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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吉梗 -【情之所鍾之三】騙情宰相 [打印本頁]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3 AM     標題: 吉梗 -【情之所鍾之三】騙情宰相

本帖最後由 long032 於 2013-4-21 12:13 A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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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救命啊!這個男人到底可以無賴兼無恥到何種地步?
虧他是高高在上的宰相,擁有絕頂的才華與能力
偏偏出乎意料之外的好逸惡勞,還自以為是到了極點
詭詐多端的取得優勢,要她奉他為主人並為他賣命
逮著機會就跟她糾纏不清,似乎以戲弄她獲得生活樂趣
不但在她的生命中造成陰影,還教她惱怒到要翻臉
真想干脆殺了他這妖孽,盡快脫離他的「魔掌」……
唉,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有自投羅網的一天
眼看他身受重傷又失憶,實在不忍心置之不理
單純的探望很快的變了質,儼然成為他的專屬看護
原本打算與他解除莫名其妙的婚約,反倒搞得人盡皆知
一時的心軟害她賠上感情,無怨無悔的付出一切
無奈他竟是死性不改,企圖利用偽裝和欺瞞耍弄她
這回她徹底死心,決定斷絕兩人之間的任何關聯……

【出版日期】2012/09/13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T1149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4 AM

楔子

    魁國是耀炬大陸上國力最強盛的國家,除了有正值壯年的英明皇帝領導外,魁國的宰相星武羅更是功不可沒。

    在他的輔佐下,才短短的十年,魁國就從耀炬大陸的五國之一躍升到最強的地位。

    因此,魁國皇帝對他這個宰相很是敬重,星武羅在魁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能坐上這個位置,星武羅當然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絕頂才華與能力,而且在他手下還有三個只聽令于他的組織供他調度,一是擁有不少武林高手的武斗門,二是以偵探搜集情報聞名的夜家堡,三是經營鹽業、茶葉、絲綢等買賣稱霸商界的奉德行。

    其實擁有這三個組織就等同擁有了一支強大的私人護衛隊、最厲害的情報搜集網,以及富裕的財源,以星武羅的實力,根本就不用當什麼宰相,每天為了魁國勞心勞力。

    只是對他來說,當宰相是一種嗜好與樂趣,所以目前暫時還沒有歸隱的打算。

    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魁國皇帝坐在龍椅上,對著台下的玄衣宰相沉聲說道︰「這樣說來,朕還要感謝愛卿對這個嗜好尚抱有熱愛,因此我魁國宰相一時之間還不會拍拍屁股就走人?」

    「嗯,是啊!目前還有樂趣,不過微臣還是奉勸皇上盡早安排接任的人選,說不定微臣下個月就當宰相當到膩了。」面容瑰麗俊美,周身散發出貴氣,卻露出慵懶笑顏的星武羅也毫不畏懼的望著台上那個魁國的一國之主。

    「雖然朕明白當初我們的約定就是你當十年的宰相,但是看在這十年里我們君臣相處得這麼和樂,愛卿真的不考慮一直當宰相嗎?再怎麼說,魁國能成為耀炬大陸上的第一強國,愛卿也費了不少心血,不是嗎?」魁國皇帝又開始游說他這個老是想著撂擔子不干的宰相,可以繼續為國辛勞。

    平時性情威嚴冷厲的皇帝面對這麼優秀的人才,也不惜放低姿態,苦苦勸說著他,畢竟這個宰相對魁國來說幫助太大,要他更禮賢下士一點又有何妨?

    「可是已經沒有挑戰性了。」星武羅搖了搖手上的白玉扇,頗為感嘆的說。

    「這樣嘛,朕是不介意將其他四國吞並,讓魁國成為耀炬大陸上名副其實的最強之國。」台上的皇帝淡淡的笑說,利眸透出一絲精銳。

    台下的星武羅聽到這隱含野心的霸氣之語,薄紅的唇瓣微掀,緩緩的應道︰「但是這樣又太累了,皇上,微臣很信奉勞逸結合,人生在世不只是為了勞勞碌碌直到白頭,總是有些追求、有些挑戰,達成後,再盡情的享樂,這樣的一生才痛快啊!」

    皇帝無言,心想,你直接說你懶就好了。

    他們當君臣這麼多年,他也算挺理解他這個玄衣宰相的性情,懶,絕對的懶,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躺著就不會坐著,他一直很懷疑他這個宰相的奇謀與才智都是因為懶而磨練出來的,分明是為了偷懶而將才智發揮到極致。

    「那麼,愛卿還不考慮成親嗎?照愛卿的說法,痛快的人生里也應包含了如花美眷長伴左右,有紅袖添香,豈不快哉?」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皇帝心里惋惜自己的女兒都還太年幼,但宮里也還有個年紀最小的皇妹可以和星武羅匹配。

    他想,若是可以促成這樁聯姻,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把這個難得的人才留在魁國,哪怕他今後不願當宰相,也還是他魁國的皇親,能為他魁國出謀劃策。

    只是他每次想提出聯姻的建議,就會被他這個宰相打斷。

    「紅袖添香啊?哈哈哈……」星武羅徑自笑著,然後抬起那雙狹長的鳳眼,定定的望著皇帝,緩緩的開口,「皇上,您也知道微臣早有婚約,只是現在的職務實在太忙碌了,若想成家,還真是難以兼顧,或許微臣可以早點歸隱,倒能空出時間來好好操辦自己的婚事。」

    他話里大有要他成親,可以啊!但是他自己有對象了,而且成家實在很累,所以他也就不當宰相了的意思。

    這番話讓皇帝再度無言,把原來想勸說的話語又統統吞回去。

    真是的,他那個皇妹有什麼不好?也是天香國色的大美人一個,而且早就對星武羅芳心暗許了,他們兩人若成親,不是很好嗎?

    但這個狡猾的宰相像是早已猜出來一般,每次都堵得他無話可說。

    「愛卿總說你早有婚約,讓朕頗為好奇,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匹配吾國的玄衣宰相?」皇帝終于開口問了,這疑問可是在他的心里憋了很久。

    「是哪家的女子……就與我訂親的那家!」星武羅笑著說,眸里卻閃過一絲幽微。

    最終,皇帝還是沒能問出與星武羅訂下婚約的到底是哪家女子。

    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也讓皇帝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找借口騙他而已?

    不過他並不想對星武羅逼得太緊,畢竟他是希望留下他來為魁國效力,這得要他本人心甘情願才行,所以急不得。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5 AM

第一章

    魁國的宰相府就位于皇城的北邊,是一座連著廣大園子的古老府邸,據說已經建有數百年了,不過歷代居住者都很精心的維護它,因此這座古宅院從里到外都透出古樸而大器的非凡氣態。

    一回府,星武羅就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襲象牙白的錦袍,在魁國,以玄黑色為尊,他任宰相後,就被皇帝御賜玄黑官袍,因此魁國上下都習慣稱他為玄衣宰相,但是他本人對服色並沒有特別偏好,對他來說,穿得舒服比較重要。

    他緩步走進臨水軒,管家早已把此處悉心布置好了,梅花型的木幾上放著一只繪著白鶴舞雲的青瓷花瓶,里頭還插著一朵半開的淡雅芙蓉,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奇花異種,幽然的清香竟縈繞了整間水軒。

    聞到幽雅的花香,星武羅的心一動,暗忖著,今日她該回來了吧?

    「你都準備好了嗎?」他啟唇問管家。

    「相爺,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管家恭敬的回復。

    「很好,你們都下去吧!我要靜一靜。」

    聽到星武羅的命令,管家招手,就把一旁服侍的侍女和小廝都帶走了。

    一早上都在宮里與皇帝商議政事,星武羅也覺得有些困乏,索性以手當枕,就倚躺在紫檀制的長榻上假寐,一邊等著今日當回之人。

    這就是夜羽思進到臨水軒里見到的景況,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半倚在榻上,薄唇輕抿,星眼微合,一陣風從窗外穿入,撩起了男子寬廣的衣袖,讓他假寐的身姿更顯得清逸脫俗,看起來就宛若九天上的謫仙。

    但是這飄逸絕倫的姿態只讓夜羽思心里的火山猛然爆發了。該死!這半個月來她在外面拚死拚活的為某個懶散到不行的男人收帳,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到他悠哉悠哉的躺在水軒里睡午覺。

    睡午覺,多清閑啊!既然這麼閑,為什麼不自己去收帳啊?她是夜家堡的少堡主,可不是奉德行的大掌櫃啊!

    夜羽思水藍如寶石的晶眸一閃,一柄透著冷冽氣息的彎刀隱現,鋒利無比的刀口已飛向榻上那個仙人般飄逸俊美的男子的脖子。

    就在彎刀逼近的瞬間,一只扇柄擋住了奪命的銀鋒,那雙閉合的星眼猛然睜開,透出幾許光燦,優美而薄紅的唇微勾,望著面前的美人,語氣沉醇的說︰「羽兒,半個多月不見,妳還是這麼熱情啊!」

    「熱情你的頭!」夜羽思水藍的晶眸透出殺機。

    她早就想滅了這個懶到不行的討厭男人,只要想到她夜家堡竟然會敗在這個好逸惡勞的男人詭詐的計謀下,還得奉他為主、為他賣命,她心里就有一百萬個不甘願。

    要不是她那時才拜入師父門下不久,尚待磨練,爹親嚴令不準她回夜家堡,這人的詭計豈能得逞?她絕對會盡全力阻止爹親作出這般不智的決定。

    越想越氣,夜羽思出手就更加狠辣,招招看來都是想奪取星武羅的性命,她真想干脆殺了他,這樣夜家堡就不用屈居人下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攻勢,星武羅始終愜意的以手中白玉扇抵擋著,動作優雅的一一格開她凌厲的殺招,那不疾不徐的優閑態度更讓夜羽思感到惱怒,她氣,氣自己修練了這麼久還是打不過他,更氣這男人該死的強大。

    越想越火大,她出手就越加凶狠,沒一會兒工夫,臨水軒里的家具擺設都被毀得差不多了。

    砰的一聲巨響,星武羅從容的翻掌,以白玉扇化解了她猛烈劈來的彎刀,還順勢讓刀劈落到一旁的木幾上,上頭的花瓶瞬間被砸個粉碎,原來插在花瓶里的芙蓉也落在一地的碎瓷與水漬中。

    「羽兒,妳剛剛打壞了三百年的白鶴青瓷花瓶,還有插在里面的白相芙蓉可是今年勝州進貢的貢品,妳說,這筆帳我該不該讓管家和夜家堡收呢?」他笑咪咪的問。

    聽到他的話,夜羽思更是殺紅了眼,乒乓……砰砰……她一刀又一刀,不停砍向星武羅,但是那人的身形矯捷,竟都給一一閃過了。

    這種火爆的場面在宰相府里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過星武羅早就下了嚴令,他在和夜羽思過招時,絕不許任何人干涉,所以暗中守在軒外的侍衛們也都聽而不聞,靜靜的肅立著。

    最後像是玩夠了,星武羅抿唇淡笑,單手一扯一扭,就纏住她握著彎刀的手腕,她連忙舉起左手,想拍向他胸前逼他放開她,可是她的手才伸出,就被他鬼魅般的另一只手牢牢抓住。

    彷佛還覺得這樣不夠惡劣,他橫腿一掃,她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就往後跌落在紫檀制的長榻上,而那個被她斥罵又懶又妖孽的男人則順理成章的把她當成靠墊,壓在她身上。

    「啊!」夜羽思驚呼一聲,身體卻沒有遭遇到預料中的疼痛。

    原來她雖然被他翻倒在長榻上,但是星武羅也小心的以氣勁分散了她摔落的力道,就連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也是仔細的分散過。

    他可沒打算傷到她,只是分隔半個多月,讓他享受一下美人的溫香軟玉,應該不算過分吧?

    「無恥的男人,還不快放開我?」夜羽思臉色緋紅的怒斥著他,真的沒想到他會無賴到這種地步,這個人怎麼可以一再突破他自己無恥的極限啊?

    她從來不服星武羅,沒當面叫過他一聲主人,就連相爺都不屑叫,總是無恥的男人、卑鄙之徒的叫喚著他。

    奇怪的是,星武羅也從不介意她怎麼叫他,只是會常常向她展現一下他可以怎麼卑鄙、如何無恥,好符合她對他的定義。

    不過近來夜羽思覺得他有越來越卑鄙無恥的傾向了,讓她氣到跳腳。

    「不放,我累了,而且剛剛是妳打擾了我的午覺,現在只好委屈妳當我的靠墊,讓我再好好睡上一覺了。」

    好像很樂意當她口中的無恥之徒,男人臉上綻出絕麗的笑顏,毫不客氣的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雙手始終牢牢扣著她的手,真的倚在她身上,閉眸睡了。

    這境況讓夜羽思呆愣了下,然後回過神來,發現他真的把她當靠墊,頓時怒火中燒。

    她拚命的掙扎,無奈怎麼都掙脫不開那個無恥男人的箝制,雙手被他強勁的大掌牢牢扣著,身體也被完全壓制在他的身下,他就倚在她的身上呼呼大睡。

    這原本應該讓她感到被人輕薄的羞惱景況,在旺盛的怒火下,直接進階成想殺人的欲望。

    「星武羅,我要殺了你!」她恨恨的怒斥著,就算掙不開他的箝制,也要鬧得他不得安寧。

    這個混賬男人竟敢這樣羞辱她!敢把她當靠墊,混賬、混賬、混賬!她一定要殺了他啊!

    「噓……別吵。」可能真的被她的怒斥聲吵到了,星武羅緩緩的抬起頭,那雙陡然睜開的狹長鳳眼彷佛別有含意的凝視著她。

    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這麼盯著,夜羽思心里突然打了個顫,不敢再出聲。

    她總覺得這個平時懶得要死,奸詐又狡猾的男人突然變得很危險,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怎麼的危險法,要勉強比喻的話,有點像是被強大獵獸盯上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做什麼?」她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

    發現她隱隱的驚恐,星武羅嘴角微勾,目光幽深的打量著他懷里的美人,她穿著水藍色漸層的衣裙,寶藍色的抹胸襯得她雪白的膚色更加白皙透亮,漆黑如鴉羽的長發綰成雲髻,余下的青絲披垂在她圓潤的肩上,小巧精致的藍寶墜飾垂落在她的額間,與她那雙水藍剔透的晶眸互相輝映。

    而她嬌艷的臉蛋染著一層薄紅,應該是方才為了追殺他太過激動導致的,水藍晶燦的眼眸堅定而冷凝,彎彎的月眉微挑,使她眉目間透出一股不屈的傲氣與精明,潤澤鮮紅的櫻唇緊緊抿著,隱隱透出她心中的慍怒不悅,這麼個明媚動人的美人讓他的心蠢蠢欲動。

    他俊美的臉龐緩緩的靠近她的臉蛋,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他吐在她臉上的溫熱氣息了,彷佛被這種異樣的壓迫感震懾住,夜羽思水藍的眸子圓瞠,正想推開壓在她身上感覺危險的男人,她的下唇已被什麼滾燙又濕潤的東西攫住。

    在她意會過來前,嬌嫩的下唇又傳回微微的刺痛,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可是留在唇際的感覺非常顯明,那分明是被咬了一口,她飛快眨眼,眉頭緊蹙,眼眸對上一雙異常熾烈的火眸,她的心怔了下,然後臉色大變,用力甩頭,想掙開他的襲擊,他富有侵略性的唇卻再度霸道的封住她的唇,恣意吸吮、舔吻著。

    感覺他濕潤的舌尖穿過她的唇間,抵著她緊咬的齒列,他嘴角微勾,微瞇的雙眸閃著幽光,他的大掌滑到她曲線優美的腰身上,緩緩的往下,按住她圓翹的雪臀,果然引起她一聲輕呼,他的舌頭趁著她張口時長驅直入,掠奪著屬于她的芳甜。

    夜羽思又驚又怒又惱又怕,感覺火熱的濕潤在口里亂竄,她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想將強行侵入她口里的火舌擋回去,卻反而被他靈活的舌頭纏住。

    「唔……嗚……」她深深感受到羞辱,卻偏偏掙脫不開,舌尖被他吸啜得又疼又熱,完全不知所措,水藍的眼眸蕩漾著晶燦的光芒。

    她委屈至極又羞惱至極的神色隱隱牽動星武羅的心,他眉一挑,閉上眼,想強行收斂自己狂躁的心緒,然後一陣刺痛從他的舌尖傳回,讓他回過神來,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他們相接的口中。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睜開眼,望著她,卻也從善如流的松開她的唇。

    小貓兒竟然咬他?真夠悍的!

    「呼……呼……」終于被放開的夜羽思重重吸著氣,剛剛氣極了,一心想掙脫,就狠狠的咬了他卷纏著她的無恥舌頭,在血氣彌漫于他們口中的瞬間,她心里有點慌,不知道他會怎樣對她?今天的他讓她覺得害怕,充滿了強大野獸的氣息。

    可是當她氣憤、驚惱的目光對上他一臉的雲淡風清後,腦中彷佛有根筋斷了,「星武羅,你不要臉!」

    轟的一聲,她感覺到自己的臉瞬間變得滾燙無比,帶著驚亂與無比羞窘的心情,她現在只想抄刀把這個輕薄她的男人大卸八塊。

    「哈哈哈……」星武羅逸出低沉的笑聲,很輕易的制止了她的掙扎。

    他一直在忍著對她的興趣,不要嚇到她,可是現在已經不想再忍耐下去,是時候了,是該把他看上的女人收回自己羽翼下的時候了。

    九年前,他拿下夜家堡後就多了一個未婚妻,原本想要解除這個婚約,可是在三年多前見到夜羽思後,便改變了心意。

    這幾年一路觀察與試探下來,他對她是越來越滿意,也越來越動心了,只不過她對他的排斥與反感卻是一年比一年加重,所以他們的婚約他一直隱瞞著她,目前也只有老堡主和他兩個人知道,就是不想引起她更大的反彈。

    只是有時他也不免好奇,若讓她知道他們之間有婚約,她會怎麼樣?一定會氣炸了吧?

    「我聽說紅葉山莊的二公子去夜家堡向妳提親,是嗎?」他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凝重而危險,一手撐在氣壞了的美人臉邊。

    「干你什麼事?」被輕薄她的男人死死壓制著,夜羽思氣極了,狠狠的瞪著他,好像想用眼刀殺了他,恨聲怒斥著。

    「妳是我的人,當然干我的事。」這些年來她出落得越來越嬌艷動人,難怪會引來覬覦她的狂蜂浪蝶,但他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惦記著。

    「星武羅,你不要太過分,我只是和你訂了為你做事的七年契約,不過我不是屬于你的,更不是你的奴僕,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感覺心還劇烈跳動著,驚惶未定的怒斥著他。

    她不明白他今天是發什麼瘋,但是也不會把他的話及行動曲解成他對她有意思,這個男人要說他風流,他無比風流,可是要說他無情,他又比任何人都無情,她壓根兒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

    這樣想來,他剛剛也是故意在撩撥她?現在又問起紅葉山莊來提親的事,難道他是想要用這種羞辱的方式來提醒她不能背叛他?但是用這種無恥的方式提醒她,只會讓她更厭恨他。

    聽到她說不屬于他時,星武羅的心緒感到有些不是很舒服的波動,語調優雅而帶著一絲魅惑的說︰「妳當然不是我的奴僕了,我怎麼舍得呢?」

    夜羽思聽了,卻更加警戒與防衛。

    在他手下做事多年,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向來是兵不血刃的,最擅長在談笑中讓他的敵人灰飛煙滅,因此他越是和善親切,就越要小心防備他。

    「如果你只是想提醒我不要背叛你,你放心,我沒打算和紅葉山莊合作,更不會答應他們的求親,你不需要用這種卑劣的方式提醒我,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她冷聲的說,在七年之約結束前,她不會妄動,和他作對、與他為敵對夜家堡並沒好處。

    聽到她說不會答應紅葉山莊的求親,讓他的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許多,只是看到她對他的厭恨也明白的表露在她的臉上,這點又讓他覺得心里不太痛快。

    他都說得這麼明了,甚至用行動表達他的意思,她卻一點都沒有接收到,還直接認定他在威脅她,這樣下去,他要怎麼才能得到她的心?

    剛剛她唇間的芳甜還留在他的舌尖,被咬的那下更是提醒著他她的可口,要不是怕嚇到她,他怎麼會這麼淺嘗即止?可是他的體貼似乎也沒傳達到她的心里。

    然而無論她現在是怎麼想的,他早就看中她了,所以他不會放開她,哪怕要不擇手段,他也會得到她的心。

    看到他露出詭異的笑容,以及明顯不懷好意的眸光,夜羽思再度感到一陣驚悚,定了定心神,企圖用冷漠的口氣對他說︰「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有說錯嗎?還是你又有什麼陰謀了?」

    星武羅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沒打算回答她的問話。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6 AM

第二章

    他松開對她的壓制,還一把拉著她坐起身,對她笑著說︰「羽兒,讓妳奔波半個多月,真是辛苦妳了,我有個禮物要送妳。」

    這時,管家親自捧著一只木盒上前。

    「打開看看。」他慫恿的說。

    聽到星武羅的話,夜羽思不禁瞇起眼,很懷疑的望著他。

    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有良心的慰問她,還要送她禮物?

    「禮物什麼就不用了,既然你也知道辛苦,以後就別叫我去替你收帳。」想到過去半個多月她被折騰成什麼樣子,心里就很不痛快。

    「我是相信妳的能力,相信妳一定可以辦好這件事,才會讓妳去的啊!」星武羅的手背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含笑的說。

    夜羽思狠狠的瞪著他,心想,要不是為了想要奪回夜家堡的主權,她才不會在三年多前從師門學成下山後,和他訂立了那個為他做事七年的約定,就是因為那個約定,讓她不能拒絕他的要求。

    三年多來,這個討厭的男人挾著約定,指使她東奔西跑的為他處理過多少事務,想她身為夜家堡的少堡主,卻不能全心經營自家產業,反而要被他驅使著為他賣命,每次回到宰相府和他回報事情處理的結果,她總是很不甘心。

    看到她不滿的神情,以及隱隱噴發怒焰的璀璨晶眸,那生氣勃勃的冶艷模樣,讓星武羅眸里幽晦的光芒再度閃了閃。

    「沒辦法,我分不開身,而且這件事,我只信任妳能為我去辦好。」他似笑非笑的說。

    夜羽思真想一掌拍在他那張俊帥到沒有天理的臉上,這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真是可惡!他的意思是說,被他驅使去辦事,她還得感謝他對她的信任嗎?真是個自以為是到極點的混賬男人!

