾場,毛利是開車來的,所以一行人坐上車子以後,大家開始追問緒方佑介在美國的生活怎麼樣。

    緒方佑介雖然在美國長期居住,但是他的日本口語卻並沒有退步,和毛利父女的對話,絲毫沒有吃力。

    「佑介,你母親已經郵寄了你的生活費,所以這段時間先暫住在我家吧。」毛利得意的說道,一想起銀行賬戶裡多出的幾十萬,可以買許多啤酒放進冰箱了。

    緒方佑介點了點頭,在臨行前,父母已經交代,日本的一切,都由這個叔父來安排。

    「表哥,為什麼突然要想到回國?」小蘭有些納悶,以他的學歷和名牌大學出身,在美國應該謀到更好的出路,但是在他畢業後,卻選擇了回國。

    緒方佑介回答道:「因為這裡更有挑戰。」

    一旁的柯南翻了一記白眼,似乎在鄙視這個表哥,緒方佑介卻發現了他的表情,衝他眨了眨眼。

    「對了,你的名字很有趣。」緒方佑介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柯南說道。

    柯南看向緒方佑介,後者慢條斯理的說:「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我也非常喜歡。」

    「哦?」柯南沒想到這個感覺非常古怪的表哥,會忽然聊到自己最喜歡的探案作品,而一旁的小蘭似乎想到什麼,神情有些落寞。

    接下來,在毛利和小蘭完全插不上嘴的情況下,緒方佑介居然和柯南熱火朝天的討論起福爾摩斯的劇情,兩個人的癡迷程度,讓人吃驚。

    到了毛利叔叔的偵探事務所,緒方佑介欠身走下車,看了一眼醒目的招牌,但是這間事務所的位置顯然不是黃金地段的商業街。

    「走吧。」毛利將車子停靠好以後,對緒方佑介笑著說道。

    一路上,柯南漸漸對緒方佑介改觀,因為兩個人有共同的話題,那就是福爾摩斯。

    打開緊鎖的房門,毛利對小蘭說道:「帶你表哥去收拾好的房間,讓他先沖個澡。」

    「嗯。」小蘭點了點頭,但是當推開門,幾人走進去以後,毛利的表情有些尷尬,在應客廳的茶几上,堆滿了啤酒的易拉罐和一些零食的食品袋。

    小蘭瞪了一眼他這個任意妄為的老爸,對緒方佑介說:「表哥,喜歡就好。」

    「嗯。」緒方佑介微微點頭,眼下的一幕,似乎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在毛利用報紙捲起垃圾丟進垃圾桶的時候,緒方佑介跟著小蘭來到了屬於他的房間。

    非常寬敞,緒方佑介掃了一眼,傢俱齊全,一些櫃和桌都有,還有一張似乎精心鋪墊過的單人床。

    床單是藍色的,緒方佑介表示非常喜歡:「謝謝你,小蘭。」

    「表哥,你先沖澡吧,衛生間就在出門靠左側。」小蘭拉著柯南離開了緒方佑介的房間。

    緒方佑介將自己的背包隨手放在床頭櫃上,伸展了一下筋骨,坐了這麼久飛機,身體有些僵硬,渾身的骨關節發出「嘎吱」的聲響。

    走向窗台,緒方佑介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透入到自己的房間當中,整個人如沐春風,享受片刻的安靜。

    望著窗外一座座林立的高樓大廈,緒方佑介眼眸中泛起一抹光芒,他的嘴角掠過苦澀的笑容,自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五年的時間了。

    他在上一世發生了一場車禍,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異國他鄉。

    但是令緒方沒有想到的是,偶然的一次母親和遠方親戚聊電話,他才知道遠在日本東京,自己有一個名叫毛利小五郎的叔父,而他的表妹叫做毛利蘭......

     雖然沒有具體的看過《名偵探柯南》,但是緒方還是多少瞭解過一些劇情人物,他知道自己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每天都有命案發生,一個需要解析真相的世界。

    而恰巧,緒方佑介上一世是名法醫,而這一次穿越以後,所學的專業同樣是與死屍打交道的法醫學科。

    當他不久前學習完了全部課程,順利的獲得碩士學位以後,緒方佑介毅然離開了更多發展的美國,來到這個他一直憧憬的地方,因為只有這裡,他所掌握到的東西才能夠派上用場......

     走向衛生間,緒方將身上的襯衫脫掉,就在他剛剛將褲子脫到一半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而闖入視線的赫然是驚慌失措的表妹毛利蘭。

    「不好意思......表哥,我剛剛看你進來,告訴你毛巾的位置。」毛利蘭尷尬的滿臉羞紅,沒想到緒方脫衣服這麼快,連忙背過身去,慌亂道。

    緒方望著她的背影,再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苦笑道:「謝謝。」

    毛利蘭高速緒方一些洗浴用品擺放的具體位置以後,連忙走出衛生間。

    「被這妮子看到了。」緒方搖了搖頭,斜著身體,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大面鏡子裡,被映照出來的畫面。

    只見,緒方佑介赤裸的身體,在褪去衣服以後,卻是柔和的肌肉線條,雖然稱不上楞次櫛比,但是每一塊肌肉都能夠捕捉的很清楚,而真正引人矚目的,卻是後背上......那一大片刺青!

    在日本,身上有紋身或是刺青的男人,多數都是**份子,或是流氓混混,某種程度上代表著身份的高低和幫派。

    但是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紋一些龍啊,鳳凰啊,老虎啊......這些威武霸道的東西。

    但是在緒方佑介身上,則是一大堆看不懂的符號,像是一群密集游動的蝌蚪,又像是異樣難懂的文字,當這些符號排列在一起,會感覺肌膚的顫動,使得符號遊走變化。

    打開淋浴,熱氣蒸騰的水慢慢的澆在緒方的身體上,肌膚的每一個毛孔都彷彿在熱氣中張開,他舒服的享受著,繚繞的白氣濛濛襯托下,那後背上神秘詭異的刺青,多了一份綺麗。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2 AM

第三章 夜

    小蘭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心臟還是『噗通、噗通」的,緊張的她回想起剛才的畫面,覺得自己真是羞死人了,明知道洗澡要脫衣服,自己還冒冒失失的衝了進去。

    「表哥後背上的刺青是什麼?」小蘭忽然想起,在他窺到緒方脫衣服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他後背上面那些根本不算是圖案的刺青。

    現在冷靜下來去想,小蘭覺得表哥似乎是為了故意不讓她看到刺青,而轉過身來。

    一直以來,緒方佑介在小蘭的印象中,都是溫文爾雅,學習成績一直很厲害,後來考上了名牌大學,值得一家人驕傲的人。但是卻做夢沒有想過,這樣子的表哥居然也有著叛逆的一面,學人家在身上紋身刺繡。

    「算了,不去想了,還是早點做飯吧。表哥在飛機上坐了那麼久,應該沒有吃好吧。」小蘭舒了一口氣,打開房門,朝著廚房走去。

    ......

     緒方沖完了澡,換上叔父毛利的浴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窗戶,緒方佑介從自己的背包中,將自己帶來的那幾本雜誌放在了連接衣櫃的狹小書架當中,在取出這些雜誌以後,頓時背包空蕩軟癟下來。

    在背後的最下面,緒方輕輕的取出一個十幾厘米的小木盒,木盒的紋理清晰可見,呈現出淡淡的棕咖色,給人的感覺十分古樸,他將木盒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

    做好這一切,緒方用吹風機吹了吹自己的頭髮,面對這一世的長相容貌,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常言道人不可貌相,但是臉蛋還是一張招牌,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躺在床上,緒方佑介習慣性的整理自己的思緒,他來到日本剛剛有住的地方,銀行卡在出國的時候,父親已經存了一些錢,足夠他這些日子買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找一份穩定喜歡的工作。一想到自己的印象中,只要和這一家人呆在一處,就會有命案不斷在身邊發生,身為法醫的緒方佑介就覺得自己的生活不是枯燥乏味按部就班,而是充實精彩。

    ......

     到了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已經聚在一起,為緒方慶祝他回到日本的第一頓飯。

    毛利小五郎從冰箱裡取出了好幾罐啤酒,不顧小蘭的阻攔,將其中一罐遞給了緒方佑介,笑著說道:「放開了吃,以後就好好住在這裡,咱們是一家人。」

    他嘿嘿大笑,一想到自己銀行賬戶裡多出的幾十萬,還有能夠找到個理由盡情的喝酒,不禁得意起來。

    緒方佑介沒有扭捏,打開了啤酒,和自己這個略帶幾分猥瑣的叔父一邊喝酒,一邊暢聊起來。

    小蘭和柯南無奈的望著這一老一小,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擋酩酊大醉的毛利小五郎了。

    在飯桌上,毛利小五郎開始吹噓他的一些共榮事跡,從最開始自己是警察開始,到最近連續破了幾件命案還上了報紙,得意的大笑著。

    緒方佑介喝了兩罐,他的酒量還算可以,連續喝五六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傾聽著毛利小五郎講述他的過往經歷,而柯南一臉無奈的提早撤桌,似乎受不了這個胡言亂語的毛利叔叔。

    而小蘭只能夠勸說毛利小五郎少喝一些酒,因為不知不覺,他的身旁已經堆放了許多空的易拉罐。

    「表哥,法醫是不是很難學?」小蘭看著緒方佑介詢問道。

    緒方佑介想了一下,回道:「算是吧,在哥倫比亞大學讀醫科的人並不少,但是學法醫的,相對來說卻是寥寥無幾。」

    「哦,表哥,你回國會找一份什麼樣子的工作?」小蘭好奇的追問。

    緒方佑介已經有了些頭緒,所以說道:「我最近幾天看看有沒有司法機關聘用屍檢的工作人員。」

    「哈哈,你要應聘屍檢人員?這點包在我身上了,搜查一科的暮目警官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幫你問問他。」毛利小五郎打了一個酒嗝,醉氣熏熏的說道。

    緒方和小蘭對視一眼,兩人微微苦笑,估計毛利小五郎過後就會忘掉這件事情。

    連續喝了好幾罐啤酒的毛利小五郎終於醉的趴在了桌子上,因為他終於逮到了明目張膽喝酒的機會,所以在小蘭惱火的眼神下,醉的不省人事。

    保持著清醒頭腦的緒方佑介幫著小蘭收拾一盤殘羹剩炙的桌子,撿去那些空蕩蕩的易拉罐。

    「小蘭,應該吃了很多苦吧?」緒方見著正是玩樂年齡的小蘭卻在把持著家務,開口問道。

    忙碌的小蘭多次推脫不用緒方幫忙,但是卻拗不過後者,見他忽然問這樣的問題,笑著說道:「已經習慣了,其實爸爸對我很好,只是平時稀里糊塗罷了。」

    「嗯。」緒方看了一眼熟睡在沙發上的毛利小五郎。

    ......

     柯南和小五郎睡在一個房間,而小蘭單獨一個房間,緒方找到柯南的時候,他正在看書。

    「還沒有睡?」緒方走到柯南身邊,緩緩問道。

    柯南抬頭見到是緒方,點了點頭:「習慣在睡覺前,看一些書。」

    「哦?你看的是什麼?」緒方用目光瞟向柯南手裡面那本書的封面。

    卻發現是一本蠻有深度的物理書,應該是從毛利小五郎的書架上找到的。緒方笑了笑,像他他這個年齡,自己還在讀白潔。

    「隨便看看而已。」柯南撓了撓頭,放下書,像小孩子一樣笑道。

    緒方說道:「你是個厲害的小鬼。」說完,帶著笑容翻開毛利小五郎的書架,看看能不能找到對自己有幫助的書籍。

    柯南望著這個男人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了什麼。

    「不可能,這個傢伙只來了日本一天而已。」柯南微微搖頭,看來是自己想得多了。

    緒方從書架上找到一本關於日本憲法方面的書籍,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倒在床上,隨手翻開著書頁,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顯示的來電名字,卻是遠在美國的母親。

    聊了幾分鐘電話,緒方掛掉以後,感受到遠在大洋另一面的思念之情。

    這是他在日本的第一個夜晚,因為時差的關係,所以他很難入睡,透過窗戶,看向東京的漫天星色,有些閃爍,有些暗淡,緒方感受到自己迫切的衝動,笑著帶上耳機,讓自己可以盡量平緩的入睡。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2 AM

第四章 美術館之行

    接下來的幾天裡,緒方正在不斷的適應自己在日本的生活,剛開始的幾天還處於無法調整時差的狀態,但是為了增添一些衣物,和小蘭與柯南逛了幾天以後,終於可以每天躺倒床上就可以睡著。

    因為緒方並不是一個難接觸的人,所以幾天下來,和柯南還有小蘭成為了同一屋簷下的夥伴,雖然談不上無話不說,但是小蘭還是時不常的向他這個當哥哥的透露心事。

    都說十六七的少女心思最多,緒方感受到了小蘭的淡淡思念,總是在不經意間從她口中說出『工籐新一』這個名字。

    緒方粗略的瞭解過劇情,所以知道柯南就是小蘭常常掛念的工籐新一,但是他並不打算拆穿後者的身份,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同樣能夠感受到柯南言語間對於現狀的無奈。

    這段日子裡,緒方過的很開心,因為在美國的時候,他每天幾乎都是圖書館和家裡兩點一線,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說在大學時代沒有交到幾個稱心的朋友。

    回到日本,緒方多了一個表妹,更多了一個精明的小弟弟,雖然陪女生逛街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他卻樂在其中。

    根據這幾天的觀察,緒方發現毛利事務所的生意並不算太好,來關顧的客人多數是為了家庭糾紛,需要調查老公是否發生外遇。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緒方當然沒有興趣,所以難得的是,回來的一周時間,居然沒有發生想像中的命案......

     毛利小五郎對緒方的熱情明顯要超過柯南,因為一個是家裡提供生活費,一個是幫忙照顧,緒方給他創造了利益,而且是他本質上的親屬。

    每天毛利小五郎都會找機會和緒方喝酒,而小蘭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喝的醉氣熏熏,在展示了她粗暴的一面,一拳將桌子擊碎後,緒方終於明白為什麼毛利會怕他自己的女兒......

     小蘭是空手道的高手,這也是緒方那次她表現後才知道的,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這個表面溫柔,實際上暗藏凶悍的表妹。

    一大早,緒方正在刷牙,毛利小五郎坐在他的位置看報,而柯南似乎在紙張寫著什麼,這時候小蘭興致沖沖的跑過來說:「喂,你們聽說沒有?附近都在傳,說中世美術館有一具鎧甲居然在夜裡行走,被巡邏的保安發現了。現在班上很多同學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應該是騙人的,招進館光顧的把戲而已。」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橫了下眉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而柯南也接了一嘴:「是啊,這種把戲是騙小孩子而已。」

    「你不就是小孩子麼!」小蘭見自己的老爸還有柯南都興趣寥寥,氣哼哼的說道。

    緒方剛好刷完牙,他用毛巾擦了擦嘴,放下牙具,看著氣呼呼的小蘭,笑著問道:「你想去那家中世展覽館?」

    「嗯!聽說有許多漂亮的作品在展覽。」小蘭用力點頭。

    緒方想了一下,左右今天也沒有什麼正事,他也蠻無聊的,所以說道:「小蘭,準備一下吧,我陪你去看展覽。」

    「啊!?太好了!」小蘭一臉高興,她故意給大家說最近傳聞的事,就是為了引起興趣,但是顯然大家都不買帳,只有緒方這個時候贊同。

    聞言,柯南放下手中的筆,透過眼鏡看向小蘭,說道:「那我也要去。」

    緒方笑了,這個臭小子的想法,他當然明白。而小蘭則認為柯南還是孩子,想要湊熱鬧而已。

    毛利小五郎翻開著今天的報紙,打了個哈欠說:「你們去吧!我對那個什麼美術館,還有鎧甲不感興趣。」

    小蘭瞪了一眼他這個沒精打采的老爸,這樣憋在家裡,也沒有生意送上門。

    而毛利心裡樂開了花,支走了所有人,冰箱裡的啤酒有機會喝個夠了。

    ......

     緒方喜歡穿襯衫,所以今天還是襯衫搭配牛仔褲的裝扮。

    而小蘭則換了一身紅色的休息西裝,似乎精心打扮過,比起在家裡的時候,青春靚麗的她格外的惹眼。

    而柯南則是老樣子,有些無聊的跟在小蘭身後,如果不是緒方答應她一起來看展覽,估計這小鬼還陪著毛利小五郎宅在事務所。

    三人打了一輛的士,開往距離事務所並不算遠的中世美術館。

    下車以後,緒方一眼望見了此行的目的地,掛著醒目牌匾的「中世美術館」,也許因為今天並不是休息日,而且美術館的地點不近人意,所以看到進出往來的觀光客寥寥無幾。

    「就是這裡。」小蘭興奮的說,她最近可是聽班上的同學經常說這家美術館的事情。

    緒方一行人買完票,進去以後,發現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樣,來觀看藝術作品的人很少,甚至說少的可憐,空蕩蕩的展覽廳,幾乎只有他們一行人。

    柯南沒精打采的跟在緒方和小蘭身後,小蘭在目睹了一幅幅掛在牆壁上的美術作品以後,發出一陣陣驚歎。

    緒方也在觀賞這些藝術作品,大多數都很抽像,甚至說意境很高,他這種俗人沒辦法理解其中表達的含義,只能夠通過作品下面的介紹,來瞭解這幅畫的創作背景和抒發的情感表達......

     隔著欄杆,小蘭正在欣賞一幅畫的時候,一個佝僂的蒼老身影出現在幾人身後。

    緒方非常敏感,他立刻反應過來,回頭望去,卻是一個眉毛和鬍子很長,已經花白的老者。老者一身棕色西裝,渾身上下透露著和這些美術作品一樣的氣息。

    「嗯?」緒方眸光閃爍,望著老者的臉龐,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很喜歡這幅畫麼,小姐?」老者站在那裡,蒼老沉穩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

    小蘭這才發現身後站了一位老者,她臉色一紅,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畫好在哪裡,只是喜歡這些組成畫面的色彩而已。

    聽到老者的問話,小蘭點了點頭:「是一副非常美麗的畫。」

    「呵呵,確實是一副很美麗很動人的畫,這裡的每一個作品,都有屬於它們的故事,能夠讀懂這些故事,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老者笑呵呵的說道,似乎見到有人欣賞這裡的畫,十分開心。

    「請問,您是?」小蘭禮貌的開口問道。

    老者微笑著回道:「我是這裡的館長,名叫落合。」

    接下來在這個老館長的帶領下,緒方一行人欣賞了一幅幅藝術作品,雖然大呼看不懂,但是有長輩在一旁介紹,也不能薄了面子。

    整個藝術館分為大地展覽廳,天空展覽廳等等,雖然光顧的人很少,但是包涵的藝術作品卻不比任何一家展覽館少。

    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小插曲,一名藝術館的工作人員粗手粗腳的搬弄掛在牆上的畫,被落合館長大聲的訓斥,也讓小蘭和緒方看到了這個老頭兒偏執的一面。

    而路過大地展覽廳的時候,緒方見到了未來要收購這家展覽館,似乎要裝修成飯店的真種老闆。

    「還有十天,這裡就要關閉了,提前做好準備吧,收拾一下這裡的破銅爛鐵!」真中老闆當著眾人的面,毫不客氣的冷笑著,對落合館長說道。

    緒方就在一旁,也許小蘭和柯南更多的關注他們兩個對話的內容,但是他的眼眸卻停留在真中老闆和落合館長的眼睛上。

    「這種感覺變得強烈了。」緒方從兩人焦灼的視線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3 AM

第五章 死屍

    雖然內斂了眼神當中的殺機,但是那一抹怨恨的目光卻逃不過緒方的察覺。

    人的語言可以在表達上存在欺騙,但是在眼睛上,卻難逃細枝末梢的流露,暴露自己隱藏在心底的想法......

     真中老闆看起來沒有落合館長的年齡大,但是後者在他面前表現的卻唯唯諾諾,似乎畢恭畢敬的樣子。

    在這個趾高氣昂的老闆帶著他的助理設計師離開之後,緒方望著沉默不語的落合館長,緩緩說道:「就像這些畫作一樣,淡薄是一種心境。」

    「謝謝你,年輕人。」落合館長並沒有將緒方的話聽進去,擠出勉強的微笑。

    看得出來落合館長的心情不佳,所以緒方三人感謝了一番後,隨便在展覽廳觀看畫作和一些陳列的古藝術文物,這些東西曆史悠久,記載著日本的過去,體現出那些年代的人文。

    來到最後一個展覽廳的時候,卻發現門前擺放著「遊客禁止入內」的牌子,小蘭無奈的放棄了這間展覽廳,三人繼續觀看這些畫作。

    「表哥,這幅畫有什麼好看的麼?」小蘭好奇的來到緒方的身邊,望向他投去目光的一副油畫。

    緒方回過神來,淡笑著說:「以聖經的神話故事為背景創作的,所以好奇這幅畫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在油畫當中,一把利劍戳穿了太陽,鮮紅的顏料栩栩如生的展現著畫作的靈感和創意,讓讀到下面文字介紹的小蘭展開了浮想。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小蘭姐姐,緒方哥哥。」柯南一路跟著兩個人到處亂晃,看著這些枯燥的畫作,有些疲倦的說道。

    小蘭看了一眼緒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參觀手冊上說,禁止入內的展覽廳,就是陳列我早晨所說的會行走鎧甲的房間。」

    「哦,你想去瞧瞧?」緒方看著小蘭,詢問道。

    小蘭點了點頭,都說女人的好奇心可以害死貓,恰恰惦念著鎧甲和那間展覽廳的小蘭,驗證了這句話。

    勸說了一下柯南,三人朝著之前去過的展覽廳走去。

    來到這間封閉的展覽廳門前,令三人奇怪的是,原本擺放在門前『遊客禁止出入』的牌子被撤走了。

    「走吧,進去看看。」緒方為首,小蘭跟在後面,柯南走在最後,推開了並沒有關上的房門。

    黑漆漆的展覽廳,果然擺放陳列著許多上個世紀的兵器和鎧甲,一路走去,因為這些森冷的兵器大多都是古時候沾染過鮮血的,所以襯托著整個展覽廳有股陰森恐怖的感覺。

    緒方和柯南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展覽廳的一切,男人天生對鎧甲和冰冷器感興趣,所以他們時不時會用手感受這些藝術品的質地。

    相反,原本對這裡最感興趣,總是嘟囔著沒有看到那具會行走的鎧甲多麼多麼遺憾的小蘭,有些怯意的跟在緒方身後。

    「不用怕,你可是空手道黑帶級別的,即便是有什麼凶神惡鬼,你一掌劈過去,也死翹翹了。」緒方笑著說道。

    「嗯......」小蘭努力點頭,拉緊了柯南的小手。

    整個展覽廳的氣氛十分?人,緒方的目光閃爍,他感覺自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走到這個展覽廳的正中央,藉著微弱的燈光,可以隱約看見一副巨大的畫作擺放在那裡,緒方抬起頭,看著畫面當中一個穿著鎧甲的騎士,用利劍將殘忍的惡魔封住,鮮血迸濺,撲面而來的戾氣讓緒方臉色一變。

    這幅畫,和之前緒方看到的話,出自一個作者之手,但是眼前的這幅畫,在塗抹上,佔用了很多如同鮮血一般紅色的顏料,正因為生動,所以觸目驚心。

    小蘭被這幅畫微微驚嚇到,而柯南和緒方一樣,膽子很大,湊過去一探究竟。

    緒方嗅了嗅,一股無比熟悉的味道傳入他的鼻子當中,目光一凝,臉色微微變化,下意識的看向氣味的源頭。

    「滴答......」非常突兀的水滴聲墜落,緒方藉著隱約的燈光,一眼便望到了不遠處的牆壁上,一把利劍將曾經在展覽廳見過一面的真中老闆,用極為恐怖的方式釘在了牆壁上。

    宛如面前的這幅畫作,鮮血噴濺,死屍瞪大了雙眸,不甘的望向前面,一滴滴帶著刺鼻血腥味的血滴緩緩的墜下,形成一灘液體。

    「啊!!!」小蘭本來好奇緒方在看什麼,當她轉過頭,看向真種老闆的死屍時,臉色一白,緊接著喉嚨中發出尖銳的聲音。

    而一旁的柯南,同樣驚駭的望著死去的真中老闆,吃驚的感受著陰冷的展覽廳,那股恐怖的氣氛。

    血氣繚繞,死屍並沒有什麼可怕,只是一堆腐肉而已,所以法醫專業的緒方整理了下思緒,克制內心深處的畏懼。

    望著這具屍體,緒方冷靜的對小蘭和柯南說道:「報警吧,不要亂動這裡的一切,否則會破壞案發現場。」

    「嗯。」柯南看了一眼緒方,他很清楚案發現場還原的重要性,連忙撥通了警方的電話,迅速組織語言,將眼前的一切說了出去。

    緒方的眼眸掃過案發現場,他的鼻尖嗅著血腥的味道,最後若有所思的看向大廳正中央,那幅名為「天罰」的畫作。

    在等待的過程中,保安和展覽館的工作者陸續趕到現場,而警力也在到來的路上。

    當打亮了展覽廳的全部燈光,原本恐怖的氣氛沖淡了不少,但是當所有人目睹那具被殘忍殺害的屍體,還有那把像是畫作當中,懲罰惡魔的利劍時,不由頭皮發麻......

     「柯南,你似乎在想什麼?」緒方望了一眼身邊的柯南,笑著道。

    原本沉思的柯南回過神來,望著這個自己看不透的表哥,笑道:「在想警察叔叔來了以後,會怎樣判斷誰是兇手。」

    「如同這幅畫一樣,兇手認為自己是正義的騎士。騎士的正義,在旁人看來,卻宛如魔鬼一般。」緒方話音沉穩,語速徐徐。

    柯南若有所思的看向緒方,後者的目光凝聚在那具沒人敢去看的屍體上,腦海匯聚著千絲萬縷的想法。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4 AM

第六章 現場驗屍

    當一個棕色西裝,帶著帽子,身材有些偏胖的警官帶著身穿日本制式警服的警員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以後的事情。

    緒方親眼目睹了日本警察部門的辦事效率,手腳利落的用橫條封鎖現場,並且勘察遺落在現場的蛛絲馬跡,著手破案的進度。

    每一個警員都很認真,而這個穿著棕色西裝警官模樣的胖子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大家不要破壞痕跡,仔細的尋找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

    因為被橫條封鎖了現場,所以旁觀的人站在外面,開始有負責這方面調差的警員展開錄口供,來查找目擊證人,還有篩選這次犯案的嫌疑人。

    「哦?這不是小蘭麼?」胖警官似乎熟識站在緒方身邊的小蘭,於是帶著笑容親切的問道。

    小蘭點了點頭:「暮目警官,我和表哥來美術館欣賞作品,沒想到會......」

    「不用怕,屍體在屍檢人員的檢查下,很快就能夠得出案發時間和一些線索,到時候屍體會運到屍檢處進行詳細的確認。」暮目警官以為小蘭是害怕掛在牆上的死屍,於是笑著說道。

    聞言,緒方下意識的看向一名穿著警服,帶著口罩,在同事的幫助下,將牆壁上的屍體慢慢的抬下來,仔細翻開屍體線索的男人。

    這就是日本的法醫,也可以叫做驗屍官。緒方微微出神,眼眸凝視著這個男人,見識他鑒定檢查的手法。

    法醫雖然不是主導破案線索的關鍵,但卻是一件命案不可忽視的力量!

    它的職責比起普通警員來說,不容有失!在到達現場後,主要負責勘察現場的佈局,適應司法實踐需要或有謀殺嫌疑的屍體,判明死亡原因、時間和性質,推斷和認定致死致傷的凶器,分析犯罪手段和過程。

    當然,這些是書本裡面的定義。

    而緒方在書本以外,學到的東西,卻只有一件事......用自己的能力,使得生者安慰,死者安息。法醫也是醫,只不過醫的是這個世界的法理。

    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在臨死前產生許多的情緒,而最大的心理狀態則是掙扎和痛苦,不管是如何死的,這份痛苦都保留在屍體上。

    「你的痛苦,我已經讀到了。」緒方看向真中老闆那張猙獰可怖的臉龐,目光閃動,眼角微微縮緊。

    暮目警官沒有和小蘭多聊,他去詢問那名負責檢查屍體的驗屍官,這具屍體的情況和線索。

    柯南這小子,似乎對這件命案產生了調查的興趣,趁小蘭和緒方不注意,已經溜進了案發現場,開始尋找破案的關鍵。

    就在緒方覺得自己應該混入案發現場,趁屍體沒有被運走之前,檢查一番的時候,一個救星來了。

    卻是剛才打來電話,問小蘭還不回家做飯的毛利小五郎。他因為擔心女兒,還有自持名偵探的心態,特意開車從事務所趕了過來。

    「怎麼樣?小蘭?」毛利掃了一眼案發現場,臉色一變,關心的詢問女兒。

    小蘭搖搖頭:「只是發現了這具死屍而已。」剛剛專注欣賞這裡的鎧甲和兵器,一回頭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著實嚇了一條。

    不管會空手道,還是膽量多麼大,追根究底也只是一個十六七的女孩子。

    毛利小五郎的到來頓時引來了暮目警官的注意,他走過來熱切的說道:「毛利老弟,你也來了?」

    「暮目警官,哈哈!我聽說有命案,所以過來瞧瞧。」毛利和看起來熟識的暮目警官寒暄著。

    暮目無語的望著毛利小五郎,發現最近的命案,總會有他的身影出現。

    緒方這個時候見兩個人的談話斷開,插嘴道:「這位暮目警官,我想去看看這具屍體。」

    「嗯?」暮目眉毛微皺,他剛才就留意到了毛利蘭身邊的年輕人,因為他和工籐新一的關係不錯,那個年輕偵探幫他破過很多的案,所以見到小蘭和緒方站到一處,有些想法。

    毛利小五郎不知道緒方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他連忙笑著對暮目說:「這是我的親戚,他是學法醫的,剛剛從美國畢業回國。」

    「哦?你是法醫?」暮目警官驚訝的看著緒方,現在這個年代,很少年輕人願意接觸法醫這個行當,所以搜查一課驗屍部門的工作者少的可憐。

    緒方點了點頭:「您放心,我剛剛從美國回到日本,在沒有殺人動機的情況下,不具備嫌疑。而且我會認真遵守警視廳下發的案發現場紀律,不會破壞絲毫線索和證據。」

    暮目警官猶豫了一下,看向那名似乎已經檢查完屍體,一旁的警員正在認真的記錄細節,於是對緒方說道:「希望你能夠對這次的案件有所幫助。」

    「嗯。」得到這裡的頭兒,暮目警官的批准以後,緒方徑直走向被封鎖的案發現場,翻開橫條,在警員的阻攔下,說明了緣由。

    來到這名驗屍官身旁,近距離觀察真中的死屍。緒方嗅到了屍體獨有的腐臭,他極為客氣的和身邊看起來年長的法醫打了聲招呼,對方聞見他得到了暮目警官的批准,也不好多說什麼。

    緒方接過警員遞過來的白色消毒手套平靜的戴在雙手上,說了聲「謝謝。」,然後仔細的發揮自己的職能所在。

    屍體檢驗是法醫工作者的一項基本技能,包括現場屍體檢驗、屍體外表檢驗和屍體解剖三個步驟。但是要在現場解剖屍體,進一步調查死因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緒方要在前兩種技能上有所突破。

    緒方的目光掃過屍體周圍的地面和牆壁表面,以及一些擺放的物件,雙眸認真的記錄著包括灰塵和頭髮絲在內的線索。

    湊到噴濺到牆壁上的血跡前,緒方的眼睛掃過這些凝固的血跡斑斑,可以想像在案發時,這把利劍是充滿了憤怒,狠狠的插在死者真中老闆的脖頸部位。

    做完屍體現場勘查的工作,緒方轉而走到真中的屍體旁,望著這張臨死都沒有合上雙眼的臉孔,看向旁處那張天罰的畫作。

    這張臉就像是惡魔一樣,人說惡有惡報,其實不無道理。

    屍體外表檢驗,是個精細活兒,需要對屍體的一般情況、屍體現象、體表特徵、病變或損傷等進行反覆驗證,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和屍體接觸會嘔吐會害怕,但是對於身為法醫這種職命的人來說,早已經慣了面對死者的畏懼。

    緒方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測試著屍體的腐壞程度,進而判斷死亡的確切時間,還有傷口部位的切口,以及屍體表面的痕跡,和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這個小子,看起來很專業啊!」幾名警員驚訝的望著認真的緒方,原本只是認為一個學了些東西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湊熱鬧。但是眼看著他居然不畏死屍,不嫌棄屍體的腐臭,認真的檢查著屍體,頓時改觀。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4 AM

第七章 蓄勢待發

    緒方沒有嫌棄死屍,因為在法醫的認知當中,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被抽去了意識和行動能力的皮囊,隔著手套,他的雙手不斷的輕撫屍體的表層。

    當一個人死去的時候,出現的第一個現象,就是肌肉鬆弛。而且是絕對的鬆弛,任何活人都做不到的,只有死人才可能做到。

    在緒方所掌握的法醫學術中,所謂的肌肉鬆弛,也叫肌肉弛緩,這東西很專業,用來判斷死亡的時間。是指人死後,由於神經活功停止,肌張力喪失而出現的全身肌肉鬆馳、變軟的現象。

    緒方通過手掌最直觀的感受到了真種老闆屍體在遲緩程度上的狀態,思路飛快的輾轉,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其實只要你膽大心細,很容易判斷出一具屍體的死亡時間。肌肉鬆弛一般可以持續一到兩個小時,待屍僵出現以後就結束。民間常說:「人都死僵了!」就是指的死者經過肌肉鬆弛後,屍體出現屍僵變硬的狀況。

    他的屍體狀態,還維持在即將僵硬的狀態,案發時間已經在不久之前。

    而再具體的時間判斷,就需要考量屍溫,屍斑,還有一些細微的檢查,比如說角膜輕度混濁,下腹部腐敗變色,腐敗靜脈網及水泡等。所以法醫這門學問是一絲不苟,非常徹底的學問。如何還死者一個清白?全憑道義人心。只有你足夠認真,足夠細心,能力反而其次。

    真中老闆的面部表情呈現出恐怖的喪失狀態,瞳孔散大,眼睜開,口微張,皮膚失去彈性,全身肌肉普遍鬆弛,緒方打開他的吼腔,目光凝聚,檢查刨除利器兇殺的其他死亡方式。

    緒方的動作十分嫻熟,在不破壞屍體的情況下,調整屍體的姿勢,來到被利劍插入脖頸的傷口處,翻捲泛白的皮肉,已經凝結收縮的血管,還有傷口的切割程度。

    「嗯?」緒方目光聚集在真中老闆的傷口處,不顧屍身腸道內的腐敗菌繁殖生長而產生的腐臭,他湊近仔細考量,劍寬與傷口的吻合還有一些涉及到醫理方面的東西。

    傷口的血液噴濺程度,和牆面的血跡可以構成一幅畫面,呈現在緒方的腦海當中,但是脖頸部位的血液擴散和牆壁上噴灑的跡象卻不能夠完美的對照,緒方看向真中老闆肩膀部位的傷勢。

    被鋒利的刀刃直接刨開了皮肉,這個部位的噴血程度和脖頸部位的噴濺恰好形成了牆壁上那些斑駁的血跡,緒方仔細的對照兩個傷口形成的切割角度和狀態,以及傷口的深入,加上這些血跡噴灑的形成,來構架兇手在奪人性命之時,真中老闆是怎樣的惶恐不安,而兇手是如何的憤恨於他。

    大概又用去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當警方開始催促緒方,他方才離開真中老闆的屍身,繼而走向被法證部門收集的兇殺武器,那把本是古時候騎士的刀刃兵器。

    劍刃上面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刃面的寬度,緒方伸出手,用自己的掌寬去對照,腦海中呈現出剛才親眼目睹的傷口,一些千絲萬縷的想像歸於腦海。

    而就在他思索著什麼的時候,自命為『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卻在暮目警官的面前,敘說他的推理和結論。

    緒方走過去,當他聽到名利小五郎信心十足的推斷兇手是一臉緊張和臉色難看的工作人員窪田時,不由苦笑,因為這位毛利叔叔的推理,在普通人乍聽之下,有著很高明很縝密的感覺,但是卻經不起推敲和實際證據。

    一旁思索案情和理清思路的柯南,流露出鄙視的狀態,這種無頭無腦的推斷,在他看來,似乎有些像是開玩笑和胡鬧。

    「表哥。」小蘭見緒方走過來,連忙看向他。

    緒方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現在身上沾到了屍身的腐臭味,不好意思。」

    「沒事。」小蘭笑著,並不介意的說。

    緒方來到柯南身前,有趣的觀察著這個小鬼沉思的樣子,矮下身說道:「柯南,有線索了麼?」

    「嗯?」柯南回過神來,驚詫的看著緒方,他剛剛差點說漏嘴。

    緒方笑著說道:「屍體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屍身卻會表達。」

    「什麼?」柯南望著這個神秘到來的表哥,心裡面那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強,他的眼眸中驚訝一閃而過,接著是一絲警惕。

    暮目警官這個時候懶得理會毛利小五郎的鬼扯,回過身,看向法醫出身的緒方,面帶笑容:「聽毛利老弟說,你是從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醫學畢業的碩士?真是不簡單啊!怎麼樣,有兇犯的線索了麼?」

    緒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目光所及,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

    「暮目警官,屍體已經告訴我,兇手是誰。」緒方平緩的語氣,在所有人聽來,卻不亞於重磅炸彈,嗡鳴在整個展覽廳。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十分誇張,柯南驚訝的看向這個古怪的表哥,小蘭見到緒方認真的表情會覺得莫名的信任,所有之前誇獎過緒方的警員,都側目望向這個被所有視線凝聚的小子。

    作為這次美術館嫌疑最大的兇手候選人,窪田,落合館長,還有真中老闆的設計師,一眾工作人員,都流露出精彩的神色。

    「哦?」暮目警官同樣驚訝,看到這個年輕人篤定的目光,彷彿聯想到了那個總是會他幫很多忙的工籐新一。而這個叫緒方佑介的年輕人並沒有鋒芒畢露,而是十分冷靜。

    緒方佑介輕聲說:「我的推理沒有那麼高明,也沒有那麼縝密,但是對於一名法醫來說,指認犯人的關鍵,就是屍體所呈現的犯案過程,還有更進一步的推論。」

    「暮目警官,懇請你......讓真中老闆的屍體晚一些送去屍檢部門。」緒方望著正要動手抬走死屍,但是卻因為他的話,而愣在當場的幾名警員,對暮目說道。

    暮目警官為難的看向負責屍檢的那名驗屍官,因為屍體晚一些送到屍檢部門用專業的儲存設備放置,會造成屍體產生其他的變化,影響他們的專業判斷。

    「年輕人,你來推斷吧!」驗屍官沉默片刻,他笑著對緒方說道,在日本很難找到出色的法醫人員。所以他已經很少見到有人用法醫領域的專業知識來破解案情了。

    緒方感謝的點了點頭,在得到暮目和驗屍官的首肯後,交代幾名警員將真中老闆已經蓋上的屍體放在大家能夠看到的角度和位置。

    見所有人等待他的推論,緒方走近真中老闆的屍體,重新戴上白色的手套,眼中是極為專業的眼神,他是一名法醫,一名解析真相的法醫。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5 AM

第八章 是推斷,不是推理

    緒方用手指了指這具真中老闆的死屍,有些人不敢看,也有些人避開那張死不瞑目的臉龐,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先從案發時間開始說起。」

    「人類死亡後,由於新陳代謝的停止,體內停止繼續產生熱量的生理活動,屍體內部的熱量隨肌肉、皮膚向外傳導和對流,直至輻射、蒸發,於是屍體逐漸變冷。普通成人死後10小時內屍體溫度平均每小時下降1攝氏度左右,而這具屍體顯然沒有受到高溫或是冷凍處理,所以根據它的屍溫,極為容易判斷,他是死後不久。」

    緒方說到這裡,一些不懂法醫學術的警員還有美術館的工作人員一頭霧水,他們只聽明白了最後一句,那就是真中老闆死去的時間還不長。

    一旁聽著緒方講述屍溫判斷時間的驗屍官流露出確實如此的表情,暮目點了點頭,示意緒方繼續說下去。

    「屍溫只是一個初步的判斷,法醫需要精準的呈現出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和死亡過程。屍斑的發展過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而真中老闆的屍體沒有出現明顯的屍斑,僅僅處於第一階段。所以死亡時間的推斷,從我們遇見他的一點半鐘,推斷為距離那之後的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之間。也就是兇手犯案的時間確定為四點鐘左右......」

    聞言,驗屍官眼前一亮,他遞給暮目的報告當中,確實推斷真中老闆死去的時間在四點鐘左右。

    「真中老闆的屍體背面如肩部、背部、臀部、小腿後面等柔軟而凸出的部位與抬起的擔架接觸後,因死後肌肉鬆弛而被壓成扁平狀態,並且不容易恢復原來的凸度。在我的判斷範圍內,真中老闆具體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四點二十五分前後,控制在十分鐘以內的偏差。」緒方用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感受著真中老闆的皮膚彈性,十分自信的說。

    「什麼?」驗屍官難以相信的望著這個十分自信的年輕人,在他從事這門工作以來,從來沒有人能夠將案發時間控制的這麼精準。

    暮目想起驗屍官遞交給他的報告上面,僅僅是提到了四點鐘左右才發生命案,以他的經驗來說,想要像緒方一樣肯定的判斷出死亡時間,非常不易。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等人見到目暮警官和那名驗屍官並沒有打斷緒方,便知道他的話極具說服力,並不是信口雌黃的胡亂揣測。

    「確定了犯案的時間,讓我們從真中老闆的屍身出發,來回憶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緒方的目光掃過眾人,已經沒人覺得他是一個瞎湊熱鬧的年輕人了。

    站起身來,緒方走到噴灑著鮮血的牆壁前,解釋道:「如此大面積的噴血範圍,顯然兇手對於死者充滿了憤恨之情。但僅僅是脖頸部位的致命傷卻不足以造成如此多的出血量,而且從血跡的分佈角度來看,也有有違常理。」

    一旁的驗屍官點了點頭,緒方回到屍體前:「真中先生的屍體上,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一共有兩處傷口,一處位置是利劍直接插入的脖頸部位,也是致命的原因。而另一處傷口,看起來則是慌亂之間,選擇躲閃的皮肉傷。前者導致死者喉管被刀刃切碎,而後者的傷勢則噴灑出大面積的鮮血,也就是牆面上分佈的狀態。」

    柯南驚訝的望著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渾然忘記自己已經收集了大量的證據,因為正如緒方所說,破案的方法有很多,而像他一樣利用法醫學偵破案件的能力確實第一次聽聞。

    小蘭和毛利小五郎對視一眼,果然是名牌大學出身的法醫學碩士,雖然聽起來不太懂,可看到一旁驗屍官佩服的表情,也能夠想像到他所說的,是確確實實的真相!

    緒方指了指肩膀傷口的位置:「這處傷勢並不足以致命,僅僅是留一些血而已。傷口的切面是傾斜的,從切割角度上來分析,兇手在製造這處傷勢的時候,死者是逃避閃躲的狀態,並沒有失去身體的行動能力。傷口深度並沒有超過三厘米,刀刃應該是劃過真中老闆的肩膀位置,而劃開皮肉的部分則是刃寬只有八厘米的劍刃前一截。」

    「我已經看過這把利劍的長度和寬度,用傷口與刃面的吻合程度來推算,當時兇手與死者之間的距離處於八十厘米之間。在死者真中老闆受傷的時候,肯定會因為吃痛而摀住肩膀,下意識的朝著後面退去,並不是迎著兇手的刀刃向前!這些是人的身體處於危險之時,會做出的自然反應。」

    聽著緒方的推論,所有人的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副畫面,那就是兇手用利刃砍向死者真中老闆時,那惶恐的表情,還有來不及躲閃的身體被刀刃砍中,肩膀的鮮血迸濺,害怕的向後退了過去......

     「在真中老闆後退到牆壁之間的距離,恰恰滿足血液分佈在牆壁噴濺角度。」緒方指了指那一片沾染著血跡斑斑的牆壁,然後指了指真中老闆的屍體:「見到真中老闆他向後退去,抱有極大仇恨情緒的兇手上前一步。」

    「第二個傷口,也就是死者的死因。在造成這個致命傷的過程中,我在死者脖頸的部位,找到了淤痕。烏青的淤痕,不像是繩子的勒痕,反而像人的指印。因為脖頸部位被利劍直接插入,所以能夠捕捉到的,只有傷口皮膚處那些遲緩狀態出現差別的地方。」

    驗屍官一怔,連忙湊到了真中老闆的死屍前,低頭看向緒方所指的地方,果然在血肉翻捲,傷口惡臭糜爛的地方,有區別於其他地方鬆弛度和顏色的地方。

    暮目警官的帶頭下,所有警員好奇的看向真中老闆的屍體,一個個即是厭惡,又是好奇。

    「死屍呈現的狀態是最有利的證據,在致命一刀刺入之前,兇手掐住了死者真中老闆的下顎下面二厘米的部分,遏制住他的呼吸,將他按到了牆壁上。也可以說是死者沒有退路的狀態下,加上心理畏懼,而背部主動依附牆壁。在他掙扎抵抗的過程中,兇手猛的一劍貫穿了死者下顎八厘米來的脖頸部位。」

    聽到這番推理,暮目警官連連點頭,而一旁的驗屍官歎為觀止。

    「根據死者的致命傷口來推斷,這一劍其實在刺入的過程中,出現了斷層。」緒方淡淡的說道。

    「這代表什麼?」暮目警官終於等不及,連忙詢問道。

    緒方用白色的手套翻開微捲得皮肉,大家不忍去看,他嚴肅的說:「在構成傷口的過程中,主要是利用人體的力量來驅使劍刃刺穿。但是通過我的檢查,發現的結果卻是,在刺入真中老闆的瞬間,劍刃沒有完全達到這個深度,而是在第二次蓄力以後,才刺入這麼深,也間接的反射出兇手當時的憤恨。」

    「這樣的斷層,不僅僅暴露出兇手當時的憤怒,也折射出一個問題。」緒方微微一笑,若有所指。

    嗯?暮目警官和驗屍官實在聯想不到有什麼問題,所以他們等待緒方口中的下文。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7 AM

第九章 法醫才是主角

    「力量!以一個成年人的力量來說,在憤怒的情緒下,一劍刺入的力量絕對能夠達到同樣的傷口深度,但是在真中老闆的屍體上,卻找到了劍刃的切面改變的斷層現象。也可以理解為,兇手的力量上,並沒有達到一個正常成年人所能夠達到的揮劍力度。」

    「這一點,從屍體脖頸部位那些淺顯的淤青也可以看出,因為在真中老闆剎那間的掙扎過程中,兇手的力量難以控制住死者。而表現在屍體上的有利證據,則是這些類似手印的痕跡出現了不規則的鬆動......當時真中老闆反抗,而兇手掐住他的力量卻沒有達到抑制的地步。」

    目暮警官微微點頭,他認為緒方所說的確實有足夠的說服力。毛利小五郎原本還嘻嘻哈哈,沒有將這個從美國歸來的小子放在眼裡,但是當所有人全神貫注的傾聽他的推理,才知道小看了這個名牌大學的年輕人。

    「美國有一位著名的驗屍官羅德森.派克,他在自己的自傳中提到,一具屍骸的傷口就像是死後唯一能夠傾訴案情的嘴巴,所以當我仔細的確認這裡的傷口以後,確定兇犯應該是排除十八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年齡段。」

    說到這裡,所有人若有所思,而目暮警官豁然驚醒,看向嫌疑人當中年紀最大的落合館長。

    落合館長沉默的站在那裡,週遭的工作人員驚訝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挪開腳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緒方站了起來,離開真中老闆的屍體,走到牆壁處,用所有人可以聽清楚的聲音慢慢說道:「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一樣,兇犯先是砍傷了真中先生的肩膀位置,接著逼得死者貼向這面牆壁,而這裡是死者死後所保持的位置!」

    說著,緒方用白色手套的右手,指向被專業劃線筆塗抹出的死屍擺正位置。

    「以一個正常人的臂展來說,我可以將死者的頭壓到這個位置。」緒方找了一名警員做配合,用手輕輕的抓住了他下顎部位的脖頸。

    「當時死者的腳下是懸空於地面大概有十厘米的距離。以厘米為計算單位,我的臂展加上身高的推算位置,達到這裡。」緒方接過記號筆,在牆壁上畫了一個標記。

    「我的身高接近一米八,而真中老闆的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這裡可以詳細參照我所標注的具體位置。」緒方找來一名警員,對他吩咐道:「你的身高是一米七左右,來測試一下同樣的動作。」

    聞言,這名警員找來同事配合,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緒方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視下,標注位置記號。

    「三個不同的位置標記,大家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緒方的眼眸掃過兩個記號,以及之前真中老闆死屍周圍畫出的線。

    暮目警官和驗屍官很快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柯南表情一變,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落合館長。

    「有了其他兩組數據的對照,兇犯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五左右。而銜接之前的推理,在這裡出入的嫌疑人當中,年齡最小的是柯南,而他的力量和身高完全可以排除在外,所以只剩下身高與年齡完全吻合的落合館長。」緒方的眼睛落在那個佝僂的身影上面,終於將兇犯的名字從口中說了出來。

    話音斷開沒有多久,緒方繼續說道:「而且我在屍體的脖頸部位,發現了一樣很有意思的東西。」

    「緒方老弟,是什麼?」目暮警官這個時候直接改了稱呼,有些急切的問道。

    「Fe2O3·xH2O。」緒方笑了笑,有趣的說道。

    哈?暮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張大了嘴巴,這個是什麼?

    「是鐵銹麼?」小蘭這個時候想起自己在課本上面學到的化學知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柯南翻了一記白眼,雖然佩服這個表哥的推理,但是賣弄化學公式,搞什麼搞?

    緒方點了點頭:「屍體的腐肉處,我發現了些許的鐵銹成分,當然並不是利劍的切割面。而是在皮膚遲緩出現變化的地方。顯然兇手在掐住死者的那一刻,手上應該隔著金屬物質,而殘留了一些鐵銹。」

    「那個......鐵銹是如何發現的?」驗屍官臉色微微變化,他也仔細檢查過,卻並未發現明顯的鐵銹。

    緒方解下手套,笑著說道:「我的鼻子很靈,屍體的腐臭味雖然令人作嘔,但是在習慣了這股味道的基礎上,如果仔細去聞一聞,會發現像血一樣的味道。而死者屍體傷口部分的血液早已經凝固乾涸,沒有辦法揮發味道,我只是從皮屑當中嗅到了鐵銹的存在。」

    毛利小五郎這個時候開口問道:「為什麼在真中老闆的屍體上會出現鐵銹?難道是兇手留下來的?」

    「其實看到這幅畫,我們不難想像,當時的情形和畫面。」緒方緩緩走到這副巨大的『天罰』前面,用手指了指畫作當中騎士用利劍刺死惡魔的故事。

    「是鎧甲?」暮目警官回過神來,其他人幡然醒悟。

    緒方點了點頭:「美國有一種實驗技術,叫做TED,Trace-elements-detection,意思是微量元素的檢測。」

    「穿上鎧甲,或多或少會沾染到鎧甲本身質地的銹跡,而人的身體部位上,最容易接觸氧化鐵,也就是銹跡的表面,就是毛髮。」

    「所以......落合館長,你的頭髮上,應該殘留著比在場所有人都還要多的氧化鐵成分。」緒方歎了口氣,淡淡說出最為關鍵的證據。

    整個展覽廳的案發現場頓時寂靜了下來,緒方的聲音彷彿迴盪在耳邊,這個年輕人充滿自信的推理,果斷而又具有說服力,不管是經驗老道的驗屍官,還是辦案無數的目暮警官,都充滿了欽佩。

    「沒錯,真中是我殺的。」落合的臉上說不清喜與悲,眼眸看向那副名為『天罰』的畫作,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安慰。

    「落合館長為什麼要殺真中老闆?」小蘭望著這個身影佝僂的老人,想起他微笑著解釋一幅幅藝術品的來歷,完全想像不到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會是殺人兇手。

    一名警員走向落合館長,將手銬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卡嚓」一聲,緒方走向他,望著這張佈滿褶皺的臉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惡魔的鮮血污染,正義的騎士受到上天的譴責,變成了下一個惡魔?」

    「難道不是麼?」落合館長眼眸閃過落寞的色彩,他勉強苦笑道:「這幅畫我非常喜歡,謝謝你的推理,成為惡魔的人永遠都會受到懲罰。」

    緒方這個時候湊到落合館長的耳邊,用非常低的聲音說道:「你殺了該殺的人,不管內心是否受到譴責,不管是否付出了代價,只要信念始終如一,那麼騎士還是騎士。」

    「你......」落合館長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不清楚緒方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

    緒方離開落合館長的耳邊,暮目帶著他的下屬開始對這個神情舒緩的老人展開更進一步的調查。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9 AM

第十章 告一段落

    在落合館長承認了一切罪狀的時候,搜查科找到了有關這場兇殺案的錄像帶,在播放出當時的畫面以後,所有人震驚的發現,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

    不管是暮目警官,還是全部警員,聯想到的是這個名叫緒方佑介的年輕法醫,所推論的過程。竟然與錄像帶中完美的吻合,像是按照他所說的,拍成了一部小短片。

    驗屍官敬佩的放下架子,和緒方請教一些專業領域的東西。而一眾警員再也沒辦法忽視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錄像當中,那個身穿鎧甲的落合館長像極了畫作『天罰』中的騎士,而真中老闆那驚慌失措的神情被附上了扭曲猙獰,猶如惡魔一般。

    緒方歎了口氣,正義與邪惡之間,誰都沒辦法真正定義,一切全憑人心與良知。

    這次的案件結束了,落合館長被幾名警員押走,臨行之前,他對緒方笑了一下。笑容中透露著釋然,當他離開藝術館的時候,他對這些畫作的愛留了下來。

    緒方知道,當騎士迷惘的那一刻,值得肯定的即是正義。他的目光重新落向那副名為天罰的畫,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

    ......

     「表哥,你好厲害。」小蘭十分高興的來到緒方身邊。

    柯南雖然有些不滿這個男人當著小蘭的面搶走了風頭,但是這番借助法醫學的推論卻讓他心緒翻滾。

    緒方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收斂一下了,笑道:「法醫的工作,就是讓死屍傾訴他們想要表達的事情。」

    「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法醫,像緒方老弟這樣厲害。」暮目警官帶著讚賞的笑容,成功解決這次案件的他心情不錯,有些高興的拍了拍緒方的肩膀。

    緒方正要客氣的時候,毛利小五郎插嘴道:「小子,果然是很厲害,當初你放棄當醫生的機會,選擇了偏門的法醫,你母親還在抱怨,如今看來......真是學有所成啊。」

    難得毛利小五郎沒有吝嗇他的誇獎,緒方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不斷用後世的一些法醫學理論在美國的權威雜誌上發表,曾經受到過許多褒獎,在他的教授眼裡,是一個富有天才的法醫學碩士。

    暮目警官望著緒方:「連我們搜查一科的驗屍官都十分佩服你剛才的推理,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裡工作。以你的學歷還有專業知識,想要去警視廳應聘,加上我的推薦,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毛利蘭欣喜的看向緒方,她這段時間裡表哥還在為工作的事情,尋找途徑,如今有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

    「對了,我記得不是答應過你,將你引薦給暮目警官麼?哈哈,現在看來不用我的推薦了。」毛利小五郎笑著說道。

    「暮目警官,謝謝你,讓我回去考慮一下。」緒方點了點頭。

    送走了坐著警車離開的暮目警官,毛利大呼家裡沒人做飯,快要餓死了。而累了一天,受到些許驚嚇的小蘭也提不起再繼續逛下去的打算。

    在大家都要準備離開這間已經被警員查封的展覽廳時,緒方對小蘭偷偷的說:「你身上帶口紅了麼?」

    「嗯?」小蘭疑惑望著認真的緒方,見他微微點頭,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兜子裡翻找了一下,遞給了他一支。

    她很奇怪一個大男人要口紅做什麼,但是表哥一臉神秘,也沒去過多追問。

    毛利小五郎只顧講他和暮目警官的交情,只有柯南注意到了這件細微的小事。

    走到美術館門口,緒方說自己臨時有事,晚一些回家,在送走柯南小蘭他們以後,握著小蘭遞給他的口紅,來到了拐口沒人的地方。

    將口紅的蓋子打開,緒方不清楚小蘭那裡怎麼看待,他只知道自己有件事必須去完成。

    緒方眼眸凝視著自己五指張開的手掌心,忽然眼中閃過凌厲的目光,緊接著手裡面握著的口紅迅速的在掌心劃過,像是在描繪什麼,筆走龍蛇,勾畫間飛舞起伏......

     很快,在緒方右手的掌心,一組凌亂的符號形成,看不出來具體的名堂,只知道這些符號或深或淺,長短不一,找不到規律,摸不清概念。

    將口紅隨手扔到口袋裡,緒方重新回到了這間中世美術館,在來到封鎖的展覽廳時,躲過了夜晚巡邏的安保,他揭開了警方的封條,走回了案發現場。

    整個展覽廳透露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即便是搬走了屍體,靜悄悄的,冷冷的,房間透露著毛骨悚然的錯覺,尤其是那些古代的兵器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這麼多的戾氣集中在這裡,很危險。」緒方掃過那些古時候染滿了鮮血的武器還有沉澱著陰冷氣息的藝術品,他漸漸的回到了那副名字叫做『天罰』的畫作面前。

    巨大的畫作栩栩如生,猶如騎士懲戒惡魔的情形就展現在眼前一樣,緒方凝視著它,那鮮紅如血的塗料有些綺麗,那惡魔詭異的雙眸,彷彿在黑暗中眨動了一下......

     「真中老闆,像你一樣的存在,我見得多了。」緒方緩緩走到天罰近前,淡淡的說了句,然後舉起自己的右手,猛的一拍。

    「嘶嘶嘶!!!!」在手掌那被口紅塗抹的符號與畫作直接碰觸的一瞬間,非常光怪陸離的事情發生了,只聽到像是蒸氣一樣突兀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然後一縷縷帶著腥臭味的白色煙霧急促的蒸騰著......

     隱約間,彷彿那白色的煙霧中,有著什麼在掙扎,在逃脫,但是卻化為烏有,直到沒有了動靜。

    緒方收回微微發燙的右手,湊到眼前,發現那些口紅描繪的符號全部消失不見,而原本那副天罰血紅的塗料,似乎暗淡了許多。

    原本展覽廳陰森可怖的氣氛似乎被沖淡,緒方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該回家吃飯了。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09 AM

第十一章 真正的緒方

    緒方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小蘭已經做好了飯菜,但是他卻並沒有直接上桌,而是簡單的去浴室清洗了一下,因為別人也許嗅不到,但是他卻能嗅到屍臭味。

    望著鏡子裡面,那淡青色的紋身,一條條勾勒的蝌蚪般難以琢磨的符號,在他的凝視下,比起上次沖澡時,顏色似乎深了一些。

    「看來回日本,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緒方慢慢的穿上新買的襯衫,笑著自語道。

    過了不久,他回到飯桌時,見大家都沒有動筷子,於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真抱歉。」

    「臭小子,趕緊吃飯吧。」毛利小五郎說了一嘴,連忙開始夾菜,剛才如果不是小蘭制止,他早就開動了。

    似乎大家都很餓,這頓飯菜吃的非常飽,就連柯南也大口大口的吃著,而毛利一邊咀嚼著飯菜,一邊說道:「佑介,你應該會去搜查科的驗屍部門工作吧?」

    「嗯,像我所學的專業,似乎只有這一條出路。」緒方苦笑著,輕輕的回答道。

    毛利小五郎笑著說:「不用擔心,搜查科的工資還是不錯的。」

    聞言,緒方想起毛利小五郎曾經也是一名干警,不由一笑,瞭解的點了點頭。

    「表哥,你今天的推理真是太棒了。」小蘭想起緒方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用獨特的推理方式找出兇手,腦海中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兩個人都是一樣自信,都是一樣思路清晰,在懸念重重過的案件中抽絲剝繭。

    緒方只是報以一笑,他注意到柯南微微變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小鬼下次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讓自己先他一步找出破案的關鍵了。

    吃完了飯以後,緒方幫著小蘭整理碗筷和殘局,而柯南這小子眼巴巴的跟在後面,雖然他不說,緒方也知道自己的到來,讓這個小鬼吃了沒理由的乾醋。

    ......

     忙活完這些瑣碎的事情以後,緒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門的把手鎖死以後,他來到窗前,翻開枕頭下面,取出那個古樸的木匣,因為表面被塗抹了一層類似油脂的物質,所以有人動過的話,他會第一時間發現。

    木匣裡面裝著對於緒方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打開木匣,裡面是一本破舊糟亂的古體字文本,這是緒方在美國的唐人街,當時心血來潮淘來的東西。

    當時僅僅是當做一個年頭久遠的古文本,看不出具體的年代,卻應該極具收藏價值。

    買的時候,不覺得裡面的內容驚世駭俗,但是當他將這些古體字對照網絡上一些專家的破譯後,發現這是一本怪力亂神的古怪記載。

    緒方翻開第一頁,裡面的內容已經銘記於心,但是觸目所及,還是會被這些內容驚到,因為在序章所描述的東西,就已經違背了科學的認知和理解。

    作為一名法醫學科的高材生,緒方接受的教育絕對是最為科學,最為考究的,但是他看了幾眼這本書裡面記載的東西,卻被深深的吸引了進去。

    人在無形之中積聚世間無形的兩股氣息,一股為戾氣,一股罡氣,尋常人罡氣為主導,但是當戾氣壓制罡氣的時候,就是大凶之兆。

    而人死後,化作『鬼』,則是死屍的戾氣積聚而形成。

    在書中所寫,世間鬼有無數,分為三六五等,而最薄弱的鬼,名為柴鬼,人死後屍身腐壞,戾氣積聚後多化作柴鬼,這種鬼混極為薄弱,見光即死,雷雨天灰飛煙滅,幾乎對人造不成任何的影響,也許只是一種游離在空氣中的存在......

     而更厲害的鬼,則是凶鬼,而再特殊一些的,則是某種特定環境下形成的疾行鬼,護身餓鬼,針口餓鬼在內的三十六種猛鬼。

    在書的後半部分則介紹了一些克制這些鬼的方法,緒方當然覺得這些東西簡直就是鬼扯,完全顛覆了科學的常識。

    如果有這麼多鬼的話,以他法醫的身份,每天接觸這麼多的死屍,早就活見鬼了。

    後來他還是有些不信邪,嘗試著用文本當中的方法,找到了媒介,終於讓他察覺到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特殊的存在......

     緒方在那段時間裡面渾渾噩噩,因為自己所學到的東西,根本不足以解釋這些光怪陸離的鬼神之說。

    後來在他想開了以後,忽然對這裡面記載的事情有著濃厚的興趣,在父母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在美國選修了一門課程,那就是神學!

    神學多數套用故事來解讀一些現象和存在。

    一種能脫離肉體獨立存在的思維或意識體,神學上將它視為生命延續的一種方式,這就是對於鬼這種存在的解釋。

    後來他對照這本破舊的文本,找來了很多有關於一些奇怪事情的介紹和事例,終於明白......原來在科學的世界裡,早已經接納了『鬼』這種存在。

    比如鬼是死去後殘留下的一種腦電波,是超自然的事物。人死後流浪在人世的靈魂叫鬼,鬼在生前的戾氣、情緒越大越強,腦電波也會越強,那麼人類可以看見的鬼就越強烈,甚至有傷害人類的可能。

    普通的柴鬼喜歡通過附著的方式,比如夢境中,當我們的身體休息的時候,有時它們不休息,到處亂逛,並模糊的存儲下來,但是它沒有借助身體的幫助,所以是模糊的。有些時候,某天你到某個地方或發生某件事情時你會驚奇:咦!這個地方(這個經歷)我好像經歷過呀!

    這正是因為你在某個時間段裡,被普通的柴鬼附著在身體上,形成了殘存的記憶點。而這種情況多數人都會有,因為柴鬼專門挑選在夜晚或是病症,人的身體罡氣最弱的時候。

    將破舊的古奉文本重新的放回木匣當中,緒方在美國接觸鬼魂的機會很少,但是沒想到回國後接觸的第一件命案,就發現了這種極難捕捉的存在。

    真中老闆生前是財團的老闆,本身積聚極為強烈的戾氣,多為斂財和貪婪造成,而造成他死亡的,卻是讓他死不瞑目的仇殺,所以在死的時候,這些戾氣不但沒有飄散,反而重新附著在那副名為『天罰』的畫作當中......

     而緒方重新回到展覽館所做的事情,就是將凶鬼在成形之前,扼殺它的存在。他對替天行道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消滅鬼魂對他有所幫助,才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在緒方的後背上,那些勾勒出的符號紋身並不是隨便畫的,而是根據這本文獻當中的記載,找到技藝高超的紋身大師,用硃砂在身體上刺出的罡氣冥鼎圖。

    罡氣冥鼎圖的原理很簡單,可以在人的身體當中積攢罡氣,形成一個鼎爐,只要通過吸取戾氣的方式來填充,就會得到足夠的罡氣,來抵抗外邪。

    最初身上的刺青是朱紅色,但是隨著緒方這些年不斷消滅的鬼魂,身上的刺青變成了淡青色,正是罡氣積聚到了一定地步,進入另一個階段的顯現。

    而緒方驚訝的發現,在進階以後,他除了百邪不侵之外,還擁有了異於常人的嗅覺,可以清楚的嗅到空氣中一些常人無法嗅到的味道,比如血腥味,還有戾氣......

     這樣的嗅覺,對於從事法醫這個行業的緒方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幫助。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0 AM

第十二章 月影島來信

    第二天一早,緒方起床下樓去跑步,他的身體健壯肌肉紮實,和這些年經常鍛煉身體不無關係。

    日本人習慣早晨貪睡,正因為缺乏鍛煉,所以體質比較弱,在一路上,他只看到為數不多的長者在散步,卻不像是自己在紐約時,清晨五六點已經有很多年輕人在跑步鍛煉。

    圍繞著事務所周邊的街道跑了大概半個小時,緒方用自己隨身帶著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汗珠,微微解開自己身上穿著的阿迪運動服拉鎖,讓清涼的晨風鑽入他的毛孔。

    今天緒方和往常一樣沒什麼事情做,他打算告別現在輕鬆悠閒的生活,後天去警視廳應聘搜查科下屬部門的屍檢單位,既然有了暮目警官的推薦,還有自己絕對夠格的學歷,想來錄取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緒方休息足夠的時間,回去的時候,在路過一個自動販賣機,發現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投幣,猶豫著自己應該選擇什麼飲料。

    嗯?緒方的眼眸閃過一抹光芒,他慢慢的走向男子,因為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他的口鼻吐息中滲透著戾氣,這種情況對於見過很多兇殺案的他來說,是遭遇不吉利的凶兆。

    「你在猶豫選哪種飲料?」緒方來到年輕男子身邊,笑著說道。

    男子聞言看向他,以為自己選了這麼久,耽誤了緒方的時間,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很快就好。」

    說著,男子選擇了一瓶熱飲咖啡,緒方奇怪的說:「你應該比較喜歡可樂吧?」

    「嗯,從前非常愛喝,但是我是名賽車手,所以必須忌掉。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可樂?」年輕男子微微錯愕的問道。

    緒方淡淡的回答道:「我觀察到你的目光一直落在可樂上面,而且從眼神上來看,似乎在回憶事情。」

    「哦?」年輕男子表示很有興趣的說:「你是一名偵探?」

    緒方搖了搖頭:「我是一名法醫。」

    「難得見到觀察力這麼敏銳的法醫。」男子苦笑道,這個結果真的很難猜。

    緒方看著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戾氣正在不斷的壓制罡氣,最後留下一句話:「小心點吧,朋友。」

    ......

     回到事務所,發現小蘭似乎正在收拾東西,而一向睡到很晚的毛利大叔則精神倍發,似乎在換上西裝準備出門。

    「有什麼事這麼早要處理麼?」緒方將毛巾放下,脫掉身上的外套,奇怪的問道。

    小蘭解釋道:「爸爸今天早晨收到了一封委託人寄來的信,還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說是讓爸爸盡快趕到月影島,那裡將會發生殺人案件,所以表哥你也快點準備一下,一會兒坐船去月影島。」

    「哦?」緒方不明所以,毛利小五郎抱怨著說:「該死的,話沒有說完就掛掉了電話,不過還好僱用我這個名偵探親自出馬的費用已經打到了銀行卡裡。」

    一旁的柯南翻了一記白眼,緒方見他這副模樣,還有毛利迅速的換裝,就知道一定是撈了一筆,否則不會這麼著急。

    回到房間,緒方覺得自己有必要也跟著去溜躂一趟,反正自己待會兒也沒有什麼事情,而且他對兇殺案抱有很濃的興趣。

    簡單的換上自己平時喜歡穿的襯衫和休閒褲,緒方和毛利一家,以及帶著眼鏡宛如小大人一般的柯南,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往碼頭乘船。

    .....

     在開往月影島的輪船上,緒方感受著迎面襲來的海風,呼吸著略帶幾分腥鹹味的海風,整個人清爽許多,他站在船尾的甲板上,隔著欄杆,下面是一片在陽光下照耀的金燦燦,漣漪與波浪四起的海面。

    手裡面是毛利小五郎遞給他的那封僱主發來的信件,上面用古怪的文字來介紹這次他們去往月影島的目的。

    「在下一個月圓之夜,在月影島將會再次有影子消失,請你調查原因,麻生圭二。」緒方的眼睛掃過信件上面的內容,為了遮掩字體,僱主特意用剪貼的方式,發來這封信,顯得十分神秘。

    毛利小五郎還在抱怨著這麼突然就讓他去月影島調查的事情,而小蘭和柯南則在一旁聊天,緒方望著這封信,心裡面有所思考。

    「對方這麼神秘,而且......」緒方注意到信件上對毛利小五郎的稱呼用的是『你』,而不是您,顯然並不像這位小鬍子大叔所說,對方是信賴他名偵探的名聲。

    輪船已經航行了許久,緒方看向遠處漸漸撥開雲霧,坐落在海面上的一座島嶼,他輕輕的嗅了嗅,除了海風的鹹味之外,似乎嗅到了異樣的氣息。

    「那就是月影島。」毛利小五郎對緒方說道,後者點頭應了一聲。

    月影島並不算很大的島嶼,但是在海平面上的風光卻十分不錯,蔚藍的雲空上面有海鷗徘徊,根據緒方從毛利口中的瞭解,這座島並不是什麼度假旅遊的好地方,而是居住居民,像是縣城一樣的地方。

    輪船漸漸靠近,也揭開了月影島的面紗,望著那一座座房屋,緒方見小蘭的臉色並不是太好,可能是有些暈船,從褲子的口袋裡面掏出了包裹著糖紙的巧克力遞給她。

    「吃一點吧,會好受很多。」緒方微微一笑,毛利蘭沒想到表哥這麼細心,臉色微微紅。

    一旁的柯南見狀,忽然童真稚氣的開口道:「緒方哥哥,我也要。」

    緒方莞爾,他摸索了一下口袋,找到同樣的巧克力給了這個很會演戲的小鬼,說道:「快要靠岸了,不要忘記東西。」

    「嗯。」小蘭點了點頭。

    輪船停靠在碼頭以後,緒方一行人為了盡快的落實這次調查的案件,他們決定去月影島的相關部門,詢問一下麻生圭二其人,因為島上的居住人口不算多,照理說很容易查到。

    小蘭牽著柯南的手,毛利小五郎走在最前面,緒方緊隨其後,他看著這些房屋樓宇,見島上的居民安居樂業,其實越簡單平凡的生活,越是沒有憂慮。

    如果沒有那件事情的發生,他也不會選擇成為一名法醫,更加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緒方心底歎了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心情,不要這麼沉重。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1 AM

第十三章 淺井醫生

    在打聽下,找到了月影島的服務站,毛利小五郎和負責居民登記的工作人員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者開始查找有關麻生圭二的登記。

    「柯南,你的蝴蝶結看起來不錯的樣子。」閒來無事,緒方記起柯南如今衣領部位帶著的蝴蝶結,似乎有著變音的能力,於是好奇的打量了下。

    柯南連忙掩飾道:「一位長者送給我的。」

    「是小蘭所說的阿笠博士吧?」緒方繼續問道。

    聞言,柯南點了點頭,如實道:「是阿笠博士覺得這個蝴蝶結比較適合我,所以買來給我裝飾的。」

    「是麼?」緒方笑了下,不去逗柯南,走到毛利小五郎那裡,卻發現他眉頭緊鎖。

    可惡,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被騙了,因為負責這裡居民登記的工作人員告訴他,現在島上並沒有叫做麻生圭二的男人居住。

    「麻煩再仔細翻開一下,我們是從東京來的,是收到了他的信才過來這裡。」緒方湊上前,十分禮貌的說道,因為看毛利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好說好商量的主兒。

    工作人員是一個似乎剛剛步入社會的年輕男子,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本冊子說:「我也是剛剛分配到這座島上工作的,剛才聽這位大叔說來找人,已經查看過了居民登記的手冊,並沒有麻生圭二這個名字。」

    就在大家都沒有頭緒的時候,負責這裡接待工作的主任走了過來,他開口過問這裡的事情。

    「什麼?麻生圭二的電話!」當從這名剛剛工作不久的年輕男子口中知道緒方一行人是來找麻生圭二以後,臉色頓時大變,整個人驚訝的合不攏嘴。

    而因為他叫的很大聲,所以許多人都聽到了麻生圭二的名字,同樣十分驚恐和錯愕的樣子,緒方的目光掃過大家的臉龐,心有所感。

    「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因為麻生圭二在十多年前,已經死了。」主任臉色發白,用堅決的語氣說道。

    而聽到這個消息,毛利小五郎,還有一旁的小蘭以及柯南,都不由一震,只有緒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接下來,從這個主任的口中,大家瞭解了麻生圭二其人。怪不得這裡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會驚慌失措,因為在月影島沒有人願意提起這件事。

    麻生圭二是一名鋼琴演奏家,十二年前回島上進行演出,但是卻在自己的家中點燃了火焰,並且殺死了自己的妻兒,據說火焰中,有人見到他似乎被什麼力量束縛住,一直在演奏,一直演奏屬於他的鋼琴曲......而這首曲子,正是他極為擅長的貝多芬交響曲「月光」!

