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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吉梗 -【晦明宮奇情之最終回】無良宮主倔娘子 [打印本頁]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0 11:18 AM     標題: 吉梗 -【晦明宮奇情之最終回】無良宮主倔娘子

本帖最後由 magmag 於 2012-9-22 06:55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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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是深受王爺寵信的貼身丫鬟,小命還是王爺所救
早已立誓就算要為主人犧牲生命也不會多眨一下眼
凡是與她主子過不去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初次見到那個對王爺下蠱的晦明宮宮主時,她氣憤難抑
目睹主子被對方整得痛苦不堪,她更是恨不得砍了他
不料當她挺身為主試藥,卻身中劇毒眼看小命不保
他假惺惺的表示只要王爺把她送給他,她保證能活
待她昏迷了好些天後醒來,已經成了邪教頭子的侍女
幸好他只是以愛整人為樂,並未真的虐待她
還說若伺候得讓他滿意,他願意替她敬愛的王爺解蠱毒
她二話不說卯起來遞茶添衣、噓寒問暖
怪的是,她不知心緒為何老是被態度忽冷忽熱的他影響
直到王爺暗中派人要她找機會解決他,她才恍然驚覺
當初她恨不得取他的狗命,如今卻根本無法痛下殺手……


【出版日期】2012/06/07
【出版社名稱】禾馬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1029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44 PM


第一章

    近年來,江湖上有個鬧得沸沸揚揚的藏寶圖傳說。

    十幾年前,九王爺意圖篡位,起兵謀反,後來遭朝廷鎮壓,據說他在逃難時將大筆財寶藏於某座深山裡,本是圖謀日後再起,但後來他被朝廷逼殺身亡,此後,他所埋藏的財寶就成了各方覬覦的九龍圖寶藏。

    這些年來,有不少人企圖獲得這個寶藏,就連當今聖上都派出他最寵愛的皇子平王私下尋找。

    身受皇命的平王不遺餘力的尋找九龍圖寶藏,但半途竟殺出晦明宮這個江湖上的邪教與他爭奪寶藏。

    且晦明宮的宮主狡猾無比,在淵鳴山上建造了個假的藏寶洞,設下重重奪命機關,千方百計引誘想爭奪寶藏的人馬進入,最後,一場大爆炸奪走了許多尋寶人的性命。

    在那場大爆炸裡,平王原來也難逃一死,但晦明宮宮主卻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他,卻也乘機對他下蠱毒,脅迫他向朝廷謊報九龍圖的寶藏是假的,是當年九王爺設下的一場陰謀,好讓朝廷不再追究寶藏之事,使晦明宮所設下的假藏寶洞計謀永遠是個秘密,還能獨吞真正的寶藏。

    「在那麼驚險的情況下,王爺還能夠平安脫險,真是萬幸啊!」王府的密室裡傳出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話裡彷彿還帶著一絲調侃。

    聽到如此大不敬的語氣,平王貼身的護衛渾身一顫,咬緊牙根,單手已扣在腰刀上,卻無法出手教訓這個對自家主子出言不遜的狂妄男人,只因為對方掌握著王爺的性命。

    「呵,這還不是虧得宮主及時伸出援手,救本王一命。」平王回應的語氣顯得沉定。

    他穿著華貴的紫袍,頭戴金冠,倚坐在錦榻上,但頎長的身軀卻微微顫抖,額邊還有幾滴冷汗緩緩流下。

    這時,一隻雪白的柔荑握著鬆花色的汗巾,恭敬且輕柔地為平王拭去額邊的汗水。

    一邊擦汗,服侍王爺的美貌侍女櫻唇緊抿,顯示出不忍見主子正承受著痛苦。

    「喔,原來是本座伸出援手嗎?」那個身著血色華袍,頭戴墨龍冠,面覆玄黑修羅鬼面具,氣勢狂傲的高大男人笑著反問道。

    聽聞這存心戲弄自家尊貴主子的話語,拓跋幽忍不住抬眸,漆黑晶燦的墨瞳恨恨瞪向那個狂妄無禮的晦明宮宮主。

    她收回的素手掩在袖下,緊握著汗巾,強忍著抽出藏在腰間那把匕首的沖動。

    她真想為王爺教訓這個放肆的男人,但是不行,對方實在太厲害了,否則王爺也不會受他脅迫至今!她要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禁思索著,現在這間密室裡共有六個人,除了王爺及負責護衛的兩名侍衛和她以外,就是晦明宮宮主和他帶來的一名護法。