    「出問題的八個分號的信符,我都幫你收回來了,證據也都搜集全了,剩下的你自己動手,我可不負責幫別人清理門戶。」她狠聲說道。

    這回她幫星武羅去收的帳並不是普通的帳,有外來的不明勢力滲入奉德行,似乎想從這里瓦解玄衣宰相的力量,但是這件事很快就被星武羅發現了,可是他不動聲色的等著對方的人馬統統入駐了,才來個一網打盡。

    聽到她的話,星武羅只是笑,知道不管她對他表現出多麼不滿的態度,不過她一旦承諾過的事就必定辦到。雖然表面上看來夜羽思一點都不聽他的話,但是實際上她確實是他能信任的人之一。

    「把木盒打開吧!」他口氣轉為堅定的說。

    夜羽思咬了咬牙,知道這人固執起來的難纏,為了不要多生是非,她還是伸出雪白柔荑,將面前的木盒打開來。

    一掀開盒蓋,她臉色瞬變,「這是?」

    盒子里躺著一把閃著幽紫光芒的彎刀,銀色的刀柄處瓖著紫色及紅色的寶石,刀柄上的紋飾非常細致優美,光是看就能感受到這柄彎刀的美麗。

    她緩緩的伸出手,拿起彎刀,刀柄與她的手掌弧度非常契合,重量也剛剛好,握起來很輕松,也很穩靠。

    她將彎刀拿到自己的面前,仔細審視,那鋒利的刀鋒上有層層波浪形的刀紋,看得出這是一把經過能工巧匠精心錘煉的寶刀。

    她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空曠處,手一翻一轉,就以手上的彎刀演練起師父傳給她的精妙刀法──繁花落。

    星武羅倚在榻上,欣賞著眼前如舞似魅的絕妙刀法,她優美的身形幾乎籠罩在幽紫的刀光下,當代夜家堡的少堡主是個女人,還是個精通刀法的美人,可沒幾個人見過她出手,他就是少數能欣賞到她的英姿的男人。

    演練完一整套刀法,感覺這把彎刀與她身體的契合度很高,越用越順手,夜羽思也不禁露出驚喜的笑容。

    「喜歡嗎?」將舞完刀的美人拉回榻上坐著,星武羅拿起侍女送來的濕帕子,為她擦去額頭的汗水,口氣醇和的問。

    整顆心都還在彎刀上,夜羽思根本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發現這個可乘之機後,他的眸光沉了沉,將她更拉進自己的身邊,頭靠著她,望著她晶亮無比、隱隱透出興奮之色的美麗眼眸。

    「這是誰打造的?這把彎刀絕對是大師級的作品,你是怎麼弄來的?」她就像是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口氣急切的發問。

    「這當然是大師級的作品,我可是托了好多關系,才讓嵐國的赫穆將軍夫人答應打造這把彎刀的。」星武羅淡笑的回復她。

    「嵐國的赫穆將軍夫人?!」夜羽思很吃驚,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請出那個傳聞中技藝高超的鍛冶師為她打造這把彎刀。「她不是不替外人打造兵器的嗎?」

    她聽說自從那位鍛冶師嫁給赫穆將軍後,就成了赫穆家專門的冶劍師,從此不再幫外人打造兵器。

    「所以才更有價值啊!」他依舊笑咪咪的說。

    自從知道她想找一把更好的彎刀後,他就開始了這個計劃,但還是足足花了快兩年才得到這把寶刀。

    夜羽思愛不釋手的把玩手上的彎刀一會兒,突然感到懷疑的轉頭,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送我這把寶刀?」

    望著她戒備的神情,星武羅輕嘆一聲,「有什麼為什麼?我送妳一把寶刀不好嗎?還是妳不喜歡這把刀?」

    因為他過于溫柔的語氣而怔了下,她水藍的眼眸閃了閃,然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毅然把寶刀推回他的面前,口氣堅決的說︰「無功不受祿,這麼珍貴的禮物,我不能收。」

    盡管她真的很喜歡這把寶刀,但是也判斷得出來這把刀必定很貴重,她不想收下他送的這麼貴重的禮物,她想,這個男人哪有這麼好心?拿他一樣東西,誰知道之後要付出什麼代價啊?

    「羽兒,妳不喜歡這把寶刀嗎?」他口氣訝異的問,可是費了許多心血才為她弄來這把刀的,他以為她會很喜歡。

    「我……喜歡啊!」她在心里掙扎了下,還是決定說實話,她喜歡,她真的很喜歡這把彎刀。

    「那為什麼不收下呢?因為是我送妳的東西,妳討厭我到連收我送的禮物都不願意了嗎?」他低聲詢問,神態似笑非笑。

    夜羽思嚇了一跳,猛然抬起眼眸,望著他,有些遲疑的說︰「我是討厭你,不過沒有小心眼到連收你送的禮物都討厭,是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收不起。」

    什麼能收,什麼不能收,她還會分,一般他送給她的禮物多是皇帝所賜或朝臣來拜會送來的禮物,又或是他底下的商行送上來的,那種順水人情,她收了不會覺得不安心,反正她也被他壓榨得很可憐,就當補償吧!

    不過這種明顯是他大費周章才弄來的寶物,她莫名的感到不敢收,總有種奇怪的不安,若收了會出事的。

    「有什麼收不起?在我身邊,妳是最收得起的,羽兒,我知道這三年多來勞累妳甚多,就當我的一份心意,當我謝謝妳這些年來為我的付出,不行嗎?」他語調沉醇的說。

    無故熱辣了臉,夜羽思皺起眉頭,「什麼這些年來我對你的付出?我就是照著我們的約定行事而已,難道你想賴皮?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為你賣命七年,你就會還我夜家堡的主權。」

    望著她認真的眼眸、緋紅的小臉,星武羅的眸底幽光一閃,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語氣低沉的問︰「妳是故意聽不懂,還是真的不懂呢?」

    「什……什麼不懂?星武羅,你別耍我!」她莫名的心慌意亂,伸出手,打掉他撫上她小臉的手。

    「好,不懂就不懂吧!」他沒有再逼問下去。

    有些事情總是要慢慢來,他知道因為夜家堡的關系,她對他一直抱持著敵意,之前他沒有閑暇能調解這個問題,不過今後他有的是時間來扭轉她對他的錯誤看法。

    「羽兒,我是真心想感謝你才打造了這把寶刀,你在我身邊三年多,幫了我許多事情,你知道我從來不是吝嗇的人,所以我真的不能送你一把寶刀嗎?」他語氣認真且無辜的問。

    「你……」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這把刀是為你特別打造的,我原本還以為你會很喜歡,但是現在你不願意收下,那麼這把刀又能給誰用呢?寶刀不能被善加使用,和廢鐵又有什麼分別?我想赫穆夫人若是知道,也會很失望吧!她花了這麼多心血打造出來的寶刀,卻不能被人珍愛善用。」他頗為遺憾的說,眉梢還微微挑起,觀察著身旁夜羽思的反應。

    果不其然,她陷入迷惘、困惑里,直覺告訴自己,這把刀不能收,收了可能會讓自己後悔莫及。

    但是她又真的很喜歡這把刀,而且他說的話也很打動她,好不容易才能讓耀炬大陸上赫赫有名的鍛冶師為她打造寶刀,就這樣退回,好像真的很過分。「那我跟你買。」她晶眸一亮,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

    「不賣,我只送給你,絕對不賣,我又不缺錢。」他口氣果斷的說。

    她也知道他不缺錢,咬著唇,看看寶刀,又看看他,心里掙扎了好久,才囁嚅的開口,「謝謝你。」

    見到夜羽思收下寶刀,星武羅的眼陣亮了起來。

    收了他的東西,可就是他的人了,不過這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這把寶刀是他和赫穆夫人承諾要送給他要求親的女子定情用的,也是這樣,赫穆夫人才肯為他打造這把寶刀,想到這里,他的笑容益發燦爛。

    「我覺得你笑得越來越恐怖了,你又在盤算什麼?」跟在他身邊三年多,夜羽思早已知道這個人是滿肚子的黑水,不知道他現在又在想什麼詭計了?她不禁有些警戒起來。

    「沒有啊!我哪有盤算什麼?我只是覺得高興。羽兒,你可要隨身帶著這把寶刀喔!」他笑說。

    「我當然會隨身帶著。」她點點頭。

    聽到她會把他的定情信物隨身帶著,星武羅感到很滿意。

    突然,他又笑咪咪的問︰「羽兒,你說這次是誰想對付我呢?」

    「是誰想對付你?」夜羽思喃喃重復他的問題,想了想,抬起眼眸,望著他,「從那些人的背景查來,他們極可能是出自桑國,難道會是桑國皇帝主使的?」

    桑國與魁國是數百年的仇敵,可是這些年來魁國越來越強盛,桑國當然不能忍受,搞破壞的小動作不斷。

    「呵呵……看來他們這次應該是打著除掉我,好讓魁國朝政大亂的主意吧!」

    魁國這十年來是依靠皇帝與宰相的通力合作才造就如今的強盛,但是想除掉一國皇帝的困難太大,牽扯也太多,相較之下,除掉-個宰相則簡單多了,就是不少人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因此想暗殺星武羅的刺客這些年來沒中斷過。

    雖然她覺得星武羅就是個殺不死的禍害,要知道他本身的實力就很強大,底下又有不少奇人異士為他做事,對宰相府來說,刺客通常是來一個殺一個的,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基于他們還有數年的合作關系和莫名其妙的心情,她開口提醒他,「你還是小心點吧!多調一些武斗門的人來京城護衛,只靠宰相府的人手,你們在明,他們在暗,很容易吃虧的。」

    聽著她難得認真的口氣,星武羅綻出笑顏,口氣有點歡喜的問︰「羽兒是在為我擔心嗎?」

    「我是怕你到時又惹了一堆麻煩要我去收拾。」她毫不客氣對他潑冷水。誰會擔心他了?愛臭美的男人!

    「說得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今天羽兒就陪我好好研究一下桑國的動向好了。」他笑得宛如偷腥的貓兒,竟然假借這個借口,不顧她的反對,半強迫的把她卷到他的內書房里,與他一起研究桑國未來的可能動向。

    其實研究是假的,他只是不想放她走,這一次他打算永遠留下她。

    接下來的日子,夜羽思感到非常苦惱。

    她不明白,為什麼星武羅要想盡各種名目,就是不放她離開?

    她和他抗議,她放心不下夜家堡,一定要回去,他竟然讓夜家堡的各主事將公務運上京城讓她處理,也不肯放她走,這奇怪的舉動教她不禁懷疑,他該不是想軟禁她吧?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偏偏她打不過他,跑也跑不掉,這種被動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安。

    因此背著他,她不惜調動自己最得力的副手解浩進京,密謀了這次回堡的行動,趁著今日星武羅還沒下朝,她打算離開宰相府,回去夜家堡。

    因為他身為宰相,並不能隨便離開京城,所以只要她能離開京城,就不怕他會追上來,她忌憚的是星武羅本人,若是其他人追來,她可不放在眼里。

    而且這次進京,她發現星武羅竟安排了四個暗衛暗中跟著她。

    她很討厭這種被重重監視的感覺,他越是想要掌控她,她就越想從他的手掌中掙脫,誰也不能控制她。

    所以這幾日她都關在院里處理公務,又借口事關夜家堡機密,將所有宰相府的人手摒除在她的院外,連護衛及服侍的人都換上她自己的人,這才阻絕了那些被派來監視她的耳目,加上星武羅都由著她,只命令暗衛們悄悄的守在院外,才讓她的計劃能順利進行。

    夜羽思讓自己的侍女換上她的衣服,假扮成她,留在房里裝著處理公務,她則扮成一名小廝,溜到廚房,藏身到一大早農戶來送菜蔬的篷車里,這是解浩事先安排好來接應她的人車,就這樣順利的離開宰相府。

    出府後,她立即換上一襲淡青色的男裝,直奔城門口出城。

    在城外和來接應她的手下們會合後,夜羽思領著馬隊,朝夜家堡的方向全力奔馳。

    過沒多久,有一匹快馬追了上來。

    追上來的屬下神色凝重,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稟告。

    「發生什麼事了?」夜羽思口氣有些嚴厲的詢問。

    「稟少堡主,相爺遭到襲擊了。」那人半跪在馬前回報。

    「遭到襲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清楚!」她嚇了一跳,星武羅遭受襲擊不算奇事,但是她的屬下會快馬趕來稟報就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了。

    「是,相爺今天下朝後並沒有直接回府,反而是往東華城門的方向而去,可是在路上他們遭遇了一批高手襲擊,對方竟使用火雷,爆炸的威力驚人,傷了不少人,連相爺乘坐的轎子也炸爛了。」

    聽到星武羅的轎子被炸爛,夜羽思的臉色刷白,心想,怎麼可能?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魁國的皇城腳下用火雷襲擊當朝宰相?

    「那星武羅呢?他怎麼了?」她連忙追問,雖然覺得那個男人不會這麼輕易有事,不過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聽說相爺受了重傷,已經送回府了,但目前還是生死不明。」那名屬下低著頭說話。

    夜羽思不敢置信的攢起眉頭,「他受重傷,生死不明?」

    「是。」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越來越凌厲的氣勢,那名屬下的頭垂得更低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無法把星武羅和受重傷及生死不明這些話連接起來,那個人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人坑害了?

    「你確定對方是用火雷攻擊?」她又急著追問。

    「是,崔執事說這麼強大的爆炸威力,還是用扔擲的方式使用的火藥,應該就是火雷沒錯,更進一步的消息,屬下們已經去追查了。」

    夜家堡向來以情報搜集見長,因此對海外番國來的各種奇珍異品也都有相當的研究。

    夜羽思緊雛眉頭,回想著她對火雷的了解。

    火雷是來自海外番邦,價格非常高昂,爆炸的威力比耀炬大陸上原有的各種火藥都強大許多,但是因為制作方式很特別,目前還沒聽到有人能仿制,因此火雷只能仰賴海外的商船送來,在耀炬大陸上能擁有火雷的人的數量非常少,且非權即貴,是誰能擁有火雷又不惜以火雷攻擊星武羅?

    桑國……她的腦中直接浮現這兩個字。

    該死!她之前就警告過他要小心了,為什麼他下朝後不回府,還要亂跑?從皇宮到宰相府的路上設有重重戒備,除了星武羅的人馬外,連皇帝都安排了禁軍護衛,如果下朝後直接回府,想襲擊宰相的機會非常渺小。

    但她馬上想到屬下剛剛回報的東華城門,那不正是她今日出城的城門嗎?難不成他是為了追她,所以沒回府,才遭遇了這場襲擊?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腦袋一片轟然,再也無法坐視不管,無論如何她想先回宰相府確認他的生死,其他問題等之後再說。

    「現在城門應該都關了,我身上有宰相府的信符,守城軍士不會阻攔我進城,你們先守在城外,等可以進城後,就去城里據點等我進一步的指示。」夜羽思口氣堅決的下達命令,一手扣住腰間的那把寶刀。

    想到那人送她寶刀時露出的笑容,她的心猛然一揪,實在無法接受他現在竟處于生死不明的狀態。

    人家不是說「禍害一千年」嗎?星武羅,你給我好好撐著!

    她在內心怒喝著,揚鞭策馬,就往京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6 AM

第三章

    通往宰相府的一路上,果然設有層層關防,夜羽思憑著信符,通行無阻,在經過星武羅的轎子被火雷襲擊的地方時,她感到一股莫名的窒悶難受感,見到那滿地焦黑、轎子的殘骸與尚未清洗的血跡,她不由得更加擔憂他的安危。

    面對火雷這種強大火藥的攻擊,他的武藝再強有用嗎?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回到宰相府,被管家指派守在門邊的小廝一下就認出她,他是之前在她的院里伺候過的人,也見過幾次她男裝的打扮,于是連忙跑回府里,通報管家。不久,管家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小姐回來了!」

    在宰相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尊稱夜羽思為小姐,因為她離開宰相府才不過一個早上,管家到現在都還以為她只是暫時外出。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的狀況如何?」夜羽思迎向管家,急急追問。

    「御醫們正在房里救治相爺。」管家口氣沉重的回答。

    「他的傷勢很嚴重嗎?我去看看。」聽到御醫們正在救治,她的口氣更加焦急了。

    「可是現在相爺的房里有皇上派來的文大人在,小姐此時恐怕不適合進去。」管家有點為難的說。

    聽到宰相遇襲,皇帝大為震驚,但是因為安全之故,不能也不宜親自過府探視,因此派了宮里醫術最好的幾名御醫緊急前來救治,還下旨無論如何都要保宰相周全,又派了大學士文祥代他前來探視慰問。

    聽到有皇帝派來的人在,夜羽思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她不是星武羅的家屬,照道理來說,此時不宜進去他的房里過問太多。

    可是據她所知,這人早就沒有什麼親屬了,在京里就是孤家寡人,還可以讓誰來過問呢?

    這些年來,在所有的屬下中,似乎是她和他的關系最密切,也只有她回京是住在宰相府里,現在看來,能在府里幫上他的似乎也是她了。

    又盤問了府里現在的守衛狀況,確定防備森嚴,沒問題後,夜羽思轉頭,對管家交代,「那我先回房里去等,有任何關于他的消息,請盡快告訴我。」

    管家連忙應和,因為在他的心里,小姐就是自家相爺最信任也最重視的人,所以看到她回來,他覺得宰相府里就有了主持大局的人,因此對她下達的命令都很迅速、認真的去執行。

    之後一連數日,夜羽思竟然都沒能見到星武羅,讓她越等越心焦。每次問管家,管家都說御醫分成幾班連著守在相爺的房里救治,此時實在不適合讓她前去探視。

    他真的傷得這麼嚴重嗎?聽到管家的話,夜羽思越來越不安,甚至有闖院去探視他的沖動了。

    而在同時,她也調動了夜家堡所有的人馬去清查襲擊事件背後的主使者,絕不可能讓這些人逍遙法外,但是在見到他之前,她還不能有所行動,要怎麼對付那些人,得要先征詢過他的意見。

    又因為他的情況看起來實在不樂觀,她開始派人四下去尋訪名醫,覺得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御醫身上,因此讓手下重金去把在武林上有名聲的大夫都請到京城。

    可是在襲擊事件發生的半個月後,夜羽思再也等不下去了,深深覺得有問題,管家分明是在敷衍她,她不相信過了半個月,御醫們還不能穩下他的傷勢,而且管家也一直阻攔著不讓她私下請來的名醫入府為他診視,更讓她感到懷疑與煩躁。

    因此她決定不再等下去,趁著午後,施展輕功,避開府里服侍的下人們及管家,悄悄潛入宰相府的正房。

    一進到正房後間,一股濃濃的藥味襲來,夜羽思不禁皺起眉頭,房里很安靜,似乎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沒有御醫,也沒有服侍的侍女或小廝,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

    越靠近床邊,她的心就跳得越快,見到那個背對著她,連頭都裹在錦被里的身影,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整個人都包在被子里,實在看不出傷勢,她正想開口叫他,卻聽到撕啞的聲音陰寒的斥喝著︰「我不是讓你們都滾了嗎?是不想要命了,還敢進來?」

    她愣了下,因為從沒聽過星武羅用這麼陰狠暴戾的方式說過話,他一向是連威脅人都滿面春風的,這個笑里藏刀的男人是怎麼了?她突然產生很不好的預感。

    「我叫你們滾,聽不懂嗎?」躺在床上的男人將錦被扯下,猛然翻身,盛怒中的一只眼就對上她充滿訝異的晶陣。

    夜羽思不敢置信的眨著眼,腦袋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她看到那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臉上包了層層的白布,滲出淡淡血色的白布把他的半張臉都包起來了,包含他的一只眼楮。

    「星……」

    「你是誰?還不滾出去!」床上的男人狂暴的怒吼,同時拿起擺在床邊幾上的一只茶杯,狠狠的砸向她。

    他的怒斥聲與杯子摔碎的聲響十分響亮,引來守在門外的侍女及小廝連忙進來查看。

    見到更多的人進入房間,床上的男人更憤怒了,掙扎著要起身,卻突然彎下腰,猛烈的咳嗽。

    管家聽到動靜,也連忙沖進來,看到這景況,大吃一驚。

    「還不快滾出去?快滾啊!」星武羅才剛停止咳嗽,就啞著聲音對管家、侍女和小廝們怒吼。

    夜羽思皺著眉頭,想上前探視他的狀況,卻被他掃過來的盛怒眼神震懾住,停下了腳步。

    他不曾用這麼陰狠狂暴又陌生冷漠的眼神看著她,往常他不管是心存戲譫或假裝正經,看著她的眸里總是隱含著和暖笑意,他這種冰寒到讓人畏懼的眼神是她從沒見過的。

    「小姐。」管家一臉驚惶的開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轉頭,逼問管家。

    「這……」管家一臉為難,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這時,床上的男人又大聲怒吼,「她是誰?管家,我不是說誰都不見嗎?你為什麼讓這個女人進來?」

    他憤怒的話語讓夜羽思怔愣了下,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他為什麼會指著她問她是誰?他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一迎上他憤怒陰戾的目光,她竟覺得心里泛起一陣冰涼,那眼神確實充滿了陌生與對她的排拒,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是夜羽思啊!星武羅,你不認識我了嗎?」她不禁開口問他。

    「夜羽思?」他蹙起眉頭,似乎在思索這個名字,然後用非常憤怒的聲音對著管家吼道︰「我不是說不讓她來嗎?」

    「相爺,小姐原來就在府中,小姐也很擔心您的身體啊!」管家一邊解釋,一邊對她露出希望她能幫忙的眼神。

    這怪異的景象讓夜羽思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好配合著管家說話,「是啊!我原來就在府里,而且之前是你不讓我走的……星武羅,你到底是怎麼了?」

    「滾!咳咳……我叫你滾啊!咳……」好像受到嚴重的刺激,他用嘶啞難聽的聲音怒吼著趕她走,並重重的咳嗽。

    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她心里也急了,想要上前安撫他。

    這時,御醫沖了進來,焦急的說︰「老夫不是交代過務必要讓相爺安心靜養的嗎?還不統統出去?你們這樣,會讓相爺的傷勢更嚴重。」

    看著御醫領著藥童圍在他的床畔,似乎在設法鎮定他激烈的情緒與劇烈的咳嗽,夜羽思緊皺著眉頭,卻也被管家請到門外。

    她的神色十分難看,腦袋亂哄哄的,怎麼都沒想到會見到他這種狂暴反常的模樣,而且他對她的態度真是太奇怪了,想到他剛剛那種幾乎要置她于死地的冰寒眼神,她的心竟一抽一抽的微微揪疼著。

    「管家,星武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回報?」她嚴厲的逼問。

    「唉,小姐,並不是老奴要故意隱瞞你,你剛剛也看到了,是相爺不準小姐去看他,老奴也無法忤逆相爺的命令啊!」畢竟他只是個管家,怎麼也不能違背自家相爺的話。

    「他不許我去看他?」夜羽思口氣詫異的問,然後心里無端泛起一陣窒悶與不悅。

    希罕什麼啊?她為了這個男人匆匆趕回京里就怕他有事,沒想到他根本不要見她!