    聽到這裡,緒方有預感,在這座島上,自己將會遇到特別的事情。他的預感很靈驗,因為罡氣足的人,天生擁有一種潛在直覺。

    來到月影島上風景秀麗的公園長椅坐下,毛利小五郎惱火的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這封署名『麻生圭二』的信件,既然這個男人已經死掉了十二年,一定是某個無聊人士的惡作劇。

    「可惡,為了這種惡作劇,居然將我誆騙到這座小島上。」毛利小五郎氣呼呼的說道。

    緒方苦笑,安慰道:「毛利叔叔,雖說如此,可是這個用惡作劇將我們帶到這座島上的傢伙,卻將僱傭金已經匯到了你的銀行戶頭中。」

    「嗯,確實。」毛利小五郎,臉色一正,似乎心情一下子就找了回來。柯南流露出熟悉的神情,緒方覺得很有趣。

    凝望著月影島的景色,緒方覺得既然來都來了,不妨逛一圈,於是對毛利說道:「信上面的郵遞印章卡的是月影島,所以不管是惡作劇也好,還是另有其事,不如四處走走欣賞一下這座小島的景色。」

    「是啊,毛利叔叔。我想應該是寄信的人想要通過您來調查當年麻生圭二的死因也說不定。」柯南這個時候接著緒方的話茬,插嘴道。

    聞言,小蘭也表示贊同,月影島的風光雖然不見得能夠趕上那些適合度假的旅遊勝地,但是因為安逸而又祥和,所以別有一番風味。

    「嗯,好吧。」毛利小五郎微微點頭,他將那封像是惡作劇的信紙重新疊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來到月影島中心的時候,恰好看了一家診所,望著診所門前,對小孩子和聲細語的女醫生,緒方微微一愣,好濃烈的戾氣。

    小蘭順著緒方的目光望了過去,見他凝視的是一個看著非常漂亮的年輕女醫生,於是打趣道:「表哥,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

    緒方回過神來,苦笑道:「只是好奇她的口音,不像是這座島上的,而像是和我們一樣的東京口音。」

    「你們是從東京來的遊客麼?」就在緒方和小蘭開口解釋的時候,這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走了過來,帶著笑容詢問道。

    毛利小五郎點頭道:「嗯,我們是乘坐剛才那趟輪船上島的。」

    「呵,我也是東京人,只不過現在搬到月影島居住。」女醫生格外開朗,笑著對毛利一行人說道。

    緒方除了嗅到戾氣之外,似乎還嗅到了其他的東西,這個女醫生並不簡單,他和後者的目光碰撞的那一刻,眼眸彷彿侵入彼此的世界。

    「月影島是個不錯的地方,很安靜,很適合享受生活的樂趣。」女醫生話音剛落,街道上駛過一輛汽車,大喇叭正在宣傳著有關村長競選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好奇的問了一嘴:「月影島現在要選舉村長麼?」

    「嗯。」女醫生點了點頭,開始為眾人介紹起有關選舉的事情,原來月影島每三年選舉一次村長,而現在恰逢競選的時間段。

    這次競爭村長的有力人選是三個人,漁民代表清水,也就是剛才駛過的車賣力宣傳的名字。還有就是現任的村長黑巖先生,以及整個月影島資產最雄厚的川島。

    「對了,不好意思,我叫毛利小五郎,是個偵探,還沒請教你的名字是?」

    女醫生表現出驚訝的樣子,接著自我介紹道:「你們叫我淺井吧,我是月影島負責診病的醫生。沒想到能夠在這裡見到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先生,真是太榮幸了。」

    毛利小五郎見對方知道他的名字,不禁得意的正色起來。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2 AM

第十四章 一架鋼琴

    「如果你們是來這裡觀光的話,很不幸,現在除了是村長選舉的時間,還是前任村長逝世三週年的祭奠。」淺井醫生無奈的介紹道。

    毛利小五郎覺得這個女醫生似乎對月影島十分瞭解,於是嘗試著問道:「淺井醫生,你知道麻生圭二這個人的事麼?」

    聞言,淺井渾身一震,緒方和柯南同時捕捉到了這樣不易察覺的細節,她仍舊掛滿笑容:「麻生先生的事情發生在十二年前,那時候我還很小,所以你們想要瞭解他的情況,需要去民政中心詢問整個村子最清楚這件事情的黑巖村長。」

    「哦?」毛利小五郎雖然表面上不想再理會這次看似惡作劇的委託,但實際上他認同了柯南所說的話,委託人應該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將他吸引到這座島上,然後幫助破解當年的案子。

    淺井醫生對毛利說:「民政中心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我現在沒有什麼事,不如為大家帶路吧。」

    見月影島上的診所醫生這麼客氣,毛利小五郎推脫了一番,但是拗不過她的熱情。接下來大家一路上聊得很投機,不過緒方卻很少說話,只是默默的傾聽著小蘭和這個淺井你一句我一句。

    戾氣這種東西尋常人是難以察覺到的,但是緒方距離這個女醫生近一些,就能夠嗅到十分濃重的味道,這只能說明一點......這個女人接觸過超出科學理解外的髒東西,又或是她的未來將會陷入到凶兆當中。

    「你在想事情?」淺井醫生這個時候見到這一家人當中唯一默不作聲的緒方走在旁處似乎思考著什麼,於是眨了眨眼睛,開口詢問道。

    緒方看了一眼她,緩緩道:「瑞士琉森湖那月光閃耀的湖面上一隻搖蕩的小舟,月光奏鳴曲想要表達的感覺,似乎和四面環海的月影島很像。」

    「嗯?」淺井醫生臉色微變,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陰霾,與之前有說有笑的形象形成了反差,但是她就像是個學過專門表演課的演員,很快便換上了淡淡的微笑。

    緒方突然的一句話,讓一旁的柯南和小蘭也是十分錯愕,因為想不明白,他隨口的一句話扯了那麼遠。而柯南忽然想起,剛才淺井醫生的表情和一瞬間流露的神色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緒方先生懂音樂?」淺井饒有興趣的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他說道:「我很喜歡貝多芬的鋼琴曲,其中升c小調第十四奏鳴曲聽了無數次。」

    聞言,小蘭和柯南沒有直接反應過來,而淺井醫生似有體會的回答道:「的確是一首非常好聽的曲子,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人去感受它,會是不一樣的體會。」

    緒方輕輕一笑,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彷彿將身體與內心拋離兩個層面,她的反應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真正在意麻生圭二的人,並不是毛利叔叔,也不是一路思索的柯南,更不是單純來觀光的自己。

    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誤,這封信應該就是這個淺井醫生寄來的。

    而且她和十二年前死去的鋼琴演奏家麻生圭二,應該有著某種關聯,至少一首月光奏鳴曲,他特意用『c小調第十四奏鳴曲』這樣陌生的名字來表達,就是想知道一點。

    她懂音樂,而且非常敏感。

    ......

     到達民政中心的時候,門外嘈雜喧嚷,一眾月影島的居民在舉著牌子,叫嚷著「現任村長黑心!」「黑巖下台」之類的話,當緒方他們望著擁擠的人流,將原本肅穆的政府機關,變成了喧囂吵鬧的菜市場,不由奇怪的看向臨時充當導遊角色的淺井醫生。

    「看來現任村長黑巖先生,引起了民怨啊。」毛利小五郎見到這副吵鬧的情形,對村長競選毫無興趣的他,微微皺眉。

    淺井醫生點了點頭,笑著說:「不過毛利先生是東京來的名偵探,想要見黑巖村長,需要通知一聲工作人員就好了。」

    「哦?是嘛?哈哈!」毛利得意的張開嘴,不顧形象的大笑。

    一旁的柯南無語的流露出撇嘴白眼的表情,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站在對面的緒方,竟然惡趣味的拿著手機將他剛才的表情拍了下來。

    「很可愛的一面。」緒方故意逗著這個小鬼。

    柯南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將頭轉過去,不去理會這個可惡的表哥。

    而毛利毛利小五郎那頭,果然按照淺井醫生所說,找到民政中心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他的身份和來意。不得不說,毛利自稱名偵探的時候,大家覺得好笑,但實際上......他的名頭真的很管用。

    工作人員聞聽他是最近總是登上報紙頭條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連忙將大家引到民政中心的側門,讓眾人等待在會客廳。

    會客廳並不寬敞,毛利小五郎坐在沙發上抽煙,緒方眉毛微皺,他努力的嗅了嗅,空氣中除了飄散過來的煙味,似乎還摻雜著什麼。

    徑直走向會客廳旁邊的走廊,順著這股絲絲縷縷的氣息來到了一扇門前,緒方知道隨便推開別人的房門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所以他先是敲了敲,見無人響應。

    「緒方哥哥,直接推開就好。」這時候,緒方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望著身下這個跟過來的小鬼,苦笑一聲,直接推開了眼前的門。

    空蕩蕩的房間裡面,擺放著一架似乎有些年頭的鋼琴,而緒方之前嗅到的氣息就是來自它,當他走向鋼琴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到全身的肌肉一繃,緊接著背後的刺青開始灼熱發燙。

    「這是......」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2 AM

第十五章 出現

    「住手,不要碰那架鋼琴。」就在緒方的手要觸及到鋼琴的一瞬,門外傳來大聲的喝止。

    緒方放下手,看向門口臉色變得很緊張,一臉驚慌失措的工作人員,他目光看向後者,雖然亂動別人的東西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是這副表情明顯與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搭。

    「那架鋼琴是被詛咒的。」工作人員見制止了緒方,鬆了口氣:「他是這座島上的鋼琴家麻生圭二的,是被詛咒過的鋼琴。三年前,上任村長死的時候,同樣是這架鋼琴演奏出的月光奏鳴曲。」

    「三年前上任村長的死,也出現了同樣的月光奏鳴曲?」

    「是,雖然村長死於心臟病,但是房間裡卻傳來月光奏鳴曲的旋律。」這名工作人員回想著說道,然後有些膽怯的提醒道:「千萬不要動這架鋼琴,會受到麻生圭二先生亡靈的詛咒。」

    「是麼?」緒方看向這架鋼琴,沒有將接下來工作人員口中的渲染聽進去,而一旁的柯南似乎對這駕鋼琴也同樣感興趣。

    被請出了這間存放鋼琴的房間,回到毛利小五郎所在的會客廳,小蘭見柯南和緒方在一起,於是開口問道:「你們去哪裡了?」

    「和柯南在走廊裡轉轉。」緒方輕輕回答道,有他和柯南在一起,小蘭也沒辦法過多責問。

    而這個時候,毛利小五郎不斷的看著手錶,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之前帶他們來民政中心的淺井醫生,從玄關走來。

    見淺井醫生換下了一身大褂,而是選擇了全身都覆蓋著黑色的裝扮,緒方目光轉動,她應該是來參加前任村長祭奠儀式的。

    「淺井醫生,你也來了?」小蘭高興的迎了過去,畢竟這座島上熟絡的人不多,何況是能夠說到一起去的女性。

    兩個女人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而在這個叫淺井的女醫生身後,則是一名看起來非常沉穩的中年男人。

    在她的介紹下,大家知道這個男人正是之前提到過,月影島村長競選中支持率最高的漁民代表清水正人。

    清水正人和毛利寒暄了一番,接著等待多時的黑巖也終於出現了,兩個村長競選人之間表面和氣,但是明眼人能夠看到其中的微妙。

    因為趕上前任村長三周點祭奠儀式的節骨眼,所以盡地主之誼的黑巖只能大家暫時在民政中心的一間房間暫時休息。

    「真夠可惡的。」見所有人都去參加儀式,呆在房間裡的毛利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轉眼已經下午了,如果天黑的話,就沒有回東京的輪船了。

    等待是漫長的,緒方找了一個沙發閉目養神,他的腦海中浮現起剛才見到的那架鋼琴,破舊但是有年頭,應該是一架音色不錯的鋼琴。

    不過真正令他在意的,卻是這架鋼琴上附著的氣息,是非常濃郁的戾氣,一般這種戾氣不單單是兇案現場的擺設物品那麼簡單,更像是那名工作人員所說的『詛咒』。

    緒方很清楚這架鋼琴一定附著過髒東西,否則不會沾染到這麼濃烈的戾氣,而一般戾氣積聚的地方,必定會有凶兆發生。

    想起那封毛利小五郎收到的信件,還有牽扯出麻生圭二多年前的故事,以及這架鋼琴,一切冥冥中似乎產生了某種關聯。

    指尖輕輕的彈動在自己的腿上,緒方的眼前忽然浮現那張信紙上剪貼下來的文字,月圓之夜,即將有下一個影子消失......

     心頭一跳,緒方睜開雙眸,迸出一抹光彩,他悠悠站起身來,對距離他最近的小蘭說道:「我去一趟衛生間。」

    柯南似有察覺的看了一眼緒方離開的身影,雖然心裡奇怪,但是卻把這個念頭壓了下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瞭解,他始終沒有摸透這個表哥的真實想法,因為無論是思維還是行動都縝密的讓人覺得詭異。

    因為大家都在參加前任村長三年祭的法事,所以空蕩蕩的走廊裡,緒方不暇掩飾的回到了那個放著鋼琴的房間......

     走到鋼琴前面,背後的紋身再度發燙,伸出手手掌輕輕的撫摸著鋼琴古舊的表面,他在摸索的過程中,發現鋼琴的一處漆面上,刻著『麻生圭二』的名字。

    果然是那個十二年前死去的演奏家麻生圭二所用過的鋼琴,奇怪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鋼琴雖然看起來破破爛爛,但是發聲的琴鍵卻似乎有人精心保養調整過。

    緒方仔細嗅了嗅這架鋼琴的氣味,發現除了濃重的戾氣外,他還忽略了一樣東西。

    二億?嗎啡!緒方對這股氣味十分熟悉,也許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這種又名『海羅因』的毒品,但是在美國那種開放的國度裡,槍支和毒品直接構成犯罪的源頭。

    所以在嗅出這股奇怪的味道後,緒方很容易聯想到那些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的白色粉末。

    「嗯?」一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冷了下來,毛孔豎起,而緒方後背上的紋身,本能的釋放出罡氣,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緒方很清楚,能夠引起罡氣冥鼎圖如此徵兆的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有髒東西來到了距離自己五米的範圍內......

     不急不慢,冷靜的緒方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液滲透,他緩緩的這滴血用特殊的手法注入自己的眉心,宛如被毛孔吸收一般,以血為引,罡氣蒙上了緒方緊閉的眼眸。

    睜開雙眼的瞬間,世界變成了血紅色,但是在緒方的視線當中,卻多出了一個身影,一個虛無縹緲的形象。

    如果換做普通人,在原本空寂無人的房間裡面,多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像,肯定會嚇得驚慌失措,但是反觀緒方此刻的冷靜,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房間內陰森的像是沉入了地窖,見鬼這種事對於尋常人來說,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但是在緒方看來,鬼是由人死後的戾氣形成的微弱意識,自己能夠看到他,只是多了一種溝通而已。

    這是一個穿著西裝,面容忠厚的中年男人,他吃驚的看到緒方凝視著自己,那張帶著幾分淒厲的臉龐上,影像波動之極......

     「你能夠看到我?」中年男人睜大了雙眸,瞳孔似乎要將緒方的臉孔陷入其中。他的聲音惶恐顫抖,整個影像搖晃在空氣中,一絲絲一縷縷戾氣似乎顫如瑟瑟蟬翼,從頭到腳的栗動。

    人鬼殊途,不管是人,還是鬼,能夠面對面的交流,都是一種奢求。對於人來說,見到鬼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心裡面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但是對於鬼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恐懼!他們漫無目的的遊蕩,他們沒有辦法苦訴衷腸,因為有著牽絆和記掛,亦或是不瞑目的死,所以沒辦法輪迴。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嘗遍了孤寂與痛苦,嘗遍了時間和空間的折磨,無依無靠,無處藏身,躲避著陽光和雷雨。所以他發現緒方居然能夠見到他,嚇了一大跳。

    就在緒方還沒有張口說話,這個中年男人突然跪在緒方腳下,整張臉孔痛苦的掙扎,頭髮凌亂,眼眶中流淌出一行戾氣凝結的淚水,他聲音顫抖無助的說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不要報仇,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他能夠好好的活著,求求你......」

    當中年人跪在地上,用他那形成影像的頭不斷的叩首地面,隨著他流淌的淚水,戾氣在不斷的消散,這是鬼魂的意識受到強烈的情緒影像,而崩潰的前兆。

    淚水流滿了那張痛苦可憐的臉龐,鬼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可怕的是不管人還是鬼,那顆骯髒腐臭的內心。

    房間裡陰冷沉默,良久。

    「麻生先生,我會幫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3 AM

第十六章 訴求

    「麻生先生,我會幫你。」緒方用肯定的眼神望著淚水不住滑落的中年男人,他很清楚,這個中年男人的鬼魂,是十二年前死去的麻生圭二,也就是這架鋼琴的主人。

    一般來說,普通的鬼魂只是戾氣形成的一絲意識而已,在某些特定環境下,如果不自主的選擇輪迴這條路,就會在罡氣最重的時候灰飛煙滅。但是眼前的麻生圭二已經形成了影像,在這個世間逗留了十二年這麼久,可以想像他心中的不甘化作戾氣維持著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蕩。

    如果沒有猜錯,麻生圭二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口中的兒子,但是從剛才的話語中緒方還發現了另一個事情,當年的鋼琴演奏家,並不是自取滅亡......而是被別人殺死的!這也是為什麼,他的戾氣可以凝聚自己生前的意識,因為他在死去的那一刻,懷著極大的仇恨與報復心理。

    「我已經沒有什麼奢求的了,留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最喜愛的演奏,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但是,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去犯傻。」麻生圭二的戾氣正在不斷的消散,因為剛才的情緒波動,使得戾氣潰散。

    緒方望著這個痛苦的無地自容的男人,他知道這麼下去,他肯定會灰飛煙滅,於是說道:「你兒子是不是要殺掉當年害死你的人?」

    麻生圭二抹去淚水,他點了點頭:「請你阻止他,我不想害的他去坐牢,我虧欠他太多了,求求你。」腦海中閃現十二年裡,他悔恨愧疚的日日夜夜,如果人生能夠重來的話,他不會變成現在這般。

    「爸爸,你演奏的鋼琴曲真好聽,有一天我要成為像你一樣的鋼琴家。」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給我買了什麼?」

    「乖兒子,爸爸會帶你去東京,看我的鋼琴演出。」

    「爸爸,成實一定會很乖的聯繫這首月光。」

    「爸!!!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我怎麼辦?我還沒有參加你的演出。」

    曾經和過去,無數次撕咬著他的意識,望著這架鋼琴,望著他已經長大的兒子,望著物是人非,自己卻無能為力改變的世界,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樓,虛幻縹緲的容易破碎。

    一切都錯了,一切都晚了,麻生圭二顫抖著。

    「他在哪裡?」緒方凝視他的眼睛,人有好壞之分,同樣的,由人變成的鬼,也有良知和人性。

    麻生圭二在告訴緒方之後,緒方連忙離開房間,因為他要趕在錯事發生之前,改變局面。

    「成實,好好活著!」麻生圭二覺得自己彷彿就要化作凌亂的碎片,他跪在地上,望著緒方離去的背影,將一切的希望,寄托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緒方緊握住拳頭,快步朝著麻生圭二所說的方向踱步而去,他不是什麼善人,但是有些事卻還是忍不住要去管。

    ......

     「緒方那小子去哪裡了?」毛利小五郎坐在沙發上,等待的有些不耐煩,伸了一個懶腰,開口問小蘭。

    小蘭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表哥已經離開了超過十分鐘,她搖頭道:「不會是走錯路,找不回來吧?」

    「應該不會的。」柯南無奈的說,他實在想像不到緒方這樣精明的法醫,會是個上廁所找不回原路的路癡。

    毛利小五郎抱怨的說道:「真是的,搞一場法事居然要這麼久。」

    「爸爸,別讓其他人聽見。」小蘭責怪的說道,擔心口無遮攔,會被旁人聽見。

    ......

     緒方來到民政中心的後海,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海浪聲此起彼伏,天空與海岸相接,當浪花迸濺,他站在沙灘上,目光掃過四周,嗅著除了略帶幾絲腥味的海風,他一定要阻止麻生誠實......

     「唰唰唰。」海風吹著緒方的頭髮,他終於在精神集中下,嗅到了戾氣的味道,順著這股味道,他很快的跑了過去,鞋底踩在沙礫當中,一沉一陷,牽動著心弦。

    在上一世,緒方之所以選擇法醫這個職業,是因為他父母的死。

    一樁偽裝成搶劫案,而被混淆耳目的兇殺案件。當他從外地的學校回來,望著那兩具冰冷的屍體時,彷徨無助,在所有冷漠的目光中,他哭的好像一個傻瓜。

    那一年,整個世界彷彿都塌陷了下來,跪在墓碑前得緒方,感覺到自己被抽走了靈魂,失去了生命中最為寶貴的東西。

    不過當有一天,他發現父母的死,並不像警察所告訴他的入室搶劫案時,決定要在自己長大以後,用自己的能力查出當年的兇手,為他們伸冤雪恨。

    那份心情,那種仇恨,只有經歷過,才會懂得。

    麻生圭二那痛苦的臉龐,那流下的淚水,讓緒方想到的是,當初如果自己偏行其道,會不會讓死去的父母感覺到心酸和苦楚。

    「求求你,一定要阻止他!」

    也許麻生圭二已經無能為力改變現狀,但是緒方卻願意幫他,因為所有的根源都是當年的慘案,麻生圭二是受害者,同樣陷入其中的,還有他願意捨棄一切的孩子。

    緒方奔跑著,望向深藍色漸暗的海平面,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有可能無法挽回。也許麻生誠實並不知道,他父親十二年來的悔恨,已經擊潰了所有的想法,全世界只剩下唯一的他。

    隨著距離的拉近,戾氣越來越濃,緒方似乎在不遠處,終於望到了那身影。

    果然是她......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4 AM

第十七章 仇恨

    海浪聲悉悉索索,沖刷著細細綿綿的沙灘,緒方朝著那道俏麗的身影奔去,果然和他猜想中的一樣,麻生圭二的孩子,就是這位擁有女性外表,欺騙了所有人的淺井醫生。

    淺井誠實,麻生誠實......

     雖然是同樣的名字,但是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和痛苦記憶,當緒方初見她的時候,就從她的眼神當中捕捉到了隱晦的痕跡,這些痕跡是內心深處絞痛的感覺,還有讓自己刻意迴避的現實。

    不僅僅從他身上嗅到了濃郁的戾氣,還嗅到了不同於其他女孩子的味道,人類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不僅僅從外表定義了他的存在,還有尋常人根本無法辨識的味道。

    人們往往說男性具備吸引著異性的荷爾蒙,實際上這種男性身體當中的荷爾蒙是由四種必備激素組成的,在毛孔揮發汗味的時候,這些激素會通過汗腺來揮發體外,所以說男性的汗水多為鹹澀,也常常被稱之為『臭男人』,因為從味道這一點上,就已經注定了上天給男人和女人性別上的定義。

    在這個化名為淺井誠實的女醫生出現在眼前,緒方就已經察覺到了古怪之處。他的思維很跳躍,有些事情很敏感,當麻生圭二痛哭著說出救他兒子的時候,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的人,就是眼前的淺井誠實......

     因為整座島上,真正懂得月光奏鳴曲的人,名字叫誠實的人,似乎只有刻意偽裝成女性示人的她。

    ......

     海風中,淺井誠實,不,應該換個稱呼,麻生誠實......他約了一個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月影島村長候選人當中的川島,也是島上最為富有的企業家。

    「什麼!?」川島似乎見鬼一樣,驚恐的望著面前的麻生誠實,無論他如何想像,都沒有辦法將眼前的女人,和死去的麻生圭二那個五歲的孩子聯想在一起。

    麻生誠實陰冷的目光凝視著這張惶恐驚駭的臉龐,正是他們幾個混蛋,當年設計殺害了自己的父親,絕對不能夠原諒,絕對不能夠放過他們!

    「你......」川島似乎十分害怕,渾身顫抖,不住的後退,而麻生誠實上前一步,整張臉孔陰沉如冷冰冰的惡魔,他雖然是女性的外表,但是身體的力量和反應速度,都是正直年輕力壯。

    麻生誠實猛的推到嚇得腦袋有些短路的川島,他要殺了這個混蛋,殺了他,才能為死去的父親報仇,才能夠抹去這些年自己痛苦的回憶。

    「爸爸,我還在等你教我彈奏更好聽的曲子,我還在等你看著我成為一名鋼琴演奏家!」

    川島被麻生誠實按倒在海水當中,鹹澀的海水淹沒他的面孔,淹沒了他的五官,痛苦的掙扎著,張開口想要喊出救命,但是一口海水吞嚥進了肚子裡。

    「混蛋!」麻生誠實憤怒的凝望著這張痛苦掙扎的臉龐,川島的身體在海水中扑打著水浪,迸濺著水花,整個人拼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站起來。

    麻生誠實看著他那掙扎的樣子,不由想起十二年前被他們聯合起來殺死的父親,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會不會想到今天。

    「救命.....咕...」川島感覺自己呼吸困難,整個人的力氣漸漸的潰散掉,渾身疲憊的想要放棄掙扎,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呼喊著,掙扎著,想要擺脫麻生誠實的殺手。

    就在麻生誠實要用海水溺死川島的那一刻,緒方跑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阻止眼前發生的一切,否則自己如何面對那個懊悔的男人。

    「砰!」緒方一腳踹在麻生誠實的身上,全神貫注的他竭盡全力想要殺掉川島,所以根本沒有防備,直接被緒方一腳踹的鬆開了手,腳步踉蹌著,退出兩米,坐倒在地上。

    川島還沒有死,緒方呼了一口氣,看來他終於趕在這個混小子殺人之前,阻止了另一場悲劇的發生,連忙拖拽著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川島回到沙灘上。

    「是你!」麻生誠實憤怒的站了起來,朝著緒方衝了過來,他的仇恨已經掩蓋了內心當中的一切,被戾氣佔據的他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殺掉當年害死父親的川島。

    緒方在麻生誠實一拳抽過來的瞬間,他不躲不閃,目光猶如針扎一般銳利,刺入對方的眼眸:「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的感受?」

    在麻生誠實的拳頭落向緒方的時候,緒方一隻手接下了他的拳頭,五指死死的扣住他那纖細的手掌攥緊,顫抖的拳頭。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父親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被這些混蛋殺死,被這些混蛋害死,他們是人渣,是惡魔,是拆散了我和父親的惡魔!」麻生誠實歇斯底里的對著緒方大聲喊道,額頭上青筋繃住,雙眸死死的瞪著這個多管閒事的男人,眼角閃過一抹晶瑩的光芒。

    緒方知道,那是淚水,那是壓抑了十二年的眼淚,那是充滿了傷心與痛苦的訴說。

    「是這些混蛋,讓我的父親沒有看到我彈完月光,他們讓我的童年失去了顏色,他們讓我沒有辦法,忘記父親的笑容,他的鼓勵,他彈奏鋼琴曲時認真的樣子......」

    「我沒有母親,也沒有了父親,全世界最孤獨的我,在殺死這些混蛋以後,不管坐牢,還是怎樣,我都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的罪惡。」麻生誠實渾身顫抖,終於喉嚨哽咽,眼角那抹淚珠化作一行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龐蔓延。

    緒方感受著他手掌死死握住的顫抖,他沉沉說道:「誠實,拜託你好好活著,有個人想要見你。」

    「嗯?」麻生誠實的眼眸沒有顏色,緒方只看到了空洞的仇恨。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4 AM

第十八章 永不消失的奏鳴曲

    緒方知道麻生圭二承受了十二年的孤寂,但是死者已逝,生者卻要受到牽連,眼前的麻生誠實那張臉上,沒有了最開始見到他時那份淡淡的微笑,而是難以形容的冰冷和苦楚。

    「我有辦法讓你見到死去的父親。」緒方沉默了良久,他第一次答應外人,通過媒介捕捉到這種特殊的存在,因為他想成全這對父子。

    麻生誠實一怔,驚訝的望著緒方,聲音顫抖,有些懷疑道:「這不可能,我是一名醫生,這個世界上......」

    「當你相信的時候,就有了。」緒方淡淡的鬆開自己的手掌,海風迎面拂動著他的頭髮,腳下的沙礫被微微撥動,站在對面的麻生誠實搖搖顫顫,如同隨時在海浪中翻船的一葉孤舟。

    「不要做傻事,你父親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緒方平靜的對麻生誠實說完以後,走向了臉色發白,喝了好多海水,差點淹死的川島。

    川島即便是活了過來,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緒方很清楚,當年麻生圭二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所以才心存惶恐畏懼。

    「咳、咳、咳......」被緒方扶起來的川島,不斷的乾嘔,臉色微微緩解,呼吸變得勻稱起來。

    緒方阻止了一場兇案,他知道川島活了下來,他順利的將麻生誠實從一個邊緣拉了回來,望著這個孤苦的小子,他帶著一抹笑容說道:「走吧,見你的父親。」

    聞言,麻生誠實渾身一顫,當年的一切歷歷在目,如今已經是天人永隔。

    緒方知道,縱然川島活了下來,他也不會冒然的去報案,因為他本身就是罪人。而等麻生誠實和他父親見過以後,自己會為十二年前的事翻案。

    ......

     一路走,一路沉默,緒方和麻生誠實宛若兩個世界的人。

    「謝謝你。」忽然,一直不說話的麻生誠實輕聲說道。

    緒方報以一笑:「不用謝,就算是為了我們兩個都是醫生吧。」

    「我差點忘記了,你是一名法醫。」麻生誠實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緒方。

    緒方笑著說:「所以你真的犯案了,能夠負責驗屍工作的人,並不是你。」

    說著,兩個人回到了擺放著那架鋼琴的房間裡,感受著那一團凝聚的戾氣,緒方對麻生誠實緩緩說道:「閉上眼。」

    「嗯。」麻生誠實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很快,整個人有些脫力,他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世界暗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這個叫做緒方的法醫,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十二年沒有看到父親。

    緒方在麻生誠實閉上眼睛以後,同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滲透以後,他用詭異的手勢,像是一種結印,手指與手掌的配合轉換間,那滴血印在了他的眉心。

    這樣的媒介只能夠維持十分鐘的時間,所以他立刻說:「可以睜開眼睛了。」

    在麻生誠實這張秀麗的臉孔睜開眼眸的一瞬間,他的世界變成了十分濃艷的紅色,而在這彷彿幕布一樣的紅色當中,那渾身發顫,彷彿蒼老了許多的身影,就這樣站在十二年後的他面前。

    「爸....爸......」麻生誠實很艱難的開口,剎那間,他已經無法壓抑十二年來的痛苦,眼淚頃刻間掛滿了他的臉。

    麻生圭二激動的大哭大笑,他走到麻生誠實面前,想要抱住他,但是那虛幻的不真實的影像,卻直接穿透了後者的身體。

    「誠實,不要哭,爸爸還在,爸爸一直在。」麻生圭二望著已經長大的兒子,當年那個吵鬧著要學習鋼琴的小鬼,已經停留在記憶深處。

    麻生誠實做夢都不會想像,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夠與父親重逢,能夠像是孩子一樣,訴說著這些年的感受。

    緒方像是一個路人,他望著這對父子,人世間的一切變化,都難以磨滅思念與親情。

    「誠實,不要去報仇,爸爸已經放下了,現在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著。」麻生圭二十分高興。

    麻生誠實猶豫了一下:「可是他們......」

    「我已經死去了,這是不可挽回的結果。我死去的十二年裡,遊蕩在這裡,就是存在著奢求,想要和你說幾句話,如今已經心滿意足了。」麻生圭二歎了口氣,他真正的放下,因為放不下會很累很疲憊。

    麻生誠實望著父親,難受的說:「我會好好的活著,爸爸......那首月光,我已經學會了,現在彈給你聽。」

    「嗯,現在就讓我來感受一下我們家誠實的演奏實力。」麻生圭二笑著想去拍一下麻生誠實的腦袋,可是手掌已經穿透而過,一切雖然那麼熟悉,卻已經隔世。

    緒方看了一眼影像已經漸漸變淡的麻生圭二,他這個級別的鬼魂,戾氣還不夠充盈,所以很容易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使得本體潰散......

     望了一眼走過去坐在鋼琴前面的麻生誠實,緒方有心阻止,因為這裡距離正在辦法事的大廳只有幾間房的距離,而以鋼琴的演奏旋律,肯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在麻生圭二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緒方已經沒有打算阻止這一切的想法了。

    當麻生誠實的五指搭放在鋼琴鍵的一刻,麻生圭二痛苦的閉上雙眼,他已經失去了彈琴的能力,一切的感受都從月光奏鳴曲的旋律中,悠悠蕩蕩的婉轉蔓延......

     月光奏鳴曲是緒方十分喜歡的一首鋼琴曲,但是麻生誠實將十二年的情感全部寄托在旋律當中的時候,不管是緒方,還是麻生圭二,都如同穿越了一切障礙,來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有冥想的柔情,悲傷的吟誦,也有陰暗的預感。雖然伴奏,主題和力度的變化不大,但仍通過和聲,音區和節奏的變化,細膩地表現了麻生誠實在彈奏過程中每一次心靈的波動。

    鋼琴的旋律很容易勾動人的情緒,緒方聽到了十二年裡,麻生誠實離別父親的感傷。

    帶著安慰的笑容,麻生圭二站在一旁,慢慢的傾聽著,隨著旋律的變化,他讀懂了更多,也看到了更多,一切都已經放下,一切都已經結束,或許是新的開始......

     緒方知道,麻生圭二已經漸漸的消散,他保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份眷戀,隨著這首月光奏鳴曲,而隨風消逝。

    影像慢慢的虛化,而麻生圭二卻始終帶著笑容,看著麻生誠實彈奏下去,因為他答應過自己的兒子,一定會聽他彈完這首『月光』。

    緒方察覺到,房間外的走廊,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他知道鋼琴的聲音,肯定引來了正在舉辦法事的那些人。

    「緒方先生,請你幫我照顧他,謝謝。」麻生圭二那已經若隱若現的影像忽然鞠了一躬,聲音有些飄散的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麻生圭二在鋼琴曲進入第二樂章的那一刻,像是空氣中一絲絲一縷縷薄薄的煙,慢慢的蒸發掉,當房門被人推開,鋼琴曲激烈婉轉的時候......

     「滴答」一抹淚水,安靜的滑落。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5 AM

第十九章 解脫

    推開的房門,悠揚的琴音,當所有身穿黑色西服,來參加前任村長三週年祭奠的人們錯愕的睜大雙眼,望著那個忘我投入的『女醫生』五指飛快的起落在黑白琴鍵間,彷彿整個人代入到了旋律的境界當中。

    淚水花了妝容,頭髮有些凌散,他的口吞嚥著自己翻滾的情緒,他的眼眨動間,瑩瑩疊疊閃爍。

    「這個是......」沒有人能夠想像,彈奏這首曲子的人,會是那個總是掛著淡淡笑容的淺井醫生,在這座島上,沒有人知道她會彈奏鋼琴,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緒方凝視著他那瘦弱的彷彿真的像是女生一般嬌柔的身軀,在此時此刻爆發出生命的力量,每一次旋律的轉折遞進,都像是在訴說這十二年裡,人生的起起伏伏,交錯著他的情緒,傳遞著他痛苦的感受。

    原本的第三樂章,擁有精巧的結構與美妙的鋼琴性效果和充實的音樂內容,急風暴雨般的旋律中包含著各種複雜的鋼琴技巧,表達出一種憤懣的情緒和高昂的鬥志。

    但是當麻生誠實十指飛快的抖動,指尖滑過黑色的白色的琴鍵時,那張臉龐寫滿了低沉失落,他知道,那個他最需要傾聽的觀眾,已經離開了他,離開了這個沒有絲毫眷戀的世界......

     淚水是沒有辦法掩住的,琴聲也同樣沒有辦法出賣自己的心意,在所有人聽來,這首月光充滿了感傷和領悟,將他們帶入到另一個空間中,當琴聲戛然而止,所有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淺井醫生,你......」這一任的村長黑巖臉色凝重,他的聲音有些冰冷的質問道,要知道在上任村長祭奠的日子裡,去彈奏這首月光,實在是難以接受。

    麻生誠實凝望著黑白相間的琴鍵,他沒有去回答黑巖村長的質問,他也沒有理會大家在門口的瑣碎議論,他只想享受片刻的寧靜,讓自己忘掉悲傷,讓自己好受一些。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麻生圭二』的字跡,麻生誠實知道,爸爸已經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他聽到了自己彈奏的月光,他聽到了這十二年裡,自己的心聲。

    見麻生誠實不回答自己的問話,黑巖頓時覺得面上無光,雖然是島上唯一的醫生,但是這樣的表現,已經觸怒了他。

    「麻生圭二的鋼琴是受到詛咒的,你居然敢彈奏它!」一直以來,十分在意鋼琴藏有毒品這件事情的工作人員,在這個時候說道。

    「你這樣做,會吵鬧泉下有知的亡靈!」黑巖狠狠的斥責道,原本好端端的一場祭奠法事,卻被這可惡的琴聲破壞掉了。

    麻生誠實不去回答,他沉默的像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他的眼眶紅腫,他的臉龐低的很往下,曾經在他最很小的時候,爸爸總會拉著他的手,說一句「沒事,一切有爸爸在。」

    在一旁像是局外人一樣的緒方,這個時候終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來到麻生誠實面前,雙眸凝視著他那低下的腦袋:「誠實,跟我來。」

    「嗯?」麻生誠實抬起頭的一瞬間,緒方沒有看到仇恨,也沒有看到虛偽的表演,是最最真實的眼神,苦澀、躊躇、迷惘......

     裝載著這麼多東西的眼眸,像是一個崩塌的世界,緒方微微一笑,他答應過麻生圭二,要好好照顧這個傻孩子,不管他的內心到底掛滿了多少傷痕,聽過剛才的月光,他知道最擅長表演的人,拋開束縛與枷鎖,同樣是最單純的那一種人。

    當麻生誠實站了起來,跟著緒方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還是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蘭和柯南對視一眼,眼睜睜看著緒方就這樣走過,也許表哥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還需要更多時間的瞭解。

    ......

     當緒方帶著麻生誠實來到海邊,眼前是隱約燈光照耀著的浪潮,粼粼的光線,嘩啦嘩啦的拍打,動靜間的平衡讓人感受著夜色的美妙。

    坐在沙灘上,麻生誠實表情木訥,雙眸盯著洶湧的海面,嘴唇輕輕顫動,喉嚨發出淡淡的聲音:「爸爸,真的離開了麼?」

    「嗯,他去了一個可以繼續彈奏鋼琴,可以繼續享受時光的世界。」緒方點了點頭,他平緩的回答道。

    麻生誠實痛苦的追問道:「為什麼爸爸不會多留一段時間陪我。」

    「因為他已經默默的注視著你十二年,在這十二年裡,他一直守護著你,直到你已經彈奏出足以感動他的月光,讓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時光。」緒方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海風吹著麻生誠實散亂的長髮,緒方凝視著他,繼續說道:「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會有起伏轉折,而你過去十二年裡所經歷的痛苦,是時候告一段落了!別忘記......你父親,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緒方停頓了下,呼了口氣:「他哭著讓我勸你不要去做傻事,他哭著讓我照顧你,作為一個父親,他在人世間逗留的十二年,只為了讓你能夠延續他的生命,每一刻每一秒都綻放真心的笑容。」

    「嗯。」麻生誠實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流露出一抹還有些僵硬的笑容:「可以叫你緒方哥麼?」

    「隨便叫,我完全OK。」緒方笑了,他在麻生誠實面前,的確像是一個勸慰著弟弟的哥哥。

    麻生誠實抬起頭,看了一眼朦朧閃爍的星空,有些好奇的問道:「緒方哥,你是怎麼樣做到的?」

    「這是屬於我的秘密,既然是秘密,當然不會告訴你。」緒方拍了拍麻生誠實的肩膀。

    麻生誠實笑道:「緒方哥,我現在舒服了好多,因為我在十二年前,知道父親去世的時候,沒有人聽我哭泣,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做......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不嫌棄我麻煩的人!」

    「不要去想著報仇的事情了,仇恨就像是鎖鏈,拴住了本來有希望的人。作為法醫,我還是第一次給別人開方子,希望慣用。」緒方慢慢說道。

    麻生誠實沉默了良久,終於點頭道:「爸爸已經放下了,我也該認真的去尋找我生活中的樂趣了。」

    「好樣的,誠實。」緒方笑著伸出了手。

    麻生誠實點了點頭,他那纖細修長的右手,和緒方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看到那燈塔的光了麼?只要有方向,只要有希望,這才是活著真正應該遵循的意義!」緒方站了起來,他眺望著那一抹閃亮的顏色。

    低下頭的時候,麻生誠實那張秀氣的臉龐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有些孩子氣,有些單純:「這麼喜歡說教,你好囉嗦啊!」

    「哈哈。」緒方知道,屬於他的帆船,這才剛剛開始起航。麻生圭二也許在輪迴的路上,會像誠實一樣,開心的微笑吧。

    ......

     緒方帶著麻生誠實回到民政中心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們兩個人的答覆,而早就已經想好說辭的緒方,告訴所有人,麻生誠實只是因為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才彈奏這首月光來發洩。

    當然這個解釋有些差強人意,但是因為他畢竟是這座島上勞苦功高的唯一一名醫生,所以大家不再揪著這一件事而放不下。而有人在暗地裡謠傳,麻生誠實是因為碰觸那架被詛咒的鋼琴,而被髒東西附身.......

     所有的說法和譴責都已經不再重要,緒方和麻生誠實告別的時候,知道他接下來的生活,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再需要偽裝自我,掩藏那份內心當中的仇恨,過一個普通人的平靜生活。

    「表哥,你和淺井醫生?」當緒方找到毛利小五郎在月影島上租住的賓館時,小蘭一臉八卦的迎了上來。

    緒方無奈的回答道:「沒什麼,我也有點累了,先休息一個晚上,再告訴你把。」

    「好吧。」小蘭放下自己的好奇心,看著顯得疲憊的緒方,關上了房門。

    在租住的房間裡,緒方洗了一個澡,他躺在床上,腦海中迴盪著那首麻生誠實傾盡全部情緒去演繹的月光,這是他聽到過,最能夠打動人的旋律。

    ......

     第二天一早,緒方起床和毛利小五郎他們準備做第一艘輪船離開月影島,因為這座島上的一切,已經告一段落,他們不屬於這裡,所以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關於麻生圭二的死,緒方決定正式入職東京搜查科以後,尋找十二年前的相關資料,給本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定罪!

    大家都沒有睡好,柯南和毛利還在打著哈欠。而緒方和小蘭走在最後面。

    「表哥,你還沒有回答我昨天的問題?」小蘭似乎還是好奇緒方和麻生誠實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居然睡了一宿覺,還惦記著這件事。

    緒方苦笑著,就在他猶豫著怎樣回答的時候,忽然看到之前在民政中心見到過的村長候選人之一,清水正人帶著一名身穿警服的老者,看起來不妙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清水先生?」毛利小五郎見兩個人臉色難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清水正人臉色沉重,目光掃過毛利小五郎,小蘭,還有緒方:「十分抱歉,各位!島上剛剛出現了一起命案,不得不留你們在島上,等待東京派出警力支援這裡。在這之前,你們還不能離開。」

    「什麼?」毛利小五郎張開嘴,而緒方心頭一跳,眼眸睜大,有種強烈的不安籠罩他的大腦。

    清水證人身邊的那名警察,咳嗽了一聲,用歎氣的聲音說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年輕......」

    「在今天早晨,被人發現了誠實醫生的屍體。」清水正人有些難過,語氣十分低落。

    噗通!

    當心跳聲跳動最強的那一瞬間,緒方知道,那張笑臉,再也看不到;

    而他,是個失信的傻瓜......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6 AM

第二十章 驗屍工作

    月影島上,唯一一間診所。

    當緒方懷著悲憤的心情來到案發現場,望著死去的麻生誠實時,緊握的拳頭彷彿可以捏碎一切,他的眼眸凝視著那張冰冷蒼白的臉龐,瞳孔周圍佈滿血絲,嘴唇輕咬著,喉嚨似乎吞嚥著十分難以嚥下去的心情。

    「表哥。」小蘭注意到了緒方的表情,她關心的開口道。

    緒方不知道老天為什麼會開這樣一個玩笑,昨晚還好好和自己聊天,已經完全抿去了仇恨的他,居然會這樣離開世界。

    他答應過自己會好好的活下去,而自己也答應了麻生圭二,會好好的照顧他,可是再一次相間,卻像是一場驚醒的夢,變得虛幻模糊。

    「可惡!」緒方微微閉上雙眸,不忍去望麻生誠實的屍體,身為法醫的他,第一次感覺心情難以平靜,像是有一股作亂的氣息,在攪活他的心境。

    毛利小五郎這個時候開口詢問清水正人:「是誰發現的淺井醫生的屍體?」

    「是附近居住的住戶,早晨來找淺井醫生開藥,卻沒想到......」清水正人無奈的歎息一聲,對於麻生誠實的死,他也不願意去面對。

    ......

     烈日朝陽,陽光灑落在這座安靜沉寂,卻透露著不尋常氣氛的小島上。

    當東京的警力,來自搜查一科的目暮警官帶著他的屬下還有驗屍官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因為大家一直呆在診所的外圍,所以沒有破壞現場的佈局和擺設,以及挪動過麻生誠實的屍體。

    「呵,怎麼又是你,毛利老弟?」目暮警官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望著案發現場的老熟人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哈哈笑道:「目暮警官,我是接到委託人的信件,才來到這座島上的。這不正巧碰到了這起命案。」

    「哈,還真是巧。」目暮警官對於毛利小五郎這個煞神已經習慣了,他的目光一轉,在一旁看到了沉默寡言的緒方。

    目暮主動開口道:「緒方老弟,你也一起來了?」

    「嗯。」緒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乾澀:「目暮警官,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死者的屍體?」

    目暮警官見驗屍官正在查明案發時間和死因,而緒方又是名牌大學的法醫,他想了下說道:「嗯,你去看看吧!希望能對案件有所幫助。」

    緒方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應該調整心情,因為他是一名法醫,一名需要冷靜下來解析案情的法醫工作者,不管死掉的人是誰,都不能摻雜太多的情緒。

    麻生誠實的死,讓緒方很意外,很受打擊,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那個已經放棄了仇恨的小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重新面對的世界。

    沒有人比緒方更加清楚,誠實他理解了麻生圭二的心意,會比任何人都要堅強,都要快樂的活著!

    翻開幾名警員佈置好的橫條,緒方走進以診所為區域的案發現場,地面上散亂的藥物,還有一些破碎的容器碎片。

    麻生誠實的屍體倒在桌底的地面上,在他的胸口,插著一柄手術刀,整個手術刀的刃面完全沒入了他的心臟,鮮血迸濺在地面。

    「小伙子,是你啊!」驗屍官見有人湊近屍體,本能的抬起頭,卻發現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緒方和這名驗屍官在上一次美術館的殺人事件後交流了許多法醫理論方面的心得,在日本法醫這類的職業很少見,所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通過同專業的溝通拉近了不少。

    「不好意思,前輩。我能不能試著去看一下他的屍體?」緒方禮貌的詢問道。

    驗屍官笑了笑,從一名警員那裡要來一副白色手套遞給緒方:「你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有許多東西,還是要從你身上借鑒。」

    緒方點了點頭,神情嚴肅認真,望著麻生誠實蒼白冰冷的臉龐,腦海中浮現起那一抹燦爛的笑容,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很狼狽。

    「案發時間,應該在距離現在兩個小時左右。」一旁的驗屍官見緒方仔細的檢查屍僵和屍身的表面,緩緩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他的雙手隔著白色的手套,撫摸著麻生誠實的皮膚,仔細的檢查著肌肉鬆弛的程度,確定沒有出現屍僵。

    在測試和觀察屍體的死亡時間,除了要仔細以外,還要利用經驗,考慮死者的年齡、體格、死因以及屍體放置的環境因素,不同的因素會產生極大的不同。

    在測試屍溫的時候,緒方借用了驗屍官的檢驗工具,比起肌肉鬆弛和僵硬的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更細緻的就是利用屍體的溫度,來精準的衡量。

    屍體的溫度大約每小時會下降1度。肌肉組織和環境的溫度對屍體溫度影響很大。胖人的屍溫比瘦人的屍溫降低得慢;溫暖室內的屍溫比寒冷室外的屍溫冷得慢。

    常溫(98.6oF)屍體直腸溫度/l.5=近似死後經過時間。

    這個是法醫一直利用屍溫來推斷死亡具體時間的公式,緒方借來紙和筆,認真的對照麻生誠實的屍溫,並記錄下來。

    接著是屍斑,屍斑的出現也有一定的時間規律,死後血液循環停止,最快半小時後,血液因自身重力墜積於屍體的底部血管,該處皮膚現出紫紅色的斑痕,像瓶底的紅酒,這就是屍斑。

    緒方在驗屍官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翻過麻生誠實的屍體,因為他死時維持的姿勢,是面朝上方。

    如果一個人死後仰面躺在地面時,屍斑應在他的背部,發現屍斑在身體的前部,說明屍體被移動過。這也是緒方想要證明,案發地點是否真的在這裡......

     「誠實,我一定會幫你找出兇手。」緒方望著那把狠狠插入麻生誠實胸口的手術刀,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而在緒方檢查著麻生誠實的屍體時,警方已經通知跟這座島上昨天夜裡和麻生誠實有過接觸的嫌疑人來到這裡進行審訊。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8 AM

第二十一章 進展

    被通知涉及到淺井醫生命案的幾名嫌疑人被帶到了診所附近的餐廳,目暮望了一眼這些面有不愉的男男女女,對身旁的警員詢問道:「他們幾個就是這起命案的嫌疑人?」

    「警部,正在安排一對一審訊。」站在目暮身邊的警員回答道。

    目暮點了點頭,接過一旁下屬遞過來的死者相關資料,卻驚訝的發現,在資料上所顯示的性別,居然是男,而死者淺井誠實的真正姓名為麻生誠實。

    「死者是十二年前那個死去的鋼琴家麻生圭二的兒子?」目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具正在檢查的屍體,而聽到他的質疑,身邊的下屬立刻做出解釋。

    「警部,資料是從東京的信息庫傳真過來的,死者麻生誠實的確是麻生圭二的兒子,在他父親去世以後,被一戶姓淺井的人家收養。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回到了月影島上,從事醫務工作。」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能夠偽裝成女子的男人,在這裡工作了三年不被別人發現!」目暮不由驚歎,他實在沒辦法將長髮飄飄的誠實,與男性聯想到一起。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而小蘭也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柯南臉色一變,所有人做夢都不會想到,那個總會帶著淺淺微笑的溫柔女醫生會是一個男人。

    目暮不由疑惑:「這個麻生誠實偽裝成女醫生,在這座島上掩人耳目,究竟想要做什麼?」

    「警部,這是十二年前有關麻生圭二的卷宗。」另一名下屬遞給目暮一份有關十二年前鋼琴家麻生圭二死亡的相關文件。

    目暮粗略的掃了一眼,而毛利小五郎湊過來好奇的望著上面的內容,從自己的口袋中找出之前他東京事務所收到的信件。

    「目暮警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死者麻生誠實就是寄來這封信件的人!」毛利小五郎忽然咳嗽一聲,正色著說道。

    目暮見毛利小五郎似乎有意推理案情,很期待的說:「哦?毛利老弟別賣關子,繼續說下去。」

    「信件上面的內容顯示,月圓之夜將會有影子不斷的消失......我想死者一定是在籌謀著一場犯罪,想要為他的父親麻生圭二報仇。」

    目暮好奇的問道:「你是說麻生圭二是被人害死的?」

    「嗯......應該是這樣,所以他想讓我這個大偵探來到這座島上,幫他調查當年麻生圭二的死因。可偏偏他害怕自己的計劃被我這樣子的偵探看穿,於是就畏罪自殺了。」毛利小五郎自信滿滿的說道。

    一旁的柯南頓時感到無語,而目暮顯然不會聽毛利繼續胡扯下去。

    「審訊的怎麼樣了?」目暮詢問負責給嫌疑人做筆錄的一名警員。

    警員連忙匯報道:「已經篩選出了這起案件嫌疑最大的幾個人。」

    「是哪幾個?」目暮過問道。

    警員翻開自己的筆記,說道:「月影島的村長黑巖辰造,村長候選人川島,另一名候選人清水正人,還有村長助理平田和明,黑巖村長的女兒黑巖令子,他的女婿村澤週一,和西本健在內,一共七個人。」

    「嗯,詳細調他們所提供的一些信息。」目暮吩咐道。

    ......

     「可惡,為什麼那個醫生死掉,來調查我們?」黑巖令子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對一名警員發脾氣道。

    「麻煩配合調查。」警員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在黑巖令子身旁,一直帶著墨鏡的丈夫村澤週一勸道:「不要生氣,令子。」

    「令子,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沖。如果不協助警方的調查,我們大家都洗脫不掉嫌疑。」黑巖村長覺得看不過去,出聲斥責道。

    「哼,黑巖,你是覺得在你擔任村長期間發生命案,容易造成負面影響吧?」站在旁處的企業家川島,眉毛一挑,輕蔑的說道。

    黑巖頓時怒道:「川島,你在胡說什麼?」

    「我太瞭解你了,黑巖!」川島冷笑著。

    這個時候身為助理的平田和明拉住了動怒的黑巖村長,而清水正人則制止了回敬黑巖的川島,暮目這個外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嫌疑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很糟糕。

    「暮目警官,這是法醫提供的死亡時間。」一名警員交給暮目一份有關屍體檢驗的報告,和平時的不一樣,只提供了死亡時間,死因及其他內容卻沒有記錄完整。

    暮目有些好奇的望向被橫條封鎖的案發現場,見緒方和驗屍官還在仔細的檢驗麻生誠實的屍體,怪不得這份報告沒有記錄完整。

    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報告鎖定的案發時間非常具體,顯示在早晨五點三十分左右。

    「按照法醫提供的死亡時間,確定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暮目對下屬吩咐道。

    ......

     麻城誠實那張臉孔平靜的不在賦予生機,每一次看到,都會刺痛那份內心的感受。

    緒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認真的尋找屍身上存在的線索,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識,推斷著麻生誠實被殺的過程。

    法醫不能夠醫人,卻能夠救贖死者的亡靈,得以安慰!

    緒方的眼眸掃過被警方聚集到這裡的幾名嫌疑人,從他們的身上不約而同的嗅到了戾氣。

    所謂的戾氣,是凶相,是血光之兆,是鬼物所附著,而眼下聚集在這裡的七名嫌疑人,在他們的身上都存在著戾氣的味道。因為每一次命案的發生,受到牽連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沾染到戾氣......

     而緒方的嗅覺,只能夠判斷出一些人身上是否存在壓制自身的戾氣,卻無法從戾氣中判斷出強弱,來找出真正的兇手。

    所以說,當一場命案發生的時候,所有涉及到命案當中的嫌疑人,都會產生戾氣,而緒方根本沒有辦法從戾氣的強弱著手,找到真正的兇犯。

    至於通過與鬼魂交流來推斷案子發生的過程還有真兇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鬼魂是由戾氣積聚而成,必須死者在臨死的那一刻,心懷憤怒與仇恨,才能夠保留意識形成凶鬼......

     在沒有附著的情況下,這個過程一般需要十二個小時,才能夠凝聚成一團戾氣,在這段時間裡,意識處於一種掙扎的狀態,而鬼想要形成完整的影像,並且恢復完整的意識,需要七天的時間。

    所以眼下,緒方根本沒有辦法從麻生誠實口中,親自得出當時案發的全過程,還有究竟是什麼人痛下殺手......

     「誠實,是他麼?」

    緒方看向七名嫌疑人中,那個嘴角一直流露出笑容的川島,他的眼眸中閃爍著微不可查的狡黠,那抹笑容稍顯得意。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8 AM

第二十二章 誰是兇手

    在目暮的吩咐下,幾名警員展開了更一步的筆錄調查。

    首先被警員單獨帶進房間調查的是黑巖村長,在早晨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家中睡覺,五點到六點之間一直沒有離開過家裡。

    接著是他的女兒黑巖令子,在五點到六點之間,同樣在家中沒有出門,而陪她一起的則是丈夫村澤週一。

    清水正人在這段時間裡同樣是在家中辦公,但是卻缺少直接的證人。而村長助理平田和明和西本健都有相關的不在場證明。

    到了最後一個接受調查的人,村子當中最為富有的企業家川島,他同樣提供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而證明他不在場的人有很多。因為在五點鐘左右他一直和幾個老朋友呆在一起晨練,而且晨練的地方是距離診所要行走二十分鐘的公園。

    「警部,他們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已經安排人去核實。」一名警員將筆錄的相關資料交給目暮。

    目暮大致的看了一眼,發現七名嫌疑人當中,沒有人作證當時不在場的只有清水正人。

    ......

     在距離診所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前,黑巖村長和川島臉色不善。

    「黑巖,你現在知道這個醫生是當年麻生圭二的兒子了吧?」川島冷笑著,對一臉震驚的黑巖低聲說道。

    黑巖緊握住拳頭,聲音很冷:「告訴我這些,是為了證明什麼?」

    「當年的秘密,只要你我都守口如瓶,我想沒有人會知道。」川島喝了一口剛剛買到的咖啡,用鄙夷的目光望著擔心東窗事發的黑巖。

    黑巖冷哼一聲:「川島,麻生圭二的兒子,該不會是你殺的?」

    「你在胡說什麼。」川島接著說道:「如果說殺他的動機,我想一直很擔心村長位置不保的你,更加在意這點吧?」

    「混賬。」黑巖村長見川島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底,惱羞成怒。

    川島笑了:「你放心,不管兇手是誰,當年的事情都會爛在記憶裡。因為我也不想,有人知道麻生圭二真正的死因。」

    他們兩個人不知道的是,在販賣機旁邊的拐口,柯南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身體,傾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

     麻生誠實的屍體,緒方仔細的檢驗後發現,胸口的手術刀傷口,皮肉翻捲的程度,以及刺入的深度,似乎總有些古怪。

    雖然手術刀直接插入心臟,這樣的行兇方式可以直接置人於死地,但是地板上已經乾涸凝固的鮮血,卻與麻生誠實胸前的傷勢,不能構成完全的噴灑範圍。

    「這裡的血,還有這裡的血......」緒方用目光掃過這些沾染到鮮血的地方,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宏觀的結構圖。

    通過鮮血噴灑的面積,位置,角度,來構成當時兇手與死者之間保持的距離和姿態,這是緒方比起其他法醫,更加容易在腦海中勾畫場面的天賦。

    緒方仔細檢查了一下致命傷,還有在麻生誠實皮膚表面的一些痕跡,他足夠的認真,所以一旁的驗屍官僅僅是幫他記錄下來一些數據,並沒有打斷他的思路。

    雖然是直接刺入心臟的傷勢,但是這具屍體卻有些古怪......

     「不好意思,請問能讓我看一下那把刺入死者身體的手術刀麼?」緒方站起來,詢問收集現場物證的一名警員。

    警員見到是上次在美術館利用法醫推理而找出兇手的緒方,點了點頭,將一個放好的用塑料袋密封的手術刀遞給了他。

    緒方將手術刀湊到眼前,它的形狀,它的刃面鋒利程度,似乎都呈現在眼睛裡面,腦海中與之呼應的,是剛才深深印入腦海中的傷口。

    「嗯?」緒方忽然想到了什麼,將凶器還給了警員以後,重新回到麻生誠實的屍體前面,蹲了下來,他翻開死者麻城誠實的眼球。

    心頭一跳,望著這雙眼睛,緒方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他在一旁驗屍官詫異的眼神中,開始從屍體上尋找自己求證的答案。

    ......

     「兇手到底是誰?」柯南重新回到診所,望著七名涉及到這場兇殺案的犯罪嫌疑人,發現大家都很平靜,沒有人表露出任何的痕跡。

    他轉而將目光看向一直忙著驗屍工作的緒方,這個男人在上一次美術館的案件中先他一步將兇手找了出來,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骨子裡的好勝,卻使得他偵查這次案件的過程中,格外的留心。

    望著一直盯著緒方看的小蘭,柯南知道,這一次自己一定要趕在他前面,將兇手找出來!

    「警部,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這個。」一名警員將一份被刀剪掉很多字的雜誌交給了目暮。

    毛利小五郎看到這份被挖走許多字的雜誌眼前一亮:「目暮警官,果然像我說的一樣,這封信的確是死者郵寄給我的。」

    目暮接過毛利的那封信,仔細的對照了一下,發現內容與挖去的完全吻合。

    「警部,根據我們所調查到的信息,在案發前的十個小時,死者似乎和這位正在檢查屍體的緒方先生呆在一起。」一名下屬匯報道。

    哦?目暮奇怪的詢問毛利:「這個叫緒方的小子,和死者認識很久了麼?」

    「我們來到這座島上以後,剛剛結識淺井醫生。」毛利小五郎回答道。

    目暮看到調查來的筆記上寫明,在昨晚大家參加前任村長法事的過程中,麻生誠實彈動了他父親留在民政中心的那架鋼琴。

    而當時和他一起在場的,還有緒方佑介。

    「時間不早了,告訴伊川先生,早點結束驗屍的工作。」目暮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對下屬說道。

    他口中的伊川先生,正是負責搜查科驗屍工作的驗屍官,在如今的日本,法醫工作者雖然沒有行駛的權利,但是地位卻比起普通警員來說,更加受到尊重。

    因為一名出色的法醫工作者,是破案的關鍵,也是案發現場偵查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所以目暮雖然是警部,但是卻十分尊重法醫的工作,這也是他在聽聞緒方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法醫後,有很多欣喜的原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19 AM

第二十三章 正視這份職業

    當警員遵從目暮的吩咐,打斷了緒方的驗屍工作時,他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鐘頭。

    「不好意思,請讓我再看一下。」緒方抱歉的對警員和一旁的驗屍官說道,他的手指隔著手套,在死者麻生誠實的頭部仔細的查看了下,終於結束了檢驗的工作。

    「怎麼樣,有線索麼?」驗屍官伊川望著這個認真仔細,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的緒方,開口詢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苦笑道:「看起來還差了一些。」

    「不用在意。」伊川拍了拍緒方的肩膀,安慰道:「通常我們法醫的工作,只要檢查出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時間就足夠了。至於破案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吧。」

    這裡的『他們』,緒方很清楚指的是這些警員,的確真正意義上負責破案的人,是這些警員......但是他在心底卻不能夠完全認同伊川的說法。

    在他看來,法醫才是穿針引線,貫徹整個案件的人......

     可眼下的這起案件,緒方還沒有理清頭緒,他缺乏令人信服的證據,而且真兇是什麼人,卻也沒有對號入座。一直以來,在他看來,嫌疑最大的川島,卻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全然沒有作為兇犯的緊張和侷促......

     但是這七名嫌疑人當中,唯一事先知道麻生誠實身份的人,就只有川島這個差點被他溺死的傢伙。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緒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救回了川島,卻葬送了誠實,只是讓這一次兇殺案的受害者互換了而已。

    「再給我一些時間。」緒方神色嚴肅,他沉默的站在這裡,耳邊是驗屍官和幾名警員商議著如何搬運屍體離開案發現場,畢竟屍體長時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會腐壞會影響後續的專業判斷。

    緒方翻開封鎖現場的橫條,目暮和毛利小五郎迎了過來,前者帶著笑容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麼?」

    目暮並不指望緒方能夠破案,畢竟像上一次美術館的殺人事件,有很多僥倖的成分,想要憑借法醫的學術和理論來推斷兇手,可不是隨便能夠做到的。

    「還差一些。」緒方微微搖頭,他的腦海中還停留在剛才所檢查過的屍身上面,他找到的線索非常零散,此時需要一個關鍵的切入點,來串聯起來這一切,證明自己的推斷。

    目暮笑了笑:「不用在意,你幫我們推斷出準確的死亡時間,法醫的工作到此為止,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緒方想要辯駁,法醫的存在並不是僅僅推斷出死亡時間那麼簡單,但是他微微張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辯駁,因為在每個人的心底,都烙印下了一個理念,那就是法醫只是在給警察鋪開線索的工作。

    在未來的21世紀,法醫工作是一種科學,也是一門藝術,它已經得到了全社會的理解和尊重,但是在如今的這個年代,緒方需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寫人們對於它的認知。

    緒方在目暮的批准下,去翻看七名嫌疑犯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明,當他的目光落在川島所提供的證明時,發現這個傢伙居然沒有辦法在那個時間段構成犯罪。

    他放下這些資料,還給了收集法證的警員,緒方留意到這個時候的柯南並沒有在小蘭身邊,他掃了一眼四周,最後在橫條封鎖的現場看到了他的身影。

    「嗯?」緒方看到柯南用手撿起了地面一些茶色容器碎片中的玻璃,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目光凝聚那支離破碎的容器碎片,忽然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警部,所有現場的證據都已經收集完畢,現在是不是將死者的屍體運到這座島上的殯葬館進行保存?」驗屍官伊川走向目暮,開口請示道。

    目暮點了點頭:「嗯,先這樣吧。既然沒有進展,接下來再進行深入的調查。」

    「目暮警官,暫時還不能夠將屍體搬運走!」就在目暮的下屬穩住七名嫌犯的情緒,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插入進來。

    嗯?當暮目和毛利小五郎轉過身的那一刻,緒方帶著一抹笑容,自信的站在那裡,那眼眸是令人不容置疑的堅定。

    有些人天生具備一種氣質,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而緒方正是這一類人!

    「緒方老弟,你剛才的話,代表......」目暮眼前一亮,有些驚訝的看著似乎和那一天如出一轍,十分自信的年輕人。

    驗屍官伊川連忙制止了打算將死屍抬上擔架的幾名警員,他有些期待的望向這個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年輕法醫。

    毛利小五郎和小蘭對視一眼,有些錯愕的看著緒方,難道真的像他們想的一樣,在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裡,光是對著死屍,就找到了殺害麻生誠實的真兇?

    柯南臉色一變,透過眼鏡框,那雙眼睛死死的凝視著緒方,不可能這麼快的時間內就破解了迷霧重重的殺人案件,因為他找到的線索,也僅僅是維持自己架構在腦海中的推理一部分。

    緒方點了點頭,望向安靜的躺在那裡,像是沉睡的麻生誠實,緊握住拳頭,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懷,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他來到了這座島上,而影響了他的命運。

    「我已經知道這起殺人案件的真相。」緒方緩緩說道,聲音不輕不重,但是卻響徹了整個安靜下來的空間。

    剎那間,包括暮目和他的下屬,毛利和小蘭以及柯南,七名嫌疑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用驚愕的眼神,看向他......

     目光交匯,被所有人的眼睛捕捉到,緒方那張稜角鮮明的臉部輪廓微微顫動,張開嘴唇:「在我推斷這起案件之前,我只想告訴你們......」

    他的眼睛閃過炙熱,聲音透露著鐵一般堅硬的信念:「對生者來說,死亡永遠是一個艱深的謎語,一本難以破譯的密碼。因為死者無法面對活著的人們講述自己慘痛的死亡經歷,因此死者和生者被一條看不見的但又真實存在著的鴻溝隔開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法醫才可能填平這條鴻溝,破譯死亡的密碼!」當緒方說到這裡,似乎愣在當場的驗屍官伊川感受最深,他臉上的表情變換,眼睛睜大,他感覺自己這一刻被賦予了渾身血液沸騰的能量。

    曾經他希望通過這份工作來為死者找出真相,但是隨著歲月的累積,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的工作,僅僅是推斷出死亡時間和死亡過程。但是緒方的話像是振奮劑一樣刺入他的大腦,才喚醒了年輕時那份懷揣著理想和正義的神聖感......

     緒方慢慢的戴上白色的專業手套,纖細修長的十指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想起曾經令他感受最深的一句話,目光掃過一個個重新正視法醫的人們。

    用十分流利的美式英語,輕輕吐露道:「To.Speak.for.the.Dead,To.Protect.the.Living。」

    暮目和毛利小五郎他們兩個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寓意。

    ......

     「為死者言,為生者權!」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0 AM

第二十四章 死因

    「這個小子是誰?」黑巖村長實在想像不到,東京的警方居然會允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來攙和這起兇殺案。

    黑山令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緒方:「一個強出頭的毛頭小子罷了,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值得招搖的伎倆。」

    川島在旁邊默不作聲,他冷漠的注視著那個將自己從麻生誠實手中救回來的年輕法醫,雖然自己欠了他一分人情,但是卻絕對不會對他心存感激。

    「原來這個叫緒方的小子,是一名法醫。」清水正人有些吃驚於緒方的身份,因為法醫很少見,而像他一樣年輕富有學識的法醫,更是稀有物種。

    暮目見緒方徑直來到麻生誠實的屍體旁邊,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個後生晚輩口中知曉整起案件的全部過程。

    毛利小五郎並沒有怪緒方搶走他的風頭,因為在案發現場呆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有找到線索來擊破七名嫌疑人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明。

    緒方是他的親戚,並不是外人,所以即便是他破了這起案件,身為長輩的毛利小五郎也會顏面上沾光。

    柯南等待著緒方的推斷,而小蘭站在柯南身邊,望著此時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鋒芒畢露的表哥,心裡面不由產生一股興奮。

    緒方呼了一件口氣,目光望向麻生誠實蒼白的臉頰,也許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許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是事實和真相是唯一能夠告慰死者的方式。

    「根據我和伊川先生的反覆確認,從死者麻生誠實的肌肉遲緩程度,以及屍體的溫度和屍斑測量來判斷,他的死亡時間推斷在早晨五點半鐘的時候,也是人們常常還在休息的時間段。」緒方定住自己的心神,找到了像是上次在美術館時,那種侃侃而談的感覺。

    緒方見暮目警官點了點頭,所有人都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在回憶那段時間裡面,自己做著什麼。

    他那隔著手套的五指輕輕的舉起麻生誠實那冰冷的手臂,屍體微微僵硬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但是緒方卻像是一個正在講解著某類課題的教師,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死者麻生誠實的手臂,手肘,手腕部分,有不規則的肌肉鬆弛狀態。」

    「這種情況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死者麻生誠實在案發當時,對兇手做出了劇烈的抵抗,而這些不規則的肌肉鬆弛程度,顯然是當時的氣血與肌肉的運動造成的屍顯現象。」緒方輕輕的放下他的手臂,而一旁的警員似乎有所明悟,連忙用紙和筆將他的話記錄下來。

    緒方的目光掃過七名嫌疑犯,平緩的說道:「死者麻生誠實雖然外表柔弱近似一位女性,但是在力量上卻並沒有輸給一個正常的成年人。」

    「看到他手腕上面的淤痕了麼?」緒方指了指這裡的屍顯現象,侃侃說道:「死者當時的姿勢維持著背後壓向地面,而雙手在掙扎的過程中被兇手死死按住,身體在地面劇烈的扭動掙扎,這也是為什麼地板上會有很多衣服的纖維和死者的頭髮散落。」

    聽到這裡,所有人的腦海中似乎構成了一副畫面,一個虛擬的影像,正在拚命的制止麻生誠實的掙扎,將他整個人按在了地面上。

    「手腕上的痕跡,經過我的觀察,應該不像是女人的手指造成的,而且一個女性的力量很難控制住死者麻生誠實的掙扎,所以在場的七位嫌疑人當中,應該不是令子小姐的所作所為。」緒方結合自己的專業判斷,冷靜的分析道。

    黑山令子聞言,得意的笑道:「看吧!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殺了這個女人。」

    緒方沒有理會這個女人,他的目光掃過其他的六名嫌疑人,留意著這一刻他們表現出的異樣。

    目暮好奇的問了一嘴:「也就是說,兇手在其他六名男性當中了?」

    「嗯。」緒方點了點頭,停頓了下,接著說道:「再來看死者麻生誠實胸口的傷勢。」

    當所有人看到那皮肉翻捲,脂肪和鮮血混淆凝固的致命傷,不由有些噁心,而且一想到這麼深的傷口,彷彿看到了五臟六腑,頭皮不禁發麻。

    「這處直接的致命傷,就是我接下來要推斷的關鍵地方。」緒方指了指傷口的表面,說道:「傷口的確是由法證人員收好的凶器手術刀造成的,但是在這裡卻暴露出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傷口的切割角度,以及血液噴灑的形成範圍。」緒方利用和美術館同樣的專業分析說道:「通常當人平躺在地面時,兇手一隻手想要握住手術刀,就必須鬆開其中一隻按住死者手腕的手掌。」

    「而死者在兇犯鬆開手掌的一瞬間,出於自我的保護意識,一定會在兇犯的手術刀刺過來之前,在神經反射下用自己的手臂或是手掌去擋住。可是從死者胸前的切入傷口來看,手術刀的刺入角度,完全是筆直而下,而且在這裡不得不說一點......當人在混亂的情形當中,是不可能這麼直接而又乾脆的找到心臟位置。」緒方的眼眸凝視著讓人難以目睹的傷口,他卻一直盯著看,口中淡淡的說道。

    「可是這又說明什麼呢?」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難道他想說兇手格外冷靜。

    緒方指了指地面上還有桌腳上,那些被迸濺到的鮮血,推理道:「這些鮮血的分佈在我看來,和死者麻生誠實的傷口一樣,十分奇怪!因為這些噴濺的程度,並不自然,甚至違背了一個活人被手術刀刺入身體後,發生的物理狀態。」

    「從傷口的深度來看,這一刀的刺入,直接拋開了皮肉不說,更是刺穿了死者麻生誠實的心臟。眾所周知,心臟的作用是推動血液流動,向器官、組織提供充足的血流量!所以一刀刺入心臟部位,只會有一個結果,噴出很多的血,濺的到處都是!」

    「可是眼前這些血液的分佈,卻並沒有達到我之前所說的噴濺狀態。」緒方十分自信的指了指那些凝固的血斑,用簡單明瞭的話語推斷:「美國的法醫學當中有一門課程叫做案發現場分析,其中最有意思的一項內容,就是講述了通過死者的血液分佈範圍和迸濺程度,來判斷一點......」

    「真實性!」緒方的眼眸中射出一抹冷芒,他沉下聲音:「兇犯刻意掩蓋了事實,一切並不像大家所看到的,麻生誠實是死於手術刀下!」

    「什麼?」目暮驚訝的望著緒方,難道另有其他的死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1 AM

第二十五章 是他?