    那名護法從進來後就與王爺的另一名侍衛一起守在門邊,以防外頭有人窺探。

    眼下的情勢對他們不利,先別說王爺還要靠那個狂妄的男人解毒,就是在密室裡的兩名侍衛雖然武藝不凡,還是打不過邪教的這兩個人,更別說她只是略懂武藝,所以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哼,就是這個無恥狂妄的男人趁藏寶洞內大亂時對王爺下了蠱毒,逼王爺合作,然而在王爺向朝廷回報假消息之後,他卻沒有為王爺解去身上的蠱毒,只是給予能暫時壓抑蠱毒發作的藥,把王爺玩弄於股掌間。

    王爺是堂堂的皇子龍孫,怎麼能受一介卑賤的江湖中人所脅迫!

    感受到那抹怨恨的目光,晦明宮宮主韓相非冷眸掃去,發現果然是那個對平王忠心耿耿的丫鬟正瞪著他。

    這個小女人每次見了他都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這麼不怕他的女人倒是少見,看平王似乎很寵愛她,總是讓她在身邊伺候,她應該也是平王的女人吧?

    凜然迎上那個陰毒男人犀冷的目光,拓跋幽不躲不閃,美眸裡恨意更盛,引得對方藏在鬼面具下的唇角微勾。

    這個小女人性子真烈,真是好強啊。

    此時,平王開口道︰「當然是宮主伸出援手了,這次還要麻煩宮主再次高抬貴手。」

    盡管感到體內如火焚燒,痛苦不堪,但平王臉上還是帶著溫雅的笑,彷彿不曾受蠱毒折磨一般。他有禮地希望韓相非能出手,解除他的痛苦。

    「本座有什麼貴手可抬?說來奇怪,不知為何,近來闖入我晦明宮的宵小多了許多,對本座的性命感興趣的人也增加不少,不曉得王爺對此事有何見解?」鬼面具下,韓相非挑起一邊的眉笑問著,就是不肯拿出解藥來。

    聽了他的話,拓跋幽又抬頭恨恨的瞪著他,眸裡像燃燒著火焰。

    但她隨即想到之前王爺說過,晦明宮在江湖上是令人聞之色變,行事詭譎的神秘組織,也被許多江湖中人稱為邪教,但這個邪教挾強大的毒醫雙絕之實力,近百年來在風起雲涌的江湖上始終屹立不搖。

    而他們眼前的這名晦明宮宮主更是江湖上有名的藥王,也有人稱他為「活閻魔」,據說他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與醫術,號稱他要救的人就死不了,他要殺的人絕活不成。

    正因如此,王爺才會對這個男人所施的蠱毒無計可施,這一年來,他們私下找遍了名醫,卻無人能一解王爺體內的蠱毒,使得王爺不得不如此受對方箝制。

    之前,拓跋幽曾聽請來的名醫們說,王爺體內的蠱乃是一種特殊的毒蟲,據說盛行於苗疆一帶,養蠱者可施巫術,以毒蟲控制中蠱之人,甚至能從遠方操控毒蟲,隨時奪去蠱蟲宿主的性命。

    他們也曾派人去苗疆一帶尋找高人前來為王爺解蠱,但至今都未成功。

    可惡,區區一個邪教之人竟敢下蠱毒威脅王爺,還這樣折辱王爺!這個男人非死不可!拓跋幽眸裡透出憎恨的光芒。

    想當初王爺中蠱時,晦明宮宮主囂張地對他們說,要想解開他所施的蠱毒,就得拿到他手上的獨門解藥,除此之外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殺了他,因為他養的蠱蟲只受他命令,若他一死,蠱蟲就再也不會作怪。

    不過他也張狂的說,不管是想派人潛入晦明宮竊取解藥或想找人暗殺他,都要有失敗後付出相當代價的決心。

    因此王爺原本也不敢輕舉妄動,但苦等了一年,晦明宮宮主始終不肯為王爺解毒,王爺不願再坐以待斃,除了繼續尋找名醫外,近來也開始派人潛入晦明宮企圖尋找解藥,也重金聘請高手想暗殺晦明宮宮主。