    星武羅,你擺什麼譜?!

    「他不想見我最好,我馬上回堡。」

    可以的話,她也想離他遠遠的,要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她怎麼會又回到京城?沒想到人家根本不想見她,那種混合了自作多情和莫名不甘的復雜情緒讓她覺得焦躁難安,氣得就要離開。

    「小姐,你不能走啊!請你先聽老奴說完,相爺會這樣反常,是因為他失憶了。」管家很為難的說出原因。

    「什麼?你說他失憶了?快把話說清楚啊!」她焦急的追問。「御醫說相爺的腦子可能在爆炸時受到重大撞擊而受傷,所以近五年來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管家口氣苦澀的說。

    「近五年來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她不敢置信的重復。

    「是啊!相爺清醒後就以為現在還是五年前,這期間的記憶他全忘了。」管家也不知所措。

    「五年來的記憶全忘了,那他怎麼還記得我?不對,他好像是不認得我了……可是為什麼他會說不讓我去看他?」

    夜羽思回想著剛剛的狀況,她是三年多前下山才認識星武羅的,所以他剛剛確實是一臉不認識她的樣子,可是既然不認識她,又為什麼聽到她的名字後,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不過想到他是因為失憶所以不記得她,並不是因為嫌惡她才拒她于門外,她的心情好像沒那麼差了,但又有種奇怪的郁悶感涌上來。

    他忘記她了?一直以來總是纏著她,造成她生命中陰影的男人,竟然說忘就忘了她?搞什麼啊!

    原來忘了她,他就不會再纏著她了嗎?那她早該把他打昏個十次、百次,也不用讓他戲弄了這麼久。她有些負氣的想。

    「這……」管家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的。

    「這什麼這?管家,你快說清楚啊!」她月眉微皺,急切的問。

    「其實是老奴和相爺請示過,說小姐想去看他,他就問老奴,小姐是誰?聽到小姐的身分後,相爺竟然說他不要見,又說他現在這樣子也不想耽誤小姐,說要與小姐解除婚約。」管家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他從來不知道相爺與小姐已經訂有婚約了。

    「等等,管家,你剛剛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什麼婚約?什麼耽誤的?我和他根本什麼關系都沒有,好不好?」見鬼了,她什麼時候和他訂了婚約?他的腦袋真的撞壞了啊?

    「可是,小姐,相爺說得很認真,還讓老奴馬上取故墨給他寫信,信也送往夜家堡給老堡主了,說是要取消你們的婚約。」管家膽戰心驚的說。

    他當時也苦勸自家相爺不要沖動,這些年來他看得出相爺明明很喜歡小姐,怎麼會突然要解除婚約?

    「你說他寫信給我爹,要取消婚約?是什麼時候?」夜羽思覺得腦袋一團混亂。

    「是七天前,相爺一醒來,就拖著受傷的身體寫了信,當天就送出去了。老奴一直沒敢說,小姐,你先別生氣,你千萬不能走啊!相爺現在的狀態不能沒有你。」管家苦苦哀求著她,然後和她說明星武羅的傷勢。

    聽到他可能會瞎了一只眼又毀去一半容顏,甚至終生不能行走後,她原來的憤怒不悅都變成了驚訝,以及說不上來的難受和揪疼感。

    怎麼會?那個驕傲的男人怎麼會傷成這樣?少了一只眼又不能行走,這對他的打擊會有多大啊?

    「小姐,相爺是喜歡你的,他為了不要拖累你,才堅持要解除婚約,小姐,你現在不能丟下相爺不管啊!」忠心的管家只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她了。

    雖然聽到管家說那個人喜歡她讓她覺得很驚悚,但還是盡力安撫的說︰「管家,你先別激動,我還不會走,等我寫信給我爹,問清楚婚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星武羅是寫了什麼信給他後,該怎麼做,到時再說吧!」她心頭亂紛紛,連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里的都沒印象了。

    沒想到次日她的信才送出去,就收到自家爹親緊急送來的密信,信里證實了在九年前夜家堡歸順星武羅時,爹親也同時訂下了他們倆的婚約。

    爹爹在信里說,會一直隱瞞她,是因為星武羅怕她知道了會生氣,要悔婚,所以他說想等他得到她的心之後,再公布他們的婚約。

    現在星武羅突然又寫信給他,說要解除婚約,說他現在的狀態不宜婚娶,又說不想耽誤她的青春,因此爹爹要她自己決定是否要答應退婚。

    退婚!當然要退婚!她從來就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婚約,而且還瞞了她這麼多年,想到這幾年來星武羅對她曖昧的態度,她的心里就一把火。原來他對她一直懷有不良企圖嗎?可惡的混帳男人!

    但是一想到他現在的狀態,還有他要解除婚約的理由,她的心竟有說不出的窒悶與微疼。

    他不記得這五年來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記得她,卻在第一時間里決定要退婚,他是不想拖累她吧?

    再想到信里說的,他說要得到她的心?哼,這幾年來他總是在戲弄她,不然就是指使她,這就是他想得到她的心的方法嗎?這男人到底都在想什麼啊?她真的感到很困惑。

    不過她心里也矛盾極了,明明知道他是個禍害,不該對他心軟,但想到他現在的狀態,還有那天他的盛怒、憤恨與不甘,就像一只受傷發狂的野獸,她竟然會覺得心疼不舍。

    真要命,她到底是在心軟什麼啊?

    想到他們相識以來,他一直是那麼囂張又強大,現在突然受到這樣的重創,連她都覺得無法接受了,更何況是他?身為當事人的他該是怎麼的憤恨不甘啊?

    只要想到他現在可能的心情,她就不禁猶疑起來,如果現在她和他退婚,會不會刺激到他?他會不會覺得她果然就是因為怕被他拖累才要退婚的?

    其實她想退婚是因為從來就不知道他們有這個婚約,也沒打算要嫁給他,絕不是因為他受傷的緣故。如果他是她真心喜歡的人,就算受傷,她也不在乎,只要人還在,命還在,她不在乎那些。

    該怎麼辦?這婚是退還是不退?夜羽思煩惱的發現自己竟然下不了決心。正因為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所以她沒有再去正房找過星武羅。

    幾天後,管家再度找上她,還哀求她要救自家的相爺。

    「管家,你別和我下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把年紀了,別跪我啊!我又不是宰相府的主子。」她邊跳腳邊閃躲管家。

    「小姐,請你去勸勸相爺吧!相爺已經幾天都不吃,連水也不喝,更別說服用湯藥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御醫說再這樣下去,相爺會沒命的。小姐,相爺一向最聽你的話,請你去看看相爺吧!」管家似乎又老了十幾歲,顯得非常憔悴。

    「等等,你說他現在不吃不喝也不服藥?」她詫異不已,和管家確認著。

    「是啊!已經三、四天了,再這樣下去,相爺會沒命的。」管家口氣苦澀的回應。

    「你們就任由他這樣,讓他不吃不喝也不服藥?不會硬灌他嗎?」她有些氣怒的問。

    「小姐,相爺是主,我們是僕,相爺堅持不要,我們哪敢逼迫相爺?更何況府里也沒有相爺的長輩或親人可以勸他,小姐,你是相爺的未婚妻,現在只能靠你了。」管家想來想去,現在唯一管得動自家相爺的只有小姐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不想承認,可是不承認又好像挺無情、挺殘忍的。

    「小姐啊!」這次連府里的侍女及小廝們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

    「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們別跪成一團啊!」被一大群人圍著、跪著,苦苦哀求,讓夜羽思覺得很苦惱。

    反正她原來就想去看看他的,而且聽到他現在不吃不喝也不服藥,她覺得很生氣,卻也有些心疼不忍。

    唉,她竟然有因為心疼禍害去自投羅網給他折騰的一天?

    想到這,夜羽思就覺得她上輩子可能欠了某人錢沒還,所以這輩子才會拿他沒辦法。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7 AM

第四章

    再度踏入正房,房里是一片死寂,還隱隱透出一股冰寒的氣息,難聞的藥味彌漫了整個房間,讓人的胸口感到一陣窒郁。

    在這種環境里養病的人心情怎麼開朗得起來?

    夜羽思蹙起月眉,吩咐侍女們打開兩扇窗,讓房間透透氣。

    「誰教你們進來的?誰教你們開窗?都給我滾出去!」床上傳來憤怒的嘶吼聲,一只藥碗砸了出來。

    夜羽思單手一彎一撈,竟把藥碗牢牢的握到手中,只是湯藥還是潑了一地,侍女們被嚇得想要退出去,卻在她嚴厲的目光下停住腳步。

    「快把房里收拾干淨,再去取一碗藥來。」她口氣堅定的下了命令,並把手中的藥碗遞給一名侍女。

    侍女們聽了,很快就動作起來,她們也知道在相爺的面前,小姐說話是很有分量的。

    「你們敢不聽我的命令?好啊!管家、管家!」床上的男人更加生氣了,吼叫著要管家進來懲戒她們。

    「我就是敢不聽你的命令,叫管家來又能奈我何?」夜羽思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同時輕易的閃過他氣得扔擲過來的物品。

    來到他的床邊,她定定的望著他。「星武羅,你都幾歲的人了,還使這種小孩子脾氣?」

    見到他半張臉上怒極而顯得扭曲的表情,她不禁皺了下眉頭,心里微微一抽。

    「夜羽思,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滾!你快給我滾出去!」看到是她,他的情緒更激動了,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

    看到他這樣,她感覺不太舒服,聽說他的肺在爆炸時也被煙灰中的火星傷到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脾氣會這麼壞。」她有些無奈的說,彎下腰,單手輕輕的揉撫他的背部,想為他舒緩不適。

    可是他猛烈的掙扎起來,要擺脫她的安撫,一只大掌高高舉起,眼看就要朝她的臉上狠狠拍下,但對上她微微冒著怒火的不屈眼神後,他終究沒有下手,只是重重的甩袖,似乎很不解氣。

    她不禁松口氣,也沒有再出言刺激他,看著他緊抿著唇,別開頭,不願看她一眼的樣子,她嘆了口氣,目光就落到他顯得蒼白而枯瘦的大掌上,感覺鼻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那種猛然浮現的復雜心情,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是怎麼回事。

    這時,一名侍女捧著托盤走上前,怯生生的說︰「小姐,你之前吩咐的蜜水送來了。」

    「給我吧!」夜羽思轉身,接過那杯剛剛在來正房的路上先交代侍女去泡的蜜水,然後又轉過身子,有點無奈的開口,「我聽說你幾天不吃不喝了,是嗎?」

    「不用你管!」他的聲音嘶啞,冷嗤|聲,就是不回頭理會她。「我偏要管。」話雖然說得很硬,但是她的語氣比往常對他的態度都柔和許多,畢竟對一個傷患凶暴可不是她的本性啊!

    「你憑什麼管?你是我的誰?又是宰相府的誰?你好大的口氣!」他抬起頭,諷刺的怒斥著她,眸里都是陰狠的怒氣。

    她緊咬著唇,強忍著用力一掌巴在他頭上的沖動,他這種帶剌的說話態度真是比以前不正經的時候還討人嫌一百倍。

    「憑我是你的未婚妻!」

    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明明是要退婚的,而且他也寫信給爹親說要退婚了,總之,他們的婚約不算數啊!

    可是當她抬起眼眸,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震驚與隱藏其後那帶著荒涼的幽暗後,竟無法開口說她剛剛說的話不算數。

    「哼,我已經寫信和你爹退婚了,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你可以滾了。」他露出狠絕的表情,冷聲吼出難聽的話語。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在心里恨恨的罵著,不過他越是這樣待她,她就越不想如他意,都變成傷患了,態度還這麼囂張,果然是個討人厭的男人!她偏要留下來礙他的眼。

    「張嘴。」她索性不理會他的排斥,在他的床邊坐下,素手端著盛著蜜水的玉杯,用銀匙舀起一匙蜜水,送到他干裂的唇邊。

    他卻別開頭,緊抿著唇,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

    「你剛剛說你不需要我的可憐,卻又故意不吃不喝的讓身體一直虛弱下去,這樣子的你真的有辦法讓我不可憐你嗎?」望著他冷硬憤恨的表情,這些話就脫口而出,夜羽思隨即覺得後悔,她雖然有心激他,卻也不想真的傷了他的心。

    星武羅猛然轉頭,陰狠的瞪著她,眸里都是要擇人而噬的瘋狂怒焰。她從沒被他用這種充滿敵意,甚至是恨意的態度對待過,心竟也不受控制的震了震,但還是一臉堅持,不肯放棄。

    過了一會兒,他冷哼一聲,才緩緩的掀唇,啜了口銀匙上的蜜水。

    見他肯喝水了,她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放松的淺笑。

    星武羅的眼角余光瞄到她的笑顏,眼眸突然變得很深邃,頓了頓,才又微微抬頭,示意他還要再喝一口。

    看他終于願意配合,她心里的怒火也降了不少,比起和他斗氣,現在對她來說,他肯吃肯喝肯服藥比較重要,要算帳什麼的,都等他好了之後再說吧!之後她又逼他吃了一點燕窩粥及湯藥,然後聞到他身上的藥味與汗味,想到這個貪享受的男人向來愛干淨,就吩咐小廝們去準備熱水,打算讓侍女們伺候他沐浴。

    可是當侍女們走上前,要服侍他脫衣時,他突然發起猛烈的脾氣,把侍女們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聽到動靜,原來避到外間的夜羽思連忙走進房里,就看到侍女們驚恐的跪著,床上的男人則憤怒的摔著手邊能拿到的任何物件。

    「你又怎麼了?」她輕蹙眉頭,不禁問出聲。

    「又是你的主意吧?我不用人伺候,也不想沐浴,把你叫來的人都給我攆出去!」他用嘶啞難聽的聲音憤怒的吼著,又引發了一陣猛烈的咳嗽。

    原本也被他的態度弄到發怒的夜羽思見到他難受的樣子,又心軟了,揮揮手,讓所有的人退出房間,她無奈的走到他的床邊,緩緩的揉撫著他的背部。

    「你需要這麼生氣嗎?我只是想你向來愛干淨,現在一身藥味一定很不舒服,所以才想讓人伺候你沐浴,你又何必把氣發在下人們的身上?」

    現在的星武羅好像困獸一般暴躁易怒,讓她覺得很難伺候,但心里的某一處也隱隱的為他感到有些不忍。

    「哼,如果你真的這麼有心,就你來伺候我沐浴浮!我討厭那些下人的笨手笨腳。」他的眉眼中透出一股桀驁不馴,隱含著故意要為難她的意思。

    「你!」竟然叫她伺候他沐浴,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她的名聲也算毀了?見到他眼里毫不掩藏的得意與惡意,她突然發現他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人靠近他、為他沐浴,所以故意刁難她,但是,為什麼?他不是很愛干淨嗎?

    她的目光又落到他骨節分明、顯得枯瘦的大掌上,一個思緒在腦中猛然炸開。

    難道他是不想被人見到現在的樣子,不想被人偷偷的可憐?

    想想他平時驕傲的性情,再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她有點釋懷了,看來他不想被下人們伺候應該是不想被下人們看到他現在淒慘的狀況,更無法容忍別人對他的同情或憐憫吧!

    這麼-想,她就越來越想要為他做些什麼可以讓他更舒服暢快-點的事。反正她是夜家堡的少堡主,本來就是江湖兒女,那些名聲好也罷,不好也罷,只要她實力夠強,又奈她何?況且她也沒打算嫁給什麼重視名聲、規矩大的官宦世家,怕什麼?

    心里這樣開解自己,她微嘆口氣,「那我來伺候你沐浴,可以了嗎?」星武羅愣了下,然後露出諷刺的笑容,「可以啊!如果是我的未婚妻要伺候我,我當然不會拒絕。」

    他的態度充滿嘲弄,彷佛暗示著她對他有什麼不良意圖。

    夜羽思有些氣急,又強壓下去。她才不希罕當他的未婚妻,好不好?說得好像她別有所圖,故意巴著他,真是好心沒好報。

    她不禁想到從前他雖然常調笑、戲弄她,但是不曾用這麼傷人的態度對待過她,隱隱的她竟有點懷念起從前的他,那個無賴-無恥、貪懶又狡猾的男人比起眼前這個充滿了刺、處處想傷人的男人可愛多了。

    因為他的雙腿還不良于行,又拒絕讓小廝進來扶他到浴桶中,她只好先為他用擦浴的。

    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想為他解開單衣上的系帶,卻不知是不是緊張,一直解不開,可是當她的眼角余光瞄到他臉上的諷笑時,心一橫,啪的一聲,將他的整件單衣扯開。

    一見到他如今蒼白消瘦卻仍看得出之前精實體魄的胸膛,她整張小臉連同耳根子都紅透了,再瞄到他肋下那緊緊纏著透出血色的白布,她的心又微微揪疼。

    她微縮的眼瞳與隱隱透出不舍的神情都落入他的眼里,但他只是目光凌厲的定定望著她,彷佛想要把她看透,在她抬起頭時,他很快的垂下眸,遮住了眼中對她的探究與不明的狂暴晦暗。

    她拿起擰干的棉巾,開始為他擦拭身體,隔著薄埂的棉巾,她可以感覺到手心下溫熱的身體及柔韌的肌理,雖然瘦了很多,但他長年習武鍛鏈下來的體魄,還是感受得到曾經的精悍結實。

    這種他與她從沒有過的近身且赤身的接觸,還有兩人身體過于貼近、宛如被他身上強烈的男人氣息籠罩住的壓迫感覺,都讓她的心狂跳不已,覺得撫蹭過他赤裸上身的手都要著火了。

    她只能不斷的叫自己專心,不要胡思亂想,拚命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在幫助傷患,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可以好好為他擦浴上身。

    望著她低下頭,避開他肋間的傷處,仔細為他清潔著的神態,那不自覺透出的溫柔與專心,讓他一時看到入神。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竄入他的鼻里,他不禁垂下眸,細細望著她清麗的面容,豐潤的唇瓣微微噘起,彷佛勾引著他去盡情采擷,半干的棉巾上帶著她溫香軟玉的觸感及溫熱的體溫,隨著那雙小手握著的棉巾滑過他的胸膛,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被踫觸過的肌肉逐一緊繃、熾熱,他心里名為欲望的野獸驀地壯大,一股強大的熱流洶涌的朝他的下腹沖去。

    他原本陰郁的眼眸微微發紅,雙手緊握成拳,在那瞬間,竟有種不顧一切都想要掠奪她的沖動,他別開眼,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企圖平撫狂暴躁動的情緒。

    直到她把他整個上身都擦拭過了,就見她為難的蹙起眉頭,雪白貝齒咬著下唇,露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的迷惘神態,那帶點脆弱不安的樣子又讓他的心一動。

    過了好一會兒,當她咬著牙,眯著眸,一副下定決心要豁出去的模樣,將縴縴素手伸向他的褲頭時,一只大掌猛然握住她的小手。

    「我自己來。」他的口氣決絕而冷漠,可是沒帶著之前的那種狂暴與諷刺。

    她心一怔,無端的緋紅了臉。

    「那你自己來,需要我幫忙時再……叫我。」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像都要從喉嚨跳出來了,再怎麼說,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有些事情是做不來的。

    見到她羞澀不已的樣子,他眯起眸,眉梢很輕微的挑了挑,大掌重重的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臉上的神色始終陰郁,還帶著些許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沉與晦暗。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被她撩撥起來的火熱欲望此時硬到發痛,尤其見到她這麼嬌怯怯的模樣,更讓他險些忍不住,在握住她滑膩小手的瞬間,他很想把她牢牢的攬進懷里,想要盡情掠取她所有的芳甜,想要撫摸她身上每寸誘人的肌膚,想要深深的佔領她,想要把他難耐的欲望狠狠的插入她緊窒的蜜穴中,毫無顧忌的恣情享用她,只是這樣想著,他下腹的欲望就更加激昂,又脹大了一圈。

    他強忍著險些要爆開的沖動與狂躁,逼自己放開她細致光滑的小手,可惜他現在這樣子絕不能被她發現,否則一定會嚇壞她,不然他倒是很期待她接下來的伺候,一想到她軟嫩的小手握著自己的欲望,他咬住舌尖,想用疼痛逼自己回神,連忙伸手去抽她另一只手上的棉巾,接下來的擦浴還是他自己來吧!

    夜羽思回過神後,連忙盛了一盆水,放在他的床邊,又很快的轉身,不敢看他。

    聽著身後不時傳來擰干棉巾的水聲,她十指絞扭,不知為什麼,剛剛被他抓著的手好像還留著他握著她手時的火熱溫度。

    方才他明明可以繼續為難她,可以繼續讓她難堪、看她笑話,但是他沒有,反倒像是看出她的為難與掙扎後故意放她一馬,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讓步,竟讓她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感激與悸動。

    其實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壞,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對她總還是帶著一份顧念的。

    仔細想想,就算在過去他總是指使她又愛戲弄她的時候,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很溫和,有時近乎溫柔,也相當照顧她,只是她從前一直覺得這是他的假象與偽裝,可現在想起來,她卻有些莫名的感觸,不禁思索著,他這樣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想到爹爹的信中所述,他說過要得到她的心,她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想得到她的心嗎?但是,為什麼?他是真的喜歡她,還喜歡到想要娶她嗎?所以I直以來那個總是任性妄為的男人對她是別有所圖的?

    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問題,一直以來她視他為一種威脅,是奪走她夜家堡主權的人,是喜歡戲弄她、逗她取樂的討厭男人,是一直丟外務讓她奔波勞碌而不能好好經營自家產業的壞心男人。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和她有婚約,她從沒想過他會喜歡她,這樣她就更難理解為什麼他總要欺負她了。

    難道他之前認為一直惹她,她就會喜歡上他?她還是不懂,這個男人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喜歡一個人不是該去討好她,去努力爭取她對他的好感嗎?