    緒方組織自己的語言,還原事實真相:「死者麻生誠實的身體刨除手術刀之外的致命傷,並沒有找到明顯的利器刺傷,以及窒息後眼球充血的表現,至於毒殺更不可能......」

    「難道還有其他死法?」驗屍官伊川忍不住問道,他像是一個虛心請教的學生。

    在現今年代的日本,緒方不僅僅在美國的留學,而且還將許多年後的一些判斷技巧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他現在掌握的知識,已經領先了二十年。

    「在醫學領域當中,人體有三個地方最為脆弱,幾乎是輕微的力量就能夠造成損傷和死亡!」緒方接著站起身。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像這把手術刀刺入的部位一樣,心臟是支撐整個身體運作的核心,如果遭受到超過承受界限的衝擊力的話,就會產生驟停反應,這也是第一個脆弱的地方。而所有人關注死者胸前被手術刀刺入的情況,就是人們潛意識裡,對於心臟部位十分脆弱的理解。」

    「而剩下的兩個脆弱的地方,則是完全關聯的!」緒方淡淡的一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們的頭部,而在專業當中,稱之為首腦。雖然頭骨很硬,但很遺憾的是大腦裡的腦細胞卻很脆弱,稍有一點小的震盪就會對其造成嚴重的傷害。」

    「而最後我想說的,就是呈現在死者麻生誠實身上的真正死因!」緒方重新來到麻生誠實的屍身旁,用隔著手套的手指扒開了頭部一側的秀髮。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以及一眾距離比較接近的警員,順著緒方用手指挪開頭髮以後暴露的部位看了過去。

    「這裡是人體當中第三個脆弱的致命點!」緒方用手指的虎口框出範圍,認真的說道:「「額下者眉,眉際之末者太陽穴,這是中國宋代的著名驗屍官宋慈在《論沿身骨脈及要害去處》一書中的介紹。他認為此處的穴道是人體的死穴,輕則昏厥,重則殞命。」

    「而我在這個時代所學到的知識,太陽穴的位置是顱頂骨、顴骨、蝶骨及顳骨的交匯之處,稱為「翼點」或「翼縫」。此處是顱骨骨板最薄,而且是骨質脆弱的部位。」

    「太陽穴遭暴力打擊,不僅可以因顱骨顳鱗部骨折損傷腦膜中動脈,而且常常可以在顱骨完整的情況下損傷腦膜中動、靜脈,在中顱窩基底部形成硬膜外血腫。因此打擊太陽穴,是非常容易殺人的一種手段!」緒方引用了如此多的專業術語,就是為了讓所有人認識到,太陽穴對於人的重要性。

    用手指輕輕的點向死者麻生誠實的太陽穴部位,緒方說道:「如果大家仔細觀察,會發現在死者的肌肉組織當中滲透著一些紅色的顆粒。而這些紅色的顆粒形成了一個範圍,正是因為在死者的大腦充血,瞬間有人用鈍物敲擊死者頭部的太陽穴,導致太陽穴深層顱內有眾多的出血,產生了我們如今用肉眼無法看到的腦死亡現象。」

    「緒方老弟,兇手究竟是用什麼東西敲擊的死者?還有為什麼在死後卻用手術刀插入死者的胸口作為掩飾?」目暮警官覺得自己完全被緒方的推斷吊足了胃口,忍不住發問道。

    驗屍官剛想張開口,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上司目暮搶先了。

    在場的六名嫌犯一個個用驚訝的眼神看向這個侃侃而談,找不出任何反駁和打斷時機的年輕男子,因為他的推理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據,很難找出破綻。

    緒方說道:「在死者麻生誠實被兇犯按到在地上的這段過程中,兇犯根本沒有時間找到合適的凶器,大家所看到的這柄手術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放在死者的櫃子裡面,平時根本用不到這種東西。」

    「所以手術刀是在死者已經完全死亡的情況下而被兇犯找到用來製造假象的一個道具,真正的意圖就是為了隱藏一樣東西!試想一下,當一個人情急殺人的狀態下,肯定會去找距離自己最近的東西,而手術刀被放置在櫃子裡,根本沒有人會在那種情況下,去翻找趁手的凶器。」

    「你怎麼知道手術刀原本放在櫃子裡?」黑巖令子忽然問道,她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質疑的地方,因為之前所說的都是法醫的專業領域,她沒有辦法插話。

    緒方解釋道:「因為仔細觀察地面上的被摔碎的一些碎片,我們會發現,在距離櫃門最接近的的地方,所有的碎片形成了一個直線。」

    「也就是說,手術刀放置在櫃子裡面,兇手打開櫃門的時候,翻找到了手術刀,而碎片被打開的櫃門推擠到了一處。」

    「好厲害的觀察力。」目暮和一眾警員佩服的看向緒方,居然能夠靠這一點來完善自己的推理,所有人都忽略掉的事情,卻是破案的一部分。

    見黑山令子沒有了動靜,大家信服的望著他。

    緒方接著說道:「因為死者在被手術刀插入胸口的心臟部位之前,已經完全是全無外傷的死亡狀態,在兇手冷靜下來,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掩飾自己的殺人手段時,他翻找到手術刀,這個過程至少需要兩分鐘以上的時間。我所說的鮮血噴濺並沒有達到法醫認知的範圍,就是因為死者的血液在這段時間裡,已經停止了循環。」

    「說到這裡,我們應該很好奇致死麻生誠實的凶器,究竟是什麼?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大家,在當時那種慌亂的情況下,兇犯取出了自己的隨身物品敲擊在死者的太陽穴上。而這樣東西兇手此時此刻應該還帶在身上。」緒方目光掃過六名嫌疑犯,眼神在心虛的人看來,不亞於心驚肉跳的審視。

    包括毛利小五郎還有所有的警員在內,都驚訝的順著緒方的眼神,看向六名嫌犯。

    目暮見整個推理接近尾聲,馬上要知道兇手是誰,連忙問道:「緒方老弟,凶器真的在兇犯的身上?是什麼?」

    緒方卻沒有直接回答目暮的話,而是站起身,來到那些他之前所說的碎片前,拾起了一片茶色的玻璃,對大家說道:「在說到凶器和兇手之前,還有一樣被大家忽略掉的事情。」

    「這些玻璃和碎片,也許大家會當成死者與兇犯在抗衡和掙扎的過程中,推到了桌子上的一些容器掉落在地上而出現的。」

    「難道不是麼?」毛利小五郎疑惑的說道。

    緒方搖了搖頭:「是兇犯在插入手術刀之前,故意將這些容器和杯子摔在地上的。」

    「兇手為什麼這麼做?」目暮走了過來,同樣觀察這些零碎的容器玻璃。

    緒方說道:「兇犯是一個喜歡製造假象來掩蓋事實的傢伙,和他用手術刀來欲蓋彌彰一樣,這些容易的碎片也是為了遮掩一樣東西。」

    柯南精神一振,他在聽到這裡,似乎已經明白緒方想要說什麼。

    「大家仔細去看桌子上面擺放的量杯和水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多數都是茶色的,雖然也摻雜了一些透明的,但是......原本位置靠後,擺在透明水杯後面的茶色容器摔在地面上,會不會很奇怪?」

    緒方將那片拾起的茶色玻璃,交給目暮,緩緩說道:「目暮警官,你覺得這個碎片,像什麼?」

    「嗯?」聞言,目暮終於仔細打量這個碎片,眼睛死死的凝視著它,忽然間臉色一變,眼眸中迸射出一抹光芒。

    「這個......難道是!」目暮終於明白緒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緒方說道:「和其他的玻璃不同,目暮警官手中的玻璃碎片,並不是來自桌面上的容器,而是兇手真正想要遮掩的物品。」

    一些警員好奇的望了過來。

    「是墨鏡鏡片的碎片?」目暮警官忍不住接著緒方的話說了下去。

    緒方點了點頭,環視著在場的六名嫌疑犯,語氣平緩的說道:「兇手故意將所有的容易推翻在地面上,就是為了掩蓋他在死者掙扎的過程中,掉落在地上的墨鏡碎片。而這些碎片很難回收,所以兇手就動了這個念頭,用一些茶色容器的玻璃來混淆大家的視線......」

    當緒方說到這裡,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六名嫌疑人當中,唯一戴著墨鏡的他!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1 AM

第二十六章 認罪

    六名嫌犯當中,唯一帶著墨鏡沉默不語的男人,便是黑巖村長的女婿,所有人都無法聯想到的村澤週一。

    村澤週一平時很少說話,即便是有脾氣火爆的妻子黑巖令子,他也總是像個局外人一樣,當所有人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他和平時一樣,看起來毫無反應。

    透過那戴著的墨鏡,村澤週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光芒,他看著緒方,終於開口說道:「繼續講下去。」

    「不,絕對不是週一做的!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反應最強烈的卻是村澤週一的老婆黑巖令子,她著急的看著自己反應極為平淡的丈夫,臉色難看的說道。

    黑巖村長見女婿被懷疑,臉色低沉的質問緒方:「如果僅僅是墨鏡的碎片,根本不能證明什麼!而且有可能是兇手在案發時同樣戴著墨鏡,週一和誠實醫生無冤無仇,絕對不可能是他做的!」

    「臭小子,不要冤枉我丈夫週一!」黑巖令子十分激動,差點衝過去,不過還好距離最近的警員攔住了她。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將六名嫌疑人此刻流露出的表情看在眼裡,有人著急,有人平靜,也有人幸災樂禍,不過他們更加期待的是,緒方接下來的推斷!

    「我說過,法醫是還原事實的職業,不會無的放矢。」緒方慢條斯理的看向眾人,繼續他的推斷。

    用手指重新的將大家的目光引到麻生誠實屍體太陽穴那處滲透著出血點的位置,緒方說道:「從皮膚的狀態上來講,凶器並不是有切割面的利器,否則會戳破這裡。」

    「所以我們將凶器的狀態和外形鎖定在鈍狀物體上,而且這樣東西的衝擊面,根據這些出血點的範圍和滲透面積來推測,應該是一個圓形的,直徑不超過三厘米的物體!」

    聞言,所有人若有所思,看向村澤週一時,卻發現他顯得極為冷靜,目暮警官好奇的走到了緒方身邊,低頭看了一眼太陽穴位置的屍顯現象,詢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凶器造成的致命傷?」

    緒方解釋道:「據我所知,普通的質地,包括塑料、木頭、橡膠在內的物質在如此小的撞擊面下,是無法對太陽穴造成直接斃命的傷害的!所以這樣凶器的材質顯然是密度非常高的金屬,從發力角度上來推斷,顯然不是棍狀,而是有直接角度的東西,應該類似於錘狀......」

    「錘狀?」目暮疑惑的看著緒方,什麼人會隨身攜帶一個錘子在身上。

    緒方平緩的站起身來,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游離,直接鎖定在表現的極為冷靜的村澤週一身上:「我之前說過,凶器既然能夠隨身佩戴在身上,應該是一件對於兇手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所以此時此刻,週一先生的身上,應該還帶著案發時,用來敲擊麻生誠實的錘狀物體。」

    「不,絕對不是週一做的!」黑巖令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連忙驚慌的為村澤週一辯解,但是她的語氣卻暴露了她的心理狀態。

    黑巖村長臉色很差:「週一,真的是你幹的?」顯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會是這個平時很內向的女婿做出這種事情。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挪開了腳步,拉開了與村澤週一之間的距離。因為大家都不想和一個殺人犯沾上關係。

    目暮警官十分佩服緒方的推理,他審視著村澤週一,嚴肅的說道:「村澤先生,麻煩配合一下我們警方的工作,我們要對你進行一下搜身。」

    就在一名警員走過去的時候,村澤笑了,他摘下墨鏡,淡淡一笑:「不用了,目暮警官。沒錯,我就是殺掉麻城誠實的人!」

    原本打算搜身的警員頓住了腳步,村澤週一的臉龐上,平靜的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週一,怎麼可能是你?你和誠實醫生根本沒有半點關係!」黑巖令子面色蒼白,惶恐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認罪,她的手搖晃著後者的肩膀。

    村澤週一苦澀一笑,對黑巖令子安慰道:「沒事的,令子。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了。」

    說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村澤週一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緩緩的掏出了一個金屬質地的錘狀物體,頓時每個人的眼神變了......

     「這是?」目暮有些驚愕的看到,真的像是緒方所說的一樣,兇手將殺人的錘狀物體帶在身上。

    緒方這個時候開口道:「這個應該是鋼琴用來調音用的調音錘。」

    「沒錯,的確是調音錘。」村澤週一把玩著手中的調音錘,笑道:「也的確像你所說的一樣,我用這把調音錘,敲擊在麻生誠實的太陽穴上,殺死了他!」

    「週一!!!」黑巖令子哭泣著,痛苦的想要打斷丈夫的話,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卻改變鐵證如山的事實真相。

    「為什麼要殺他?」緒方的眼神十分凝冷,言語間透露著慍怒,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也許麻生誠實會笑著生活下去。

    暮目警官,毛利小五郎,小蘭和柯南,同樣很難理解村澤的殺人動機,因為就像是黑巖令子所說,她的老公和麻生誠實是很難聯繫在一起的兩個人。

    一個是月影島上隱藏身份的醫生,一個是現任村長的女婿,身份顯得格格不入......

     村澤週一望著緒方,並不迴避他的眼神:「就如同他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一樣,我這些年想要努力忘記,卻始終都在回憶。」

    「他有他的仇恨,他有他的過去,但是我......」村澤週一難以壓抑自己的情感,語氣變得急促:「不可能原諒殺死我父親的傢伙,繼續活下去!」

    「什麼?」聞言,所有人驚呆了,村澤週一的話讓其他幾名嫌犯,還有緒方和暮目他們,變得十分吃驚。

    黑巖令子停止哭泣,驚恐的望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瞭解過的丈夫,發現他眼眸中流露出非常痛苦的顏色。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2 AM

第二十七章 隱藏的過去

    整個案發現場十分安靜,大家都在等待著村澤週一的解釋,只留下黑巖令子的哭泣聲,還有那診所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沉默了良久,村澤週一終於調整自己的情緒,在所有人的聆聽下,開口說道:「我的父親是上一任村長,龜山勇!」

    當村澤週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所有人臉色大變,不禁懷疑自己的聽覺是否出現了問題,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男人嚴肅的臉龐。

    「什麼!?」距離村澤週一最近的黑巖令子驚恐的看著自己似乎未曾瞭解過的丈夫,而她的父親黑巖村長震驚的瞪大了雙眸,緊握住拳頭。

    黑巖令子難以置信的搖晃著自己丈夫的胳膊,眼淚從眼底滑落,痛苦的質問道:「你在胡說,週一!這不可能,你告訴我,這些年沒有騙過我!」

    村澤週一被黑巖令子使勁的搖晃,臉色微微落寞,聲音低沉略微沙啞的回答道:「對不起,令子。我騙了你,我是龜山勇的兒子,我的本名叫做龜山週一。」

    「混蛋!!!」黑巖村長十分惱火,因為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婿,居然會騙了他和他的女兒這麼久。

    村澤週一冷哼一聲,看向黑巖村長,目光不善:「你沒有資格說我,老傢伙!」

    目暮吩咐警員拉開了情緒激動的黑巖村長和黑巖令子,讓村澤週一繼續說下去。

    「有很多人奇怪,為什麼這些年我都戴著墨鏡?」村澤週一笑了,笑的有些痛苦,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凝視著緒方:「法醫先生,你應該明白了吧?因為我害怕別人認出我和父親的眼睛很像。」

    緒方凝視著村澤週一:「你這些年隱藏自己的身份,應該有什麼目的吧?」

    「你說的沒錯......」村澤週一似乎回憶著許多自己不想去面對的事情,他難受的回想道:「我是龜山勇的兒子,在我出生的時候,父親還沒有遷到這座島上。」

    「我生活在東京,而父親是在我十七那一年搬到這座島上生活的,至於我......留在了東京!」村澤週一握著自己手中的調音錘。

    他悠悠歎息道:「這柄調音錘是麻生圭二給我的,是他親手送給我的東西。老天真是開了一個玩笑,讓我覺得自己是那麼好笑!」

    緒方一怔,而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驚愕,殺死麻生誠實的凶器,居然會是麻生圭二親手交給殺死他兒子的兇犯手中的!

    村澤週一撫摸著這柄調音錘,淡淡的說道:「因為我是後搬來這座島上的,所以根本沒有人清楚,我留在東京,正是因為我是鋼琴演奏家麻生圭二的一名學生!父親用許多的金錢培養我,希望我能夠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所以他為我買了房子,為我買了鋼琴,為我做了許多事。」

    「在音樂學校的那段時間裡,我認識了已經名聲在外的鋼琴演奏家麻生圭二。而這柄調音錘則是在我完美的彈奏出那首『月光奏鳴曲』以後,作為獎勵送給我的!」村澤週一緩緩道。

    所有人被村澤週一的故事吸引,而黑巖父女兩人情緒失控,怒視著這個『騙子』,他們多次想要打斷,卻被警員制止。

    「也許你們會問我,為什麼要以村澤週一的身份出現在這座島上,而不是龜山週一。」村澤週一嘴唇輕輕顫動,頓了一口氣:「因為父親擔心他的事情,被人揭穿,而會牽連到我。」

    「他的事情指的是?」目暮疑惑的問道。

    在黑巖村長臉色和川島臉色巨變的時候,村澤週一笑得很大聲,他的笑聲映入所有人的耳朵裡面,除了毫不掩飾的放肆,還有一些痛恨。

    「你指的是毒品的買賣。」緒方這個時候淡淡的出聲道,他已經想到了能夠令在場好幾個老傢伙臉色發生變化的舊事。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大吃一驚,沒想到一場命案,居然會牽扯出這麼多東西。

    「沒錯,不愧是法醫先生。」村澤週一點了點頭:「當年我父親為了掙錢,在他當上村長以後,與川島先生,麻生圭二,還有我的岳父黑巖,以及西本健,一起從事販賣毒品的勾當!」

    「有這種事?」目暮警官臉色微變,目光凌厲的看向被村澤週一點名的幾個人。

    黑巖村長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幸災樂禍的川島也是一樣,原本擺脫命案嫌疑而鬆了一口氣的西本健臉色蒼白,驚慌的看著村澤週一揭秘當年的事情。

    「父親他為了能夠供我讀書,供我成為一名音樂家,讓我有更好的環境成長,他和麻生圭二在內的四人一起合作,聯手販賣毒品,於是靠這樣掙了很多錢。而那段時間裡,我的鋼琴,我的房子,我的一切,都是父親給予我的!」村澤週一緊握住拳頭。

    他聲音顫抖,回憶著一幕幕:「就在那一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因為麻生圭二想要脫離父親他們的合作,所以終止了一直以來的毒品交易。」

    「而包括我父親在內,大家都彼此提防,擔心曾經合作過的朋友出賣彼此。而最容易將這些事情暴露出去的,就是麻生圭二!所以他們四個人想要聯手殺掉麻生圭二,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真相!」

    「父親擔心這些事情牽連到還在努力讀書的我,所以為我想方設法改了戶籍,我的姓氏村澤,正是死去的母親所擁有的!因為父親很少提起自己有一個兒子,所以月影島上基本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村澤週一苦笑著說道。

    黑巖令子眼眸紅腫,她開口大聲質問道:「為什麼要騙我?」

    村澤週一看了一眼她,很平靜的說:「我的父親和你父親在內的四個人設法殺死了麻生圭二,但是黑巖這個混蛋,卻想利用這件事威脅我父親!」

    「可惡,住口!」黑巖村長氣的想要衝上去,被警員攔了下來。

    村澤週一厭惡的望著他:「四個人聯手殺死麻生圭二的事情,卻被你用來威脅我父親,只是想快點將他拉下台,自己做月影島的村長而已!」

    「麻生圭二的死,我非常愧疚,所以不顧父親的阻攔,我來到了這座島上。」村澤週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調音錘:「這些年我不斷的抽空去調整那架鋼琴,就是為了彌補我的愧疚。」

    說到這裡,村澤週一看向他的老婆黑巖令子,張開口道:「不管我如何的欺騙了你,不管我是否隱藏了自己的神風,有一點我沒有說謊......當年我真的愛上了你!」

    「父親很生氣,他怨我愛上了一個卑鄙小人的女兒。」村澤週一回憶起當年龜山雄責備他的情形,慢慢的道:「我們兩個結婚,我不顧父親的反對。」

    「而我和你結婚以後才發現......你的父親黑巖,為了成為村長,利用麻生圭二的死,逼我父親為他在這座島上造勢,並順利的成為了這座島上有頭有臉的政客。」村澤週一冷冷的看向黑巖。

    「一直沒有暴露我的身份,一直沒有和父親相認,就是因為我要幫助父親,看著你毫無顏面!」村澤週一的話,讓黑巖想到了什麼。

    「我那幾次競選的手稿,是你做了手腳?」黑巖忽然想起,在每隔三年的村長競選,他本來信心滿滿的與龜山雄爭奪村長,但是他的手稿卻在競選的前一天被人燒掉。

    村澤週一雙眸閃爍著冷芒:「我愛上了你的女兒,但是我卻必須要為我父親做些什麼!」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在我父親競選再一次成功,他將黑巖灰頭土臉的打敗,高興的和我出海捕魚,和我談天說地,和我聊了很多事情的第二天......他離開了我,死在了我一直用調音錘維護的鋼琴旁邊!」

    村澤週一狠狠的咬了咬牙:「我知道,並不是麻生圭二的詛咒,也不是什麼心臟病,是有人殺死了他!而這個人,最大的嫌疑,就是競選落敗的黑巖!」

    「但是你猜錯了,我才沒有閒心殺龜山勇那個老傢伙!」黑巖得意的,輕蔑的笑道。

    村澤週一平復自己的情緒:「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就在昨天......有人告訴了我真相!」

    「嗯?」暮目警官眉毛一挑,果然這起案件並不簡單,而緒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身子不住顫抖的川島。

    村澤週一笑著看向顫抖的川島:「川島先生,我並不是傻瓜,你想利用我來殺人滅口,不是麼?」

    「臭小子,你是個殺人犯......不要胡說,我根本沒有對你說過任何事情。」川島臉色蒼白,他心虛的滿頭大汗。

    「川島先生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村澤週一說道:「他昨晚找到我,將麻生誠實的身份,還有他殺死我父親的事情,通通告訴了我!」

    聞言,川島面如土色,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小子會在這個時候,將他拉下水。

    「那個傢伙殺死了我的父親,殺死了一直很愛我的父親,我在早晨的時候來到這裡,找到麻生誠實,我問他,是不是殺了龜山雄,他還在否認,他用可笑的理由狂騙我,說什麼心臟病......說什麼病發......哦,對了,他還說什麼仇恨會滋生仇恨,一堆狗屁不通的道理......」村澤週一冷冷的笑著。

    就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人影快速的衝了過來,在村澤週一的嘴臉猙獰的訴說說麻生誠實是多麼可笑的辯解,將他按到在地上,狠狠的用調琴錘砸他的太陽穴時......

     「砰!」只見緒方一拳砸在了村澤週一的嘴臉上,剎那間那還在為自己的殺人行逕自鳴得意的混蛋,鼻血飛濺,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疼的面目扭曲。

    「麻生誠實有沒有告訴你,你和你父親都是狗屁不通的人渣!」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2 AM

第二十八章 離去

    所有人驚呆了,當距離緒方最近的幾名警員反應過來,連忙拉開了雙眸閃爍著寒光的緒方!

    「混蛋,他沒有狂騙你,是你聽信了別人的話,將仇恨發洩到了一個已經放下了一切的可憐人身上!」緒方緊握著拳頭,望著鼻血不斷往外溢出,看起來十分狼狽的村澤週一,凶狠的說道。

    村澤週一瞪大了眼睛,他沒有去擦自己的鼻血,而是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是他殺了我父親,我才去殺他......」

    「所以你只是一個愚不可知的混蛋!」緒方想到麻生誠實在臨死的那一刻,還在勸說著這個男人放下仇恨,心裡面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絞痛。

    「緒方哥,我現在舒服了好多,因為我在十二年前,知道父親去世的時候,沒有人聽我哭泣,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做......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不嫌棄我麻煩的人!」

    「不要去想著報仇的事情了,仇恨就像是鎖鏈,拴住了本來有希望的人。」

    緒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目光像是釘在了村澤週一的臉龐上:「麻生誠實可以笑著掙斷鎖鏈的束縛,而你只會被鎖鏈勒住脖子,苟延殘喘......」

    「你所謂的仇恨,只是永遠沒有休止符的鬧劇!」

    ......

     案件已經在緒方的幫助下告一段落,作為案件的兇手村澤週一,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審判。當他被手銬拷上,警員帶著他上車的那一刻,黑巖令子哭的十分傷心,而他卻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腦海中不斷的想著緒方所說的話......

     至於當年一起設計害死麻生圭二的西本健、黑巖村長,還有教唆村澤週一去殺人的川島,同樣被警方帶走,根據他們的罪狀判處相應的刑事責任。

    值得一提的是,川島之所以知道村澤週一的身份,是因為他調查過龜山勇的戶頭,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開支流向東京,而收到這筆錢的人,正是隱藏身份的週一。

    川島因為差點被麻生誠實溺死在海水當中,所以懷恨在心,擔心他還會找自己麻煩。於是打算借助村澤週一來殺死他,卻沒想到自己終究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因為案件已經偵破,所以麻生誠實的屍體被抬走,暮目走到緒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從毛利口中知道你和死者似乎關係不錯,但是你已經幫他找到了兇手,也算是有個好的結果了。」

    「嗯。」緒方微微點頭,他勉強一笑:「暮目警官,我會放下的。」

    暮目滿意的點頭:「緒方老弟,你又幫我偵破了一起沒有頭緒的案件,真是越來越期待你能夠加入我們搜查一科了!」

    「是啊!有緒方小兄弟的加入,我們驗屍部門應該會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驗屍官伊川笑著走了過來,非常欣賞和他差了十多歲的緒方。

    緒方謙遜的搖頭,和兩個人客套了一下,他說道:「回到東京,我會盡快到警視廳面試的。」

    「嗯,到時候歡迎你成為我們的同事。」目暮笑的很開心,能夠有這樣厲害的法醫加入,以後的案件就不會那般棘手難纏了。

    目暮和緒方還有毛利打了一聲招呼後,繼續他的職責,為這起案件的後續工作忙碌。

    毛利小五郎笑呵呵對緒方說:「臭小子,幹的不錯!」

    緒方對於這個叔父的稱讚少了幾分謙遜,他笑著和毛利聊了幾句,而小蘭和柯南則在一旁用不一樣的目光凝視著這個從美國回來的表哥。

    「怎麼了?」緒方見小蘭和柯南一直盯著自己,好奇的問道。

    小蘭臉色微紅:「表哥,你做到了。」

    「什麼?」緒方詫異的看著小蘭,不明白她想要表達什麼。

    「為死者言,為生者權!」小蘭興奮的看著剛才侃侃而談,讓所有的警員和嫌犯目瞪口呆的表哥,她印象中從來沒有哪一個法醫像表哥一樣閃耀。

    緒方微微苦笑:「還差得遠,不過你這麼說了,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緒方哥哥,那個川島怎麼會知道麻生誠實的身份?」柯南這個時候插嘴道,他裝作好奇寶寶的賣萌表情,眼巴巴的看著緒方。

    緒方有心逗他,於是笑道:「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柯南頓時懵住了。

    這次的月影島之行,似乎全部劃上了句號,緒方緊握住拳頭,麻生誠實的死,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這是以生命為代價,而上的一節課。

    「警方已經要封鎖這裡,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去找個餐館吃一頓飯吧。」毛利小五郎對緒方和小蘭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小蘭牽著柯南的手,毛利小五郎走在最前面。一家人終於沒有什麼目的性,痛痛快快的欣賞這座島上的風光了。

    「爸爸,吃什麼?」

    「當然是海鮮和啤酒!」

    「不允許你亂喝酒!」

    ......

     在距離案件發生後的第七天,緒方從東京坐船回到了這座小島上,在明天去警視廳面試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小島上獨特的海風吹拂著穿著襯衫,心情看起來不錯的緒方,他緩緩的朝著民政中心走去,當他和清水正人打了一聲招呼後,一個人來到了放置著麻生圭二鋼琴的房間。

    緒方坐在椅子上,他撤走了覆蓋鋼琴表面的一層布,這架鋼琴算得上是歷史悠久,凝望鋼琴表面印記的麻生圭二姓名,他歎了口氣,想起曾經答應過他,照顧他的兒子......

     「叮!」緒方的指尖輕輕的落在鋼琴的琴鍵上面,發出獨有的音質,清脆而靈動,音符穿梭在空氣當中,他微微閉上雙眼,醞釀著自己的情緒。

    月光奏鳴曲是緒方最喜歡的一首曲子,貝多芬這一時期的奏鳴曲充滿了嘗試性的作法,所以對演奏者的技巧要求非常的高。

    緒方的十指修長,他緩緩的彈奏起來,當指尖每一次起伏滑落,都像是非常自然的舞動,音律款款的組織在一起,像是空氣中佈滿了一副場景。

    他好像面對著大海,月光正從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來。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霎時間灑滿了銀光。月亮越升越高,穿過一縷一縷輕紗似的微雲。忽然,海面上刮起了大風,捲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個接一個朝著岸邊湧過來……

    當緒方的雙手十指彈奏的越發激烈,跳動的音符越來越婉轉,鋼琴的琴音像是滾滾潮水蔓延開來,而他後背上的紋身,慢慢的炙熱起來。

    緒方在來到房間之前,已經用特殊的手法用罡氣打開了超脫世俗的視覺觀感,他緩緩的睜開雙眸,十指飛快的舞動,結合第三樂章,整個人融入到了情緒當中。

    在鋼琴上,一個美麗動人的身影安靜的坐在那裡,他帶著甜美的笑容,眼眸平靜祥和,那雙手在空氣中舞動,像是一個指揮家,興奮的配合著緒方的琴音。

    「緒方哥,謝謝你!」那美麗的臉龐月牙般的弧度,雙眸凝視著目光閃動的緒方,輕輕的說道。

    緒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原本有許多想要說的,許多想要懺悔的東西,到了嘴邊,卻生生的嚥了下去,他正被這美麗的微笑所感染......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開心,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一分,或是一秒,都足夠了!」他笑著,望著緒方。

    緒方的雙手停了下來,他終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誠實,有什麼心願麼?」

    「我想緒方哥哥抱一抱我......爸爸離開了我,這個世界我也即將離開,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捨不得的東西,也許唯一想要得到的,就是能夠讓自己覺得還有人疼愛我的擁抱......」

    緒方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傻事,但是這樣的傻事,卻是他在人世間最後的一份感受。

    麻生誠實笑著站在緒方面前,而後者展開了雙臂,在慢慢的收攏雙臂的過程中,兩個人的心底,像是流動著月光一樣的溫柔。

    眼看著緒方的雙手穿透了自己的身軀,卻像是緊緊的抱住了自己,麻生誠實留下最後的一抹笑容:「我走了,緒方哥哥!」

    「誠實......」緒方眼睜睜的望著他的影像在自己的視線中,像是螢火蟲,又像是燭光,在空氣中隱隱約約,緩緩的飄散。

    那笑臉,似乎殘留著溫暖,印記在已經捕捉不到的空氣裡......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3 AM

第二十九章 地鐵

    「表哥,你回來了?」已經準備好早餐的小蘭,見一身運動裝似乎剛剛跑完步的緒方推開門,於是笑著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出去鍛煉身體,他捂著肚子說:「肚子都餓癟了,今天小蘭做的是什麼飯菜?」

    「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麵包和牛奶。」小蘭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東西都是她昨天從超市買回來的。

    緒方換掉自己的板鞋,穿上拖鞋回屋道:「嗯,我先去換下衣服,去叫醒毛利叔叔和柯南吧。」

    在他回到房間以後,換了平時穿著的衣服,緒方打開自己屋子的窗戶,讓明媚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湧入死氣沉沉的房間內,多了一份大自然的心曠神怡。

    走出房間,發現柯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沒精打采的去衛生間洗漱,而毛利小五郎更是閉著眼睛在椅子上呼呼補覺,只有小蘭忙活著往桌子上放東西。

    「今天去警視廳面試吧,表哥?」小蘭開口問道。

    緒方點頭道:「閒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找一份工作忙活忙活掙點錢了。」

    「那表哥你多吃點,肯定會錄用你的。」小蘭微微一笑,將一盒牛奶遞給了緒方。

    飯桌上,已經精神了不少的柯南,還有毛利小五郎有氣無力的吃著東西,只有緒方因為早晨運動完之後,腸胃已經打開,所以吃了很多。

    在吃飯早餐以後,緒方從自己的櫃子裡面翻出前幾天為了準備面試,而特意在小蘭的陪同下,買回來得一身西裝。這也是為了正式場合,而準備的『戰衣』。

    換上了筆挺的西裝,濃黑如墨的顏色襯托緒方增添了幾分沉穩,眼眸閃爍間深邃了許多,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因為肌肉撐住了袖管,隨時有破裂的可能。

    當緒方走出房間的時候,小蘭用異樣的目光望向同一屋簷下的表哥,臉色微紅,連忙去收拾桌子。

    「我走了!」緒方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笑著離開家裡。

    毛利小五郎放下報紙,比劃了一記大拇指:「加油!臭小子,以我和目暮警官的關係,你一定會被錄取的!」

    「......」柯南一陣無語,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蘭和緒方兩人相視一笑,在房門被「?當」一聲合上,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她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個什麼。

    ......

     緒方覺得自己這身裝扮走在大街上有些古怪,看來還是不喜歡這種拘束的形勢。事務所距離警視廳有一段距離,所以他打算乘坐地鐵去。

    坐在地鐵上,緒方發現坐在對面的女人罡氣很濃烈,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碰到戾氣重大的人很多,但是罡氣重的人,似乎就只有警察了。

    女人一頭短髮,眉目間十分幹練,靈動的眼眸,俏立的鼻子,非常健康的膚色,似乎沒有過多的用粉黛帶修飾她的臉龐。

    緒方不喜歡很直接很沒有禮貌的去打量別人,所以他的目光很隱晦,但就是這樣隱晦的目光,卻還是被對面的女子發現了......

     女子忽然站起身來,在緒方有些錯愕的眼神中,她忽然走了過來,彎下腰,在其他乘客驚訝的看熱鬧當中,她笑著將面孔湊得距離緒方很接近:「這樣看的清楚吧?」

    「不錯。」緒方笑了,毫不緊張的回答道:「真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警官。」

    女子一怔,眼眸中光芒一閃,有些驚愕:「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如果我說眼神和氣質,你絕對不會相信。褲腳的褶皺說明你和普通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你經常運動,而且是類似奔跑的行為。在你彎下腰的時候,腰部肌肉緊繃,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如果僅僅是這些,我只能判斷出你是一名從事體育運動的女人。但是女警官你似乎粗心大意了,在褲腳的邊沿什麼時候沾到了案發現場的專用石灰粉都不知道。」緒方笑了笑,兩個人的臉孔十分接近,所以他可以清晰捕捉到對方臉上的細節變化,和眼眸中閃動的神韻。

    緒方忽然在女人愣神的時候,一隻手試圖握向她的手掌,但是畢竟是女警,反應十分的快,就在剎那間,她的手連忙向後縮去。

    可是出人意料的卻是,緒方似乎早就猜到她的手會往後撤,居然直接抓住了她的纖細手掌。

    「如果說剛才是我胡亂猜測的東西,那麼你手上的繭子明顯是握槍才會造成的。」緒方在這個女人情緒慍怒之前,開口說道。

    「放開!」女人既然是警察,當然不好惹,她不顧地鐵乘客的目光,大聲呵斥。

    緒方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輕鬆道:「我叫緒方佑介,是你未來的同事。」

    「嗯?」女人微微張開嘴,狐疑的盯著緒方,似乎想從的眼睛裡面分辨真假。

    「你應該是回警視廳吧?我們正好一道。」緒方緩緩說道。

    女警官見緒方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神色緩和了許多:「我叫佐籐美和子,對前輩如此沒有禮貌,小心我以後會照顧你!」

    緒方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佐籐警官,可惜你照顧不到我......」

    見佐籐美和子想要問,緒方已經先一步回答她:「我要加入的是搜查科的驗屍部門,因為我是一名法醫。」

    「法醫?」佐籐美和子眼前一亮,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那個目暮警部提起過,那個幫他偵破了美術館案件的法醫。」

    緒方佑介忽然古怪的看著她:「佐籐警官,能不能換個角度說話,還有你的手......」

    聞言,佐籐美和子這才發現自己還保持著面孔湊得很近,彎下腰和緒方說話的姿勢,而她的手本來是被緒方抓住的,但是現在換成她抓住了緒方。

    見她臉色微紅,連忙鬆開了手,用正常的站姿和自己說話,似乎為了遮掩剛才的尷尬。

    緒方的心裡面卻在暗恨自己的觀察力,透過剛才彎腰時領口的可視角度,他看到這位佐籐警官居然是紅色的。

    紅色胸罩說明個性激情四射、充滿活力,這樣的女性會大膽說出自己的需求。她的情緒化是自身魅力的一部分。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5 12:23 AM

第三十章 順利

    「你現在是去警視廳面試?」佐籐美和子很快忘掉剛才的尷尬,站在緒方面前詢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希望會被錄取吧。」

    「你應該不知道具體的面試流程吧?一會兒我帶你去警視廳,以你的能力加上目暮警部的推薦,在驗屍部門急缺法醫的情況下,絕對沒有問題。」佐籐美和子帶著笑容,大咧咧的安慰道。

    兩個人在地鐵上聊了許多,性格開朗的佐籐美和子顯然有很多話題帶動緒方,所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東京的市中心,警視廳所在的地鐵站。

    下車以後,佐籐美和子帶著緒方走了一段距離,終於來到了警視廳大廈,一座佇立在市中心十分醒目的建築物。在門口的停車位,緒方留意到,有許多警車和私家車,顯然是巡警和領導層的座駕。

    走進警視廳的旋轉門,佐籐美和子似乎和一樓的許多警員十分熟絡,笑著和過往的眾人打著招呼,緒方跟在她的身後,兩人坐上了電梯。

    電梯裡面,只有緒方和佐籐美和子兩個人,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因為面試的地方在警視廳大廈的二十三樓,所以感受著電梯的徐徐上升,緒方還是主動張開口:「謝謝佐籐警官,一會兒面試結束的話,我請你吃一頓飯。」

    「請客吃飯就算了,我一會兒還要忙,以後如果真的有機會一起工作的話,我們有很多機會見面。到時候一定狠狠的宰你一頓!」佐籐美和子眨了眨眼睛,假裝惡狠狠的語氣說道。

    緒方笑了,這個佐籐美和子真的很有趣,他喜歡性格像她一樣的女孩子,也許以後真的可以成為好朋友。

    「到了。」伴隨著電梯的鈴音清脆入耳,顯示到達23層以後,緒方和佐籐美和子一起走出了電梯。

    緒方發現這一層都是林林總總的辦公室,而且看門外懸掛的職位,都是以後自己的頂頭上司。

    「在最左側頭一間的辦公室,你面試的地方。」佐籐美和子對緒方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和熱心的她道別後,一個人徑直走向自己面試的地方。

    .....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碩士學位?」一名看起來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翻看著緒方帶過來的檔案,雖然目暮已經提到過緒方畢業於名牌大學,卻沒有說的具體。

    哥倫比亞大學是著名的醫科學府,有許多在醫療領域得到肯定做出傑出貢獻的人都是從這裡畢業的。而歷史上一些赫赫有名的法醫,同樣來自這所學校。

    緒方平靜的坐在他的面前,對男人道:「其他的是一些我在美國醫學週刊發表過的一些論文和闡述,在大學期間,我同樣獲得過許多校內的獎項。」

    「果然不錯。」中年男子放下這些資料,他笑著看向緒方:「他提到過,說你是和其他法醫不一樣的小子。說說看,怎麼不一樣?」

    緒方在美國甚至接受過市長的禮遇,所以面對這個男人沒有絲毫的緊張,輕緩的回答道:「在一般人的印象當中,法醫總是與腐屍、兇殺、血腥、屍臭這些令人不快的詞語聯繫在一起。」

    「但是在我看來,我們的生活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而法醫這一行正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上。所以我選擇法醫的那一刻,便是為了消除這些負面的,而讓更多的人看到美好的事物!」

    「你說的很有趣。」中年男人笑了笑,對緒方說道:「的確是不同其他人的見解,我會替你安排一下,明天去目暮的搜查一科報道吧!」

    聞言,緒方和中年男人相視一笑。

    ......

     回去的路上,緒方本來想要告訴一聲這次為他領路的佐籐美和子,卻發現自己和她道別的時候,似乎忘記留電話號碼。

    歎了口氣,打消自己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念頭,緒方獨自乘坐地鐵回到了偵探事務所。

    用鑰匙打開房門,卻發現屋子裡面沒有動靜,他換上拖鞋後,來到廚房的冰箱,隨便拿了一罐飲料,一邊喝著,一邊拿起毛利小五郎的報紙看了起來。

    就在緒方看了幾行今天的頭條新聞,突然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向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卻是小蘭。

    「表哥,怎麼樣,應聘順利麼?」小蘭似乎十分關心緒方的結果,急忙問道。

    「明天我就正式去搜查一科報道上班了。」緒方喝了一口飲料,笑著回答道。

    小蘭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表哥,我有一個朋友想要見你。」

    「嗯?」緒方一怔,疑惑的問道:「你的朋友?」

    就在他剛剛問出口,電話的另一頭在晃動的雜音過後,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接了起來:「喂!是小蘭的表哥麼?我叫園子,是小蘭的朋友,出來玩啊?」

    聞言,緒方哭笑不得,這個叫做『園子』的女孩子,還真是爽朗,他握著手機笑了:「嗯,你們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在百貨大樓附近的商業街,你在立花廣場下車,到了的話,我們兩個去接你。」園子雖然和緒方是剛剛接觸,但是她大咧咧的性格,卻讓後者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掛斷電話以後,緒方回到自己的房間,脫掉了那身板人的西裝,重新換回了自己熟悉的裝扮,上半身是淺藍色格子的襯衫,下身是牛仔褲和板鞋,正是時下年輕人的休閒裝扮。

    ......

     到了立花廣場,緒方給小蘭打過去電話,告訴她們自己在一個雕像下面的座椅等她們。

    百無聊賴的緒方雙眸望向從眼前路過的一個個年輕那女,從他們身上能夠感受到這個時代日本的潮流還是傾向於染髮燙髮的狀態,很少有人像他一樣,留著規規矩矩的板寸。

    就在緒方想著事情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自然是每天都能夠看到的小蘭,她今天選了一身碎花連衣裙,看起來多麼幾分柔美,全然聯想不到她發飆時的恐怖模樣。

    在小蘭的身胖,是一個身材苗條,留在棕色短髮,帶著發卡,笑容滿面,看起來就很外向開朗的女孩子。緒方知道,她應該就是電話那邊大大咧咧,毫不掩藏個性的園子......

     「你就是小蘭這幾天念叨的表哥緒方?看起來不像是法醫啊!」園子和小蘭走到緒方的長椅前,前者仔細打量著緒方的長相,饒有興趣的問道。

    緒方笑著打趣:「你覺得法醫是什麼樣的?殺氣騰騰,戴著口罩,拿著手術刀?」

    園子『噗嗤』笑道:「你比想像中的有趣啊!我就是電話裡和你說話的鈴木園子,小蘭最好的閨蜜。」

    「表哥,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小蘭略帶歉意的看向緒方。

    搖了搖頭,緒方毫不在意:「走吧,和你們兩個美女逛街,應該會羨煞旁人。」

    他站了起來,園子這才發現,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緒方在日本絕對算是身材挺拔的型男。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矮了一頭的園子,盯著臉龐有稜有角,帶著淡淡笑容的緒方,眼眸連忙避開他的眼神。

    「小蘭,他也是我的表哥,對吧?」園子沖小蘭眨了眨眼睛,有些興奮的說。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28 AM

第三十一章 我們的表哥

    緒方當然是隨便園子怎麼叫,她是小蘭要好的閨蜜,所以他在聽到園子一口一個「表哥」,只是報以一笑。

    立花廣場附近是東京比較繁華的商區,有非常著名的百貨大樓,也有林立在街道兩旁的門麵店鋪。和女人逛街的特點是什麼?就是一個字『走』!

    看著園子挎著小蘭走在自己面前,兩人興高采烈的議論著電視裡的明星經常光顧哪家店,還有最近流行什麼顏色的衣服。緒方對陪人逛街並沒有牴觸情緒,所以他跟著兩個女人的腳步,一直默不作聲的看她們指指點點的新鮮事物。

    「表哥,你渴不渴?」小蘭扭過頭,看向幫著她和園子拎著兩兜子衣服的緒方,關心的問道。

    緒方剛想說自己不渴,園子已經走到一家冷飲店,花錢買了三杯剛剛做好的奶昔,她講一杯遞給緒方:「犒勞我們功勞最大的表哥!」

    「謝謝。」緒方接過這杯奶昔,伸手拿過園子手中的一根吸管,手勁微微一用力,便紮了進去,將嘴唇湊過去一吸,頓時冰霜的奶昔讓額頭上已經有汗珠的他精神了許多。

    小蘭同樣用吸管去扎奶昔的塑封表面,但是可能是因為她手勁很猛的關係,吸管的尖銳處有些卷掉,她嘗試了半天,都沒有順利的扎進去。

    「我來吧。」緒方笑著伸手將小蘭手中的奶昔要了過來,身為一個哥哥,他當然要將這種小事攬在自己身上。

    小蘭見表哥十分溫柔,輕聲說道:「小心,別濺到身上。」

    將吸管重新的調整了一下,緒方微微用力,吸管直接扎入了奶昔的杯子裡面,他笑著將它還給了小蘭,說道:「空手道不是用來虐待吸管的,下次交給我吧。」

    「嗯。」小蘭埋下頭,湊近吸管,十分開心的聽著緒方的關心。

    園子哼了一聲,氣鼓鼓的望著照顧小蘭的緒方,她說道:「看我的!」說著,她手中的吸管猛的用力插了下去,或許是因為另一隻手用力握住的緣故,一些奶昔噴灑了出來。

    「啊!」奶昔的湯汁迸濺到園子很新的上衣上,多了幾個看起來很顯眼的痕跡,而且最為尷尬的是,她的手上都是湯汁,十分粘稠,女孩子對這種事情最為牴觸。

    緒方苦笑著,看了一眼和小蘭同樣年紀的園子,沒想到她卻是最需要照顧的那一個,連忙從她手中接過粘稠的奶昔,另一隻手從褲子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紙巾,對園子說道:「先擦一擦手吧。」

    「嗯!」園子連忙答應,用髒兮兮的手掌勉強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自己的手心和十根手指。

    緒方注意到,園子的手指十分纖細修長,看起來十分好看,他說道:「你應該會彈鋼琴吧?」

    「那種東西倒是學過,但是練的不怎麼樣。」園子擦掉手上的奶昔湯汁後,呼了一口氣。

    緒方問道:「還喝麼?」他指的當然是自己手中的奶昔。

    「哎呀,我差點忘了!」園子回過神來,隔著一層紙巾接過了奶昔放到一旁,在緒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拿出剩下的紙巾連忙細心的幫緒方擦拭手掌。

    經過了這樣的小插曲,園子鬱悶的望著叼著吸管一個勁兒炫耀的緒方和小蘭,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沾到污跡,有些無語道:「今天還真是倒霉,看來塔羅牌占卜出來的結果很準。」

    「園子,你什麼時候信的那種東西?」小蘭好奇的問道。

    園子得意的回答道:「一周前,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她可是這方面的專家。我這次占卜出門,顯示我會有點小鬱悶,顯然剛才就是了......不過,還有就是.....我會交到桃花運。」

    「啊?」小蘭似乎明白了園子的說法,見她一個勁的看向表哥緒方,偷偷的敲打了一下。

    緒方裝作沒有聽到兩個女生的交流,他的目光始終游離在街道兩側的商舖。

    「表哥,去百貨大樓玩,好不好?」園子眼巴巴的看著緒方,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緒方聳了聳肩:「走吧,你們只要玩的開心就好。」

    見園子拉著小蘭高興的走在前面,緒方笑了,這兩個小姑娘沒有煩惱和憂愁,也許對於她們來說,這是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似乎感受到了她們言語間有說有笑的力量,緒方時不時的插嘴逗樂她們。

    ......

     從中午開始逛到晚上五點鐘,即便是身為逛街戰鬥力高達一百的女人也疲憊不堪的找了個座椅去休息。

    緒方見園子不顧形象的脫掉自己的鞋子去揉腳,全然沒有從小蘭口中瞭解到的財團大小姐形象,而小蘭則在一旁整理著她和園子今天這場戰鬥的收穫。

    「表哥,你居然這麼能逛!」園子和小蘭有些驚訝的看著坐在旁邊什麼抱怨都不說的緒方,因為他的工作不僅僅是走路那麼簡單,還要拎著大包小裹,充當扛包工。

    緒方白了一眼她們兩個:「這種感覺好像是,我被你們鄙視了一樣.....」

    「誰讓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比我們兩個還能逛!」園子笑著說道。

    就在緒方無力辯解的時候,小蘭從自己整理過的那一堆兜子當中找了一個盒子遞給緒方。

    「這個是什麼?」緒方沒有直接接過來,疑惑的看向神神秘秘的她們兩個。

    園子得意的說:「就知道我們兩個逛過什麼你都沒有留意!」

    「表哥,這是我和園子送給你的。恭喜你回國以後,順利找到工作!」小蘭微微一笑,不等緒方推辭,把盒子放到了他的腿上。

    緒方打開盒子,發現是一款精緻的黑色鋼筆,無論是做工還是樣式都十分不錯,他感謝道:「你們送的東西我很喜歡,以後工作的時候,會隨時能夠用上。」

    「小蘭,我就說嘛!表哥一定會喜歡。」園子一副我懂表哥的樣子。

    在座椅上休息了一陣子後,緒方見天空已經發暗,而手錶上的時間剛好過了六點,他說道:「這麼晚了,我們送你回家吧,園子!」

    「沒事兒。」園子笑著說:「我會讓家裡的司機接我回去。」

    聞言,緒方不禁苦笑,調侃道:「差點忘了,鈴木財團的大小姐怎麼會擠公車和打的。」

    「誰說不可以的?」園子瞪大眼睛,倔強的說:「好吧,不叫司機來接我了,今天陪你們打的回去!」

    「......」

    緒方終於明白,不管在什麼時代,什麼樣的世界,都有一種貧富差異,叫做『吃飽了撐的』。

    「怎麼樣?」園子笑著將自己的臉湊近了緒方,她忽然間覺得,如果不是小蘭在身邊的話,她會親過去。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29 AM

第三十二章 驗屍部門

    次日,跑步回到家中的緒方草草吃了一些早餐,便已經換上了他昨天穿過的西裝,對著鏡子裡面打量了一番,確定袖子和褲腳沒有褶皺以後,他便打算出門。

    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緒方回到自己的床前,打開了櫃子的抽屜,將昨天園子和小蘭送他的鋼筆帶在了身上。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所以格外的珍惜。

    出門的時候,和收拾桌子的小蘭打了一聲招呼,毛利小五郎還在補覺,而柯南正好和緒方一起出門上學。

    穿好了鞋子,緒方和柯南走出了偵探事務所,兩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感受著清晨微微襲來的涼爽,卻都沒有開口說話。

    「緒方哥哥,要努力工作哦。」柯南看了一眼並不趕時間的緒方,推了推眼鏡道。

    緒方笑了:「不用你這個小鬼說,我也知道。」

    「昨天,你和小蘭姐姐......」柯南猶豫了下,還是吞吞吐吐的問出了口。

    聞言,緒方有趣的看向柯南,昨天他和小蘭一起回家,以這個小鬼的聰明程度,怎麼會看不出他一直和小蘭在一起。

    「還有她的好朋友園子,一起去商場買了幾件衣服。」緒方淡淡的說道。

    柯南「哦」了一聲,表情舒緩了許多,他似乎十分在意這件事。

    「柯南,有空的話,需要你幫一個忙。」緒方對他說道。

    柯南好奇的抬起頭,不禁詢問:「什麼事?」

    「如果阿栗博士週日有空的話,我想要拜訪一下他。」緒方笑著說。

    柯南點了點頭,十分爽快的應了下來。

    ......

     和柯南分開後,緒方乘坐地鐵來到了警視廳大廈,按照樓層分佈圖,找到了自己工作的搜查一科,而搜查一科的最高負責人,就是身為警部的目暮十三。

    在這個時代的日本,警察分為規範等級,分別是巡查、巡查長、巡查部長、副警部、警部、警視、正警視、警視長、警視監還有最高領導人警視總監。

    而目暮警官在搜查一科擔任的警部一職,相當於緒方在上一世經常接觸的警察分局局長。在警察的系統當中,已經算是把握實權的人物。

    早晨來上班的,多數人都是緒方不認識的,只有一些曾經在案發現場見到過的警員,熱情的和他打著招呼,而緒方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卻禮貌的回應。

    來到了警部的辦公室門前,緒方敲響了木門。

    「咚咚咚。」非常有節奏的聲音,表示敲門的人懂得最基本的禮貌和細節。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辦公室裡面的聲音:「請進!」

    得到目暮的批准,緒方擰動把手,緩緩的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只見目暮和平時在案發現場時並不一樣,他脫掉了帽子,也沒有穿那身棕色代表性的西裝,而是簡單的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坐在屬於他的座椅上。

    「原來是緒方老弟!」目暮笑著站了起來。

    緒方也是微微一笑:「如今不能夠叫您目暮警官了,該稱呼您為警部了。」

    目暮拍了拍緒方的肩膀:「雖說我是警部,但是你們驗屍部門可是整個警視廳體系中嘴特殊的,走吧.....帶你去看一看你的工作崗位!」

    「嗯。」緒方點了點頭,由自己的頂頭上司目暮帶路,在一些警員詫異的眼神中,他坐著電梯來到了驗屍部門所在的樓層。

    就像是目暮所說的一樣,驗屍部門是整個警視廳體系中最為特殊的一個環節,一個部門。因為它和普通的警察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其他警察需要服從上級的直接命令,如果是最初級的巡查,需要每天在外面執勤巡邏......

     但是驗屍部門不同,每一個入職的法醫工作者,在工作以後,直接受到巡查長的待遇,而且即便是像目暮這個級別的警部,都要恭恭敬敬。

    因為目前這個時代,除了正規軍警察和取證部門之外,驗屍部門是警視廳體系中有名的三不管。在日本法醫是緊俏的職業,因為大家還沒有認識到這種每天和死屍打交道的職業會成為日後幾年的大熱門。

    在傳統意識當中,很多人願意考取警察,也不願意去讀冷血殘忍的法醫學。這樣一來,每年加入驗屍部門的工作者非常少,加上有承受不了工作壓力的人在,所以在其他部門的人看來,驗屍部的傢伙都是稀有動物。

    沒有誰願意得罪在這個部門工作的驗屍官,否則和上級遞交辭職報告的時候,捅上一刀就完蛋了。

    「這裡就是你今後要工作的驗屍部。」目暮帶緒方走進去以後,笑著說道。

    緒方這才發現,和其他樓層相比,驗屍部門當真是無比冷清,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警部,我的同事呢?」緒方苦笑著問道。

    目暮撓了撓頭,尷尬的說:「目前我們搜查一科包括在你內,一共有四名驗屍官,其中兩位還是負責解剖工作。」

    緒方正好問話的時候,他的老熟人伊川這個時候高興的走了過來:「緒方,你來了?」

    「嗯,伊川前輩。」緒方點了點頭。

    目暮笑著說道:「伊川,你來帶一帶緒方,我有事情先走了。」

    送走目暮以後,伊川開始為緒方介紹起無比冷清的驗屍部門。

    「我們的每天的工作,就是等待目暮警部那裡的通知,然後到現場幫助他們檢驗屍體,幫助找到破案的線索。」伊川給緒方倒了一杯水,笑著說道。

    緒方好奇的問道:「其他的兩位同事呢?」

    「他們只是在這裡掛了一個名而已,實際上是醫院的外科醫師,只有棘手的案件,需要進行解剖屍體的工作,才會找來他們。所以搜查一科的驗屍官,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伊川歎了口氣。

    終於,緒方明白,為什麼每一次發生案件,出現的人都會是伊川。

    「所以我們平時的工作量很少,基本沒什麼事情做,只是平時接到兇殺案的通知,到現場負責驗屍工作後,寫一份報告就可以了。」

    「如果發生多起兇殺案怎麼辦?」緒方喝了一口紙杯裡的純淨水,看著伊川。

    伊川笑了:「其他科的驗屍官會增援我們。」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緒方苦笑著,看向自己的同僚。

    伊川不由笑道:「你的辦公室配了電腦,年輕人沒事兒上上網也不錯。」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29 AM

第三十三章 請客

    緒方的辦公室比起警部級別的自不用說,只能夠勉強容納下一張桌子,一台電腦,一張椅子,還有他自己。如果想要出門,起個身走兩步推開就是走廊......

     無奈的笑了笑,緒方坐到了屬於他的位置,有些板人的椅子彷彿將他的腰架住了一樣,必須保持著一個緊繃住身體的姿勢。

    辦公室雖然小,但卻沒有過多的灰塵需要清理,顯然是有人特意在他來之前打掃過。在緒方面前的是一個最古老的十二英吋大腦袋顯示器,而在旁邊則是看起來十分古老的機箱......

     不要說他是從21世紀來的,見慣了液晶和筆記本,即便是他在美國上學的時候,那些微機教室的電腦也要比眼前的這台順眼一些。

    緒方呼了一口氣,本來他認為自己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個時代,但是當他面對眼前這台僅有的娛樂項目時,頓時覺得自己肯定會無聊死。

    按了一下開機鍵,頓時機箱像是吹風機加電風扇一起工作似的,有些惱人的噪音吵得他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興趣更是缺缺。

    非常古老的開機畫面,一大串英文代碼從屏幕上不斷的閃過,如同造句,又像是有人在輸入著什麼,緒方看了一眼的手錶,等了兩分多鐘,才進入開機界面。

    所以緒方已經不奢求自己能夠用這台電腦去做什麼了......

     滾球鼠標按起來嘎吱嘎吱響,鍵盤敲起來有種崩豆的感覺,緒方適應了下,這些都在他的接受範圍。

    因為是警視廳的電腦,所以裝了警方的專用防火牆,屏幕上閃過一些檢測的數據之後,緒方打開了熟悉的IE圖標。

    網速還算差強人意,畢竟是在用日本警方的網絡,緒方找到自己的郵箱,是在美國最大的通訊通訊公司註冊的,他迅速的編輯自己想要發送的內容。

    ?裡啪啦,老式的鍵盤雖然影響手感,但是對於會彈奏鋼琴的緒方來說,打字速度還是很快。幾乎是每一秒,都有一組英文單詞出現在編輯欄當中。

    打完了一大串的英文郵件,緒方開始添加聯繫人郵箱。這份郵件是他發送給曾經一起就讀哥倫比亞大學時,認識的一個美國朋友,名叫布朗,他家裡是做醫療領域生意的,所以他想要從這小子手裡弄來一些方便自己日後工作用的專用器具。

    如今的日本,在法醫領域落後美國很多。所以更不要提,去買連伊川都不清楚的一些用具。

    沒多久,他的郵箱顯示有一封回信。緒方打開以後,發現是布朗回復的,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傢伙的確在家裡上網。

    回信的內容大概是問緒方要什麼規格的,還有價錢的事情。

    緒方簡單的將自己需要的一些用具名字打了上去,至於價錢的事情讓他看著辦,在郵件的最後,他留下了自己在日本的住址,方便他郵寄過來。

    .....

     辦公室內,緒方悶到了極點,對著電腦的掃雷胡亂的用鼠標點著,結果發現滿屏幕雷得時候,氣的想要去找個外掛來破解它。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做,緒方才不會玩這個他耳熟能詳,卻從來沒有玩過的電腦自帶遊戲。

    緒方已經玩了不知道多少把,他一直在想事情,所以玩的不是很專心,一次次挖到雷,一次次被自己的無聊行徑折服。

    忽然,他的辦公室木門被敲響了,玩了一上午掃雷的緒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進。」緒方本以為會是同樣閒著沒事做的伊川,卻沒想到推開門的,居然是上次在地鐵遇到的佐籐美和子。

    佐籐美和子從來沒有來過驗屍部門的辦公室,見緒方的地方這麼小,笑著說:「看來你是沒機會請我坐下來說話了。」

    緒方微微苦笑:「走吧,我和你出去聊。」

    說完,兩個人走出了辦公室。

    「你怎麼找過來的?」緒方看著心情不錯的佐籐美和子。

    佐籐美和子輕笑道:「驗屍部門來了一個新法醫,這個消息今天上午就在警視廳傳開了。所以我過來看看,新加入組織的緒方同志,工作表現如何!」

    「我該不該對你說,我掃雷連續輸了三十多次......」緒方尷尬的說。

    佐籐美和子以為緒方在開玩笑,她說道:「你不會這麼無聊吧?」

    「買個雷把辦公室炸了的心都有。」緒方終於逮到個人和自己聊天,於是大吐苦水。

    佐籐美和子問道:「還沒吃午飯吧?跟我來,我請你吃一頓比食堂強很多的大餐。」

    緒方記得,貌似自己答應過這個女人,如果順利錄取的話,就請她吃飯。即便是大餐,緒方也不會讓一個女人請客,所以他欣然答應,決定在買單的時候自己付賬。

    ......

     當佐籐美和子領著緒方來到一個店面以紅顏色為主,招牌上印記著一個白鬍子老頭兒,用醒目的字體寫著「KFC」的快餐店時,緒方停住了腳步。

    「你說的大餐,該不會是肯德基吧?」緒方一陣無語,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佐籐美和子。

    佐籐美和子點了點頭,肉疼的說:「一個漢堡很貴呢!聽說你之前在美國讀大學,我平時都不捨得來,這不你剛剛成為我的同事,所以請你吃一頓大餐!」

    「謝謝。」緒方聽到這裡,有些感動的笑了。

    兩個人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這個年代的肯德基人流量遠遠沒有後世多,所以只有幾桌男男女女,算不上吵鬧。

    能夠點的東西很少,緒方隨意的來了一個漢堡,一杯可樂。

    而佐籐美和子卻出乎緒方的意料,點了許多東西,又是雞翅,又是薯條的......

     「能吃得了麼?」緒方問道。

    佐籐美和子笑道:「沒事,你放開吃,吃不了帶回去。」

    緒方和佐籐美和子之後聊起了上班的事情,當他聽到佐籐的級別居然是刑事部的警部補時,流露出微微驚訝,因為像她一樣年輕的女警官能夠做到僅次給目暮,算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吃驚吧?」佐籐美和子想起那天在地鐵時緒方抓住了自己的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緒方假裝誠惶誠恐的樣子:「沒想到還沒上崗呢,就得罪了一位副警部。」

    「你演的好假,哪天找個演技派教教你。」佐籐美和子看著他,噗嗤一笑。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0 AM

第三十四章 出警

    就在緒方和佐籐美和子一邊啃著漢堡,一邊討論著有趣的事情時,忽然緒方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居然是上午剛剛存進電話薄裡的『伊川』。

    接起電話,緒方已經料到伊川給他打來的電話的目的,但還是問了一嘴:「是不是有案件發生了,伊川前輩?」

    「嗯,目暮警官剛才接到報案,說有人在新宿區的居民住宅發現了一具死屍,你在附近吧?回來和目暮警官他們出警,適應一下。」伊川在電話的另一面沒有詳細說,但是緒方已經瞭解了大概。

    他掛掉電話以後,發現佐籐美和子好笑的看著他:「快去吧,不用和同行解釋。」

    「抱歉。」緒方苦笑著,和佐籐美和子告別後,他快步朝著警視廳走去,還好距離不算遠。

    到了大廈樓下,目暮警官已經帶著幾名警員在警車裡面等待著他了,緒方這個初來乍到的驗屍官享受到了最高待遇,坐上了目暮的副駕駛位置。

    車子朝著案發地點開去以後,緒方詢問駕駛警車的目暮:「警部,我的工具......」

    「已經帶上了。」目暮笑著說道:「第一天就趕上命案發生,考驗緒方老弟的時候到了。」

    緒方笑了,他才不會告訴目暮,自己在辦公室裡面玩掃雷都快發瘋了,這個時候有案件發生,正和他意。

    ......

     「嗡隆、嗡隆」當警笛的聲音保持著一定頻率環繞在新宿區的住宅區時,三輛警車閃爍著紅色燈光,停在了一間獨立住宅的門前。

    在這所住宅門前的,赫然是神色舒緩了許多的柯南,以及和他一般年紀的同學,胖胖的叫做小島元太,與之相反十分消瘦的是圓谷光彥,而唯一的女孩子是吉田步美。

    他們四個人的組合,被命名為少年偵探隊,所以剛剛下車的目暮表情一怔,沒有想到這次報案的人,居然會是他們幾個小鬼。

    隨著目暮下車,其他幾輛警車的警員紛紛走了下來,而拎著工具箱,最後走下車的是這次出警唯一的驗屍官緒方。

    步美他們和目暮打著招呼,而柯南在看到走下車的緒方時,表情微微流露出一抹錯愕,但是很快恢復,因為今天早晨他們兩個一起離開的事務所。

    「你怎麼在這裡,柯南?」緒方走了過來,見到柯南沒有上課,而是和這幾個小鬼混在一起。

    柯南解釋道:「今天只有半天課,因為是週三。」

    「哦。」緒方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活在這個時代的日本小學生,哪會像後世的孩子那樣,即便是雙休日也會有各種各樣的補習班要去。

    目暮開口問道:「你們真的發現了屍體麼?」

    在柯南身旁的原太三人連忙點頭,步美一臉害怕的說:「的確在這戶人家的浴室發現了一具滿身是血的屍體,是一個男人的屍體......」

    「我們一直守在這裡,所有沒有任何人出入這所住宅。屍體應該還在我們剛才看到的浴室裡面。」柯南非常有條理的對目暮講道。

    目暮點了點頭,吩咐幾名下屬去敲主人家的房門。

    「柯南,為什麼會跑去看別人家的浴室?」緒方覺得奇怪,看向柯南。

    柯南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個夥伴,擠出勉強的笑容:「沒什麼......」

    「柯南,真是的!我們少年偵探隊明明是為了幫助別人尋找丟失的貓,才發現的這具屍體。」原太這個時候搶著說道。

    聞言,緒方覺得有趣的觀察柯南的表情,發現後者一臉尷尬,顯然不願意承認自己居然和幾個小鬼去玩尋貓的偵探遊戲。

    「柯南,這個哥哥就是你說過的法醫表哥麼?」光彥對柯南問道。

    柯南點了點頭,他望著走向住宅門前的緒方:「待會兒你們或許會見識到他的厲害之處。」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還沒有見過法醫是怎樣破案的呢!」原太一臉激動的湊了過來。

    步美卻有些擔心的說:「柯南,這位緒方哥哥會不會在我們面前,用刀子切開屍體啊?」

    「不會吧?」原太渾身一顫,有些懼怕的看著緒方的身影。

    柯南苦笑道:「放心吧,即便是解剖屍體,也會背開我們。」

    緒方和目暮站在這所住宅的門前,門鈴已經被其中一名警員按響,就在大家說話間,原本緊鎖的房門被打開,一張有些不耐煩的臉孔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什麼事,吵死了!」留著鬍子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戴著一副眼鏡,眉毛皺著,眼睛當中流露出惱怒。

    目暮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警官證件,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接到了報警,在你的家中發現了一具死屍,所以抱歉打擾了,我們要例行公事,進去搜查你的住所。」

    「什麼,開什麼玩笑?」男人臉上的肌肉一顫,冷哼一聲。

    這個時候,少年偵探隊擠了過來,出聲說道:「我們真的在浴室發現了渾身是血的屍體,不會有錯的。」

    「可惡,哪裡來的胡說八道的小鬼!浴室我一直在用,哪裡來的死屍?」男人氣憤的瞪了一眼柯南他們。

    目暮似乎十分討厭他的嘴臉,沉聲道:「不管這位先生如何說辭,都要讓我們去浴室核實一下。」

    「好吧......」男人極不情願的說道:「走廊盡頭的第一間,就是我的浴室。」

    目暮點了點頭,帶頭走向那間浴室,而一直沉默不語,走在他身後的緒方目光敏銳的望著這間住宅的男主人,也就是穿著浴袍帶著眼鏡的男人。

    「這個味道錯不了......」

    緒方在剛一接觸這個男人,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有鮮血,也有戾氣。他知道,柯南他們所說的屍體一定存在......

     但是,肯定不在浴室。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3 AM

第三十五章 消失的屍體

    從血腥味的濃散程度來判斷,屍體的位置顯然從第一案發現場轉移到了其他位置,所以這個帶著眼鏡的男人才會有恃無恐,給目暮帶路的時候,嘴角掠過一抹得意。

    緒方笑了,這個男人似乎在為自己的犯案手法自鳴得意,但是很快他就會發現,當法醫一起出現在案發現場,他那些迷惑眾人的手段,會像是好笑的鬧劇。

    到了走廊的盡頭,在目暮和幾名警員推開浴室的門,腦袋裡面已經形成了一具死屍躺在血泊當中的畫面時,卻驚訝的發現,事實並不像想像當中的。

    寬敞的浴室保持著十分乾淨整潔的衛生,沒有絲毫血跡的浴缸,乳白色的瓷磚,擺放整齊的洗浴用品,還有日常生活中經常用到的東西,就是沒有柯南他們所說,滿身鮮血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少年偵探隊的四個小鬼在看到什麼都沒有的浴室時,有些目瞪口呆,因為他們很確定剛才有一具死屍就在這裡。

    「怎麼會消失。」

    其中最為驚訝的當屬柯南,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出錯,更不會相信死屍會在眼皮底下消失不見,肯定是有人將它藏了起來。

    「哼。」帶著眼鏡的男人笑了,輕哼一聲道:「你們看吧!什麼屍體啊,根本是這些小鬼在惡作劇。」

    少年偵探隊的四個人十分不服氣,原太不甘心的叫嚷道:「可是我們真的在浴室看到了一具渾身都是血的屍體,一定是你藏了起來!」

    「如果再在這裡胡說八道,耽誤我的時間,我會投訴你們!」男人全然沒將在場的警察還有幾個小鬼放在眼裡,這種惡劣的態度就連目暮都看不過去了。

    柯南這時候冷靜的說:「目暮警官,距離我們報警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而想要藏匿一具屍體,清理掉這裡的痕跡,只需要十分鐘左右。」

    「柯南說的很有道理。」目暮輕輕點頭,他的目光一轉,看向這間房屋的主人,帶著眼鏡的男人:「如果方便的話,我們需要仔細搜查您的住宅。」

    「可惡!如果你們想要找的話,就讓你們找個夠好了。我去上二樓睡覺,千萬不要弄亂我的東西,否則我不僅僅要讓你們賠償,還要投訴你們失職。」男人冷冷的說了一句話,然後不理會臉色難看的目暮,轉身上樓。

    目暮緊握著拳頭,語氣糟糕的對幾名下屬吩咐道:「給我仔細的搜查這所住宅,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一定要將屍體找出來。」

    在幾名警員動身搜查的時候,緒方重新回到了剛才的浴室,他的鼻子用力嗅了嗅,殘留在地面和浴池上的戾氣讓他眼中閃爍著精光。

    「柯南君,緒方哥哥他......」步美用手拍了拍陷入思考當中的柯南,而後者回過神來,像浴室的方向看了去。

    只見緒方將自己一直拎著的工具箱放到了地上,這個工具箱裡面裝著驗屍部門常用的工具,雖然有很多都已經落後美國的法醫專業,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能派上大的用場。

    從工具箱中掏出一對白色的手套,緒方緩緩的戴在雙手之上,十指靈活的運動了一下,他在工具箱的最底層找到了一個裝著的黃色粉末狀物劑的瓶子,這裡面是法醫經常會用到的『發光氨『。

    所謂的發光氨,又叫魯米諾。在常見的名詞解釋裡,魯米諾又是一種強酸,對眼睛、皮膚、呼吸道有一定刺激作用。

    而緒方所學到的法醫課本裡,魯米諾是必不可少的一種反應物質。它在案發現場所起到的作用不可忽視,即便是21世紀也在用同樣的手段,來鑒別經過擦洗,時間很久以前的血痕。

    緒方輕輕的將瓶子中的黃色粉末狀發光氨灑在浴缸的一側,還有他嗅到戾氣的地面上,慢慢的等待著變化,而一旁十分好奇的少年偵探隊湊了過來。

    「這是什麼?」光彥很感興趣的詢問緒方。

    緒方看了一眼他,慢慢解釋:「魯米諾反應。人類的血液中含有血紅蛋白,我們從空氣中吸入的氧氣就是靠這種蛋白質輸送到全身各部分的。血紅蛋白含有鐵,而鐵能催化過氧化氫的分解,讓過氧化氫變成水和單氧,單氧再氧化魯米諾讓它發光。」

    「哈?」原太和步美傻眼了,覺得緒方所說的東西,就像是在聽天書。

    而柯南和光彥聽得津津有味,似乎受益匪淺,緒方笑著繼續說:「在檢驗血痕的過程中,魯米諾與血紅素發生反應,顯出藍綠色的螢光。這種檢測方法極為靈敏,能檢測只有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檢測出來。」

    「好厲害!」光彥讚歎的看向地面漸漸出現反應的地方。

    柯南和其他幾個小鬼看向魯米諾反應後的浴缸表面以及地面,發現顯示出緒方所說的藍綠色螢光,所有人高興的叫了起來。

    「這樣一來,就能夠證明我們沒有說謊了!」原太激動的看著閃耀著淡淡螢光的魯米諾反應,對光彥柯南還有步美說道。

    緒方微微一笑,他搖了搖頭:「即便是檢測出有血液反應,也沒辦法證明這裡出現過你們所說的滿身是血的屍體。」

    「為什麼?」原太連忙問道。

    柯南在一旁回答道:「光是檢查出這裡有血液反應不能夠說明什麼,因為那個男人完全可以編造一個理由,說自己在浴室裡摔倒,或是不小心弄傷了自己,才造成的。」

    「你果然很聰明,柯南。」緒方毫不吝嗇的稱讚了一句。

    柯南卻沒有不好意思,他完全是接受了,推推眼鏡問道:「緒方哥,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那具屍體麼?」

    「是啊!緒方哥哥,幫我找到那具屍體,否則我們少年偵探隊的英明啊!」光彥急切道。

    緒方對哄小孩子沒有什麼心得,所以他無奈道:「你們安靜的呆在一旁,找到那具屍體應該沒什麼問題。」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3 AM

第三十六章 水落屍出

    緒方的目光掃過浴室的每一個角落,他相信這裡只要是犯案現場,就一定會留下線索和證據,因為沒有完美的殺人手法,也沒有無法偵破的案件。

    「柯南,緒方哥這樣......真的能夠找到那具屍體麼?」原太見緒方半天沒有動靜,只是站在那裡胡亂打量,有些疑惑的小聲問道。

    「我們在這裡等等吧。」柯南搖了搖頭,老實說他也看不懂緒方接下來到底如何做,才能夠找到消失在這裡的那具死屍。畢竟法醫的專業是針對屍體,而在沒有屍體的情況下,他的那些專業知識根本派不上用場。

    緒方知道,只有心思細膩,頭腦冷靜的人,才能夠察覺到別人沒有發現的事情。

    當他挪動步子,來到浴室的窗沿時,他推開了那扇窗戶,將隨手的放大鏡貼近了窗沿的邊緣,當眼前的事物放大,他果然發現了十分有利的線索。

    只見,被放大的畫面中,一根細細的毛髮顯露在緒方的視野內,這跟毛髮無論是長短還是粗細,都與人類的頭髮截然不同。

    忽然緒方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嘴角掠過一抹淡淡的笑容,原來找到那具死屍的切入點,是如此的簡單。

    「緒方哥哥,你在笑什麼?」步美見緒方拿放大鏡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於是走過來問道。

    緒方輕笑道:「你們將目暮警官找來吧,我已經知道那具屍體藏匿在哪裡了。」

    「啊?」少年偵探隊驚訝的看著一臉自信的緒方,顯然比他們年長十多歲的成年人,不會和這些小鬼開什麼玩笑。

    柯南表情變換,他雖然知道緒方的法醫能力很強,但是能夠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下,如此快速的推測出那具屍體的位置,顯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當少年偵探隊十分激動的去找正在努力搜查屍體的目暮時,緒方將自己的手套摘了下來,隨手丟棄到垃圾桶裡,因為這種手套都是一次性的,如果連續使用的話,會影響自己的專業判斷。

    目暮一臉笑意的走過來,幾名累出汗的警員十分期待的望著緒方,他們為了幫目暮出口惡氣,剛才在這戶住宅可謂是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半點屍體的影子。

    當少年偵探隊的四個小鬼興高采烈的告訴目暮,緒方已經找到了有關屍體的線索時,他真想好好的誇一下這個剛剛入職的驗屍官,如果他們沒有找到屍體灰溜溜的離開,不知道那個可惡嘴臉的男人會怎麼嘲諷他。

    「緒方老弟,快說說看,那具柯南他們看到的屍體到底藏在了哪裡?」目暮連忙詢問道,和下屬一起搜查這所住宅,不管一樓還是二樓,能夠藏屍體的地方都檢查過了。

    緒方點了點頭:「警部,你先跟我來浴室這裡。」

    聞言,目暮上前幾步,站在了緒方的身邊。

    「看這裡,還有這裡。我剛剛用發光氨作為魯米諾反應的血痕測試,發現在浴缸的邊緣和地板上,都有過鮮血的跡象。而這些跡像在我們到達之前,已經被人擦拭掉了。」緒方用自己的記號筆圈出了血跡的範圍,也是剛才反應過後,閃爍螢光的位置。

    目暮點了點頭,看著這些被圈畫的地方:「可是緒方老弟,這些根本不能夠說明什麼啊。」

    「警部,我知道您想說什麼。」緒方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我們再來看一下這些鮮血沾染到的地方,讓我們構想一下,當時的情形。」

    「在地板處的血跡,從我剛才做出的魯米諾反應區看,如此密集的血液分佈,顯然不是噴濺或是主人受傷造成的。因為不管是他被刮鬍刀刮傷,被水果刀劃傷,所流出的鮮血,沒有如此大的出血量不說,也不會呈現出如此濃密的分佈形態。」

    「再來說一下浴缸邊緣的血跡,從我的經驗上來讀取,這裡的血跡應該是在搬運屍體的過程中蹭到的,因為這裡的邊緣處,是最難接觸到鮮血的地方。」緒方十分確信的對目暮說。

    目暮神色凝重的問:「聽了你的分析,這裡似乎真的發生了命案。那麼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屍體到底被藏到了什麼地方?」

    緒方緩緩的開口:「其實整個案件的核心,就是圍繞著我們大家從始到終都沒有看到的屍體!而這具屍體也是這起兇殺案,兇手和大家玩的一個把戲而已。」

    「確實。」目暮點頭表示贊同,他有種被人耍的團團轉的感覺。

    緒方來到窗沿的位置,而目暮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也跟著湊了過來。

    「警部,看這裡是什麼。」緒方將放大鏡遞給好奇的目暮,而一些警員也疑惑的看了過去。

    目暮在接過放大鏡,仔細認真的去看了幾眼後,有些愕然的詢問:「這些是動物的毛髮?」

    「沒錯!破案的關鍵,就在於這只動物身上。」緒方笑了,他的目光轉向一直傾聽的少年偵探隊。

    目暮連忙追問:「到底是什麼動物?」

    「一隻貓!」緒方輕輕的吐露道。

    當少年偵探隊一個個茫然的時候,柯南表情一變,整個人似乎多了幾分領悟。

    「我記得,柯南他們似乎說過,在看到這具死屍之前,是為了尋找一隻貓。」緒方問向少年偵探隊。

    原太他們配合的點了點頭,光彥說道:「是同學家養的一隻花貓。」

    「我沒錯猜錯的話,它身上應該沾到了血,而這些血正是死者的。」緒方說道。

    原太興奮的回答道:「緒方哥哥,就像你所說的,那只花貓身上沾到了很多的血。」

    緒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輕笑著對目暮說:「警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厲害的犯罪手法,再精明的兇手,也會有紕漏的地方。而這起兇殺案的目擊證人,就是那隻貓!」

    「哈?」目暮一怔,顯然沒有回過神來。

    緒方自信的說:「那隻貓身上沾到了死者身上的鮮血,只要警部調來一隻嗅覺靈敏的警犬亦或是獵犬,去嗅一嗅那隻貓身上的味道,就能夠順利的在這所住宅中找到消失的屍體。」

    「聽起來好厲害!」原太他們一臉崇拜的望著緒方。

    在這個過程中,門外一直站著一個男人,他臉色十分難看。緒方知道想要用障眼法蒙騙所有人的兇犯,在聽到他的推理後,心裡估計五味雜陳,所以才故意說給他來聽。

    「先生,你換了一個造型,難不成想要一人分飾兩角?」緒方凌厲的目光望向他,如同利刃一般,後者的額頭嚇冒了汗。

    「你胡說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男人十分緊張,語氣有些顫抖,無力的辯解。

    緒方認真的說:「你應該是經常打高爾夫球,所以在五根手指的關節處,會有握桿造成的老繭。在你的兩鬢,應該會檢測出一定的血液反應。因為你之前戴過的眼鏡,應該是死者的,他的血除了被那只花貓沾到之外,眼鏡也同樣是......」

    男人面色發白,他緊握住拳頭,顫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法醫!」緒方直視他的眼眸。

    當目暮帶著警員走向他的時候,男人歎了口氣,失落的說道:「原本這麼完美的計劃,被你拆穿了。」

    「你承認是藏起了屍體,殺了人?」目暮走向他,沉聲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借口遮掩自己的罪狀了,只能夠俯首認罪。

    「其實,你的頭髮上根本沒有什麼血液的反應,而且那只花貓身上沾染到的鮮血有沒有被清洗掉,我自己都不清楚......」

    緒方走近後,望著他,慢慢的說道。

    「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5 AM

第三十七章 改變

    緒方見這所住宅的主人氣的渾身發抖,他慢慢的說道:「那只花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被人帶回了家,身上的血跡如果被清洗掉的話,即便是警犬,也很難捕捉到。而且警視廳有相關規定,在沒有得到確鑿證據之前,是不會隨便帶警犬搜查你家裡的。」

    「至於眼鏡沾染鮮血,會在你的兩鬢留下血液測試的反應更是我信口胡說。眼鏡的確能夠用魯米諾反應檢查出曾經沾染過血液,但是在你清洗過,表面沒有附著明顯血紅素的情況下,是不會間接對你的頭髮造成影響,也就是說......魯米諾反應,沒辦法去檢測間接接觸的物品。」緒方注視著男人,望著他剛剛被拷住的雙手,知道他以後的生活,將會為自己此刻犯下的罪過,在獄中無盡的懺悔和救贖。

    接下來,男人交代了自己犯罪的過程和事實,而一直消失不見的屍體,則被他藏匿在了二樓的書房當中。當目暮驚訝的問出自己帶著警員已經仔細搜查過的時候,男人將自己的手法和思路全盤托出,他首先是想要一人分飾兩角來製造不在場證明,還有掩蓋他哥哥死了的事實。

    之後打算利用電話,來將已經提前錄好的音頻放出來,努力製造出他哥哥還活著的假象。

    「你為什麼殺死你哥哥?」目暮問了一句,包括所有人心頭都壓抑的問題。

    男人痛苦的笑道:「他是我的親哥哥,如果可能的話,回到當初,他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小說作家,而我則是崇拜他的那個弟弟,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也許我還活在美好的時光裡。」

    「可是他卻給了我一個不得不殺掉他的理由,因為哥哥從我記憶中的形象,變成了一個好吃懶做,惡言相向的人渣。他根本不在乎我這個弟弟,只知道利用我的感情,利用我的錢,去胡亂的花銷揮霍。」

    「我已經受夠了,他是我生命中的惡魔!」男人閉上眼睛,腦海中閃現很多畫面,他的感受影響到了所有人。

    男人在被目暮他們帶走的那一刻,終於平靜了下來,他轉過頭:「法醫先生,你這麼厲害的話,如果能夠改變一個人,該有多好!」

    緒方望著他的眼神,發現他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然,他知道自己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於是和目暮申請留下來,幫助取證部門去忙後續的工作。

    「緒方哥哥,你幫我們少年偵探隊洗刷掉了冤屈,真是太棒了!」原太一臉激動。

    緒方笑了笑,他拍了拍原太的肩膀:「如果覺得我厲害的話,以後去考法醫吧,小傢伙。」

    「額......」原太一想到每天都要和死屍打交道,在他陷入遐想後,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而一旁的光彥卻表現出了十足的興趣:「緒方哥哥,剛才的推理真是太棒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長大要成為像你一樣的法醫!」

    「嗯,加油吧!」緒方輕緩的光彥說道,他並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影響了一個人的命運。在緒方看來,法醫是無論心態還是職業技能都必須非常成熟,所以現在和光彥他們說的太多,也沒辦法培養出一個少年法醫。

    柯南這個時候好奇的詢問道:「後續的工作不是由取證部門去做麼?緒方哥為什麼會留在這裡?」

    「secret!」緒方笑著提起自己的工具箱,和幾個小鬼說再見以後,一個人走上了二樓。

    步美他們望著緒方的身影,頓時覺得少年偵探隊應該更加努力,因為這個緒方哥哥給了他們太多的衝擊,使得內心深處湧現出更多的推理情節。

    ......