    可惜到目前為止,他們的暗殺行動都失敗了,連派去晦明宮尋找解藥之人也都被當成毒藥的試驗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後才被放回來。

    「宮主何必明知故問?若你願意為本王解毒,那些人絕不會再出現,本王也會好好向宮主賠禮,並且重重答謝。」平王也不再和韓相非打哈哈,他呼吸的氣息越來越沉重,似乎就要昏厥過去。

    「沒錯,這確實是本座當初所說的兩種解毒方法,不過本座也說過,敢做就要敢當,敢向本座下戰書,本座也一定奉陪到底!」韓相非玄黑鬼面具下的冷臉露出一抹魅笑。

    他從來不拒絕挑戰,但敢向他下戰書就要戰到底啊!

    「王爺!」看到自家主子渾身發抖,臉色更加慘白,拓跋幽焦急地叫喚了一聲。心急如焚的她再也顧不得什麼,轉頭恨恨的對那個讓她萬分厭惡的男人怒斥。「奉陪到底就奉陪到底,你快替王爺解毒啊!」

    「哈,姑娘,你這種求人的態度,到底是想幫你們王爺,還是害你們王爺呢?」韓相非魔魅的嗓音裡透露出一絲危險。

    「你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王爺是尊貴之身,若王爺有事,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她疾言厲色道。

    「嗯,看來是個不怕死的姑娘啊。」韓相非低低地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恫喝與笑聲,拓跋幽臉色一白,卻沒有因此退縮,她想,她的命本來就是王爺的,沒有王爺就沒有她,她隨時可以為王爺死。

    「幽兒。」

    這時,平王抓住她的手,輕輕搖頭阻止她,同時也制止了身旁的侍衛想沖上前攻擊韓相非的行動。

    「宮主,我這個丫鬟不懂事,還請見諒。」他以虛弱的語氣道。

    「也罷,本座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既然王爺有照顧下人的雅量,那麼,我想姑娘對王爺必定也是忠心耿耿囉?」韓相非心裡升起了想逗弄這個好強小女人的念頭。

    「你想怎麼樣?」拓跋幽顧不得其他,往前走了一步,冒火的美眸直直瞪著韓相非。

    平王見狀,幽沉的眸光閃了閃,卻沒有開口阻止她,反而將目光移到韓相非身上,也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看在姑娘忠心為主的份上,本座也不為難你,這裡有兩瓶藥,一瓶是可以平復你們尊貴王爺體內蠱毒作亂的解藥,一瓶則是會讓人穿腸爛肚,死得極其痛苦的毒藥,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主子尊貴,那由你為尊貴的主子試藥,你應該沒話說吧?」

    韓相非此話一出,令平王眉頭深鎖。

    拓跋幽聽了,垂眸想了想,曉得對方的意思是教她先服下其中的一瓶藥,若她沒事,代表那瓶藥是解藥,王爺就可以挑她選中的那瓶服用;但若她毒發,代表那瓶藥是毒藥,王爺則可以選擇另一瓶解藥服下,這對王爺來說確實是最安全的方式。

    「宮主這樣做是否過頭了些?」平王聽到其中一瓶是穿腸爛肚的劇毒,忍不住開口道。

    「怎麼會過頭?想殺本座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啊,敢支使人來殺我,自然也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本座不是能讓人追殺著玩的。」韓相非說話的口吻益發強硬。

    他從來不介意挑戰,但更樂於報復,所以在與平王派來暗殺的人馬交手幾次後,他便以金鈴施術催動平王體內沉睡的蠱蟲,讓那些蠱蟲作亂,使得平王遭受烈火焚體般的痛苦,就是為了給平王一點回禮與小小的警告。

    等痛苦難當的平王低聲下氣的來求解藥時,他再視心情好壞,隨意給幾顆暫時讓蠱蟲睡去的解藥,然後繼續將王爺玩弄於股掌之間。

    「還是王爺體恤下人,想要自己挑選呢?」韓相非又低笑著問道。

    未等平王回應,已下定決心的拓跋幽咬了咬牙便揚聲道︰「讓我試。」

    「幽兒!」平王低喊了聲。

    「王爺,請讓幽兒試藥吧,幽兒的一切都是王爺賜的,今日能回報王爺,幽兒無怨無悔。」她堅決的說。

    平王還想說什麼,可是他身旁的侍衛卻突然跪下來,開口請求。

    「請王爺答應讓拓跋幽試藥吧。」

    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才分派到王爺身邊伺候的,也早有主子的命重於一切,該犧牲時隨時可以犧牲的準備,侍衛是如此,侍女也是如此,所以他才會下跪請求王爺答應讓拓跋幽試藥,今日就算是要讓他試藥,他也會這麼做,保護主子是他們最重要的使命。