    這時,她突然意會到,難不成他之前送她的那把彎刀就是他企圖討好她的方法?不久前武斗門的主事還笑著對她說,為了弄到這把寶刀,相爺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她羅?這個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頗為驚悚想法,就像一道紫雷,狠狠的劈在她頭上。

    啊……夜羽思,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快清醒,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她在心里警告著自己,卻無法制止已經亂掉的心緒。,

    于是當天在她的威脅利誘下,幾天不吃不喝不服藥的相爺不但肯吃肯喝肯服藥,還願意讓人伺候著梳洗,這可把管家樂翻了,直說小姐就是相爺的福星。

    誰是他的福星啊?誰要當他的福星啊?她只是不想見他把自己害死而已。夜羽思郁悶極了。

    然而把她當成福星的不只是管家,還有留在府里照顧星武羅的御醫。

    因為他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也不再需要多方會診了,所以皇帝就留下一名醫術最精湛的老太醫在宰相府里住下,專門醫治星武羅。

    老太醫是奉了聖旨得要好好醫治相爺的,之前星武羅不吃不喝不服藥可把他急壞了,深怕相爺有個三長兩短,皇上也要他的命,好險還有個相爺的未婚妻在,能勸服相爺。

    「要不是相爺長年練武,身體底子好,才能在重創下勉強支撐著,換成一般人,早不行了。」老太醫非常感嘆的說。

    「是是是,這也多虧老先生的妙手仁心,才能讓他安然無恙,以後還要請老先生多費心了。」夜羽思被老太醫抓著狂吐苦水,不禁猛翻白眼。這老頭子為什麼要抓著她不放啊?可是為了星武羅,她又不能翻臉,只能一直和他打哈哈。

    「小姐謬贊了,現在有小姐來照顧相爺,就萬無一失了。老夫現在就教小姐怎麼幫相爺按摩雙腿,以後小姐要早晚都幫相爺按摩一個時辰,相信假以時日,相爺雙腿血脈不通的問題一定能改善。」老太醫殷勤的說。

    欸,為什麼要她學?為什麼她要早晚為他按摩雙腿?這種事情叫藥童做就好了吧?不然就訓練侍女做啊?

    她詫異的目光在與床上那陰郁的單眸對上後,就不得不屈服了。

    好,她知道,現在某人就是受傷的野獸,生人勿近,除了她以外,他幾乎不接受其他人的踫觸,真是個非常刁鑽又麻煩的男人。

    想到她竟然有伺候他的一天,就覺得有哪里真的很不對勁。

    為什麼她明明只是來看看他,卻會變成留下來照顧他呢?為什麼他會變成她的責任呢?

    為什麼他們明明要解除婚約了,她這個未婚妻的身分卻越來越多人知道?現在宰相府里的人就差沒有公然叫她夫人了。

    到底搞什麼鬼啊?

    從那日起,每日一大清早她就得來到相爺的正房,服侍他用餐與服藥,因為他們嘗試過了,只要她不來,這位魁國大名鼎鼎的玄衣宰相就可以一整天不吃不喝不服藥。

    這是個多麼有骨氣又有個性的男人啊!她好想殺了他。

    「星武羅,你到底想怎樣?我告訴你,你再這樣,真的把自己弄死了,你看我會不會再管你!」夜羽思咬牙切齒的罵著,手中卻暗運氣勁,幫日益不講理的男人按摩雙腿。

    因為老太醫說了,若能以內力導引為他按摩雙腿,能讓他腿上堵塞的血脈更快打通,早日恢復能行走的狀態。

    就是為了這個可能,她每日早晚都耗費內力為他按摩,想想都覺得自己這麼拚命做什麼,這個混帳根本就不注重自己的身體。

    「我不按了,每次都累得要死,結果你高興發脾氣就發脾氣,我不是你的奴隸,為什麼我這個堂堂夜家堡的少堡主要在這里伺候你,還要每天看你的臉色?」

    越想越不服氣,她恨恨的拍了下他的雙腿,又重重的甩了幾下自己的雙手,用內力按摩很累的,好不好?

    「我本來就沒讓你做,是你自己要做的,既然做不了,一開始就該明白拒絕,現在半途而廢,你以為我會因此感激你嗎?」星武羅吐出的話語既涼薄又尖銳。

    夜羽思聽了,差點被氣昏。

    「你說話怎麼能變得這麼尖酸刻薄浮?」她從沒想到向來表現得雍容大度的男人,有一天會變得這麼難以理喻。

    「我只是說出真話,這樣就叫尖酸刻薄嗎?如果你沒法幫我到最後,就不要來插手,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同情。」他冷冷的說,沒受傷的半張臉上一片冰寒,那單陣里更是透出濃濃的陰郁與冷戾。

    見他這樣子,她咬了咬牙,很想發脾氣,卻又發不出來,反倒有些悶悶的難受感覺。

    她知道他現在這樣過得很不快活,每日只能被困在床上,又要仰賴他人為他按摩、復健雙腿,對驕傲的他來說,這些應該都是很大的挫折與剌激吧?

    可是她又不欠他,老是把氣發到她身上實在很過分!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8 AM

第五章

    「你……你真的很不講理耶!我都說了這幾天有重要的情報要處理,我要是沒料錯,你這次會被襲擊,應該是你之前掌握到桑國潛入我國朝廷里的內奸名單了。我猜桑國是怕你拿到名單後會開始鏟除他們培植多年的人,所以先下手為強,想殺了你。可是我調查過那份名單,只有你知道,偏偏你失憶了,根本不記得名單的事,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那份名單的線索,我想要快點弄回來給你。」

    看到他現在近乎自暴自棄的樣子,她心里一直很不舒服,所以才想著能不能利用報仇來激發他的斗志,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如果能把名單弄來,或許他會振作起來,又或許他能因此想起什麼也說不定。

    所以這幾天她I直在處理這件事,才會耽誤了來為他按摩雙腿的例行公事。

    「哼,現在弄到那份名單又如何?你以為我現在這樣還回得去朝廷?還當得了宰相嗎?你是想弄名單回來,存心氣我的吧?」他冷嘲的說。

    「星武羅,你不要太過分!既然你不希罕那份名單,我也不希罕,從今天起我就不管了,這樣可以了吧!」夜羽思又氣又惱,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他糟蹋了。

    但是聽到他說的那些回不去朝廷的話,她又覺得心痛,這麼驕傲的男人竟說出這種灰心的話語,難道他真的回不去了?

    會嗎?雖然她覺得他的能力並不會因為他身上的傷勢而有所改變,但畢竟她不是皇上,況且這兩個月來皇上派來慰問的人確實越來越少了,莫非皇上真的興起了要舍棄這個宰相的念頭?

    她知道官場上是最冷血無情的,可是被舍棄的人是他時,她竟覺得滿滿的不甘與憤怒,這十年來他為魁國做了多少事?皇上和那些朝官怎麼能這麼薄情寡義?他才受傷多久,怎麼就認定他不能康復了呢?

    想到那些人居然這樣涼薄的對待他,好像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把他丟下不要,她就覺得不忍心,也不服氣,更沒有辦法拋下他不管了。

    「總之,我以後會天天來,就算你不想見我,我還是會來,我不會半途而廢,也相信你一定會好的,就算到時朝廷里不容你,你還有武斗門、奉德行及夜家堡,當不當這個宰相又有什麼了不起?」她口氣堅定的說,大有朝廷里那些人不識貨是他們自己蠢的意思,憑他的能力,哪里不好生存?這人就算上山落草為寇,都是個當山大王的料!卻完全忘記先前自己還恨得牙癢癢,嚷嚷著要盡早脫離他的「魔掌」。

    聽到她這番話,他的心猛然一動,再看到她一臉委屈又強忍著的倔強樣子,他的手竟不受控制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冰涼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她嚇了一跳,急著想要抽回來。

    他卻在這時用嘶啞的嗓音緩緩的說道︰「名單的事,你不要管了,既然桑國對這份名單這麼注意,現在流出的消息就不見得是真實的,說不定是誘餌,就等著你上鉤,這種事留給朝廷里那些人去煩惱,你是我的人,不用為朝廷做事。」

    「你!」什麼叫我是你的人啊?聽到他不要臉至極的說法,夜羽思的臉上紅紅白白,不知道是被他的話氣的,還是給他羞的。

    不過他話里隱隱的維護之情卻也讓她的心湖微微蕩漾,這還是這段時日來從他的言語中首次透露出對她的關懷,她跟在他手下做事這些年,自然聽得出他是在提點她這可能是個陷阱,不要她涉入,以免上當受害。「我是欠你的啊?」她說話的口氣有些埋怨。

    「是我欠你的,你對我的好,我會牢牢記得,以後一定會加倍償還你。」他口氣異常認真的說。

    「別……不用……不需要,我對你一點都不好,不用你惦記著,更不需要你來還!」她驚恐的反駁著,這陣子他對她說話一直很涼薄無情,現在突然說出這種彷佛意有所指、承諾一般的話語,反而讓她無比慌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緊張什麼。

    她死命的想要縮回自己的手,那個男人卻牢牢抓著不放,她紅著臉,有些驚慌的望著他,但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眸里的含意無比復雜。

    被他深沉的目光看到心虛,她有些無措的蹙起眉、抿著唇,感覺他與她的十指交纏,還緊緊扣著,心底泛起的莫名慌亂越來越強烈。

    她突然想起他送她寶刀那日他們之間的那個吻,那是她一直極力想忘記的回憶,也一直告訴自己,那是他對她的羞辱,可是在不經意間,她還是會偶爾憶起那個讓她心慌害怕又感到迷惑的吻,尤其在知道他們原來有婚約後,她就更迷惘了。

    這個男人真的讓她覺得很困惑,認識他這些年,她原以為自己算是看透他了,但是現在又覺得自己根本沒看清過他吧!

    如果失憶前的他對她的態度是不正經的調戲糾纏與各種戲弄和指使,那現在的他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寡情,她不知道這是他受傷之後才改變的,還是在他性情中原本就有這麼陰戾、讓人無法親近的一面?

    可是被他冷漠對待了這些日子,突然感受到他的親近,她竟有點恍惚,有些不想掙開他的手了。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被他這樣緊緊扣著手,還十指交纏著,彷佛他還是很在乎她,那種感覺讓她的心底泛起微微的酸澀,並有種莫名的委屈。

    到現在她才知道,從前他對她真是非常好,雖然很不正經,但是至少從沒給她冷臉看過,也不曾大聲對她凶過,比起近來他對她的態度,差別可大了。

    望著低頭不語的夜羽思,星武羅的雙眼閃過一絲異色,然後口氣幽沉的說︰「我現在是個廢人了,你不用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耗在我身上,管家和我說過了,你其實不喜歡留在京里,而且我猜你也不喜歡我,我不會再拘著你,也不會再糾纏你,你也不用感到良心不安,強迫自己留下來照顧我,就如同你所說的,你沒欠我,而我欠你的,我遲早會還你,所以你想走就走吧!」他的話說得清冷又無情,讓她感覺房里的溫度突然下降了許多,她不知道自己此時心頭那種尖銳又隱隱作痛的感覺是什麼,但是知道她覺得很不甘心,也很憤怒。

    這些時日以來,她想方設法的希望他能康復,他倒是輕松的一句,他會還她的情,就要把她撇到一旁去了嗎?

    她希罕他還她什麼情?是,她是有些良心不安,覺得要不是為了追她,他也不會遭受到襲擊而受重傷,可是要說她留下來照顧他只是為了良心不安,又未免太過分,她知道不僅是這樣。

    但是只要想到這個人竟是這樣想她的,她突然覺得心底一片冰寒,眼眶熱辣難當。

    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抬起她的頭-見到她一臉的慍怒與受傷。

    「星武羅,你夠了喔!我真是犯賤,才會留在這里給你糟蹋!」她哽咽的說,然後就要甩手離去。

    他從背後猛抱住她的腰身,口氣急切卻難掩沉痛的說︰「對不起,羽兒,是我說的太過分了。」

    羽兒……這睽違已久的兩個字讓夜羽思再也忍不住,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到她的衣襟,一滴一滴的滾落在他抱著她的手臂上。

    他牢牢的抱著她,臉緩緩的埋在她的肩膀上,幽幽的嘆口氣,「你這麼好,我真的希望我能給你最好的一切,而不是負累你,讓你煩憂辛勞。」

    他的頭發弄得她的耳朵微微發癢,被他這麼猛然急切的緊緊抱住,再聽到他的這番話,她的心竟卜通狂跳,口氣有些黯然的應道︰「你不需要擔心負累我,你應該知道,見到你這樣,我很難受,星武羅,你不適合當個受害者,苦情這種戲碼也不適合你演,我認識的星武羅在此時此刻想的應該是怎麼讓那些偷襲的鼠輩付出後悔莫及的代價,而不是像這樣糟蹋自己,你別讓我看不起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雖然很討厭他的不正經,但是比起他現在的消沉自傷,她更希望看到他從前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樣子,他不該被這次的意外絆住,她認識的妖孽男人不應該這樣就被打敗了。

    盡管她之前總是很氣他,厭惡他的戲弄,說他是禍害,不過不可否認的,他也是她心中最厲害的禍害了,沒有人能比他還強大。

    此時,房里陷入一片靜謐。

    他緩緩的轉動她的身體,讓她面對他。

    半張臉還包在白布後的他,用僅存的那只眼眸無比認真的盯視著她,之前的狂暴與消沉似乎都退去了。

    她只是迎著他的目光,晶眸里一片坦然澄澈,彷佛在對他訴說,對她而言,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都還是他,在她的眼里,他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受傷不受傷一點也不重要。

    她就是這樣直接又純粹,所以他才會這麼喜歡她吧?星武羅心里漫起強烈的悸動,想好好憐惜她,深深的吻著她,完全的佔有她。

    他低下頭,略微干裂的雙唇貼上她的臉頰,舌尖極其溫柔的舔去她臉上的淚痕。

    她的身軀猛然一顫,卻被他緊緊的攬著,感覺到他身上傳來顫抖,她的心底某處不禁軟化下來,那微微的濡濕在她的臉頰上游移著,帶著憐惜與不舍,她竟無法抵抗,只能閉上眼,長長的睫羽微微顫抖著。

    他像是對待最嬌柔的花朵,溫柔的攫住她嬌嫩的唇瓣,輕輕的啄吻著她,柔柔的吸吮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那微微的搔癢帶著濕潤的火熱,讓她逸出勾人的嘆息。

    「羽兒。」他彷佛壓抑著什麼,深沉的出聲。

    他的吻越來越重,火燙的舌頭探入她芬芳的檀口中,撩撥、糾纏著她,讓她的丁香小舌隨著他起舞,又細細的舔過她口里的每一處,然後勾住她軟滑的小舌,深深的吸啜著,貪婪的汲取她甘美的津液。

    「嗯……」她覺得自己就要不能呼吸了,發出像是求饒又像是嘆息的輕吟聲,感覺他的大掌正揉握著她胸前的柔軟,他們的上身緊緊貼合著,那種臉紅心跳的刺激感受是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的。

    等他終于松開她的唇時,她別開頭,重重的喘息著,全身一點氣力也沒有,軟綿綿的。

    她緋紅嬌艷的臉蛋隱隱透出一抹動人的嫵媚,讓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獸性的男人又蠢蠢欲動。

    「羽兒,你怎麼能這麼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他啞聲贊嘆著她,手指將她垂落臉前的發綹輕輕的塞回她白皙的耳後,還流連的揉了下她發燙柔軟的耳垂。

    夜羽思嬌羞的垂下頭,晶陣眨呀眨的,顯得無助又帶著一絲脆弱,一點都沒有平時那嬌悍潑辣的模樣。

    她的心里亂成一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討厭他嗎?不是因為心軟不忍,所以才放不下他嗎?

    可是剛剛被他吻著的時候,她竟然無法抵抗,甚至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被他這麼溫柔的對待,還用那種教人心驚的聲音叫喚著,竟讓她渾身發軟、發熱,一點火氣都提不起來,簡直就要被他的聲音溺死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生病了?為什麼她的心會跳著這麼急、這麼快?他們靜靜相依著,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瘋狂跳動的心髒終于慢慢的恢復正常頻率。

    「我現在這樣很難看吧?」彷佛感覺到她恢復平靜,他口氣有些苦澀的問。

    啊?她在心里輕喊一聲,十分驚訝,然後出乎他意料之外,伸出縴細的小手,緩緩的撫上他沒受傷的半張臉,口氣輕柔卻無比認真的說︰「你又不是女人,在乎什麼難看不難看?」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又咳了幾聲。

    她連忙推了推他,堅持要起身,從桌上取來一杯水,又慢慢的喂他喝了兩口,直到他不再咳嗽。

    「我這只眼楮可能沒救了。」他倚著床頭,冷靜的說,彷佛說的不是他的眼楮。

    「只是可能而已,我們可以再請更多的名醫來為你診療,如果真的都不行,最不濟一只眼楮就一只眼楮吧!難道你的殺傷力會因為少了一只眼楮就減退?」她語帶質疑的問。

    「羽兒啊羽兒,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到底有多惡劣?」他嘆息一聲,伸長手臂,攪上她的細腰。

    她也由著他,並沒有閃躲,同時很坦白的回答,「至少目前在我的心中,還沒有其他人比你更惡劣了。」

    「真狠!你就不怕我被你刺激到,傷勢越來越嚴重嗎?」他微微勾起毫無血色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問。

    他的眼眸閃著笑意,沒受傷的半張臉也燦亮了許多,她不禁多看一眼。這個男人就算毀了一半的容顏,依然不減強大的魅力,比起以前絕美瑰麗的模樣,他現在反倒增添了幾分邪氣與魔性,顯得更危險,也更加吸引人。

    發現自己看他看到出神,她連忙別開頭,因為心里慌亂,所以口氣有些嚴厲的回應,「你錯了,我就愛刺激傷患,若是不想被我刺激到更嚴重,你就快點康復,別再當什麼傷患了。」

    他以單眼盯著她,好半晌才開口,「你這個嘴硬的女人,連讓你說句希望我快點好都這麼不老實?」

    「哪有?我當然希望你快點好,你一日不好,我就無法回夜家堡,這對我來說是很困擾的。」她紅著臉說,絲毫沒發現自己剛剛說出了什麼話。

    可是她沒發現,不代表有人沒聽懂,聽到自己的地位竟凌駕于她最重視的夜家堡之上,星武羅再度綻放笑容,猛然收緊手臂,將她緊緊的攪入懷里。「羽兒,你怎麼能這麼誘人?」他的唇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

    他那種貪婪而饑渴的危險問話讓夜羽思打了個顫,連忙轉頭,瞪著他,頗有警告他不得妄動的意思。

    「嘖嘖嘖,我的羽兒好凶殘啊!」他有點輕佻又有些得意的說。

    見他又恢復從前那種不正經的態度,她也感到有點鼻酸,寧願他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也不要他再用之前那種狂暴而灰心的態度對應她。

    「我這次的傷確實嚴重,羽兒,我以後若真的不良于行,你還會陪在我身邊嗎?」他非常冷靜的問。

    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悶難受,有一瞬間竟說不出話,不禁對那些襲擊他的鼠輩升起強大的怒意,微蹙眉頭,心想,她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

    「怕什麼?真的不能走,也不影響你的腦袋,不良于行的宰相就不是玄衣宰相嗎?何況你以前還不是懶得走路?」

    她言下之意是,就算可以走時,懶怠的他也常常懶得走路,對他而言,能不能走其實差別不大。

    沒想到她會這麼回應他,星武羅一時竟回不了話,然後大笑起來。

    雖然他現在嘶啞的笑聲並不好聽,但是聽到他的笑聲,她也揚起溫柔的笑容。

    「你對我真是一點都不留情耶!」他感喟的說。

    夜羽思揚起眉頭,露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的神情。

    「你這樣教我怎麼放得開你?」他的嗓音輕柔,然後熾熱的唇再次猛烈的覆上她的櫻唇。

    他這次吻得很用力,在四片唇瓣交疊後,就像失去了控制,環著她腰身的鐵臂緊緊的攬著她,狂暴的吸吮著她嬌嫩的唇瓣,急切而充滿渴望,彷佛想把她吞吃入腹。

    盡管感到驚慌,她還是陷入他的激情漩渦里。

    不知過了多久,他依依不舍的松開她被吻到紅腫不堪的雙唇,雙手依然緊緊的攬著她,一口又一口啄吻著她的唇,就像品嘗著珍饈,怎麼都舍不得放手。

    她只感覺耳鳴,一顆心幾乎從喉嚨跳出來,剛剛他的吻霸道又充滿佔有欲,讓她的腦袋到現在都還有些暈暈然。

    發現他還直盯著自己,她不禁別開眼,不敢對上他雖然只剩一只,卻絲毫不減火熱專注的眼眸,那種燃燒著的獸性眼眸讓她有些心驚,卻也有些莫名的期待。

    「羽兒、羽兒……」他一聲又一聲的輕輕呼喚著她,苦苦忍著瘋狂暴脹的欲望,不敢越雷池一步,深怕會嚇到她。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心情平定了,她皺起眉頭嬌嗔,「叫什麼叫啊?」

    「我當然要叫啊!我好想把羽兒的人,連同你的心及魂魄,統統留在我的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他擁著她,喃喃細語。

    「星武羅,你真是我見過說話最惡心的男人了。」夜羽思的雙頰火熱,索性將臉埋在他的懷里,不肯抬起來,隱藏此時的羞窘。

    「哈哈哈哈……」

    他嘶啞的笑聲回蕩在她的耳邊,胸口傳來低低的震鳴感,讓她也不禁揚起一抹笑,然後輕輕的收攏雙手,回抱著他。

    這個男人,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她再度感到迷惘與困惑。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8 AM

第六章

    自從那日後,夜羽思和星武羅的感情似乎突飛猛進,至少她不再排斥他的親近,只要他肯好好配合治療,對于他那些摟摟抱抱,甚至偷香,她都縱容他7。

    每次她想專心的為他按摩雙腿,好疏通他堵塞的血脈時,他總是不安分,好幾次她一抬起頭,櫻唇就被他等著的雙唇吻個正著,他的吻有時激烈而狂暴,好像想把她吞吃入腹,有時又溫柔而纏綿,宛如要把她整個人融化。

    其實不只一次,在他緊緊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她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總是又羞又怕,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有好多次被他過于火熱而充滿危險欲念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心就會評評狂跳,全身也莫名的發熱,喉嚨發干,每當那種時候,她都可以感覺得到他想要她,他急切而瘋狂的想擁有她。

    也有很多時候,他只是趁著她為他按摩,無暇分心,輕輕啄吻她的唇,他火熱的大掌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隨著她的動作而移動,他會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揚起柔情似水的笑容,他會一直看到她心慌,一直看到她滿臉通紅而羞惱不已為止。

    她深深覺得幫他按摩就是一種折磨人的例行公事,但是也看得出他很樂在其中。

    所以她還是盡量每日去為他按摩,既是為了他的雙腿,也是為了讓他開懷。

    這天午後,聽到他又沒準時進膳,她匆匆走向正房。「星武羅,你又不吃飯了?」隱含著不滿的聲音自遠而近,傳入內間。

    「我沒有啊!我只是在等羽兒來,一起吃,而且你又連名帶姓的叫我了。」床上的男人一天比一天還要無賴。

    「我偏要連名帶姓的叫你,為什麼非要等我一起吃?我和你說了,就算有解浩幫我分憂,還是有要我才能處理的公務,好不好?你是想讓夜家堡垮掉啊!」她好想掐死他。

    「就算夜家堡垮了,我還是養得起你,分明是你的心都放在夜家堡上面。」他開始無理取鬧。

    「哼哼,看在你忘記過去五年記憶的份上,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一次,對我來說,夜家堡是什麼都比不上、最重要的存在,要不是這樣,我不會和你訂下七年之約,我不管你記得或不記得,總之,為你做事的七年約定,我已經完成了三年四個月又十天了,等七年期滿,夜家堡就要還給我,你可不能賴皮!」她惡狠狠的說。

    原以為他會大肆耍賴,就像從前她每次提醒他七年之約,他就會開始找她麻煩一樣,沒想到這次竟然沒有……果然是因為忘記-切,所以沒反應嗎?