     走上了二樓,緒方和負責收拾現場,以及搬運死屍的同事打了一聲招呼,他等大家都撤離現場後,找了一個理由繼續呆在這間屬於兇犯哥哥的臥室當中。

    從口袋中掏出早就預備在身上的一支口紅,和上次一樣勾畫在手上,那些十分猙獰的符號像是某種特殊邏輯的公式,專門針對無形當中的鬼物。

    當緒方一掌拍向那張搖晃的座椅時,蒸騰的白煙不斷的冒出,像是煮開了水一樣,將空氣完全的模糊,彷彿看到一張臉孔痛苦的抽搐和扭曲......

     做好了這一切,緒方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冥鼎罡氣圖吸收了剛才散落在空氣中的戾氣,似乎又充實了幾分。

    在這個過程中,他似乎有些幻聽,因為彷彿聽到那團戾氣拼盡了所有力量,對他說了一句話:「在第二排抽屜裡。」

    緒方搖了搖頭,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團只有微弱意識的戾氣,怎麼會傳遞這樣的聲音。

    但是在他離開的時候,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走回了臥室,來到那書櫃前,按照自己聽到的聲音提示,打開了第二排的抽屜。

    但是在抽屜裡面,卻是滿滿的書稿,緒方將所有的書稿從抽屜裡拿了出來,發現在最下面是一本筆記。

    當緒方翻開筆記的瞬間,他知道此刻應該被帶去審訊的弟弟,後悔沒有看到這件東西。

    「弟弟,對不起,我在這段時間裡,對自己犯下的過錯十分愧疚。我沒辦法去面對,沒辦法去面對自己的過去。也許你並不知道,在我的小說得到社會的肯定,在我的名聲水漲船高,一切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時,我的老婆,也就是你的嫂子,背著我出軌......她對我說,你只是個沒有出息的男人,除了天天埋頭關在家裡寫東西,你還會做什麼?」

    「心中懷著憤恨的我,和她離婚以後,沒有辦法找到當初的寫作狀態,寫出來的東西非常糟糕,被出版社嫌棄,被讀者謾罵。我真是太失敗了,我除了寫作,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夠證明自己。所以我並不是故意來打擾你,而是我的錢財所剩無幾,根本失去了養活自己的能力......」

    「很痛苦,很難受,我的弟弟應該不會恨我吧?我時常這麼想,可是我做的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厭惡。沒有了生活的能力,沒有了精神的寄托,沒有了家庭,我什麼都沒有了.......多希望回到你還在上大學的那時,用崇拜的眼神望著我。」

    「對不起,弟弟。我需要一筆錢,我需要一筆錢去保險公司投保。用這筆錢來償還我這些日子所虧欠你的。做哥哥的,沒有辦法讓你覺得驕傲.......但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會用最後的能力,來證明自己!」

    當緒方讀到這裡,發現筆記的下面,有一個被打濕的痕跡。

    「我會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而這筆保險賠償,就是我這個當哥哥,最後的努力!一切已經回不到美好的時光,哥哥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人仰慕的作家......哪怕是一個人渣,是一個廢物,也要拼盡全力去為自己的弟弟創造幸福。」

    「好好的活下去,哥哥希望你原諒。」

    緒方將筆記慢慢的合上,微微歎了口氣,知道這一切已經晚了,從被帶走的兇犯口中知道,他真正動起殺念的一瞬間,正是因為哥哥找了一個理由來訛詐他的錢財。

    但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種愛......叫做親情!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6 AM

第三十八章 女友

    將筆記本放回了原本的抽屜裡,重新將那些凌亂的書稿壓在上面,緒方不打算將它拿給弟弟看,因為這樣的事實,只會讓獄中監禁的他保守良心的折磨。

    有些人或是有些事,看透並不一定需要說透,也許糊里糊塗的人,才容易得到最純粹的幸福。

    緒方乘坐公車回到了警視廳,他和目暮那裡知會了一聲後,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居然不知不覺混了一天的時間,馬上要下班打卡了。

    ......

     回到偵探事務所,發現一大家子居然都在。柯南、毛利、小蘭,他們已經在飯桌上等待剛剛才下班的緒方,而小蘭在開飯前饒有興趣的詢問今天緒方工作的情況。

    「馬馬虎虎的混了一天。」緒方隨意的回答道,也確實像他所說的一樣,玩了一上午掃雷,下午去新宿區幫忙尋找死屍,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麼度過去的。

    毛利小五郎疑惑道:「驗屍部門這麼清閒麼?」

    「緒方哥騙你的,毛利叔叔!我今天下午還見到他幫助目暮警官破案。」柯南這個時候在緒方開口之前搶先說道。

    「怎麼一回事?」小蘭好奇的看向帶著笑意的緒方。

    緒方在柯南這小子的檢舉揭發下,老老實實的將下午所發生的那起命案講給了她和毛利小五郎。

    「這個傢伙還真是有夠愚蠢的,居然會想到這種辦法來欺騙警方。」毛利小五郎打開一罐啤酒,有些狂妄的說道。

    這一回,緒方和柯南如同達成了默契一般,一起翻了記白眼!

    「如果換做我在場的話,一定會比緒方這個臭小子更快找出那具屍體,名偵探毛利肯定會大顯神威......咯!」毛利小五郎大笑著,忽然打了一個酒嗝,破壞了他強烈自信的發言。

    緒方苦笑著,大家一起動了筷子,飯桌上相互夾菜是少不了的,可是緒方還沒等吃完,已經多出了很多東西,發現是一旁的小蘭幫他夾的。

    「表哥,多吃一些!」小蘭以為緒方今天工作肯定十分辛苦,所以打算餵飽他。但是後者在肯德基吃的漢堡,到現在都沒有消化......

     所以連忙歉意的拒絕了小蘭,緒方埋頭苦吃。

    ......

     法醫的工作和第一天上班時一摸一樣,平時呆在辦公室裡面玩電腦,中午有時和佐籐一起吃飯,有時給外賣打電話送餐,也有時中午出警,忙的連午飯都忘記吃。

    一眨眼,緒方在驗屍部門的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個星期,他完全適應了這種枯燥乏味的工作時間,天天沒事就打開電腦掃雷,當他練就掃雷每次都能夠成功時,才發現自己究竟是有多無聊。

    還好伊川沒事會和緒方聊天,而緒方也時常去其他樓層串串,畢竟來了一周,要和其他樓層的同事搞好關係才是最重要的。

    就親和力而言,伊川不如緒方,因為後者用了一周的時間,和樓下取證部門的同事完全混熟,一直以來兩個部門都非常疏遠,如今終於像是工作配合一樣,拉近了距離。

    一周的上班時間過去,緒方終於迎來了休息日,他決定利用休息的時間好好的揮發掉自己滿身的乏味。

    「柯南,你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吧?今天有空,你帶我去拜訪一下阿笠博士吧。」難得睡了一個懶覺,緒方發現剛從衛生間迷迷糊糊刷完牙的柯南走了出來,於是主動開口道。

    柯南看著緒方,想見阿笠博士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所以欣然答應了他的請求。

    在兩人都換好了衣服,緒方打了一輛的士,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柯南坐在後排的座椅上,兩個人沉默的靠著椅背,打開窗戶透氣。

    「緒方哥。」柯南忽然開口說道。

    「嗯。」緒方應了一聲:「怎麼了?」

    「你覺得一個人如果變小的話,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柯南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不甘的問道。

    緒方透過駕駛員的後視鏡看著有些落寞的柯南,淡淡的說:「這樣的問題,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人的骨骼和肌肉如果發生驟然的變化,那麼只能說明一點.....有一種物質,使得體內的基因得到了重組,亦或是身體的機能受到極大的影響。」

    柯南頓時睜大了眼睛,透過眼鏡,緒方看到了這個小鬼眼眸裡面,難以形容的緊張和興奮。

    「緒方哥,你懂這些?」柯南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我是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我的專業是法醫學,但是我在大學期間的女朋友卻是學生物化學的,她很聰明,也很厲害,雖然比我小兩屆,但是在生物化學這個專業領域的認識,卻讓許多教授級別的導師都自愧不如......」

    「你所說的,應該不屬於法醫學的範疇,而是她所學的生物化學。」緒方似乎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往事,神色有些異樣。

    當緒方望著窗外過往的樹木和建築物,腦海中的記憶畫面回到大學的時光,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青春,他才發現自己始終忘不掉她。

    柯南見緒方莫名的失落,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他,所以沒有繼續說話。

    緒方從褲子的口袋裡面掏出手機,緩緩的打開手機蓋。

    他找到了手機的相冊,那是一個茶色短髮,身穿藍色襯衫的可愛女孩子,帶著笑容和緒方一起合照,比劃出可愛的剪刀手,兩個人親密無間,那份感覺從畫面中飄蕩出來,讓緒方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顫動。

    「我們分手吧!」當那個女孩子冰冷的聲音響起在腦海,緒方才發現,自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兩個人轉身的那一刻,緒方想要挽回他們的感情,卻發現那道身影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清過。

    搖了搖頭,緒方晃掉自己的回憶,他知道那段感情已經成為過去,自己這個時候去感傷,也不能夠改變她那一刻的堅決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7 AM

第三十九章 如何面對

    到了阿笠博士的家,柯南帶著緒方敲響了他家的門。

    緒方張望了一眼這個住宅區,發現米花町的房子都是獨立的一幢幢,顯然是富裕人家居多。而阿笠博士能夠住在這個小區裡,至少能說明一點......科學家並不差錢。

    在他愣神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一身白色大褂,帶著圓框眼鏡,頭髮凌亂的一蓬蓬,留著厚厚鬍子,身材發福的老者站在門口,看到是柯南以後,流露出一抹笑容:「原來是柯南,其他人不會想起我這個老頭子。」

    「阿笠博士,我身邊的就是跟你提起過的緒方哥哥。」柯南見阿笠博士渾身髒兮兮的,顯然是正在研究什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介紹一旁的緒方。

    「哦?」聞言,阿笠博士看向柯南身邊的緒方,發現這個長得十分耐看的年輕人一臉笑意的伸出了手。

    阿笠博士尷尬的用白大褂蹭了蹭自己的手,和緒方輕輕的握了一下:「剛才正在忙活一個實驗,你就是柯南口中的法醫表哥吧?一直好奇什麼樣的傢伙能夠讓他稱讚,今天終於見到了。」

    說著,阿笠博士博士讓開門口,對緒方和柯南熱情的說:「走,進屋說吧!」

    柯南走在前,緒方也沒有客氣,他第一次來到科學家的房子,所以在進門得那一刻,他好奇的打量著房間的佈局和擺設。

    在剛進門的玄關,幾乎什麼都沒有,而來到阿笠博士家的會客廳,緒方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無論是牆面還是該有的一些傢俱,居然全部都沒有出現在視野當中。

    「為什麼沒有掛一些畫作之類的裝飾品,阿笠博士?」緒方開口詢問道。

    阿笠博士笑了笑:「我平時的生活很單調,有時候躲在書房裡看看書,或是窩在實驗室裡搞一些研究,如果真的想出去外面呆一呆,也是釣魚,參加一些老朋友的聚會之類的。」

    「阿笠博士的家裡,除了冰箱的食物外,幾乎很少會動用。」柯南一副非常瞭解的樣子。

    緒方看著稍微尷尬的阿笠博士,微微一笑:「博士,以後就算認識了,還要多多指教。」

    「不用這麼客氣,我家很少有人來拜訪,你來作客,我還是挺高興的。」阿笠博士隨和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緒方。

    從冰箱裡取出一些能夠勉強拼湊的水果放在緒方和柯南面前的茶几上,阿笠博士坐下後,好奇的看向對面的緒方:「聽柯南說,你是從美國畢業回來的?」

    「嗯。」緒方點了點頭,這個時代能夠從國外的著名大學畢業,無形中鍍上了一層光環。因為留學和出國發展的人,還是在少數。

    阿笠博士想了下,說道:「我雖然不懂法醫,但是你去選擇這樣的專業,還真是奇怪啊!」

    「我喜歡有挑戰的東西。」緒方笑著,從果盤中取出一個蘋果:「在別人都選擇醫科,經濟學,生物學這些專業的時候,我不顧父母的反對,選擇了一個專業只有十幾個人的法醫,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在這條路,走出和別人不一樣的結果。」

    「有趣的年輕人。」阿笠博士博士點了點頭,他見過許多盲目的追求更好的發展,所以強迫自己選擇了並不喜歡專業的人。對於深深愛著發明創造的他來說,非常討厭用自己所學的專業,只是為了日後工作,換取利益回報。

    柯南其實有很多問題,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他和緒方交流的機會很少。

    他想了想,插嘴道:「緒方哥哥,你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考上了法醫學碩士?」他去過美國,所以很清楚哥倫比亞大學不僅僅對於日本人,對於美國人來說,也是一座聖殿。

    想要從這樣的大學畢業,而且獲取高學歷,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書本上的東西,我已經印記在腦子裡,在大學期間,我將圖書館有關法醫鑒定方面的書全部讀完,所以在別人看來,我是個瘋子。」緒方輕鬆的回答道。

    其實有一句話,緒方埋藏在心裡,並沒有直接表達出來。

    當初在大學時,還有一個比他更加瘋狂的女人,就是他在那段日子裡,相處最久的女友。如果論起勤奮和天賦,緒方覺得自己完全輸給了一個女人......

     因為法醫學的書畢竟佔據少數,但是她卻將圖書館有關生物學的書大部分都看了,是他無法想像的工程。

    不過,緒方卻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將自己學到的東西融會貫通,讓後世的一些先進理論和想法,得以在這個時代實現。

    所以在美國的一些醫學週刊上,緒方所發表的法醫學論文,得到了很多專家的肯定。有一點,他沒有和任何人吹噓過,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法醫專業走廊上,至今還掛著他學生時代的一些照片。因為教過他的老毛子始終相信,有一天他會成為這所學校法醫專業最出息的學生!

    「吱。」緒方咬了一口蘋果,他對阿笠博士說道:「博士,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嗯?」阿笠博士並不意外,因為緒方和柯南主動找他,肯定是有事情。

    緒方放下蘋果,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他並沒有避開柯南的目光,對他說道:「博士,這個東西我想只有你能夠造的出來。」

    「這是什麼?」阿笠博士驚詫的看著紙張上,緒方用鉛筆勾畫的圖案和文字,非常詳細,但是看了半天,他沒有弄明白,這個東西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緒方對阿笠博士笑道:「造出來的時候,我會告訴博士您的。」

    「好吧。」阿笠博士收起了這張『圖紙』,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衝進實驗室,研究緒方讓他製造的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的。

    ......

     離開阿笠博士的家,緒方是一個人出來的,因為柯南留在他的家裡說看什麼電視,他知道這是騙自己。

    就在他走在路上閒逛的時候,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緒方麼?」是一個在緒方記憶中非常熟悉的聲音,聽聲音是個女人,不像是小蘭那樣的年輕女子,應該是個閱歷豐富的成熟女人。

    「你是?」緒方好奇的詢問道,他總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電話的另一頭停頓了片刻,笑著回答道:「臭小子,我是妃英理。」

    妃英理......

     直到這一刻,緒方才發現,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個女人,終究還是出現了!

    在他還沒有穿越到這具身體之前,有著一段十分尷尬,甚至說是不堪回首的記憶,處在青春期的他,居然喜歡上了身為阿姨的英妃理......

     而最讓緒方覺得臉色通紅的事情,卻是有一次趁妃英理睡覺,對她動手動腳,結果被發現了。

    「......阿姨,什麼事?」緒方硬著頭皮說道。

    妃英理在電話的另一頭笑道:「你回國了,還沒有見到你,來我家裡一趟吧!」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8 AM

第四十章 妃英理

    緒方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問清楚妃英理家的住址以後,他只好打車過去,雖然和毛利小五郎分居,但畢竟是他的長輩,按照輩分該稱呼阿姨。

    到了妃英理的家,和想像中的一樣,當律師的同樣不差錢,緒方按響了門鈴,心態卻有些尷尬,畢竟自己是去見長輩,但是總感覺記憶中的那一幕讓自己有些無法面對。

    就在緒方胡亂打量著這個小區來分散自己的思維時,房門打開,一身寬鬆睡衣的韻味女人出現在緒方的視野當中。

    女人正是妃英理,緒方的阿姨。但是她此刻並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而是仔細的打量著緒方,而後者同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這個阿姨。

    三十多歲的妃英理保養的很好,皮膚看起來十分細膩白皙,咖啡色的頭髮被束起,帶著一副優雅的眼鏡,因為穿著絲綢材質的睡衣,所以看不出身材上的凹凸,但是這個女人應該是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鼻息間可以清晰感受到。

    緒方看著她,她凝視著緒方,忽然妃英理微微一笑:「原來我們家緒方已經長這麼大了,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帥哥。進屋說話吧!」

    「嗯。」緒方知道自己還是少說一些話吧,所以他埋頭走進了妃英理的家。

    換上了拖鞋,緒方的鞋子放在一旁,而妃英理忽然彎下腰去幫緒方的鞋子放到鞋架上,那一刻......緒方看到了這個女人彎下腰的剎那,睡衣蕾絲領口完全中空的一片視野,白花花的溝渠,甚是撩人。

    「居然沒有戴胸照!」緒方在看到這對白綿綿的物事後,吞嚥了一口口水,他沒有想到,英妃理這個年紀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性感。

    英妃理直起腰板的時候,緒方還沒有看夠,不過他已經收回了目光,她笑著說道:「跟我來吧,緒方。」

    跟在英妃理身後,緒方這才發現,之前覺得這麼寬鬆的睡衣應該遮掩住了她的身材,完全是錯誤的想法。因為跟在她身後,才豁然發現,那睡衣居然在雙腿挪動間,繃緊了臀部的一道縫隙,看得十分清楚,襯托出微微發圓的臀部線條,順著往下去看,則是一對潔白修長的美腿,而她的腳趾甲塗上了淡粉色的指甲油。

    到了客廳,英妃理讓緒方坐在沙發以後,她去弄來一些飲料和食物來招待他。

    緒方閒來無事,打量著會客廳的裝修和佈局,發現和阿笠博士家的一窮二白完全不同,這個女人很有品位,在牆壁上裝飾一些花紋的壁紙,還有懸掛著一些畫作。

    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緒方的腦子裡面,忽然間想起剛才那片白花花的景象,很圓很大,也許年輕的時候摸上一次,也值了。

    當然......這種齷齪的想法,緒方很快用其他的關注點分散掉,在美國呆過好幾年的他,對於成年人之間的那種事情早就非常通透,但是這個女人畢竟是他的長輩,怎麼可能......

     「緒方,喝點東西吧。」妃英理十分熱情,將一杯倒好的咖啡放在緒方面前。

    緒方說了一聲:「謝謝。」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輕輕的用嘴唇貼了貼還滾燙的咖啡。

    「怎麼樣?聽說你現在去搜查一課的驗屍部門工作了?」妃英理笑著詢問道。

    緒方微微點頭:「已經工作一周多了。」

    「沒想到當初那個淘氣的小鬼,如今已經長這麼大了,而且還選擇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職業。」英妃理坐在緒方對面的沙發上,將自己修長的雙腿疊放,這是女性為了防止走光而採取的措施。

    緒方鬆了口氣,如果在美國,女性要是故意雙腿敞開,則表示在誘惑男性,但是顯然這個情形,並不是狗血動作片裡面描述的劇情。

    「其實我這次找你來,是我知道你現在住在事務所,希望你幫我照顧一下小蘭那個孩子。」妃英理的眼睛凝視著緒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溫柔。

    緒方明白,這個女人雖然在法**足夠強勢,是被別人稱之為女強人的美女律師,但是在私下裡,她只是一個關心自己孩子的母親。

    「嗯。」緒方點了點頭,即便她不說,照顧小蘭也是自己這個當哥哥應該做的。

    妃英理笑了笑:「對啦,你母親在美國還好麼?」

    「挺好的。」緒方緩緩回答道。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傢伙......你還記得那件事麼?」妃英理忽然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她的眼睛落在緒方頓時變得緊張的臉上。

    緒方搖了搖頭,裝糊塗:「什麼事?」

    「那麼小就知道欺負女人,長大了一定是個風流少年。」妃英理忽然站了起來,走向緒方,笑著用指尖輕輕的戳了戳緒方的額頭。

    「......」緒方尷尬的不行,他現在有個地縫都想要鑽進去,沒想到這個阿姨說的這麼直接。原本還在僥倖她已經忘了那件事,卻沒有想到,她還是沒有放下。

    妃英理忽然聲音變得有些嚴肅,眼睛盯著緒方:「小子,不要藉機欺負小蘭,她是你妹妹。」

    緒方終於明白,這一次自己來到她家裡,妃英理還穿著一身睡衣,原來是為了考驗自己。

    「我......」緒方剛想說什麼,忽然發現妃英理的身上氳著一股戾氣,顯然是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裡,會有凶事纏身。

    妃英理見緒方盯著她看,不由惱火:「你看什麼呢?」

    因為尷尬,所以失去了縝密的思維,緒方脫口而出:「凶兆。」

    「胸罩?」妃英理下意識的低頭望去。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8 AM

第四十一章 爭風

    妃英理臉色一紅,怒瞪了一眼緒方:「臭小子,還是沒有改本性。」

    「我......」自知說錯話的緒方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本來有條不紊的口條,變得遲鈍了起來。

    就在緒方不知道怎麼跟妃英理說清楚的時候,自己口袋裡面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是誰,連忙接了起來。

    「緒方,做什麼呢?」緒方發現聲音的主人居然是佐籐美和子,他連忙換了個角度,避開了妃英理。

    緒方恢復平時的語氣:「在一位長輩家裡,怎麼了?」

    「如果後天有空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搬家。」佐籐美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緒方知道美和子和她母親一直住在一起,所以聽說她要搬家,十分奇怪的問道:「為什麼搬家?」

    「老房子租了出去,我和母親打算搬到市中心來住,這樣我開車到警局也十分方便。」佐籐美和子解釋道。

    「真是有錢人,都買房了!」緒方笑著打趣道,但是他注意到妃英理凶巴巴的眼神後,那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在如今這個時代的日本,買房同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所以緒方才拿這件事開玩笑。

    「你到底來不來?」佐籐美和子沒好氣的說道。

    緒方猶豫了下,說道:「勞務費怎麼算?」

    「你幸好沒在我身邊,要不......」佐籐美和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緒方笑了:「應該是有時間,等我後天忙完了,給你回個電話。」

    「那好吧!」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喜悅的聲音。

    在掛斷了電話以後,見妃英理的眼神有些凌厲,緒方果斷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她的家。如果繼續呆在這裡,肯定會有理說不清。

    「臭小子!」妃英理望著緒方連忙告退的身影,抿嘴一笑。

    ......

     緒方回家以後當然不會告訴毛利小五郎還有小蘭,自己去了妃英理那裡的事情,因為他知道一旦說出來,很多事情都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就無比尷尬了。

    第二天還是和以往一樣去上班,當緒方在辦公室裡面百無聊賴的時候,終於等來了目暮那裡的出警電話。

    坐上警車的副駕駛位置,緒方將工具箱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目暮,問了一嘴:「警部,這次的案件是什麼情況?」

    目暮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說道:「是一名古董收藏家,名叫丸傳次郎,剛剛接到他家僕人給警署打來的電話,說是在會客廳發現了他的屍體。」

    「哦。」緒方點了點頭。

    當警方到達案發現場的時候,緒方跟在目暮身後,隨著幾名警員的步伐,走向這個古董收藏家的住宅,發現果然是古韻古風,保留著傳統的建築風格。

    到達會客室門口的時候,除了那具滿身鮮血的屍體外,緒方居然看到了熟人,毛利小五郎、柯南還有小蘭。

    緒方這才想起來,在今天早晨的時候,毛利曾經說過,今天要去拜訪一位僱主,估計小蘭和柯南是陪他一起來的。

    「怎麼又是你!」目暮有些詫異,他接手的案件總會有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出現。

    毛利小五郎尷尬的撓了撓頭:「正是我,目暮警官!」

    「還真是巧啊!毛利老弟。」目暮語氣中摻雜著意味深長。

    整個庭院保留江戶時代的風格,緒方掃了一眼院落的佈局,覺得十分有趣,看來身為古董收藏家,這位死者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他身為警方的驗屍官,因為是工作的關係,所以只是和小蘭他們簡單的打了一聲招呼,便開始負責驗屍的工作。

    戴上白色的手套,緒方和幾名熟絡的警員打了聲招呼,逕直走向已經死去多時的死者丸傳次郎。

    緒方駐足死者面前,發現他的表情十分猙獰,雙眸睜大,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雙手把持著一柄武士刀,在他的胸口有著致命的刀傷。

    將目光湊了過去,緒方發現在這個名為丸傳次郎的死者,渾身僵直,在他的刀傷部位,是由雙刃面的刀刃造成的,從寬度以及刃面的切口來看,顯然是來自十分鋒利的武士刀。

    翻捲的皮肉凝固著乾涸的血液,緒方用戴著手套的雙手仔細的檢查刀傷的細節,發現從刀刃的插入角度來看,死者當時應該是沒有躲避能力的情況下,才被一刀刺中的。

    叫來幾名警員,緒方讓死者丸傳次郎的屍體平躺下來,他要在這個過程中仔細的對照傷勢和屍體的一些徵兆,來進行專業的法醫判斷。

    「緒方這個小子,居然也在這裡。」毛利小五郎見緒方認真的檢查死屍,笑著說道。

    小蘭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說:「緒方表哥應該會用他的法醫推斷,來偵破這次的案件吧!」

    「不可能!」剎那,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似乎達成了默契,同一時間出聲道。

    小蘭古怪的望著一大一小,見他們兩個似乎在嫉妒緒方,不由一笑。

    「哼,小鬼,你摻和什麼!」毛利小五郎一拳砸向柯南的頭,將自己對於緒方的嫉妒,完全發洩在了柯南身上。

    柯南捂著被砸疼的腦袋,鄙視著毛利小五郎的同時,死死的盯著一臉認真的緒方,他緊握住拳頭,一定要在這個男人用古怪的法醫理論破案之前,找出殺死死者的兇手!

    當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火辣辣的眼神看向緒方的時候,後者還在仔細的檢查屍體上微不可查的細節之處。

    「目暮警官,死者的腳下有一本筆記!」毛利小五郎整個人振作了起來,他彷彿燃起了熊熊火焰,嚇了目暮一跳。

    而柯南在緒方檢查屍體的同時,鑽入了警方封鎖的案發現場,仔細的尋找對於這次案件有幫助的線索。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9 AM

第四十二章 推翻

    整個案發現場被封鎖,在目暮帶著警員著手嫌疑人調查的同時,身為驗屍官的緒方正在認真檢查這具屍體所暴露出來的線索。

    這些線索也許在外人看來瑣碎,但是在法醫的精確推斷下,卻能夠串聯成事實真相!

    死者丸傳次郎的身體在之前保持著戰立的姿勢,手中握著一柄武士刀,對於一名擅長劍道的男人來說,武士刀的握法非常講究,可偏偏他的握法與案發現場懸掛的照片中截然相反。

    緒方將死屍平放在地面以後,發現在死者的背部有一道非常醒目的刀傷,如此狠辣的刀傷幾乎看到了血肉模糊下的森森白骨,非常可怕,令人心生寒意。

    「好可怕的力度!」緒方用白色的手套抽出工具箱當中的專用量具,測試傷口的深度,發現這道刀傷雖然不足以致命,可是其深度並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因為下手的角度可以推斷一點,死者當時是背對著兇手,而兇手在刺入胸口的致命傷之前的一段時間裡,趁死者不備的情況下,一刀砍了下去。

    這樣的力度和角度,讓緒方找到了一些靈感,因為現場這些凌亂的打鬥痕跡也許可以欺騙別人,但是傷口的切割面卻無法誆騙得了法醫!

    同樣來自一把武士刀,而且角度和力度都有律可循,顯然兇手是一名精通劍道招式的傢伙。至少緒方從這兩處傷口,讀到了當時那一瞬間,凜冽的刀光!

    「警部,已經將三名嫌疑最大的嫌疑人帶到了這裡。」一名警員對忙著翻看死者生平資料的目暮說道。

    目暮點了點頭,他看向被帶到這裡的三名嫌犯,根據他手上的資料,這三名嫌犯都是今天死者丸傳次郎約好見面的客人。

    帶著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怯懦的波多野醫生。站在他身邊,身材魁梧留著胡茬的雕刻家阿久津。還有最後趕來的諏訪雄二。

    三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平靜,所以目暮打量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從他們臉上找出任何有關案件的心理狀態。

    「去問問緒方老弟,案發時間得出來了麼?」目暮知道緒方檢查屍體很仔細,一般需要很久才能夠得出一份具體而又縝密的報道。

    得到吩咐的警員點了點頭,走向正在忙著推斷的緒方。

    柯南的目光掃過三名嫌犯,他湊到面色平靜,看起來威武挺拔的諏訪雄二的身邊,在他的手上發現了經常練習劍道,在收刀時造成的傷痕。

    接下來,當緒方給出了確切的案發時間後,目暮開始審訊三名嫌犯,在案發時具體在做一些什麼。

    而柯南在案發現場不斷的深入調查,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絕對不能夠被緒方搶盡風頭了,因為長此以往下去,小蘭嘴邊經常念到的人都會是該死的表哥。

    柯南接著從丸傳次郎的妻子和醫生波多野身上嗅到了同一種味道,就在毛利小五郎胡亂的推測兇犯時,發現雕刻家阿久津的龍雕居然在凌亂的案發現場保留完好。

    所以從最開始矛頭指向擅長劍道的諏訪雄二,到與丸傳次郎夫人有染的波多野醫生,到如今欠債用雕像來抵押的阿久津,三個男人都有非常大的嫌疑。

    目暮頭痛的望著三個人,他隨口詢問死者的妻子:「夫人,你去看看丸傳次郎先生的金庫鑰匙還在不在?」

    「鑰匙不見了!」

    「什麼?」原本沒有任何線索的警方精神一振。

    可接下來,夫人居然告訴告訴目暮,是她弄錯了放置鑰匙的櫃子抽屜,所有人都有些無語,只有柯南腦海中靈光一閃,從一名傭人那裡借來了立即拍攝出照片的相機。

    在這個過程中,緒方一直陪在丸傳次郎的屍體身邊,他換了好幾種法醫用的工具,因為在大家圍繞著嫌犯而展開調查的時候,他在死者的屍體上發現了古怪的地方。

    ......

     「哎,看來還要更深一步的調查。」目暮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算上審訊和取證,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但是卻還沒有得出任何的結果,他失望的搖了搖頭。

    原本打算指望屢屢建功的緒方,但是見他搞了這麼久還是在檢查屍體,看來這次的案件非常棘手,就連如此專業的法醫都束手無策。

    「走吧,我們收工吧!」目暮揮了揮手,讓幾名警員處理善後工作。

    聞言,三名嫌犯鬆了口氣,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響了起來:「等一等,目暮警官!」

    目暮一怔,順著聲音的源頭望了過去,發現毛利小五郎居然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樣,最後癱倒在一面牆壁上,保持著非常古怪的坐姿。

    「毛利老弟,怎麼了?」目暮無奈的問了一嘴,搞不清楚這個傢伙發現了什麼。

    毛利小五郎埋著頭:「目暮警官,我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

    「什麼?」目暮聞言睜大眼睛,表情迅速轉喜:「真的麼,毛利老弟?」

    而已經打算離開這裡的三名嫌犯,表情微微驚訝,頓住了腳步,因為幾名警員已經攔住了他們。

    接下來,毛利小五郎用非常自信的推理,來證明他的一些看法,柯南躲在毛利背部靠著的牆壁後面,用變聲蝴蝶結不斷的拆穿兇手的詭計。

    「接下來,需要目暮警官的配合,將櫃子抽屜的位置對調一下。」柯南利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自信的說道。

    小蘭望著彷彿沉睡的父親,感覺有些奇怪,因為這番推理,像是在說給某個人聽。

    目暮按照柯南所說的話,將所有抽屜按照他給的順序重新排列,結果發現佈滿了刀痕的櫃子上,居然印記了最為有利的證據!

    「沒錯,兇手就是故意打亂抽屜順序,將房間劃傷許多打鬥的痕跡,來掩人耳目的諏訪雄二先生!」柯南非常自信的用蝴蝶結改變自己的聲音,震顫著房間內的所有人。

    目暮驚訝的看著毛利小五郎,這回對他真是刮目相看了!

    而被指為兇手的諏訪雄二,沉默不語,臉色凝重的可怕,那雙眼眸有些凌厲的望向毛利小五郎,這是一名武士的感覺。

    「諏訪先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目暮看到櫃子上最為有利的證據,覺得他做什麼辯解,都已經無力了。

    在大家鬆了一口氣,覺得塵埃落定,兇手就是諏訪雄二的時候。

    「毛利叔叔,你的推理存在偏差,兇手並不是諏訪先生!」

    當所有警員,目暮和小蘭,還有諏訪雄二,用十分詫異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躲在毛利依靠牆壁後面的柯南臉色一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那個男人!

    一身筆挺的西裝,高大挺拔的身材,稜角分明的臉龐,一雙閃爍著睿智的眼眸掃過目瞪口呆的警員,還有錯愕的諏訪雄二,緒方佑介緩緩的扔掉自己已經沾染血污和菌的手套。

    「接下來,是法醫推斷的時間!」

    緒方從口袋中掏出新的一雙手套,慢慢的戴上,微微一笑,用所有人都能夠聽清的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

    柯南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蝴蝶結,手心有些顫抖。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39 AM

第四十三章 被隱藏的真相

    整個案發現場的視線都集中在緒方身上,他對自己的上司目暮說道:「警部,在我推斷之前,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下死者這些年去醫院就診的履歷。」

    「好,沒問題。」目暮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聽緒方重新的推斷這次的案件了,所以他連忙吩咐身邊的警員去做。

    緒方看了一眼依靠在牆壁上的毛利小五郎,他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搶走了他背後的那個小鬼的風頭,但是事實真相,他必須要在所有人面前講出來,不會放走真正隱藏的兇犯!

    「毛利叔叔所推理的案件發展,的確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他也找到了充分的證據,證明兇手是諏訪雄二先生!但擺在我所學到的法醫專業面前,事實真相卻出現了第二種情況!」緒方慢條斯理的走近死者丸傳次郎,他的屍體還放置在案發時的位置。

    目暮驚訝的問道:「緒方老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蘭和三名嫌犯用錯愕的眼神看著這個年輕的法醫,在大家都以為案件告一段落的時候,橫插一腳。

    緒方用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翻開死者的傷口,指了指背後第一刀切面較深的傷勢說道:「大家可以看得很清楚,第一刀的角度和力度,拿捏的非常精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這一點,顯然是諏訪先生這樣精通劍道的人,才慣用的揮刀招式。」

    「當時死者背對著諏訪先生,而盛怒的諏訪先生突然揮刀,一刀砍中了死者的背部,造成了眼下的傷勢。鋒利的刀刃直接劃開了他的皮肉,但是我想說的是......僅僅是這種程度的傷口,並不足以致命,而且死者除了劇烈疼痛外,也不會剎那間暈厥!」

    聞言,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緒方將自己的一些專業術語化繁為簡,所以大家都能夠聽懂。

    「可是緒方老弟,毛利不是已經推理,兇手是諏訪先生了麼?」目暮有些奇怪的望著緒方,因為他所說的話只會加重大家對諏訪雄二就是兇手的證實。

    緒方輕笑道:「所以需要大家非常有耐性的聽我繼續講下去。」

    見沒有人去打斷他,緒方接著說道:「在死者的胸前,我發現了第二個致命傷,也就是刀刃直接插入心臟左側部位,阻斷了生機的一刀!這一刀的力度和角度,從背部的傷口來進行對校,發現出刀的是同一個人,我很確定能夠做到這樣子有跡可循的,必然是擅長劍道的諏訪先生!」

    諏訪雄二臉色低沉,聽到緒方如此說,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而且他自己並沒有急於反駁,讓所有人看得通透,丸傳次郎就是他殺的。

    緒方見大家下意識的避開了諏訪雄二的位置,他搖頭道:「如果我說的推斷僅僅是為了證實諏訪先生是殺死死者的兇手,我不會插手毛利叔叔的推理。因為在我仔細查證下,發現了這起案件有意思的地方。」

    「兇手已經確定是諏訪雄二,你還要耽誤我們多少時間?」波多野醫生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

    緒方笑了:「不用這麼急,波多野醫生,我會給你一個確切的交代。」

    「其實我所說的兩個傷口當中,第一個傷口只會讓死者流血,而第二個傷口雖然是刺入致命的心臟位置,卻也不是殺死丸傳次郎的真正原因!」

    「緒方老弟,這個......被人一刀插入心臟,肯定是會死的!」目暮有些懷疑的看著緒方,這樣的常識就連他這個不懂醫學的人,都十分清楚。

    波多野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沒錯,諏訪雄二一刀插入丸傳次郎的心臟部位,根本不可能留有生機。」

    緒方指了指死者胸口左側的心臟位置,淡淡的說道:「從法醫的專業角度上來講,心臟的確是可以直接殺死一個人的關鍵位置。但是死者胸口的出血量,以及一些屍體上呈現出的徵兆,都與我所認知的不同。」

    「波多野醫生,你是死者丸傳次郎的私人醫生,應該懂得我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吧?」緒方站了起來,目光銳利的看向一頭大汗的波多野。

    「那個......」波多野醫生臉色蒼白,他急於掩飾的東西,還是被緒方拆穿了。

    就在目暮想要質問這個男人的時候,剛才去調查死者在醫院留下履歷的警員回來了,手中遞來一份剛剛查到的資料。

    「這個是......」目暮睜大了眼睛。

    緒方點了點頭:「法醫也是醫,也許這起殺人案件可以誤導許多人,但是唯獨誤導不了和死屍有著近距離解除的法醫!」

    「我想目暮警部手中的資料,已經寫得很明白!正常人的心臟長在左側胸腔,但這個世界上卻存在一群人,他們的心臟長到右側胸腔去了!X線和心電圖都有特徵性表現,這種情況稱為「右位心」。」

    「怎麼可能!」一些僕人和警員竊竊私語,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存在心臟移位的人。

    如今的九十年代,那種心臟在右側,中槍不死的電影題材還沒有過多的搬上熒屏,所以大家認知當中的心臟位置,就應該是左側,否則人怎麼可能活下來!

    緒方慢慢的說:「心臟位於右側,其位置好像照鏡子時所見,呈鏡像對置,故又稱為「鏡像心」。右位心是由於在胚胎發育時的陰差陽錯,心臟旋轉異常所致。這樣的一類人其實很多,他們大多數活的非常健康正常。」

    「是這樣麼?波多野醫生!」目暮驚訝的放下手中的資料,他沉聲質問臉色難看,一頭大汗的波多野醫生。

    波多野緊張的有些結巴:「警官,是這樣......川次郎先生,在五年前患有心臟病,所以僱傭了我成為他的私人醫生......」

    「是室間隔缺損吧?」緒方忽然說道。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0 AM

第四十四章 第二種真相

    「緒方老弟,什麼是室間隔缺損?」目暮好奇的問了一嘴,剛才在丸傳次郎的病歷上的確看到了這樣的醫學術語,作為一個外行人,他請教道。

    緒方凝視著一臉緊張的波多野醫生:「死者丸傳次郎的心臟居於右側,這一類人群的心臟多數會伴隨著先天性的心臟疾病。而室間隔缺損,是心室間隔各部分發育不全或相互融合不良而引起的心室間血流交通的一種先天性心臟病,居先天性心臟病的首位。」

    「我想波多野醫生作為死者丸傳次郎的私人醫生,應該很清楚這種病的發病原理,以及發病時的症狀。」緒方望向他,語氣徐徐的說道。

    這個時候,一直選擇沉默的丸傳次郎夫人臉色冷淡的出聲道:「這位法醫先生,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即便我先生的致命傷不是心臟造成的,那麼殺死他的人,也肯定是諏訪雄二!如果他不去砍傷我先生,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死掉。」

    小蘭和一些警員好奇的看向冷靜的緒方,因為他始終保持著淡淡的一抹微笑,顯然沒有將她的質疑當做自己接下來推斷的心理負擔。

    「諏訪先生的兩刀只會讓死者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但是我們來仔細看下死者的皮膚狀態。」緒方重新蹲了下來,用白色的手套輕輕的指壓死者的皮膚。

    「在法醫的鑒定當中,有一個絕對的視覺檢測,那就是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的死者,屍體皮膚會出現褶皺,而且呈慘白色。但是丸傳次郎先生的屍體保持著正常的狀態,顏色與正常屍體的皮膚表面去比較,完全是正常的狀態。顯然不是失血過多,而造成死亡的!」

    緒方一邊分析,一邊用雙手擼開了死者的袖管:「在刨除死者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致死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素造成了丸傳次郎先生的死,所以我發現了這個!」

    嗯?目暮和一眾警員,以及聞聽緒方推斷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聚向死者的手臂部位,在緒方的左手托起它以後,才明白他指的到底是什麼。

    只見在死屍的皮膚表面,有許多密密麻麻的針眼,顯然是經常注射某些藥劑,才會造成的。

    「夫人說過,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死掉。」緒方用平和的語氣接著去推斷:「我之前提到過,死者丸傳次郎先生患有一種名為『室間隔缺損』的心臟病。所以當我們看到這些針孔和痕跡,不難聯想到......身為死者私人醫生的波多野。」

    聞言,波多野渾身一顫,他慌張的說道:「不......丸傳次郎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這些針孔顯然是在注射藥劑的過程中留下來的,而波多野醫生應該很清楚,患有室間隔缺損,所注射的藥物當中含有高辛、西地蘭、洋地黃毒這些藥物成分。」

    「如果僅僅是適當的應用這些藥物,確實會治療充血性心力衰竭、室上性心動過速、心房顫動和室間隔缺損等多種疾病。但是在藥量的比例上如果做出手腳的話,顯然會將治病的良藥變成慢性的毒藥!」緒方的聲音映入所有人耳中,只有波多野醫生像丟了魂一樣,恐懼的搖著頭。

    目暮似乎已經明白了緒方想要表達的東西,他驚訝的問道:「緒方老弟,你是說丸傳次郎先生他真正的死因是因為波多野醫生注射的藥物?」

    「沒錯。」緒方點了點頭,他輕輕的接過一名警員從死者家中翻出來的一次性針筒,已經用塑料袋密封好,他緩緩說道:「波多野醫生利用自己的私人醫生身份,在死者的注射藥劑中改變了成分的比例,如果找到取證部門化驗這支針筒的成份,一定會發現,洋地黃的用量超出了人體承受的限制。」

    「波多野醫生應該很清楚,如果過量地使用就會發生洋地黃中毒,在死者的情緒受到巨大的刺激,亦或是心臟的跳動規律紊亂,之前注射到身體當中的洋地黃會使得房室傳導阻滯或充血性心力衰竭,讓患有室間隔缺損的死者直接斃命!」

    當緒方擲地有聲的話語讓雕刻家阿久津以及俯首認罪的諏訪雄二一臉震驚的看向波多野醫生時,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終於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

    「死者丸傳次郎先生在被諏訪先生刺入第一刀的時候,只是受到了皮肉傷,並沒有對他造成致死的原因。而第二刀刺入了作為人體要害的左胸位置,但是死者的心臟卻不同於常人,所以只會讓死者受到重傷,並不足以致命!而在這個過程中,真正引起死者死去的主要原因,則是他體內潛伏的洋地黃素刺激心臟,導致剎那間的心臟衰竭!」緒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用簡練的語言說給所有人聽。

    脫掉手套,輕輕的扔到了垃圾桶,緒方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安靜,整個案發現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小蘭發現整個案發現場的人們都用合不攏嘴的表情,望著這個男人!

    目暮和一眾警員剛剛中回過神來,如果不是緒方的精彩推斷,他們或許會放過一個隱藏在這起案件背後的真兇。

    諏訪雄二緊握住拳頭,他望著緒方的身影,釋然的笑了,笑容中有些感激。

    「波多野醫生,你有什麼想說的麼?」目暮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收回對緒方讚賞的眼神,用沉聲質問道。

    波多野醫生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十分木訥:「警官,我......」

    「嗚!」就在這個時候,穿著一身和服,姿色絕佳的夫人滿臉淚痕,撲向了面無血色的波多野。

    「夫人!」幾名丸傳次郎家裡的僕人有些驚訝的望著平時溫柔賢惠的夫人,居然在一個殺人犯的懷裡面哭泣。

    「對不起,加奈。」波多野突然眼眶泛紅,一對眼眸止不住的淚水,他抱緊了懷裡的女人,用顫抖的語氣說道:「我們......就差最後一步。」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1 AM

第四十五章 分離

    「警官,求求你,放過他!一切都是我的錯......」丸傳次郎的夫人痛哭著,眼眶的淚水打濕了身上的和服,對目暮哀求道。

    目暮有些不忍的望著這個梨花帶雨的女人:「夫人,在法律面前,我沒有資格饒恕一個罪犯。既然波多野已經觸犯了法律,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加奈,不要再說了!」波多野醫生連忙制止了苦苦哀求的她,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難受的澀在喉嚨裡。

    緒方望著他們兩個人,他知道自己選擇揭露第二種真相,是拆散了原本應該走到一起的兩個人。

    波多野醫生和夫人加奈緊緊的抱住,兩個人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彼此的身體緊緊交互,那種感覺讓所有人不忍去分開他們。

    「加奈,好好的生活,一切都是新的開始......」波多野醫生的眼睛不住的流著眼淚,他連忙用手掌試圖抹掉,但是那淚水卻像是源源不斷的泉眼噴出來。

    加奈泣不成聲,她的十指緊緊的扣住了波多野的衣服,不想放開他。

    接下來,在幾名警員的拉扯下,強行分開了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加奈和波多野,而後者的雙手被拷上了手銬,他痛苦的看著那個為他哭紅了眼睛,頭髮散亂,臉色蒼白的女人......

     「波多野醫生,你是因為這位夫人,才設計殺害丸傳次郎先生?」目暮凝視著剛剛戴上手銬,垂頭喪氣的波多野,開口詢問道。

    波多野沉默了片刻,他的聲音仍舊顫抖:「我們本來是大學時代就已經認識了,但是加奈她的父母因為公司的債務,所以在丸傳次郎這個混蛋手裡借了一筆錢。」

    「他是惡魔,他是一個吃人的惡魔!他利用加奈父母的債務,逼加奈嫁給他!後來我們分開了很多年,當我在五年前成為這個混蛋的私人醫生以後,才知道加奈過的並不幸福,他每次喝醉酒,都會毆打自己的老婆......」

    「加奈的身上全是那個混蛋造成的傷疤,我非常恨,非常惱怒,因為這個混蛋並不珍惜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妻子。所以在半年前,我為了和加奈在一起,在他注射的藥物中動了手腳,調整了原本的藥物成分,想要慢慢的殺死這個混蛋。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這位法醫先生!」

    說到最後,波多野醫生歎了口氣,用落寞的眼神望向在一旁傾聽的緒方。

    「夫人,他說的事情是真的麼?」目暮終於明白這對男女之間的情感為什麼如此強烈,因為他們經歷了太多的波折,在即將走在一起的時候,被硬生生的拆散。

    加奈痛苦的點了點頭,她忽然在大家的注視下,捲起了自己和服的袖子,只見那白皙纖細的手臂上,居然是一道被砍傷的刀痕,似乎剛剛癒合,還結著痂......

     「這個是諏訪先生的刀,砍在我身上造成的!」加奈臉色難看的笑著。

    已經戴上手銬的諏訪雄二,望著那長長的刀傷,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說這把刀很快,很鋒利......」加奈咬著牙齒,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滑落。她清楚的記得,那天自己生日,丸傳次郎喝醉了酒,他居然追著自己揮刀,手臂上的傷就是抵擋時,留下來的......

     這些年裡,她沒有得到過丈夫的噓寒問暖,沒有得到過作為一個女人,應該得到的體貼和關懷。如果不是波多野在她身邊,也許早就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聞言,目暮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而一些警員同情的看向面如死灰的波多野醫生,諏訪雄二臉色難堪,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男人居然會用他祖傳的刀刃去中傷一個女流之輩。

    「抱歉,夫人。我們要將波多野醫生帶走。」目暮歎了口氣,吩咐幾名警員分別押送這起殺人案件的兇犯,波多野和諏訪雄二。

    加奈已經沒有力氣哭泣,她望著波多野被押走的身影,失魂落魄的跪在了地上,曾經大學時代的美好時光閃現在腦海中。

    「加奈,我一定會娶你,不管我以後是否有錢有勢,都會拼盡全力照顧你!」

    波多野醫生閉上眼睛,不敢回頭去望那個自己割捨不掉的女人,他知道自己一旦回頭,只會留下更加痛苦的傷痕。

    「波多野醫生,你如果不回頭的話,一切都晚了。」緒方在這個時候,忽然走向被押走的波多野醫生,淡淡的說道。

    波多野搖了搖頭:「我是一個犯人,如果加奈她留戀一個犯人的話,是不會有幸福的。」

    「你想要給她幸福,就必須回頭!因為能夠留戀,就是生的希望,而你堅決的離開這裡,對於她來說,是莫大的絕望,因為你是她的全部,也是活下來的理由......」緒方凝聲說道。

    聞言,波多野醫生表情一怔,他的腳步頓住,緒方對兩名押送他的警員遞了一個眼色。

    「你是一名醫生,醫過無數的人!你應該明白,真正的病痛來自內心。」緒方凝視著波多野的雙眸,他看到了一抹驚醒的眼神。

    波多野醫生忽然轉過身,兩名警員已經放開了他,當這個男人快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加奈時,緒方舒緩了一口呼吸。

    「加奈!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們為了彼此,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你要來看我,你一定要來看我......」波多野醫生一邊笑著,一邊撫摸著心愛女人的臉頰。

    加奈哭的聲音嘶啞:「我會的,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幫你打官司。」

    「好......」波多野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他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自己執著的愛情。

    所有的畫面定格,所有的時間停止,兩個人的擁抱,也許不能夠天長地久,卻緊緊的鎖住了最美好最純粹的感覺。

    緒方站在遠處,微微一笑。他的職業到底是什麼?

    法律在前,醫字在後!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1 AM

第四十六章 讚賞

    案件已經告一段落,可是毛利小五郎依然靠在牆壁上,彷彿睡著了一樣,小蘭用力搖晃他的身子,試圖喚醒他。

    而一直消失不見的柯南,也回到了緒方的視線當中。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戴著眼鏡的臉龐在看向緒方的時候,目光中多了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對於柯南來說,這一起事件的推理,雖然找出了諏訪雄二殺人的證據,卻被緒方找出了截然不同的真相,在這種情況下,心底莫名了多了一份挫敗感。因為他這次的推理,十分自信可以搶在緒方之前,找出事實的真相,鎖定這起案件的兇手。

    柯南望著那些被刀刃劃過的牆壁,做夢都沒有想過,一名法醫在不依靠這些外在證據的情況下,可以單單憑借屍體的特徵,來判斷出案發的過程,還有兇手的真正面目。

    「你在想什麼,柯南?」小蘭好奇的看向一臉沉思,表情十分凝重的柯南。

    柯南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在想緒方哥哥剛才的推理,真的很精彩!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其實毛利叔叔的推理也很厲害。」緒方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有些所指的看向柯南。

    柯南看向面帶微笑的緒方,後者說道:「法醫只有在存在屍體的命案現場才能夠起到關鍵的作用,但是在一些例如搶劫案、爆炸案、綁架案,就成了完全的局外人!所以......毛利叔叔的推理,比起我的專業推斷,更加全面!如果說起來,應該學習的人是我。」

    聞言,柯南驚訝的看著緒方,他總感覺有哪裡奇怪,因為緒方的這番話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不可能!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只有存在屍體的案件裡,法醫才會推斷如神,所以他不可能看穿我的身份。

    「嗯?案件偵破了麼?」就在柯南十分在意緒方所說的話時,迷迷糊糊的毛利小五郎清醒後,望著正在處理案發現場的幾名警員,疑惑的詢問道。

    緒方笑著說道:「毛利叔叔,剛才的推理真是太漂亮了!你幫助警方偵破了這一起案件,找出了真兇,目暮警官剛才離開的時候,讓我幫他說一聲『謝謝』!」

    「真的麼?」原本迷糊的毛利小五郎頓時精神一振,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可是名偵探......不過,怎麼好像有些事情都忘了。」

    說著,毛利小五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想著什麼。

    緒方微微一笑,看著振作起來的柯南,還有得意的毛利小五郎,也許他不需要什麼光環和風頭,只要和他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也許就是充實而又快樂的生活。

    ......

     在回到警視廳的搜查一科警署後,緒方見了神色憔悴的波多野醫生,讓他放心喜歡的女人加奈,因為丸傳次郎死後,她會繼承大筆遺產,也許日後的生活雖然沒有了心愛的男人陪伴,卻也會過得富裕充足。

    在他打算回驗屍部門去寫一份有關這次案件的報告時,手機響了起來,發現來電的人,是頂頭上司目暮。

    接起電話,緒方聽到目暮心情不錯的說道:「緒方老弟,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在警視廳呆了這麼久,對於警部辦公室的位置,緒方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站到門前,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在得到目暮的批准,緒方緩緩走進以後,發現目暮面帶笑意的望著他。

    「坐吧,緒方老弟!」目暮放下手中的鋼筆,見緒方坐下以後:「這次找你來,是有件好事要對你說。」

    「嗯?」緒方一怔,有些疑惑的看著目暮:「警部,什麼好事?」

    「你幫助咱們搜查一科近些日子裡偵破的案件,我已經上報給了警視。」目暮笑了笑,繼續說道:「警視非常看重你的能力,所以這幾天等著好消息吧!」

    目暮已經將話點明,緒方不是傻瓜,自然聽明白他的意思。

    「警部,你的意思是說,我要陞官了?」緒方有些錯愕,他才來驗屍部門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目暮點了點頭:「你的崗位有些特殊,很少有驗屍官像你一樣出彩,上面非常關注你近些時間的表現,所以這幾天你應該會接到上面的通知,升職加薪水。」

    「謝謝警部!」緒方點了點頭,知道引起上面的關注,和這位頂頭上司有著莫大的關係。

    目暮開心的說道:「以前我只知道有一個臭屁的高中生偵探幫了我們警方偵破很多的案件,可是這段時間他沒有出現......但是我們警方,卻迎來了比他更厲害的法醫!」

    「緒方老弟,謝謝你。」目暮感謝的說著,有些感慨的道:「這裡沒有外人,我可以很老實的告訴你。雖然偵探幫助了警方不少的忙,但是卻無形中削弱了咱們警方的影響力......直到你的出現,我們終於可以不依賴任何一個偵探。」

    緒方明白目暮所說的話,偵探的確會幫到警方,但是這些年偵探搶盡了警察的風頭,讓目暮在破案的同時,總感覺有些彆扭。

    而他身為法醫,隸屬警方的驗屍部門,讓目暮如今可以心安理得的舒上一口氣。

    緒方緩緩說道:「警部,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完成法醫工作。」

    「嗯,終於不用看到報紙上寫著,某偵探協助警方偵破殺人案這樣的標題了。」

    「別把這話告訴你叔叔毛利!」目暮沖緒方眨了眨眼睛。

    兩人相視一笑。

    離開目暮的辦公室,緒方苦笑著,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了警方眼中的香餑餑。

    他掏出手機,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卻是剛才進辦公室和目暮談話時,調成了靜音,所以才沒有看到。

    電話是佐籐美和子打過來的,緒方直接按下回撥按鍵。

    「喂!」

    「我是佐籐,沒忘記我和你說過的事吧?」

    聞言,緒方記起,昨天答應她幫忙搬家:「我記得,明天幾點去找你?」

    「上午十點吧,讓你睡個懶覺!」佐籐美和子在電話裡笑著說道。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3 AM

第四十七章 阿久津

    晚上回到事務所,緒方剛剛脫掉鞋子,換上平時自己的拖鞋。小蘭從裡屋迎了過來,她身上還穿著圍裙,顯然是剛剛做完飯。

    「表哥,你回來了。」小蘭笑著說道。

    緒方點了點頭:「我去洗把臉,你讓毛利叔叔和柯南他們先開飯吧。」

    小蘭走開後,緒方脫掉了自己沾染到汗味的襯衫,光著膀子走進了衛生間,將水龍頭擰開後,突突的水花迸濺著,他用雙手捧起一些,澆在臉上。

    「緒方,你是對的。」清冷的自來水打濕了緒方的臉孔,前額的頭髮濕漉漉的垂了下來,那雙銳利的眼睛凝視著鏡子裡面的那張臉,臉色冰冷起來。

    緒方輕輕的用手撇開幾縷擋住視線的頭髮,他知道自己回國成為法醫以後,又面臨著同樣的心病,那就是法律與感性之間的取捨......

     作為經歷了無數生生死死的法醫,緒方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人世間最淒慘,最冷厲的東西!所以在感情和內心的抉擇上,緒方所承受的壓力,要比起醫生更為巨大。

    波多野醫生和加奈是一對苦命的戀人,他們因為自己的推斷而沒能走在一起。緒方並不是第一次經歷如此痛心的案件,所以不管是怎樣苦命,怎樣值得同情的人,犯了罪......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感情也許沒錯,但是秩序卻絕對不能夠破壞掉,否則會有更多的人遭受不幸和痛苦,陷入永無止境的惡性循壞。

    這個道理,是當年緒方懷疑自己時,一個女人教給他的!

    翻開手機,找到那張許多年前,大學時代一起合拍的照片,茶色短髮的女友笑得十分燦爛,那緊緊和他依偎的身體,滲透著甜美和懷念。

    「緒方,你和我不一樣,你還可以選擇......而我呢?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道路了!」

    「你要回國?」

    「緒方,對不起......如果我們還能再次見面,希望你已經是非常厲害的法醫。」

    「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沒有對我說?」

    「不要問了,緒方。」

    記憶中最後一個節點,是曾經深愛的女人轉過身,冷漠離去的身影。

    緒方緊握住手機,他知道自己這次回國,除了積攢戾氣,證明自己的法醫能力外,還是為了找到她,那個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看清過的女人。

    「表哥,出來吃飯了!」在緒方的思緒翻湧,眼前彷彿回到心酸疼痛那一刻的時候,衛生間的門外傳來了小蘭的聲音。

    緒方他慢慢的回過神來,重新將視線落到鏡子裡面那張自己的臉孔,語氣堅定的自語道:「志保,我回國了,你要等我......」

    重新用雙手捧起一些水,淋在臉龐上,緒方找到自己的毛巾,簡單的擦了一下,換上衛生間衣櫃裡備用的一件襯衫換上。

    重新打起精神的緒方,回到客廳的時候,小蘭已經將飯菜都端到了桌子上,毛利小五郎剛剛打開一罐啤酒,也給緒方留了一罐。

    「小子,陪我喝一罐,慶祝一下我這個名偵探,又協助警方偵破了一起案件!」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著,卻不知道一旁的柯南和小蘭,是何等尷尬。

    緒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毛利叔叔,來乾杯!」

    「干!」毛利小五郎和緒方兩人舉起各自手中的啤酒,一口喝掉了一半,十分暢快。

    小蘭見兩人還沒有吃飯,就開始喝酒,有些氣惱的說道:「爸爸,表哥,你們兩個不要明目張膽的在我面前喝酒,先吃飯好不好!」

    聞言,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緒方笑了下,兩人連忙開動筷子。

    「表哥,波多野醫生會怎麼樣?」小蘭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她顯然在意癡情的波多野,最後會有怎樣的結局。

    緒方搖了搖頭:「他現在心情很亂,我見到他的時候,渾渾噩噩的,不過......在聊到夫人加奈的時候,他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

    「嗯,如果波多野醫生能夠和加奈夫人走在一起,該有多好。」小蘭感慨著說道。

    緒方剛要回答她的話,忽然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翻開手機蓋,發現來電顯示居然是暮目警官,很奇怪他會在這個時候打給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警部?」緒方接起電話後,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在電話的另一頭,目暮咳嗽了一聲:「緒方老弟,看來要麻煩你來一趟我的位置。」

    「有命案發生?」

    「你還記得今天古董收藏家丸傳次郎那裡見到的其中一名嫌犯,雕刻家阿久津麼?」

    聞言,緒方一怔,他說道:「是那個雕刻出龍雕,抵押給丸傳次郎的男人?」

    「嗯,沒錯。」目暮頓了頓,對緒方說道:「剛才接到報警,阿久津死在了他平時進行雕刻的工作室,所以我們正在趕往案發現場,緒方老弟最好盡快趕過來。」

    緒方一臉驚訝,他在離開丸傳次郎家的時候,還看到阿久津平安無事的離開,臨走時甚至給他留了一張名片。可是這才晚上七點多,就接到了對方的死訊。

    在電話裡,確認了案發現場的具體位置以後,緒方掛斷了電話。

    和小蘭他們說明情況,緒方開始換衣準備出門。因為毛利小五郎已經喝了酒,所以沒辦法開車送他一程,他只好打車趕到案發現場。

    「注意安全,表哥!」小蘭看著正在穿鞋的緒方。

    緒方點了點頭,繫好鞋帶後,笑著和她揮了揮手:「放心!」

    就在他關上事務所的房門,準備動身的時候,發現身後跟了一道身影。

    「緒方哥哥,帶我去!」柯南眼巴巴的望著緒方。

    緒方不由苦笑,這個小鬼......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4 AM

第四十八章 串聯

    坐在車上,緒方的腦子裡面過濾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先是丸傳次郎的死,接著是柯南推斷出諏訪雄二殺死他的真相。然後是自己拆穿了波多野醫生利用藥劑,殺死丸傳次郎的第二真相,接著是阿久津的死......難道這一切,有著什麼必然的關係?

    柯南坐在車子的後排位置,同樣陷入了思考當中,當兩人在十分鐘後趕到阿久津的工作室,這個鮮有人來的地方被警方用橫條封鎖起來。

    象徵性的對同僚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件,緒方帶著柯南走進了阿久津平時雕刻工藝品的地方,是一個算不上寬敞的房間,陳列著各式各樣的雕塑,大多數都是活靈活現的人物形象,以及動物的姿態。

    幾名警員正在拍照,而取證部門則仔細的收集著現場的線索和證據,目暮這個時候見到緒方走來,他笑著說道:「緒方老弟,死者的屍體就交給你了。」

    緒方點了點頭,他將自己襯衫的袖管挽起,從一名警員手中接過帶到現場的工具箱,來到整個房間左側的位置,也就是死者阿久津倒下的地方。

    他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孔,如今死氣沉沉,果然是下午時還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阿久津,那個洋溢著自信的雕刻家。

    距離他見到阿久津的時間間隔,大概有五個小時左右,所以死者的死亡時間推斷,顯然控制在這個大的範圍內,而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通過自己的專業技能,來更進一步推斷出他的死亡時間。

    其實,在許多法醫眼裡,大多數死者的死亡時間,可通過其家屬和知情群眾容易弄明由的,不需要專門的推斷,這些是緒方從伊川口中知道的。

    但是他卻堅持認為,別人口中得到的結果,有可能存在欺騙性,遠不如他親自用眼睛和雙手去從屍體身上判斷要來的真實!

    認真的態度始終是放在緒方心底第一位。

    人死後,軀體的組織、器官對刺激還能發生一定反應。其種類很多,除了肌肉的屍僵情況以外,還有死後皮下出血,瞳孔的超生反應等等。

    所以緒方推斷出來的東西,都是反覆的驗證,反覆的推敲而得到的,這需要極大的耐性。

    他戴著手套的雙手利用手指的感知,去接觸阿久津的屍體表面,通過不同程度的指壓,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肌肉受機械刺激後發生的收縮反應,尤以肱二頭肌為甚。

    這就證明阿久津的死亡時間從最初概念裡的五小時,縮短到了兩小時以內,因為這種程度的肌肉收縮變化不受環境氣溫高低的影響,是一個非常直接的判斷。

    而且阿久津的面部及四肢發涼、屍斑、屍僵開始出現,是一個明顯的死亡特徵。

    緒方打開工具箱,從裡面取出一支滴灌,裡面裝著的液體,是法醫用來測試瞳孔反應的一種藥劑,對屍體不會造成直接的影響,只是用來發生反應,加以準確的判斷。

    將滴管的液體滴入了死者阿久津的瞳孔,像是眼藥水一樣,如果發生相應的縮瞳或散瞳反應,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控制在一個小時內。

    因為只有根據不同的死亡特徵,需要用不同的藥劑來測試。比如超過四個小時以上的話,就要用依色林或阿托品,而眼下阿久津的死亡推斷,在兩個小時內,這種藥物的檢查,只是進一步縮小範圍。

    當藥劑的液體使得死者的瞳孔收縮,像是一個死人在眨眼的時候,緒方微微一笑,

    緒方接著又動用了其他的工具,分別測試了死者的眼角膜、皮膚、頭皮、口腔,最後在自己的驗屍報告上面,用小蘭和園子送他的鋼筆清晰的寫道:死者阿久津,死亡時間,下午六時四十分到五十之間。

    與其他的法醫推斷相比,緒方可以將死者的死亡時間具體到每一分每一秒,因為正是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會縮小圈子,找到真正的嫌犯。

    接下來是檢查,死者阿久津的死因,還有通過外傷以及致命傷來判斷案發的過程,也是緒方所從事的法醫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阿久津的屍體躺在這間工作室的牆壁下面,他的姿勢保持著一種抗拒後的形態,根據肌肉的遲緩,以及肢體的僵硬程度,緒方推斷他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一起他殺案件。

    在死者的背部發現了大量的死後皮下出血,從角度和力度去分析,緒方知道,這些並不是兇犯拿鈍物撞擊造成的。與案發現場的環境結合,顯然是阿久津在後退或是跌倒的過程中,背部與距離最為接近的牆面相撞造成的。

    死者的前胸位置,是一個非常細長狹窄,但是卻非常具有穿透力的致命傷,皮肉的翻捲程度直接暴露了刃面的寬度,以及刀刃的形狀。

    緒方從工具箱中掏出一面放大鏡,仔細的觀察傷口的切面,從出血程度以及深入程度上去捕捉,這個殺死阿久津的凶器,顯然是類似醫用手術刀之類的鋒利物體。

    「應該是雕刻用的刻刀。」緒方用棉簽提取傷口處殘留的一些微不足道的鐵屑,加上腦海中根據深度與切面構成的想像,直接判斷出凶器的具體樣子。

    刻刀的鋒利比起手術刀的輕薄來說,多了一些鈍促,尤其是深入的程度,因為雕刻用的刀具刃面較為尖銳,可是切割面卻不如手術刀來的深。

    而且刻刀能夠有直接刺入胸腔長度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型號,顯然是不經常用到的那一種。

    「等等,這個是......」緒方看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腦海中多了一個人的影子來,兇手居然會是那個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動機,究竟是什麼樣的過程?

    緒方面對著阿久津的屍體,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思路,只要將一切串聯起來,就會還原案發時的情形......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5 AM

第四十九章 是她

    緒方仔細的檢查阿久津的屍體,根據不同的測試反應,還有經驗判斷,反覆的驗證腦子裡面的思路和想法,他已經確定了兇手的身份,卻需要一個最為有利的證據。

    因為他全部的推斷核心,就是真正指向兇手的鐵證,這是沒有辦法用言語抹去的事實。

    他戴著手套的雙手輕輕的抬起了阿久津的手掌,非常仔細的湊近自己的眼睛,認真的去觀察每一個細節。一般來說,死者的指甲會殘留一些物質,而其中有很大的可能是從兇犯身上留下的皮屑,亦或是衣物纖維......

     阿久津的指甲修的非常平整,因為一個合格的雕刻者,留有長長的指甲是忌諱,所以他只能失望的放下死者雙手,因為從他的指甲縫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東西。

    就在緒方想要換個角度從屍體身上發現一些現象的時候,他留意到阿久津的手臂上,似乎留有一個痕跡,這個痕跡非常熟悉,而且讓緒方似乎明白了什麼。

    柯南始終留意著緒方的一舉一動,他這一次靜下心來,就是為了觀察這個表哥到底是在怎樣的狀態下去完成他的推斷。

    可是觀察了這麼長時間,緒方始終沒有離開那具阿久津的屍體,他一會兒動用工具箱中的用具,一會兒翻看屍體的表面,認真的讓外人提不起精神看下去。

    而目暮這頭兒,正在調查阿久津工作室附近的鄰居,還有出入這裡的一些居民,從他們口中得知有關這一起案件相關的線索。

    「警部,有一位從這裡路過的居民,似乎聽到屋子裡傳來了爭吵的聲音。」一個警員在得到這個線索後,立刻向目暮匯報道。

    目暮點了點頭:「看來真的是一起他殺的事件,不過兇手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想要鎖定嫌犯,還要等取證部門找到死者的關係網。」

    歎了口氣,目暮覺得頭都大了,一天經歷兩起殺人案件,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上午涉及到殺人嫌疑的傢伙,到了晚上居然變成了死者。

    他覺得毫無頭緒可言,因為工作室的擺放很整齊,不像是入室搶劫,而根據剛才的線索,有人和他爭吵過,顯然是一起仇殺,可偏偏這個阿久津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想要確認他這段時間與水誰發生了爭執和結怨,就必須從死者身邊的朋友著手。

    這樣一來,會耽誤很多的時間,而且現在已經八點多了,隨著時間拖的越來越晚,找到兇手的概率,也就會越來越小,這是一名警察的經驗。

    就在目暮下意識的看向正在檢驗屍體的緒方時,發現原本忙碌的身影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看到緒方老弟了麼?」目暮詢問一名警員。

    警員正要回答,忽然目暮的身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警部,剛才去了一趟洗手間。」

    目暮轉過頭,發現緒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這個小子似乎在笑,而且根據他的習慣,在沒有判斷出屍體的死因和兇手之前,是不會隨便離開案發現場的。

    「緒方老弟,難道說......」目暮眼前一亮,有些期待的看向他。

    緒方微微一笑,淡淡的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可以派人將這次案件的兇犯帶到這裡來。」

    「已經知道兇手是什麼人?」目暮稍微激動的看著緒方,發現後者眼神凝謹,讓人不容置疑。

    在這個過程中,柯南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這次跟過來,本就沒打算和這個表哥搶著破案,所以心態上非常放鬆,他要用平常心去看看這個男人如何推斷出犯人和手法。

    緒方沉默了片刻,看著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的目暮:「這個兇手,其實我們上午還剛剛見過面。」

    「什麼?」目暮驚訝的張開嘴,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個身影。

    柯南心頭一顫,不會是......