    見平王抿唇不語,卻也不再出言阻止他寵愛的丫鬟為他試藥,韓相非冷眸微沉,帶著一絲看戲的心情瞧著眼前的情況。

    他覷向那個一臉堅定的小女人,見她神色不改,還真的有為主捐軀的意思。

    嗯……他心裡不禁思忖著,她對平王還真是情深意重啊!可是一旦攸關生死,只會說大話是沒用的,他看過太多把話說得冠冕堂皇,真的面臨生死之際時就逃之夭夭的人了。

    他等著這小女人出口求饒!

    來到拓跋幽面前,韓相非的大掌緩緩向她遞出兩隻玉瓶,「姑娘請選吧。」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幽暗,冷冷打量著她。

    拓跋幽心跳急促,伸出纖纖素手,卻無法克制顫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心一橫,就要拿起其中一瓶藥,卻意外撲了個空,原來那只捧著兩隻藥瓶的大掌竟收了回去。

    「你做什麼?想反悔嗎?」她抬頭怒問道。

    「嘖嘖嘖!脾氣這麼壞,本座是好心啊,想讓你多想一下,真的要拿那瓶嗎?腸穿肚爛的滋味可不好受!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要是死得那麼淒慘,唉,本座光是想到都於心不忍啊!」韓相非低沉魔魅的嗓音裡似乎真帶著幾分憐香惜玉之意。

    但這些話聽在拓跋幽耳裡完全是挑釁,這個人嘴裡說著不忍,卻故意在她心中施壓,企圖動搖她的心志,想讓她難以挑選,左右為難,分明是想折磨她,真是不要臉的卑鄙男人!

    「不用你假惺惺!」她怒瞪他一眼,並沒有被他突然逼近的猙獰玄黑鬼面具所驚懾。

    拓跋幽在心裡暗罵著,這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卑鄙小人,一定生得很丑陋,就和他的心一樣!

    「嗯,那姑娘可別後悔啊!」韓相非邊笑著,邊將捧著藥瓶的大掌再度伸到她的面前。

    就見那小女人神情決絕,一把就拿起她原來挑選的那瓶。他輕輕嘖了聲,立即引來一雙冒火晶眸的怒視。

    呵,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只是想提醒她,她挑選的那瓶服下後肚子會很疼喔。

    其實,他手上的兩瓶藥都是能暫時平服蠱蟲的解藥,只是另外添了點其他藥物,用意是想耍耍平王。

    其中一瓶藥服下後會劇烈腹痛,但虛脫個兩天也就沒事了,另一瓶藥服下後則會渾身發癢,一樣癢個兩天就沒事,這不過是他們晦明宮裡常拿來整弄人的小玩意罷了。

    他原來是打算讓平王選一瓶服下,雖然能教體內的蠱蟲再度沉眠,但還是要受點小苦,這樣才算小小教訓了平王,也同時娛樂了自己。

    沒想到這會兒有個忠心耿耿的小女人插了進來,不過,他倒覺得耍弄她比耍弄平王還有意思,平王老端著皇族的架子,哪怕痛死了也擺著一張偽裝淡定的臉,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像這個小女人,只要稍稍撩撥一下就張牙舞爪,看她忠心護主的樣子還真是有趣。

    知道他的身分,與他正面交手後還能這麼不怕他的女人真的沒有幾個,而且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就更少了。

    過去一年多來幾次與平王見面,這個小女人都跟隨在平王身後,韓相非心想,依平王寵愛她的態度看來,她應該是平王已收房的丫鬟。

    而她那種除了自家王爺尊貴無比,其他人都不在她眼裡的高傲姿態,也讓他不時有想欺壓她心中最偉大的王爺,好看她氣急敗壞的惡劣想法。

    真是個好玩的小女人,逗弄起來很有樂趣!