    好奇的掃了他一眼,她不禁打了個顫。那個妖孽男人笑得如沐春風,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你發花痴啊!」那種眼神真的好淫蕩啊!

    「羽兒。」星武羅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然後施力一扯,就將她拉入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顯得心花怒放,很開懷的說︰「我好高興,羽兒竟然記得我們相識的日子,三年四個月又十天,還要加上四個時辰。」

    「你快放開我!」夜羽思努力掙扎著,想掙脫他的魔掌。「誰記得和你相識的日子了?我是在數七年之約還有多久期滿,你少不要臉!」

    誰會去記和他相識的日子啊?最多是記得被他摧殘了多久,好不好?

    等等,他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能這麼肯定她說的日子就是他們相識以來的日子啊?連時辰都記得?

    「星武羅,你恢復記憶了嗎?」她好不容易坐起身,脫口而出。「沒有啊!」他鎮定的搖搖頭。

    「如果沒有,你怎麼知道我和你訂約的日子就是我們相識的日子,而且連時辰都記得?」她一臉不相信。

    「我真的不記得,剛剛就福至心靈,覺得這就是我們相識的日子,連時辰都浮上腦海,由此可知,我從前一定時時惦記著這時日,代表我心中一定時時惦記著羽兒。」他神情肅穆,配合閑逸的身姿,倒有種說不出的莊重認真感。

    夜羽思倒抽一口氣,哀鳴道︰「你不要一臉正經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她的嬌軀又抖了抖,顯然很受不了他的這種態度。

    「哪是不要臉?這是我明明確確的真心啊!羽兒,我喜歡你,最喜歡、最喜歡你了。」他緊緊攬著她,怎麼都不放她離開,非要用言語摧殘她脆弱的心靈。

    「啊……你不要再污染我的耳朵了。」她的小手用力搗著雙耳,滿臉通紅,好像都能滴出血了。

    見她羞窘的樣子,星武羅也不忍再逗她,應該說有分寸的不再挑弄她,要是過頭了,讓美人惱羞成怒,就會變成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事了。

    原來他的羽兒一點甜言蜜語都不會說,臉皮又薄得很,連聽到一點情話都會害羞到不行,偏偏還死不承認,總是要用生氣來掩飾羞澀。

    他之前也沒搞清楚,老是作弄過頭,讓她生氣,最後她干脆都躲著自己,索性用討厭他來逃避他,好避免羞窘。

    這個錯誤,他也是近來才慢慢發現的,原來越逼她接受他的示好,越把她逼到惱怒要和他翻臉。

    他的羽兒得要小心哄著,順著她反而可以得到她的真心,他以前真是太愚蠢了。

    星武羅滿足的攬著懷里的小美人,默默反省著自己過往的失誤。

    不過,還是要一步步把美人對他過往的錯誤印象導正過來才行。

    他的眼眸不停閃著算計的光芒。

    這日,夜羽思有事,不在正房陪星武羅,一道身影悄悄的溜入房里。

    「看來你過得很逍遙嘛!」開口說話的是星武羅的好友,也是武林里最神秘莫測的神醫莫辛。

    星武羅聽了,淡淡的揚起嘴角。

    「哈,你現在還笑得出來,你猜,要是讓夜姑娘知道你沒有失憶,而且你的傷勢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你是為了引出桑國內奸的行動才裝成這樣,她會不會一怒之下,從此不理你啊?尤其你近來假借傷勢,可真吃了人家不少豆腐。」莫辛真見不得某個奸詐之徒過得這麼得意。

    其實那日星武羅確實被火雷所傷,所幸他在得知桑國可能會有激烈的刺殺行動後,就先把好友莫辛找來京城坐鎮,並安排他住在府里的後園,偽裝成府內的大夫。

    因此他在受傷後便被緊急送回府里,莫辛馬上對他進行救治,加上各種療傷聖藥的輔助,他的傷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可是他要求莫辛幫他把傷勢偽裝得很嚴重,又緊急調來一名精通迷幻術的手下與莫辛配合,一起把那些御醫蒙騙過去,讓他們都堅定的認為宰相的傷勢非常嚴重,並且還失憶了,這樣就算有間諜向御醫打探他的傷勢,也絕不會露館。

    他會佯裝傷重及失憶的原因,主要是想假借這個消息,將潛入魁國朝廷里的內奸一網打盡。

    雖然他手上有名單,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也很難斬草除根,所以他將計就計,為那些內奸制造了這個機會。

    看他傷重、失憶,不記得名單內容又無法上朝處理政事,桑國到底還會使出什麼陰謀?

    他料定那些內奸必定會蠢蠢欲動,他就怕他們不動,只要他們有所行動,他就有辦法好好治那些人。

    「不過你要對付桑國,為什麼連夜姑娘都一起騙啊?她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嗎?」關于這點,莫辛一直想不明白。

    「要先騙過自己的人才能騙過外面的人,你沒聽過嗎?桑國早就盯上她T,她不知道真相對她比較好,而且這樣我才能把她留下來,好好保護著。」星武羅淡淡的說。

    「我覺得最後那個才是你主要的目的吧!你根本是想藉此機會留下她。」莫辛一直覺得被這個奸詐狡猾的好友喜歡上的姑娘真的好可憐。

    「呵呵……我不否認,之前羽兒一直想離開我身邊,就算我能強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所以我想乘這次機會弄個明白,她究竟是怎麼看我的?在她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我?」星武羅說話的口氣異常狠絕。「那你弄明白了嗎?.」莫辛大概猜到結果了,笑著問他。

    「你等著喝我的喜酒吧!」他揚起眉頭,眸里閃過歡快的光芒。

    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樣子,莫辛忍不住開口,「你呀你,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可以這樣朦騙,我真的覺得被你看上的姑娘上輩子可能沒燒好香。」

    對于他的評論,星武羅不予置評,認為他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若有閑情逸致在這里說我,還不如趕快去找個喜歡的姑娘,那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情了。」

    「哈,我可不想知道你的心情,只希望夜姑娘知道真相後,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啊!」莫辛覺得他這個老友遲早會踢到大鐵板的。

    星武羅皺了下眉頭,其實也沒把握,以羽兒的性情,要是知道他這回騙了她,他的傷勢並沒有他所說的一半嚴重,她能饒過他嗎?

    尤其為了照顧他,她拋下最重視的夜家堡,這段時日一直守在他身邊,只怕她現在對他付出得越多,將來知道真相後就會越火大。

    1開始他只是兵行險招,想測試她對他們婚約的看法,在他釋出可以解除婚約意願的狀態下,她會怎麼看待他們的婚約?

    他知道若是自己沒有失憶,被她知道有這個婚約的存在,她一定會堅持要解除婚約。

    她對他的防備心,一年比一年重了。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誤會,可是不曉得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但這是他不能忍受的事。

    尤其這兩年陸續有人打她的主意,越來越多人上夜家堡提親,他怕,怕她真的看上了哪個男人,到時他就後悔莫及了。

    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人,還有她完整的心,所以他決定賭一把。

    當得知他受重傷,可能變成廢人後,她並沒有離去,也沒有藉此解除他們之間的婚約,還留下來照顧他。

    在他有心試探,故意對她冷言冷語時,她盡管感到憤怒不甘,卻還是沒有拋下他不管,甚至在御醫的建議下,她不惜辛勞,運化自身內力為他按摩雙腿,就是想讓他早日恢復行走的能力。

    第一次看見她為他按摩到香汗淋灕,他覺得不舍,可也同時被滿脹的暖意及情意充滿,他覺得自己何其有幸,可以與這麼認真又善良可人的她相逢相識,這讓他更想要得到她了,他想要攻陷她的心,想要讓她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他著魔一般再也無法克制想要她的心情,一次又一次試探著她,想測試出她對他到底有沒有情意,又有多麼深?他狂暴而無理的對待她、打擊她,她卻I再的容忍,還打從心里體貼他,為他著想。

    那天她對他說出不管他受傷與否、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一樣的,她不會改變原來的看法,那時他從她清澄的陣里看出她對他深深的肯定與滿滿的信任,在她心中,他始終是強者,絕不會被輕易打倒。

    她那種完全的信任與眷戀撼動了他的心,他覺得這輩子能得到她是他最幸福也最幸運的事了,要同甘共苦,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卻輕易的用行動表達了她的不離不棄。

    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人對他比她更好了,也再也不會有人能讓他愛得更深了。

    他在心里發誓,要百倍千倍的回報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他要疼惜、寵愛她一生,不會再放她離開了,這輩子他只要她,只要他的羽兒。

    正因為她給他的回饋實在太過甜美,讓他貪婪得想掠取更多,想更確定她對他的感情,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著她,想得到她對他更多的關懷與情意,但他越是試探她,也越把自己陷到泥沼的深處。

    現在看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卻是用欺瞞她的方法。

    要是被她知道他一直在騙她,騙著她的關懷、照顧與情意,以她倔強的脾氣又無比認真的性格,他真的有點怕,屆時她會毫不保留的將一切收走,從此不再理會他。

    他知道也很清楚,可是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就算現在和她坦承一切,她也不會相信他了吧?

    而且他也不願失去現在得到的所有,她的溫柔、她的關懷和她的那顆心,他都不願意放手。

    所以他只剩下一條路,就是讓她徹底愛上他,讓她無法離開他,讓她不忍心拋棄他。

    他只能用她對他的心軟,用她對他的心動,一層層的纏縛她的心。

    他的羽兒是個極認真的人,對什麼事都很認真,所以哪怕之前她認定他是用詭計奪取夜家堡的主權,但在與他訂下契約後,他交辦的每件事,她都還是盡全力去完成。

    而她會這麼盡力的原因又源自于她對夜家堡的強烈責任心,她希望能把主權拿回,能全心全意的經營自家產業。

    她對她重視的一切可以付出全部的心力,無怨無悔的去維護、去愛惜,就像現在她對他的照顧一樣.正是因為如此,知道她交付的是全然的真心,他明白這顆真心的可貴,就更承擔不起失去的風險,所以他現在只能騙到底。

    他想他得要在她發現一切前先完成他們的婚事,一旦他們的關系確定,成了夫妻,成了一家人,就算到時她發現真相會生氣,他也能慢慢的哄她,好好向她賠罪道歉,直到她能釋懷,願意原諒他為止。

    這是對他們的關系傷害最小的方法,他是這麼認定的。

    不過想要安心的完成他們的婚事,就得先把桑國制造的麻煩解決掉,也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我傷重了這些時日,朝廷里盛傳因為我失憶加上身體傷殘得太嚴重,已經無法再擔任宰相,我想桑國派來藏匿在我國的內奸們也該有所行動了,若我沒料錯,朝廷里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該露出狐狸尾巴了。」

    其實之前他是故意阻止夜羽思追查那份桑國內奸名單的,因為那份名單確實是誘餌,還是他要用來釣某些大魚上鉤的餌,他相信桑國會比任何人都急切的想奪回那份名單,這樣他就能引君入甕,他打算用這個餌把桑國埋伏在魁國的殺手組織一次鏟除干淨。

    雖然離開朝廷幾個月了,但是星武羅一直很嚴密的監視著魁國朝野的動靜。

    「那我就等著看你怎麼收拾他們吧!」

    莫辛檢查過好友的身體,都沒問題後,趁著夜羽思回來前,匆匆的離開。

    這樣又過了一陣子,竟發生刺客潛入宰相府要刺殺星武羅的事件。

    那日,夜羽思因為夜家堡的公務外出,並不在府里,當天傍晚聽到屬下傳來的信息,她的臉色刷白,馬上趕回宰相府。「星武羅!」她像一陣風沖進宰相府。

    正院里的凌亂毀損與斑斑血跡展現了下午那場刺殺是多麼的驚險,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在心里對自己說他一定沒事的,然後腳步沉重的走進正房。

    她一路進去,並沒有被任何人攔阻,管家看到她的臉色後,招招手,把所有正在清理整頓房間的僕役帶出去。

    正房的情形並沒有比院子里好,看得出這里也經過一場血戰。

    「星武羅?」走進內間,她望著坐在床上的男人,嗓音有些顫抖的開口,「你沒事吧?」

    「我沒事,羽兒,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那些殺手一個都沒漏,統統上西天了。」

    為了今日將那些殺手一網打盡,他布局許久,他的人巧妙的引導桑國的殺手組織,讓他們認定名單又回到宰相府,果然,桑國為了不讓他把名單交出去,造成他們現在執行中的計劃失敗,選擇鋌而走險,讓殺手們傾巢而出,再來刺殺他一次。

    他還故意讓人把她調出去,就是不希望牽連到她。

    夜羽思走到他的面前,緊張的打量著他,確定他真的沒事後,雙腳一軟。伸出手,星武羅順勢將她攬進懷里。

    「是我太大意了,不該離開的。」她喃喃,心有余悸。

    要是從前,她才不會擔心他,他的武功可比她高強許多,但是現在他的雙腿不能行走,又只剩下一只眼,這樣的他就算之前的武功再強,又有什麼用?面對凶狠的刺客襲擊,他哪有什麼自保能力?所以聽到他遇刺後,她才會這麼緊張慌亂。

    「羽兒,這不是你的錯,我還慶幸你不在府里,不然你出任何事,都會讓我發瘋。」感覺到她尚未消退的驚惶,星武羅緊緊擁住她,柔聲的說。

    她閉上眼,暗忖著,到底是誰會發瘋啊?她竟然真的被他嚇到了。

    該死!這個壞男人什麼時候入侵她的心這麼深了?只要想到他可能出事,她就無法控制的感到驚惶失措。

    慘了,她真的慘了,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妖孽的男人?明明他的缺點多到十只手指頭都數不完,但她還是那麼擔心他,那麼害怕他會出事。

    「我好討厭你!」她恨恨的說,他竟然讓她患得患失。

    下一刻,略微冰涼的唇卻貼上他的唇,他的眼眸圓睜,眼底跳動著狂烈的火焰。

    他重重的回吻她,四片唇瓣緊緊貼合著,火熱與靈動的舌頭在他們的口中互相交纏追逐著,他想要把她吃下去一般狠狠的掠奪她所有的甘美,而她也毫不退縮的迎上他、勾引他、挑逗他。

    「羽兒……」他氣息沉重的出聲,只覺得渾身發熱,很想把懷里那個妖冶的美人吞吃入腹。

    「別急。」夜羽思反手將他推倒在床上,露出魅惑的笑顏。

    雖然一開始吻他只是她的一時沖動,但是在發現他對她的迷戀與渴望之後,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種奇異的征服欲,想要好好整治這個讓她心神大亂的男人,想看他為她瘋狂的樣子。

    「你很喜歡我啊?」她索性跨坐在他的腿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春筍般的指尖輕輕刮著他沒受傷的半張臉,眼神妖惑又挑釁。

    星武羅的回應是握住她的手指,緩緩的拉到他的唇邊,然後一口含住她縴白的玉指,他火熱的舌尖在她的指腹上來回舔吮著,微眯的眼眸流露出侵略的光芒與滿滿的邪氣。

    啊!和她比邪惡耶?真是太不要臉的男人了!

    受到刺激,加上指腹不停的傳回奇異的搔癢感,她睨了他一眼,小臉卻忍不住宮紅,想要把自己被他舔到濡濕的手指抽回來,他卻改用牙齒輕輕咬著,和她抗拒著。

    「星武羅!」她語帶警告的出聲。

    他笑咪咪,又舔了下她的指腹,才緩緩的松口,調笑的說︰「叫我武羅或武哥哥,我都不介意。」

    「你少臭美!」她嬌嗔一聲。

    他的大掌緊緊扣住她縴柔的腰身,眼里充滿了狂烈的獸性,越來越火燙的體溫從他的掌心透過她身上柔軟的衣料熨燙在她的腰身上。

    感覺到他身上一觸即發的危險性,她有一點驚怕,更多的卻是不想輸給他的傲氣。

    發現握著她腰身的大掌開始不安分的往她的雪臀撫挲而去,夜羽思咬了咬唇,竟然俯下身,一口咬上他的脖子,聽到他抽氣的聲音,她揚起嘴角,嫩紅的小舌學著他剛剛對她指間的舔吮,襲擊著他的脖子。

    她熱切的攻擊他,不停的調整方法啃吻著他,每次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或聽到他微微的抽氣,她就會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更加認真的折磨他,慢慢的,她攻擊的範圍從他的脖子一路往下,蔓延到他的胸口。

    她玩很開心,卻完全沒想到這種火上加油的挑逗只會讓他燒盡了她。「羽兒。」他的口氣非常低沉。

    她理都不理,竟然還拉開他的衣襟,伸出紅嫩的小舌,舔了下他精實胸口上的暗紅凸起,感覺到他的身軀一震,不禁輕笑出聲。

    驀然,他嗓音低啞的說︰「玩火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還搞不清楚狀況,身軀就被他緊緊攬住,然後一個翻身,她已被他牢牢的壓在身下了。

    被壓到有點難過,她想伸手推開他,卻發現怎麼都推不動,而且他的體溫極高,好像就要燃燒起來。

    「羽兒,我喜歡你。」他低下頭,口氣極為認真的說,然後狠狠的吻住她。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09 AM

第七章

    夜羽思只覺得被什麼狂烈的氣息席卷,身上的衣裳根本禁不住他的強力拉扯,她被他狂猛的吻著,呼吸困難,手腳無力,根本無法和他抗衡。

    等到他終于肯松開她的唇,她用力吸著空氣,才驚覺自己竟然與他裸裎相對,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扯掉了。

    她的表情有點慌亂,似乎沒料到會玩到這麼大,然而一迎上他強自隱忍野獸般的眼神里透出的饑餓意味,雖然只有一眼,卻也讓她打了個顫,有種要被當成食物吃掉的不良預感。

    糟了,她好像玩過頭了!可是,現在才發現也已經太晚了。

    「羽兒,我會疼你一輩子的。」星武羅滾燙的唇咬著她鮮嫩的耳垂,說一字,咬一下,對她承諾著。

    她的小臉泛起不可思議的艷紅,已經完全喪失語言能力了。

    原來被人活活吞吃是這種感覺?救命啊!

    可是她內心的哀鳴並沒有傳達出去,那只被她撩撥到快發狂的野獸牢牢的佔據著她,他正學著她剛剛的舉動,一口一口啃吻著她白皙而柔膩的脖子,深深的吸吮著,留下一片緋紅,以及淡淡的齒痕。

    他心滿意足的享受著美食,而美食的內心正在飆淚。

    嗚嗚……可不可以不玩了?

    他在她身上落下的每個吻都讓她感到一陣戰栗,心情復雜得不得了,想逃走,又想留下來感受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新奇體驗,她一邊覺得好危險,又一邊覺得好刺激。慘了,她一定會害死自己的!

    星武羅火熱的吻密密的落在她身上,一路往下,襲上她豐滿的酥胸,然後攻佔她嬌嫩的粉色蓓蕾。

    「啊!」她發出細細的尖叫聲,被從未體驗過的過度刺激煎烤著,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竟會這麼嬌弱又那麼敏感。

    她的乳尖被他濕潤又火熱的唇重重的吸吮著,又被他尖利的牙齒輕輕的刮搔著,那種難耐的酥麻感,以及被他利牙磨弄時引發的微微疼痛,交織化成了莫名的快感,在她的體內流竄。

    「嗚……嗯……」

    她的臉色紅到彷佛都要滴出血,眉眼里卻醞釀著驚人的嬌媚。

    「啊……」突然,她驚叫一聲,感覺他的手覆上她私密的花穴,想要閃躲,身體卻被他緊緊壓著。

    他嘴角微揚,手指開始按揉著花穴上頭誘人的珍珠。

    「唔……嚼……」她發出強自忍耐的嚷哮聲,「不要這樣……」

    她抓著他的手臂,似乎想抵抗他的挑逗,可是揉挲著她敏感珍珠的手指卻更加激烈的折磨著她,那種宛如觸電的奇異快感從身下猛烈的蔓延開來,讓她感到驚慌。

    「武羅。」她的嗓音細細的,有些無措。

    「羽兒,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低下頭,吻住她,這個吻既溫柔又纏綿。

    夜羽思的身體逐漸放松,臉埋在他的胸前,腦袋亂哄哄的,隱隱約約的,她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可是還來不及細想,又發出一聲嬌吟,他的長指竟直直侵入她的花穴里,還一下又一下的來回磨蹭,那種從來沒有過的脆弱與空虛感讓她意識昏亂,只能緊緊攀著他的身體,咬著唇,苦苦壓抑著幾乎逸出口的呻吟。

    「羽兒,不要咬自己的唇,我會心疼的。」發現她的舉動,他又吻住她,啄吻著被她自己咬出血痕的嬌嫩唇瓣,用舌尖來回舔舐著,滿是柔情。

    感覺到他的憐惜,她不再咬著自己的唇,但是隨著他的手指越來越邪惡的撩撥,她開始發出誘人的輕吟聲。

    「武羅……」她憑著本能叫著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他,只好說出真切的感受,「我好難過。」

    輕輕搖頭,她感覺體內有什麼很空虛的感覺正在狂烈的躁動著。

    她想要,但是想要什麼?她不知道,只能惶亂的望著他。

    「很快就不難過了。」他輕笑的說,抬起她誘人的雪臀。

    感覺到滾燙的堅硬抵著她的花穴口,她的嬌軀一顫,那勃發的熱刃當下狠狠的侵入她。

    「啊……」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破開了,無法控制的重重喘息著,身體深處有種被撕裂的疼痛,讓她迷惑的望著他。

    星武羅憐惜的輕吻她,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唇上、臉上。

    她感覺到擁著她的身體極度緊繃,雖然他一動也沒動,但是埋在她體內的熱刃微微顏動著。

    彷佛感受到他的強力忍耐與隱藏背後的疼惜,她緩緩的抬起腰身,慢慢的迎合他。

    「羽兒?」他重重的抽了一口氣。

    「我沒事。」她有些嬌怯的小聲回應,緋紅的臉蛋貼著他汗濕的胸膛。得到她的應許,本來就快忍不下去的星武羅低吼一聲,激昂的熱刃就在她嬌嫩的花穴里猛烈的抽送。

    「啊……啊……」她細細的呻吟著,十指緊緊的攀在他寬厚的背部,感覺律動得越來越凶狠的熱刃在她的體內狂肆的抽插著,她閉起眼,呼吸急促,承受著他猛烈的進犯。

    慢慢的,那種撕裂的疼痛感逐漸消散,隨著熱刃每次深深的侵入,奇異的酥麻感開始在她的體內漫開,原來的空虛、躁動彷佛得到滿足與安慰,一開始讓她感到疼痛的劇烈撞擊變成為她帶來刺激快感的來源。