     「警部,交代附近的警力,將加奈夫人帶到這裡吧!」緒方緩緩的吞嚥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目暮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錯愕的看著緒方:「怎麼會是她?」上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那個女人和波多野醫生告別時,聲淚俱下的情形。

    那麼柔弱需要保護的女人,竟然是緒方口中殺死阿久津的兇犯。

    「這個女人,果然騙了我們所有人。」緒方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苦笑,有些感歎的說道。

    .......

     當加奈夫人被警車帶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她有些慌張的不敢去看緒方,因為見識到了身為法醫緒方的厲害,所以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了心底一些隱蔽的波動。

    加奈夫人換掉了那身和服,而是穿上了一身非常普通的長裙,她的神色有些憔悴,目暮走向她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膽怯的退後了一小步。

    「夫人,在案發的六時四十分左右,你在做什麼?」目暮開門見山的問道,他原本還認為緒方的推斷並不完全可信,可是在看到她的表情後,就有那麼幾分意思了。

    加奈夫人猶豫了一下:「今天的心情糟透了,所以我呆在家裡面,一直在家中忙著我丈夫死後的事宜。」

    「調查一下加奈夫人所說的。」目暮吩咐一名警員對她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展開調查。

    緒方這個時候卻目光冷淡的看著這個違心的女人:「我不知道波多野醫生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傻,他心愛的女人,其實一直在利用他。」

    「你胡說。」加奈夫人臉色一變,原本柔弱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裝作什麼都瞭解的樣子,我可以請律師投訴你!」

    「緒方老弟......」

    緒方眼眸微微瞇起,他看著加奈夫人的眼睛:「隱藏的魔鬼比現身的魔鬼更壞!」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7 AM

第五十章 抽絲

    目暮咳了一聲:「緒方老弟,人已經帶到了,開始你的推斷吧。」

    緒方點了點頭,他重回死者阿久津的屍體旁邊,整個案發現場的視線頓時被他勾去,因為大家都好奇他會用怎樣的方式,來證明加奈夫人會是這起案件的兇犯。

    「死者阿久津,生前是一名雕刻家,他的死亡時間推斷為六點四十分左右,在這段時間裡,他的工作室視為案件的第一現場。因為從死者的身上,沒有找到挪動過的痕跡,這一點在死者的關節與皮膚狀態可以呈現出來。」緒方戴著手套的雙掌輕輕的撫摸屍體表面,讓大家的眼球順著他的五指移動著。

    接著,緒方指向阿久津胸前的傷口,鮮血迸濺,皮肉翻捲著,讓目睹的人有些作嘔,他緩緩的說:「這裡的致命傷,是直徑兩厘米,深度在八厘米左右的切割面。刺入的狀態呈現出向右的滑動面,而且從皮肉組織的粗糙程度上區分,這把凶器應該是雙刃面,而且非常鋒利的小口徑刀具!」

    「是手術刀?」目暮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醫用的手術刀,因為和緒方口中的樣子完全吻合。

    緒方輕輕的搖頭道:「並不是手術刀,而是原本存在這個房間內的一柄刻刀。死者阿久津作為一名雕刻家,他的家裡備齊了各種刃面和型號的刻刀,而這種刃面較為細長的刻刀,是用來修蔟毛邊的。當時兇犯應該是利用這柄刻刀,插入了阿久津先生的胸口,造成了我們所看到的死亡原因。」

    「在死者的傷口邊緣處,如果經過取證部門化驗的話,應該可以找到一些雕刻品的碎屑,所以凶器是一柄刻刀這一點,是完全肯定的。而我之前提到了一點,傷口的滑動面,是由右側順勢刺入的。」緒方站了起來,看向一眾聞聽的旁觀者。

    緒方微微一笑,他叫來離他最近的柯南,對這個小鬼說道:「柯南,幫我做個試驗。」

    「好。」柯南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清楚緒方搞什麼鬼,但是能夠幫忙解決案件,他還是樂意為之的。

    緒方告訴柯南拿起一支圓珠筆,在兩個人一前一後,完全是四目相對的情況下,虛擬案發時候的情形,假裝刺入緒方的胸口。

    「我們注意看,柯南拿起圓珠筆的是右手,而我們正常人無論是握筆,還是握刀,都會選擇慣用的一隻手,何況是一個十分緊張的情況下。如果說柯南的圓珠筆是刀,他刺入我身體的時候,刀刃的發力角度,一定是向左側的滑動面,這是一個涉及到物理學的課題。曾經我在美國做過很多次這類的調查,兇犯在刺殺死者的時候,右手持刀的狀態下,發力角度絕對是與之相反的左側!」

    聞言,目暮精神一振:「緒方老弟,你是說兇手是一個慣用左手的人?」

    「沒錯。」緒方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他的目光轉向一直臉色很差的加奈夫人:「我記得,夫人在打開抽屜的時候,伸出來的左手。拿起鑰匙的同樣是左手......一般慣用左手的人,手掌的紋路會比起另一隻右手,更為粗糙一些。」

    「夫人,他說的對麼?」目暮嚴肅的看向加奈。

    加奈忽然冷笑道:「即便我是慣用左手的人,又能代表什麼?殺死阿久津的兇手,也可能是其他慣用左手的人。」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緒方並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他慢條斯理的繼續講道:「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確不能算是什麼證據。但是......法醫這一行,始終是嚴謹態度,遵從科學,不會無的放矢。」

    「大家可以重新去看死者的屍體,在死者的背部,我們清晰的看到一些血斑,這些血斑是由死者的背部撞擊身後的牆壁造成的,屬於常理之中的現象。不過在這些血斑的摻雜中,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嗯?目暮和所有警員好奇的順著緒方的手指看了過去,發現在阿久津的後背上,除了一些斑駁的血斑以外,果然有特殊的一個烙印。

    「血斑是由於屍體承受擠壓或是撞擊而形成的屍顯現象,在這些不規則的血斑覆蓋下,有一個痕跡非常明顯,是由一樣東西,墊在阿久津先生的背部造成的。」緒方說道。

    目暮走了過來,接過緒方遞了過來的放大鏡:「緒方老弟,這個痕跡是?」

    「是戒指!」緒方對目暮說道,後者連忙湊近眼睛,一副恍然的表情。

    正如緒方所說,這個圈形的的血斑,是戒指的形狀......

     「在兇手刺死阿久津的時候,他倒下來,正好壓在了當時掉落在地上的戒指上方,而這個看起來和其他大塊血斑不同的圈形,就是由倒下去的力量,撞擊戒指而造成的。」

    目暮點了點頭,他放下放大鏡,疑惑的詢問道:「戒指難道是兇手的?」

    「沒錯,戒指的確是兇手的,可是在兇手離開的時候,被她發現這樣東西遺落在現場,連忙收了起來。」緒方看向臉色漸漸難看的加奈。

    「我根本就沒有戴什麼戒指!」加奈夫人忽然說道。

    緒方笑著說道:「夫人,也許你忘了一件事情,在上午的時候,我們在丸傳次郎先生的家中,看到過你和他的合照,當時你的手上,確實戴著一枚戒指。而且你的指關節,會因為長期佩戴戒指,而留下一些痕跡,我說的對麼?」

    「即便是我有戴戒指,又能說明什麼?」加奈怒視著緒方。

    緒方淡淡的說:「戒指的形狀會與死者背後的血斑完全吻合,不過這樣的推斷,在你扔掉戒指這種情況下,是不會成立的。所以我還找了其他的證據.......」

    「在我說出來之前,請夫人回憶下,在92年,精工出了一款主打男性和女性都非常親賴的一款皮帶手錶。」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48 AM

第五十一章 女人心機

    「手錶?」目暮警官有些疑惑的望著緒方,不清楚這起案件和手錶扯上什麼關係。

    緒方看到加奈的臉色微微變化,他接著說道:「這款皮帶手錶是非常暢銷的一款產品,根據我剛才從取證部門那裡得到的資料,死者阿久津先生在去年的時候,得到了這樣一塊來自精工的手錶。」

    「我們來看一下死者的手腕部位。」緒方蹲了下來,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抬起了死屍的手臂,對目暮說道:「這裡的痕跡,很顯然是由於長期佩戴手錶造成的。」

    果然,當大家的注意力放到死者的手腕部位時,發現果然是一道白色的,淡淡的痕跡,看形狀的確是手錶的表帶扣在這裡,皮膚沒有經過直接的曝曬造成的。

    看向這個痕跡,所有警員都疑惑的思索著,目暮也有些看不懂,在他們身邊的柯南有些恍然。

    「這又證明什麼呢,緒方老弟?」目暮猜不出所以然,乾脆問道。

    緒方笑著說道:「從這個痕跡來看,死者阿久津先生應該是長期佩戴著這塊表。作為一名雕刻工作者,是不會像普通人一樣,經常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觀看時間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通過這塊戴在手腕上的手錶。」

    「所以......死者阿久津先生的手錶,到底跑到了哪裡去?」緒方的眼睛落向惶恐不安的加奈夫人,嘴唇輕輕的打開:「夫人,可以讓我們看一看你手腕上現在戴著的手錶麼?」

    「什麼!?」聽到這裡,目暮等人頓時驚訝的看向加奈夫人的手腕,而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用恐懼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塊皮帶手錶。

    緒方緩緩說道:「如果是死者阿久津先生佩戴過的手錶,在表帶上一定會沾染到死者的皮屑,只要經過取證部門的化驗,就能夠檢測出來。」

    「你胡說什麼?這是我自己的手錶!」加奈夫人緊張的有些結巴道。

    緒方依然帶著一抹淡笑:「夫人,正因為你的手錶和死者阿久津先生佩戴的是同一款式,才在你慌忙離開現場的時候,慌張的戴在了手上,而沒有發現......這塊表的主人,是屬於死者的!」

    「夫人,可以將你手上的表摘下來,讓我們警方進行取證麼?」目暮嚴肅的看向加奈夫人,這個時候不管她有什麼借口或是理由,都要依法辦事。

    加奈夫人臉色蒼白,她怒道:「不可能,這個法醫是個騙子,他在胡說八道!」

    「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真話。」緒方毫不介意,輕聲說道:「因為阿久津先生的手錶,是從你那裡得到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目暮插嘴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我只是猜測而已,因為上午在丸傳次郎的家中,我聽一名僕人在看到阿久津先生的手錶後,偷偷的議論,加奈夫人曾經丟過一塊同款手錶,向他的先生丸傳次郎再次要錢買了一塊。所以我認為,當初加奈夫人丟的手錶,落到了阿久津先生手中。」

    「這是真的麼,夫人?」目暮看向一臉沉默,臉色有些難看的加奈。

    當所有人的目光看著她,這個女人終於開口說了話:「你破壞了我的全部計劃,法醫先生。」

    「你也欺騙了所有同情你的人。」緒方凝視著她的眼睛,兩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截然不同的神色。

    冷靜如緒方,他緊握住拳頭:「已經蒙受牢獄之災的波多野醫生,應該是你計劃中犧牲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吧?」

    「沒錯,那個傻瓜,真的以為大學時代的感情,還能夠保留到今天!真是太天真了。」加奈夫人抿嘴一笑,那張美麗的臉龐讓所有人覺得可怕。

    緒方想到,看看守所當中,他告訴波多野醫生,他愛著的女人今後會過的很好時,那一抹安慰的笑容。

    「那個傻瓜,真的以為我還愛著他!他沒有錢,沒有地位,只是一個勉強維持生計的醫生,他有什麼資格帶給我幸福?」

    加奈夫人一改之前給人柔弱好欺的形象,眼眸閃爍著冷淡:「他真的太好騙了,其實丸傳次郎根本沒有虐打我,更加沒有用諏訪家的武士刀砍傷我!」

    「嗯?可是夫人你胳膊上的傷勢......」

    加奈夫人笑道:「那是我偷偷的拿走了,老傢伙剛剛從諏訪雄二手裡敲來的武士刀,然後自己在胳膊上留下的傷痕。為了讓波多野看到,我這些年在丸傳次郎的折磨下,有多麼痛苦......」

    「我讓他想辦法殺死丸傳次郎,他於是想到了在藥物中做手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老傢伙。可是他的伎倆奏效太慢,我知道老傢伙已經知道我和波多野有染,所以必須在他當面質問之前,將其殺死!」

    「於是我將諏訪雄二的武士刀偷偷的藏了起來,我從別人口中知道諏訪雄二是個脾氣非常不好的劍道高手,他最看重的東西便是諏訪家一直世代流傳的傳家寶,那柄諏訪一族供奉的武士刀。我在想,如果老傢伙沒辦法和他交代,他們兩個人一定會發生爭執!」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目暮和一眾警員,感覺到她笑容的背後,滲透著恐怖的心機。

    加奈夫人凝視著緒方,說道:「法醫先生,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想方設法讓丸傳次郎死掉吧?」

    「為了丸傳次郎死後,繼承他的財產。」緒方的聲音不鹹不淡。

    加奈夫人笑道:「你果然很聰明,可惜這樣的聰明人,只是一個法醫而已。」

    「正因為我是法醫,才能夠送你這樣的聰明人去坐牢!」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0 AM

第五十二章 事件起因

    「正因為我是法醫,才能夠送你這樣的聰明人坐牢!」緒方看著加奈夫人的眼睛,語速不緊不慢的說道。

    加奈夫人表情變了變,她惱怒的看著緒方,眼神冷的可怕,形象讓已經顛覆了大家對於那個哭泣著,送走波多野醫生的女人。

    「加奈夫人,那麼你殺死阿久津先生的理由呢?」目暮沉聲問道。他有些疑惑,似乎身為雕刻家的阿久津,僅僅是介入到丸傳次郎被害案件的嫌疑犯,和這個加奈夫人沒有直接的關係。

    加奈夫人的眼中閃爍著憤恨,她的目光挪向死者的屍體:「阿久津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當年我與波多野再次重逢,發生了關係。而阿久津作為丸傳次郎生意往來的客人,經常會上門拜訪。可是有一次,我和波多野被這個混蛋撞見。他藉機勒索我和波多野,如果不給他一筆錢的話,就不會善罷甘休,將我們兩個人有染的事情告訴丸傳次郎。」

    聽到她這麼說,大家才對阿久津的為人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加奈夫人咬著牙說道:「阿久津比起丸傳次郎來說,更加可惡!不過波多野真不是一個男人......面對阿久津的勒索,他居然求我想辦法!一個男人,居然求女人想辦法?這種事情,也只有他那種窩囊廢能夠做的出來。」

    一些警員面帶慍怒,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去評價一個甘心為她坐牢的男人。緒方緊握住拳頭,如果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個男人,他一定會痛揍這個傢伙。

    「我沒有指望波多野那個蠢貨,在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去見了阿久津,並帶去了他索要的那筆錢。但是我沒想到,這個混蛋居然沒有守信,而是貪得無厭......」

    「他強監了我!」加奈夫人忽然聲音提高,眼神中閃爍著獰色。

    什麼!?目暮和一眾警員,包括緒方和柯南,用驚詫的目光看向這個女人。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必要去撒謊。」加奈夫人冷笑一聲,接著說道:「那個混蛋和我發生了關係,拿我和波多野之間的關係來威脅我。那時候我擔心他真的和丸傳次郎說,所以順從了他。而我手上戴著的這塊表,就是那次見面以後,他從我這裡拿走的。」

    緒方看著她,問道:「在那之後呢?」

    「在那之後,我發現阿久津比起波多野來說,更加可靠,更加信得過!」加奈夫人的目光轉動,她輕笑道:「我背著丸傳次郎和波多野,和阿久津偷偷發生關係,他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情人。」

    目暮心底有些鄙夷這個女人,沉聲問道:「既然阿久津先生和你存在這層關係,為什麼要殺死他?」

    「因為我說過,他是比我還要自私的混蛋,貪得無厭的惡魔。」加奈夫人激動的說道。

    她緊握著拳頭:「其實謀奪丸傳次郎的家產,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和我一次見面的時候,提到了如果才能夠借別人的手,來殺死丸傳次郎,讓我順利的繼承他的家產!」

    「我知道他是欠了丸傳次郎那個老鬼一屁股債,所以才著急殺死他!我們兩個商量出來的計劃就是......利用波多野,讓他去殺死丸傳次郎,如果發生意外的話,我們兩個可以輕易脫身。」

    「後來就如同這位法醫先生和你們所知道的,波多野利用調整成分的藥劑,想要慢慢的殺死丸傳次郎。直到今天,諏訪雄二和波多野兩個人因為涉嫌殺死丸傳次郎被帶走。」加奈夫人譏諷的笑道。

    目暮和一些警員覺得這笑聲有些刺耳,原來他們抓了並不該抓的人。

    緒方臉色冰冷,如果不是利慾熏心讓這個女人再度殺人,也許事實的真相會被一直隱藏,沒有人知道牢獄中思念著這個女人的波多野醫生,有多麼可憐。

    「原本我以為自己會順利繼承丸傳次郎的家產,成為衣食無憂的闊太太。可是沒想到......阿久津這個混蛋居然再次威脅我,讓我在繼承他的家產後,分一大筆錢給他,否則就與我魚死網破,將我和他發生關係的事情告訴判決財產的律師。」加奈夫人眼神凶厲的說道,言語間殺機畢露。

    緒方皺著眉,她已經像是魔鬼一樣,沒有了人性。

    「我和他見面以後,發生了爭吵!我告訴他,你最心愛的龍雕,被我摔碎了,那種東西只是破爛,只是一文不值的爛貨!」

    「他當時十分氣憤,我從來沒有看到這個混蛋這麼生氣,他扇了我一巴掌,罵我賤人!我當時隨手拿起了他平時雕刻用的一把刻刀,狠狠的刺了過去!!!!」

    加奈夫人的腦海中似乎形成了畫面,她笑著,有些振奮的說道:「這個混蛋,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他以為我不敢殺他,他以為自己得逞了,他以為能夠分到我的家產,他以為自己才是最後的贏家!」

    「他不是......」

    加奈夫人的面目表情有些扭曲,沒有人感覺她漂亮,那眼眸中滲透著皮膚發麻的想法,冷漠的說道:「在殺死阿久津的過程中,的確像你說得一樣,我的戒指不慎掉在了地上,而這個混蛋臨死還要給我帶來晦氣。我在檢查現場的時候,發現他的屍體壓在了戒指上,於是我抽走了戒指,還有那把刻刀和手錶......」

    「只要我消滅這些證據,就沒有人能夠發現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因為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沒有人清楚,誰都不會懷疑到,丈夫剛剛死去的我!」

    「可是我沒想到,這一起案件,居然又是你!!!」加奈用手指指著緒方,眼睛閃爍著殺機:「可惡!你破壞了我的全部計劃!!!」

    「我的家產,我的一切,全部都被你破壞掉了!」加奈夫人眼睛瞪大,咬牙切齒間額頭的筋繃了起來。忽然瘋了一樣,猛的衝向了緒方。

    緒方心頭一跳,眼看著這個女人衝向自己,而身邊的幾名警員沒有來得及趕過來。

    「噗通!」

    當加奈夫人的雙手抓向緒方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重擊聲響起,緊接著案發現場的一個易拉罐猛的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易拉罐的力量很大,直接砸的加奈夫人頭昏眼花,身體踉蹌著向後退,被趕過來的警員抓住身體。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0 AM

第五十三章 謝謝

    緒方看到易拉罐飛射而來的一瞬間,原本繃緊的手臂鬆弛了下來,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在不遠處,一直作為傾聽者沒有插入到這次案件當中的柯南。

    在加奈夫人頭暈目眩,被兩名及時趕到的警員用手銬銬住手腕的時候,整起案件塵埃落定,緒方帶著一抹微笑,看向急於掩飾自己的柯南。

    是這個小鬼......

     「緒方老弟,你又幫咱們警方破了一起案件,這麼晚了還折騰你來案發現場,辛苦了。」目暮警官走向緒方,和對他的那些手下不同,語氣中的尊敬是有感而發。

    自從緒方從美國回到日本以後,幫助東京的警力偵破了許多案件,不僅僅他的法醫能力得到了充分的認可,還有他從來不居功自傲的性格。

    緒方收回看向柯南的目光,他對目暮說:「作為搜查一科的驗屍官,理應隨叫隨到,履行作為一名法醫的職責。畢竟有我們這群人,才會讓東京的夜色像人們想像中的那樣安靜平和。」

    「說得好,緒風老弟。」目暮拍了拍緒方的肩膀,讚賞有加的說道。這次的案件調查十分順利,他很清楚最大的功勞是眼前的男人。這也是為什麼警視廳開始重視剛加入體系當中,就開始為他物色升職的原因。

    像這樣的法醫,是警方可遇不可求的。

    兩個人看向被警方押上警車的加奈夫人,目暮有些感歎的說道:「這樣子的女人,真是可怕啊,設計殺害了這麼多人,卻沒有絲毫的愧疚。」一想到這連續引起的殺人案件,都是因為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就會讓人覺得心寒。

    緒方凝視著加奈夫人被押送上車的身影,淡淡的道:「其實真正能夠令人身心腐壞的毒,就是人類內心深處蠶食的想法。」

    「她,中毒已深。」緒方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得越多,自己越累。

    也正是因為法醫這份工作,緒方明白,經歷過才會懂得,懂得了才會珍惜。因為生命裡的精彩,就像是屍體的揭破,存在於平凡生活的細枝末節當中。

    .......

     回家的路上,緒方和柯南是坐著警車回去的,目暮特意安排了一輛警車送他們兩個人回家。

    坐在車上,緒方沒有選擇在副駕駛的位置,而是在車身的後排,和表情有些彆扭的柯南挨著,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距離這麼接近。

    「柯南,是不是很討厭我?」緒方忽然問道。

    柯南一直在注視著車窗外的風景,冷不丁聽到緒方如此說,有些錯愕的看向他:「沒有,緒方哥哥。」

    「這個距離是?」緒方指了指兩個人的後排座位之間那很大的空隙,似乎柯南有意的避開他,居然貼著車門一側的位置坐著,給他留出了至少兩個人能坐的地方。

    柯南連忙尷尬的串了串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和緒方拉近了距離。

    「今天謝謝你。」緒方看著柯南,笑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柯南的表情頓時驚呆了,緒方知道這個小鬼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和他說謝謝,而是這麼肆無忌憚的蹂躪他的腦袋瓜。

    「緒方哥哥,謝我什麼?」柯南盡量天真的表情看著他,眼睛的目光卻微微閃躲。

    緒方用兩根手指,停在柯南面前的半空中,然後其中一根手指分開,往前一劃,做出了一個簡單的射門動作,這樣的表達讓看到的人心裡面很清楚。

    到了事務所以後,緒方特意的謝過送他和柯南回家的警員以後,兩人像是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回家。這麼晚了,毛利小五郎和小蘭已經睡覺了,大半夜的吵醒人家,絕對的討人厭。

    「柯南。」緒方輕輕的對他說道。

    柯南正在換拖鞋,疑惑的看著緒方。

    「你看你身後站的是誰。」緒方忽然一怔,神秘兮兮的對柯南說道,用手指了指他的身後。

    柯南有些無語,這個表哥果然惡趣味,自己可是一名偵探,見過的死人不見得比他少,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鬼,居然用這樣騙小孩子的手段來嚇唬自己。

    「沒騙你。」緒方嚴肅認真。

    柯南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表哥無藥可救了,自己才不會傻乎乎的上當。

    忽然,一隻手拍了一下柯南的肩膀。

    見到這個小鬼渾身一激靈,緒方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

    「回來這麼晚,還不開燈。」在柯南回過身的那一刻,小蘭站在他的身後,奇怪的說道。

    柯南聽到緒方的笑聲,還有眼前的小蘭,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果然是小蘭姐姐。」

    聞言,緒方原本控制住的笑容再次浮現,而小蘭不明白這一大一小搞什麼名堂。

    「柯南,早點去睡覺吧,明後還要起早上學。」小蘭對柯南道。

    柯南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乖乖的回臥室去休息。

    客廳開燈以後,緒方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而小蘭接了過來,見她臉色微紅,才明白怎麼回事,這樣的工作似乎是妻子為老公做的。

    「謝謝。」緒方只能說這樣的詞語,她是自己的表妹,其實不用想太多,也算是很應該的一件事。

    小蘭望著緒方,開口問道:「表哥,剛才的案件處理的怎麼樣了?」

    「嗯,已經破案了。」緒方找到飲水機,用紙杯接了一杯水,剛才說了很多話,有些口渴。

    小蘭高興的說道:「表哥,兇手是怎樣的傢伙?」

    「你感興趣?」緒方意外的看著她。

    「嗯!」小蘭點了點頭。

    在牆角的邊緣,柯南穿著一身睡衣,眼眸裡面閃過一抹悲傷,曾幾何時,他像這樣對她講過福爾摩斯的故事和自己的破案經歷......

     緒方放下紙杯,看了一眼小蘭,笑著說:「這麼晚了,講殺人案件有點不合適,怕你晚上睡不好,還是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

    「一個很俗套,有關於等待的故事。」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1 AM

第五十四章 所謂等待

    緒方見小蘭沒有睏意,十分期待他要講的故事,於是淡淡的說道:「有些時候,人總是會因為回憶,而覺得自己錯過了一些非常美好的東西,尤其是在無盡的等待當中,會學會一個人寂靜中嘶吼,承受來自離別的煎熬。」

    小蘭一怔,她看著表情平靜的表哥,沒想到故事的開場白會是這樣的一段話。

    躲在牆角處的柯南,渾身一顫,腦海中似乎閃現了很多被忽略掉的畫面,而在畫面裡,有一個女人傻傻的笑著。

    「一個男人,遇見了一個性格有些冷淡的女孩子。她的話並不多,她也很少笑,總是匆匆的走過。而男人性格開朗,身邊有很多朋友,但是他卻在強顏歡笑,沒有找到對於這個世界的歸屬感。認識的緣故很特別,不是在同學的聚會上,也不是在滋養愛情的圖書館,而是在路人圍繞的命案現場......」緒方輕輕的抿動雙唇,眼睛看著小蘭。

    小蘭很驚訝,因為當她聽到『命案現場』四個字的時候,很容易聯想到,故事裡面的男人,會不會是眼前的表哥。

    「男人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一個有著天真微笑,有著火辣身材,有著美好性格,善解人意的女生。但是這個冷漠女孩的出現,改變了他十幾年來的所有鋪墊。」

    緒方很少講故事,但是他的語氣有強有弱,有頓有挫,讓人很容易生成畫面感,也許和這些年來在人前表現自己的推斷不無關係。

    「男人利用自己最為擅長的推斷當著眾人面前侃侃而談,幾乎每一個過程都環環相扣緊密相連,讓很多旁觀者都歎為觀止。本來已經確認兇手究竟是誰,但是卻缺少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也就是證明整個推斷的核心力量......」

    「證據!」緒方笑了笑,十分在意的回想道:「都說鐵證如山,所以沒有直接證據的推斷,就像是一個搖搖晃晃的建築,隨時都有可能塌陷,而穩住這種根基的說服力,就是證據。」

    「男人很苦惱,面對兇手的咄咄逼人,警方不確信的眼神,旁觀者取笑的聲音,有些迷茫,有些後悔自己急忙站出來,為了表現自己而做出的表現。」

    林緒的話,讓躲在牆角後面的柯南,想像著當時的情形。

    「在這個時候,一個茶色短髮的女孩子冷淡的闖入了男人的視線當中。她很厲害,在同年齡段中,她懂的東西讓人覺得窒息。」

    緒方笑了笑,端起紙杯,裡面帶著一些溫熱的水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嘴角:「都說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很容易被另外一個有能力的女人折服,我想這是一種科學邏輯,不可改變的現實。」

    「女孩子當著男人的面,利用她懂得的東西,替他解圍,直接找到了指認兇手最為有利的證據,讓男人之前講述的案發過程,得以成為事實。」

    「事實連接推斷的橋樑是證據,而男人遇見女人的繩索是這樣的一次見面。」緒方在笑,他的笑容並沒有摻假,因為那些美好的事情,即便是過了幾年仍舊清楚的令他覺得很開心。

    小蘭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後來呢?那個男人和女孩子相愛了?」

    「沒有。」緒方苦笑著搖頭:「現實是,那次命案過後,男孩子心懷感激,去詢問女孩子的電話號碼,但是卻遭到了拒絕。」

    「不過男人心裡面已經有她,後來他發現兩個人居然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所以男人總會在有她的地方出現。不管女孩子是否掉頭就走,不管女孩子是否在意過他,也不管自己的做法是否令人覺得厭惡,男人似乎認定了有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自己的心裡面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緒方的表情烙下很多回憶的畫面,他不僅僅是在講故事,也是在傾訴著:「男人很有耐性,大學的時光裡,不斷的追求她,用過了各種方法。其實茶色短髮的她並不是那麼冷漠的一個女人,她也會被男人逗笑,只不過她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心聲罷了。」

    「第一次逗笑她,是在去教室的走廊裡,我說了很多話,但是她給我的反應,都只是點頭。因為心不在焉,加上當時的走廊地面很滑,我摔了一跤,沒想到她笑了,笑起來比刻意冷著面孔時要漂亮許多。」

    小蘭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看著說起來有些興奮摻雜在裡面的緒方,她知道表哥有多麼喜歡那個女孩子。

    「她伸出手,我被她扶起來。」緒方頓了頓:「她的手很溫暖,並不像外表的那麼冰冷,當她笑起來的時候,我知道......人一輩子都在等待著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出現在生命裡。」

    果然,這個男人就是緒方,整個故事講述到這裡,緒方已經忘記將稱呼轉換,完全投入到了經歷過的情景中。

    小蘭看著緒方,詢問道:「後來呢?」

    「那一次我要到了電話號碼,在我天天軟磨硬泡的攻勢下,她和我成為了一對讓人羨慕的情侶。和其他男男女女一樣,漫步在校園的林蔭小徑,累了坐在長椅上聊聊天。苦悶的時候,總會打給對方一個電話,讓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心意。」林緒微微一笑,並不掩飾那份幸福。

    小蘭眨了眨眼睛,高興的說:「表哥,她現在在哪裡?」

    緒方忽然沉默了,他在小蘭的注視下,在柯南的注視下,原本話語聲不斷的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斂起,眼眸的視線埋下。

    「記得我在講這個故事之前,對你說過......這是一個有關於等待的故事。」緒方聲音很低,他抬起頭,慢條斯理的用指尖摩擦著紙杯表面。

    一抹水滴從紙杯裡面溢出來,在緒方的手指縫隙間圓滾滾的流動,他看著小蘭,輕聲說道:「她離開了我,有著不得已的理由。」

    聞言,小蘭她猶豫了下,試探著問道:「表哥,你還在等她?」故事發生在校園時期,如今的緒方已經是步入社會的法醫工作者,應該過去了許多年。

    「嗯,因為理由很簡單。人是感情動物,我的全部感情,或許都投入到了她的身上。」緒方笑著放下紙杯,他看著小蘭:「要等一個人,只要想著他,念著他,就能夠循著這種感覺去沒有懈怠的活著。」

    小蘭驚訝的看著緒方,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工籐新一踢著足球,興奮的講著福爾摩斯,那連接在腦海中的畫面。

    「你的眼睛裡面,已經住著一個男人。」緒方悠悠笑道。

    聞言,小蘭臉色微紅,慌忙掩飾:「沒有,只是稍微愣神......」

    緒方帶著笑容站起身,走到小蘭面前。躲在牆角後面的柯南臉色一變,見表哥突然彎下腰,眼睛睜大,連忙衝了出去。

    「小蘭。」柯南驚呼著,衝了出來,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帶著沉重的負擔。

    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害怕失去一個願意等自己的女人。不論他多麼喜歡福爾摩斯,不論他多麼的善於破案觀察......

     這一刻,都沒辦法改變老天安排的這份感受。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2 AM

第五十五章 那個他

    在柯南的驚呼聲響起,當所有的畫面定格時,他才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發現,所有的事情都不像是他想像中的。

    緒方帶著笑容,彎下腰,用手撫摸著小蘭的腦袋,像是一個大哥哥在安慰妹妹一樣。

    「柯南,這麼晚還沒睡?」緒方見柯南一臉緊張的衝出來,存心打趣的問道。

    小蘭也很意外柯南這個時間還沒有睡覺,柯南尷尬的站在兩個人面前,撓了撓頭說:「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於是醒了過來。」

    「不要緊吧,柯南?」小蘭關心的問道。

    柯南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緒方,連忙搖頭:「我回去睡覺了,你們聊。」說著,他假裝迷迷的樣子揉揉眼睛,似乎真的很睏。

    在柯南施施然回屋以後,緒方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打了個哈欠,對小蘭道:「早點休息吧。」

    「嗯。」小蘭點頭,回答道:「表哥,你也是。」

    目送表哥回房以後,小蘭呼了一口氣,剛才緒方突然彎下腰,連她也嚇了一跳。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所有的擺設一個人發呆,聽了表哥的故事以後,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很複雜,因為內心當中的確有著一個男人的影子,而需要等待的人,恰恰是自己。

    就在小蘭想事情的時候,她褲子口袋裡面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掏出來以後,發現是一條信息。

    「小蘭,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回來的。」發件人,工籐新一。

    看到這裡,小蘭默默的笑了,的確像是緒方表哥所說,有些人值得讓你付出等待。

    在關燈的房間裡面,柯南將自己藏在被窩裡,明亮的屏幕燈光照亮了他的面龐,那雙眼睛似乎閃爍著一些少年人不具備的感情。

    ......

     第二天,緒方休息,但是他的工作性質卻是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等著警署搜查科的傳喚。而這樣的幾率,在法醫身上會大大的出現,畢竟搜查一科的驗屍部門,只有緒方和伊川兩人。

    起早跑步,緒方回到事務所沖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因為答應了佐籐美和子今天幫忙搬家,所以緒方找了一身穿舊的衣服換上,早晨和小蘭他們吃過早餐以後,一個人打車前往美和子給他的地址。

    一路上,林緒和司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是他的興趣。在他看來,不管是美國還是日本,能夠通聞書籍裡面找不到知識的人,就是出租車司機。

    到達地址上的小區以後,緒方按照門牌號一幢一幢找過去,這裡的房子都是一些老樓房,看起來十分陳舊,比起市中心那些新建的大廈果然有很大的差距。進進出出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因為現在的東京的發展極快,想要工作便利,就必須搬到接近市中心的位置。

    到了獨門獨幢的佐籐家,緒方按響了門鈴,等了沒多久,觀察入微的他,發現門前的貓眼一暗,於是微微一笑。

    「來的這麼早?」一身休閒裝,時尚靚麗,和平時穿著警裝給人感覺截然不同的佐籐美和子打開了房門,帶著笑容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是十分守時的,從來都會選擇早些趕到,而不是讓別人去等我。」

    佐籐美和子抿嘴一笑,讓開門口,歡迎緒方走進玄關以後,隨意的說:「不用換鞋了,忙活完以後,我請你吃飯。」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緒方順嘴接過話茬。

    在佐籐家的客廳,堆積著一大堆箱子,林緒指著這些物事,詢問道:「這些都是你整理好的?」

    「嗯,在你沒來之前,我已經將衣服什麼的,收拾起來了。一會兒我找的貨車十點鐘左右到,先麻煩咱們的緒方警官幫忙將樓上的一些大件弄下來。」佐籐美和子難得不好意思,她雖然是很多男人都畏懼的女警,但畢竟是一個女人。

    緒方微微點頭,既然答應她幫忙搬家,就已經做好了付出體力的準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佐籐美和子找個地方掛起來。

    挽起袖子的緒方和佐籐美和子一起上樓,她口中的所謂大件,指的是電視機還有廚房的冰箱之類的電器。

    「交給我了。」緒方並不是逞強,他有鍛煉自己的身體,力氣還是有的。

    佐籐美和子白了他一眼:「我們一起往下面弄,不要累壞了你。」

    兩個人開始從最小的電視機開始往下搬,緒方當然不會讓佐籐美和子插手這種事情,只是讓她幫忙拿著電線。

    然後是一樣樣看起來十分沉重的電器,從樓上折騰下來。緒方一頭汗水,佐籐美和子看在眼裡,更加覺得自己欠了一個人情。原本這份苦差事她想聯繫其他人幫忙,但是腦海中卻第一時間聯想到緒方的身影,如今看到他這麼辛苦的幫忙,卻覺得有些心疼。

    「小心!」

    「小心我,還是小心冰箱?」

    「當然是你!」

    從八點多到,一直忙活一個小時左右,緒方坐在樓梯上,大口喝著佐籐美和子給他的礦泉水。

    「謝謝。」佐籐美和子遞給緒方一條剛剛用涼水沖過的毛巾。

    緒方接過來,並沒有在意,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當他將毛巾還給佐籐美和子的時候,才發現毛巾是粉紅色的,還印著一個熊。

    「毛巾是你的?」緒方不會問這樣尷尬的問題,他僅僅笑了笑。有些事情越是在意,越會讓人憑添煩惱,既然身為女人的佐籐都沒有介意,他更不會計較。

    佐籐美和子望著正在休息的緒方:「辛苦了,都已經忙完了,我打個電話,聯繫下貨車,催催他趕緊來。」

    見佐籐美和子在撥打電話,趁這個時間,緒方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肌肉酸疼的身子,走上了她家的二樓。

    二樓因為搬光了電器和一些傢俱,所以有些空蕩蕩,除了地板,就是擋上窗簾的窗戶。因為窗簾是藍色的冷色調,所以遮擋住窗外的陽光,讓屋子裡面顯得幽幽暗暗。

    在剛才緒方走上二樓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佐籐美和子的家裡,住著一個不速之客。

    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使得他後背上的刺青炙熱發燙,緒方因為剛剛佐籐美和子在,所以當做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如今他一個人上樓,就是為了查看究竟。

    用血印洞穿眼睛的陰陽阻隔,緒方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血光,看起來格外猙獰撩人。

    「你是?」緒方表情一怔,有些驚愕的看著那朦朧中顯現的一道身影。

    陰冷的氣息本體,那戾氣凝聚的影像,是一個身穿日本制式警服的年輕男子,他的眼睛上帶著一個黑色墨鏡,臉色蒼白痛苦,影像很飄忽。

    緒方這些年看過了形形色色的鬼,所以知道某種程度上,影像可以反射出鬼的內心表現。眼前的年輕男子,渾身上下氣息飄飄灑灑,像是一縷縷青煙般隨時都有可能吹走,只能夠說明一點......他的戾氣已經很難支撐自己的存在。

    戾氣是因為強大的信念,在臨死的那一刻堆砌而成,有些人是因為仇恨,有些人是因為放不下一些事情,而產生了對世間的留戀。

    顯然他存在這個世界的理由,並不是仇恨,而是留戀!

    年輕男子沒有答話,他安靜的站在那裡,警服穿在身上十分顯眼,因為戴著墨鏡的關係,所以緒方看不到他的眼睛。

    但是直覺告訴緒方,這個男人和佐籐美和子有著某種關聯,也許後者正是他留戀這個世界的唯一信念!

    「緒方,你在樓上幹嘛?」佐籐美和子這個時候走了上來,隨著樓梯「咚咚咚」的聲響,緒方注意到,對面的年輕男子神色變化。

    當佐籐美和子出現在緒方身邊的時候,緒方看到他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鏡。

    「美和子。」年輕男子的雙眸裡,映襯著那靚麗的身影,在他渾身影像接近飄散的狀態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有些哽咽。

    眼眸微紅,眼睛裡是愛意、牽掛、留戀,並不是仇恨。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2 AM

第五十六章 閒談

    見緒方發呆,佐籐美和子奇怪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揮動了幾下:「怎麼,我們的緒方警官是不是累著了?」

    回過神來,緒方慢慢的回答道:「剛才在想事情。」他的視線中,那個穿著警裝的年輕男子慢慢的消失,這是鬼魂的一種能力,可以選擇避開人類的移動能力。

    雖然他消失在眼前,可是那雙看向佐籐美和子時微微泛紅的眼眸,卻讓緒方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

    鬼的情感很真摯,能夠支撐他們留在世間的能量,就是心裡面守住的堅定信念,顯然因為佐籐美和子在這裡,他才會遲遲不肯離去。

    「下樓吧。」緒方搖了搖頭,對佐籐美和子緩緩說道。

    美和子點頭,二樓確實沒有什麼好呆的。

    望著走下樓梯的佐籐美和子身影,緒方歎了口氣,身為普通人,也許一輩子的時間都不會察覺,在無形中有個人即便死去,也在守護著她。

    這就是陰陽永隔,那超越了科學與命理的世界觀。

    ......

     幫著貨車司機將佐籐美和子家裡的紙箱還有電器都搬上去以後,緒方用手抹掉額頭上的汗珠,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給。」佐籐美和子將口袋裡的紙巾遞給緒方,投去感激的目光。

    緒方用紙巾擦了擦蹭到灰的手,笑道:「早知道運動量這麼大,我就不應該去跑步。幫人搬家看來才是最消耗卡路里的運動。」

    「一會兒請你吃飯。」佐籐美和子尷尬一笑,拍了拍緒方的肩膀。

    緒方搖了搖頭:「先上車吧,司機還在等著咱們。」

    「嗯。」佐籐美和子點了點頭,兩個人坐上了這輛貨車的副駕駛位置。

    因為車室的空間很狹小,所以副駕駛只能夠勉強容納兩個人很擁擠的坐在一處,緒方靠著主駕駛的司機旁邊,而佐籐美和子坐在最外面。

    上車以後兩個人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因為他們兩個很清楚的感受到,因為座位並不寬敞,所以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屁股挨著屁股......

     「用不用我再往旁邊串串?」緒方現在連胳膊都沒辦法抬起來,但是佐籐美和子畢竟是個女人,他要適時照顧一下對方。

    佐籐美和子之所以一直沒說話,並不是因為座位的擁擠,而是因為緒方剛才大量運動而渾身散發熱量,貼在她身體的時候,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和狹促。

    縱然她與亡命之徒槍戰,縱然她開著極速的賽車,也不會覺得自己會緊張,可是現在,她的手心都在出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了,很快就會到。」聽到緒方關心的聲音,佐籐美和子微微正色,裝作和平時一樣,笑著回答道。

    緒方看了她一眼,還是盡可能的挪動自己的身體,不要貼著她坐。有些便宜佔了,不會得到什麼,反而會失去好感。

    車子開的很快,司機和緒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天,佐籐美和子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到了佐籐的新家時,緒方不得不佩服美和子真是有錢,居然在市中心最近被炒得火熱的樓盤買了一套房子,是一間三室一廳格局的標準居室,在十一層。

    佐籐美和子的母親一直在等她,自從她的父親殉職以後,就她們母女一起生活。

    「這位是?」佐籐的母親是一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中年女子,雖然臉頰上有著沒辦法掩蓋的皺紋,但是卻透露著年輕時的風姿。

    佐籐美和子笑著介紹站在一旁,今天穿的很隨意,加上流了汗,顯得有些狼狽的緒方。

    「媽,這是我的同事,之前我和你提過的法醫。」

    聽到美和子的介紹,她的母親恍然,說道:「小伙子是叫緒方吧?」

    「嗯,我叫緒方,阿姨。」緒方禮貌的點了點頭。

    佐籐的母親仔細打量了一眼他,客氣的說:「多謝一直以來對美和子的照顧,今天辛苦你了。一會兒讓美和子請你吃飯。」

    「您客氣了。」緒方回道。在日本的禮節有些繁瑣,尤其是對長輩。

    在緒方有些錯愕的目光下,她的母親歉意一笑,然後將佐籐拉到了旁處,似乎在偷偷商量著什麼。

    怪就怪緒方的嗅覺靈敏,但是聽覺卻不怎麼靈光。只是勉強聽到了一句「果然我的女兒和我的品位一樣,喜歡警察。」,然後佐籐美和子似乎嗔怪了幾句她的母親。

    雖然聽出來一些大概,可緒方認為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接下來,司機幫忙將東西弄到電梯口,緒方又開始了自己的苦力生涯,還好他不是矜貴的少爺,身子骨還算硬朗。

    將所有的大件和小件都弄到佐籐美和子的新家以後,緒方終於可以躺在沙發上,呼了一大口氣。

    佐籐美和子抿嘴一笑,被緒方捕捉到,沒好氣的說:「你還笑!」

    「休息一下,我請你吃頓好的。」佐籐美和子還是笑容不減。

    緒方玩笑道:「這麼有錢的佐籐警官,當然要宰上一頓。」

    她的母親,一邊收拾屋子,一邊笑呵呵的觀察著兩個人。

    ......

     佐籐美和子開車,拉著緒方來到了市中心,米花廣場附近的一家壽司餐廳,據說是花銷不低的一家高檔消費場所。

    「請我吃壽司?」緒方下車以後,詢問剛剛鎖好車門的佐籐。

    佐籐心情不錯,換了一身藍色的休閒裝,說道:「這家餐廳,早就想來了,今天你這麼辛苦,咱們去嘗嘗。」說著,她竟然拽著緒方的手腕,生拉硬扯的走過去。

    本來緒方還想找個借口去一家便宜一點的地方,但是眼見佐籐這麼強勢的拽著自己,話到了嘴邊嚥了下去。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了一個靠窗戶可以欣賞風景的位置。

    「隨便點吧,我剛回來日本不久,對這些東西不是很瞭解。」緒方將餐單推給坐在對面的佐籐。

    佐籐並不知道,其實緒方對於日本菜並不感冒,因為他除了本質是一個穿越而來的中國人以外,其他的時間都生活在美國。所以無論是壽司還是生魚片,都不是很合胃口。

    「好吧。」佐籐接過餐單,點了幾個緒方聽起來感覺到耳熟的菜品。

    緒方和佐籐美和子聽著餐廳放著的輕緩音樂,兩個人開始找話題聊著。

    「你居然放棄學醫,而選擇了這麼偏門的法醫專業。」佐籐覺得有些奇怪,驚訝的看著淡淡笑意的緒方。

    「大家都會對這件事情感覺到奇怪,可是我覺得都是在救人,無關偏門和前途。只要努力和鑽研,愛上了這份專業本身,就是有意義的。」緒方在回到日本以後,很多人都想不通這件事。

    但是這樣的選擇,放在21世紀以後,卻是十分正常的。法醫的地位明顯上升,甚至超過現今大熱的內外科醫生。

    佐籐認真的看著緒方的眼睛:「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是因為我是法醫麼?」

    微微搖頭,佐籐美和子說:「你很自信,讓我相信,你會成為全日本大有作為的法醫。」

    「是在誇我有人格魅力麼?」緒方撓了撓頭,不無調侃的說道。

    佐籐鄙視望著緒方:「在說你這傢伙,果然是受過美國教育的臭小子!」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3 AM

第五十七章 六月新娘

    第二天,緒方在衛生間洗漱,因為昨天幫忙搬了很多東西,所以胳膊的肌肉有些發酸,但還不至於疼。

    這回佐籐的新家距離毛利事務所非常近,所以她開車將緒方送回來的。值得一提的是,佐籐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曾經是個非常厲害的飆車手,一路都開的飛快,但是緒方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為這個世界最恐懼的東西都見過了,其他的事物根本無法動搖那種泰然處之的心態。

    就在緒方嘴巴裡面含了一口水,然後吐掉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

    用毛巾擦了擦嘴,緒方去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是一身特意打扮之後的小蘭。

    「今天是什麼日子,打扮的這麼漂亮?」緒方知道小蘭今天起來的比他還早,但是沒想到,小蘭早早的洗漱好,回到房間後換上了和平時不太一樣的精心打扮。

    小蘭微笑道:「今天是我國小的一位音樂老師結婚的日子,一會兒園子過來找我,我們倆一會兒參加老師的婚禮。對了,表哥你今天有空麼?」

    緒方想了下,記得伊川今天早晨發來的短信,要和他串一天休息日,而且驗屍部門除了命案比較集中的一段時期,私下裡是很空閒的。

    「你要邀請我一起去?」緒方直接問道。

    小蘭點了點頭:「園子她強烈要求帶上你。」

    「我看不是我強烈要求吧!還有小蘭你!」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一個古靈精怪的聲音插了一嘴。

    小蘭回過頭,發現園子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想到她說的話,頓時有些羞怪。

    「好久不見。」緒方對園子微微一笑,接著他的目光看向客廳,閒著無聊正在看電視的柯南,顯然幫園子開門的,是這個小鬼。

    園子今天也是氣勢很足的打扮,她身上的衣服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緒方卻認出來,很多都是一些國際上有認知度的大牌子。

    「嗯,表哥穿著一身睡衣,還是那麼帥!」園子嘖嘖打量著緒方,發現身材標準的他,似乎穿什麼都具有一種吸引力。

    小蘭拽了拽園子的衣角,但是園子卻笑容滿面的看向緒方:「表哥,和我們一起去吧!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單身女生,在人多的地方可是很受歡迎的。所以需要一個帥氣的男伴!」

    「那我去準備一下吧,你們倆把衛生間的門口堵住了,我很難成為那個帥氣的男伴。」緒方不無幽默的調侃了一下。

    園子和小蘭被逗樂,讓開了去路。緒方在路過兩個人的時候,突然伸出手,在每個人的腦袋瓜上,用手指輕輕的彈動一下。

    「哎呀!」園子摀住額頭,裝作很疼的樣子,怒瞪著這個一瞬間變得有些可惡的表哥。

    而小蘭是空手道出身,她的反射能力驚人,但是在這個時候,卻僵住了所有的動作,任由緒方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柯南坐在沙發上,表面上他是在看電視,實際上鏡框下面的眼睛,卻一直用斜視的角度,觀察著不遠處衛生間門口發生的情形。

    「好無聊的傢伙。」柯南翻了一記白眼,手裡面的遙控器死死的握住。

    在這個表哥來了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愈加的想要變回工籐新一!

    ......

     緒方回到房間後,換了一身得體的西裝,在美國生活了一段日子以後,知道自己在出席某些場合的時候,換上適時的服裝,是最基本的禮節。

    黑色的西裝,穿在緒方的身上,衣服堅挺,褲線筆直,讓平時經常是休閒打扮的他,多了一些成熟和穩重的氣質,更像是一個商務人士,而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法醫。

    小蘭和園子坐在沙發上,兩個人在等著緒方一起走。

    當緒方走出來以後,剛剛醞釀了一堆擠兌緒方的話語的園子,硬生生的吞嚥了下去。

    「走吧。」緒方穿的很正式,但是臉上仍舊輕鬆。

    園子和小蘭不約而同的點頭,在兩個人起身以後,緒方發現一直看電視的柯南,居然也站了起來。

    「嗯?柯南也去?」緒方疑惑的問道。

    小蘭點了點頭,說道:「爸爸出去應酬了,事務所只留下柯南一個人,我有些擔心。」

    「其實是這個小鬼主動提出來的!」園子急忙解釋。

    聞言,柯南一副無語的模樣,緒方笑了。

    ......

     去婚禮的現場,當然不是打車。

    園子是個富家小姐,隨叫隨到的私家車,還有專職的司機。

    緒方坐在舒適的座椅上,透過後視鏡看著身邊嘰嘰喳喳聊起上學時光的小蘭和園子,不由有些羨慕,年輕的時光無疑是美好的。

    「就在前面的那家酒店。」園子在後排座位指路。

    司機微微點頭,有些遵從的口氣回答道:「好的,小姐。」

    緒方看在眼裡,園子的性格真的很不錯,至少她懂得如何讓自己平易近人,才能夠找到交心的朋友。在21世紀以後,同樣的富家少爺和小姐們,都是高人一等的嘴臉。

    所以說,這個時代,還存在著沒有被物質掩蓋的價值觀。

    「到了!」園子興奮的解開安全帶,小蘭正在幫柯南解,而緒方回過神來,看到這家名為「米花酒店」的婚禮舉辦地點,門口擠滿了各種排場的名牌轎車。

    送走了園子的這位老司機,幾個人一道進入酒店內部,婚禮現場已經有很多男女方邀請來的嘉賓到場了。雖然沒有過多的去追問這位老師的家世,但是緒方光是用看,也能夠猜得出,她的家境並不一般。

    通過問路,找到了酒店的化妝間,園子當先一步,去敲房間的門。

    當化妝間的木門打開的那一瞬,所有人都產生了驚艷的視覺衝擊!

    只見一襲白色婚紗的年輕女子帶著笑容,純潔而端莊,將女人柔美、流暢、輕盈、含蓄、朦朧這些特點都體現在女人一生最美麗動人的瞬間。

    「松本老師!」園子投去有些羨慕,有些誇張的眼神,似乎意外今天的老師比起平時的她,變化極大。

    小蘭也驚歎道:「松本老師,今天好美!不愧是今天的主角,最漂亮的新娘!」

    「呵,謝謝你們能來,毛利同學,鈴木同學。」這位穿著婚紗的松本老師,是個非常有氣質的女人,站在小蘭她們身後的緒方,也被這份美麗折服。

    但是,緒方卻嗅到了,一縷縷不同尋常的氣息,在纏繞著她。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4 AM

第五十八章 上司

    看著新娘的笑臉,那身潔白無瑕的婚紗,也許在小蘭她們看來,是洋溢著幸福和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神聖......可是緒方卻在走進這個化妝間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了非常熟悉的氣息,只有一些凶險和死亡即將發生時,才會籠罩在一個人身上的戾氣。

    雙眸閃爍著一些不易察覺的精光,緒方看了一眼化妝間的四周,並沒有奇怪的人和事物。

    「這兩位是?」身穿婚紗,行動多有不便的新娘帶著疑惑的目光,笑著詢問小蘭和園子。

    緒方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和柯南,剛才一直被晾在一邊,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雖然不熟,但是出於禮貌,還是對這位今天的主角微微一笑。

    「這個穿西服的,是小蘭的表哥,叫做緒方,很帥氣吧?而這個看起來有些可惡的小鬼,是暫住她家裡的柯南。」園子主動介紹緒方和柯南的身份。

    新娘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好,我叫松本小百合,是小蘭和園子在國小時候的音樂老師。謝謝來參加今天我的婚禮。」

    「客氣了,新婚快樂。」緒方作為同齡人,很有風度。至於一旁的柯南,大家都將他當成了小孩子。而這位松本小百合卻似乎對他格外感興趣,目光一直逗留在那戴著眼鏡的面孔上。

    「對了。」松本小百合似乎想起來什麼,詢問小蘭:「工籐同學呢?我記得他可是和毛利同學你關係要好的青梅竹馬。」

    「他有事情,沒辦法脫身。」小蘭神色一黯,慢慢回答道。

    松本小百合輕輕說道:「老師可是一直很看好你們兩個的。」園子在一旁笑出聲來,柯南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緒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位音樂老師的玩笑,似乎讓在場的兩個當事人,都十分的尷尬。

    小蘭在出門前,帶來了一台DV,是專門為了今天的婚禮而拿來的攝影工具,想要記錄下這個對於松本小百合來說,人生中最高興的一天。

    「老師看這裡!」小蘭舉起手中的BV,開心的說道。

    松本小百合十分配合的用笑臉回應這台DV機的錄製畫面,穿著婚紗的她,用婚紗的裙擺轉了一個圈,讓那份屬於新娘的美麗增添了不少。

    但是默默注視著她的緒方,卻在心底暗暗歎息。也許上一秒是開心燦爛的笑容,下一秒卻是突如其來的橫禍,這樣的體驗在上一輩子已經深刻的經歷過......

     小蘭和園子以及松本小百合聊得不亦樂乎,反而讓柯南和緒方成了局外人。

    「柯南,你說小蘭姐姐穿上婚紗,會不會很漂亮?」緒方覺得無聊,隨口問道。

    柯南想了一下:「或許會吧。不過緒方哥哥為什麼問我?」他透過鏡片,有些疑惑的看向後者。

    緒方回答他:「提前採訪一下而已。」

    「哈?」柯南一怔,這個表哥所說的話,越來越奇怪了。但是他也不笨,似乎有些發現,這個表哥似乎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幾人圍繞著一台DV興高采烈的錄製時,化妝間的門被人推開,所有人的視線都挪向來人。

    一個身穿紫色上衣,黑色裙子的女人,拎著一個超市的便利帶,步伐悠悠的走了進來。

    「小百合,這是我剛剛買回來的檸檬茶,還溫溫的呢!現在喝吧。」女人從便利帶中翻找了一下,最後拿出一個簡易包裝的檸檬茶遞給面帶笑容的新娘。

    松本小百合聞言,接過了女人手中的檸檬茶,對她說了聲「謝謝」。

    緒方看到那個檸檬茶,稍顯好奇,因為這樣的飲料,通常是柯南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經常喝的,成人很少接觸。

    在松本小百合要沾嘴喝的時候,女人遞來一根吸管,貼心的叮囑她,不要讓嘴唇上的口紅壞掉。

    接下來,在這個女人離開化妝間的時候,緒方才瞭解,這個女人原來是松本小百合大學時要好的朋友,而另一個身份則是她結婚對象的前任女友。

    雖然說兩個人都是在笑,可是氣氛已經變得有些尷尬和凝重,破壞了之前幾人剛剛到來時的幸福氛圍。

    「還剩下一瓶,誰要喝?」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僵住,身為新娘的松本小百合將便利帶裡餘下的一瓶飲料拿出來,出聲詢問道。

    「給我吧。」園子興致勃勃的拿了過來,小蘭和柯南沒有出聲,至於緒方則靠在牆上歇歇腳。

    化妝間的門接著又被人推開,不過這次可不是溫婉的女人,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體型健壯,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眉宇間似乎凶神惡煞,步伐快捷有力,眼睛的光芒戳透了空氣。

    隨著他的出現,房間內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小蘭眉頭一皺,擋在新娘松本小百合身前,甚至擺出了空手道的起手式,準備迎接這個看起來和**大佬很像的男人找麻煩。

    以貌取人是大忌,緒方嗅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濃重的氣息,不是戾氣,而是相反的罡氣,顯然是一個從事正直工作的大人物。

    「你是誰?怎麼突然跑進來?」園子斥聲問道。

    就在男人站在那裡沉默不出聲的時候,身後突然跟過來的一個人,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目暮警官,今天他的裝束也大變樣,換上了黑色的西裝,顯得十分正式。

    而在目暮的後面,還有幾個看起來面熟的警員。

    「這不是小蘭麼?」目暮似乎很意外這個化妝間裡居然會有小蘭的出現,而且她還保持著空手道的起手姿勢。

    「警部,你也來了?」緒方更加意外,搜查一科的警署部長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還和自己撞上。

    目暮回過頭,一開始沒留意,現在發現牆邊的緒方以後,錯愕的道:「緒方老弟,你和小蘭她們一起來的?」

    「嗯。」緒方點了點頭。

    目暮笑道:「那你們應該知道,這位要結婚的新娘,是咱們搜查一科管理官,我的頂頭上司的女兒。」

    「哦?」緒方想到剛才酒店門外停靠的那些名車,終於恍然。

    而小蘭和園子更加驚訝,因為老師從來沒有提到過。

    「沒錯,這位就是我的父親,松本清長。」新娘小百合主動介紹為首的中年男人,一副**大佬模樣的他居然是整個搜查一科的頭號人物。

    緒方微微苦笑,看來這個化妝間裡面,都是自己的上司。還好驗屍部門是警視廳當中最特殊的體系,不會受到過多的約束。

    之後沉默不語的松本清長和女兒閒聊了兩句,指責他這麼大了還在喝檸檬茶,而身為女兒的小百合卻毫不在意的反駁。

    在離開化妝間的時候,目暮對緒方眨了眨眼睛,笑說:「緒方老弟,和我們一起吧。」

    緒方點了點頭,和小蘭他們說明理由後,跟上了目暮他們。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5 AM

第五十九章 毒害事件

    典禮還沒有開始,但是酒店的席位已經坐了很多男女雙方邀請來的賓朋。

    而在緒方這桌,是極為靠近典禮舞台的位置,也就是所謂的主賓朋坐席,而這一桌的陣容也是相當的龐大。有搜查一科的目暮,也有其他科室的警部,還有體系中比較幹練的青年警官。

    而這些警視廳的各級領導中,卻惟獨只有緒方一人,是沒有什麼稱謂的法醫。

    松本清長身為搜查一科的管理官,端坐在酒席的住位置,目暮和同級的警部坐在他的身旁。

    「這個年輕人,就是你們搜查一科剛剛上任的驗屍官?」松本清長看起來有些嚴肅,雖然是女兒的婚禮,但是那張硬板板的臉龐,卻還是讓人有種面對領導時的壓迫。

    目暮點了點頭,帶著笑容介紹緒方:「警視,他就是我和你提到過的緒方佑介,最近幫助我們搜查一科破了許多案件的驗屍官,是位不可多得的法醫。」

    緒方的位置夾在幾名警員之間,他倒是沒有其他那般拘謹,畢竟他的心態有些超然,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緊張,讓他畏懼的事情越來越少。

    「哦。」松本清長淡淡的回應了一聲,然後看向緒方:「不錯,警視廳一直在關注你最近的表現,以後繼續努力吧。」

    「謝謝警視。」松本清長的語氣有些淡漠,顯然並沒有目暮那般,將他放在眼裡,但是能夠得到他的評價,看來上次得知的升職消息不是空穴來風。

    緒方顯然不是這桌的主角,接下來大家都在圍繞著松本清長,祝賀他的女兒新婚愉快,他很快就要成為外公之類的喜慶話。

    看著身邊的幾個警員在賣力的追捧著這位平時難得見上一次面的警視廳高管,緒方暗自搖頭,人情世故他懂,卻還是有些沒由來的厭煩。

    大家都聊得火熱,松本清長那張嚴肅的面孔上也難得露出笑容,一旁的目暮和他聊著養大女兒的辛苦,大家耐心的等待著慶典開始。

    「我去下衛生間。」緒方站起身,見目暮他們聊得興起,對一旁聊了幾句的警員說了一聲。

    這位警員當然不在意緒方去做什麼,他微微點頭,笑著說道:「早點回來,一會兒慶典就開始了。」

    緒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離開座位。

    ......

     這樣的場合真的不適合緒方,他站在米花酒店十幾層的觀光陽台,今天外面的天氣還不錯,陽光投射在她的臉上,有些溫熱,似乎能夠驅走這個世界上所有浮躁和負面的東西。

    他沒有去衛生間,而是來這裡藉機喘口氣,因為剛才的飯桌上,雖然是巴結高管的好機會,可是他回到日本的心,絕不是為了陞官加薪,而是擁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命案現場。

    米花酒店是東京市區比較著名的建築,可以將大都市的風光一覽無遺。緒方喜歡站在高處,因為這裡有獨特的視角,可以觀察到人們忽略的細節。

    望著那些車水馬龍,望著那些渺小的事物從眼前不斷的清晰和模糊,緒方哼著一首旋律,靜靜的回憶著那些美好的畫面。

    就在他的思緒飄得很遠,陽光已經燙傷了他的面龐時,口袋裡面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能夠給緒方打電話的人很少,他看向屏幕上顯示的聯繫人,卻是目暮。

    接起電話的一瞬間,傳來對方低沉的話語聲:「緒方,出事了。在新娘的化妝間,快點過來。」

    「好。」緒方沒有去過多的追問,掛斷電話以後,快步朝著記憶中化妝間的方向回去。

    一路上,他很快理清了思路,在他接觸新娘松本小百合的時候,所嗅到的戾氣,肯定影響到了她的安危。否則讓他趕回去的地點,應該是典禮現場,而不是她的化妝間。

    ......

     到達化妝間的時候,緒方看到的是,取證部門的警員正在地面和牆壁,以及擺設物品上搜集證據。

    在化妝間的地板上,一瓶檸檬茶倒在地上,流出了很多喝剩下的液體灑在旁邊,一旁取證部門的前輩在收集這些液體,做取證化驗工作。

    松本清長繃著臉孔,雙拳緊握,似乎暗自惱怒。目暮站在他的旁邊,和其他幾名警員,坐著錄口供調查的工作。

    小蘭看到緒方走了過來,有些緊張和擔心的說道:「表哥,松本老師她剛才昏迷以後,被送到了醫院搶救。」

    「將事情的過程告訴我。」緒方冷靜的詢問道,雖然這裡並不需要法醫的工作,但是他多少應該能夠幫得上忙。

    小蘭點了點頭,她將一些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認真傾聽的緒方。

    「你和園子不用擔心。」緒方輕輕一笑,安慰她一句,然後徑直走向正在錄口供的目暮。

    目暮臉色有些難看,畢竟受害者是自己頂頭上司的女兒,挑選的時間還是在這個節骨眼。

    「警部,飲料裡面含有氫氧化鈉。」緒方在目暮沒有開口之前,先一步說道。

    什麼?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松本清長,還有目暮驚訝的看著緒方。

    一個是搜查一科的高管,一個是緒方的上司,此刻睜大眼睛,帶著不確信的眼神凝視他。

    取證部門剛剛展開工作,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化驗工作,這個年輕的法醫只是剛剛走進化妝間,就提前知道了取證結果?

    緒方站在松本清長和目暮面前,眼眸裡面閃爍著一抹自信。

    「你是法醫?」松本清長聲音淡漠,但是卻改變了之前的態度,他用正視的眼神在看著緒方。

    緒方回答道:「我學的很雜,大學期間研究生物學,化學,物理學,心理學,算不上包羅萬象,但是卻納入了很多有利於我專業判斷的東西。」頓了頓,他迎著松本清長的眼睛,慢慢的道:「只能說......您女兒的案子,需要我!」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6 12:56 AM

第六十章 插手

    松本清長擔任警視廳的管理官許多年了,每個警員都對他畢恭畢敬,即便是如今已經提升到警部職位的目暮也有些拘謹。但是眼前這個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法醫,如此自信坦誠的在自己面前表露他想說想做的,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他是一個缺乏社會經驗的愣頭青,有股幹勁是好事,但是卻很盲目的添亂。而另外一種,則是真的具備一定的能力,可以做出符合這份自信的事情。

    顯然,通過這段時間目暮的稱讚,還有他剛剛的表現,這個名字叫緒方的法醫,應該是有能力的年輕人。

    「好。」松本清長那張嚴肅的面孔下流露出一抹笑容,他點了點頭:「你是傳聞中幫助搜查一科屢破案件的法醫,接下來的表現,我會看在眼裡。」

    緒方微微點頭,他的目光轉向這個沒有屍體,這個主觀參考物的案發現場。所有取證部門的警員,都在努力搜查相關的證據,每一個細節都不敢大意,因為事情關乎到高層人物的親屬。

    的確,沒有屍體的案發現場,法醫能夠發揮的餘地很小,但是有一點不會錯,案發現場加上受害者本身,會折射出案發的全部過程。

    「緒方老弟,你畢竟是法醫,插手這樣的案件,會影響到你的前途。」目暮這個時候走到緒方的身旁,悄悄的對他說。

    緒方感謝的看著目暮,他很清楚這位頂頭上司話語中包含的意思。本來他已經收到了上面要讓他升職的消息,如果這次因為弄砸了松本清長女兒的案子,會很容易失去已經板上釘釘的機會。

    「警部,其實這次案件的受害人即便不是松本警視的女兒,我也會插手。」緒方笑了笑,淡淡的回答道。

    目暮很難理解的看著他,因為他一直覺得緒方是聰明人,可是今天卻在說胡話。無論是他,還是松本清長本人,都將他插手這件案子的行為看成了貪圖表現的機會。

    緒方回想起松本小百合那幸福的笑臉,那一襲潔白聖潔的婚紗,有些感觸的說道:「人這一輩子,總要圖個念想。而女人這一輩子,最感動最銘記的時刻,也許就是這場婚禮。兇手讓新娘潔白的婚紗染上了鮮血,烙印了死亡的痛楚,是對記憶中美好部分的粉碎.......」

    「如果需要一個理由,我討厭兇手利用別人的幸福當做代價,在暗地裡偷笑。」緒方的目光環顧正在做著筆錄的幾名嫌疑人,握緊了十根手指。

    目暮驚愕的聽著緒方語速不快也不慢,那讓自己身體裡面似乎埋沒的想法,變得愈加清晰的振奮。他伸出手拍了拍緒方的肩膀,過了良久,只是報以一笑。

    「那個氫氧化鈉是怎麼回事?」目暮忽然想起來,明明取證部門都沒有得到化驗結果,他就已經提前判斷出了飲料裡面含有的化學成分。

    緒方用手指指向被取證部門用酒精棉來回擦拭的檸檬茶罐,還有癱灑出來的飲料液體,對一旁虛心聽講的目暮解釋道:「警部,你仔細觀察那些灑在地面上的檸檬茶顏色。」

    「哦?」目暮聽到後,瞪大眼睛,使勁去盯著那一片液體。

    緒方詢問道:「發現有什麼不同麼?」

    「好像顏色有些淺吧?我已經很久沒接觸這種飲料了。」目暮正了正自己的帽沿,咳了咳,尷尬的回答道。

    緒方點了點頭:「不是好像,而是的確發生了顏色上的變化。因為檸檬茶的主要成分除了有檸檬酸,糖分,還有一些添加劑之外,還有一樣東西,叫做食用色素。」

    「難道你說的氫氧化鈉,和食用色素產生了化學反應?」目暮身為警部,腦筋倒也轉的很快。

    「沒錯!這種檸檬茶的食用色素會讓飲料本身呈現出近乎橙紅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好看,而色素一旦發生了某種質變後,就會使得液體反應出最本質的色調。」

    緒方慢慢的說:「氫氧化鈉是俗稱燒鹼、火鹼、苛性鈉,是日本法律明文規定的違禁化學藥物。因為它的化學屬性是一種具有高腐蝕性的強鹼,易溶於水並形成鹼性溶液。」

    「兇手選擇氫氧化鈉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味道接近檸檬茶,而且溶解的速度比起利用河豚毒還有其他物質來說要更快。但是在氫氧化鈉融入檸檬茶液態時,會發生另外一種質變。」

    「是什麼?」每次緒方話停頓到一半,目暮都會迫不及待的追問,這次也不例外。

    「極易溶於水,這只是其一。還有一點,那就是氫氧化鈉溶解時會放出大量的熱。而這些熱量加上氫氧化鈉本身的酸鹼度,直接破壞掉了色素的成分包裹,使得檸檬茶的顏色變淡。」

    目暮望著緒方,感歎道:「只是一眼而已,你就想到了這麼多東西?」

    「並不完全是。」緒方選擇退一步,謙遜的回答道:「除了剛才利用化學原理的分析之外,還有一些多次接觸這類毒殺案件以後,幫助自己消化案情的經驗。取證部門的化驗結果一定要放在首位,而我的推斷只是能夠計算出大概,會有偏差的可能性。」

    「警部,檢驗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一名取證部門的警員,拿著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報告遞給目暮。

    目暮的目光掠過那些不必要的飲料成分,看向最後的結果推論。

    「飲料中果然含有溶解後的氫氧化鈉。」目暮放下報告,帶著笑容說道。

    緒方問道:「氫氧化鈉固鹼吸濕性很強,如果露放在空氣中,很容易完全溶解成溶液。所以承載這種化學藥物的,一定是類似膠囊的外殼,還有能夠保持乾燥的容器。」

    「緒方老弟說的膠囊和容器,在現場找到了麼?」目暮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連忙問向取證人員。

    取證部門的警員連忙拿出一個用塑封帶收集到的膠囊碎殼,似乎還沒有完全溶解掉。

    「警部,只有這個檸檬茶中搜集到的膠囊碎片,並沒有找到相關的容器。」警員如實的匯報道。

    目暮有些失望,如果真的找到了容器,說不定會發現兇犯的指紋。

    緒方和目暮說了一聲,走向案發現場,他看到此時此刻的柯南,正在和幾名警員還有松本清長,觀察著小蘭事先用DV記錄下來的錄像。

    畫面中,松本小百合的婚紗那麼潔白,乾淨。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04 AM

第六十一章 原來如此

    望著DV中帶著笑容,準備迎接人生中最幸福時刻的松本小百合,身為她父親的松本清長握緊了拳頭,那張刻板的臉孔讓旁人不敢直視。

    整個過程都有DV的拍攝,如果說對這起案件起到最直接幫助的東西,就是這台DV攝錄機。

    緒方站在幾名警員和松本清長身後的地方,眼睛透過空隙,看到剛剛才發生的一幅幅畫面,腦子開始活絡起來,因為這不是什麼難解決的殺人案件,只要能夠將一些零碎的東西拼湊在一起,就會知道過程以外的結果。

    因為缺少屍體,所以法醫的專業判斷受阻,可是現在已經收集對破案有幫助的因素,已經知道了三點。

    緒方看了一眼化妝間的鐘錶,兩點十五分,距離他瞭解到的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想著事情,從一名警員手中借來筆記和鋼筆。

    第一點,這起案件圍繞的主觀因素,是氫氧化鈉,兇手想要利用這樣溶解速度快的化學藥物,致死新娘松本小百合。能夠容納這種成分的物質,是已經搜集到的膠囊外殼,以及促使它保持乾燥,不會因為接觸空氣而液體化得容器。

    第二點,承載氫氧化鈉的膠囊,是一種可以混淆死亡時間的手段。想要著手幾名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就要減去膠囊和氫氧化鈉的溶解時間,大概是十五分鐘左右。而案發時間鎖定在柯南和小蘭他們推門而入的一點四十六分,如果往前推算的話,大概是一點半左右。

    至於第三點,緒方看向被筆錄的三名嫌疑人。一身白色帥氣西裝,臉色有些難看的小百合未婚夫,高杉集團繼承人。藍色西裝,身為松本小百合學生,親自來祝賀的梅宮。還有嫌疑最大,是新郎高杉前任女友,小百合大學期間好友的一美。

    從正向邏輯思維上,不管是警方,還是小百合的親友,都會主動懷疑算是有著殺人動機的一美,畢竟小百合的結婚對象是她的前任男友,在感情上存在矛盾,有著情殺的可能。

    而梅宮的嫌疑是放在第二位,只因為最後一名嫌疑人,是松本小百合的未婚夫,身穿白色西裝的高杉!

    從邏輯上去顛倒排序,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是最有可能的兇手!緒方若有所思的看向高杉,他的表情很自然,像是失去新娘以後的失落,但是總覺得欠缺了什麼。

    至於身為小百合父親的松本清長也是走進過這個房間,靠近那罐檸檬茶的人,可是他身上的罡氣沒有受到戾氣污濁,而且作為父親的他,沒有理由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緒方仔細觀察著高杉,他看過無數屍體,但是如此認真的去衡量一個人來破案,還是頭一次。

    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松本清長身上,將他與高杉這兩個對於松本小百合來說,最親密的人做出一個明確的比較時,終於明白......新郎欠缺了一樣尤為重要的情緒。

    「是急切。」這就是利於判斷出真兇的第三點,在新郎高杉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擔心松本小百合安危的急切,只有盲目隨同他人的失落和難過。

    從潛意識上來講,當自己的親人受到傷害,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會像是松本清長一樣,在關心案件發展的同時,時不時的掏出自己的手機,去留意醫院那頭給沒給自己回電話,畢因為他的女兒在搶救。

    而高杉失落的站在那裡,在他的表現上,欠缺的就是希望松本小百合平安無事的急切和擔心。

    ......

     緒方在消化自己的判斷,在大家都圍著那台DV想要查出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時,他一個人來到了米花酒店樓層走廊裡的垃圾桶。

    他的鼻子很敏銳,尤其是特殊的味道,比如和氫氧化鈉放在同一個容器當中的乾燥劑。

    循著這股特別的氣味,緒方站在這個垃圾桶前面,他慢慢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了自己從警員那裡要過來的白色手套。

    微微苦笑,緒方躬下身子,伸手去在垃圾桶中翻找自己需要的東西。這樣做有些尷尬,畢竟穿著一身西裝,卻在翻看垃圾桶。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一個玻璃質感的小瓶子時,緒方五指握住,將自己要找到的東西拿出了垃圾桶。

    「果然是這個。」緒方微微一笑,看著手掌心裡,那個放著乾燥劑,還殘留著氫氧化鈉稍顯刺鼻的玻璃小瓶,眼睛看向走廊的天花板棚頂。

    ......

     在緒方回到房間時,發現園子以一個睡到的姿態,靠在牆角上,而大家的注意力顯然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哦?」緒方見目暮和松本清長有些激動,週遭的警員聚精會神的拿著筆記本,要記錄下來什麼,不由有些錯愕。

    小蘭見緒方回來,高興的說道:「表哥,園子她說,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緒方老弟,我們正等著園子她講述案發過程還有推斷兇手呢。」目暮無精打采的說道,畢竟一個女高中生在這個時候,當著搜查一科管理員松本清長的面,在警方之前找出真相,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站在園子身後的柯南,手中略帶幾分興奮的顫抖,緊緊握著那紅色的蝴蝶結,自從這個表哥來到事務所,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以後,就像是一種打擊,不斷的磨礪著身為偵探的自信心。

    甚至有一度在想,自己的大學專業,是不是應該選擇就讀法醫?

    不過就在緒方離開房間以後,他搶先一步,通過不斷的對照DV裡面的畫面,找出了有利的證據,還有這起毒殺事件的元兇。

    一想到自己即將說出案發的整個過程,柯南就很激動,因為他醞釀了好久,只為了這一刻的表現。

    聽到目暮無奈的語氣,還有松本清長略帶幾分不滿的目光,緒方心底歎了口氣,其實他看到園子這個賣相,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凡事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他是懂的。柯南這小子應該憋壞了,自己當一回聽眾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但是今天這個場合,有頂頭上司目暮,有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他不能眼看著警方這麼尷尬的收場。

    「松本警視,目暮警官,我也推斷出了事實的真相。」緒方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目暮先是一怔,緊接著驚喜的看著緒方,因為他今天要是聽著園子的推理去結案,就徹底的在上司面前丟人了。可是緒方的話,讓他似乎找到了窘迫的出口。

    下意識的看向身邊比自己大一級的松本清長,見他表情動容,原本僵著得表情似乎緩和了下來。

    而在緒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小蘭看了一眼靠在牆角的園子,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外,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緒方。雖然他是一個能力出眾的法醫,但是在沒有屍體的前提下,沒有任何人都他表示出相信......

     表情變化最大的,卻是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裡,瞪大了眼睛,蝴蝶結不再是興奮發顫的柯南。他覺得自己的嘴巴很乾,所有的心情和激動都凝固了。

    緒方呼了一口氣,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口中的答案,緩緩說道:「我的推斷很簡單,省略了很多複雜的環節,得到了最真實,最有效的結果。」

    「目暮警官,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兇手利用了一種名字叫做氫氧化鈉的化學藥品,作為殺害新娘松本小百合的毒害物質。」

    聞言,目暮點了點頭,對松本清長說:「緒方老弟,在取證部門的化驗結果出來之前,已經將有關氫氧化鈉的分析,都告訴了我。」

    「哦。」松本清長平淡的點了點頭,這不能說明什麼。

    緒方接著說:「大家都在研究著DV,認為真實的答案,在那些畫面裡。其實在法醫的世界裡,影像不是絕對的參考物。而是通過某個細節,某個切入點,來構架出一條相互牽連的鎖鏈。」

    「氫氧化鈉,需要膠囊的承載,來製造死亡時間。而用來放置膠囊的,一定是減少濕度,用來安放它的特別容器。」

    說著,緒方帶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掏出了用塑料袋裝著的透明玻璃容器。

    目暮愕然,在角落裡面的柯南,不由心頭一跳。

    「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說人類複雜,是因為想法過多,而產生了羈絆。」緒方將容器遞給一名身邊的取證警員,說道:「講到這裡,我用一種『原來如此』的方式告訴大家,那越是有理有據,越是添亂的事實。」

    「米花酒店,東京規模最大的酒店之一。玻璃容器是我在走廊的垃圾桶裡面找到的,化妝間屬於私人區域,所以不會設置監控,而那種地方......」

    緒方的話,讓目暮和所有警員,都傻眼了。

    案件如此簡單,卻被繞著圈子,查看DV錄像,篩查嫌疑人,可以說是費勁了波折!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05 AM

第六十二章 餘地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目暮和松本清長對視一眼,還是明白了緒方的表達。原來案件兜了一個圈子,只是非常簡單的突破口,卻被眾人將過程複雜化,衍生出想破腦袋都找不到答案的結果。

    園子依靠在牆壁上,她是整個案發現場最為冷靜的人,因為她沒有意識,沒有感官,可是支撐著她所有狀態的幕後推動者柯南,卻有些頹喪,無助的放下手裡面的蝴蝶結,坐在角落裡發呆。

    「好厲害的推斷。」松本清長突然笑出聲來,猛的拍掌,「啪啪啪」的聲音響起在沉默的化妝間內,驚醒了每個陷入沉思當中的涉案者。

    警員們回過身來,包括取證部門的搜查人員,面帶微笑的目暮,還有竭盡全力調查的警員,都帶著幾分慶幸和佩服的鼓掌。

    掌聲化解了警方的尷尬,而原本作為焦點的鈴木園子也失去了被眾人關注的價值。

    緒方是法醫,也是此時此刻搜查一科的救星,目暮眼裡的好部下。

    「去派人調查一下米花酒店走廊的監控設施,目暮!」松本清長十分高興,因為整起案件面臨著水落石出哦,他很快就會知道毒害自己女兒的兇手到底是誰!連忙吩咐身旁的目暮加快進展,而後者則知會自己的手下去執行這件事情。

    兩名警員從緒方身旁走過,對他暗自比劃大拇指,緒方報以一笑,在警署的同事面前出了風頭,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該收斂一下了。

    「緒方老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說?」目暮看向緒方,心情大好的詢問道。

    松本清長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看著緒方:「年輕人,你今天的推斷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你知道什麼的話,都說出來吧。」

    一想到之前緒方自信的走到自己面前,信心十足的保證,會幫助自己調查出毒害女兒的兇手,松本清長就越發肯定這個年輕法醫是個有能力的警視廳新星。

    「雖然沒有看過監控錄像,但是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緒方歎了口氣,看向三名嫌疑人中,有些侷促的未婚夫高杉俊彥。

    松本清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慍怒,沉聲問道:「到底是哪個混蛋?」說完,他的眼神挪向三名嫌犯。

    都說警察的眼睛是銳利的,顯然松本清長也不會想到,表現的最緊張,最慌亂的人,竟然是要和自己女兒結婚的高杉俊彥。

    「高杉先生,檸檬茶的味道有些酸澀,但是卻能夠品出那份甘甜。而真正的苦楚,卻是嚥下去時,那痛苦而又煎熬,背負了太多撕絞的決心......」

    緒方看向一身白色西裝,在所有人眼中,誠實可靠又穩重,能夠給新娘松本小百合帶來幸福的高杉俊彥。

    「可惡。」高杉俊彥額頭上掛滿汗珠,有些惶恐有些不安的站在那裡,眼睛充滿了兇惡,他很難相信,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法醫,會破壞掉自己所設計的一切。

    松本清長暴怒,想要衝過去,給他一拳,但是卻被身邊的目暮和幾名警員攔了下來。面對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是女婿的現實,他的內心並不好受。

    緒方看著高杉俊彥眸子裡面的仇恨與怒火,平靜的說:「你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嗎?沒有了親人的眷顧,沒有了世界的依靠,失去了享受歡笑的權利,失去了存在於擁有著回憶的美好......如果你的妻子,死在你的手上,並不是因為你有多麼聰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她!」

    「而是因為,她為了你,可以去面對死亡,來承受那份一個女人,甘願為愛著的男人,奮不顧身的犧牲與決斷!」

    高杉俊彥雙眸摻著血絲,歇斯底里的咆哮:「不!她的父親在二十年前,因為追擊犯人,而對我受到連累而發生車禍的母親不聞不顧。是松本清長害的我失去了母親,成為了沒有依靠的孤兒,最後過繼給沒有孩子的高杉家!這個女人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為了我的財產,為了我的家世,才和我結婚的!」

    松本清長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狀如癲狂的高杉俊彥,緊握的拳頭在半空中發抖。

    「她知道。」緒方微微閉上雙眸,他不想再去看高杉俊彥那張可憐的嘴臉。

    當所有人的眼睛看向背過身去的緒方時,那平靜的聲音再次掀起了波瀾!

    「氫氧化鈉在溶解時會放出大量的熱,所以在你將膠囊投入檸檬茶飲料的罐子裡時,握在松本小百合手裡面的檸檬茶,是背負著愛和仇恨的炙熱!」

    「每一個女人,都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開開心心的結婚,度過餘下的一生,享受生命的美好......但是在那一刻,身為女人的她,握著溫熱的檸檬茶,心裡面滴著淚,要用一種結束的方式,去選擇告慰自己人生中最期盼的婚禮。」

    緒方睜開雙眼,他需要平復自己的情緒,在走出化妝間的那一刻,連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失控:「她深愛著你,混蛋!」

    高杉俊彥一臉茫然,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膝蓋跪在地上,全世界天旋地轉......

     「嘿嘿,俊彥你的求婚真是太俗了,不過我很喜歡。」

    「俊彥,這身婚紗怎麼樣?如果覺得不好看,我再去挑選一套。」

    「老公,我們以後的孩子,要叫做......」

    啊!

    在緒方想找個地方安靜的時候,那悲泣聲讓每個人心酸。

    上帝眷顧每個人的財富是愛,而不是悔恨。

    在緒方借來的筆記上,還有第四點。兇手的心裡面放著松本小百合的位置,否則檸檬茶的顏色,會更淡,淡的失去那份餘地......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07 AM

第六十三章 揭穿身份

    緒方站在米花酒店的觀光陽台,整起圍繞著新娘松本小百合的毒殺案件告一段落,等待高杉俊彥的將是承受當時痛下殺手的懲罰。

    外面的世界陽光惹眼,不似化妝間那般沉溺在戾氣與陰霾中,緒方喜歡讓自己呼吸這裡的新鮮空氣,眺望那些並不真切的層巒雲朵。

    「表哥。」就在他一個人發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緒方回過頭,看到小蘭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

    「怎麼了?」緒方微微一笑,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小蘭回答他:「剛才松本老師的父親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她因為搶救及時,而成功擺脫危險。」她很在意這位老師,所以言語間透露著欣喜。

    「哦。」緒方溫和的點頭,他已經猜到了。因為檸檬茶與氫氧化鈉的稀釋比例,在松本小百合僅僅喝了兩口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影響到生命。

    如果高杉俊彥在案發時,投入飲料罐當中的是兩粒膠囊,或許松本小百合在頃刻間就會死去,根本沒有送到醫院搶救的機會,更何談劫後餘生了。

    也許婚禮是假的,也許兩人沒有攜手走過紅毯交換戒指,但有一點是真的。

    他為她留有餘地。而她卻為她,甘願犧牲自己......

     緒方將的手臂搭在欄杆上,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望向這座繁榮的大都市,對小蘭說道:「一會兒你去醫院探望松本老師的話,將放在那裡的筆記本交給她。」

    他知道那個傻女人在知道高杉俊彥會坐牢的時候,一定會承受著內心的巨大煎熬。這個筆記本裡面,用鋼筆圈畫的第四點內容,也許能夠讓兩個人在拋下所有羈絆的狀態下,尋回最初的感動。

    「是這個麼?」小蘭拿起放在旁邊,用鋼筆壓住的筆記本,慢慢詢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他看著被陽光普照的高樓,還有那些匆匆流過的車輛,眼神閃爍。因為他是法醫,所以在每一起案件中都扮演著討厭的角色,可是他不是機器,他要在每次案件以後,默默的為自己治癒。

    「小蘭,將柯南叫過來,我有話對他說。」緒方放下一些心裡面的東西,看向一直盯著他的小蘭。

    臉色一紅,似乎因為被發現自己一直盯著緒方看的事情而尷尬,小蘭連忙點頭,也不奇怪他這個時候叫柯南過來究竟什麼事情。

    ......

     看起來有些不舒服,臉色很差的柯南,在聽到小蘭說緒方要見他的時候,眉毛一皺,心裡面打翻了五味瓶,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他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園子,離開了化妝間。

    「柯南。」緒方見柯南走過來的時候,打了一聲招呼。

    柯南沒精打采的問道:「緒方哥哥,找我什麼事?」他實在不願意面對這個男人,因為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東京屈指可數的聰明人,幾乎是按照小說裡面福爾摩斯的形象在去做。

    可偏偏他的生命裡面沒有出現華生,出現的是一個美國歸來,完全動搖他某些信念的法醫表哥。

    「這裡風景很好,叫你過來看看。」緒方指了指陽台下,那獨特的視野,笑道。

    柯南有些無語,他似乎很累的樣子:「算了,緒方哥哥,還有很多作業要去寫......」不是逃避,而是真的很難相處。

    眼看著柯南轉身就要離開,緒方似乎從他的背影中,再也看不到那個臭屁的小鬼。

    「工籐新一!」

    一個低沉而又明朗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柯南的耳邊。

    渾身一顫,柯南背對著緒方,他鏡片下眼眸當中的瞳孔放大,臉部有些僵硬,難以置信的扭動脖子,震驚的看著聲音的源頭,像是一尊雕塑,站在陽光下面,被晃的有些刺眼的男人。

    高高瘦瘦,一襲西裝,眉宇間英俊逼人。

    「......緒方哥哥,你在...說什麼?」柯南的心跳加快,有些緊張的遮掩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事實,自從他的身體變小以後,這個秘密只有博士,和前段時間探望他的母親知道。

    而眼下,這個男人,竟然直呼自己的真正姓名,而不是柯南!這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說......

     「在我的面前,不需要用柯南的身份偽裝自己。」緒方歎了口氣,他原本還想要故意的逗一逗這個小鬼,但是看現在的樣子,他有必要提前曝出一些東西。

    雖然是日本,雖然是剛剛認識,但是柯南身上,有太多他年輕時代的影子。自信張揚,不懂得收斂,習慣每個人用敬仰和佩服的視線去聚焦。

    柯南微微張開嘴,眼睛複雜的凝視著緒方,恢復了一些冷靜:「你到底是誰?」這一刻,他在防範這個男人,因為從最開始的打擊,變成了如今的可怕。

    打擊在於能力,可怕在於過分的瞭解。

    「一名美國留學歸來的法醫。」緒方無奈的說道:「你如果覺得自己是一個聰明人,就應該很清楚一個事實。」

    「在邏輯思維和觀察力方面,我不輸給你。」

    「你的身份也許能夠瞞住小蘭,瞞住毛利叔叔,但是卻騙不了我,高中生偵探工籐新一!」

    緒方的目光穿透了柯南的眼鏡片,兩雙眼睛如同在言語中交流。

    「新一,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告訴你......小蘭在等你,她日思夜想的傢伙,是一個充滿了自信的偵探。」

    緒方說著話,有些感觸的道:「你會是我未來的妹夫,不是麼?」

    「啊?」柯南眼睛裡面的冷意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標誌性的白眼。

    緒方走過去,肆意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微微一笑:「放心吧,不管你想隱瞞身份的理由是什麼.......我都不會透露給第二個人。」

    「為什麼揉我的頭髮!」柯南緩過神來,這才發現兩個人身份上已經是對等的狀態,在這個表哥面前,他不是小孩子。

    緒方走向出口的門,搖了搖頭。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08 AM

第六十四章 博士的發明

    回到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緒方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目暮的電話。

    電話裡面有些東西講的很含蓄,但是他們倆都是聰明人,緒方聽明白目暮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他的頂頭上司松本清長在得知女兒搶救成功的消息以後心情不錯,當著目暮的面誇獎了一番自己。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但卻是一個暗示,緒方通過今天的表現,令這位搜查一科的高管刮目相看,勢必會在未來的日子裡面拓寬自己的前途。

    事務所很冷清,小蘭和柯南他們去醫院探望剛剛搶救會生命的松本小百合,而毛利小五郎不知去向,應該是忙著應酬了。

    緒方換了一身衣服,將西服重新放回自己的衣櫃裡面,換上了一身平時首選的淡藍色襯衫,整個人的氣質也從之前的場合中完全走了出來。

    左右沒事,他打算去阿笠博士家去看一下前段時間拜託他製造出來的東西,到底好了沒。因為那樣設備,對於現在的緒方來說,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

     到達阿笠博士家門口,緒方按響了門鈴,他手上提著一袋附近買的水果,見門前的貓眼一黑,就知道有人在家。

    「呦,是緒方啊!」阿笠博士看到站在門外,帶著微笑的緒方,有些意外。

    緒方禮貌的說道:「來探望一下博士你。」

    「嗯,正好你讓我幫忙製作出來的東西,已經弄出來了。」阿笠博士略帶幾分得意的說道。

    緒方很相信阿笠博士的能力,畢竟柯南的那一身裝備不是蓋的,站在自己面前看似十分邋遢的老頭子,實際上是個了不起的發明家。

    來到他家的客廳,緒方坐在沙發上,而阿笠博士沒有倒水,也沒有去理會他手中的水果袋,而是急匆匆的跑去自己的實驗室,似乎要將這些日子的成果顯示給他看。

    緒方將水果袋的水果放在果盤裡,然後一個人找到廚房,親自清洗這些東西,想必自己買了放在這裡,這位老人家也不會有空去收拾。

    回到客廳的時候,阿笠博士也正好走下樓。

    「緒方,這就是製造出來的東西,和你給我的圖紙以及設計構思是完全一致的。」阿笠博士大咧咧的笑著,將手中的物品交給了緒方。

    緒方接了過來,第一時間呈現在手裡面的質感是「鉛」和碳材質,就像是他在圖紙裡面特意強調的一樣,主體的結構一定要用到這兩樣元素。

    仔細的端詳著這樣自己提出想法,阿笠博士博士用了幾天的時間才製造出來的物品。

    這是一個眼鏡!而且是模樣古怪,看起來有些彆扭的眼鏡!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正常理解範疇當中的眼鏡是用來增進視力,由鏡框和鏡片組成的,比如近視鏡、遠視鏡,甚至是花鏡。

    可是在緒方手裡面的眼鏡,卻是有鉛和碳質纖維作為支撐構架,用紅色勾勒出條紋的鏡片組成的,看起來平添幾分詭異,根本不知道用處。

    「博士你果然很厲害,硃砂和水銀的調節比例,沒有相差絲毫。」緒方有些驚喜,因為從眼鏡週遭流動的罡氣來看,這件簡單的法寶,是成功煉製出來了。

    阿笠博士聽到以後很高興的樣子,但是接著提出了這段時間一直的好奇:「緒方,你要這樣古怪的眼鏡,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緒方心底苦笑,他根本無從解釋,如果真的說出這個眼鏡誕生的意義,是用來啟開陰陽界視覺的,估計像他這種一輩子鑽研發明的老人家,會罵自己是瘋子。

    通過這些年私底下對於鬼魂和戾氣的瞭解,緒方總結出了三樣東西,是對鬼物殺傷力最大的。

    從科學角度去講,鉛板可以有效的阻隔腦電波,所以在這個眼鏡的主體裡面融入鉛元素,是為了防止有惡鬼造成大腦沉入幻覺中。

    而水銀,是極為純淨的東西,含有天生的罡氣,對鬼物的殺傷力極強。另外一種硃砂,則是用來勾畫出這副眼鏡的主體符紋的。

    其實他手裡面握著的眼鏡,只是融入了通靈符紙製造方法的一樣器物,還談不上書籍中記載的法相寶物。即便是如此,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迫切需要的。

    「博士,這是一樣很厲害的發明。」緒方想了半天自己究竟要用什麼樣的言辭去解釋,只能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敷衍的回答道。

    阿笠博士一怔,他本來還想去追問細節,可是看到緒方有些勉強的笑容,打消了這個念頭。

    ......

     緒方再次回到事務所的時候,毛利小五郎已經回家了,喝的爛醉如泥,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呼呼大睡。

    換上拖鞋,他一個人逕自回到房間裡面,將房門鎖好。

    確定房間內是屬於自己的空間以後,緒方將口袋裡面的「靈符眼鏡」拿了出來。

    他相信,身為製造者的阿笠博士,一定覺得奇怪,戴上嘗試過。如果按照正常的使用方法,的確是戴上以後,就會開啟陰陽視覺,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但是還欠缺一樣的東西,否則靈符眼鏡的效果,是根本沒辦法開啟的。

    滴血很俗套,而且血裡面的成分會破壞掉水銀和硃砂的罡氣......

     「凝!」緒方的指尖驟然間竄出一縷淡淡的火焰,應該說是火苗,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抽像,看起來光怪陸離。

    這是他體內的全部罡氣匯聚成的實質化,隨著他吸取的戾氣越來越多,背後的冥鼎罡氣圖慢慢的變色,指尖的火焰會越來越恐怖。

    當靈符眼鏡觸碰到火焰的一瞬間,那些表面的符文慢慢的散開,「刺啦、刺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是蒸汽一樣,空氣在冒煙。

    所有的異動消失以後,緒方的臉色微微泛白,因為罡氣實質化以後的操作,非常消耗精氣神。

    但是看著罡氣循序,在一定規律下慢慢流動的靈符眼鏡,他笑了。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09 AM

第六十五章 警佐

    第二天上班,緒方已經做好了被目暮召喚的準備。也就如同他想的一樣,在他到了驗屍部門辦公室時,一早就來了的伊川笑呵呵的走過來,對他豎起大拇指。

    「老弟,我來了驗屍部門這麼久,也沒收到升職的風吹草動。你才來了多久,就要官升一級了。」伊川略帶幾分調侃的對他說。

    緒方奇怪的看著這位驗屍部門的老前輩:「大早晨伊川前輩就拿我開涮。」

    「目暮警部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估計八成是好事。」伊川眼裡閃過一抹羨慕,笑著說道。

    沒有想像中的驚喜,緒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謝謝你,前輩。」

    「對了,早晨還有一位找你。」伊川似乎想起了什麼。

    緒方看著伊川,流露出詢問的目光:「嗯?」

    「一位漂亮的警花,她說中午的時候,約你一起吃飯。」伊川交代道。

    心裡面蹦出一個人的影子來,應該是佐籐美和子沒錯。

    ......

     敲開目暮的辦公室時,這位搜查一科的警部正在忙著處理一些文件,看他坐在辦公椅上,埋頭簽字和擺弄一些檔案,緒方真正的意識到,隨著職位的提升,也許自己會疏遠那份罪原始的法醫責任。

    在沙發安靜的坐了下來,緒方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目暮才忙完了手頭的東西,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看向耐心等待的他。

    「緒方老弟,昨天的表現很不錯。」目暮微微一笑,如果在關鍵時刻被一個女高中生搶了風頭,顯然當著松本清長的面,自己和一眾警員,會落得個辦事不利的印象。

    如果說,如今搜查一科,誰最旺目暮,當然是這位留美的法醫緒方,因為他的出現,破案率明顯上升,可以盡量的減少破案過程中的一系列人力動用。不僅僅是他的名字在警視廳響亮,連自己這個在警部位置做了好幾年的人,都聽說得到了上級的賞識。

    緒方謙遜的回答道:「警部,既然我已經在案發現場,沒有理由為搜查一科抹黑。」

    「說的不錯。不管是法醫,還是警員,都是搜查一科的成員,想要讓東京的秩序變得安穩,就得靠我們這群人的努力和付出。」目暮點了點頭,他第一次端正的坐在那裡,用警部的威嚴看著緒方。

    緒方坐在沙發上,面對目暮嚴肅的目光,沒有身為新人的侷促不安。

    「緒方老弟,恭喜你!今天松本警視審批了你的提職報告。」目暮突然一笑,將一份文件推向了辦公桌最靠近緒方,抬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表情一怔,得到升職的確認,緒方接過那份文件,翻開以後,看到的內容,赫然是搜查一科入職警官緒方,在驗屍部門表現極佳,從初級警官巡查,提升職位為驗屍部門巡查部長。

    所謂的巡查部長,也就是警佐。已經是他這個年紀,非常厲害的一個官銜了。一般這樣的職位,都是身處部門當中的領導層。

    不過像緒方的驗屍部門非常特殊,除了伊川和其他特邀供職的法醫以外,基本上也不會去領導誰。

    所以說,緒方的官職提升,只是級別和工資方面上的,至於權利則極為尷尬。

    「謝謝您,警部。」緒方收起這份文件,向目暮微微鞠躬,這是在日本一個禮貌細節。

    目暮笑著道:「緒方老弟,你現在已經是警佐級別的巡查長,比起很多比你入職要早的優秀警官,已經領先了他們。因為你是咱們搜查一科獨一無二的法醫!」

    「不管職位如何變化,我都是法醫。」緒方明白目暮的話,所以他也很聰明的回答。

    ......

     回到驗屍部門,少不了知道自己升職以後,伊川的羨慕和稱讚。

    「以後應該叫你緒方警佐了。」伊川沒想到,緒方這麼快就確認了升職的消息。

    緒方搖頭:「還是叫我緒方吧,千萬不要提警佐之類的稱呼,我可受不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緒方打開電腦,利用這個年代簡陋的網頁,搜索有關四町目街上一幢古建築的事情。

    在有一次回家打車的途中,恰好經過那個似乎廢棄了很久,沒有人居住的建築,雖然當時只是路過而已,但是讓緒方很清楚的記得,那空氣中透露的戾氣讓他背後的紋身,炙熱發燙。

    「兇殺案?」從網頁上慢慢顯示出來的信心上去瞭解,緒方從一行行文字裡面,似乎看到了幾年前,在那幢建築當中用鮮血染紅的瞬間。

    一般戾氣生成最濃郁的時候,會是在死者離世後的一個階段以後,但是兇殺案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還存在如此嚴重的戾氣,只能說明一點。

    來到日本以後,第一個惡鬼出現了!

    快速的用鼠標滑輪調整網頁的內容,緒方的眼睛被顯示屏的光芒映照,多出了一抹興奮。

    ......

     中午的時候,緒方沒想到,佐籐美和子居然是帶著便當飯盒來找自己的。

    「吶,這是我媽做的。」她似乎有些尷尬,來找緒方的過程中,碰到了很多熟悉的同事。

    緒方笑了,接過一份便當:「還以為是你親手做的。」

    「怎麼?不滿麼!」佐籐美和子瞪著眼睛,作勢要將便當搶回來。

    緒方閃躲開,有些無語:「是來吃飯,還是打架的?」

    佐籐美和子笑了:「找個地方吃飯吧。順便恭喜一下我們的緒方警佐!」

    「你知道了?」緒方端著便當盒,問道。

    佐籐美和子得意的回答:「如果是普通的警員升職,也許傳的不會那麼快。但是你的身份特殊,我也是上午的時候,從一名負責人力調配的同事口中知道的。」

    「雖然是警佐,但是您老人家已經是副警部級別的領導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胡說八道!」佐籐美和子白了一眼緒方。

    緒方帶著輕鬆的心情,與佐籐美和子找了一張辦公桌,在伊川急忙告退的目光下,開始了午餐。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0 AM

第六十六章 探秘古宅

    緒方這段時間過得安逸,每天過著上班出勤,下班回家和小蘭他們聊天打屁的生活。

    升職的事情自從被毛利一家知道以後,反應則是截然不同的。小蘭是欣喜佩服,柯南是微微驚訝,至於曾經當過警察的毛利小五郎,則是赤裸裸的嫉妒了。

    作為叔叔的他,無法想像一個剛剛加入警署還不到一個月的新人菜鳥,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晉陞為警佐級別的階銜。要知道他曾經默默付出了許多年,也沒有混上一官半職......

     所以當天的慶祝晚飯,毛利小五郎興致不高,為了遮掩尷尬,一個勁吹噓自己當年多麼英勇,但是領導缺乏賞識的眼光,否則官銜到了目暮這個級別也說不定。

    法醫的工作算不上忙,緒方通過這個非信息時代的電腦瞭解到自己關注很久的四町目老房,自從發生了命案以後,已經變成了荒廢的樓宇。

    所以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緒方不僅選擇了步行,而且繞道前往那個被過往車輛和人流避開的偏僻鬼屋。

    他算是輕裝上陣,即便知道這個破舊廢棄的房屋裡面很有可能住著一隻惡鬼,但是有著無數次除鬼經驗的緒方,覺得自己即便是準備的再周全,能夠派上用場的,還是自己身體形成的冥鼎罡氣圖裡積攢下來的罡氣。因為鬼魂的本體是戾氣,而罡氣則是最有效的武器。

    天色已經越來越暗,緒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經接近七點,如果不是下班的時候,需要整理前些天的工作記錄,不會弄到這個時間段到達這裡。

    四町目的街道人極罕見,越往前走,越會心驚膽戰,因為時不時有烏鴉從天邊飛過,留下難聽的聲音,吵得人心裡發慌。

    這裡會有烏鴉,緒方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這條街不遠的地方,是一處墓園。這裡的老房屋能夠出現惡鬼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戾氣太過於集中。

    呼吸間,都能夠感覺到冰涼的窒悶。緒方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整個人融入在夜色當中,慢慢的前行,四町目街道盡頭的那處廢棄房屋,已經出現在視野當中......

     和自己每天在電腦前盯著的圖片一樣,這是一間非常古老,非常龐大的建築,磚瓦已經苔綠,牆壁已經有很大一部分脫落,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休憩的豪華住宅。

    加快腳步,緒方在冷冽的風聲中,站在這座住在的鐵門前,望著那舉目望去,有些壯觀有些淒慘,看起來像是鬼屋城堡般,陰森恐怖的庭院。

    風聲吹動那一扇扇窗,「吱嘎、吱嘎」的聲音簌簌而起,滿院子的枯槁落葉隨意的浮動,斑駁生銹的鐵門就佇立在他的眼前。

    一襲風衣,表情淡然,眼神凝冷的緒方,和白天上班時,那副謙遜禮貌,溫和示人的形象不同,現在的他站在如此心生恐懼的黑夜裡,像是一尊雕塑。

    輕輕的撫摸著那生銹的鐵門,很結實,微微泛寒的觸覺貼近他的手心。

    往後退了一步,緒方看著那鐵門阻隔下的庭院,眼神一凜,驟然間雙腿發力,整個人身體如同靈活的猿猴一般,借助驚人的彈跳力,整個人一躍而起,雙臂的肌肉迅速繃緊,猛的拽住鐵門最上面的地方。

    腳下快速在半空中接觸鐵門空隙焊點的支撐力作用下,手臂帶動身體,整個人騰的飛了起來!

    黑色的風衣,在半空中翻飛,那衣服的擺動就像是一雙煽動氣流的翅膀,緒方壓低了身體,將翻閱鐵門的動作一氣呵成,最後輕輕的蹲在了庭院的地面上。

    腳下有些震盪發麻,但是緒方活動一下,就恢復了以往的行動力。

    抖了抖風衣上沾染到的灰塵,他抬頭看向院子裡面,那就在十米外的房屋,濃密的戾氣撲面而來,就像是一頭頭野獸撕咬著畫面,猙獰的吐著舌頭。

    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緒方迎著那可怕的戾氣,在黑夜中大步走了過去。

    走進房屋內部,漆黑一片,敏銳的嗅覺可以讓他聞見腐朽和骯髒的味道,從衣服的口袋裡面掏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摩擦火石的瞬間,照亮了週遭的一切。

    空蕩蕩的住宅,借助著昏昏暗暗的光芒,可以看到牆體已經剝落泛黃,樓梯的扶手有些地方已經是墨綠色的,一切的一切讓緒方感覺到自己彷彿回到了一個過去的空間裡。

    緒方走到客廳的一個雕塑品前,發現是一個猙獰可怕的惡魔。它呲著牙,咧著嘴,身後是張開的翅膀,伸出了似乎沾著血的利爪,披掛著恐懼的氣息。

    微微一笑,緒方看著它,如果這是在21世紀那樣的信息時代,也許會和它合個影,發到**上。

    不過這個住宅的主人,居然會收藏這樣的惡魔來鎮宅,真是奇特的愛好。

    往樓上去的過程中,緒方發現了很多類似的藝術品,都是一些鬼怪形象的雕塑,在晚上去看,非常的?人,令人脊樑骨發?。一走一過,會像是來到了修羅古剎,陰冷的空氣吹得他後背上的紋身,越來越燙......

     緊了緊風衣,緒方走到住宅的迴廊,發現戾氣的源頭是在一個房間裡面,手錶上的時間定格在七點零二,進到這個廢棄的住宅已經十分鐘左右。

    手中握著的火機有些發燙,緒方換了一個手握著,他的目光順著淡淡的光圈,看向腳下的地板,一路走過來,發現了件有趣的現象。

    樓梯部分的灰塵明顯有因為顫抖,而脫落的灰塵表層,而這裡的地板,在邊緣的地方會有灰塵堆積,在過往的主道則沒有覆蓋。

    只能夠說明一點,住在裡面,除了那個惡鬼以外,應該存在著活人!而且是經常出入這裡,否則會留下一些腳印。

    「有意思。」緒方沒想到,今天當真沒白來,除了要與鬼鬥,還要與人鬥。

    在這種明顯能夠感覺到不舒服的地方生活,顯然是另有企圖。

    沿著微弱的光線,他朝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陰嗖嗖的感覺越來越凝重,他的腳步聲在這樣安靜的走廊裡面,顯得有些詭異。

    「啪嗒,啪嗒」,皮鞋落在地板表面,勾勒出心跳的頻率。

    冥鼎罡氣圖已經形成了淡淡的罡氣罩,包裹住緒方的全身上下,火光當中,那張臉孔彷彿幽冥地府的勾魂使者。

    終於來到了一扇木質的書房前,發現門外貼著警方的封條。緒方的眼神銳利起來,他收起那已經光線弱了下來的火機,從風衣的口袋中掏出了阿笠博士製造出來的靈符眼鏡。

    輕輕的戴在眼眸之上,鏡框架在鼻樑上,隔著薄薄的符文鏡片,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血紅色的朦朧,隱隱約約的乍現......

     空氣中一縷縷,一絲絲戾氣,在環繞,盤旋,從木門的另一面散發出來。

    緒方伸出手,撕掉封條,觸碰木門把手的時候,滾燙的白煙不斷冒出來,滲透在視線中。是因為罡氣克制戾氣的緣故,所以才產生異象。

    木門「嘎吱」一聲,似乎很久都沒有人開啟過了......

     灰塵慢慢的脫落,迎面而來的恐怖氣息,帶著幾分腐朽,躁動著緒方的視覺感知。

    當書房的門口徹底的敞開,緒方跨步邁了進去,他的頭腦保持著冷靜,從口袋裡面翻出一個口香糖,撕掉糖紙,隨意的扔到嘴裡面嚼著......

     口香糖是從美國一位朋友那裡郵寄過來的,裡面除了糖分和薄荷以外,還有一種從獅子汗液中提取的成分,可以穩固人類在在遇到鬼魂時,意識層面受到的影響。

    書房很安靜,一個古龍的時鐘已經停了下來,時間定格在兩點多。

    緒方的左手邊,是一張辦公桌,有常用的辦公用品,但是因為長時間的沒有動用,鋼筆落上了一層灰塵,而那些文件則褶皺泛黃,不復當時的模樣。

    在右手邊,是書架,擺滿了藏書,顯示出主人的涵養和文化氣息。

    抬頭看向書房正中央,那副掛在牆壁上的全家福,是一家三口,身穿和服的中年男人,帶著笑容的兒子,一頭長髮的女人。

    男人很威嚴,像是一家之主,他的臉上掛著享受天倫之樂的幸福微笑。

    緒方看的認真,仔細,他笑的真是很開心......

     不對!

    剎那間,緒方渾身一顫,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流,從自己的耳間滑過。在那副畫面裡的男人,笑的令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近乎完全腐爛的面孔上,眼珠子冒出來,凹陷下去的眼眶有污濁的液體流出來,裂開的嘴巴,森白的牙齒,腐肉爆裂開來,那畫面裡的男人,逐漸笑出聲來。液體流經了那張臉的血肉之上,鮮紅鮮紅的肉和血管纏綿在一起,每一次跳動,都應上了緒方的心跳聲!

    那張臉沒有嘴唇的嘴裡,歪歪斜斜的獠牙在空氣中閃耀著寒光!

    笑聲盈盈,如哭如泣。

    緒方還沒有回過神來,血紅色的畫面裡,一個伸出脖子的腦袋,眼珠子冒了出來,呲牙咧嘴,滿臉血肉模糊的從畫面中猙獰的迎向他!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1 AM

第六十七章 惡煞

    當那可怕的臉龐與緒方的臉貼近時,戾氣像是針錐一樣刮的臉龐疼痛,熟悉的味道從鼻孔吹入,是法醫經常接觸的屍體腐臭......

     屏住呼吸,神經繃緊。

    緒方沒有眨動眼睛,他的臉龐三厘米間,是一張骯髒到找不到人類模樣的可怕面容。

    眼珠子彷彿要冒出來,蹭到自己的皮膚,令人嘔吐欲絕的是,那張嘴巴裡面,黑色的液體要噴向自己,腐臭味道濃郁到了極點!

    「滾開。」緒方心頭一跳,惡鬼出現的太突然,嘴巴裡面的口香糖沒有在變換形狀,他冷喝一聲,抬手間五指凝成一道手印,狠狠的拍了過去。

    手的速度很快,帶過一道凜冽的風聲,那罡氣包裹下的手掌,像是無堅不摧的利刃,猛的炸開了鬼魂的頭顱。

    血紅色的視線中,戾氣分散,像是一粒粒灰塵,飄散開來......

     緒方很清楚,他沒有死,只是以惡鬼慣有的手段,分散了組成自己實體化的戾氣組織,用這種粗淺的能力逃掉而已。

    果然,不是普通的鬼魂,而是戾氣達到一定程度,令常人都會受到影響的噩夢。

    根據緒方觀察,這個書房,很有可能是剛才那個男人,死去後的案發現場,而他現在變成今時今日的惡鬼,顯然是被人殺害,而且有著能讓他支撐自己,留存這個世界的理由......

     還好自己在這裡出現,否則再給他半年的時間,應該會成為比惡鬼更加兇猛的存在。到時候想要對付它,憑借緒方的手段,會顯得有些牽強。

    想到剛才自己死掉的封條,緒方走過去,撿了起來。原本只是不起眼的一張紙,但是如今再去看,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有人比我先來了一步,卻沒有能力消除它。」

    緒方認得警方封條上面用特殊液體烙印下的符咒,這個應該是自己在國外期間,從別人口中提到過的傳統巫術,而且是並不常見赤魔法。

    怪不得這個惡鬼,一直被困在書房裡面,看來這條符咒起了很大的幫助。

    搖了搖頭,緒方不會在這個時候瞎琢磨,雖然看到了赤魔法的痕跡,但是顯然在日本已經走向衰落,否則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外人破除,而且放任這樣的惡鬼慢慢的壯大。

    走出書房,因為戾氣有一部分散去的緣故,所以空氣變得舒服了許多。

    緒方嗅了嗅自己風衣上的腐臭味,從另一個口袋裡面拿出一罐清新劑噴在身上。因為這種事情幹的多了,他早就有所防備。

    剛才的手印擊潰了惡鬼,雖然讓他逃掉,但是戾氣很大程度的被罡氣灼傷,它的能力會大打折扣。

    真正讓他感覺到擔心的事情,是這個住在裡面如果還有其他活人的話,那就糟糕了!

    因為惡鬼的手段,無外乎製造幻境,用戾氣傷人。但是一旦附著在活人身上,就變成了他和一個失去理性的瘋子之間的戰鬥。

    所以最好是在這只惡鬼找到目標下手之間,找到它!

    緒方加快了腳步,就在他回到剛才的走廊時,忽然聽到不遠處的衛生間居然有水龍頭的流水聲,嘩啦啦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嗯?」微微皺眉,緒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果然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人在這幢荒廢的住宅當中。

    收斂自己的腳步聲,緒方悄悄的走了過去。

    衛生間有光源,也有對話聲。

    「步美,真是的。只不過是幾個雕像而已!」一個憨厚的孩子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回答道:「這裡好可怕,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吧。」

    「可是外面下雨了,在雨停下來之前,我們都要呆在這裡。」另一個男孩子冷靜的分析道。

    緒方一怔,原來外面下雨了。不過這幾個孩子的聲音,好像很熟悉......

     「不用擔心,沒事的。」就在緒方隱藏在暗處,傾聽幾個孩子對話時,一個讓他恍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緒方不由歎氣,真是一個哪裡都會湊熱鬧的臭小子。

    這個帶著三分孩子氣,七分理智的聲音,是柯南沒錯。而其他的幾個聲音,應該是上次在搜查屍體時,見到過的幾個小鬼。

    惡鬼一般不會附身孩子,這點也是緒方在聽到他們對話聲,心裡面鬆口氣的原因。

    「膽子還真夠大,居然敢來這裡。」緒方有些無奈,有孩子在,自己下手應該會添很多麻煩。

    在幾個小鬼走出衛生間,緒方才發現,人家配備的東西,可比自己齊全多了。有手電筒,有棒球棍,有背包,倒像是來這個鬼地方夜遊的。

    雖然沒有心情理會他們,但是這裡實在不太安全,緒方順著他們的光亮,慢慢的跟了上去。

    ......

     他們幾個小鬼找到了一個房間,而瘦瘦的一個小鬼去尋找廁所,包括柯南在內的三個傢伙坐在地上,等待外面的雨停下來。

    就在大家聊著家長是不是在家裡擔心自己的安全時,突然住宅當中傳來了一聲慘叫。是屬於那個高高瘦瘦的小鬼的。

    柯南連忙起身,拿著一根手電筒,神色緊張的衝出房間,就在他擔心夥伴安全,而沒有留意四周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向了他的肩膀。

    一瞬間,冷汗從額頭滾落下來,柯南臉色難看的轉過頭去......

     「不要亂跑。」黑暗中,一襲風衣,熟悉的臉孔,冷靜的眼眸,緒方像是一個大哥哥,站在他面前。

    柯南震驚的望著緒方,懷疑的眨了眨眼睛,仔細確認面前的男人竟然是那個神神秘秘的緒方表哥。

    「你怎麼會在這裡?」在緒方鬆開手以後,柯南扶了扶差點掉下來的鏡框。

    緒方微微一笑:看著柯南奇怪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裡有鬼!」

    「是很奇怪。」柯南一怔,似乎明白了緒方的意思。

    但是他真的弄清楚緒方話語中的另外一層含義了麼?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2 AM

第六十八章 地牢

    柯南看著緒方,既然已經曝露了自己是工籐新一的身份,所以推理起來沒有絲毫的遮掩:「這間古宅已經廢棄了許多年,但是奇怪的是,水源並沒有斷掉,物業公司不會好心給一個死過人,每人打理的房子提供飲用水的。而且我們進來的時候,在古宅的側面,有一扇剛剛建造,還非常新的木門,顯得和其他斑駁的牆壁格格不入,應該是後來有人安置,方便在這間宅子裡面進進出出的。」

    「有道理。」緒方點了點頭,他笑著詢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幾個大晚上不回家睡覺,跑這裡湊什麼熱鬧呢?」

    「哈?」柯南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他總不能告訴緒方,自己和幾個小鬼聚在一起,來這個廢棄的古宅玩鬼屋的探險遊戲吧。

    緒方見他不想回答,也沒有勉強:「你的夥伴,很可能是遇到了居住在這間古宅裡面的活人。」

    「嗯,剛才是光彥發出的聲音,那聲慘叫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柯南不由擔心的說,但是他忽略了緒方在言語間用到的一個詞彙「活人」。

    緒方對柯南輕聲道:「你回房間裡面去照顧那兩個小鬼吧,我去看一下。」

    猶豫了一下,柯南微微點頭,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因為在這樣危險的古宅當中,如果去分散的話,很容易走丟,複製光彥的情況。

    在柯南回到房間以後,緒方呼了一口氣,算是解決掉了一個麻煩,如果真的遇到剛才碰見的惡鬼,有這個臭小子在,怎麼好下手!

    重新的點燃打火機,緒方沿著剛才那個小鬼走丟的方向,慢慢的靠近過去。

    漆黑幽靜的長廊中,有一扇房門被打開,緒方壓低了自己能夠發出的聲音,輕輕的走入房間當中,卻發現空無一人。

    「嗯?」用打火機的火光撩動四周,沒有任何的入口或是出口,而他確定那聲慘叫是在這裡發出的,因為這裡似乎還殘留著食物的氣息,應該是除了那些小鬼以外,另外的一個人帶進來的。

    他彎下腰,藉著火機的光暈,看向腳下的地板,人的潛意識中,會將入口以及出口設定在四周,因為這是常理之中。但是作為一名法醫,逆向思維會促使他,對上下兩個面,保持著興趣。

    果然,在一塊明顯有著縫隙的地板當中,找到了一個地道的入口。

    緒方用力搬動地道的開關,慢慢的入口地板開啟,敞開了一個能夠容得下一個成年人鑽下去的地下暗道。

    通過這樣的地道,也證實了緒方和柯南的猜測。在這個廢棄的古宅當中,有人長期的居住。

    「不好。」心頭一跳,緒方明顯感覺到地道開啟的一瞬間,一股戾氣飆升,從地道入口井噴式的爆發,如哭如泣的鬼叫聲,帶著哀怨和憤怒。

    裹緊了風衣,緒方快步從地道走了進去,地道有著幽暗的燈光,他將打火機放入口袋裡,而掏出了之前收好的靈符眼鏡戴上。

    血紅色的世界裡,那些戾氣像是漩渦一樣,急劇的上升,給人帶來極大的負面情緒,有憤怒,有痛苦,有恐怖!

    「啊!!!!!」一聲慘叫,緊接著緒方嗅到了熟悉的腐臭味,鼻息間窒悶的感覺讓他用罡氣護住自己,眼睛閃過一道冷芒。

    走到整個古宅暗自隱藏的地下世界時,緒方才來得及打量,這是一個類似牢房的地方,在鐵桿與鐵桿的鑲嵌下,在角落裡面,蜷縮著一個滿頭大汗,睜大了眼睛的長髮瘋漢,有些驚恐的看著不遠處,那滿身腐臭味,變得可怕的傢伙。

    被惡鬼附身的是另外的一個女人,同樣是一頭長髮,但是那凌亂的頭髮下面,卻是一張蒼白的像是紙張般難看的臉孔,一雙盈盈綠綠不像是人類的眼眸,嘴唇泛紫,渾身的皮膚褶皺,散發出強烈的不安。

    不幸被緒方猜中了,惡鬼最終還是選擇了以附身的方式,來和自己作對。

    但是讓緒方沒有想到的是,明明已經受到一定傷害的它,在這個時候,戾氣凝聚的程度,沒有削弱,反而在增長。

    這只能說明一點......

     「是他們殺了你?」緒方鎮定的站在地道樓梯口,看著那可怕的女人,似對她說,實際上卻是身體裡面那只暴怒的惡鬼。

    女人的四周陰暗而又扭曲,眼神冰冷且可怕,和她直視的時候,即便是心態不錯的緒方,也會覺得頭皮發麻,如墜冰窟。

    她沒有說話,而是從身邊拿起了一把放置在餐車上的刀刃,臉部肌肉變得扭曲,嘴角一裂,響起整個地道的聲音,是悲憤的笑聲。

    「終於.....終於.......讓我回來了!」她暮然轉身,看向牢獄當中,瑟瑟發抖的男人,聲音變得陌生,像是一個渾厚的男聲。

    躲在牢籠裡的男子聽到這個聲音,嚇得站了起來,貼近最後面的牆壁,有些恐懼的望著這幅模樣的女人:「不!不!」

    他聽著熟悉的聲音,狀如癲狂,拚命的捂著自己的耳朵,閉上雙眼,痛苦的顫抖,選擇逃避的方式不去聽,不去看。

    「狗雜種!」女人猙獰的面孔下,那雙眼眸的恨意越來越濃,手裡面的刀刃握的更緊,刀刃在燈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寒光。

    緒方掃了一眼這個地下世界,從角落裡操起一根木棍,逕直走向被惡鬼附身的女人。

    「不要多管閒事!」女人猛的轉過身,持著刀刃,朝緒方瘋狂的刺了過來!

    刀光在半空中閃耀,緒方腳下一個晃步,身體側擺,順勢避開了刺來的刀刃,手中的木棒瞬間發動,力從風起,揮動的瞬間砸在女人的背上。

    在美國,沒有空手道,也沒有柔道,而緒方學到的東西,是粗淺的自由搏擊。如果說對上小蘭,也許不一定能夠打過她。但是對付一些普通人,拳腳上的應用,卻綽綽有餘了......

     女人踉踉蹌蹌的跌了出去,緒方冷眼站在原地,手中的木棒已經找好了力量,所以不會傷害到她的本體。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3 AM

第六十九章 五年前

    緒方手中緊握著這根木棍,看了一眼面目扭曲,雙眼的目光猙獰淒厲,已經完全不像是人類的女人,她冷笑一聲,腳步一跨,手中冰冷的刀刃,猛的劃出一道寒光,狠狠的砍向他。

    手臂肌肉一隆,退後一步的緒方,用木棒進行格擋,頓時刀刃的鋒芒接觸木棍的表面。

    被惡鬼附著的女人力量奇大無比,緒方虎口一顫,緊接著木棍的中間被砍出了一道深陷下去的痕跡,他將身體的重心位移,同時一腳踢向女人的身體。

    被踹出去的女人還沒有從向後的作用力中擺脫,緒方扔掉手中的木棍,利用身體產生的爆發力,一個墊步衝了過去,一隻手抓住她握著刀刃的手腕,一隻手凝成拳頭,猛的砸在她半張臉孔上。

    「砰!」女人的臉部肌肉抽搐著,不由自主的鬆懈了手腕的力量,那柄刀刃,「?當」一聲落在地上。

    只有凶狠的攻擊,才能夠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這是教過他的教練曾經說過的話,也是緒方眼下去執行的事情。

    緒方利用動作連貫,女人毫無還手之力的頹勢,拽住她的頭髮,狠狠的一拳砸在她的肚子上,頓時慘叫一聲,那些凝結的戾氣開始渙散......

     他的拳頭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攻擊,而是夾雜著罡氣的力量,通過不斷的衝撞肉體來逼出隱藏在軀殼中的惡鬼。

    緒方還是留了情,因為他擔心傷害到被惡鬼附著的女人身體,只是一拳將她轟倒在牆角下,用冷淡的目光看著那戾氣飄散,慢慢氣力衰竭的惡鬼。

    「我要殺了他!」女人滿臉仇恨,蒼白的臉孔微微抬起,那雙眼睛裡面完全是似火焰般燃燒的仇恨,她的鼻息是黑色的戾氣,皮膚褶皺抽動,血管和青筋佈滿額頭,讓人無法直視。

    緒方看了一眼牢籠裡面瑟瑟發抖,似乎驚走三魂七魄的長髮男,叱問惡鬼:「是他殺了你?」

    「這個狗雜種。」女人咬著牙,面目扭曲,眼眸的殺意直接射了出來,地下世界一片冰冷。她緊握著自己的五指,指甲扎透了皮肉,鮮血滲透出來......

     「不,我不想這樣!」牢籠裡面的長髮男狀如癲狂,有些神志不清的用雙手拉扯自己的頭髮,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似乎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緒方很會看人,他一眼就看透了長髮男身處牢籠裡面,那心裡背負的罪孽壓的自己無法喘息。

    女人突然張牙舞爪,伴隨著一股撲面而來的戾氣,朝著牢籠衝了過去,緒方連忙抵擋在她面前,冷冷的雙眸凝望著對方,一字一頓的說道:「將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否則無論是你,還是他,都找不到最終妥善的結局。」

    一面是附身於他人的惡鬼,一面是躲在牢籠當中十分痛苦的長髮男,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圍繞著緒方從網頁上查到的,有關幾年前的兇殺案。

    「我只有殺了他,才能夠抵消我存在這個世界的怨氣。」女人猙獰的面孔湊近緒方,她以為緒方會怕,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閃避。

    距離越是接近,越能夠捕捉到令人感受到恐怖的畫面,可正是因為內心中縈繞著恐懼,才會給視覺上帶來壓迫感。

    「可是他,是你的兒子。」緒方緩緩說道。

    聞言,牢籠中惶恐不安的長髮男子全身一震,而站在緒方對面的惡鬼臉龐抽搐,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無蹤,週遭的一切處於靜止的狀態當中。

    「兒子......」惡鬼存在於女人的身體當中,他那雙可怕的眼眸似乎像是被投入一粒石子的湖面,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生前的過往如同摻雜著喜怒哀樂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

    ......

     五年前,豪華的庭院住宅當中。

    「什麼?你要和我離婚?」坐在辦公椅上,身穿和服的川谷家主人惱怒的睜大了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帶著憤恨的目光看向面前洋洋得意的女人。

    女人一身國際名牌,手腕上是價值不菲的手錶,脖子上帶著靚麗的珠寶,她笑著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律師,如果說你答應讓銀次和我一起走,可以只要你的三分之一家產。」

    「賤女人,你胡說什麼?銀次是我的兒子,好!你是想貪圖我的家產是吧?我可以和你離婚,但是銀次是我的兒子,絕對不可能和你這種賤女人一起走!」川谷家主人冷冷的看著一度是自己疼愛的老婆,如今卻是抱有企圖的賤女人。

    女人頓時惱火的回答他:「離婚的事情已經是肯定的,但是銀次是我的兒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什麼?」川谷家主人瞪圓了眼睛,有些驚愕。

    女人似乎在氣頭上:「你仔細想一想我的話,銀次歸我撫養長大,我只要你三分之一的家產,這就是我唯一能夠妥協的。」

    「你把話說清楚......」川谷家主人目送這個女人摔門而去。

    整個書房當中,就剩下人到中年的川谷家主人一個,他想了良久,給一傢俬家偵探社打去了電話。電話裡面,他交代這名偵探,幫忙調查自己的妻子是否有外遇,還有他的兒子是否真的是自己的骨肉......

     翻開抽屜,身為一家之主的男人拿出了自己和兒子從小到大的合影,有接送他放學時候照的,有在遊樂園時拍的,兩個人無論怎麼看,都是情同父子。

    如今川谷家的企業面臨經濟危機,整個集團都在裁人來節省開支,長輩都已經去世,同輩的親戚身居國外,如今這麼大的住宅當中,卻只有他一個人,在書房裡面閉上眼睛,等待著偵探社的結果。

    「銀次,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了。」他依靠在座椅上,痛苦的呼吸著。

    三天後,在偵探社的調查結果,會在下午的時候傳達給川谷家的主人時。剛剛忙完手頭工作的川谷聽到他的書房被敲響,心煩意亂的喊了一聲「進來。」。

    發現進來的卻是自己這幾天裡,一直在惦念的兒子。如今望著他,川谷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的外表,柔柔弱弱,臉頰上長著一顆痣,似乎像他的母親多一些......

     難道說,那個賤女人所說的事是真的!

    「怎麼了?」川谷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坐下來說話,而是保持著身為一家之長的威嚴。他的心裡面亂極了,曾經他希望自己的全部都給予面前這個看著長大的孩子,但是現在卻充滿矛盾。

    柔弱的兒子有些害怕他的父親,低著頭,像是犯了錯誤,帶著幾分愧疚:「父親......我這次沒有考好,又落榜了。」

    「混賬!」川谷這些天一直積攢的怒火一下子點燃,不知道為什麼,越看他越覺得煩躁不安。

    他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兒子那抽顫的面龐:「你是豬麼?連續三年,考了三年,還是落榜!我為你花了多少錢,就是讓你成才。可是你現在卻和豬一樣,有什麼分別?」

    「求您別說了......」兒子的眼角滴落一抹淚水,他求著父親。

    川谷家主見到懦弱的兒子,越發的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個賤女人搞的鬼,這個臭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是她和外面的男人生下來的雜種。

    「你這個窩囊廢,哭什麼哭!你就是一頭豬,一頭只會吃著我給你的糧食,住著我施捨給你的房子,狗屁不如的賤種!」

    似乎非常解氣,男人對著兒子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是我們家族的恥辱,不,你根本不是川谷家的孩子,是你母親和外面的男人......」

    當兒子猛的抬起頭,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的謾罵,操起桌子上的燭台,歇斯底里的一聲吼叫,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父親的腦袋上。

    鮮血迸濺,沾染到了兩個人的面龐。

    一剎那,世界天旋地轉,失去理智的兒子,有些恐懼的站在原地,看著那被燭台襲擊後,腦袋破開一道口子,地面流滿了鮮血的畫面。

    「我殺了自己的父親?」兒子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燭台掉落在地上,他痛苦的捂著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之所以連續考了三年落榜,是因為他用空餘的時間在學習金融證券,他想要幫助自己的父親挽回集團的損失,幫助他最敬愛的父親恢復往昔川谷家族繁榮的時期,所以他和同學一起炒股,而荒廢了學業。

    父親希望他考上東京大學,每一年他都會落榜,但是第一年父親帶著笑容安慰他,第二年父親只是略微失望而已,勸他不要灰心喪氣。

    可是今天,他想要得到父親的寬慰,然後告訴他......我做到了,我利用炒股,賺到了很多的錢,我真正的天賦,是在金融方面!我並不是川谷家的寄生蟲,而是一個能夠為父親分憂的兒子。

    凝望著倒在血泊當中的父親,他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個死去的人,可是他最親愛的父親,是他想要將全部的喜悅都要與他分享的男人。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4 AM

第七十章 最後的執念

    當川谷銀次,親手殺死父親的兒子失神無助的時候,他的母親出現了,驚訝的望著書房裡發生的一幕。

    「媽,怎麼辦?」銀次非常難受,痛哭過後,雙眼紅腫的看著她。

    母親強作鎮靜:「這裡交給我來處理,銀次,你要記住.....他不是你殺的!」說著話,她將坐在地上的銀次扶了起來。

    在這個書房,也就是案發現場,她刻意的將一些值錢的東西拿走,然後偽裝成一莊入室搶劫案。她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警察抓走,所以必須要這麼做。

    在警方發現了這起命案時,卻發現死者的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們就生活在這個古宅的地下,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因為身為兒子的銀次內心當中充滿了譴責和煎熬,所以他想要去警方自首,但是母親卻為了不讓他坐牢,將其困在了這樣的牢籠裡面。

    ......

     「五年來,我的痛苦,誰能夠明白?」惡鬼睚呲欲裂,長髮在戾氣的鼓吹下半空中散亂,依靠著這股報仇的信念,已經渙散的戾氣慢慢的凝結。

    緒方望著他:「但畢竟是你的兒子,父子殘殺的結局,只會讓人世間添上一個悲劇而已。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因為你的死,折磨的像是瘋子一樣,每天每夜的承受著絞碎內心的痛苦。」

    「不要說了!」惡鬼咬著牙,他緊握著拳頭:「他不是我的兒子!是這個賤女人和外面的男人,生出來的狗雜種!」

    聞言,牢籠裡面的長髮男,痛苦的嚎叫一聲,不斷的用頭撞向牆壁。當年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讓他失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再次聽到,精神面臨崩潰的邊緣!

    「他的確是你的兒子。」緒方用肯定的語氣,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惡鬼說。

    惡鬼全身戾氣像是一匹匹布,將緒方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他的氣息鎖住在他眼裡十分可惡的男子:「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我要殺了他,否則我不會離開的。」

    「人死後的一段時間,是沒有記憶,沒有主觀意識的。所以你沒有看到對於你來說,最寶貴的東西。」緒方渾身一繃,背後的冥鼎罡氣圖炙熱發光,他渾身的風衣忽然撕裂,緊接著困住他的戾氣剎那間彈開。

    緒方憑借這些天對著電腦,收集到的有關五年前的兇殺案,用一種回到過去的視角推斷道:「你的案子之所以這麼快被警方察覺到,是因為原本定在案發當日下午,你會和一名私家偵探會面,我說的沒錯吧?川谷先生。」

    惡鬼那張蒼白的臉孔上沒有表情,眼睛閃爍著寒光,思緒似乎被緒方的話帶回了五年前決定他生死的那一天。令他連死都不肯放下的理由只有一個,自己曾經最疼愛的人,全世界的支撐點,親手斷送了他的生命。

    「我通過警方內部的信息收集中心查到了當時那名偵探所筆錄的口供。其中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他當天找你的時候,手裡面拿著的是一份親子鑒定,還有跟蹤你妻子的照片。」

    緒方見惡鬼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所說的東西,令他可以放下現在的執念。

    「那份親子鑒定的結果是,川谷銀次確認是你的親生兒子。」

    緒方平靜的話語,似乎帶著穿透力,一剎那惡鬼全身的戾氣像是煙霧般,慢慢的飄散。

    「這......是真的?」惡鬼全身不住的顫抖,意念動搖的他,眼睛裡面那一抹凶殘和恐怖在削減。

    回到五年前,那複雜的心情,他錯了,錯在自己沒有在最後一刻,守住那份相冊裡面,父親與兒子玩耍的感情。

    「五年來,你飲怒食冤,但是你的兒子,卻承受著錯手殺死你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類內心的那一份執拗和偏頗。」

    惡鬼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蒼白褶皺,瀰漫的屍臭,已經再也不是當年慈父的形象。

    「我查過你兒子的資料,他很孝順,知道川谷家族日落西山,所以和同學一起在學校期間,就開始做金融證券的交易,而且做得還不錯。他希望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減輕你的負擔,父子倆一起打理好家族留下來的企業。」

    緒方看向牢籠裡面,痛苦的已經失去模樣的長髮男子,內心擱淺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悔恨。

    一縷縷戾氣不斷散去,惡鬼的模樣也變得不再那般可怕。

    「啊!!!!」附著活人的身體,需要強大的信念作為支撐點,而如今的他,受到了肉體的主觀意識抗拒。

    緒方清楚的看到,在他痛苦的抵抗著身體裡面的意識時,那眼角飄灑了一抹淚珠。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再支撐一下。」惡鬼痛苦的喘息,聲音變得嘶啞,皮膚在詭異的蠕動著,那些戾氣不斷的消散。

    緒方想要搖頭,但是看到了牢籠裡面那個折磨的像是鬼一樣的兒子,右手帶著一抹罡氣,用鎮氣印點向了他的眉心。

    「只能夠維持三分鐘,去完成你的救贖吧。」

    惡鬼的痛苦和抗拒減輕了不少,他快步走向牢籠裡面那個蜷縮在角落裡面,因為剛才用額頭撞牆,而流出鮮血的兒子。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長髮男驚恐的望著那個披著母親外表,卻發出父親聲音的鬼怪。

    惡鬼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最後一程,看著他害怕自己的模樣,突然輕聲的哼唱起一首安靜的旋律,那帶著幾分嘶啞和痛苦的聲音說不上動聽,但是卻讓萎靡不振,陷入惶恐當中的長髮男平靜了不少。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5 AM

第七十一章 逆轉的案情

    「銀次,一切都會過去的。」惡鬼猙獰的臉龐不再猙獰,那蒼白的膚色顯得有些疲憊,他站在牢籠外,帶著痛苦很悔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那份感覺讓他覺得比五年來的仇恨更加噬人。

    這首哼唱的曲子,是在銀次小的時候,他經常會哼唱的,那時候他的世界很幸福,洋溢著身為企業家的榮耀,與兒子玩耍的天倫之樂。

    如今時過境遷,留給不論是他,還是牢獄中整整失去了五年自由的銀次,都是無情的傷害。

    銀次的目光閃爍,艱難的看了一眼,望著在鐵欄杆外面帶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自己五年來日思夜想,帶著悔恨心情無法面對的父親。

    剛才的曲調喚醒了兩個人對於美好事物的記憶,因為那並不是很遙遠,未曾到達的地方。

    「爸,對不起!」銀次眼睜睜凝望那個附著在母親身體裡面的靈魂,一行熱淚緩緩的滑落。當初他的一時衝動,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

    緒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還有一分鐘,惡鬼的戾氣已經越來越難以鎮壓飄散的速度。他轉過身去,看著那地牢昏黃的燈光,想著其他的事情。

    「別再痛苦了,是爸爸的錯。」人和鬼一樣,都是感情交織出來的,所以在最後一程,他希望自己能夠讓受盡了苦難的兒子重新振作起來。

    他抓著欄杆:「我的確該死,沒有在當時選擇相信你,寬慰你......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內心過於狹隘,而錯過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所以銀次,你還活著,你還有機會去改變,去努力爭取......不要碰放棄這樣的機會。」

    「存在就是莫大的幸福!」他笑的有些淒慘,但是看著兒子,無論面對怎樣的一條路,自己都寬心安慰。

    一瞬間,銀次表情顫抖,連滾帶爬的衝向了欄杆外的父親,他哽咽著那種苦澀和煎熬,伸出自己的手。

    當那枯瘦的手,握住那蒼白褶皺的手掌時,銀次的眼眶裡淚水不住的流:「爸,不要走,求你不要走,已經五年了,我無數次的幻想您還活著......」

    「只要您還活著,我就是那個開心快樂的銀次。我要為川谷家族努力,我要為父親減輕重壓,我要用自己的能力去證明,我是你最疼愛的兒子。」

    「別哭了,銀次。」鎮氣印的時間已經到了,眼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孔顏色在變淡,黑色的戾氣在一縷縷飄散,噁心的腐臭味隨著空氣被稀釋掉,他緊握著兒子的手,強忍住那股痛苦,勉強的笑道。

    「爸!」銀次拚命的試圖打開牢籠,那留到腰間的長髮瘋狂的甩動著,他用自己孱弱的身體盡可能的貼近那個男人。

    緒方轉過身,看著女人身體中隱逸的惡鬼:「有一點你不用擔心,你兒子不會坐牢。」

    「是麼?」惡鬼臉上一喜,有些激動的看向緒方,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拜託您了。」

    緒方擺了擺手,歎了口氣:「我不是和尚,不會超度你。現在崩潰戾氣的過程有些痛苦,但是有一句話我非常喜歡,現在送給你。」

    「人在塵中,不是塵。塵在心中,化灰塵。」

    清靜的聲音伴隨著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還有惡鬼豁然開朗的笑聲,戾氣如同全世界最美麗的斑斕,在地下世界慢慢的風淡雲輕。

    而緒方背後的冥鼎罡氣圖已經開啟,所有黑色的氣息全部湧向似乎打開了一個缺口的容器當中,當女人失去了惡鬼的意識支撐倒下去的一刻,一個身穿和服的中年男人面帶和藹的笑容看著牢獄中眼含熱淚的兒子。

    「銀次,好好活著。」一個聲音浮現在痛苦的銀次腦海中,他抬起頭的時候,父親哼唱著那首熟悉的旋律,在淚光中若隱若現。

    緒方吸收了惡鬼的戾氣,這是承了他的情,所以有理由替他做一些事情。

    「銀次,你父親已經走了。」他從女人的腰下拿出一串鑰匙,然後打開了五年來,這個男人日思夜想的牢門。

    但是銀次卻癱坐在地上,失去了靈魂一樣。

    ......

     躺在地上的女人幽幽轉醒,她捂著發脹的腦袋,渾身酸疼麻木,好不容易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找回失去意識的時候,那留有的印象。

    當她慢慢的開始打量著自己設計的地牢時,卻發現她的兒子坐在牢籠外面,而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男子。

    「銀次!你怎麼跑出來了!還有,你是什麼人!」女人目光凶狠,臉色鐵青的叱問道。

    緒方笑吟吟的看著她:「你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嘛?」

    「你對我和銀次做了什麼?」女人的目光四下打量,緒方知道她是想找武器來對付自己。

    銀次無精打采,腦海中還銘記著父親走時,對他說過的話。

    緒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下面的話,就是真正的公道,也是你父親最想看到的結局。」銀次沒有反應,還是木訥呆滯的樣子。

    「這位夫人,你是打不過我的。所以請你老老實實,完完整整的將我所說的話,聽進去!」緒方的聲音變冷,眼睛鎖住她的身影。

    他偷偷的口袋裡面的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一步步走向這個表情複雜的女人。

    「銀次已經受到了懲罰,但是你呢?」緒方質問。

    女人驚訝的看著那雙銳利的眼睛,心臟跳動加快,手心緊張的冒汗:「你想說什麼?」

    「第五個年頭,我出現在這裡。」緒方指著她:「就是為了讓死去的人,還有受到良心譴責的銀次清楚一點......殺死川谷的真兇,不是那個被你關了五年的兒子,而是你這樣用心狠毒的女人。」

    銀次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的母親。

    女人渾身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她感覺的腦袋神經有些塌陷,拚命的搖頭:「你不許當著銀次的面話說八道,我沒有殺他。」

    「時間五年前的六月二十三日,案發地點,川谷家族住宅的書房。」緒方徐徐的念出一些自己知道的數據,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他需要用這些東西對照當事人的表情來做判斷。

    女人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法醫。」

    緒方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僱用我,不需要花錢。」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6 AM

第七十二章 角度

    緒方的聲音在這個略顯空曠的地道中尤為清晰,他是法醫,這是職業,卻是一份特殊的職業,因為拍著胸口的那一刻,你會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是因為自己有意義的存在著。

    法醫!女人和銀次都意想不到,前者是因為對這個職業很陌生,而後者則是看過了緒方對付惡鬼的手段,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是從事屍檢工作的正常人。

    「五年前的兇殺案,這位夫人應該是歷歷在目,我說的有哪裡不對,你可以糾正我的推斷。」緒方看著站在不遠處,臉色不對勁的女人。

    腦海中每一個思路都像是流動著思考的橋樑,緒方微微閉上眼,從他走進這座古宅開始,就已經在為此時此刻的推斷做著準備。

    鐵門、庭院、地板、書房、辦公桌,一切經歷過,感受到的事物,層出不窮的在腦袋裡面閃現。法醫和偵探一樣,需要細緻入微的觀察力,但是比起偵探,多了另外一樣東西,就是捋順邏輯的判斷力。

    眼中精光乍現,緒方緩緩的開口道:「五年前,川谷先生已經做好了和夫人離婚的準備,這一點從警視廳檔案科的記載中,可以瞭解到他僱傭私家偵探的初衷。」

    銀次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父母的感情很好,如果不是發生自己錯手殺死父親的事,他們一家三口還是開心快樂的生活著。

    「而私家偵探收集到有關夫人的跟蹤照片中,並沒有其他男人出現,也就是說.....你外遇的理由,是完全不成立的。」緒方說道,然後頓了一下:「不過......」

    「你和川谷先生的離婚理由是什麼?」

    見女人沒有回答,緒方用猜測的方式說道:「研究過那幾張照片,我發現你經常出入的地方,據我所知是闊太太經常會光顧的一家商務會所。」

    「這家會所在五年前的持有者並不是夫人你。但是在五年後的今天,會館的規模變大,而我查到的持有者信息,卻是一個叫做豐澤惠子的女人,也就是夫人你用假身份一直在經營它。在川谷先生死後的這段時間裡,有一大筆的資金去向不明,可能是你用來收購了這家會所。」

    「資金充裕,這也很好的解釋了,這裡的水源沒有斷掉,銀次的衣服和食物都是由你來解決。而且夫人你腳下的鞋子,是今年一個國際品牌發佈的最新款。」

    緒方看了一眼表情變化的銀次,又看向有些惶恐的女人:「五年的時間,銀次在牢籠中度過,而你卻以一個虛假的身份,周轉了大部分川谷家的資金來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否則賬戶凍結,已經失去經濟支撐的你,是沒有能力做到我說的這些事情。」

    「不!銀次,別信他的話。」女人神色激動,用顫抖的聲音拚命的解釋。

    銀次看向母親的鞋子,就如同緒方所說的一樣,五年來,他在牢獄中懺悔折磨,而母親只有給自己送飯的時候,才會出現。

    「銀次。」緒方看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銀次,說道:「在我查到的資料中顯示,你的父親是死於燭台下對麼?」

    瞳孔睜大,銀次咬著牙,臉色變得掙扎,這一切看在緒方的眼睛裡,人的反應是最容易領悟的答案。

    「我去過作為案發地點的書房,也就是川谷先生死去的地方。」緒方的腦海中呈現的是一幅畫面,每一樣東西都按照記憶點,排列在有效的位置。

    「五年前的案子,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很難,何況我是一個需要借助屍體的法醫......但是真相這東西,可以留存很久。」

    緒方看著流露出不相信的眼神的女人:「銀次用燭台敲擊在死者川谷先生的頭顱上,導致大面積出血,讓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死了。」

    「實際上,我看到了地板上,警方留下來的繪線以後,才發現一件事情,死者倒下去的位置,與銀次敲擊頭部以後,瞬間被擊斃的角度發生了挪移。」

    「從案發現場的角度來分析,辦公桌位於書房的左側,而右側的位置放置著書架,在進門形成的空間基礎上,能夠讓死者倒下去的位置,是在距離辦公桌一米,書架五十厘米遠的空地。如果按照銀次用燭台直接擊斃死者川谷的說法,那麼川谷先生倒下去的位置,會在規定的角度完成。如果說角度偏離的話,會導致屍體呈現出貼在某一樣物體的折式死法。而警方的繪線證明了一點,死者川谷先生身體放平,不論什麼樣的姿勢,都是垂直倒下去的。」

    緒方的目光閃爍:「而我說過,讓我覺得奇怪的事情,就是屍體的擺放位置,根本就不正確,有人挪移過屍體,而且這種挪移是在死者有著主觀意識的情形下。」

    「換句話來說,川谷先生在銀次的燭台擊中後,腦部受到重創,過度的流血嚇傻了當時六神無主的銀次。他認為自己的父親,被自己親手殺害......」

    「其實他還活著!」緒方的腦子飛快的運轉,似乎看到了當時的畫面:「因為在這位夫人上樓,幫助銀次打理案發現場的時候,發現已經死去的傳谷先生,居然爬了起來!」

    夫人大驚失色,銀次震撼的望著緒方,五年前的記憶猶新,他想起來,驚慌失措的他,被母親送到樓下,由她一個人來佈置案發現場。

    「胡說,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雙眼欲裂的女人,渾身發顫,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緒方平靜的推斷著:「我說過,角度發生了變化,在我眼裡,這種呈現方式,被稱之為不可能發生的角度。因為在死者川谷先生倒下去的位置,是介於書架與辦公桌之間的距離,如果說用燭台在那個地方直接擊倒死者,想要垂直倒下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在那個位置,只會讓川谷先生在倒下去的時候,碰觸到書架或是辦公桌,來使得屍體呈現出折式。」

    物理學,現場觀察,緒方注重科學邏輯,因為他要說服的人,是兇手。

    「在規定的範圍內,是直挺倒下去的死法,在不可能的角度裡,是絕對不會出現我在案發現場看到的繪線。如果這樣說只是猜測,你會用死者死後,你挪動過他的屍體來解釋......」

    「但是有一樣證據,證明當時川谷先生,的的確確的爬起來過,而且自己改變了自己倒下去的位置和角度。」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7 AM

第七十三章 一切落幕

    回想起經歷書房的時候,自己切入的視角,緒方用很肯定的語氣,對神色慌亂的女人說道:「在辦公桌的桌腳部位,我找到了屬於川谷先生的血跡。是五塊不規則的血斑,雖然時間過去了五年,血跡已經並不明顯,但是通過魯米諾的反應測試,可以檢驗出那裡的血跡是由死者川谷先生的沾染到鮮血的手掌用力握住造成的。」

    「因為在辦公桌的桌沿下面,加上桌腳的顏色接近紅色,使得夫人你忘記在打掃案發現場時擦拭掉。而當年的取證部門由於將這件案子主觀上判斷為入室搶劫殺人,所以錯過了最為關鍵的證據。」

    緒方的眼眸映襯出女人那心裡有鬼的侷促不安,冷靜的做出最後的推斷:「如果說死者被銀次的燭台直接斃命的話,那麼血跡不會出現在辦公桌的桌腳上。所以我剛才所提到的,有關屍體落下的角度問題,是完全成立的。在死者沒有完全死去的情況下,你用同樣的燭台狠狠的砸在川谷先生的腦袋上,造成了第二次,也是實際意義上的兇殺!」

    「不論真相是否被隱藏了五年,身為真兇的夫人你,讓身為兒子的銀次在五年來,承受著巨大的精神折磨,幾近瘋癲!」

    聽到緒方的話,銀次睜大眼眸,帶著驚恐和陌生的目光,看向他的母親:「不,這個法醫所說的,都不是真的......」

    「我承認了。」女人忽然跪倒在地上,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銀次,因為我當年因為一時的虛榮心,而去貪圖川谷家族的遺產,希望在一些闊太們羨慕的注視下,收購那家會所,為自己爭得臉面。」

    緒方搖了搖頭:「我想還有一點,你的確很愛銀次,很愛這個兒子。在川谷先生爬起來的那一刻,你擔心兒子重傷他的頭部,會讓川谷先生記恨自己的兒子,所以才在那種情況下,揮動手中的燭台。」

    「因為五年來,你用實際行動去證明,人可以狹隘,可以自私,但是母親對待兒子,會留下那一抹良知。」

    「銀次,原諒我!」女人淚流滿面,她在懺悔,而銀次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神木訥,像是丟了魂。

    緒方明白,往往真相伴隨著令人心酸的結果,但是不去探尋真相,或許只會讓眼淚擱淺在內心最陰冷的角落裡。

    ......