    「嗯……」她的呻吟變得甜膩而誘人,玉白的身體也不自覺的迎合著他。「羽兒。」他低聲叫著她,感覺她的身體熱情的歡迎著他,更讓他無法克制自己。

    她火熱而柔軟的花穴緊緊纏縛著他激昂的欲望,那種銷魂的快感讓他越來越熱切,想要狠狠的進犯她,想要完全佔據她,他的羽兒簡直是誘人的魔女啊!「嗯……武羅……」她意識迷亂,嗓音嬌甜的叫著讓她的身體快要燃燒起來的男人。

    他更加凶猛的進犯,同時為了能佔有她更深,抬起她修長的玉腿。

    發現他的意圖,她哀哀出聲,「不要,那樣好羞人。」然後想收回她的腿。她的拒絕卻更加燃起他體內熊熊的欲火,嗓音撕啞的說︰「怎麼會羞人?羽兒,你美到讓人驚心,我真想把你藏起來,再也不讓任何人看到。」

    他那專注而熱烈的態度讓夜羽思紅了臉,卻也不再抗拒他的動作。

    星武羅將她的玉腿抬起,架在肩頭上,她美麗的身體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眼前,那妖惑而淫靡的模樣更加引爆他體內的激狂獸性。

    他瘋狂而熾烈的進犯著她,貪婪而不饜足的熱刃一次又一次的猛烈進入她誘人的花穴里,每次侵犯到最深,他就會緩緩的抽離,直到她發出難耐的呻吟,他才更加猛烈的侵入她,完全佔有她。

    「武羅,不要,太深了……」隨著他侵犯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她有種要被他貫穿了的驚慌感覺。

    「不會的,不會太深,羽兒,你會喜歡的。」他牢牢的扣住她美麗的身軀,不讓她逃離,魅惑的勸哄著她,之後也確實引發她體內難以言喻的快感。

    那種要沒頂般的戰栗快感讓她發出細細的尖叫聲,「啊……嗯……啊……」

    偌大的房里回蕩著她甜膩的嬌吟聲,伴隨他們肉體交擊的聲響,以及讓人臉紅的淫靡水聲,渲染成無比綺麗的異色長夜。

    在又一波激烈的交纏里,她目光迷離的望著在她身上凶猛律動的男人,他身上的汗水正一滴滴的灑在她赤裸的身上。

    她心疼的伸出縴白的柔荑,緩緩的撫上他仍纏著白布的半張臉,那隱含的情意與憐惜,讓他的墨瞳緊縮。

    他一個猛烈的撞擊,她不禁嬌吟出聲,然後就是一陣瘋狂而強烈的貫穿,他的大掌緊緊扣著她細柔的腰身,不讓她逃走。

    「啊……武羅!」突然,她感覺體內有什麼火燙的熱液爆開來,燙著她的花心,不住戰栗,晶眸半眯,似乎正沉溺在他給予她的極致快感中。

    星武羅近乎痴迷的望著她,猛然收緊手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里。

    他絕對不會放開她了,她的人和她的心都是他的了。

    過了好一會兒,等他們都稍稍平靜了,他溫柔的封住她的唇,她笑著回吻他,他們極盡纏綿的擁吻著,他的大掌扣著她柔嫩的手掌,十指緊緊交纏。

    他們又相擁了許久,直到尚未饜足的男人再度啃_他的美食,而渾身虛軟無力的美食根本就沒有抵抗能力了,只能接受被野獸吃了又吃的悲慘命運。但是在天亮前,被吃到暈頭轉向的夜羽思突然頭腦清明了。

    「星武羅,你的腿根本沒事!」她怒吼出聲,就說明明有什麼很不對勁啊!

    隨後,她被決心耍賴到底的無恥男人再度卷回去,吞吃入腹,而且因為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所以連想把那個無恥男人踹飛的願望都完成不了。「星武羅,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咬牙切齒的說。

    「你今晚已經殺了我很多次了。」他邪惡無比的回應。

    「啊……」實在氣不過,她狠狠的咬住他的臂膀。

    他竟然完全不抵抗,任由她把他的手臂咬出深深的血痕,然後頗為感嘆的說︰「我知道我是你的,可是你也不用這樣做記號啊!」「誰做記號了?你這個無恥的妖孽男人!」

    夜羽思感到很悲傷,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遇到這個男人。

    房里一片靜謐,明明天氣才要入秋,卻有寒風陣陣,一臉冰寒的夜羽思冷冷的坐著,一旁則站著滿臉討好的宰相大人。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得到羽兒的關愛,所以腿就突然好了,你還會這麼生氣嗎?」他不怕死的試探著。

    「喔!」夜羽思揚起月眉,「原來得到我的關愛可以治療你的腿?那我負責把你那雙狗腿恢復原樣好了。」說時遲,那時快,閃著紫芒的彎刀已出現在她的手上。

    「羽兒,你不能謀殺親夫啊!」星武羅身手矯捷的往後一閃,避過那道凌厲的刀氣。慘了,羽兒真的抓狂了。

    「親夫?誰是我的親夫啊?星武羅,我今天非滅了你,為天下除害不可!」

    她-肚子的火,越想這人之前的種種行徑越是懷疑,她已經隱隱發現,自己一定又被他算計了。

    「你這個討厭的男人!」越想越生氣,她緊握手上的彎刀,殺意更濃。「你到底還騙了我什麼?不騙人,你會死啊W」

    她招式詭譎的彎刀不停的往星武羅的身上劈下,全套「繁花落」毫不猶豫的往他身上招呼,真的把他當成仇人一般。

    「羽兒,是我錯了,我不該蹣你,你別氣壞自己啊!」他有些狼狽的閃躲著,不是不能制住她,但是不讓她發泄一下怒火,等一下很難哄她,所以他只好讓她追著打。

    沒一會兒的工夫,房里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昨日殺手們沒能攻擊到的內間,還是逃不過今日夜羽思的怒火。

    管家在門外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段時日的平和,讓他以為相爺和小姐不會再打架了,看來這真是相爺和小姐間奇怪的情趣啊!他搖搖頭,打算等里面兩位大人打夠了,再招僕役來收拾。

    而房里,夜羽思怎麼都劈不到星武羅,正氣得牙癢癢的。

    看到她這麼生氣的模樣,他心里也有點不舍,卻也不斷的在想,到底要怎麼安撫她?昨夜對他來說就像在天堂一樣,只享受了一夜就徹底破滅了,未免也太殘忍。

    不過他很清楚,在沒得到她完全的諒解前,他想再接近她是不可能的,更別說想吃到她了。

    看她現在的樣子,他要是把事情真相全盤托出,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沒辦法了,只能先透露部分真相,隱瞞其他,等成親後,再慢慢的向她坦白吧!

    打定主意後,星武羅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又不顧她一臉寒霜,將她擁進懷里,低聲勸哄,「羽兒,我知道是我不對,但瞞著你並不是想欺騙你,我的腿是在一個月前緩緩的恢復知覺,沒告訴你是因為我得到消息,桑國再度派出殺手想要刺殺我,所以我想將計就計,假裝還沒康復,就是要松懈他們的戒心,昨日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我沒告訴你是想要保護你,羽兒,對我而言,你比誰都重要,我不能讓你有一點閃失。」

    小心的打量著她的表情,見她仍恨恨的瞪著自己,目光卻透露出幾許遲疑與思慮,他知道她心里動搖了。

    「我幫你解開穴道,可是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他柔聲詢問。

    穴道一被解開,夜羽思立刻遠離他身邊。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星武羅的臉上浮出淡淡的苦澀。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走到房間的另一端,與他遙遙相對,口氣冰冷的問。

    他眉一挑,神情依然鎮定,「當然是真的,我不和你說是怕你為我擔心,更怕你因此出事。羽兒,你自己說,如果你早一步知道這件事,還肯離開宰相府,讓那些殺手自投羅網嗎?」他抓準了她絕不會拋下他獨自面對危機的性格。

    「我當然不會離開,難道我會怕那些殺手?」她正氣凜然的說。「這就對了,可是我絕對不能讓你留下,免得你有什麼萬一,所以我只能瞞著你了。」這點他並沒有說謊,今天如果真是這種狀態,他確實會這樣處理,寧願隱瞞事實,也不讓她輕易涉險。

    「你……」她想要罵他,又不知該從何罵起,對她而言,寧願他告訴她真相,有什麼事兩人一起承擔,也不喜歡被這樣隱瞞著。

    然而聽到他是為了保護她才這樣做,她又覺得有點難以苛責他,雖然她不認同這種想法與行為,但也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會作出這種決定。

    他一直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狡猾又愛騙人。「羽兒,別氣我了。」見她臉上的神情有軟化的跡象,星武羅連忙上前,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好聲好氣的哄著她。

    到最後,夜羽思還是屈服了,沒有再因為他騙她的事而與他僵持下去。

    見美人轉怒為喜,他也連忙抓緊機會對她說,等他把桑國的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就馬上請皇上為他們主婚。

    「羽兒,婚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等著當我最美麗的新娘子就可以了。」夜羽思的小臉不禁緋紅,她肯把自己給他就是已經認定了他,願與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所以聽到他談到他們的婚事,雖然覺得有些害羞,但心里還是溢滿了甜蜜與歡欣。

    之後的日子,更讓她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轉中,直到那件事來臨……

    就在刺客大舉偷襲宰相府的次日,自稱腿傷痊愈、眼楮也無大礙,只是臉上會留下些許疤痕的星武羅大搖大擺的回到皇宮,他毫不留情的在朝廷里掀起一次大洗牌,除了桑國派來的內奸外,那些被桑國收買的大臣也都遭到嚴厲的處置。

    短短一個月內,桑國對魁國籌謀了數年的苦心安排全都被覆滅,桑國皇帝對星武羅更是恨之入骨。

    而魁國皇帝見到他的玄衣宰相這次又漂亮的把桑國的陰謀揭發了,且重創了桑國派來長期埋伏在魁國里的勢力,讓他對這個宰相更是無法放手。

    于是他與他的愛卿再度提起聯姻的建議,之前聽到星武羅受到重創,不但失憶、毀容,還不良于行,皇帝心疼皇妹,原來想這樁聯姻之事就此作罷了,可是後來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宰相的計謀,他又動起為皇妹招這個駙馬的念頭。

    不過這建議再度被星武羅婉拒了,但這次皇帝的態度很堅持,擺明不相信他的宰相真的與其他女子訂過婚約,認為他是在推托。

    星武羅卻很肯定的回復皇帝,說他真的有未婚妻,而且她就在他的府中,又說他打算在今年內完成婚事,到時還要請皇上為他主婚。

    因此盡管魁國皇帝依然半信半疑,不過為了攏絡他這位一直想跑掉不做的宰相,他不但答應會為他主婚,還馬上下賜了許多禮品,說要給宰相的未婚妻。

    當然,他也吩咐送禮品去宰相府的內官,要好好回報宰相的未婚妻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而關注這個問題的人在宮中還有一個,就是早已對星武羅芳心暗許的儀慧公主。

    在聽到玄衣宰相失億、受重傷又毀容後,她幾番向皇兄求情,想去探望他,但是礙于身分及體統,加上皇帝對她的偏愛,有心滅去她對星武羅的情意,到最後她還是沒能前去宰相府探望他。

    後來得知星武羅痊愈,又回到朝廷里大展身手,讓她欣喜若狂。

    皇帝為了確實安她的心,也才私下和她透露,原來他們這個宰相的失憶與重傷都是偽裝的,是為了欺騙桑國而安排的計策,星武羅雖然有受傷,但已經完全痊愈了,讓他的皇妹不用再為宰相的傷勢寢食難安。

    這時,又傳來星武羅已經有未婚妻,還請皇上為他主婚的消息,這讓儀慧公主如遭雷擊,完全不能相信,直到夜羽思相關的資料都呈到她的面前時,她還是面色慘白,怎麼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最後,儀慧公主決定要見夜羽思一面,她想要親眼看看這個讓星武羅心儀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能讓他不選擇她這個地位尊貴的公主,堅持要娶一個卑賤的江湖女子為妻。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10 AM

第八章

    夜羽思是在前往夜家堡位于京城據點的半路上,被請到會仙樓的。

    儀慧公主微服出宮,又讓人包下京城里最大間酒樓的一整個院子,就為了「宴請」夜羽思。

    從她手上得到的資料看來,夜羽思是星武羅的手下,也是夜家堡的少堡主,她不明白,區區一個夜家堡的少堡主有什麼魅力,能讓威震整個耀炬大陸的玄衣宰相為她傾心?

    她聽皇兄轉述,星武羅竟然在朝廷上公開表示他只喜愛這個未婚妻,還讓那些企圖為他作媒的人都可以死心了。

    這讓她感到不服氣也不甘心,以她的條件、她的身家和她的教養,哪一樣不比那個江湖女子好?她本來就是魁國有名的美人公主,有多少王公貴人想求這門親事都不可得,星武羅卻為了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

    她的驕傲與自尊不容踐踏,所以執意要見夜羽思一面。

    聽說儀慧公主召見她,這讓夜羽思感到很困惑,她和公主毫無關系,為什麼堂堂公主突然要召見她?

    可是她闖南走北這麼多年,也不曾怕過什麼,不就一個公主,見就見,難道她還會把自己吃了?自嘲的這麼想,她讓跟隨的屬下們都退下,單獨一人就跟著持有宮里腰牌的內官前往會仙樓。

    儀慧公主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狐媚不正經或氣質低下,難登大雅之堂的江湖女子,所以故意擺開全副公主的架式與派頭,有心給夜羽思一個下馬威。

    她料想在這種陣仗下,那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江湖女子一定會感到自慚形穢,可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只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藍衣女子鎮定自若的來到她的面前,態度恭敬卻不見任何畏懼的向她施禮。

    那種姿態不卑不亢,帶著一股大器,面對她的氣勢竟不比她這個公主差上多少,一點都沒有慌張或膽怯的樣子。

    「你就是夜羽思?」久久,儀慧公主才冷淡的開口。

    「民女的確是夜羽思,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差遣?」夜羽思淡笑的應道,這些年來在星武羅的手下做事,夜家堡也承攬了不少皇家的密差,所以她以為公主是有事要交辦,因而喚她來。

    雖然她不明白,公主有差事,為什麼不是透過星武羅下達?但是不管公主有什麼事想委托夜家堡調查,她還是作得了這個主的。

    儀慧公主蹙起眉頭,發現眼前的女子不但不狐媚,也不粗鄙,相反的,她生得頗為清麗動人,身上也隱隱透出一股聰慧干練又機敏的氣質,她望著她的眼神沉定,態度也坦然自若,讓人可以輕易的感覺到她就是個可以當家主事的人。

    這是個不讓須眉的女子。

    在那一瞬間,儀慧公主再次涌上莫名的不甘心,還有一絲驚訝,怎麼都沒想到星武羅喜歡的女人竟然是這樣,原本認為這個江湖女子萬萬配不上文武雙全、風流倜儻的玄衣宰相,可是現在一見,她居然有種氣悶的感覺。

    她想,她果然很討厭這個女人,非常的厭惡。

    「本宮聽說你是宰相的未婚妻?」受刺激之下,儀慧公主也不想繞圈子了,直接就問出她最在意的問題。

    咦?夜羽思沒想到公主竟然會問她這個,點了下頭,有禮的回應,「是的。」

    見她回答得這麼自然,儀慧公主的心里又有一股火氣生起。這個女人憑什麼?

    「你以為你配得上宰相嗎?」她滿心的不服氣,再也顧不了什麼公主的體統了。

    啊?夜羽思驚訝的揚起眉頭,震驚于公主所說的話,也隱隱察覺到公主對她的敵意。為什麼?她之前沒見過公主,更不可能得罪她啊!

    可是把公主問她的幾句話兜起來一想,她突然意會到,公主該不會是對星武羅有意思吧?有可能嗎?

    「稟公主,民女沒想過自己配不配得上宰相,民女的未婚夫君是星武羅,要嫁的也是星武羅,無關他是不是宰相,哪怕他現在是一介平民百姓,也還是民女的未婚夫君。」

    她的意思是不管她的未婚夫君身分為何,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他,是堂堂宰相或是一介平民,都不會改變她要與他廝守一生的事實,所以他們之間沒什麼配不配的問題。

    她都沒有嫌棄他是個大禍害了,他還敢嫌棄她啊!

    「好狂妄的賤婢!」儀慧公主勃然大怒。

    好蠻橫無禮的公主!夜羽思在心里默默的應著,但是礙于身分,還是躬身,請罪道︰「請公主恕罪。」

    公主似乎真的是為了星武羅才找她來的,是想找她出氣嗎?

    夜羽思默默的把這筆帳算到某個男人的頭上,看來她今天是被他的爛桃花牽連了,回去一定要找他算帳。

    可是後來公主說出口的話,讓她大為震驚。

    儀慧公主先是說她根本不懂宰相的才能有多麼超群不凡,接著開始誇贊他們魁國宰相的英明睿智、智勇雙全,說他為了引出桑國的內奸,在被襲擊後,不惜偽裝成失憶、重傷,退出朝局,忍辱負重,一步步的把桑國埋藏在魁國的勢力連根拔起。

    「你根本不明白宰相對魁國付出多少,對我國來說又有多麼重要,他應該獲得更好的回報,配得上他功勛的報答,你不配當他的妻子。」

    儀慧公主後來又說了什麼,夜羽思根本沒在聽,她的臉色刷白,心底陣陣發寒,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星武羅的失憶和重傷都是偽裝的?都是假的?所以他一直在騙她嗎?

    他什麼都記得,卻騙她說他失去了五年內的記憶,他的雙腿、他的眼楮,甚至是他臉上的傷,都是騙她的嗎?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耍她?

    更教她難以接受的是,這個事實,她竟然是從外人的口中得知的——所以就連這個刁蠻公主都知道的事,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只有她被星武羅瞞著。

    只怕連桑國都知道這個事實了吧?到如今,該不會全天下只有她一個人還蠢蠢的相信星武羅確實失憶、重傷了吧?

    這就是她即將要嫁的男人嗎?

    星武羅,算你狠!

    也許是她因為震驚而顯得過于蒼白的臉色取悅了儀慧公主,讓她以為這個卑賤的江湖女子終于認清楚自己與宰相的不相配,公主後來沒有再為難她,就放她離開。

    可是離開會仙樓後,夜羽思並沒有回宰相府,而是直往夜家堡的京城據點而去,然後下了嚴令,讓夜家堡所有的探子盡全力去調查星武羅受傷的真相。

    她不想因為刁蠻公主的一面之詞而誤會了星武羅,可是越回憶之前他們相處的種種,她越沒有把握,不能肯定星武羅沒有騙她,畢竟他已經騙過她一次了,而且公主說的計謀符合他會作的決定。

    如果為了對付桑國,他是會策劃那種計謀的人,而且就目前的情勢看來,這個計謀也非常成功。

    當天,夜羽思一直到深夜才返回宰相府,其實她本來不想再回去的,可是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不過,有些事情也不是星武羅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聽到下人稟報小姐回府了,星武羅露出苦笑,他是真的覺得事情難辦了。今日他下朝回府,聽到暗部回報儀慧公主宴請夜羽思時,就隱約覺得大事不妙了,後來聽到她離開會仙樓後,沒有回府,反而前往夜家堡在京城的據點,他就知道一定是儀慧公主說了什麼,引發他的羽兒起疑心了。

    果然,一個下午,武斗門、暗部和他安插在奉德行里的探子都陸續回報,說夜家堡的人在查他受傷的事。

    他知道紙已包不住火,就讓下面的人不必再瞞,也不要和夜家堡起沖突,雖然名義上他是夜家堡的主子,但很清楚夜家堡上下最忠心的還是他們的老堡主及少堡主,那是真正維護效忠他們父女的自家人。

    可是他一直不在乎,覺得有這麼效忠她的人馬在很好,這樣她會被保護得更周全,他也能更安心,不過在這種時候,他也不免有種被自己人扯後腿的無奈感。

    只怕他的劣跡都已經一五一十的呈到她的面前了吧?這下子他要怎麼做,才能安撫她呢?

    想到這里,星武羅不禁在心里狠狠的斥罵儀慧公主,這個愚蠢的女人真是給他造成大麻煩了。

    走到她的房前,他竟然覺得緊張,想他殺伐、決斷這麼多年,幾時慌亂、緊張過?此刻他卻怎麼都無法鎮定心情。

    照理說,這麼晚了,他不該再來打擾,但是無法再等到明日,急切的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很生氣?或者很傷心?