     「嗡嗡嗡——」

    警車的鳴笛響起在這個四町目的古老街道,在這間被流傳為鬼屋的川谷家住宅門前,幾名警員押解著帶著手銬的夫人,而她的身後,是和目暮站在一起的緒方。

    「警部,這個是電話錄音,詳細的過程還有這位夫人認罪的事實都在裡面。」緒方已經懶得再去為目暮推斷一次,所以直接將手機遞給了他,只要通過取證部門經過剪輯,就能夠當做呈上法庭的有利證據。

    目暮驚訝的看著緒方,從接到電話,到趕到現場,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是五年前的老案子了,他很好奇究竟是怎麼找出兇手,推斷出過程的。

    「回去以後,我會認真聽。」目暮帶著笑容,拍了拍緒方的肩膀:「你又立了一功,不過緒方老弟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那些小鬼是和你一起來的?」

    說著,見目暮指向柯南他們,緒方不由苦笑,差點忘記,在古宅當中除了自己,還有幾個好事的小鬼混在裡面。

    步美似乎受到了驚嚇,元太一副餓的不清的樣子,而之前失蹤的光彥因為中了麻醉針所以還在睡覺,而柯南用意外的眼神看向緒方。

    「我來這裡,只是奇怪最近鬧鬼的傳聞,所以過來確認一下而已。至於這幾個小鬼,還是早點聯繫他們的家長,將他們帶回家,明天再進行筆錄吧。」緒方緩緩說道。

    目暮微微點頭,也只能這樣。他指了指失魂落魄,坐進警車當中,一頭長髮,渾身髒兮兮的銀次,詢問緒方:「這個小子,是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緒方說明緣由,也許他也會被戴上手銬。

    緒方歎了口氣:「除去死者以外,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麻煩警部今天晚上先安頓一下他,明天我會過來看他。」

    「嗯。」目暮和緒方說完話後,開始交代一名警員聯繫元太他們的家長。已經九點了,他們還是小學生,家長應該在家裡急瘋了。

    在大家各自忙活著,處理這起案件的善後工作時,緒方走向柯南:「已經結束了,小蘭姐姐還在家裡面等咱們兩個回去。」

    柯南點頭,和他的同伴步美他們告別以後,緒方打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副駕駛位置,他沒有心情和旁邊的司機聊天,也沒有精力去關心窗外的風景,在柯南詫異的目光中,他竟然睡著了。

    勻稱的呼吸聲,熟睡的臉孔,依靠在座椅上的男人,並不是神。柯南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那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是案件結束後的輕鬆......

     「志保!」迷濛中,柯南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一個名字。

    ......

     「緒方!」在一輛出租車駛過的瞬間,另外一輛出租車中,一襲黑衣,茶色短髮的女子,驚訝的透過窗戶,看向那個熟睡的男人。

    心頭一跳,女子感覺到自己冰冷的臉龐上,多了一抹觸動。

    「笨蛋,為什麼回國!」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8 AM

第七十四章 她的出現

    出租車熟睡的緒方忽然驚醒,因為在朦朦朧朧的睡夢裡,自己一直在等待的她很真實的闖了進來,那熟悉的短髮,淺淺的微笑,熟悉的呼喊,讓他睜大了雙眸,喘息間心跳加快......

     等待,從美國回到日本,緒方根本沒有忘記過她的存在,曾經是深愛過的女人,如今依然在心中佔據著無可動搖的位置。無數次幻想過那些年珍惜在心頭的記憶,能夠讓他主動追過的女孩子,只有她!

    「緒方哥哥,你怎麼了?」出租車的後排位置,柯南看到緒方的臉色很差,呼吸並不勻稱,眼神有些飄忽,連忙詢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他剛才在睡夢中,真的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輕輕的抿著嘴唇:「不小心睡著了,有些累。」

    柯南雖然不喜歡這個表哥,但是不得不承認一點,他的出現使得警方破案的效率增加,讓兇殺案的真相更容易浮出水面,其中付出的辛苦是他完全可以理解的。

    正因為這份理解,看著那勞累的身影,少了一些想法,多了一份佩服。

    回到家裡,緒方和柯南一起回事務所,因為怕吵醒估計已經睡覺的毛利小五郎和小蘭,所以輕手輕腳的爬著樓梯。

    在毛利事務所不遠處的路燈側面,茂密的樹蔭之間,一個茶色短髮的黑衣女子,默默的注視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她靜靜的掏出自己的手機,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那顯示屏的桌面,是她和緒方親密無間,臉蛋貼著臉蛋的壁紙。

    緊緊握住手機,女子閉上雙眸,冷淡的面孔和那甜美笑容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不起。」

    ......

     第二天,養足了精神的緒方早早醒來,見小蘭他們還在睡覺,一個人來到廚房,打開了冰箱,難得今天想準備一頓早餐。

    冰箱裡面有小蘭放在保鮮層裡的雞蛋還有一些點心,緒方開始了自己回到日本以後第一次下廚的經歷。

    當小蘭第一個醒過來,穿著一身睡衣,驚訝的發現緒方戴著圍裙,親自下廚煎荷包蛋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她並不知道表哥會做飯。

    「怎麼樣?香不香?」緒方將一盤已經做好的荷包蛋,用番茄醬在上面點綴了一下,遞給愣神的小蘭。

    小蘭接過餐盤,看著煎的火候正好的荷包蛋,衝著她的表哥比劃了一下大拇指,然後有些奇怪的說:「今天沒有去跑步麼?」

    「嗯,覺得是時候犒勞一下我可愛的表妹,讓你多休息一會兒。」緒方微微一笑,繼續忙著自己的鍋鏟。

    在小五郎和柯南他們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常緒方跑步回來的時間了。

    似乎一副沒睡醒樣子的毛利小五郎,還有叼著一根牙刷的柯南,見到穿著圍裙的緒方,頓時掛上誇張的表情,然後下意識的看向擺滿了桌子的早餐。

    「這是你做的?」毛利小五郎揉了揉眼睛,指著早餐,不確定的看著緒方。

    緒方點頭:「一會兒嘗嘗我的手藝。」

    在所有人落座以後,大家開始抱著懷疑的態度去品嚐緒方做出來,看起來賣相不錯的早餐,當東西放進嘴裡以後,才知道這些食物不僅僅長的好看,還吃起來味道不錯。

    草草吃了幾口點心,把荷包蛋吃進肚子裡的緒方,換上自己平時上班穿的衣服,對所有人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提前趕往自己工作的警視廳。

    到達搜查一科刑事審訊室的時候,緒方和幾個熟絡的同事打了一聲招呼,因為他的職位是警佐級別,所以幾名警員很客氣的待他。

    在審訊室的內部,隔著一張桌子,見到了昨天被逮捕的女人,也就是古宅殺人案件的真兇,死者的夫人,川谷銀次的母親。

    「法醫先生,銀次怎麼樣了?」女人沒精打采的樣子,但是卻很激動的關心著自己兒子的事情。

    緒方緩緩的說:「我會安頓他,讓他和平常人一樣生活,彌補這五年來的空缺。」

    「謝謝。」女人高興的點頭。

    「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緒方凝視著她:「誰為你做了假的身份?」

    女人一怔,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裡,問自己這個問題,因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不必如此執著的深究下去。

    緒方用猜測的目光看著她:「當年的那位私家偵探,我說的對麼?」

    「你知道?」女人渾身一震,如同見鬼一般。

    緒方歎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川谷先生沒有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銀次也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

     離開審訊室,緒方來到目暮的辦公室。

    雖然身為警部,但是目暮給緒方的感覺是很好相處的,所以他在得到同意進來以後,輕鬆的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昨天接手的案子。

    「緒方老弟,我知道你是在擔心那個叫銀次的小子,我已經派人為他安排了住宿。」目暮抬起頭,笑著說道。

    「警部,他很可憐,五年來失去自由,希望能夠讓他有一段重新開始的人生。」

    「嗯,讓他適應一下,過段時間我會拜託熟人給他安排一份工作。」目暮話音頓了蹲,看著緒方:「這次為你記上一功,現在警視廳已經傳開了,你將五年前的兇殺案成功偵破。我聽了作為證供的錄音,真是了不起。」

    「只是僥倖。」緒方謙遜的說著。

    「不過警部.......我的手機什麼時候還我?」

    目暮聞言不由一笑,打開自己的抽屜,將緒方的手機遞給他:「牆紙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麼?很年輕,也很漂亮。」

    「嗯。」緒方十分確認的點頭。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19 AM

第七十五章 船上風光

    一周後,在夕陽西下,海平面波光粼粼,迎面吹來涼涼海風的美景中,一艘豪華的輪渡激盪起層層浪花,在甲板上一襲白色襯衫,搭配藍色牛仔褲的緒方依靠在欄杆上,仰望著被那輪紅日染成霞色的天空。

    天空海闊,風聲在耳邊拂過,傾聽著那些浪花拍打在船體時帶有節奏感的聲音,凝望著那大自然瑰麗的一幕,緒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享受的過程中。

    這個時候沒有喧囂,沒有煩惱,沒有現實的壓迫,沒有醜陋的人性,有的是身臨其境才能夠感受到的舒坦和自由。

    「表哥,很美吧。」小蘭穿著一身沙灘長裙,帶著笑容走近他,看著陽光映襯下,臉龐泛著紅光的緒方,欣喜的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伸了伸懶腰,解開一個貼近脖領的襯衫扣子,環視海平面那一望無際的視野:「美的讓人流連忘返。」

    「是啊,真想一直呆在這種美麗的地方。」小蘭深以為然的看著緒方的側臉,趴在甲板的欄杆上。今天的表哥很少說話,一直站在甲板這裡欣賞風光,顯然他喜歡海平面。

    緒方回過頭,看向小蘭:「能看到這樣的美景還要感謝毛利叔叔。」他一想到陰差陽錯的坐上這艘毫無輪渡,多虧了毛利小五郎的糊塗,就覺得有趣。

    原來緒方和毛利一家出來度假,在一座島嶼上錯過了最後的一班船,幸好遇上了這艘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輪渡,才能夠搭上船回到東京。否則他們要在島上過夜,要等到第二天才能趕回去。

    小蘭笑了:「爸爸真是的,雖然是一名偵探,但總是那麼迷糊。」

    被兩人議論的主角,自稱為名偵探的小五郎,躺在沙灘椅上,沐浴在紅騰騰的陽光下,一個人呼呼大睡。

    「對了,柯南呢?」緒方奇怪這個小鬼沒有跟過來,輕聲詢問道。

    小蘭指了指不遠處,在甲板的另一側欄杆處,迎著夕陽的光彩,一個穿著淡藍色禮服的女子在安靜的欣賞著海平面的風光,而柯南則站在她旁邊。

    緒方看到女子的第一眼,判斷出了很多東西。戾氣,作為一個嗅覺敏銳,可以剖析陰陽的法醫,嗅到了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戾氣,也就是說......在近期,會有凶兆降臨在她的身上。

    而在她身上穿著的禮服是價值不菲的國際名牌,顯然和這艘輪渡的主人有著明確的關係。剛才在上船的時候,他就在想,這艘輪渡應該是某個財團花錢維護的,否則一般的富豪根本供養不起。

    女子的表情有些傷感,緒方研究過人的一些行為,在看海到的時候,如果是普通人的指定習慣,是四處張望,最後眼睛聚焦在動靜最大的地方。

    而她是一直看著海平面,緊接著仰望頭頂的夕陽美景,看起來是在看海,實際則是心事重重的思考。

    「過去看看吧,小蘭。」緒方對小蘭說道,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小蘭點頭,聽從緒方的話,慢慢的跟了上去。

    離近了以後,緒方才發現女子的臉上有些憂鬱,柯南湊到他的身邊,悄悄的告訴他:「她剛才流淚了。」

    「讓你小蘭姐姐去安慰她。」這種情形,緒方明白自己還是不出聲為好,因為自己是男人,去安慰一個素不相識的異性,會多少覺得奇怪和突兀。

    柯南白了一眼緒方:「真麻煩。」

    緒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低聲說道:「不管你是新一還是柯南,都是小傢伙。快去說吧。」

    剛剛走過來的小蘭還沒有弄明白狀況,柯南悄悄的將剛才和緒方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小蘭是個心腸不錯的女孩子,就如同緒方想的一樣,她走到這個禮服女子的身邊,輕聲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女子緩過神來,這才發現甲板上還有其他人在,她見到小蘭神色一頓,緊接著一掃臉上的憂鬱,笑道:「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了去年因車禍去世的爸媽而已。」

    說著,女子仰望天空:「真的好想讓他們看到我今天穿著禮服的樣子。」

    小蘭有些好奇這句話的含義,而一旁的柯南和緒方,顯然領悟的比較迅速,在心裡面做出了計較。

    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夏江,怎麼在這裡?」

    名為夏江的女子看到他以後,顯得十分高興,攬住了他的手臂,對小蘭等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小武,今天其實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小蘭一副驚訝的模樣,而緒方帶著禮貌性的微笑送去祝福的目光。

    說著,她開始和大家道明緣由。原來這艘毫無輪渡是旗本家的財產,而站在他們面前,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女孩子夏江卻是旗本家族的小姐。

    他們剛剛從旗本家歷代供奉祖先的島嶼上完成婚禮,眼看著兩個人相互依偎的親密模樣,小蘭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在幾個人聊著天的時候,一個頭花花白的老者,眉毛皺著,蒼老的面龐流露出不爽的神色,指著身為外來者的緒方他們,對身邊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人大聲訓斥道:「混蛋東西,不是已經交代過了,這是我們旗本家族的船,不要讓外人上來麼?」

    「對不起,爸爸。」中年男人顯得有些害怕,緊張的回答道。

    老者的脾氣看起來很不好,夏江連忙站到小蘭和緒方之間帶著苦笑:「這位是我的爺爺,也是旗本家族的家長,他在婚禮中途開始情緒就很不穩定。」

    「對,自從吃了我做的料理之後。」在這個時候,船上另外的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面帶和藹的笑容。

    看夏江親切的稱呼他為叔叔,才弄清楚他的身份。

    接下來,在緒方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家族勾心鬥角的戲碼。圍繞著夏江和神色拘謹的小武所舉辦的婚禮,一個個不同臉譜的家族成員出現。

    別人家的事情,不要去攙和,緒方與其研究這些人如何吵架,還不如再去欣賞落日前的最後風景。

    轉過身,趴在欄杆上望著平靜的海面,終於明白這個夏江在看著美景時流露出的憂鬱,是因為出生在這樣的大家庭隱藏著難以吐露的痛苦。

    「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緒方歎了口氣,果然夏江身上的戾氣不是偶然。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1 AM

第七十六章 勾心鬥角

    「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緒方歎了口氣,果然夏江身上的戾氣不是偶然。

    陸續出現在緒方視線中的旗本家族親戚,每個人富有臉譜化的表情下,透露著由於戾氣纏身而引發的凶兆,這艘船上能夠聚集如此多的戾氣,顯然不是有人倒霉那麼簡單了。

    除去和小蘭交談當中的旗本家小姐夏江還有小武,身上摻有戾氣的親屬還有旗本家長女麻裡子和她的丈夫,以及旗本家的族長和他的兒子詳二,女兒旗本秋江和她的男朋友。

    遊船上的氣氛十分尷尬,因為大家明裡上是有著血緣關係或是聯姻的親戚,但是暗地下卻似乎因為一些事情而發證了爭鬥。

    對於像旗本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最誘人的東西無外乎遺產,緒方善於觀察,每個人在口角中流露出的眼神都是貪婪和偽善的。

    海上的風光雖然不錯,但是被這麼一大家子吵鬧不休的爭鬥弄得失去了心情。

    ......

     在游輪內部的餐廳,豪華的佈局不輸給東京高消費的飲食場所。坐在真皮座椅上,緒方身邊是正在品嚐著紅酒的毛利小五郎,而對面的則是兩個女人。

    小蘭還有和她正在熟絡的旗本家小姐夏江,看她們兩個人圍繞著婚姻還有愛情聊個沒完,緒方還是照顧到自己的肚子吧。

    「你們幾個不會是在聊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不過就是吃飯,也會有閒言碎語出現在耳邊,緒方皺了皺眉,微微抬頭看向一身晚禮服,言語苛刻的女人,旗本家的另一個大小姐秋江。

    擺弄著手中的餐叉和餐刀,緒方在切著餐盤中的牛扒,切動的速度很快,因為他的手法,就像是在解剖屍體一樣。

    「表哥。」小蘭看到這一幕,明顯察覺到了緒方心底的煩躁。因為平時的表哥無論吃飯還是聊天,給人的感覺都是十分輕鬆的。

    緒方停下手中的動作,對她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這是別人家的家事,除了影響吃飯的食慾以外,確實沒什麼好動怒的。

    接下來的這頓飯,緒方草草了事,選擇作為一個傾聽者,去聽著小蘭和夏江的對話,還有身邊的小五郎時不時插嘴的調侃。

    當聊到毛利小五郎的職業時,因為說話的聲音太大,所以整個餐廳正在用餐的旗本家成員都收入耳中。

    「偵探?」夏江很驚訝,而其他放下餐叉的家族成員,同樣很震驚,不明白為什麼在這艘游輪上,會出現一位私家偵探。

    緒方明白,這些心懷鬼胎的傢伙,誤以為偵探是族長,也就是在甲板時遇見的老者找來調查他們的。畢竟倘大的一個旗本家族,遺產不是那麼容易分配和繼承的。

    當所有人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繼續吃飯的時候,突然在游輪客艙的位置,傳來了一聲驚動了所有人的驚呼聲。

    神經敏銳的緒方立刻站起身來,而毛利小五郎同樣眉毛一皺,吃晚飯正在餐廳內亂逛的柯南最先衝向游輪客艙的方向。

    緒方和毛利小五郎一同推開座椅,朝著相同的方向大步跑了過去,離門口最為接近的幾個家族成員回過神後,連忙衝向客艙。

    當所有人奔跑的過程中,緒方的鼻尖一麻,臉色一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戾氣,而是熾熱的鮮血。

    這個味道,是屬於旗本家族的族長,那個說話尖酸的老人沒錯。

    當大家趕到客艙最右側的一個房間的門前時,才發現身為旗本家的管家鈴木驚恐的坐在地板上,用手指指敞開房門的起居室,言語顫抖的說道:「老爺他......」

    順著那手指的方向看去,所有人表情一震,難以置信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緒方的眼眸掃過這些身為死者子女的傢伙,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骨子裡面透露出愉快,也有人恐慌不安,還有人不敢相信......

     五味瓶彷彿被打翻了一樣,摻雜在每個人的心間。

    緒方看向毛利小五郎走進去,試圖用手指感受還有沒有呼吸和心跳的死者,他歎了口氣,早在自己趕到這個房間之前,就已經明確了一點。

    這是一起兇殺案!

    ......

     豪華游輪還在航行當中,海平面波濤洶湧,夜色襲人,早已經沒有了傍晚時欣賞夕陽落日的好心情。

    在客艙的案發現場,屬於旗本家族長的起居室內。

    「緒方,這裡就交給你了。」毛利小五郎在確認死者已經失去了搶救的餘地以後,看向站在門口的緒方佑介,因為屍檢的工作,沒有人比他更加熟練和專業。

    緒方見毛利小五郎主動退出現場,輕輕點頭,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隨時備著的一次性手套,慢慢的戴在纖細五指的雙手上,面對血泊中倒下的屍體神色依舊鎮靜。

    「夏江,他是誰?」旗本麻裡子,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婦女,見緒方走進案發現場,出聲詢問道。

    夏江搖了搖頭,從甲板到餐廳,緒方都很少說話,顯得很沉默,根本沒有聊到他的職業。

    緒方彎下腰,去進行自己的工作,突然有人站出來怒道:「小子,你是什麼人?不要亂動我父親的屍體!」

    熟悉的聲音,和吃飯時那個吵得讓人心煩的聲音屬於同一個人!就像是蒼蠅一樣,不僅僅讓人沒有食慾,還有些想痛扁一頓。

    旗本秋江冷哼一聲,目光咄咄逼人的看著緒方,因為自認為是未來這艘遊船的主人,所以此刻有些盛氣凌人!

    一道目光在回應她,淡淡的,冷冷的,好像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在下降。

    「我是法醫,緒方佑介!」

    緒方緩緩的站起身,回到了一個高度,眼睛凝視著這個高傲的大小姐,從上衣的口袋裡面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

    在最醒目的位置,赫然寫著「警佐」,下面是一行小字。

    搜查一科,高級驗屍官!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3 AM

第七十七章 調查

    目光掃過所有人,緒方用清晰的話音對這些表情驚訝的旗本家親戚說道:「這是我的使命,法醫的工作是為了讓老爺子的死亡真相進一步浮出水面。」

    「所以在沒有我的允許下,請不要逾越這個房間。因為這裡不再是起居室,而是死者用另一種語言進行訴說的命案現場!」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沉聲附和道:「沒錯,緒方他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法醫,在這艘遊船沒有靠岸之前,所有的屍檢工作都交由他來處理。而接下來的推理和判斷,就交給我這位赫赫有名的大偵探毛利小五郎了!」

    緒方聞言不由苦笑,他終於能夠理解柯南為什麼頻繁的白眼相對了。這位叔叔,真的很......自信啊!

    不過也得感謝毛利小五郎,因為他當著眾人的面開始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能夠查出兇手,這樣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反而給他創造了一個不錯的屍檢環境。

    蹲下來,緒方並沒有去動弄的族長的屍體,他先是用眼睛去看,因為人類的直觀印象,首先停留在視覺上,所以從一進門開始,他的視線就鎖定在案發現場的每一個細節。

    而現在他是距離死者的屍體最近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族長在臨死的那一刻,面容僵住,瞪大了雙眸,恐怖而又猙獰的臉孔。

    屍體不會說話,但是眼睛裡面卻可以透露出法醫能夠讀到的信息。一般來說,安樂死的人不會瞪大眼睛,瞳孔收縮後放大,顯然是在死亡的時候,極其痛苦,加上情緒的極度不穩定而造成的。

    緒方的雙手開始在屍體的手臂,也就是肱二頭肌的位置,開始進行超聲反應的測試。在特殊手法捏按的過程中,旗本族長的手臂保持著一定的收縮反應。

    他用隨身的筆記本記錄下來,肌肉的超生反應在案發後的兩個小時以內。

    因為屍體的肱二頭肌是一個粗略擬定死亡時間的測試方法。死者在案發後的兩個小時內會有肌肉部位的收縮反應,而兩個小時以後則多半只能引起打擊處肌肉收縮。至於死亡超過五小時,一般即不再發生明顯的肌肉收縮。

    大的框架已經確認下來,接下來就是細緻的推斷。

    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那裡,他在安撫所有人的情緒,並且努力的去推理案發的過程,但是大多數都是沒有證據去支撐的空談。

    因為沒有帶來法醫工具中的眼壓測試手電,所以緒方只能夠憑借自己的專業經驗,去用手指輕輕的攤開死者的眼皮部位,然後用嘴湊近死者眼球的位置。

    「呼。」緒方輕輕的對著死者的眼球吹了一口氣,然後以兩食指尖由瞼板上緣之上方輕觸眼球,其餘各指置於患者的前額部作支持,兩食指尖交替輕壓,根據傳達到指尖的波動感,估計眼球壓力的高低。

    這種手法很古老,屬於中式,因為在後世基本上都有眼壓測試設備,所以能夠用到的機會很少,而在如今缺少儀器和眼壓測試手電的情況下,只能夠通過雙手進行確認。

    由於死者不能夠像活人一樣配合著去檢測眼壓數值,所以剛才進行吹風,只是對眼部房水進行刺激。正常人的眼壓在十四到二十一之間,死後十分鐘可降低為十,二十分鐘可降低為七。

    而開放性顱腦損傷的屍體,眼壓下降較快,眼球變軟。所以通過眼壓測試,緒方得出了兩個結論。

    死者是在八點十二分左右死亡,偏差時間在一分鐘以內,而且主要的死亡原因,並不是腦部打擊。和自己用眼睛觀察到的一樣,應該是出在流血面積最為嚴重的腹部。

    已經確認了死亡時間,接下來就是死亡原因的進一步確定。

    緒方用兩根手指打開死者的嘴部,也就是口腔,發現舌頭自然僵直,並沒有出現咬痕和不自然彎曲,一般毒殺或是窒息死亡,可以通過口腔以及舌頭的形態來準確判斷。

    口腔壁沒有過度顏色反應,應該沒有在案發時吸入有毒物質,這也就排除了毒殺的可能性。

    緒方打量了一眼死者的上下唇粘膜出血情況,很正常,而且頸部沒有點狀表皮剝落,及皮上有片狀出血,眼結膜出血等證明有扼頸過程的現象,排除第二種死亡原因。

    專業的法醫,不會第一眼去和正常人一樣先入為主。腹部大量出血,也就是所謂的利器造成的表傷,會隱藏三大死亡真相。

    窒息死亡,毒殺死亡,以及最後一種......電擊死亡!排除前兩種可能,只剩下最後一種。

    緒方站起身,來到側面,用手輕輕抬起死者的手掌,觀察他的五指指尖。如果是電擊死亡,電流從手指尖流進身體所形成的燙傷,會使手指成為灰白色

    而死者的指甲保持整潔,沒有斷掉的部分,加上顏色是正常是正常的屍顯情況,也就杜絕了第三種可能。

    終於到了腹部的表外傷測試,也是屍檢工作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

    緒方的嗅覺很敏銳,他用白色的手套去觸碰死者腹部的傷口,發現血肉模糊的胸腔周圍,並沒有嚴重的撕裂情況,也就是說,兇手是用鋒利的東西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而不是單單憑借力量順勢切入的微鈍物體。

    因為傷口很深,所以一眼看到了胸口的腸子和內臟......

     除去鮮血的味道,緒方還嗅到了內臟被弄破後,那股獨有的氣息,有點像我們常吃的豬肝和鴨血腸在沒有經過烹飪處理之前的臊性味。

    「刺得很深啊。」緒方的手套輕輕的測試傷口,那些腸子經過擠壓在蠕動的聲音,可以簡單的推測出利刃劃入身體後,造成的距離。

    死者是男人!緒方確認了這一點,因為力量和角度不是會騙人的,而且更加不可能是自殺。

    還有,兇手的殺人手法。

    「肚臍。」緒方看著被刀刃刺穿的腹部,傷口正好停留在原本的肚臍位置。

    如果按照正常的推算方式,兇手這樣的攻擊角度,會是一個不足一米六的矮個子。

    但是從力量和刺穿的角度去換算,卻有違常理。

    顯然,是兇手有意降低了刺入刀刃的高度,因為擔心這個身份部位沒辦法直接解決掉死者的性命,而故意加大了力量。

    緒方站起來,眼神透露出一抹疑惑,他靜靜的打量著死者的屍體,如果說有意的挑選在肚臍這樣的地方去刺穿,難道說......

     「0.618:1!」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4 AM

第七十八章 揭穿事實的報告

    在這個簡單佈置的房間裡,緒方認真的打量著排除屍體以外的其他因素,包括地面的血跡,還有屍體的位置,以及需要細緻入微的觀察力才能夠發現的疏漏之處。

    他沿著地板上的血跡看去,來到了所有人等待在外面的門檻位置,緒方發現柯南用手帕提取了一些摻雜在血液中的碎屑,遞給了他。

    「謝謝。」緒方微微一笑,某種程度上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合作。

    柯南判斷道:「這個應該是麵包屑,但是很奇怪,它出現在死者的血液當中。」

    聞言,緒方低頭看向手中的麵包屑,眼神凝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慢慢的說道:「不,這並不奇怪,因為從剛剛開始我就很在意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似乎得到了證實。」

    看著神神秘秘的緒方,柯南詢問道:「在屍體上發現了什麼?」

    「根據不同的職業,根據不同的習慣,會形成一種殺人視角。」緒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屍體,對柯南說:「折射出的概念,就是通過聯想力來鎖定一個範圍。」

    「而範圍已經有了,如今能夠落實這個範圍的證據,也已經出現了!」緒方站起身,帶著淺淺的微笑,自信的說道。

    柯南有些驚訝,不確信的看著他:「你是說,知道兇手是誰了?」

    「我和偵探最大的區別在於,法醫不要求手法多麼複雜精妙,只要求結果準確無誤!所以小鬼,我比你少繞了許多彎。」緒方小心翼翼的將麵包屑收好,對柯南眨了眨眼睛。

    此時此刻,毛利小五郎正在上演他的推理,不過確實漏洞百出,將在場的每一個人懷疑了個遍。因為在門前發現了一朵屬於小武的胸花,所以大家都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嫌疑最大的他。

    「沒錯,兇手應該就是有著世仇,怨恨旗本泉藏先生奪走父親公司的小武。」毛利小五郎言之確鑿的指著渾身發顫,表情難看的小武。

    小武連忙擺手,辯解道:「不......不是我,雖然他找我去房間裡面談話,但是殺死他的人,絕對不是我,那個胸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

    「不要爭辯了,你和我父親有仇,所以才痛下殺手,一定是這樣!」旗本秋江冷哼一聲,語氣逼人。

    作為小武剛剛新婚的妻子,夏江有些驚訝,因為小武的身世,欺瞞了朝夕共處的她。

    「小武,這是真的麼?」夏江痛苦的搖晃著小武的手臂,這個時候連她也沒辦法全然相信這個欺騙了自己的男人。

    小武覺得自己喉嚨裡面似乎噎著什麼,簡直是百口莫辯。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懷疑和憎惡,就像是看待一個可惡的殺人犯一樣。

    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殺人的並不是他,這一切都像是針對自己的某種設計。

    手心在出汗,眼神在晃動,小武看著夏江,試圖用眼神去傳遞自己內心的煎熬和想法,但是後者卻流著淚轉過身去。

    「偵探先生,已經找到了殺人兇手,接下來要怎麼做?」旗本家的大女兒麻裡子幸災樂禍的望著被逮到的小武,出聲問道。

    毛利小五郎咳了一聲:「在遊船沒有到達岸邊之前,我們要將嫌疑最大的小武關押在一個房間裡,直到遊船靠近岸邊以後,交由警方處理。」

    「不,不是我殺的!」小武在聽到要將自己關起來以後,驚慌失措的大聲說道。

    毛利小五郎搖了搖頭,略帶幾分歉意的看著他:「不管是不是你殺的,如今你的嫌疑最大,只有先這樣,才能夠保證大家的安全。」

    「說的沒錯,怎麼能夠放任這種殺人犯在我們的船上。」秋江的男朋友龍男,玩世不恭的笑道。

    眼看著毛利小五郎上前一步,要抓住自己的手腕,小武咬著嘴唇,告訴自己會有救的。

    「先等一下!」

    忽然,一個聲音穿過人群,明朗而又清晰。

    眾人回頭看過去,緒方嘴裡面嚼著口香糖,眼眸落在毛利小五郎的身上:「毛利叔叔,我已經檢驗完畢了。」

    「哈哈,我姐姐說你聰明,果然這點和我們毛利家很像。」毛利小五郎得意的笑著,然後嘴臉一本正經的指著小武:「不過......驗屍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兇手已經找到,是這個小武。」

    緒方看向臉色難看,目光迎向自己的小武,他微微一笑:「不,驗屍結果還有效。」

    「嗯?」毛利小五郎不明所以,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兇手已經落實了,難道還要浪費自己的口舌去解釋。

    緒方慢悠悠的走過去,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他的身影很穩,步子很輕。

    「讓我看一下你的手。」緒方帶著安慰的語氣,對小武說道。

    小武有些錯愕,但是緒方笑的很溫柔很儒雅,讓他有種不可抗拒的感受。

    在他的手掌攤開時,緒方的目光閃爍,望著小武的眼睛,平靜的說:「你不是兇手,剩下的交給我了。」

    小武渾身一顫,他的眼睛閃動著一抹震撼,喉嚨雖然泛著苦澀,但是卻支撐自己的眼淚不要流淌下來,帶著感激道:「謝謝你。」

    緒方欣然接受這份謝意,輕輕點頭。

    「哈?」距離最近的毛利小五郎覺得緒方是不是神經錯亂,居然在這麼嚴肅的情形下開這樣的玩笑。

    人群中,旗本家的二小姐秋江惱火道:「不管你是不是法醫,都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小武和我們旗本家有仇,而且那束鮮花就在案發現場,有明確的證據說明兇手就是他」

    緒方不在意她的話,看著所有人,包括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我的說明很簡單,你們假設小武是殺人兇手,如果假設成立,大家是安全的。但是如果說兇手並不是小武,在假設不成立的情況下,那麼......兇手還在你們中間,也就意味著......」

    「會有下一個人成為我檢驗的對象!」

    所有人臉色一變,終於明白案件的嚴重性。

    「我的驗屍結果,就是確定了你們之前做的假設,完全不成立的第二種可能性。」緒方輕聲細語,可像是巨石投入海平面。

    毛利小五郎臉部肌肉抽搐,難以接受的看著緒方:「兇手另有其人?」

    點了點頭,緒方看向神色各異的每個人,輕鬆道:「你們可能聽慣了財會報告,資產報告,下級給上級的報告,但是驗屍報告,今天有必要用心聽一次。」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5 AM

第七十九章 殺人定律

    作為案發現場的房間頃刻安靜了下來,小蘭看著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表哥緒方,覺得自己彷彿經歷了無數次這樣的瞬間,他的身影變得奪目,聲音變得具有穿透力。

    旗本家族的成員難以相信兇手是除了小武以外的其他人,因為大家都是直屬親戚,只有小武他是剛剛加入旗本家的外人而已,這也是為什麼在毛利小五郎判斷他是兇手以後,大家附和的主要原因。

    「毛利叔叔,下面的事情交給我了。」緒方有些的歉意的對毛利小五郎說道,畢竟他是自己的長輩,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因為否定他推理的愧疚。

    毛利小五郎咳嗽了一下,哈哈一笑,拍了拍緒方的肩膀:「放心大膽的說吧,有叔叔在這裡為你撐腰。」他笑的有些僵,似乎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

    「嗯。」緒方見毛利小五郎並不介意,微微一笑。他走向整個案發現場最引人注目的死者旗本泉藏屍體旁邊,手上還戴著白色的手套沒有摘下來。

    因為大家的目光都看著緒方,所以當緒方走到屍體旁邊的時候,很自然的將一部分視線分散在那已經冰冷的上面。

    「死者旗本泉藏,也就是旗本家族的族長,一位年逾七十的老人。」緒方看著這些死者的兒女和親屬,有人因為害怕而避開了視線,有人因為傷感而眼含淚光。

    他的眼睛很銳利,像是可以戳開一切的鋒芒,在人群中一道身影,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彷彿赤裸裸的無處遁形。

    緒方蹲了下來,他撫摸著屍體的臉頰:「在我屍檢的過程中,有人猜測死者是自殺身亡的,因為房間的門鎖是拴著的,造成了空間邏輯上的密室。但是法醫一眼就可以看出,死者在臨死那一刻的具體表現。」

    「如果一個人是選擇自殺身亡的情況下,刺入刀刃的角度和位置,絕對不會在這裡!」緒方用手指向屍體傷口刨開的地方,血肉模糊,腸子和內臟似乎在隱約間暴露在空氣中。

    毛利小五郎似乎很好奇的樣子,湊近了過來,看向緒方手指落下的地方。

    「在正常人的理解當中,心臟是身體的要害,可以直接斃命!死者不會不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他選擇了結自己生命的地方,一定是常理中足夠痛快致命的要害,不可能是眼下的這個傷口。因為在這個傷口的位置,在死去的時候會非常的折磨非常的痛苦,所以大家可以看到泉藏先生的臉部肌肉,形成的屍僵和其他位置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是因為泉藏先生在被刺入這一刀的瞬間,疼的面目肌肉抽搐,並沒有直接斃命。人們都說自殺的人會選擇最痛快的死亡方式,顯然泉藏先生不會用這種方法折磨自己......也就是說,這一刀是被兇手刺入的,這是一起明確的他殺案件。」

    緒方撫摸過屍體的臉頰,感受到了那一刻疼痛撕心裂肺的猙獰,腦海中彷彿映襯著旗本泉藏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折磨。

    「可惡!到底是誰殺了我父親。」秋江聽到這樣的結論,緊握住拳頭厲聲質問道。

    緒方淡淡的瞟了一眼她:「不要打斷,聽我繼續講下去。」

    旗本秋江還想說什麼,但是被她身旁的龍男拽住了胳膊,示意她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謂的密室,也很容易解讀。」緒方伸出手,慢慢的攤開屍體的手掌,然後指著手掌內側推斷道:「這裡有不規則的屍斑,如果仔細去觀察,會發現這個形狀和這個房間的把手是相同的。而一般屍斑會形成固定形狀,只能說明死者在活著的時候用力擠壓皮膚表面......」

    「換句話來說,在兇手刺中了死者的時候,死者並沒有因為刺中要害而消失行動能力,在兇手試圖繼續造成攻擊的時候,他用力的將房門鎖上,這樣的做法是為了保護自己。」

    緒方在說,大家在聽,而整個兇案現場,似乎隨著倒退的思緒,回到了當時的畫面中。

    「死者用力的關上房門,在手上留下了擠壓面積,也就是死後形成的屍顯現象。而大家誤認為泉藏先生是自殺的主要原因是密室,而在我剛才所描述的情景下,兩者是相互抵消的。」

    「所以我們要將思路,帶到案發現場的第二個人身上,也就是所謂的兇手。」緒方慢條斯理的推斷,他的目光挪向屍體:「死亡時間確定在八點十二分,這個結果是經過專業判斷而預估出來的數據範圍。」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緒方的能力,不會誤斷死亡時間。

    「在八點十二分左右,大家在餐廳吃飯。如果說到不在場證明,我想很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和小蘭,以及毛利叔叔,還有夏江小姐在一桌。而我注意到的,秋江和龍男在另外一桌,麻裡子太太和您的先生在我們旁邊的一桌。」

    緒方說到這裡,被點到名字的人連忙點頭,因為這是不在場證明,是洗脫嫌疑的機會。

    看著在八點十二分並沒有出現的三個人,緒方說道:「縮小範圍是找出兇手的一個途徑,而你們三位在案發時並沒有直接的不在場證明。」

    「兇手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家一郎!」麻裡子上前一步,連忙為自己的兒子辯護。在她身後,一個瘦弱發顫的年輕人沉默不語。

    夏江的叔叔旗本詳二也出來解釋:「當時我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所以才沒有出現在餐廳。如果說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懷疑我是兇手,未免有些兒戲。」

    最後一個嫌疑人,是和夏江剛剛結婚,也是三個人中無論是殺人動機,還是作案時間都非常充足的小武。

    他看向緒方,眼裡充滿了感謝,如果不是有這個法醫出現,說不定自己會被直接當做兇手,然後關押起來,到時候想要洗脫嫌疑就難了。

    「先來說一說屍體。」緒方不想聽他們的解釋,因為人類最擅長的本領不是吃飯睡覺,而是說謊。

    緒方指著死者腹部的致命傷,連接之前說過的推斷:「我之前說過,一般正常人理解的致命傷,一定會選擇心臟或是脖頸這樣一擊斃命的地方。但是兇犯卻選擇了並不常見的角度下手,這個位置如果說刺得淺一些,或是死者泉藏先生再年輕一些,或許還有搶救的可能。」

    「傷口的深度達到了切穿皮肉表層,貫穿腸道和胃臟的十五厘米,從傷口的切割面積來看,兇手選擇的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具。一般來說,刀刃能夠割傷人體的切面分為三種!」

    「第一種,鈍性切割。第二種,銳性切割。第三種,滑入切割!從刀口的寬度,和傷口周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屬於第三種。通常這種刀具,是用來做食物處理的。」緒方淡淡的說道。

    聞言,所有人臉色一變,驚訝的看向三名嫌疑人,直接可以聯想到的旗本詳二。

    「刀刃的寬度比起一般的水果刀要寬很多,所以很有可能是作為料理用的專業切刀。否則以第一次出手的力度,很難將刀刃刺入人體這麼深。」

    緒方見所有人主動避開旗本詳二,感歎這一家人的無情,出聲說道:「不過兇手並不是詳二先生,因為不吻合他的殺人定律!」

    「什麼?」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難道殺人還有什麼定律不成?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6 AM

第八十章 美學

    「所謂的殺人定律,是我經過無數次驗屍以後,找到的一個觸發點。不同的職業或是習慣,會造成屍體的死亡方式截然不同。」緒方看著還不是很確信的毛利小五郎,緩緩說道。

    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身為料理師的詳二,問緒方:「那麼這位祥二先生如果殺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緒方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的話引起了這位叔叔的好奇心,他拿出自己上衣口袋裡面的鋼筆,對眾人道:「假如說這是一把鋒利的刀刃,那麼作為料理師的習慣,一定會選擇從上往下的角度切入進去。因為經常用刀具接觸食物的詳二先生,可以準確無誤的撕開脂肪層,而且不破壞掉傷口的肉感。這就是能夠從屍體身上捕捉到的殺人定律。」

    「你說的很有道理。」詳二用手支著下巴,聽到緒方的推斷以後,居然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緒方接著用自己手中的鋼筆對著泉藏的屍體比劃,當所有人充滿了想像力的時候,他的聲音繼續冷靜的分析:「這裡的傷口很低,在人體最不容易作為刺入角度的肚臍位置。顯然是兇手刻意的壓低了手臂在揮動時候的高度,從切口的拋磨度去看,是平行角度刺穿了屍體,並不是詳二先生的習慣。而且肚臍的位置是人體脂肪聚集的地方,料理師不可能選擇肥肉多瘦肉少的地方下手。」

    聞言,所有人都不覺得搞笑,還有點噁心。因為那血肉模糊的是屍體,而不是美味的料理。

    「傷口低,偏離要害,但是刺入的深度卻達到了致命的效果。只能夠說明一點,兇手的殺人定律鎖定在了這個特殊的點上。」緒方的推斷已經進入最吊胃口的地方,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傾聽,因為這樣的驗屍報告已經打動了他們。

    作為一名法醫,口才是很重要的,因為你的敘述能力,構架了案發時的全部,交代了每一個細節。所以緒方會適時的停頓,適時的加重語氣。

    「0.618!」緒方忽然抬起頭,目光看向人群中隱藏最深,保持著鎮靜的年輕男子。

    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反而是一頭霧水的模樣,只有麻裡子和她老公身後的一郎全身一顫,有些驚恐的看著緒方,那雙眼睛佈滿了慌張。

    麻裡子似乎察覺到了兒子的異樣,心頭一跳:「一郎,怎麼了?」

    「沒......沒什麼!」一郎滿頭大汗,強支撐自己不要在大家面前露出什麼端倪。

    毛利小五郎倒是沒有在意那麼多,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0.618指的是什麼?」

    「這要問問一郎了。」緒方淡淡的回答道。

    終於,所有人回過神來,包括毛利小五郎在內,大家的目光齊齊的看向忍不住顫抖的一郎。

    「不要懷疑我的兒子,不是他做的!」麻裡子目光憤怒,擋在了自己的兒子身前。

    緒方知道一郎不會回答自己這樣的問題,所以不緊不慢的解釋道:「0.618就是這起兇殺案的殺人定律,或者說是鎖定一個人的範圍論。」

    「擅長美術,或者說是精於素描技法的人,對於黃金比例和黃金分割點的掌握是完全凌駕於常人的。所謂的0.618不僅僅是數字,還是一個完善美學的公式。我說的對吧?一郎」

    緒方已經將兇手的人選直指被眾人凝視的一郎,他緊張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粗略的研究過素描,所以知道黃金分割是指事物各部分間一定的數學比例關係,即將整體一分為二,較大部分與較小部分之比等於整體與較大部分之比,其比值為1︰0.618或1.618︰1,即長段為全段的0.618。0.618被公認為最具有審美意義的比例數字。」

    聽到這樣的說法,毛利小五郎似乎恍然:「難道說兇手挑選的肚臍位置,就是所謂的黃金分割點?」

    緒方指著傷口的位置,進一步推斷:「美學中所謂黃金點是指一條線段,短段與長段之比值為0.618或近似值的分割點。人體有許多黃金分割點,它是人體美的基礎之一。臍就人體結構的整體而言,肚臍是黃金點,臍以上與臍以下的比值是0.618:1。」

    「所以我們看到死者的肚臍位置被刺穿的一刀,正好是卡在黃金分割點上,通過我剛才的說法加以判斷,這是出於一個美術職業者的殺人定律。」

    毛利小五郎驚訝的看著那個橫在腹部肚臍位置的傷口,站在角落裡傾聽緒方推斷的柯南神色一震,再次從這個男人口中得出令人覺得頭皮發麻的結論。

    緒方將白色的手套慢慢的脫了下來,手背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似乎在散發著絲絲涼爽,他凝視著人群中臉色難看,眼睛不敢直視的一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偏執,而往往藝術從事者的偏執,更容易在屍體上表達出來。」

    「不,不是我們家一郎做的,你有證據麼?也許這只是巧合而已!」麻裡子激動的向著緒方吼叫道,作為一郎的母親,她現在後悔讓緒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屍檢報告。

    緒方從口袋裡面,掏出柯南交給他,用紙巾保護好,甚至還粘著鮮血的麵包碎屑,對所有人清楚的說道:「麵包除了用來食用外,還有一個用途。」

    「在素描中,為了加以修飾,會用麵包屑來做橡皮擦用,減淡畫紙上的鉛痕跡。而且麵包屑中還摻雜著一些木屑,應該和一郎袖口留有的木屑是同一種。」

    證據,支撐著整個推斷的結構,緒方的話語擲地有聲,他收好麵包屑:「素描我略有研究,在畫之前要知道最亮的地方和最暗的地方......」

    「而你的良心被陰影覆蓋,失去了人性的美感。」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7 AM

第八十一章 再掀漣漪

    一郎萬念俱灰,在緒方近乎完美展現的推斷下,他眼瞼垂落,眸子裡面閃動的光芒透露出心中的焦慮和波動,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的張開口:「沒錯,是我殺死了那個老傢伙。」

    「一郎!」麻裡子痛心的看著自己的親兒子走到這一步,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讓自己操過心,無論是學業還是品行都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他是學美術的,明年就可以在展廳發表自己的作品,成為眾人皆知的美術家,可是如今卻成為了殺人不赦的兇犯。

    旗本秋江驚怒道:「居然會是你,還真是沒有想到。」

    一郎緊握住拳頭,目光冷冷的看向眾人的嘲諷,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要殺死的人,不正是你們做夢都想要讓他早點死掉的人麼?」

    聞言,所有人面容僵住,緒方歎了口氣,從登上這艘遊船開始,就感受到了大家族的爭鬥會讓人心腐蝕,他慢慢的開口道:「不管你因為什麼殺了人,結果就是要為此付出代價。」

    一郎神色恍惚的點了點頭,他看著自己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掌,笑的有些淒涼:「這雙手再也沒辦法去執掌畫筆,就是我付出的代價。」

    「或許吧。」緒方沒有直接回答他,真正的代價,是永遠無法擱淺的自由。

    麻裡子和她的老公抱著一郎痛哭,其他人雖然臉上沒有表現,但是目光中卻透露著幸災樂禍。在他們看來,旗本家族的族長泉藏死掉,而且少了一個人爭奪家產,絕對是最好的結局。

    「謝謝你,法醫先生。」當緒方回過神來,卻發現小武牽著夏江的手,對他鞠了一躬。

    緒方很坦然,因為他不會受之有愧,笑了笑:「原本看到了一些覺得殘酷的畫面,但是看到如今你們和好如初,才發現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

    目光落在那緊緊握住的雙手上,經歷過這一次的事情以後,也許很難分開了。

    ......

     夜色濃郁,遊船航行在回去東京的海平面上,晚上的風涼嗖嗖的,緒方添了一件外套,和小蘭他們在客艙的休息室坐著。

    「表哥,那個一郎被關在遊船的倉庫了?」小蘭詢問道。

    緒方輕輕點頭:「他是殺人兇手,為了防止他對遊船上的其他人造成危險,還是關押起來,等到遊船靠近岸邊,由警方來處理比較合適。」

    「沒錯,留著一個殺人犯在船上亂晃,十分危險。」毛利小五郎做過警察,所以對緒方的說法深以為然。

    柯南這個時候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緒方哥哥,你真的會素描麼?」

    緒方回答道:「粗淺的技法的確掌握了,但是和那個一郎相比,應該差很多。」

    「不過能夠將懂的素描用到破案當中,表哥還是頭一個。」小蘭想起眾人驚訝的聽著緒方的驗屍報告,覺得自己身體的血似乎都熱了幾分。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埋頭不語,一個喝著啤酒,一個喝著果汁。

    緒方尷尬的撓了撓頭,苦笑道:「也要多虧了毛利叔叔的從旁協助,還有柯南幫忙找出了至關重要的證據。」

    聞言,毛利頓時精神了起來,柯南也不再叼著根吸管沒完沒了的喝著。

    「不過話說話來,那小子的殺人動機是?」毛利小五郎覺得奇怪,但是當時在場看到一郎和他的父母神情激動,也不好追問。

    他這個時候看向緒方,是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個小子在心底留下了心思縝密,聰明,善於為人處世的形象。

    緒方搖了搖頭,他不是萬能的,人的情感是最難以揣摩和推斷的,所以一郎為什麼殺人,在他心裡也是一個未知數。

    「明天早晨,這艘船就會靠近東京的沿海岸,早點休息吧。」緒方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二點了,因為剛才的命案,所以他們才聚在這裡聊天說話。

    毛利小五郎表示贊同,他剛才藉機喝了好幾罐啤酒,臉色已經微微泛紅,而柯南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只有小蘭的表情不對勁。

    「怎麼了?」緒方留意到,詢問小蘭。

    小蘭搖頭,緒方默然一笑。

    游輪的主人,旗本一家已經為他們這一家外來人安排了住宿,畢竟是幫助他們偵破兇殺案的客人,所以待遇比起剛上船時候的不受待見,有了明顯的轉變。

    在鈴木管家悉心的帶路下,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各自回到房間。

    送走了他們兩個一老一小,緒方再次看向小蘭:「走吧,和我回剛才的休息室再坐一會兒,什麼時候困了和我說。」

    「嗯。」小蘭連忙點頭。

    緒方看著自己的表妹,毛利小五郎大大咧咧的,作為一名父親,他也許忽略了女兒最基本的感受,那就是她是一個女孩子,剛剛見到命案現場的屍體,不管是空手道幾段,都是內心需要照顧到的女生。

    回到客廳,要了兩杯咖啡。

    「喝點熱的,船上有點冷。」緒方抿了一口飄在空氣中,留有淡淡熱氣的咖啡,對坐在對面的小蘭說道。

    小蘭乖乖的點頭,喝了一口:「表哥,我現在有些明白,你當初為什麼選擇法醫了。」

    「我來猜猜,你想說正義感?」緒方饒有興趣的說道。

    小蘭搖頭:「我覺得當著那麼多的人做推斷,需要很強大的自信和能力作為支撐,讓兇手看著忌憚,讓外人看去厲害,讓我這個表妹覺得......很帥。」

    「你是不是觸景生情,想起了那個工籐新一?」緒方笑道。

    小蘭沒有回答他,緒方接著說道:「不用擔心,你愛著的人,也愛著你。」

    其實有些東西,小蘭沒辦法表達,隨著和表哥接觸的時間增長,有些概念已經變得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待著那個自信推理的偵探,還是慢慢的喜歡上了相同感覺的另一個人。

    「表哥,你喜歡她這點,仍舊沒有動搖麼?」小蘭再次問道,她的眼睛看向緒方。

    緒方的目光迎向自己的表妹小蘭,輕輕的回答:「就和有的人興奮的談到自己的夢想一樣,讓人在說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高興和充滿笑意。我憑藉著經歷過的美好,偏執的去守候一個人,是為了讓過程變得充滿了期待,而不是煎熬。」

    「哦。」小蘭的反應出乎意料,居然很平淡。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忽然遊船上,驟然間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聲,頓時緒方神經一繃,他手中的咖啡杯裡,蕩漾起一抹漣漪......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9 AM

第八十二章 吊死

    「表哥。」小蘭聽到那聲慘叫後,渾身一顫,看向坐在對面神色安穩的緒方。

    緒方點了點頭,眸光透露著些許凝重:「出事了,過去看看。」說著,他放下手中還殘留著溫熱的咖啡,朝著客艙的方向走去。

    小蘭跟在他的身後,當兩個人來到原本關押一郎的房間時,發現麻裡子一家人痛哭流涕,臉色難看的坐在地上。

    緒方迎前一步,這個世界能夠讓他害怕的事物,已經越來越少了,他走進原本關押一郎的倉庫大門時,才會發現透過隱約的光亮,一個被吊在懸樑上的屍體懸在那裡。

    從口袋中掏出火機,「唰唰唰」火星飛濺間,緒方邁步湊過去,接著火苗看清楚了這個屍體的面孔,赫然是已經被定罪為殺人兇手的一郎。

    夜晚,屍體,原本是陰森恐怖的畫面,卻透露出幾分悲哀。

    緒方看著他,默默的歎息一聲,對門外的小蘭說道:「除了你父親以外,誰都不允許進來。」

    小蘭點頭,攔住了剛要進去的其他人。

    ......

     在這艘豪華的遊船上,是緒方第二次面對屍體,第一次是被害者,而這次居然是兇手。如果從慣有的角度去思考,會認為後者是畏罪自殺,選擇自我了斷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實際上,這樣的模式卻並不能遮住他的眼睛。

    秋江夫妻,夏江夫妻,旗本詳二,以及微醉的毛利小五郎,陸續趕到案發現場,這個有些陰暗的倉庫門外。

    光線並不明朗,所以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當鈴木管家弄來了燭台和燈盞時,方才讓這個堆積雜物的房間清楚可見。

    一郎臉色泛白如紙,脖子被勒住,身體懸在半空中,就如同一個歹毒的魔鬼,謝罪的畫面。

    「一郎!」麻裡子失聲痛哭,作為他的母親,沒有人比她的心更難受。當眼前的這一幕完全呈現在視線當中時,就像是用刀子在切割她的靈魂。

    她的老公拍著麻裡子的肩膀,制止她衝過去的念頭。

    旗本秋江看了一眼一郎的屍體:「法醫先生,我想這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他擔心這艘船停靠岸邊以後會坐牢,所以選擇了自殺。」

    「沒錯,這個小子罪有應得。」秋江身邊的龍男笑著附和道。

    毛利小五郎走進案發現場,作為偵探這樣的特殊職業,還有完完全全的外人,他是有資格來到緒方身邊的。

    「的確像他們所說的,看起來是一起很容易理解的自殺事件。」他並沒有看出哪裡不對勁,所以開口道。

    緒方看向柯南,發現這個小鬼在研究案發現場地面留下來的痕跡,顯然他和自己一樣,捕捉到了並不簡單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議論著該如何處理的時候,緒方終於開口說話。

    「現在是東京時間一點零六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然後目光掠過空氣,凝向那懸於半空中的屍體:「距離我們關押一郎十點,過去了三個小時。」

    所有人很自然的看了過來,緒方講道:「通常上吊自殺的死者,喉部明顯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痕跡,瞳孔放大做痛苦狀,舌頭有時伸出且變成紫黑色。但是我們去看一郎的屍體,頸部雖然有勒痕,但是卻屬於外壓屍顯。本質的區別在於,脖頸處的皮膚有明顯的分段溢血情況。」

    「上吊死亡是一個漫長的死亡過程,從繩子勒緊氣管到死亡差不多要5到10分鐘左右。5到10分鐘是大腦缺氧狀態下生存的的一個限度。人一般應該在1到3分鐘之內失去感覺,當然1到3分鐘的時候肯定是非常難受的,甚至可以難受到人不想再死!」

    「所以會本能的會產生反抗,所以這個時候身體的大幅度運動會讓身體的血液加快流動,皮膚的顏色會比正常的屍體偏暗一些。但是這具屍體,卻明顯不符合吊屍的特徵,應該是排除上吊自殺的另一種死亡方式。」

    麻裡子痛苦的停住了哭泣,抬起頭看向緒方:「法醫先生,我兒子他絕對不可能選擇自殺......」

    緒方望向所有人:「雖然一郎是殺害泉藏先生的兇手,但是不代表他的生命就可以隨便的剝奪。所以在這艘遊船沒有靠岸之前,為了不模糊死亡的真相,我要當著大家的面,再次進行屍檢工作。」

    剛才只是隨便的觀望一眼屍體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表面特徵,如果真的確定他的死因和案發過程,就必須進行更詳細的屍檢工作。

    毛利小五郎搭手,緒方和他站在椅子上,將懸在橫樑上看似被吊死的一郎屍體輕輕的放置在地面上。

    「不是吊死的。」緒方抬起內側手臂,刮了刮額頭的汗,輕聲說道。

    毛利小五郎疑惑的望向他:「哈?」

    「剛才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沒有觀察那麼細緻,但是現在屍體離我這麼近,就又多出來幾點不符合吊死的判斷數據。」

    緒方看向毛利小五郎,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有些東西即便是法醫表達起來也很吃力,所以這種推斷只能放在心裡面。」

    「我在留學期間,研究過歐洲幾個著名法醫學教授對於上吊死亡的分析。死者在慢慢窒息,漸性死亡的過程中會全身引起痙攣。手部作划水動作,腳部作走路的動作,然後雙手雙腳的肌肉開始抽筋後又全身挺直抽筋。但是對這種痙攣,我的理解是,全身上下的小幅度顫動。」

    毛利小五郎聽到後,點了點頭,但是這有什麼?

    緒方湊到毛利小五郎的耳邊:「男性通過會在此時性器會博起,並射晶。女性乳投會變硬,男女都會有興快感,所以一郎的屍體大小便和陰.....部分泌物溢出、眼球突起等等。」

    毛利小五郎明白,這些推斷不方便在人前去說明的原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29 AM

第八十三章 手法

    緒方看著平躺在地面上的一郎,面部及四肢發涼,加上屍僵已經形成,直觀上來推斷,他的死亡時間在一個小時以上

     緩緩戴上白色的手套,他立刻進入到自己的角色當。

    解開屍體胸口的上衣,緒方的動作很仔細,因為屍體和藝術品一樣,是稍微一碰就會改變狀態的,他要在檢驗屍體的過程,就可能不對屍體施加外力,造成體表的屍顯偏差。對於抱著科學求真態度去檢查屍體的法醫來說,屍體的全部,就是案發的全部。所以務求格外小心!

    緒方看著屍體裸露在外面的上半身,皮膚有些發暗,而在身體的一些部分出現了屍斑。這也證實了死亡確立在更久的兩個小時以上。

    在一郎的腹部,也就是肚的位置,呈現出紫紅色的屍斑,緒方用手套輕輕的觸碰,有著明顯區別其他皮膚的鬆軟程度。

    在法醫世界,屍斑就像是需要破譯的密碼,是非常重要的資料。

    “叔叔,告訴女士們轉過頭。”緒方對站在一旁,老實旁觀的毛利小五郎說道。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他知道緒方要更進一步的進行屍檢,所以咳了一聲,對在場的所有人道明瞭原因。

    待小蘭她們轉過去以後,緒方解開了一郎的褲。之所以讓女性回避,是因為他要做下體的屍檢。

    “下肢也有明顯的屍斑。”他的目光順著腰下,停留在大腿外側的紫紅色痕跡。

    基本上已經確立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慢慢的將下面的褲重新為死者穿上。

    換了一個位置,蹲下身的緒方離近死者一郎的脖頸,也就是正常吊死後最常見的勒痕,屍體死亡一段時間後,可以用來斷明死亡原因最明顯的屍顯判斷。

    “果然有問題。”緒方的眼眸閃爍著精光,腦海一組組在他留學期間學到的東西,還有上一世經歷過的驗屍畫面不斷閃現。

    他用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輕微的抬起死屍的下顎,也許對於正常人來說,上吊自殺的人肯定會有勒痕,但是卻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

    可是作為法醫,卻要將顏色,位置,角度這些東西都計算在內,去通過細節來去驗證真相。

    即便是簡單的上吊,也要分為好幾種。

    普通的吊死因兩側頸動脈、頸靜脈同時閉塞,顏面多蒼白,**型吊死則顏面發紫。由於繩壓迫頸部的位置不同,吊死者舌尖可挺於口外,或不挺出。

    一郎的面色並不屬於吊死後造成的屍顯,加上脖上的勒痕,緒方可以很肯定,造成死亡的主導原因,肯定不是這個懸於橫樑之上的繩索。

    翻開屍體的眼皮,瞪大的眼球有些恐怖,仿佛直勾勾的望著緒方,透露著幾分毛骨悚然的寒意。

    “眼角兩側有淤血。”緒方凝視著他的眼睛,只要確信一點,自己是在為死者謀取真相,就不會感覺到任何負面的影響。

    輕輕的幫他合上眼睛,思路正在一點一點的打開,腦裏面似乎有些並不明朗的東西正在清醒。

    “的確是窒息死亡,但是卻不是吊死,而是有人製造了一個死亡順序顛倒的假像。”緒方的手沒有閑著,不斷的從屍體上尋找線索,而腦袋卻以更快的速度形成無數種假設。

    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這個屍體,看起來這麼奇怪,明明是窒息死亡,卻找不到脖頸位置被人掐住脖或是機械性窒息的痕跡。

    而且一郎的腳部位屍僵和其他位置的肌肉鬆弛程度並不相同,這也就意味著在臨死前,一郎有過大範圍的行走動作。可是眼下的倉庫,縮小了他的行走距離,明顯是矛盾的......

     “這個是?”就在緒方覺得自己有些東西還要加深理解的時候,忽然在一郎的手腕位置,看起來像是被人握住的五指印記。

    目光轉向另一隻手,同樣有類似五根手指留下的外力受壓情況。

    緒方站起身,重新回到一郎的屍體頭部,然後用雙手掰開了他的嘴巴,從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機,將顯示幕的光亮調了出來,直接照亮了屍體的喉嚨......

     喉壁,舌頭,牙齒,還有並不屬於這裏的東西。

    “找到了。”

    緒方收起自己的手機,輕輕的點頭,已經有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來支撐案件事實的構架。

    毛利小五郎和小蘭他們正在安撫等待在門外的旗本家親屬,緒方一個人在案發現場的倉庫四處打量,已經找到了屍體方面的資訊,剩下的就是這個案發現場的秘密。

    倉庫很陳舊,幾乎是這艘遊船上無人問津的地方,所以大家才選擇這裏作為關押一郎的房間。

    因為很久沒人進出過這個倉庫,而且並沒有及時的清掃,照例說灰塵應該佈滿了地面,即便一郎行走過,也會留下一些塵土,可是緒方捕捉到的,卻是大片的灰塵被吹到了兩側。應該是利用東西扇風,將地板上的灰痕破壞掉。

    “想要掩蓋腳印麼?”緒方在思索,而這個時候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

    只見柯南這個小鬼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到了案發現場,悄悄的對他說道:“在倉庫門口的地方,發現了車轍的痕跡。”

    “車轍的痕跡?”緒方恍然,開始明白犯案的手法。他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柯南的腦袋。

    “做什麼!”柯南一翻白眼,連忙躲開。

    “將鈴木管家叫過來。”緒方輕輕一笑,頓了頓:“還有,小心毛利叔叔盯上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3 AM

第八十四章 現場轉移

    在柯南將鈴木管家叫來以後,緒方正視他,問了一些自己需要瞭解的東西。而鈴木管家也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所知道的東西,讓案件的通透浮出水面。

    他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是緒方回到日本第一天買的,現在已經用了大半,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字,有之前案件做過的記錄和推斷,也有關於思維邏輯的結構圖。

    法醫的發散思維,往往體現在當一些含有記憶點和利用性的證據集在視覺上的時候,就能夠貫穿脈絡,找到一個案件的大概構架,然後再去找心臟。

    鋼筆在筆記上走走停停,緒方的認真,讓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有些唏噓,不管他現在如何看待後生晚輩,這份法醫的使命感已經足夠讓人信服。

    再次回到屍體旁邊,緒方凝視著躺在地面上失去了生機的一郎,他的目光再次閃過一抹精光,終於找到了死者最想告知自己的證據。

    ......

     整個驗屍過程十分漫長,門外的一眾旗本家族成員等的都十分不耐煩。尤其是旗本秋江和龍男這一對,打著哈欠,一個勁兒的催促著。

    而旗本詳二依靠在牆壁上,不知道是閉目養神,還是已經入睡。夏江和她的新婚丈夫小武,站在門外耐心等待,兩個人手牽著手,經歷過種種以後,看起來甜蜜幸福。

    至於一郎的母親麻裏還有他的父親,則神色落寞的等待最後的驗屍結果。麻裏的淚水已經乾涸,怔怔看著自己辛苦培養的兒,就這樣結束了生命,那份喪的痛苦很難想像。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難道要聽這個該死的法醫擺佈?”龍男嚷嚷著,略帶幾分不耐,和他的老婆秋江一樣,對於深更半夜還要等待在這裏的現狀很不滿意。

    小蘭連忙站了出來:“麻煩再耐心等一下,表哥他很快就能夠得出結果,找出兇手的。”她相信,只要自己能夠為表哥爭取時間,像以前一樣精彩的推斷很快就會重演。

    “亂說,根本就是畏罪自殺,所以不可能有所謂的兇手!”旗本秋江的言語十分苛刻,甚至有些譏諷。

    旗本詳二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秋江,安靜點。等下去就是了。”

    秋江冷哼一聲,還要駁回這位長輩的話,一旁的麻裏神情激動的怒道:“一郎不會自殺,他絕對不會選擇用那種方式了結自己。你不瞭解他,他從小到大就不會游泳,因為他害怕不能呼吸的感覺。”

    這個時候,一個久違的聲音似乎穿透了倉庫和門外的每一厘空氣:“的確,一郎的死因並不是大家看到的吊死。面對窒息的死亡方式,他驚恐過,試圖掙扎過......”

    旗本秋江臉色一變,雙眸不爽的看向倉庫當,毫不意外的傢伙,那個似乎什麼事情都可以一眼看穿的法醫。

    緒方有些疲憊,一天之內連續兩次驗屍,佔用腦力不說,而且時間是在淩晨以後,正是睡眠休息的時候。

    口嚼著口香糖,慢慢的讓薄荷味刺激自己的精神狀態,緒方的目光迎向所有看過來的人,平緩的說道:“各位久等了,驗屍報告已經出來。”

    “法醫先生,告訴我,是誰殺死了一郎!”麻裏精神一振,連忙追問道。

    緒方嚼沒了味道的口香糖,輕輕的吐出來,用外包裝紙收好後扔到了倉庫的垃圾桶。

    “夫人,在我說明真相之前,我也想問你一件事情。”

    “是什麼?”

    緒方冷靜的望著她,說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很意外的話:“一郎是否離開過倉庫?”

    什麼!大家瞪大眼睛,有些不清楚緒方找到了什麼樣的證據,去證明一郎離開過倉庫。

    麻裏先是猶豫,然後直接道:“是我趁沒人的時候,悄悄的打開了倉庫大門的鎖。一郎畢竟是我的親生兒,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這艘遊船靠岸之前被警方抓去坐牢。我打算放走他,在遊船的後備艙,有逃生用的遊艇,我以為他會順利的逃掉,但是......”

    “所以這才是你堅信一郎沒理由自殺的原因。”緒方慢慢的說道。

    痛苦望著一郎的屍體,麻裏緊握著手掌:“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來,因為......”

    緒方用手止住了她繼續說下去的衝動,承受了喪之痛,還是給這位母親留一些餘地吧。她想說的東西,自己完全能夠理解。

    旗本家族的族長泉藏去世後,回到東京後的旗本家將面臨著爭奪遺產的事實。而麻裏身為泉藏的長女,也是有資格去爭的,可是一旦因為私自放走兇犯這樣的罪名落實下來,就會失去和其他人爭的機會。

    這就是現實,在兒去世成為不可挽回的局面以後,能夠保住爭奪遺產的機會,無疑是聰明的選擇,也是違背了母愛的譴責。

    “為什麼你會知道?”旗本秋江直接問道。

    緒方指著這個陳舊的倉庫,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一郎真正致死的地方,是在另一個房間裏。”

    雖然是自己的親戚,但毛利小五郎還是懷疑的問道:“你是說兇手轉移了死者的屍體?做出上吊的假像來迷惑大家?”

    “沒錯。”緒方輕輕點頭:“人們都有一個心理,那就是犯罪的一郎一旦死亡,首先冒出來的想法,就是他因為畏懼坐牢,而去選擇自殺。但是我剛才問過麻裏夫人,一郎確確實實的走出過這間倉庫,而最為直接的證據,就是在屍體的下肢,有著明顯區別於其他地方的屍體僵硬程度。”

    “一般來說,人的下肢力量在集後,會形成所謂的肌力,這種肌力出現在活人身上,應該是酸疼或是繃直的反應。但是用在屍體身上,則是依靠它來鎖定,死者行走範圍的有利根據。”

    緒方走到屍體旁,身影在小蘭的眼,再次發光!

    雖然不斷的上演,雖然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情景,但小女生的心裏還是有種迫切表達的想法.......

     表哥好厲害。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4 AM

第八十五章 死因證實

    法醫想要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就要具體的表現在屍體上。緒方很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他回到一郎的屍體前,對所有人緩緩道:“從屍僵的程度上去判斷,死者一郎進行過大範圍行走。而這些紫紅色的屍斑,則代表他的腿部力量在死前的一段時間,造成極大程度的受力,也就是支撐身體。”

    “我詢問過鈴木管家,在案發時倉庫的門是開著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問麻裏夫人,在案發前的這段時間,死者是否離開過倉庫的主要原因!”

    緒方看向人群表情複雜的麻裏:“如果說倉庫門鎖被人打開,誰的嫌疑最大,我想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作為母親的夫人你。”

    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掌輕輕的解開屍體的衣領紐扣,裸露出脖頸的位置,讓那道奇怪的勒痕更加清楚的呈現在眾人的視線當。

    有些人不忍直視,因為搭配那張蒼白可怖的臉龐,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在脖頸的位置,可以看到吊死者常見的勒痕,在法醫學術,吊死也叫縊死,是借死者自身的體重使頸部受到繩索或類似物體壓迫引起的窒息死亡。所以這條勒痕,判斷其死亡時間,死亡原因,還死者一郎一個公道最好的證明!”

    緒方的一隻手抬起屍體下顎,另一隻手指向勒痕:“縊死者頸部的索溝稱為縊溝,我們來看一下一郎的縊溝,就會發現很多內容和我們看到的事實出現了偏離。”

    “如果說一郎是我們看到的死亡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他的縊溝應該是最低部位最深,向兩側上升漸淺,最後消失。但是我看到的卻不是!一郎的縊溝較為平整,受力和擠壓的位置較為集在一側,也就是我現在指著的右手邊。”

    毛利小五郎離得最近,他有權利走進案發現場,近距離觀察下好奇的追問道:“這代表什麼?”

    “如果說縊溝的位置傾斜一側,死者需要保持著一個完全不可能垂直的角度去進行自殺。大家可以想像一下,當一個人選擇上吊來結束生命時,身體一定是選擇垂直站立,去用繩索勒住脖頸,最後在受力最嚴重的脖頸最低部分留下較為明顯的縊溝。可是一郎的縊溝偏離一側,這樣的話,需要在上吊的過程將身體的傾斜,雖然能夠導致窒息死亡,卻會在身體劇烈掙扎的過程,在脖頸的皮膚上,留下繩索摩擦後的外傷。”

    緒方的聲音間歇了一下:“所以說,這個被鎖定為案發現場的倉庫有第二個人在,也就是兇手。兇手將已經死亡的一郎屍體懸掉在倉庫的房梁繩索上,但是卻沒有找好角度,在繩索對脖頸受力的過程,偏離了繩索前後的水準位置,致使脖頸的縊溝呈現出左右側受力不均的屍顯。這種行為是為了刻意的顛倒死亡的順序,製造出上吊自殺的假像來迷惑大家。”

    “你是說一郎被兇手殺害後,被兇手吊了起來,就是為了欺騙我們所有人?”旗本秋江有些不敢相信的質疑道。

    緒方點了點頭:“我檢查過一郎的眼球,以及口腔,還有他的屍斑,雖然種種跡象表面他是死於窒息,卻不是我所講的縊死。所以我懷疑兇手利用窒息死亡與縊死之間的模糊性,來混淆死亡的事實。”

    “所以在這麼長的屍檢過程,死者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檢查過,找到了作為證明他是死於其他方式的有利證據。”

    緒方來到一郎的頭部,用雙手輕輕的打開他的嘴巴,口腔完全敞開,用平靜的聲音去解釋:“會窒息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我剛才說過的縊頸,還有兇犯勒頸,扼頸、悶壓口鼻或壓迫胸腹部,以及異物或溺液進入呼吸道等。”

    “扼死屍體頸部兩側可見圓形、類圓形、長圓形或片狀的指壓痕和新月形的指甲痕,而一郎的脖頸位置並沒有留下這麼顯眼的屍顯證據。更加不可能是溺死,因為他的口腔很乾淨,一般被溺死的屍體喉頭、氣管、支氣管、細支氣管甚至肺泡內有泡沫狀液體及溺液所含的成分。”

    緒方從鈴木管家那裏借來了幾樣工具,一個是手電筒,一個是鑷。雖然和法醫專用的工具比較起來十分不順手,但是好歹能夠發揮相同的作用。

    一隻手握著手電筒,頓時照亮了死者的口腔壁壘,僵直的舌頭,唇齒間是十分難聞,甚至說是作嘔的**味道。

    他動作很輕,很小心,慢慢的用鑷伸進死者的嘴巴裏面,緒方的眼睛透過手電筒的光亮,看向那探進去的鑷夾角。

    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目光跟了上去,甚至和緒方那穩住的手臂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起來。

    當鑷從死者的口腔慢慢的收回,在合攏的鑷一端夾出來一根淡紅色的纖維時,緒方將它高高的舉了起來:“最後一種死因,用手或其他柔軟物品悶壓口鼻引起的窒息死亡,又稱捂死。是由於堵塞呼吸孔,體內外氣體交換受阻,引起呼吸障礙和窒息而死。”

    “而一郎的死,是兇手利用這個紅色纖維組成的布料捂住了口和鼻,活生生的阻斷了生機!”

    一瞬間,整個倉庫內外的氣氛頓時走了樣。

    麻裏的痛哭,秋江和龍男的震驚,旗本詳二的錯愕,夏江和小武的互相安慰,事實真相是殘忍的,但是隱瞞了事實的真相是更加殘忍的!

    緒方將鑷夾住的紅色纖維,用一個透明小罐收好,這是對於整起命案來說,非常重要的支撐點之一!

    “兇手是誰?”麻裏激動的試圖沖進倉庫當。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5 AM

第八十六章 配合犯罪

    “兇手是誰?”麻裏激動的試圖沖進倉庫當,卻被她的老公攔住。隨著緒方的推斷深入,她原本平復下來的情緒終於爆發,對於她來講,活了大半輩,最重要的財富是自己辛苦養大的一郎。

    親生骨肉,被別人剝奪生命,她難受的流出淚水,曾經有過的回憶一點點浮現。

    緒方緩了很久,他盡可能的組織自己的語言輕鬆一些:“我手的紅色纖維,是一種布料留下來的,顯然不屬於這間倉庫。因為我仔細的確認過,倉庫內堆積的物品大多數都是廢棄的遊船修復工具和燃油用料,並沒有布製品。換句話來說,布料是屬於真正意義上的案發第一現場。”

    “如果做個假想,導致一郎窒息而死的,是一塊紅布,那麼如何做才能夠殺死他,並做到身體的表面沒有明顯的外傷?”