    他其實怕她傷心更勝于生氣,他寧願她對他生氣,也不希望她傷心,但隱隱的他也有個很不好的預感,只怕羽兒這回不只會生氣而已。

    他只能祈望她多生氣他一點,少傷心一些,這樣他還有挽回的余地,所以不快點弄明白她的想法,他是一時一刻都無法安寧的。

    伸出手,他敲了門。「請進。」里面傳來清冷的聲音。

    她沒有拒他于門外,他有點激動,也許事情不如他所想的糟糕,也許羽兒這回願意先聽他解釋……他開始想著等一下要怎麼好好向她解釋,以及求她原諒。

    可是一進門,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星武羅心里一震,直覺這次真的不妙了,這種笑容是羽兒氣到極點才會有的,怒極了她也就不氣了,但不氣也代表她不會再顧念任何情分,她將會公事公辦。

    「羽兒,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很擔心你。」他不動聲色,柔聲的問。

    夜羽思月眉一挑,露出淡淡的諷笑,然後用很有禮卻冷清的聲音說︰「是屬下晚歸了,不知大人深夜來此,有什麼吩咐?」

    星武羅臉色大變,她從沒有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好像他們之間就只是主子與屬下的關系,她短短的一句話,就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整個拉開來了。

    「羽兒,你是怎麼了?是我做了不對的事惹你生氣了嗎?如果是這樣,為夫的在這里先向你賠罪了。」他對她深深的作了個揖。

    她偏頭看著他,表情有點愕然、有點自嘲,然後皺起眉頭,用不敢置信的口吻說道︰「大人哪會犯什麼錯啊?誰不知道大人天縱英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我魁國好,乃是智勇雙全的大英雄,『賠罪』兩字屬下可擔不起,更不敢高攀大人。」

    他望著她對他展露的笑顏,態度恭謹有禮,可是那雙微彎的水藍眼眸里沒有半絲笑意,她就這樣清冷的看著他,彷佛她與他沒什麼關系,她的眼里不再倒映他的身影了。

    強烈的恐慌感猛然襲來,向來表現得風流且雍容的男人也不禁變了聲音,「羽兒,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你別這樣和我說話,我知道是我錯了,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但你別這樣對我!」他的聲音竟微微顫抖,從沒這麼心慌過。

    「大人,你在說什麼啊?想必是夜深了,大人也累了,還請大人早早回房安歇,為國保重。」她緩緩的搖頭,露出不明白的神色,好像完全聽不懂他說的話,淡淡的下逐客令。

    「羽兒!」聽她一句一個大人、一口一個屬下,星武羅覺得心里悶得慌,她從來不這樣和他說話的,她從來不服他的,可是她現在這種態度好像把他當成了無關緊要的人,就像是應酬著他,那隱隱厭煩的態度非常明顯。

    她連討厭的情緒都不給他了,流露出的厭煩是他擾了她清靜的那種,卻不是因為她對他還保有任何個人的情感。

    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抓她的手,想好好向她解釋。

    她動作輕巧的閃開,「大人請自重!」

    同樣的一句話,以前她是帶著火氣,忿忿的對他說,那時她的眼里全都是他,如今她卻是用驅趕討人厭的蒼蠅一般的厭煩態度對他,眼里完全沒有他。

    不行,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失去她!他心里響起了嚴重的警訊,看得出來她對他這種態度是接近死心了。

    「羽兒,你聽我說,是我錯了,我不該試探你,我不是存心要欺騙你,只是我喜歡你,但你一直避著我,所以我才會用失憶騙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我們的婚約會抱持什麼態度?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心啊!」情急之下,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一五一十的把他最初的心思說出來,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聽了他的話,夜羽思只是皺著眉頭,要笑不笑的,神情有點悲涼,然後緩緩的閉上眼,搖搖頭,好像怎麼都想不通。

    「請大人回房安歇吧?屬下也要就寢了。」久久,她還是沒有和他多說一句話,睜開眼,卻望著窗外,態度冷淡有禮的再度送客。

    他滿心苦澀的望著她,想伸手抱緊她,但一接觸到她清冷的目光,他的心一悚,竟不敢輕易的越雷池一步。

    他突然很怕,怕他現在做出任何一個錯誤的舉動,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馬上離開他。

    所以盡管他想把她緊緊的攬進懷里,怕她會就此飛遠消失了,不過依然不敢妄動,只能忍著喉口涌上的腥甜,柔聲的說︰「那我不打擾你了,夜確實深了,羽兒,你好好休息吧?」

    他戀戀不舍的望著她,她卻毅然轉身,不再理他,直直走入內間。

    星武羅重重的喘息著,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突然了解咫尺天涯的意思,看來這回他的羽兒不但是傷透心了,還對他也死心了。

    她叫他大人……她竟然叫他大人!

    想到這里,他的胸口彷佛堵著-股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大人!好個尊貴的大人!他在心里悲涼的自嘲著,隨即狠狠的咒罵自己,星武羅,你這次死定了!

    次日,夜羽思果然送上了要回夜家堡的請求,他當然是拒絕了,而且因為她公事公辦的態度,還有那一聲聲刺耳的大人,讓他一時亂了心緒,氣極了,以七年之約對她下達命令,要她留在宰相府輔佐他,不許走!

    在他說出這個命令後,看到她更加冰寒的臉色,他知道他們之間更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這些年來,他沒有這樣命令過她,他對她一直是請求,以前是因為喜歡與在意她,所以他不吝惜給予她想要的尊重,而今他更是瘋狂的愛著她,卻該死的命令了她。

    他覺得他簡直在斬絕自己的生路!

    星武羅,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他再次在心里咒罵著自己。

    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愚蠢的儀慧公主還不死心的又來添亂,突然微服來訪,擺明她不怕壞了皇家體統,只要能讓宰相發現她遠比他的未婚妻還適合他。

    公主來訪時,他看見她就站在屋里的-角,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當天晚上,他送她的那把彎刀就回到他手上,還附帶一封她親切的為他寫好也蓋上她的手印的解婚書。

    他的羽兒擺明要休了他啊!雖然他們倆還未成婚,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知道再讓儀慧公主出來扯他後腿,他可能會永遠失去最心愛的女人,于是他效率驚人的促成了某個勢力強大的藩王與他們這位自詡美人的公主聯姻的好事。

    那個藩王正值壯年,也稱得上英武瀟灑,加上可以為魁國帶來不少好處,又是真心喜歡公主,所以在星武羅再三慫恿,以及暗示公主再介入他與他的未婚妻之中,他這個宰相馬上不干的意願後,愛才如命的英明皇帝很干脆的應了這樁聯姻。

    畢竟這樁婚事對皇妹來說沒有一點委屈,而他的宰相也擺明了他只要他自己的未婚妻,絕不會娶公主,所以皇帝也就不再勉強了,要是把早有退意的宰相逼走了,他的損失更大,因此盡管皇妹百般不情願,還是被擇定了將遠嫁藩王。

    外患終于解決了,就剩下內憂,這陣子星武羅是把他的羽兒給供起來,什麼事都順著她,一點外務也不敢交給她操勞,只希望她能早日消氣,可以原諒他。

    于是宰相府開始出現奇象,每日相爺下朝回府後,就會跑到小姐院里的書房,然後死賴著不走,不管是遞茶還是磨墨,他們從來尊貴安逸的相爺都會很殷勤的搶過去做,一時之間,書房里的侍女和小廝都清閑了不少。

    被伺候著的小姐對相爺卻是客氣有禮得不得了,因為實在無法阻止堂堂的相爺要為她端水遞茶,她也只能很恭謹的笑著開口,「大人的厚恩,屬下實在愧不敢當。」可是她的眸里一點笑意都沒有。

    而這個不敢當一日可以來個五次,十次,但是一日又一日過去,夜羽思始終沒松過口,每次星武羅遞上茶想討好她,她一定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雙手捧過杯子,又恭恭敬敬的向大人致謝,他們之間的距離竟一點都沒有被拉近過。

    每次聽到心愛的女人用疏離又恭敬的態度謝他,星武羅心里都像有把鈍刀在緩緩的割著,連綿的痛著又還不夠致命,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凌遲著,他總是感到滿口苦澀,卻還是只能淡笑以待,好像毫不介意她的冷淡。

    是他做錯了,是他騙了她,他早知道她的一顆真心有多珍貴,但騙來的真心留不住,他只能這樣用自己拘著她,天天看著她、討好她,就怕她哪天心一狠,真的不要他了,那他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結果,他承擔不起……

    當然,他也不忘把握任何時機,表白他的心意,不管她聽不聽,他一次又一次和她解釋著他當初會欺騙她的動機,也和她告解著他當時為何一錯再錯的原因。

    「羽兒,你知道嗎?在你和我說我就是我,不管受傷與否,都不會改變你眼中的我時,我真的好激動,也好高興,我覺得你就是我最珍貴的寶物,是最美麗的花朵,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所以我才會不擇手段的想留住你,讓你只為我一個人綻放,所以我才會無法和你坦白,我怕會失去你,會失去我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

    他轉頭,望了她一眼。

    端坐在桌案前的美人只是神態自若的振筆直書,好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又好像這些與她根本無關。要是從前,她聽了他這番心意,就算不覺得感動,也會受不了的勒令他閉嘴,但現在的羽兒卻一臉雲淡風清,根本不在乎他說什麼,再感人的情話、再真心的表白,她都無動于衷,那是認定是他在騙人吧!她已經不再相信他了!星武羅感覺額頭-陣陣的刺痛著,喉口又涌起熟悉的腥甜,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里卻感到無比的淒涼與好笑。

    當初他利用她的信任得到的關懷與情意,如今都成了他不可磨滅的罪證,她已經不信任他了,他的羽兒不再相信他了!

    哀莫大于心死,他深刻的品嘗到這絕望的苦澀。

    「羽兒,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再回頭看我一眼呢?」星武羅嗓音低啞的問,在久久沒得到回音後,腳步蹣跚的離開書房。

    端坐桌案前的夜羽思緩緩的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水色的瞳陣縮了縮,閃過一絲掙扎,又很快的歸于平淡。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10 AM

第九章

    夜羽思當然聽到了星武羅對她解釋的那些話,連他這些時日來的痛苦與悔恨,她也都看在眼里,但她心里不停的回蕩著一句話;不能再對他心軟了!

    她-再嚴正的警告自己,被騙-次可以說是她疏忽大意,可是不記取教訓再給他騙一次,就是她要陷自己于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什麼時候是說真話?什麼時候又是說假話?她永遠都搞不清楚,就算夜家堡是以搜集分析情報聞名的,但若要與她朝夕相處的良人也需要這樣日夜猜忌、時時分析,活得未免也太累了。

    一個要時時提防、戒備著的男人,她惹不起,也不想招惹。

    她也不想改變他,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狡詐就是他的本性,那她選擇放棄他。

    她已經決定了,等他們七年的約定期滿,她就會徹底的斷絕和他所有的往來,不再與他有任何牽扯,讓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用欺騙,也不需要懷疑,各過各的日子吧!

    不讓自己想更多,她極力忽略心口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不停的告訴自己,長痛不如短痛,他們是不適合的。

    哪怕前段時日她確實曾經感受到極度的幸福,但那只是他的偽裝,他真正的本性是她無法招架的。

    她真的被他迷惑過,還以為他們是有可能的,如果是之前的他,那個讓她有時無可奈何卻又深深的想依賴、眷戀著的男人,她真的動心過,甚至想與他白頭偕老。

    可是事實證明,那只是他的偽裝罷了,他始終還是在算計她,他從沒對她真正坦誠過!

    她相信他喜歡她,不然以他的性情,也不會這麼費盡心機的偽裝,想要討她歡心,不過人是不可能偽裝一輩子的,這樣只會讓他們都很痛苦,遲早還是會變成一對怨侶。

    既然已經可以預料到結果,又何必硬要去受一回傷才能學乖呢?

    所以她鐵了心,絕不回頭!

    可是每當午夜夢回,一想到他們之間再無關聯,她的心底深處還是會隱隱作痛。

    雖然她在人前總是表現出冷淡、不在乎星武羅的樣子,但是在萬籟俱寂的時候,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也會想到在他養傷的那段時日,他們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個無賴至極的男人,那個有時讓她咬牙切齒、有時又讓她無可奈何的男人,那個曾經讓她感覺到幸福與喜悅,也曾經讓她想過和他共度一生的男人……

    他是個骨子里霸道又小氣的男人,對她卻是無比溫柔又極端寵溺,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不知不覺的走入他的陷阱,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心智,甚至把她的身都許給了他。

    因此在發現她被他蒙騙,而且是一騙再騙後,她心里受到的沖擊與創傷也遠遠超過她自己所能承受的。

    為什麼會相信他?為什麼會把心遺失在他身上?明明知道他本性狡詐,為什麼還會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了他?

    偏偏失去的心,她怎麼都拿不回來,她好想忘了他……真的好想,卻怎麼都忘不掉。

    他擁抱她的感覺、他手指在她身上游移的觸感、他的溫聲軟語、他的無賴戲譫……他們曾經一起經歷過的一切,都會在午夜夢回時闖入她已傷痕累累的心底。

    但是只要想到當他擁抱她時,他到底想的是什麼;只要想到當他對她溫聲軟語時,他存的又是什麼心思,她就會感到全身發寒。

    她真的相信,她是真的相信他,毫無懷疑,一心一意的相信他。

    為他的傷勢而心疼、擔憂,拚了命的想鼓勵他、想讓他振作,無比用心的想照顧好他,連她的心都交給了他,她那顆從最初的不忍與疼惜到後來全面潰堤的心,她珍而重之的交到他的手上,卻被他輕易的摔成碎片……

    她不知道還能再相信誰,再相信什麼了。

    那麼深的一個局,他還敢對她說他原本只是要欺騙外敵,但後來因為喜歡她而忍不住要試探她……是啊!喜歡一個人就該欺騙她、試探她嗎?

    她覺得她永遠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想法。

    當初在聽到他遭受襲擊時,她就該頭也不回的離開京城,回到夜家堡,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她還是那個無傷無痛的夜羽思,那個不曾被他傷害的夜羽思。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不喜歡後悔,也明白千金難買早知道,但是如果可以讓她再選一次,她真的寧願自己那時狠得下心,就不會自投羅網、自作多情……

    從沒嘗過心碎的滋味,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排解那種極端恐慌又一陣陣絞痛的感覺,只能用偽裝的平靜掩飾她心里深沉的哀痛。

    她與所有的人保持距離,不讓任何人接近,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脆弱不堪,她也沒有找爹親告狀,只想讓自己能忘記他,真的不再在乎他。

    只要不想就不痛,她告訴自己,時間久了,她會真正無視那個人,到那時她的心就不會再疼了,她不會為那個男人傷心,再也不會!

    因為被困在宰相府里,為了不讓自己有空閑時間胡思亂想,她專注的埋首于公務之間,想藉著工作填補心里的空白。

    可她還是日益消瘦,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連話都不多說了。

    和她一樣日益消瘦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星武羅,身為宰相,本來就公務繁忙,且每日下朝後,他還要提起十二萬分的心去討好夜羽思,然後承受著他最心愛的女人最無情的冷待,雖然他總是一副百折不撓的樣子,心神卻一直在被消耗中。

    因為心情陰郁,他也覺得飲食乏味,又因為美人始終不諒解他、漠視他,讓他更是夜不安寢,兩個多月下來,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管家看了,非常擔心,相爺和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身為下人,他又不敢多問。

    他曾委婉的去求過小姐,請小姐勸勸相爺珍重身體,小姐只是淡淡的一笑,就轉身離開了,以前還可以請小姐幫著照顧相爺,但現在小姐似乎對相爺非常冷淡。

    可是因為管家的善意提醒,夜羽思也多注意了下那個男人,才發現他好像真的瘦了一大圈,眼眶底下微微泛青,精神看起來也沒有從前好,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現在他與她有什麼關系?他喜歡糟蹋身體是他自己的事!

    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有一天星武羅竟難得的沒有來書房吵她,接著次日他也沒有出現,再次日他依然沒有過來,她想,他終于放棄了嗎?她終于可以得到清靜了嗎?

    這樣很好,她對自己說,他放棄了很好。

    又過了幾天,她終于忍不住,還是佯裝隨意的問了管家,才知道那個男人不是放棄,而是病倒了。

    怎麼會?他又在耍什麼計謀嗎?

    因為這幾個月來她都將自己關在小院中,絕口不問關于星武羅的一切,也嚴令她院里的人不許提及他,所以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病倒了。

    管家為難的說,相爺特別交代過,不準他們來打擾她的清靜,更不準他們和她透露他生病的事,只是吩咐他們要好好伺候小姐,他每日都會過問小姐的起居是否舒適安泰,但就是不讓他們請小姐去探望他。

    「小姐,相爺這次是舊傷復發,聽莫神醫說,相爺前次遭到火雷攻擊時,確實傷及心腑,內傷遠比外傷嚴重,幸好急救得宜,只要用藥好好調理一年,是可以完全痊愈,不留下後遺癥的,不過這幾個月來,相爺飲食不定,心神又消耗過甚,內郁于心,加上沒有定時服藥,好好調理身體,才會在受了風寒後引發其他病征,把原來的舊傷又整個勾起來,而且這次一發不可收拾,相爺現在憔悴得只剩一把骨頭了,這兩天又不時陷入昏迷,讓老奴實在很擔心啊!」管家其實很希望小姐能去看看相爺,相爺現在比之前傷重時還虛弱、還消沉,而且飲食和湯藥往往才服下不久便會全都再吐出來,連莫神醫都氣得說他沒法醫不要命的人了。

    管家想,相爺會這樣都是為了小姐吧?現在只有小姐能救相爺了。

    夜羽思先是愣了下,然後笑說︰「同一招,他怎麼都玩不煩啊?還是他腦中就只剩下這招苦肉計了呢?」她搖搖頭,露出嘲諷的表情,「好啊!我去看他,我這就為他送藥方去。」

    說要去探望他,可是她水色的眼眸一片冰冷。管家原本欣喜不已,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到睽違數月的正房,夜羽思冷冷的望著熟悉的景物,一路進到內間,也看到那名與星武羅狼狽為奸的莫大神醫,她冷笑一聲,然後緩緩的走到床畔,望著那個真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男人。

    看著他皮包骨的樣子,她的心先是狠狠一縮,然後笑出來了。真狠,這個男人確實很狠,他連對自己都狠,為了騙她,這次竟不惜傷害他自己的身體,可是他這樣做只會讓她覺得更厭惡,不會再讓她感到心疼了。

    「屬下聽聞大人貴體有恙,特來探望。」她緩緩的開口。

    原來蹙眉閉眸、似乎半昏迷著的男人,一聽到她的聲音,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看到是她,他毫無光彩的眼陣瞬間閃出光燦,一瞬也不瞬的直直望著她,久久才勉強擠出笑容,呼喚一聲,「羽兒。」

    他的聲音很微弱,但聽得出他是打從心里感到歡喜。

    見到他突然恢復生氣的樣子,房里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隱隱露出笑顏。果然還是小姐有辦法,小姐一來,原來虛弱無比的相爺馬上就精神多了。

    夜羽思卻更加認定他是在騙她,管家明明說他虛弱到只剩一口氣了,但現在看來,這口氣還滿長的嘛!

    其實她還真的抱了一點怕他是真病倒的想法來的,現下看他雖然瘦了很多,但是再好好補補也很容易捕回來。

    「看來相爺並沒有什麼大礙,屬下是來和相爺辭行的,還請相爺好好珍重身體,為國保重,屬下告辭了。」

    她來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他敢再欺騙她一次,她馬上走,不管之後他要怎麼跟她追究、找她麻煩,她都不怕,只要不再看到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心甘情願。

    她迅速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星武羅暴瞪雙眼,看著她逐漸離去的背影,心急如焚,他想叫住她,卻感到喉口被堵著,無法發出聲音,心一慌,竟噴出一大口鮮血。

    這時,夜羽思已經走出門外,毫不理睬房里的騷動就絕塵而去。

    莫辛一看這景況,臉色都變了,連忙點住星武羅的昏穴,又拿出金針,緊急為他施救。

    他原來還冀望著夜羽思來可以激發他這個好友的求生意志,自從舊傷復發以來,星武羅的狀態一直在迅速惡化中,他看得出他這個好友內心消沉,而精神萎靡對病人來說是雪上加霜的狀況,所以他才違背好友的意願,讓管家去請夜羽思來探望他。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狠,他們請她來是想提振星武羅的精神,是想激發他的生機,沒想到她竟一下就斷了他的生路,只差沒直接解決掉他,這下子他都沒把握可以把星武羅的命再撈回來。

    好友啊,你這是找了什麼樣的女人?

    他有點理解為什麼之前星武羅不願讓夜羽思來看他了,怕他早已猜到她不再相信他,所以也就不抱著她會來看他的希望,明明萬分思念她,卻不敢讓她知道他病倒了。

    結果他們是好心辦壞事,這下子讓他眼睜的看著最喜愛的女人離開,他這個好友的命怕是真要沒了。

    但要怪夜羽思好像也說不過去,追根究柢是他這名好友欺騙心愛的女人在前,也才會失去人家的信任,這下子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了。

    感情啊,真是魔障!

    夜羽思果真馬上起程返回夜家堡,回到堡里,她隨即閉門謝客,打算安靜一段時日,等心情平服了再說。

    這日,她審閱著從各地送回夜家堡的情報,看到京城分部傳回的消息時,竟看見宰相已經三個月沒有上朝,而且遷往別園養病的消息。

    這陣子關于京城的情報,她都交給解浩處理,這還是她回堡後第一次接觸京里來的消息。

    她放下手中的案卷,蹙起眉頭,心里有種不安泛起。

    原本想著這又是星武羅的詭計,可是再往下想又覺得不對,他這人的性情是惡劣,也確實貪懶,不過無故請三個月的病假卻不符合他會做的事,只要他還當宰相的一天,他就不會置朝政于不管,這點她對他還是有信心的。

    難道他真的病了?還病得這麼嚴重?算一算,她也回來堡里兩個多月了,這是說從她離開宰相府後,他的病就一直沒好過嗎?但他不是裝病騙她的嗎?

    把消息又放了兩天,夜羽思終究熬不過內心的不安,把解浩叫來,詳細問了京里的狀態。

    解浩這才吞吞吐吐的告訴她,相爺是真的倒下了,據說已經陷入昏迷好一陣子,怕是活不久了,現在連武斗門和奉德行都亂成一團。

    「怎麼會?他要是真的倒下了,夜家堡又怎麼會沒收到任何指示呢?」她驚訝的站起身,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大小姐,相爺之前就發了命令,說夜家堡只需要對大小姐負責,所以在這次的騷亂里,我們是被影響最小的,加上大小姐前陣子閉門謝客,又把京里的事情都交給屬下,因此我們才沒和大小姐稟報。」

    當然,這也是因為夜羽思這次回來,消瘦了一大圈,又鎮日悶悶不樂,堡里的人都猜小姐是在京里被相爺欺負了,所以大小姐說不管京里的事,他們也就絕對不會讓京里的事再煩到大小姐。

    知道星武羅真的陷入昏迷,可能不會再清醒,夜羽思的心好像被利刃狠狠的刺了一下,無比椎心的疼著。

    她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在乎他的,她是氣他、怨他,可是她一點都不想他死掉!只要想到今後再也見不到他,她就難受到無法呼吸。

    她可以忍著不見他,那是在知道他好好活在世間的某一處的情況下,然而要她與他天人永隔,真正的永遠不再相見,她不能,她受不了。

    她感覺心像是被火燒著,劇烈的揪疼著。怎麼會?她現在寧願他是騙她的。為什麼會真的倒下了呢?

    日夜兼程,夜羽思趕回京城。

    當她抵達他養病的別園時,莫辛只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看來你還趕得及送他最後一程。」

    這句話轟得她臉色慘白,身軀不住顫抖。

    「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不救他?」看著床上那個陷入昏迷,骨瘦如柴,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的男人,夜羽思無法把他和那個風神俊秀的星武羅聯系起來。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是神醫,可是我不是神仙啊!他之前心腑受到重創,又沒有好好調養,之後又被你的離去狠狠一激,從你離開後,他就沒有求生意志了,他能活到現在,已是我盡了全力在吊著他的命,不過看起來也差不多了,你就好好陪他度過這最後一段日子吧!」

    這三個月來,管家寫了不少信求夜羽思回來救相爺,但她都沒有音信,莫辛對她的狠心是有點意見的,只是他並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收到過那些信,是她體貼的屬下們幫她藏起來了。

    夜羽思臉色大變,口氣堅決的說︰「我不相信你救不了他,我能幫他什麼?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會做!我絕不會讓他這樣死去的。」

    「你不是恨他嗎?」莫辛冷冷的問。

    「我是恨他,可是我更愛他。一句話,你到底能不能救他?」她瞪著他,口氣狠戾的問。

    莫辛已經是她所知最厲害的神醫了,她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只要你愛他,我就能救,他現在喪失的是求生意志,他不想活,沒人救得了他,可是他愛你,簡直是愛瘋了,只要你能叫醒他,能支持住他的求生意志,我就能救他。」

    「我要怎麼叫醒他?」她目光堅定的望著他。

    「這我就無法教你了,事實上,他已經昏迷一個月都沒醒來過。」

    從那日起,夜羽思住進星武羅的房里,天天守在他身邊,為他擦浴,幫他按摩久躺不動的身體,和他說話,甚至在莫辛的建議下,以口渡口的方式喂他吃藥。

    「你還要睡多久?就算你貪懶愛休息,也該休息夠了吧?星武羅,你快點醒來吧!只要你醒來,我就不和你生氣了,也不會再離開,留在宰相府陪你,好不好?你快點醒來,看你這樣,我會難過的。」

    這天,為他擦浴完身體,她抱著他的頭,輕聲和他說話,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臉上。

    「你這樣太狡猾了,明明是你騙了我,為什麼要我來承擔痛苦?你說過你會疼我、寵我一輩子,你就是用這種方式疼我、寵我嗎?讓我為你擔心,讓我為你傷心,你根本就不疼我,也不愛我嘛!不然你為什麼都不醒來看看我?」從她接手照顧他後又過了七天,星武羅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她越來越害怕,怕她真的叫不醒他,怕他真的會離她而去,每次只要想到他再也不會醒來,她的心就好疼,疼到好想陪他一起沉沉睡去,這樣就不會再疼了吧?

    她一邊失神的說話,一邊流淚,就在她說到心疼到想陪他一起睡去時,那雙緊閉了一個多月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可是她正抱著他的頭不停哭著,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武羅,你為什麼不肯醒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當時不信你的話還剌激你?我聽說你那天吐了一大口鮮血,但是我那時真的以為你還在騙我,我以為你又使苦肉計了,所以才會氣得離開。武羅,你不要怪我,回來好不好?你陝點醒來好不好?」她越想越傷心,趴在他的胸前痛哭著,見他一日比一日虛弱,她真的很怕,怕會失去他。

    「別……哭,羽兒,別……哭……」房里突然響起非常虛弱的聲音。

    夜羽思身軀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

    「別……哭,我舍不得……」男人又發出非常虛弱而勉強的聲音。「武羅!」她連忙坐起身,看到他微掀眼皮,流露出不舍的眼神。

    心一熱,她俯下身,緊緊抱住他。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這個大壞蛋!嗚……哇……」她號眺大哭,連著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天,現在終于可以稍微放下心了。

    星武羅是被他心愛的女人喚回來的,原本感覺非常困,很想好好睡一覺,可是隱隱的他卻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哭聲狠狠揪著他的心,讓他怎麼都睡不安穩。

    他很想安撫那個哭泣的人,想哄著她讓她不要哭了,因為她一哭,他的心就痛,頭也跟著劇烈的疼起來,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哭,他和自己發過誓,要讓她一直開開心心的笑著。

    所以他醒了,一恢復意識,就聽到她說想陪著他沉沉睡去,他急壞了,同時也心疼得不得了,他想叫她別做傻事,卻連眼皮都睜不開,只能感覺她滾燙的淚水一滴滴的燙著他的臉和他的心。

    後來聽到她哀哀欲絕的和他道歉時,他使盡全身的力氣,終于睜開眼。她沒錯,他沒怪過她,知道她那時會不相信他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之前裝傷騙她,後來又死不承認的一騙再騙,才會徹底失去了她對他的信任。

    所以那時她不相信他,是他活該,他沒有怪過她。「那你以後還騙人嗎?」在星武羅的病況受到控制,逐漸穩定下來後,夜羽思嗔問。

    「騙,但我只會騙別人,騙該騙的人,絕對不會再騙你了,我發誓這輩子絕不會再騙我愛的人,我絕對不會再騙我最愛的羽兒。」

    她聽了之後,對他說人就不應該騙人,尤其是騙所愛的人,他則回復她,因為他無法不騙人,所以他向她保證,絕不會再騙他所愛的人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禁不起一騙再騙來消磨的,尤其是彼此相愛的人,這一次這位妖孽宰相是受到慘烈的教訓了。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1 12:12 AM

第十章

    在夜羽思的悉心照顧下,星武羅的身體越來越好,連莫辛都驚嘆于他的恢復能力,原本還以為他得再休養一年半載,沒想到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幾乎康復了。

    這段期間,她都陪在他身邊,盯著他正常飲食、按時服藥,他也一直表現得很配合。

    他很喜歡有她相伴的日子,只除了一個問題,不知道莫辛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和他的羽兒暗示說,在他的身體完全康復前,最好不要讓他的情緒太過激動,也不要進行某些容易引發情緒激動的事。

    雖然莫大神醫說得很隱晦,但是他的羽兒一點就通,所以這段時日,他還沒有成功的撲倒美人過。

    這導致身體越來越好的星武羅每日都過著看得到、吃不到的煎熬生活,偏偏莫大神醫說要為他去找尋某種藥材,半個月前就瀟灑的離開了,所以他是想從源頭施壓,讓某人為他解禁都不可能了。

    看來他的幸福還是要靠自己爭取,他默默的下了決心,今天一定要撲倒美人。

    每天看著心愛的女人,聞著她芬芳的氣息,看著她紅潤的櫻桃小嘴、玲瓏有致的窈窕身材,卻只能淺嘗即止,偶爾吻個兩口,對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啊!

    聽到自家男人毫無廉恥的對自己陳述著禁欲對一個健康男人的具體傷害,夜羽思轉身,看著他,然後端起碗,用哄孩子一樣的口吻對他說︰「對,這樣聽起來確實是太殘忍了,那等莫辛回來,我們請他幫你再診斷過,確定你的身體都好了,那時你想怎樣,我都依你,好不好?來,先把藥喝掉。」

    「羽兒,我的身體真的都好了,莫辛是故意的,他這是見不得我好,存心阻礙我們。」他口氣悲憤的向她解釋。

    「嗯,那把藥喝掉吧!」她點頭,認真的附和,然後繼續哄著他吃藥。

    「我不喝了,我都已經好了。」見她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星武羅干脆拒絕喝藥。

    「真的不喝?」夜羽思發問。

    「不喝。」他很堅定的回答。

    「喔!我原本還想看你近來都很配合治療的份上,你如果好好把藥喝掉的話,要給你一個獎勵,既然你不肯喝,那就算了。」她瞄了他一眼,露出有些遺憾的神情。

    他雙眼發亮,「給我獎勵?」他和她確認著。

    她笑著點頭。

    「什麼獎勵都可以嗎?」他目光炯炯,把心里的不良企圖都泄漏光了。

    夜羽思忍著笑,其實她也看得出他的身體確實好得差不多了,光是莫辛會離開去采藥材,就能知道他真的沒大礙了,所以聽到他這麼悲憤的抗議,她也是有點心軟的,這個貪歡愛享樂的男人這幾個月都在養病,應該悶壞了吧!「什麼獎勵都可以。」她輕嘆一聲,終是把自己賣掉了。

    聽到她的答復,星武羅手一撈,就把她手中的碗拿過來,干脆利落的一口飲盡湯藥,然後用大狗討骨頭一般黝黑閃亮又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她。

    被那種討食的熱切目光弄到想笑,夜羽思咬著唇,強忍著伸手去緊緊捏住他那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的沖動。

    見她沒有排拒的意思,他一把攬過她,緊緊的抱著,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輕輕捧起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的開口,「羽兒,你真的都原諒我了嗎?」

    他的雙眼定定的望著她,態度轉為認真,還有些誠惶誠恐。

    他不希望她的心里還存有任何芥蒂,他是真心的想要寵她、愛她一輩子,讓她這輩子都開開心心的。

    「我還真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你,但是我又舍不得你受苦,只希望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承諾,這輩子不再騙我。」夜羽思瞋瞪著他,語氣里卻隱含著柔情。

    「我以後絕不會騙你了,我是說真的,我發過誓的。」他將她抱得更緊,耍賴著。

    「呵……等你真的做到了再說。」她並沒有諷刺他的意思,而是她覺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人可是一天不算計人就不舒服,她等著看他用一生完成他給她的這個承諾。

    「我保證!不要不信我嘛!給我一點信心。」星武羅俊美的面容湊在她的眼前,雙陣亮燦燦的,一副很真誠的樣子。

    「少裝出這種純良的模樣,我不吃這一套。」她笑著閃躲,同時想要推開他。

    見到她臉上毫無芥蒂的燦爛笑顏,他心一動,吻上覬覦已久的誘人櫻唇。他的羽兒啊!他心愛的女人!他終于可以把她擁在懷里疼惜了。

    四唇相貼後,就再也分不開了,這幾個月來,他們雖然朝夕相處,卻只能偶爾偷吻,這種折磨早已讓他相思若狂了。

    他早已在心里千遍萬遍的擁著她,瘋魔似的想佔有她的全部,現實卻是他還得天天過著看得到、吃不到的悲慘日子。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可以完全擁有她,這讓他怎麼能不激動、不欣喜若狂?他像是在沙漠中干渴許久的人,貪婪的品嘗著她誘人的唇瓣,火熱的舌頭霸道的侵入她的口中,大肆翻攪著,勾著她嬌怯的小舌,深深的吸啜她的舌尖,一直到她覺得不能呼吸,發出掙扎的嚶嚀聲。「羽兒,我的羽兒……」他一聲聲的叫喚著。

    回應他呼喚的是她完全的迎合,張開檀口,任由他的火舌激烈的席卷過她柔軟口腔的每一處,她靈活的小舌與他的舌尖交纏著,相濡以沫。

    在激烈的吻與吻之間,他一次又一次的吮吻她嬌嫩芳甜的唇瓣,輕啃慢啄著,又深深吸啜她滑溜的丁香小舌,宛如要把她吞吃入腹。

    「嗯……」夜羽思發出甜甜的吟哦,再度被他吻到氣息不穩,嬌軀軟綿綿的倒在他的懷里。

    星武羅打橫抱起她,直直走到內間,將她的嬌軀輕輕放在大床上。「羽兒?」他邊啄吻她被吻到紅腫的櫻唇,邊詢問的叫她,眼里燃燒著熊熊烈焰,和她討取獎勵。

    她的心枰枰狂跳,抬起眼陣,凝視著他,在他的眼里看到熾烈的火焰,她緊張的垂下眼瞼,暗自下定決心,嘴角微勾,雙臂緩緩的攬上他的頸子,粉頰緋紅。

    得到她的應允,星武羅隨手扯下床幔,遮住誘人的春光。「羽兒,你好美啊!」他一邊卸下她身上的衣袍,一邊狂烈的吻著她逐漸裸露的雪脂玉膚。

    感覺他燙人的吻I路往下,就烙印在她渾圓飽滿的胸前,那雙因為長年習武而生了薄繭的大掌握著自己雪膩的酥胸按揉著,因為過于情動而有些用力,她輕吟一聲,「好刮人!」

    他連忙放輕力道,望著她飽滿誘人的雪胸上被他大掌的厚繭刮出來的淡淡緋紅,有點抱歉的問︰「弄疼你了?」

    夜羽思羞怯的垂著眸,卻忍不住伸手握住他那保養得宜、優美柔韌又骨節分明的大掌,因為一場大病,他的大手消瘦了許多,看得出這幾個月來他吃了不少苦頭。

    她將他的大掌拉到臉旁,然後心疼的以臉頰輕輕撫蹭著他的掌心,心里流淌過不知是酸還是疼的復雜情感,幽幽的說︰「這陣子很辛苦吧?」

    感受到她深深的憐惜不舍,星武羅臉色一變,只覺得無盡的柔情蜜意都從他的掌心順著他的血脈洶涌的流入他的心髒,把他的心也熨燙得熾烈火熱。

    「羽兒,這都是我自作自受,不干你的事。」他擁緊了她,輕聲勸慰著。

    他知道她對當時他病倒後,她卻誤會他而拋下他不管還是有些歉疚,看她現在這般疼惜的樣子,他心里漫起濃濃的自責,都是他讓她受罪了。

    「對不起,羽兒,我以前只想著讓你心疼我,你才不會離開我、不要我,所以不惜瞞騙你,是我太過分了,我該疼惜你,讓你開心,讓你喜歡我到不想離開我,而不是抓著你對我的心軟與感情,試探你,騙你留在我身邊,之前是我做錯了。」

    聽到她剛剛沉痛的語氣,星武羅心疼得不得了,他之前就下定決心了,以後絕不再用苦肉計騙她,他的羽兒本來就心軟,他還這樣傷害她,透支她對他的感情,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相處模式,他想要好好疼惜、寵愛她,不再讓她傷心落淚,也不讓她受苦、受疼,他要她以後都開開心心的。

    「你總算想通了啊?」夜羽思有點埋怨的瞅著他,她之前就一直覺得他的做法從根本上就歪曲了,喜歡|個人怎麼會是試探她、欺騙她呢?I旦被發現,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錯了,羽兒,你看著,我會做給你看,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一輩子,讓你以後都舍不得離開我。」他態度認真的許下承諾。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無限嬌柔。

    望著她嬌艷的粉頰和染上一層薄紅的小巧耳朵,他忍不住湊上前,濕潤的舌尖探入她的耳洞里,輕輕舔舐著。

    「嗯……啊……」從沒被人這樣挑逗過,夜羽思渾身像是要化成水,隨著他的撥弄,輕吟出聲。

    星武羅火熱濕潤的唇含住她敏感的耳垂,讓她嬌軀一顫,逸出難耐的呻吟,然後他不安分的大掌滑過她飽滿的酥胸,粗糙的拇指與食指來回揉捏她誘人的粉嫩蓓蕾。

    「啊……」她驚叫一聲,感覺耳朵都要被燒融了,而陣陣奇異酥 的快感又從她被揉捏到腫立的敏感處不停的爆開,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正不停的流出來。「武羅……」她的嗓音又甜又嗲,好像渴求著更深的滿足。

    「羽兒,你好熱情啊!」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時滑到她圓翹雪膩的股間,輕輕磨蹭著她濕潤的花穴口。

    「嗯……啊……你又欺負人。」她挑起眉頭,又羞又惱的嬌嗔。「哈哈哈……我還只想欺負你了。」他開懷大笑。

    平時嬌悍的美人現在柔情似水的軟偎在他的懷里,嬌嬌怯怯,無限風情,還有比這更讓人銷魂的嗎?

    他輕輕將她翻身,一把攬住她縴柔的小蠻腰,讓她靠在柔軟的錦被上,然後俯在她身後,再次啃咬她柔嫩白皙的耳朵。「嗯……」她發出不堪挑弄的嬌吟聲。

    「羽兒,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吐露愛語。

    夜羽思一怔,只覺得她的心因為他說的這三個字而整個融化了,又酸又疼又甜又暖,各種奇異的情感溢滿她心間,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腰身被他一把攬起,滾燙的熱刃已迫不及待的挺入她濕潤的花穴,尋求著溫柔的慰藉。

    「啊……」她失神的叫了一聲,感覺她的心好熱,整個身體也變得好熱,宛如置身一團熾烈的火焰里。

    他們的身體緊緊密合著,他勃發的昂揚就埋在她的體內,那種完全的佔有與被填滿,讓她精致的眉目間逐漸醞釀出一股嫵媚動人的風情。

    隨著他的撞擊越來越猛烈,她潤澤的櫻唇開始逸出無意識的甜膩嬌吟聲,「嗯……啊……」

    星武羅一手攬著她的腰,I手扣住她的下頷,與她的唇舌纏綿交纏著,久久才松開她的唇,開始吻著她雪白光滑的背部,留下一個個緋紅的烙印。「武羅,武羅……」

    她嬌甜柔情的叫喚引動他體內更強烈的獸性與欲望,那精實有力的腰身攻伐得益發激烈狂暴。

    「啊……啊……」夜羽思失聲尖叫,柔軟膩滑的玉臀隨著他每次重重的撞擊而上下動。

    雪白旖旎的視覺刺激讓星武羅為之瘋狂,昂揚火熱的欲望在她濕潤緊窒的花穴里脹大了一圈,更加猛烈的撞擊抽送著,他想完全佔有她,想更深的進入她,極致享受著她令人銷魂的熱情身軀為他帶來的剌激與快感。

    「武羅,我喜歡你,我愛你!」她傾吐著自己平時羞于出口的愛語,青蔥般縴美的十指緊緊抓著錦被,月眉輕蹙,身體熱情的迎合著他激烈的律動。

    她的示愛更讓他瘋狂,牢牢的擁住她,像是想把她揉入自己的體內,一次又一次侵入她柔軟濕潤的花穴,想更完全的佔有她。

    他火熱的巨杵在她的體內猛烈抽送著,也逐漸引發她身體深處陣陣的戰栗麻癢,每次被他重重插入,她都會覺得快要透不過氣,身體里卻越來越火熱,有種舒服的感覺不停的漫開,她體內深處也不停的涌出蜜液。

    「嗯……再進來一點,武羅,我還要。」她婉轉輕吟著,感覺體內的火熱昂揚正緩緩的退出,引發一陣空虛的感受。

    不同于初次承歡的忐忑畏懼,她這次是全心投入在與他的歡愛中,想與他合為一體。

    「小妖精,這是你說的。」星武羅聲音沙啞的笑著說,突然抱起她的腰身,讓她坐在他的身上。

    「啊……」感覺他堅硬巨大的熱刃一下子進到她身體里好深的地方,她不禁哀叫一聲。

    可是這種更深、更密切的契合感,讓他發出舒服的呻吟。

    「羽兒,你真棒。」他滿足的喟嘆著,攪著她縴柔的腰身,開始新一波狂野的攻擊。

    「嗯……啊……」她失聲尖叫,泛著薄紅的誘人嬌軀隨著他每次重重的頂入而起伏,那妖嬈的風情讓他更加迷戀瘋狂。

    這一夜,房里的春光爛漫,甜膩的嬌吟聲伴隨著大床吱吱呀呀的搖動聲響,一直到天明。

    次日,星武羅很不甘心的起床。

    因為他的羽兒堅持就算他說禁欲對男人的身心健康不好,不過縱欲絕對對他大病初愈的身體有礙,所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因此一大早,他的美人就毫不猶豫的要離開他的懷抱。

    「羽兒,再睡一會兒,你昨天根本沒睡多久。」他緊緊抱著她,企圖撒賴,鼻子還不時偷嗅著她身上誘人的暗香,只覺得心醉神迷,恨不得再將美人推倒,吃干抹淨,絲毫沒有身為讓她沒睡多久的罪魁禍首的自覺。

    「你知道你的身體才康復吧?」夜羽思的聲音略微沙啞,一臉笑吟吟。

    他點頭,「我知道啊!」

    「那你記得你答應過我會好好養身的嗎?」她口氣又甜又柔的笑問。

    星武羅一陣失神,訥訥的回答,「我記得……」

    「那就對了,如果你不想睡,可以起來打拳,舒展筋骨,而且既然你的身體康復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考慮回去朝廷處理政事了呢?」她為他整理衣襟,笑容益發燦爛。

    事實上,皇帝已經是一天一次在問候他久病不歸的宰相了。「嗯……我知道了,我就起來打拳,然後去書房了解一下近來的朝政變化。」星武羅心里掙扎著,卻還是訕訕的應道。真的好想推倒美人啊!

    他一直知道他的羽兒做事向來很認真,也喜歡一樣認真的男人,所以為了不要變成讓她嫌惡的男人,他是該回朝廷里了。

    「那就辛苦你了,相公。」她的一聲笑語宛若天籟。

    相公嗎?真是好聽的稱呼啊!再叫兩聲來聽聽。他的心頓時輕飄飄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半晌,他連忙拍拍胸膛,I臉正色的保證,「沒問題,我今天一定會好好了解近來的朝政變動,好快點回去接手我該做的事,娘子先回房再睡一會兒,晚點來書房陪我就好了。」

    「那就晚點見了,相公。」夜羽思嬌滴滴的說,可是在心里已經笑翻天。

    原來這招對他有用啊!看來這個無賴男人也是吃軟不吃硬的,呵呵……那以後她知道了。

    從這日起,夜羽思掌握到能讓他們家最最貪懶的男人勤奮工作的絕大法寶—撒嬌大法。

    不過她回房後並沒有補眠,反倒重新梳妝打扮後,就來到花廳陪他用早膳,之後又陪他到書房處理政事。

    他們各忙各的,一直到午後,待兩人手中的事情都處理到一個段落,星武羅伸了伸懶腰,就把主意打到他的美人身上。

    「羽兒,朝里的事我會去接手,不過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先談談更重要的事情啊?」

    想他們的婚事原來就籌備到一半了,後來是因為他假裝失憶及重傷的事情爆發,再加上他病倒,便一再擱置,這一拖又拖了大半年。

    他其實打著想快點把心愛的美人娶到手,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著美人去四海雲游、逍遙人間的主意。

    當然,可能沒辦法馬上就進行這個計劃,而且他也需要一些時間讓他的羽兒慢慢的放下對夜家堡的責任,但是人的I生不應該都在勞勞碌碌中度過,對于這點,他很堅持。

    他想帶她去走遍萬水千山,去看盡人間的景色,到那時,什麼宰相、什麼夜家堡統統滾到一邊去吧!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人生目標,也很堅持要完成這個目標。

    「咦?我們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要談嗎?」夜羽思故意裝傻,露出不解的神情,然後翩翩然的離開書房。

    「羽兒,你不能賴皮啊!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的婚事哪時候可以完成啊?我都是你的人了,連丈人我都派人去請來了,羽兒,我們快點成親嘛!」賴皮的男人馬上追了出去。

    遠遠的,有一陣風刮過,傳來男人央求的聲音——

    「我都和皇上說好了,他會親自幫我們主婚。羽兒,嫁給我吧!」

    而回應他的,只是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很多年以後,關于玄衣宰相的事跡,在魁國正史里有這麼一段記載——

    紹武十八年年底,高宗皇帝親自為宰相星武羅主婚,大擺宴席三日,與百官同樂。

    紹武二十五年,宰相星武羅因病請辭,被高宗皇帝慰留,回鄉休養三年後,再次上表辭官,高宗皇帝終于允準。

    而之後,魁國再無玄衣宰相的事跡流傳,星武羅終于如願以償的帶著夜羽思游歷天下,開始他們逍遙自在的雲游生涯。

    據說終其一生,他們都長伴左右,恩愛綢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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