    毛利小五郎微微點頭,提出自己的觀點:“死者是一名成年男,要想用你說的方法捂死,首先一點就是要有足夠的力量控制住他,否則會掙扎。”

    緒方微微點頭,這位毛利叔叔既然曾經身為員警,今時今日作為一名偵探,刨出去平時的武斷和糊塗,在解析力方面還是優於常人的。

    “沒錯,毛利叔叔說的正是當時的現狀。死者的口腔含有這樣的紅色纖維,可以試想他當時在激烈的反抗和呼吸受阻的情形下,嘴巴裏面才會殘留這樣至關重要的證據。而如果想要制約一個成年男的反抗和掙扎,兇手的力量就一定是相對應的。”

    緒方的話講到這裏,已經很明顯的讓大家的腦海有了一個大概,尤其是關於兇手的性別。

    “如果說兇手鎖定為成年男的話,那麼我們是不是就沒有犯案的嫌疑了?”旗本秋江這個時候對緒方開口說道。

    她口的我們,顯然指的是自己和麻裏,以及她的妹妹夏江。

    緒方給出的反應,卻與她想像的截然相反,他輕輕搖頭:“不,因為兇手還並不能夠排除女性。”

    “為什麼?憑我們的力量是根本沒辦法將一郎捂死的。”旗本秋江眉毛一皺,問道。

    其他人和秋江的看法一樣,案件需要能夠制約一郎的力量,就自然而然的將力量薄弱的女性放到一邊,畢竟案發現場不存在像小蘭一樣擁有空手道之類技藝的女生。

    緒方沒有著急去解釋,而是再從屍體身上出發,他指著解開上衣後,留在屍體腹部明顯的屍斑:“這裏的屍斑是顏色最深的地方,因為在死後長時間吊在半空,是很正常的現象。不過在屍斑的掩蓋下,我還發現了死者在臨死之前,曾經大量的動用腹部力量。”

    “在屍斑表層下,是和下肢基本相同的屍僵程度,這也證明了一點,在案發的過程,死者一郎曾經腰部朝著一個固定的角度發力過。而這個角度,我們可以理解為和仰臥起坐一樣的動作。”

    停頓了一下,緒方將死者的手臂慢慢的挪動,將手腕內側的握痕讓所有人都看到:“五個不規則的屍顯淤塊,是由外部受壓造成的,而這裏的痕跡可以根據法醫的專業儀器進行分析,是兇手握緊了一郎的手腕,不斷施加壓力,在屍體上留下來的痕跡。因為儀器並沒有在身邊,所以只能憑藉經驗作為推斷,但我可以保證,這樣的說法是完全合理的。”

    眾人沒有懷疑緒方的能力,因為從泉藏的命案開始,這艘遊船上最閃耀的人,當屬他。

    緒方凝視著站在門外的眾人:“如果說死者一郎是在其他的案發地點死亡,並且死於窒息的說法完全成立的話。那麼我們通過屍體表面的屍斑和屍僵來進行一個有關於死者在生命最後關頭,也就是案發進行時的模擬想像。”

    “腰部發力,可以推斷死者在當時一定是臥倒或是平躺的狀態下,因為一個站立的人,很難通過腹部來改變肌肉的鬆弛度。而手腕上的握痕,明確的表示了兩樣事情!”

    “第一,兇手的力量制約死者的掙扎和反抗。第二,兇手當時很有可能是坐在一郎的身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失去了行動力,這也就很容易理解腹部的屍斑下,那奇怪的屍體僵硬是因為當時一郎拼命的想要站起來,而造成肌肉緊張,最後致死時無法松緩的屍顯現象。”

    緒方繪聲繪色的描述,所有人的腦海很自然的勾勒出一幅畫面。

    一直都用冷眼旁觀態度,站在角落裏的柯南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向緒方。

    “剛才你問我,兇手為什麼還要鎖定女性?”緒方並沒有用敬語,目光平淡的掃過旗本秋江,緩緩說道:“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具體的想像空間,當一個人的雙手握住另一個人的手腕時,想要做其他的動作是完全不可能的。”

    聽到這裏,完全反應過來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旗本詳二難以置信的說:“法醫先生,難道說兇手並不是一個人?”他所問的,正是所有人此時此刻在心裏面迸發的疑惑。

    緒方回答道:“作為一個柔弱的女性,的確不足以犯下這樣的案件。因為我在美國留學期間,得到了一個資料。女性殺人案的大多數手法,都以毒殺,兇器刺殺為主,很少用到精密而周到的其他殺人方式。但是這起案件如果兇手是一男一女之間的配合,那麼我剛才所說的案發過程,是完全成立的。”

    “作為法醫,我不會給出模糊的答案,會給出極其肯定的結果。兇犯的確是一名以上的配合犯罪。”

    被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盯著,並沒有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自信是讓別人相信你的條件。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6 AM

第八十七章 小小物證

    推斷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誰都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卡住,所以每個人都將全部的關注集在緒方身上。因為他的出現,也漸漸的改變了法醫在每個人心裏面傳統的觀念......

     “在兩個人的配合犯罪下,也很好的解釋了如何做到為屍體製造上吊死亡的假像。因為想要佈置像我們剛剛走進倉庫所看到的那一幕景象,需要花費很多功夫,包括將屍體懸掛在房梁上面,用繩索拴住屍體的脖頸位置,還有不能夠在現場留下腳印,所以用大面積的物體煽動地面的灰塵。”

    緒方的話,讓很多人的思路慢慢的清晰起來,原本複雜的佈局迎刃而解,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道數學題,交代了步驟,只在等待著結果。

    “那麼到底真正的案發現場在哪里?還有兇手究竟是誰?”龍男原本的懶散一掃而空,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緒方拿出先前在一郎的口腔尋找到,用透明小罐收藏好的紅色纖維:“這種纖維是一種類似紗的布料,一般能用到的物品很少,而且我很奇怪,紗料的物品透氣性很強,想要捂死一郎,就要疊加的很厚才能夠做到。”

    “紗料?”毛利小五郎輕輕皺眉,陷入思索當。而一旁傾聽的旗本家族成員,也很自然的在腦海尋找答案。

    短暫的沉寂,還是緒方張開口先一步打破:“我的母親是在美國做服裝貿易的進出口生意,所以耳濡目染下,我略微瞭解紗料的一些區別。普通的紗料一般是人工紡織的,所以在組合成一塊布料的時候以個體單位而言,尼龍、滌綸與人造絲的摻雜成分要佔據百分之八十以上,在兩根手指揉搓間會感覺明顯的錯頓,也就是所謂的粗糙。”

    “但是這樣的纖維和普通明顯有別于普通的紗料,是一種並不常見的品類。它有一個高雅的名字,叫做orgnz!”

    緒方眼眸一凜,人群果然有人在聽到這個名詞以後渾身一震,表現出了無法掩飾的慌張和驚恐。

    “額,這個東西是什麼?”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雖然是長輩,但是在緒方面前,還是有些忍不住開口詢問。

    緒方見很多人都不清楚有關布料的事情,即便是柯南也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於是解釋道:“orgnz,音譯後的名字叫做歐亙紗,也可以稱之為柯根紗。一種質地輕柔的紗料,多覆蓋於緞布或絲綢上面。”

    “而我手的這根紅色纖維,染色後顏色鮮豔,質地輕盈,與真絲產品綃類似,但本身卻帶有一定硬度,易於造型,我已經很確定它就是歐根紗。”

    搖晃著手的透明小罐,紅色的纖維在眾人的矚目下似乎刨開了神秘的外衣。

    “而歐根紗的用途和來歷,也可以說是推斷出兇手的證據之一。”緒方的目光穿過了空氣,實質的銳利讓兇手仿佛無處閃躲。

    旗本秋江和龍男夫妻的饒有興趣的望著緒方,詳二穩穩的站在門外,麻裏的老公安慰著她,只剩下最後一對......

     “歐根紗的用途很廣泛,有設計師用來製作連衣裙、禮服裙,甚至是窗簾,但是在歐洲的服裝領域,一個不可動搖的事實是,歐根紗.......是一種非常適合的婚紗面料!”

    緒方的聲音停頓的瞬間,整個倉庫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戛然而止。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難以相信的看向了人群的最後方,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武和旗本夏江。

    夏江渾身顫抖,臉色微微泛白,她的手被小武牢牢的抓住,兩個人相依相偎本來是一件看起來十分幸福的事情,可是在旁人眼,卻失去了那樣的感受。

    “夏江的確有一件紅色的婚紗,是從歐洲訂制的。”旗本秋江驚愕的看向她的妹妹,兇犯竟然會是一直以來溫柔示人的她,有些令人難以接受。

    麻裏聞言,雙眸閃過一抹惱怒,掙開了他老公的拉扯,推開擋在眼前的詳二,一巴掌扇向夏江。

    就在那巴掌眼看著要扇在夏江的面孔上時,小武一隻手抓住了麻裏的胳膊,咬著牙:“不要傷害她。”

    “混賬,是你們殺死了我的兒!”麻裏另一隻手要動作,卻被小蘭及時把她拉走。

    小武護住眼眸閃爍著淚光的夏江,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緒方心底歎氣,他冷淡的說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最後都會交由警方來處理。現在你們安靜下來,聽我將最後的推斷說完。”

    “究竟屍體是如何進行轉移的,真正的案發現場究竟是在哪里?還有很多疑點。”

    緒方來到倉庫門前,指著門口地面上的痕跡:“這裏是柯南發現的,是餐車經過留下的車轍印記。如果說正常比重的食物經過這裏,留下的痕跡應該是幾乎肉眼捕捉不到的。但是在這裏的車轍印記非常明顯,應該是帶動沉重物體經過所留下來的。”

    “我詢問過鈴木管家,在晚上十點與十二點之間,有沒有人用餐,他的回答是沒有。那麼餐車顯然是兇手用來轉移屍體的一樣工具。我在一郎的屍體肋骨兩側,發現了長直線的印記,如果進行專業的比對,應該是和餐車的邊緣是形成一致的。而且在屍體的衣服上,沾染到了一些餐車表面的油漬。”

    “正常餐車的停放地方在後廚的儲備室當,兇手想要取走餐車一定做一件事情。”

    緒方看向小武,後者的眼睛在抗拒自己的目光。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7 AM

第八十八章 嫁衣

    緒方走到眾人面前,慢慢說道:“我詢問過鈴木管家,遊船的後廚儲備室是家族成員根本不會問津的地方,只有平時負責船上服務工作的雜役才會接觸。”

    “所以儲備室的扶手上,一定不會接觸到你們其任何一個人的指紋。但是如果兇手在使用餐車的過程,接觸過門扶手,必定會留下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出現的指紋。”

    “正好需要餐具,為了不想麻煩別人,所以親自去,這樣不可以麼?”小武緊握著拳頭,努力辯解道。

    緒方搖了搖頭:“勉強可以說得通,但是你的回答卻是在說謊。”

    “哦?”小武臉部肌肉微微凝動,看著這個曾幫助自己洗脫嫌疑的法醫有什麼結論。

    “心理學,說謊的人會省略掉主語“我”,因為他不想把自己牽扯進來,這是大腦的不自主活動。比如‘我的車拋錨了’。說謊的人會說‘車拋錨了’。”緒方輕輕的說道。

    小武眼皮一跳,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只是我說話的習慣而已。”他眼看著所有人給緒方讓開,這個法醫一步步走向自己,下意識的朝著後面退去。

    緒方湊近了小武,凝視著後者:“案發時間在晚上,如果特別的去換其他的衣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在確認自己的身上不會沾染到噴濺鮮血的情況下,兇手一般會穿著案發時候的服裝,偽裝成平時的樣,混在大多數嫌疑人。”

    “你的袖口內側,看看沾到了什麼?”

    聞言,小武神情一繃,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袖口。

    在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左手時,緒方的眼睛跟了過去,沉聲道:“我觀察過死者屍體手腕的痕跡,在右側手腕的受力程度要明顯區別左側,而在兩人正反相對的情況下,兇犯按住死者右手腕的一定會是左手。你剛剛看向自己的左手袖口,這是因為自己慣用左手,會產生潛意識支配。在場的所有人,恰好只有你一個人是有著左手使用習慣。”

    緒方善於觀察,在餐廳用餐的過程,他看到鈴木管家遞咖啡的手是右手,詳二和毛利叔叔握手時主動伸出來的是右手,一郎的父親在試圖拉住麻裏時用的是右手,龍男撥弄頭髮的也是右手。

    而小武沒有出現過餐廳當,也很少表露自己的個人習慣,所以緒方才會試探小武的下意識反應。

    小武渾身一震,緒方說:“其實屍體想要表達的東西有很多,即便是你慣用右手,回到東京以後,我用法醫專用的測量工具,會得出屍體上每個指關節的間距,以及虎口對手腕進行扣握時產生的半徑,都可以證明你符合兇手特徵這一點。”

    “所以不要小看死去的人,他們閉著嘴巴,卻在用其他的方式訴說。”

    當話音落下,小武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表情有些僵硬和衰敗,站在那裏怔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回到我之前提到過的紅色纖維,也就是歐根紗。”緒方的目光從小武身上挪開,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一向持傲的秋江略帶幾分服氣的神情時,明白自己的推斷已經直達人心。

    “婚紗對於每個新娘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作為兇器的婚紗,我想夏江小姐應該沒有扔掉,還保存在自己的房間裏面。但是婚紗沒有及時的清洗處理,會留下死者一郎在劇烈掙扎當的皮屑......”

    緒方呼了一口氣:“這起兇殺案,是在夏江小姐和小武先生配合下完成的犯罪。”

    “不!夏江的房間裏面根本沒有婚紗,她不是兇手,都是我做的!”小武忽然回過神來,沖著緒方大聲說道。

    緒方沒有回答他,夏江苦澀的看著小武,她渾噩的站在那裏,眼眸紅腫,淚水順著臉頰慢慢的留下來。

    “對不起,小武,我沒有聽你的話,扔掉它......”

    小武臉色變化,睜大眼睛看向夏江,心痛的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那是我和你走入婚姻殿堂的嫁衣。”夏江跪坐在地上,瘦弱的她,似乎失去了全世界的支撐,任由淚水流淌。

    所有人在歎息,這艘遊船外是茫茫大海,如果將婚紗直接丟到海裏,的確是銷毀證據的最佳手段。但是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將自己婚禮那天穿過的婚紗,親手銷毀掉呢?

    “對不起,老婆。”小武閉上眼睛,痛苦的淚水緩緩滑落。

    ......

     遊船在早晨五點的時候靠岸,在靠岸前的一個小時裏。

    夏江和小武相互依偎,在倉庫雜物堆積的地方坐著,淚水過後的溫存,讓兩個人珍惜最後在一起的時光。

    “為什麼要殺死一郎?”麻裏仍舊執意于自己兒的死,她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小武的手掌緊握著夏江的手,兩個人不去回答。

    “因為這幅畫。”緒方從柯南的手接過他剛剛遞過來的畫作,對麻裏平靜的說道。

    柯南在看到這幅畫的內容以後,才明白緒方讓他去一郎的房間尋找畫作的原因。

    麻裏的眼睛順著緒方的聲音看向他手翻開畫夾的畫紙,其他人也帶著好奇和疑惑看了過去......

     潔白的畫質上,用鉛筆濃淡虛實的塗抹著一個畫像,一個女的畫像。

    眼睛,鼻,嘴唇,長髮......畫的惟妙惟肖,讓人不由自覺的聯想到一個人!

    “夏江。”詳二驚訝的張開嘴巴,秋江夫妻也回過神來。

    一郎畫作裏面的女,居然是此刻和小武緊緊依靠的夏江。

    “怎麼會是她!”麻裏表情劇變,她只知道這段時間在遊船上,一郎總會去甲板上采風,而每次夏江都在那裏。

    緒方看著畫作當,每一個線條每一個塗抹都非常用心的勾勒:“一直以來,一郎喜歡的女孩,就是嫁給了小武的夏江。”

    “泉藏先生的死和一郎有關,最初我還不明白他的殺人動機究竟是什麼......但是看到了這幅畫,還有畫作上出現的夏江小姐,終於明白一郎喜歡夏江,想要和她結婚。但是身為族長的泉藏卻從阻撓,構成了第一個殺人案件的起因。”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8 AM

第八十九章 一郎印象

    時間倒回一郎被關押倉庫的那一刻,陰冷漆黑的房間裏面,空氣有些潮濕,周遭是堆砌的雜物,腳下是疊得厚厚一層的灰塵。

     海浪聲隱隱約約,光亮幽幽暗暗。一郎抿著雙唇,雙眸無助失神,他痛苦的用手支撐著自己的面孔,腦袋裏面想著的,念著的,卻並不是自己是否在遊船靠近東京的那一刻,會失去自由......

     從小到大,一郎的心裏面都沒有容得下另一個女孩,在他的心裏面,永遠有一個身影是最美麗,最動人的,那就是朝夕相處,善解人意的夏江。

    他的眼睛裏面是她,聽到的是她,心裏面浮現的是她,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腦袋裏面來回縈繞的,仍舊是他在二十多年的時光裏,不曾得到過的女人。

    “夏江。”一郎抓撓著自己的頭髮,在倉庫懷念著在她沒有出嫁,自己和她有說有笑的那段日。

    “一郎,你的繪畫功底這麼好,一定能夠成為享譽國內的美術家。”記憶裏,在一郎輕易不和任何人交流的那段時間,一襲長裙的夏江帶著微笑點評著他從來不像外人展示的畫作。

    一郎驚訝的看著夏江:“你說我畫的很好?”

    “嗯,很厲害。我從小到大沒有什麼在行的東西,包括畫畫,所以我特別羨慕別人擁有美術方面的才能。所以一郎你要好好的努力,成為我們旗本家族最厲害的名家大師!”夏江說道。

    一郎有些懷疑和自嘲:“可是外公說我不務正業,父母也沒有真正的看過我所畫的東西。”

    “爺爺是個老古董,他不會理解你的作品。有我在,你就繼續畫下去吧,我會第一時間欣賞你的作品,好不好?”

    一郎沒有忘記,在自己的人生,除了家族的爭鬥和逼迫外,第一次湧入了能夠讓自己心頭溫熱的一抹力量。

    夏江看著一郎:“有些時候,我們會覺得疲憊,因為在這個大家庭當,除了利益就是繼承權的爭奪。”

    “我並不是很在意。”一郎很簡單的回答她。

    夏江笑了:“其實我也不在意,所以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不會覺得疏遠和奇怪。”

    “我打算花更多的心思在美術當,因為管理家族和經營生意不是我喜歡的事情。”一郎看著她。

    夏江笑著點頭:“如果去漂亮的地方采風,一定要叫上我。”

    “嗯,肯定。”一郎對她毫不猶豫的咧開笑臉。

    年輕時代的一郎和夏江是旗本家族極為要好的一對,一郎慢慢的喜歡上了夏江,但是他的內向讓自己很晚才開口說出那三個字。

    直到有一天,夏江牽著一個陌生男的手出現在旗本家族的院落當,笑著和他打招呼。

    倉庫當,一郎的眼皮眨動,眼睛裏面在濕潤,苦澀的回憶讓他覺得自己失敗的坐在這裏,是比那個混蛋晚一步說出那三個字。

    “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小武。”

    夏江和平時一樣,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但是她卻是在自己面前介紹另外一個男人。

    一郎表情僵硬,木訥的和小武握手,他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是呆呆的目送他們兩個人的背影,漸漸走向外公的起居室。

    “夏江,我們去采風啊?”

    “一郎,改天吧,我今天約了小武。”

    他的畫夾,保存著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一副栩栩如生刻畫出夏江形象的素描作品,他一直想找個機會送給夏江,但是每當小武這個名字從她口出現,就會讓他收住念頭。

    在登上這艘遊船的半個月前。

    “夏江要結婚?”從父母口知道這個消息,一郎痛苦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面哭泣,從來沒有人在意過他的感受。

    煎熬,痛苦,那個真正懂得他感受的女人,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你這個不務正業的混小,一點出息都沒有,有哪一點能夠配得上夏江?”旗本泉藏帶著鄙夷的目光看著鼓起勇氣的一郎。

    “放棄吧!夏江和小武結婚,已經是事實,收回你那幼稚的想法。”

    一郎睜大了眼睛,頭疼欲裂的他,痛苦的沖出了泉藏的書房。曾經他想要一心一意的成為夏江口那個給旗本家族帶來光彩的美術大師,但是在外公的口,卻是什麼都不是,完全配不上夏江的垃圾。

    夏江和小武的婚禮在供奉旗本家族祖先的島嶼舉辦,一郎呆在自己的房間裏面沒有出現。

    回去的遊船上,看著小武和夏江甜蜜的樣,一郎將所有的痛苦和不舒服壓了下來,他一直都想要用畫筆去表達自己的那份愛,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你又在畫這種鬼東西。”泉藏冷哼一聲,搶過一郎手的畫夾,當著他的面,撕了稀巴爛。

    緊握著雙手,任由自己的呼吸在倉庫變得粗重,一郎回想起自己殺死泉藏時候的心情,不是害怕,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臭小,小武和夏江成為夫妻已經是事實,你還是收回你的念頭,繼續做我們旗本家的寄生蟲吧!”

    “可惡!”一郎用刀刃狠狠的刺穿了泉藏的胸膛,刺得很用力,仿佛一瞬間碎掉了很多東西。

    雖然周圍安靜的能夠讓海浪聲悉悉索索的傳入耳朵裏面,但是一郎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自己似乎掙脫了一切的毫不顧忌。

    “一郎!”就在他閉目回憶的時候,倉庫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一郎有些驚愕,這個聲音是他的母親麻裏。

    “吱嘎。”隨著鎖頭零碎的擰動聲,緊接著倉庫緊閉的鐵門被人推開,真的是他母親。

    麻裏緊張的看著兒:“一郎,這艘遊船靠岸以後,他們要將你送去警方那裏坐牢,在救生艙那裏有逃生用的遊艇,趕緊離開這裏吧。”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7 12:38 AM

第九十章 不為人知

    一郎看著麻裏,重重點頭:“媽,照顧好自己和父親。”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結局絕對不會是光明的,眼看著距離靠岸的時間越發的接近,他和麻裏擁抱後,離開了倉庫。

    腳步輕俏,為了避開客艙的人,一郎非常的小心,他按照母親的話,來到了甲板後面的救生艙,望著遼闊的沒有邊際的海平面,原本的恐懼和害怕似乎減少了許多。

    一路的惶恐局促讓一郎心跳加快,似乎忘記了什麼,當他清醒後,看著這些逃生用的遊艇,才忽然間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個人。

    是夏江,也是他殺人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愛她,自己不會去死泉藏。這麼多年來,他沉默少語,將自己喜歡她的表白藏在心裏,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縱然會被抓住也要說出來。

    他馬上從救生艙離開,一郎回到了客艙的位置,他記得夏江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這樣可以避開自己不願意見到的那些人。

    一郎來到夏江的房間時,聽到的是裏面隱約傳來的聲音:“聽我的話,繼續扮演你現在的角色,真正的夏江不可能出現,也沒有人可以懷疑你的身份。”

    目光流露出驚訝,一郎感覺自己有些窒息,他的手在顫抖,腦海不斷的閃現一些奇怪的場景。

    “小武,你答應我的,我們只要暗周轉旗本家的一部分資金後,就去過鄉下的田園生活。”那個本來屬於夏江的聲音,似乎有些模糊,有些陌生。

    小武的聲音接著她的話:“你放心,我只要報答當年的恩情,就會收手。”

    “她真的會放過你?”

    “這是我和貝爾摩德之間的交易,她養大的我,知道我不會亂說話。”小武很確信的回答他。

    就在兩個人的聲音壓低,互相安慰對方的時候,突然房門被人用力推開。

    “混蛋!你根本不是夏江,你究竟是誰!”一郎的臉色十分冰冷,眼眸佈滿血絲,對於已經殺死了泉藏的他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豁不出去的。

    房間內,夏江和小武驚訝的看著突如其來的一郎。

    在一郎的視線,夏江的臉變了樣,聲音雖然和夏江一模一樣,但是模樣在卸去妝容以後,卻是和夏江完全不同的女人。

    小武有些緊張的望著一郎:“你是個殺人犯,我只要喊一聲,大家就會抓住你。”

    “你不會,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夏江,而你們之間的陰謀,我也會說給所有人!”一郎用手指著夏江,對小武咄咄逼人的說道。

    他痛苦的望著根本不是夏江的女人,緊握著拳頭,狠狠的看向小武:“真正的夏江,究竟怎麼了?”

    “她發生了一場意外去世了。”小武語氣一頓,凝住雙眼看向情緒激動的一郎。

    聞言,一郎臉色驟變,大步沖上前去拽住了小武的衣領:“不,是你殺死了她?”

    “她真的是死於意外......”

    “住口!”一郎死死的扼住小武的脖頸,暴怒的他已經顧不上自己是否再多殺死一個人。

    一旁的夏江用力的拽開一郎的一隻胳膊,而緩過神來的小武用雙手做出反抗。

    在爭執,小武將瘦弱的一郎按倒在地上,因為後者常年在房間不活動,所以肢體的能力明顯要輸給前者。

    小武的雙手握住一郎的兩個手腕,他坐在身上,兩個人面色泛紅,拼盡了力氣。

    夏江呆呆的看著兩個男人較勁,小武頭也不抬,略帶幾分喘息的說道:“不要讓他發出聲音。”

    回過神來,夏江轉過身去,去找能夠捂住一郎嘴巴的東西,在她的床上,只有新婚留下來的紀念,歐洲的設計大師親手縫製的婚紗。

    眼看著一郎臉色漲紅,要喊出聲音來,夏江忙不迭的取過婚紗,然後在他張開嘴之前,猛的塞住了他的口鼻。

    “唔唔唔......”一郎臉色紅裏透白,脖頸血管繃的可以看清楚,額頭上的脈絡一點點浮現,他拼命的掙扎,坐在他身上的小武死死的握住他的手腕。

    “再用力一些,捂死他。”小武咬了咬牙,當機立斷。

    夏江一怔,她看著在一郎掙扎下,略顯力竭的小武,用力的將手的婚紗完全的蓋住了一郎的臉龐,狠狠的往下壓......

     這個過程,可以感受到熱流不斷的噴濺在手掌心,還有那抽搐的臉部肌肉。

    “唔......”

    當一郎徹底失去掙扎,那身體一動不動時,夏江嚇得臉色蒼白,而小武有些脫力的鬆開了自己的雙手。

    揭開婚紗的那一刻,他睜大了雙眼,一抹淚水緩緩的滑落。

    “怎麼辦?”夏江臉色難看,手足無措的看著小武,這個時候他是自己的主心骨。

    小武的胸口起伏,滿頭的汗水:“我們還要繼續呆在這艘船上,你的秘密不能夠讓其他人知道,現在先將他的屍體處理掉。”

    “我們逃走,好不好?”夏江懇求的眼神看著小武。

    小武搖頭:“你不瞭解她,任務一旦失敗,我會死。”

    “你去將婚紗扔到海裏,然後整理一下房間。我去後廚弄來一個餐車,然後將屍體轉移掉。”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呼吸慢下來的小武對夏江說道。

    在小武離開以後,夏江看著鏡裏面的自己,她不是夏江,但是她比真正的夏江要更愛小武。想了很久,夏江並沒有將婚紗扔到海裏,而是找到自己放衣服的箱,將婚紗放在了最底下。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輩只能夠穿上一次的嫁衣。

    害怕的看著躺在地上,面目猙獰的一郎,夏江用一種自言自語的方式說:“真正的夏江的確是死於一場意外,我們沒有殺她,求你放過我們。”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24 PM

第九十一章 靠岸前

    當小武擦著額頭的汗水,動作小心翼翼的推著餐車回到夏江的房間時,看到後者正在整理房間,將容易接觸到一郎指紋和痕跡的地方仔細擦拭了一遍。

     “和我將他抬到車上。”小武對夏江說道。

    夏江點了點頭,聽話的和小武將一郎的屍體抬了起來,輕輕的放在了餐車上。雖然明知道死屍是一攤失去知覺的皮囊,但是作為女孩的夏江雙手還是很顫。

    “大家都已經休息了,應該沒什麼事,不要害怕。”小武推著餐車,夏江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都很緊張。

    夏江定了定神,看著小武問道:“要將他的屍體弄到哪里去?”

    “扔到海裏面,和你的婚紗一樣。”小武聲音沉穩,推動著餐車,儘量不發出聲響,驚動其他人。

    遊船航行在海平面上,的確最容易銷毀屍體的地方,就是汪洋大海,到時候即便船上有十分厲害的法醫,也無法找到直接的證據來查出他們有殺過人。

    夏江松了口氣,原本緊張的她終於不用擔心會因為而觸犯法律坐牢,沒辦法和小武過想要的生活。但是如何能夠順利的將一郎的屍體扔到海裏面處理,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根本沒人會聯想到,犯案的兇手會是她和小武......

     當餐車停靠在拐角的邊緣,小武回頭看向夏江,低聲道:“不要發出聲音,我去甲板那裏看看。”

    “嗯。”夏江應了一聲,目光小武偷偷的離開自己。

    夜晚的海風有些涼意,那種可以直接打穿衣服的冷颼颼,夏江不曉得自己是因為恐懼,還是感冒,手腳有些發麻,腦海重複出現剛才殺人的畫面。

    當回頭看向躺在餐車上的屍體,忽然臉色一白,只見躺著的一郎竟然沖她“嘖嘖”笑著......

     夏江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想要叫出來,剛剛趕回來的小武及時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怎麼了?”小武看著懷抱瑟瑟發抖,驚出一頭冷汗的夏江。

    夏江臉色沒有緩過來,她輕輕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的看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屍體:“或許是因為我太累,所以看錯了。怎麼樣?現在將它扔到海裏面麼?”

    沒有想像的回答,小武惱火的攥緊了拳頭,歎氣道:“該死的,龍男和秋江在甲板上。即使從逃生出口繞道過去,我們拋屍的動靜,也很容易被他們發現。”

    “那怎麼辦?”夏江毫無主見,她能夠依賴的人,只有自己的丈夫小武。

    小武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辦法,對夏江安慰道:“一郎被所有人視作殺人犯,只要我們將他的屍體處理一下,偽裝成畏罪自殺的樣,加上我們沒有殺人動機,應該可以欺騙所有人的眼睛。”

    “可是那個法醫......”

    “沒問題的,被捂死和上吊自殺的死法都一樣,不是那麼容易察覺到的。”

    事到如今,只能夠按照小武所說的去做。兩個人重新推動餐車,找到了之前關押一郎的倉庫,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四周以後,開始了案發現場的佈置......

     “繩索套在一郎的脖,對,幫我抬起他的腳,好。”小武費盡了力氣才一郎懸吊在房梁上。

    眼看著屍體像是畏罪自殺一樣,小武松了口氣,對夏江道:“沒事的老婆,我們只要將來過這裏的證據都消除掉,就能避開那個法醫的懷疑了。”

    在離開的時候,小武找來倉庫的一大塊木板,將地面留下腳印的灰塵朝著兩側煽動,破壞掉這些細節以後,他拉著夏江的手,暗自潛回房間。

    ......

     緒方凝視著小武和夏江這對新婚夫妻,殺人的理由始終沒有從他們二人口主動說出來,但是案件結果的確是他們聯手殺死了一郎。

    “夏江,害怕麼?”小武拍打著心愛人的肩膀,輕輕的問道。

    夏江點了點頭,她的手被小武緊握著。

    在所有人都期盼著這艘遊船早些靠岸,而失去關注他們的耐性時,小武悄悄的在夏江耳畔說了什麼。

    “不......”夏江神色驚訝的看著小武。

    小武微微一笑:“人的一生,總有一些東西是對的,比如我能夠在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結婚,在甲板上欣賞潮汐日落。”

    說著,當緒方和毛利小五郎說話,其他人無精打采的時候,小武猛的站起來,然後沖向了秋江,在所有人沒回過神的時候,他從口袋居然掏出了一把手槍。

    冰冷的手槍槍口對準了秋江的腦袋,秋江的尖叫聲讓緒方和小蘭做出反應已經晚了,而龍男驚恐的望著小武,其他人帶著恐懼避開了與他的距離。

    是槍,在亞洲這樣管制槍械比較嚴格的地方,居然會有人攜帶槍械。

    “別亂動,我不想殺她,只想讓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小武用槍指著秋江的腦袋,一隻手臂架在她的脖上,拉開了與眾人的距離。

    緒方和毛利小五郎對視一眼,後者開口問道:“說吧,小心手上的槍走火。”

    小武看了一眼坐在倉庫地面上,拼命搖頭,表情痛苦的夏江,眼眸裏面流露出很複雜的東西。

    “求求你們放過她!”小武在說話的時候,聲音嘶啞,都說男漢輕易的不會落淚,而他的眼角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夏江,逃生艙有能讓你離開的遊艇,快點離開這裏!”

    夏江站起身來,眼睛泛紅,她看著小武,最後點了點頭。

    小武用槍口頂著秋江的腦袋,示意所有人給夏江讓開一條路。

    忽然間,緒方鼻尖似乎嗅到了什麼,後背的冥鼎罡氣圖紋身變得炙熱發燙......

     這個是!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25 PM

第九十二章 回到東京

    戾氣,房間頓時冷了下來,而緒方的眸裏卻承載著火熱。

     也許其他人感受不到,但是經常和這種感覺打交道的他,眼看著小武那持槍的手臂被一股苦澀而又氣悶的氣息纏繞......

     “夏江,快逃!”看著她動作慢吞吞,不舍的望著自己,小武一頭冷汗,握著槍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加劇了顫抖。

    可惡,怎麼會這樣,小武緊握住手槍,但是那種突如其來的酸楚和麻木使得肌肉根本無法凝結力量,現在的他不要說扣動扳機,就連能不能拿穩都是個問題。

    在這個過程,緒方對身旁的小五郎遞了一個眼色,後者似乎反應過來,在無形慢慢的欺近小武,他開口說道:“你的手是不是感覺很冷,很麻木......”

    小武駭然看向緒方,那只握著槍的手掌抖得更厲害,因為戾氣的纏繞下,他的五指漸漸失去了知覺,如果不是咬著牙抵觸這種可怕的蠶食感,那支頂在秋江腦袋上的手槍早就掉落在地上。

    “善以善待,惡以惡待,這個就是人間遵循的法則。”緒方的聲音剛剛落下,距離小武只有不到一米距離毛利小五郎隻身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緒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擋在了剛要通行門口的夏江面前:“離開這個房間,你的下場並不一定是好的。”

    ?那間,小武還在思索緒方所說的話,並沒有留神身邊的空隙。

    毛利小五郎終於擁有了表現的機會,他在大學期間是柔道社的主將,身體在靠近小武的一瞬間,用手肘磕飛了他的武器,順勢一個側身的過肩摔,將小武整個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當”一聲,整個人趴在地面上,小武痛苦的呻吟著,身體仿佛散了架。毛利小五郎展現了自己強有力的一面,對驚愕的眾人擺了一個有些過氣的pose。

    緒方對毛利小五郎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毛利叔叔的過肩摔真的很漂亮。”

    “哈哈哈。”毛利小五郎得意的大笑,因為他從案件開始到結束,都沒有表現出太厲害的偵探能力,此刻終於可以將心底一直積壓的表現欲發洩出來。

    夏江被攔住,看向被摔在地上的小武,連忙跑了過去,急切的查探小武的傷勢。

    緒方從口袋掏出自己的鋼筆,撕下一頁筆記紙張,在所有人都在關注小武他們的時候,筆尖迅速的在空白的地方飛快轉動,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符號浮現。

    他早在剛才就已經留意到,一郎的屍體周圍,聚集著大量的戾氣,這些戾氣在遊走,在變化,似乎漸漸的復蘇一些支撐它們凝聚的意念。

    善以善待,惡以惡待,也就是所謂的報應,這並不是緒方為了單純吸引注意力的無的放矢。

    小武在殺死一郎的那一刻,被烙印了罪惡的標記,這些戾氣雖然還沒有形成鬼魂,但是在意念的支配下,會對仍舊出現在案發現場的兇手造成某些影響。

    這種短時間內迅速成長的戾氣,因為死不瞑目,擁有很恐怖的意念支撐,最後會化作比上次古宅裏面遇見的凶鬼更可怕的東西。

    緒方走到一郎的屍體前,旁人的目光被引走的時候,他手的紙張以排風之勢,拍在額頭上。

    一股股熟悉的味道從屍體周圍飄散,他背後的冥鼎罡氣圖瞬間開啟,渾身的每一個毛孔就像是閥門般,迅速的吸取這些還沒有形成規模的補給品。

    “表哥,你在做什麼?”小蘭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好奇的詢問道。

    緒方手心一抖,將發皺的紙張收到了袖裏面:“再仔細確認一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

     遊船順利的靠近東京的沿海岸碼頭,而早已經聞訊趕來的搜查一科在目暮的帶領下守候在停靠港口的一輛輛警車前。

    “還有什麼要說的?”緒方負責押解夏江,他看著表情落寞,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女人。

    夏江微微抬起頭,看著被毛利送上岸,在警方的確認下戴上手銬的小武:“法醫先生,我想和他一輛車。”

    “好。”緒方點頭答應她。

    夏江開心的笑了,這一刻她並不畏懼緒方的目光,兩個人在直視的過程,後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

     毛利一家人坐上目暮的警車,一整晚沒有休息,目暮親自送他們回事務所。

    緒方在副駕駛位置看著神采奕奕的目暮:“警部,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這次的遊船案件,涉及到旗本家族的兩條人命,你處理的不錯。”目暮‘哈哈’笑道,顯然他願意忙活這種只剩下審訊和提交法庭的工作。

    似乎想到了什麼,目暮看向緒方的眼神有些古怪:“最近的案件,似乎都有你在現場?”

    “嗯,巧合吧。”緒方微微苦笑,的確最近的驗屍報告都是他寫的,幾乎沒有給伊川執勤的機會。

    聽著毛利小五郎在後排的座位和正在開車的目暮吹噓自己英勇制服歹徒,緒方將目光看向窗外的沿途風景,有很多東西是當事人不去解釋,他也沒辦法猜透的,因為職業始終是一個法醫而已。

    就在毛利小五郎興奮的講述著案件的全過程時,目暮放在儀錶上的警用對講機響了。

    “報告警部,押解兇犯的警車,在送往警署審訊的途,遭遇了不明份持槍械襲擊......”

    緒方眼眸一閃,想到了夏江最後的請求。

    “什麼!?”目暮有些驚怒,居然有人膽敢在大白天做出這種事情。

    “轟!”緊跟著對講機傳來一聲爆炸的動靜,所有人心頭一跳。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26 PM

第九十三章 名聲初顯

    距離遊船事件過去的一周時間裏,報紙大肆的報導有關旗本家族在海岸線上發生的兩起兇殺案,人們在挖掘大家族利益爭鬥和人性醜陋的同時,也記住了一個在當時沒有任何專業工具情況下理性推斷的法醫......

     那也是緒方佑介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日本時報,社會週刊,成為東京大街小巷市民之間議論的焦點。

     因為一部作品《福爾摩斯》,讓偵探這個職業走進了人們的視線,所以在尋常人的眼裏,這個世界能夠取代正義和法律的只有兩種職業,一個是善於推理追尋真相的偵探,一個是執法追捕兇犯的員警,無形忽略掉了無論是作品還是現實總會涉及到的法醫。

    法醫的能力究竟是什麼?無非就是幫助警方檢查一下屍體,得出案發的時間和死者的死亡原因。

    但是在今時今日,終於有人站出來,正在不斷的改變人們心裏面,那傳統的認知!

    法醫是什麼?粗淺的法醫的確還在守著傳統的觀念,做著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高明的法醫,早在大洋對岸的歐美國家,成為了警方不可或缺的破案力量。

    緒方的照片橫在社會類報紙的頭條,他在留學期間曾經多次登上美國雜誌發表章的事情也被揭露出來,而負責這篇報導的編輯也挖掘出了一件事情。

    這個屢屢幫助警方偵破案件的緒方,是日本國內,學位最高的法醫,也同樣是哥倫比亞大學歷年走出的法醫學碩士,最傑出優秀的學生!

    章的最後,編輯用略有深意的話做出了總結。請大家關注這位年輕法醫,他很有可能成為日本歷史上,最偉大的法醫!

    ......

     在東京偏遠郊外的一處墓園,因為不是掃墓或是祭奠的高峰期,來掃墓的人很少,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從墓園走進去走出來。

    穿著風衣,身材挺拔,目光細膩溫潤的一個年輕男,緩緩的走向一處剛剛修好的墓碑前,他手是一束菊花,微微彎下身,輕輕的放在墓碑前面。

    “不要怨恨我這個法醫。”年輕男站在冷清的墓碑前面,凝視著印記在石刻上的字‘?本夫婦’,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曾經他因為自己執著於真相,而在報復車禍喪生,所以才來到這個世界,因此他知道不管事實與否,死去的人亦或是活著的人,如果不解開心的執拗,都會產生怨恨。

    怨恨並不是橋樑,而是墜入後粉身碎骨的溝壑。

    緒方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還是疏漏了一些事情,果然在押解犯人,也就是旗本夏江和小武在回到警署的途,遭遇了一夥不明份的襲擊。

    對方擁有很強的火力,瘋狂的追了上來,最後在連續掃射,警車炸胎以後,撞向了道路一側的欄杆,而負責押送他們的警員槍後受到重傷昏迷,及時趕到的支援力量,卻發現坐在最後排的小武和夏江被亂槍掃射而死......

     緒方是一個有些敏感的人,當夏江提出要和小武一輛警車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絕對不是他們要在最後一程陪伴著去警署那麼簡單。

    作為兇犯的他們死後,警方震怒,徹查這個案。有人在大白天不注意影響的情況下動用火力,已經觸犯了警方的權威性。

    搜查一科接手這個案,對於查找是誰槍殺他們兩人,緒方並不在行。身為法醫的他,在查證的過程,發現死去的夏江血液的dn與警方資料庫登記的並不吻合......

     取證部門,正在著手調查她的真實身份。

    所以緒方很清楚一件事情,埋在墳墓下面的人,並不叫旗本夏江。但是這已經並不重要了,有句古話叫做入土為安,只要她和小武能夠攜手長眠,就已經是死後最大的安慰。

    ......

     回到毛利事務所,緒方剛剛換上拖鞋,小蘭就迎了過來:“表哥,飯已經涼了,我去給你熱下。”

    “謝謝。”緒方笑著點頭,離開命案和屍體,他的生活節奏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當。

    回到自己的房間,緒方將自己的風衣掛在立櫃當,伸展了一下筋骨,回來的這段時間,都是伊川和目暮他們出勤案發地點,都是些容易處理的案,所以他也樂得清閒了一些日。

    坐在椅上,緒方的腦袋陷入思考,又像是驟然停止了運轉,他回過神的時候,覺得自己忘記了有遐想過什麼。

    站起身,緒方將自己房間的木門鎖上,將自己身上穿著的灰色襯衫慢慢的脫了下來,裸露出棱塊鮮明的上半身,雖然沒有八塊腹肌那麼誇張,但是經常運動的他,每一個線條都非常硬朗。

    走到鏡前面,他轉過身去,背後那像是鬼畫符一般淩亂的刺青,清晰的映照在畫面裏,緒方的目光瞥過去,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展開雙臂,視線落在鏡裏,紋身的顏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段日在吸收了大量戾氣以後,從最初的淡青色已經變成了墨綠色,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個細節,每個條紋的末尾......

     “可以進階了!”緒方輕輕的自言自語,臉上流露出帶著幾分興奮的笑容。

    每一次進階,都會獲得新的能力。

    在美國的時候,他好不容易才將冥鼎罡氣圖煉化到第二階段,可是如今他回國才堪堪兩個月的時間,就吸取了足夠的戾氣轉化為儲存到身體當的罡氣。

    其實是因為在古宅遇到的那只凶鬼,他的戾氣凝聚了足有年時間,是普通剛剛新生鬼魂的幾十倍,這也是罡氣儲存量激進的原因。

    他將襯衫穿好,因為這個時候小蘭應該叫他過去吃飯了,這種事情如果被第二個人知道,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咚、咚、咚。”就在緒方剛剛將最後一個襯衫紐扣系上,自己的房門被敲響。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27 PM

第九十四章 新的

    吃完飯以後,緒方幫小蘭洗碗,兩人聊著天。

     “表哥,夏江和小武的案進展如何了?”小蘭還在關心那個遊船上,在陽光下落淚的女人,因為人的情感是最真實的,那一刻的傷感會讓人記憶猶新。

    緒方搖了搖頭:“案交給刑偵部門處理,我只能夠接手和負責有關驗屍的工作。不過目暮警官那頭應該會還死者一個公道。”

    “哦。”小蘭一邊用水龍頭的水流清洗餐盤,一邊說道:“表哥,你還會離開日本麼?”

    緒方輕輕的回答:“嗯,過些日我要回美國一趟,畢竟母親他們都在那裏定居。這段時間在日本已經適應了下來,以後我應該就在這裏長期生活了。”

    “太好了。”小蘭有些高興,說道:“我已經習慣家裏有表哥,還有柯南和爸爸。”

    緒方一怔,學過心理學的他對於人們說話的順序以及停頓有著一定研究,小蘭將他的名字放在前面停頓了一下,而他的父親和柯南在後面同時並列出現,這代表......

     “傻丫頭。”緒方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輕輕的撥亂她的劉海。

    ......

     回到房間以後,緒方仍舊謹慎的將房門鎖好,他不想讓自己的秘密被最親的人發現,因為他所執著的事情,是違背自然定律的神鬼之事。

    人們活在科學的世界裏,無疑是種幸福。畢竟想像空間無數鬼魂遊蕩的日,膽小的人會即驚又怕。

    通過背後冥鼎罡氣圖的顏色去判斷,罡氣已經達到進階的需求量,剩下的就是緒方按照書記載的方法去完成突破。

    突破之前,緒方先將窗簾擋住,手機調到了靜音的狀態,他不希望別的事物吵到自己。在他進房間之前,也編好了理由,對小蘭說自己有一份非常重要的驗屍報告要完成,所以這個過程她是不會敲門來打擾自己的。

    脫掉襯衫,裸露上半身的緒方在床上坐好,目光凝向光線幽暗,略顯沉寂的空間,腦海浮現出那個固有的方法,以及上一次突破時的感受和情形......

     人們常說一回生二回熟,是針對所有的事情。緒方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他慢慢的集精力,調動背後的罡氣按照指定的運行方式激起。

    ?那間,他身後的墨綠色紋身交織成不斷遊走的符號,如同鬼斧與刀劍在皮膚上舞動,勾勒出無盡幻想的畫面,隨著符號的集,凝聚,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淡綠色煙飄離......

     恍惚間那些青煙如同曼妙舞姿的少女,婀娜婉轉,緒方的表情認真而又嚴肅,雙眸覆上了一層洞穿人心的目光,雙拳緊握,每一根神經都在繃緊,感受到這些罡氣的流動,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脫離,在尋找軌跡回歸正途。

    當緒方閉上雙眼,五官保持極為敏銳的狀態,額頭上青筋促起,渾身上下都好像失去了感知力的時候,這些遊蕩在周遭的綠色煙霧如同被一股吸引力拉走一樣,順著固有的方向,朝著他的鼻息湧去。

    緒方呼吸間,這些綠色煙霧變成了青色的一條蜿蜒色帶,慢慢的劃入他的鼻孔當,起初很慢,但是隨著吸引力越來越明顯,這些青煙加快了節奏......

     當所有的青煙如同江河入海流般找到了方向時,他的身體表面顏色在忽明忽暗轉變,腦袋裏面只留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身體與罡氣完全的融合!

    “好燙。”渾身像是在烈火焦灼,緒方的額頭流汗,吸入身體當的青煙是世間最剛正不阿的一股力量,就像是剛烈炙熱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淬煉著身體的每一處。

    ......

     “呼!”緒方睜開雙眼的一?那,眼眸似乎更加的銳利,身體的溫度正在慢慢的下降,口吐出一道遁走的氣流。

    幽暗的房間裏,那份興奮交集。

    終於完成了進階過程,罡氣與身體的融合。時間定格在一個小時十七分鐘以後!

    現在的緒方,感覺到氣力更足,身體似乎敏感度有所提成,刻意去動用嗅覺,會聞見隔離一道牆的味道。這是一種明顯增進的感覺,好像是一個跳遠本來能夠跳出一米遠的人,一下蹦出了三米......

     身體的改進是常理之,因為冥鼎罡氣圖的修煉法門除了是增加緒方的驅魂能力,還是無形淬煉軀體的一種修行。這要比他常年泡在健身房有用的多!

    曾經在美國學習自由搏擊的時候,瘦弱的緒方即便是將全部的招式學了八不離十,但是在使用的過程,效果卻沒有教導他的老師好。並不是經驗,也不是動作不規範,而是缺少了最基本的一個環節,便是肢體在抗衡產生的力量和速度。

    可是在冥鼎罡氣圖的促使下,造成身體大幅度調整以後,緒方在自由搏擊方面的打擊能力加強,讓教會他的老師跌破眼鏡。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沒有人可以一拳擊穿一面牆,但是緒方卻期待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做到這種離譜的事情,這也是內心最原始的渴望。

    畢竟男人等同于力量,女人追求于美貌這點是值得相信的。

    除了神經的反射,**的增進,嗅覺的靈敏,緒方更加期待的,是自己進階以後,獲取的全新一種能力。

    根據那本古籍上記載,隨著冥鼎罡氣圖的深入,能夠擁有並且掌握神鬼之力,絕不是單純的臆想。

    腦海有著冥冥之間的指引,似虛無似有著落,緒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雙手,他拿起床頭櫃上一個平時用來削果皮的小刀,慢慢的切在手背上......

     下一秒,顏色鮮豔的血液順著被劃開的皮膚表面流了出來,這個味道,這個疼痛感,都十分真實。

    但是緒方明顯要的結果,不是這個。

    當鮮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時候,緒方在心裏面計算著時間,十五秒左右,原本冒出來的血液居然順著原來的軌跡慢慢的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

    鮮血回到了血管當,當那鮮豔的紅色消失不見,手背上裂開的刀口竟然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慢慢的癒合在一起。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29 PM

本帖最後由 sady432 於 2013-11-28 10:29 PM 編輯

第九十五章 認識

    傷口不再感覺到疼痛,緒方將自己的手背湊近眼睛,細膩的皮膚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樣,讓之前流血的畫面像是不曾經歷過的假像。

    “看來在進階後,獲取的能力和身體的自愈有關。”緒方對於身體的認知度遠超尋常人,因為法醫的工作每時每刻都在接觸人類的肉身,所以很清楚現在發生的一切是違背科學的。

    人類的癒合能力首先來自於傷口的血小板凝聚傷口止血,然後產生體液免疫和細胞,阻止病毒和細菌入侵,傷口附近細胞開始有絲分裂,以自身為範本和指令,生長出新細胞,這就是結痂自愈的整個過程。

    但是眼下,緒方的身體恢復能力,已經將速度提升了上萬倍,他活動自己的手掌,看起來安然無恙。

    ......

     “表哥,回來吃飯麼?”見緒方剛剛穿上鞋準備要出門,小蘭詢問道。

    緒方搖了搖頭,說道:“晚上不用等我了,今天約了人。”

    “哦。”小蘭看著緒方推門離開,有些東西想要去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很難啟齒。

    走出事務所,緒方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去東京的商業街,剛才他接到電話,佐藤美和和朋友在一起逛街,越他出來吃飯。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緒方忽然動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買車,否則經常外出的他很不方便。因為上一世發生過車禍,所以他多少有些抵觸情緒,但是隨著生活的深入,這種感受也就釋然了。

    如今的東京,雖然車流量很大,但是遠不及後世那般交通堵塞,所以買車出行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的銀行卡裏面還有回日本時,母親給存的一筆錢,足夠買一輛差不多價位的代步車了。

    “在前面的街口停下來。”緒方對一旁的司機說道,然後掏出錢包的零錢遞給他。

    走下車,確認了一下餐廳的名字,和佐藤美和告訴他的是一家以後,緒方走了進來。

    餐廳內部的裝修很優雅也很安靜,在用餐的大多數都是年輕男女,這家是以經營料理為主,一走一過都能夠嗅到生魚片的味道。

    在靠近左側的卡座,緒方看到了招手的佐藤,還有和她坐在一起的年輕女。

    緩緩的走過去,這個年輕的女饒有興趣的用手支著下巴,明目張膽的凝視他。而緒方帶著笑容,也禮貌性的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相貌。

    看起來十分順眼的長髮,白色的襯衫,精緻的五官,俏皮的臉蛋,長相絕對是不輸給佐藤美和的同級別美女,那雙眼睛很漂亮,和緒方拉近距離以後,可以感受到那份靈動。

    “你來的很快嘛!”佐藤美和招呼緒方坐下來。

    緒方坐在兩個女人對面以後,聽到佐藤的話,回答道:“事務所離的很近,而且來的路上暢通無阻。”

    “這還要感謝我們的辛勤工作!”坐在佐藤身邊的美女笑道。

    緒方聞言,淡淡的笑道:“你是交通科的同事?”

    佐藤美和開口介紹道:“我朋友宮本由美,你對面的就是搜查一科名聲鵲起的法醫,緒方佑介。”

    “你好!”宮本由美的性格十分開朗,主動伸出手。

    緒方和她握手以後:“交通科出美女這一點,看來是真的。”

    宮本有沒似乎很高興:“我早就想認識你了,可是佐藤她說你這段時間很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想讓我認識你!”說完,她沖坐在身旁的佐藤眨眼。

    佐藤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問問他,最近驗屍部門的確很忙。”

    “嗯。”緒方連忙附議佐藤的話,點了點頭。

    宮本由美仍舊興趣十足的看著緒方:“員警的破案過程,我都聽膩了。快來講**醫的事情!”

    “額,應該沒什麼好說的,我怕說完以後,倒你們的胃口。”緒方猶豫了一下,苦笑道。隔壁座的一對男女吃的正香,他怕自己說檢查屍體的事情,不僅僅自己這座沒食欲,別人聽到也不好。

    宮本由美興致勃勃的道:“我和佐藤膽都很大。”

    “算了,由美。先點餐吧!”佐藤完全能夠理解緒方的想法,插嘴說。

    緒方點了點頭,在叫來服務員以後,功能表很自然的推給了坐在對面的女士,因為一是點菜這種事情他不在行,二是在國外已經養成了固有的習慣。

    點了一些耳熟能詳的料理以後,為了不冷場,緒方看著由美:“我想要考日本的駕照,好弄麼?”

    “你有底麼?”宮本由美詢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現在就差一個駕駛證。”

    “交給我吧!”宮本由美用紙巾擦了擦桌,爽快的說道。

    佐藤美和不由說道:“看來緒方你這次沒有白來。”

    “我也是在來時候的路上,突然想買車了。要不勞苦大眾總是打車,也是一筆花銷。”緒方無奈的解釋道。

    宮本由美說:“買車會是一筆更大的開銷。”

    “是啊!緒方你還在哭窮。”佐藤美和沒好氣的看著他。

    緒方笑道:“聽說佐藤你是有名的飛車女,有什麼好車推薦一下麼?”

    “你要買日系車?”佐藤確認性的問道。

    “目前來說,最實用的就是日系車,畢竟省油,而且性能不錯。”緒方將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

    佐藤美和想了一下:“你能告訴我,開銷在多少錢左右麼?”

    “額,我對汽車行情並不算太瞭解,你覺得實用的車是哪款,我看看自己能不能買得起。”緒方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女人,他錢包母親給他的銀行卡裏,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一百萬左右。

    一百萬並不是日幣,而是美金。

    宮本由美搗亂道:“買gtr吧,便宜還實惠。”說著,不由自己笑了。

    “gtr?”緒方一怔,他真的不算瞭解日本的車款,所以才問佐藤。因為在這個時代的美國大街小巷,都看不見亞洲車系。

    “別聽她的,gtr很貴的。”佐藤美和對緒方說道。

    緒方靠著椅背,略微好奇:“長什麼樣?”

    宮本由美透過一旁的窗戶,指著停車場一輛黑色的日系跑車,對緒方說:“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31 PM

第九十六章 拼酒

    菜上好以後,緒方他們不再聊跟車有關的話題。他先是給第一次認識的宮本由美夾菜,出於禮貌也是因為求人辦事。然後才夾菜給佐藤美和,見她嗔了一眼自己,緒方訕訕的笑了。

    “你小的名聲越來越響亮,現在同事們很多都在聊和你有關的話題。說你短時間就博得這麼多版面,加上警視廳領導的重視,升職應該不是問題。”佐藤美和輕輕的咬了一口緒方剛剛給她夾過來的生魚片,緩緩說道。

    在日本沒有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傳統諺語,所以也無關禮貌和細節。

    緒方喝了一口果汁,說道:“升到警佐才沒有多久,我是不會在短時間內升職的,否則會引起別人的看法,上面的領導應該明白這點。而且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再升職加薪了。”

    “嘿嘿,你說的對。升官什麼的,才不要像佐藤一樣,天天忙東忙西,都聯繫不上她的人影。”宮本由美在一旁贊同的點頭。

    佐藤美和用筷夾起綠花菜,然後蘸了幾下白味噌,放到了坐在對面的緒方餐盤。

    “哎呦!”宮本由美笑了,玩笑道:“佐藤,你都沒給我夾菜,什麼情況?”

    聞言,佐藤美和一本正經的說道:“算是回禮吧。”

    “可是我給你夾的是肉,你還給我的是菜。”緒方將佐藤夾給她的菜放到嘴裏,配上作料後味道有點鹹,還有點甜。

    “因為你剛才一直都在夾肉。”

    緒方笑著說:“這頓飯,該不會是我們佐藤美女請客吧?”

    “你說對了,佐藤張羅的,所以我們要可勁兒吃肉,狠狠宰她一頓。”宮本由美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看著緒方說。

    佐藤美和氣惱的回答她:“由美,還在胡說,給你肉,使勁吃!”說著,她用筷夾起幾片刺身,放到了旁邊的餐盤當。

    “才不要,會胖的!”宮本由美笑著,將蘸了許多芥末的刺身,故意放到了緒方的盤裏。

    佐藤美和看著被芥末包裹的刺身,擔心的說:“不要吃了,會很辣。”

    罪魁禍首的宮本由美看著緒方鼓舞打氣:“你可以嘗一口試試,如果辣的話,有果汁。”

    緒方看了一眼完全被芥末侵透變了顏色的刺身肉片,慢慢的說道:“如果我將他們全部吃了,你有什麼表示麼?”他的目光看向坐在對面,帶著笑意的宮本由美。

    挺了挺身,宮本由美很豪氣的說道:“點一杯清酒,我幹了,怎麼樣?”

    “ok。”緒方點了點頭,他當著佐藤美和和宮本由美的面,輕輕的用筷夾起第一片肉,然後湊到嘴邊,張開口緩緩的咬掉一部分咀嚼。

    佐藤美和關心的詢問道:“怎麼樣?”

    緒方的表情很怪,似乎因為味道很沖,臉色很難看,肌肉都在抽搐,芥末的味道揮發在空氣,讓人嗅到都覺得很可怕。

    宮本由美連忙將果汁推到緒方面前,她知道這家餐廳的芥末是這條街區有名的辣。

    “不用了。”緒方忽然痛苦的表情一掃而空,帶著笑容說道。

    很快宮本由美反應過來,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剛才是在騙我們?”

    “味道還可以。”緒方說著話,將剩下的刺身直接放到了嘴巴裏面,若無其事的咬動,似乎是在吃著普通的食物。

    光是看,就讓坐在對面的兩個女人有些不敢直視。

    緒方挑起另一片刺身,還是放到嘴裏面品嘗,他接過佐藤美和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唇外面沾到調料的地方。

    “怎麼樣?認輸麼?”將餐盤的刺身全部消滅掉,緒方看向宮本由美。

    宮本由美抿了抿嘴:“好,反正不用上班。”她向一名服務員點料理餐廳必備的日本清酒。

    緒方開口道:“給我也來一杯。”

    “我也是。”佐藤美和跟著他的話,對服務員說道。

    等三杯清酒都上好以後,緒方和她們兩個女人,一起舉起透明的酒杯,看著裏面晃動的清澈液體:“來,為大家相識乾杯!”

    言語間,緒方身為男人,理當表率,喝著並不算度數很高的清酒,幾乎一飲而盡。

    而宮本由美只是抿了一口,而佐藤美和則“咕隆”一大口,將半杯喝進了肚。

    “慢點喝,容易醉的。”緒方看著放下酒杯的佐藤美和說道。

    佐藤美和搖頭,自信的說:“不會醉的,我可是很能喝的。不相信的話,你問由美。”

    見緒方果真看過來,宮本由美連忙解釋道:“別看我,我沒和佐藤喝過酒。”

    飯桌上,幾人聊得很開心,緒方在日本沒有幾個朋友,這也是他真正意義上找到了聚餐喝酒的樂趣。

    “再來幾杯清酒,果汁不用喝了。”佐藤美和似乎興致很高,開始繼續點酒。

    沒去阻止她,緒方不清楚她的酒量,但是相比宮本由美的滿臉通紅,佐藤的臉色還和平時一樣。

    “你們兩個拼酒吧,我慢慢來。”臉蛋發燙的宮本由美擺手道。

    於是,緒方和佐藤美和總是能夠找到喝酒的理由,他們兩個人左一杯又一杯,看呆了暫停休息的宮本由美。

    ......

     “嘔。”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離得很遠,都能夠聽到女廁裏面傳來的聲音。

    緒方臉色如初,正在洗手,聽到這個聲音,不由苦笑。

    他洗完手,正在烘乾的時候,宮本由美扶著搖搖晃晃的佐藤美和走了出來。

    “沒事吧?”緒方見佐藤美和的臉色通紅的像是煮熟的螃蟹,而扶著她的宮本由美什麼事都沒有。

    宮本由美回答道:“要麻煩你送她回家了。”

    “嗯。”緒方點了點頭,對她道:“在這裏等一下我。”他走向餐廳的收銀台,買了單,然後拿了兩瓶礦泉水遞給她們。

    走出餐廳,宮本由美扶著迷迷糊糊,看起來走路都很晃蕩的佐藤美和。

    緒方和她喝了至少十多杯,即便是度數低,也到了量,而佐藤不服輸的個性,撐到她在起身去衛生間差點摔倒的那一刻。

    “車在哪里?”緒方知道佐藤是開車來的,問宮本由美。

    宮本由美帶路,緒方因為男女有別,所以沒有去幫忙攙扶佐藤美和。

    來到佐藤的車前,從她的口袋翻出車鑰匙,緒方忽然犯愁起來:“我們幾個都喝了酒,看來當司機的工作,要另尋他人了。”

    “怎麼辦?”顯然宮本由美沒什麼主見。

    緒方歎氣:“打車吧,先將她的車停在這裏,明天她酒醒了以後再來取。”

    ......

     先將宮本由美送回了家,緒方看著靠在座椅上,渾身酒氣熏熏,頭髮淩亂,完全失去女強人形象的佐藤美和,他輕輕的笑了。

    到了記憶幫佐藤搬家去過的地址,緒方扶著佐藤美和來到房門前,按響了門鈴,宮本由美告訴他,佐藤的母親在家。

    門鈴響了良久,開門的果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佐藤母親,她錯愕的看著醉酒的佐藤美和,連忙搭手扶著她進門,然後熱情的招呼緒方。

    緒方本來不想進屋做客,但是在開門的一瞬間,他背後的紋身忽然炙熱起來,敏感的他嗅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當緒方換了鞋走進客廳,看到剛剛躺在沙發上的佐藤美和身前,一股戾氣飄動。

    “我去幫你倒水。”佐藤的母親十分高興,讓緒方找地方坐下。

    緒方禮貌的回答道:“謝謝阿姨。”

    目送她去廚房以後,緒方解開拉鎖,從外套內側的口袋拿出一個古怪的眼鏡,慢慢的戴在雙眸之上。

    凝冷的目光焦距下,在原本空白的畫面裏,慢慢的顯現一道人影。

    身穿員警制服,長相極為年輕,戴著墨鏡的年輕男,怔怔的看著躺在沙發上,喝醉酒的佐藤美和,他輕輕的伸出手,想要輕撫她的額頭,但是那手掌卻穿過了對方的身體,無濟於事......

     “你在守護佐藤?”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33 PM

第九十七章 松田陣平

    警服男的身上感覺不到明顯波動的戾氣,他的表情十分平靜,那戴著墨鏡的眼眸似乎遮掩不住那溫柔的目光,他有些苦澀的開口道:“幫我照顧佐藤,謝謝你。”

    “如果割捨不下你對佐藤的感情,是沒有辦法輪回轉世,獲得下一次新生的。”緒方很清楚在他身上的現狀,有些是因為仇恨,有些是人因為留戀,而這個感覺不到半點厭惡的鬼魂,顯然是後者。

    他沒有正面回答緒方的問題,而是轉過身看著緒方:“新生什麼的,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在我的視線,不管發生什麼!”

    “我的痛苦,並不是遊蕩在這個世界,而是能捕捉的美好,在觸碰的瞬間變成了夢幻泡影。”

    他笑了,墨鏡下是一張疲憊而又認真的臉龐。

    在緒方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端著冒著咖啡的佐藤母親走了過來。而停留在佐藤身前的警服男,瞬間化作一縷縷戾氣,消失的了無蹤跡。

    “緒方,不要客氣,坐這裏。”見他一直站著,佐藤的母親以為緒方拘謹,連忙招呼道。

    緒方點了點頭,坐在了客廳的另一排沙發上,然後謝謝佐藤母親遞過來的咖啡。

    “緒方......”就在緒方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酒醉熟睡的佐藤美和竟然在睡夢呼喚自己的名字。

    一?那,緒方頓時感覺坐在對面的佐藤母親,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

    沒辦法,這個時候張口離開會更加尷尬,緒方端起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好苦。

    ......

     第二天起早,休息一天的緒方開始要忙自己的工作了。

    和小蘭他們簡單的吃了一頓早飯,緒方在出門前忽然想到了什麼,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行李箱內側位置的口袋取出一張銀行卡。

    早晨是上班高峰期,所以緒方提早到達地鐵站,要不註定是一路擁擠。

    到了警視廳,有很多人都在和緒方打招呼,有平時熟絡的,也有並不認識的,甚至有多打了幾次招呼以後,就養成習慣的。

    來到驗屍部門,伊川還沒到,因為他家離的比較遠。

    緒方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閑來無事的他打開了自己的老式電腦,在極為漫長的等待,電腦才開機進入系統介面。

    打開警方的資料庫,又是一陣載入,無奈的緒方算是敗給了這個時代的科技產品。

    終於完全進入以後,緒方的腦海浮現起那身警服,記憶的某個觸發點深深的印記在胸前的警員編號上,他想知道佐藤帶給那個男人的留戀究竟是什麼。

    敲擊鍵盤,將警員編號的數字輸入以後,打開了一個相關的資料頁面,他的目光拉近了距離。

    先是一張照片,黑色的微卷頭髮,英俊的臉龐,無論是五官還是那雙眼睛,都與緒方印象守護在佐藤身邊的男如出一轍。

    “松田陣平。”記住這個名字,緒方的眼睛順著名字往下看去。

    警視廳搜查一課重案組警官,曾擔任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組的拆彈專家,在一場惡性炸彈事件因公殉職。

    在資料當,詳細的描寫了在松田陳平擔任員警的這些年發生的大事小情,有他立過的功勞,也有他受到過的責罰。

    通過這些字的記錄來感受一個人,緒方不確信這是松田陳平的全部,但是卻找到了一些初步瞭解他的印象。

    就在他滑動滑鼠的時候,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緒方在接起電話前,看到來電顯示著佐藤美和的號碼。

    在電話的另一頭,佐藤美和居然吞吞吐吐的說道:“昨天晚上謝謝你了。”

    “沒事,不過你真的嚇到我了。”緒方靠在辦公椅上,笑著對她說。

    佐藤美和急道:“昨天晚上喝的太沖了,我的酒量真的很好。”

    她的慌亂解釋,讓緒方很自然的聯想到此時此刻她打這通電話流露的表情,於是說道:“嗯,我相信。下次別喝這麼多了,幸好我不是貪圖便宜的色狼。”

    “嗯,知道了。”佐藤美和然後說道:“對了,聽由美說,你送我回家的,我媽沒對你說什麼吧?”

    果然佐藤在給自己打電話之前,先和宮本由美仔細的確認了一下她喝醉酒以後發生的事情。

    “沒有,我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就離開。”緒方的腦海,卻浮現昨天晚上,佐藤的母親聊到佐藤美和幾乎從小到大的一些事情,他的確打算喝完咖啡就走,可是沒想到這位阿姨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讓他在佐藤的新家足足坐了一個小時。

    不過這個時候,和佐藤把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會讓兩個人難相處,所以還是修飾一下為好。

    佐藤美和似乎松了口氣:“謝謝了,緒方。”

    “改天請我吃飯,犒勞一下我吧!”

    “當然,昨晚還是你買的單。欠你兩頓飯了。”

    緒方開了個玩笑:“先攢著,咱們可以去吃國際大餐。”

    “可惡,午過來找我,我請你吃員工餐,算一頓。”佐藤美和回道。

    兩人聊著電話有說有笑,緒方忽然想起一件事,在掛斷電話前,忙提醒她:“別忘了你的車還停在昨天去吃飯的餐廳前面。”

    “囉嗦。”

    ......

     四點左右下班以後,緒方並沒有和平時一樣坐地鐵回事務所。而是打了一輛車車,去距離最近的nssn汽車心。

    這個時代還沒有4s店的概念,緒方到了以後,走進汽車心的展示大廳。

    一般看一個人有沒有消費能力,主要看的是服裝,而緒方今天的衣服穿得很隨意,負責銷售的營業員只是看他走到哪里,就負責簡單的介紹兩句,並沒有多少熱情。

    “我想問一下有gtr麼?”緒方回過頭,看向跟著他來回走的營業員。

    營業員一怔,回過神後:“gtr需要預定。”

    “多久能提車?”

    營業員有些不敢相信,gtr這類的跑車,是很多人知道,但是不會購買的,因為價格昂貴,只有一些公哥和有錢人家的飛車黨才會感興趣。

    “大概一周左右吧。”營業員認真的留意緒方的表情,後者始終沒有表情變化,和剛進店裏一樣,不像是買車的。

    緒方點了點頭,詢問了一下配置和相關價格以後,輕輕說道:“帶我去刷卡吧。”
作者: sady432    時間: 2013-11-28 10:35 PM

第九十八章 重逢

    眼看著過去了一周時間,緒方和平時一樣在辦公室裏面坐著流覽網頁,查找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法醫學資料,時刻補充能夠完善自己專業判斷的學術理論。

     雖然他的本事在旁人看來已經很厲害了,但是在日本這種法醫學還沒有崛起的國家,如果只懂得安逸的表現自己,會慢慢的沉淪,被大洋彼岸不斷探討和實踐的同行業從事者超越。

    所以上進心和求知欲,在緒方身上沒有絲毫的減少,他還在努力的吸取對自己起到幫助的知識。

    這段日,發生了一些命案,但是在緒方的出勤幫助下,用幾乎描述出整個案發過程的屍檢報告,使得警方很快就完成破案,在他加入搜查一科的履歷不斷的增添榮跡。

    宮本由美幫緒方通過關係,弄來了日本的駕駛資格證。這個時代對於證件的管理並沒有嚴苛到像後世一樣,需要各種駕校考試才能通過。

    作為交通科的宮本由美和相關的單位有著直接的聯繫,所以緒方將這種事情拜託給她。取到駕駛證的緒方付出的代價,是請這位性格開朗的同事吃一頓大餐。

    所謂的只欠東風,就是指緒方現在的處境。

    駕照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新買的車了!

    預定一台gtr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緒方真的很喜歡這輛車的外形,至於低調還是高調,已經變成了無所謂的事情。男人骨裏都愛跑車,緒方也不例外,所以他買gtr純粹是沖著外觀和性能去的,不會管別人的目光怎麼看待。

    買車的事情只有他母親知道,因為卡是她給緒方的,所以刷卡後,遠在美國的母親那裏會收到資訊通知,她為了確認,於是給緒方打了一通電話。

    至於小蘭和毛利叔叔,以及身邊的朋友,緒方都沒有告訴,因為在車送來之前主動告訴別人,是無端的炫耀。

    生活節奏放慢,不像後世一樣,需要每天都在為工作犧牲自己的業餘時間。這讓緒方很享受,這個時代少了些煩躁的生活氣息。

    手指間轉著鋼筆,緒方靠在辦公椅上,腦裏面在想事情。

    在冥鼎罡氣圖進階以後,他多次嘗試著自己的自愈能力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起初他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背皮膚,之後大膽嘗試過將一塊肉直接削掉......

     而最後的結果是,十五秒內只要你能夠忍住疼痛,血肉可以復原到沒有受傷之前的狀態。至於在深入一些的傷害,即便是緒方也不會輕易的嘗試。

    就在緒方的思維不斷的運轉時,忽然他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目暮的電話!緒方接起來的瞬間,對方只是用簡短的話語告訴他:“有命案發生,我們在樓下等你。”

    “收到。”緒方回話後,掛斷了電話。

    他整理了一下倚靠椅後,略顯褶皺的衣服,拿起外套穿上以後,從櫃裏面將沉甸甸的法用工具箱取走,緒方加快自己的腳步,朝著樓下的停車場走去。

    走出屍檢部門的辦公區,一路上很多同事見到緒方行色匆匆,流露出欽佩和好奇的目光。

    下電梯的過程,緒方和幾名感興趣的同事聊了幾句,然後到達一樓後,連忙和停車場的目暮還有出勤車隊會和。

    打開警車的車門,緒方和目暮一輛車,這已經是很多警員習以為常的事情。

    車開動以後,目暮看向身旁的緒方,笑道:“緒方老弟,這次還要麻煩你了。剛才接到報警電話,是在新宿區的一家咖啡廳發生了命案。”

    “嗯。”緒方點了點頭:“警部,不用這麼客氣,法醫的工作如此。”

    “但你現在是警視廳最有名的法醫。”目暮說話的時候並不嚴肅,所以一路上,兩個人和平時一樣聊著天,沒有工作時下屬見到領導層的冷場和尷尬。

    到達新宿區商業街的一間咖啡廳時,負責這家咖啡廳管理的老闆和服務員連忙迎了上來,和目暮這裏溝通命案的事實。

    “緒方哥哥!”就在緒方提著工具箱,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一個孩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目光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柯南這個小鬼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裏?”緒方略感意外,不過一想到這裏發生的是命案,就有些釋然了。

    柯南走到緒方身前,因為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壓低了聲音:“我是陪小蘭約會的,剛才在衛生間有個女人被殺害,我就知道這片轄區的出警歸目暮警官管,你一定會來。”

    “你吃醋了?”緒方倒是沒有在意後面的細節,他聽到前面的話,饒有意思的看著柯南。

    柯南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只是好奇是什麼貨色能讓小蘭騙我說,約會的對象是工藤新一。”

    “小蘭人呢?”緒方的目光掃了一眼這家咖啡廳,並沒有發現小蘭的身影。

    “去給我買蛋糕了。”柯南有些勉強的說道。

    緒方笑了:“這個年齡就應該吃甜甜的東西,不和你聊啦,我要去工作了!”

    就在緒方打算去案發現場驗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就在他跟前響起:“緒方,我們又見面了。”

    緒方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張美豔的女性面孔,赫然是一身職業裝,戴著眼鏡,散發出成熟女人魅力的妃英理。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相互的目光凝視著對方的臉孔。

    妃英理和上一次見面時一樣,沒有特別的變化,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水味,眼鏡下的眼眸映襯出緒方的模樣,她笑道:“怎麼?最近名聲鵲起的法醫緒方,不認得我了?”

    緒方身邊的柯南好奇的觀望著這一幕,從妃英理出現在這家咖啡廳,他就一直留意著這個精明幹練的美麗女律師。

    但是他很意外,這個女律師居然會認識緒方,而且看樣,認識了很久。柯南推了推眼鏡,他很快想到緒方是剛回國沒多久,不可能認識這個年齡的朋友。

    所以更加好奇,兩個人究竟是何種關係?

    緒方聽到她主動開口,慢慢回過神來。

    和佐藤以及小蘭比起來,妃英理的美麗更自信,更從容,對男人有著致命的殺傷力。即便是緒方,也會感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時,會有些異樣的感受。

    “妃英理阿姨,好久不見。”緒方開口說道。他沒有問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是因為結合柯南剛才對他說過的話,很自然的聯想到,小蘭今天約會的對象,應該是站在眼前的妃英理,也就是她母親。

    聽到‘阿姨’的稱謂,不明所以的柯南有些傻眼。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a401.file-static.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