    韓相非正想欣賞一下拓跋幽拿著藥瓶,內心掙扎著要不要服下的樣子,就看到她毫不猶豫地從瓶中倒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這女人是說真的!她是真心願意為平王死?

    在那瞬間,韓相非心裡緩緩升起一股欣賞之意,卻也隱隱感到不快。這個小女人說一不二的決絕性子讓他欣賞,但她就這麼深愛平王,這麼甘心為他而死嗎?

    他的目光冷冷的掃向那個任由寵愛的女人為他試毒的平王。這個男人值得她這般忠心,如此付出嗎?

    藥性很快就發作了,拓跋幽小臉泛白,櫻唇逸出一聲慘鳴。她雙手緊緊抱著肚子,感覺疼痛無比,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但雪白的貝齒狠狠咬著下唇,硬是忍住痛苦。

    「唉,本座方才不是讓你再多考慮會兒嗎?」見到她痛苦的樣子,韓相非心裡冒出某種奇怪的感受,想嘲弄她,又有些不忍。

    他想,如果她向他開口求饒,他就給她解藥,讓她不用再承受痛苦,反正這樣欺負她好像也沒什麼樂趣。

    但看到她這麼痛苦的樣子,其他人都以為她真是服下了會腸穿肚爛的毒藥,包含拓跋幽自己也是這樣以為。

    她故意背對著那個可恨的男人,心想就算要死,她也不要死在他眼前!

    「還不快拿解藥讓王爺服下?」她對侍衛喊道。只要王爺沒事就好,她已經多活十幾年,夠本了!

    雖然是這樣告訴自己,可是拓跋幽抱著劇疼的肚子,眸裡仍不斷涌出淚水。她又疼又害怕,但還是不願示弱,她不要讓王爺為難,也不要讓那個惡毒的男人看她笑話!

    見她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住顫抖,平王發出粗重的喘息,也感到於心不忍。

    這時,一名侍衛已從韓相非手中拿過另一瓶藥,很快的回到主子身邊,讓他服下。

    服下藥後,平王覺得體內焚燒般的感覺逐漸減輕,但身上也開始有種奇怪的搔癢感,可是他仍鎮定的走上前,開口向韓相非求情。

    「宮主,你救救她吧,她只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若宮主還有任何氣惱或不滿就針對本王而來,別為難一名女子。」

    畢竟這個丫鬟打小跟著他到大,相處了這麼多年,總是有感情的。

    哼,藥都服下了才來當好人,充英雄!韓相非在心裡不以為然地冷嗤了聲。在藥裡添點捉弄人的小玩意果然是對的,就這麼讓平王好過,太便宜他了。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那個痛得不斷落淚的小女人身上,卻發現她正一臉感動地望著平王。

    韓相非冷眉一挑,心想,真是個笨女人,平王要是真心為你,哪還會讓你替他試毒?這麼容易收買的蠢丫頭!見到拓跋幽好似含情脈脈地望著平王,韓相非莫名覺得心頭煩躁。

    「王爺不必為幽兒求情,只要您沒事就好了,只是,幽兒以後不能再服侍王爺了,還請王爺千萬要保重……」拓跋幽語氣虛弱,強忍著痛苦向平王告別。

    看她在這種情況下仍不肯對他示弱,也不願對他討饒一聲,韓相非冷睨了她一眼。

    被她察覺後,她也傲氣地抬起頭,回以「我絕不會向你低頭」的怨憤目光。

    「呵!」見到她這絕不屈服的樣子,韓相非突然笑了。她越是不願向他低頭,他就越想要她對他低頭!

    平王算什麼東西?過去一年間,他始終不肯為平王解了蠱毒,不過是看不順眼平王那種自以為高尚的模樣,只是仗著出身皇族,自身也沒什麼真本事,裝腔作勢的擺臭架子是想給誰看?

    韓相非從不把禮教道統那些放在眼裡,什麼君為天,什麼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統統是狗屁!他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主人,要他服膺在誰的底下,認誰為主子是絕不可能的事!

    所以看到平王那種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就一直很想看他吃癟的樣子!

    ※※※

    「你很厭恨本座吧?」韓相非突然開口問,目光掃向蜷縮在地上那個好強女人的慘白小臉。

    「當然!」拓跋幽也毫不客氣地怒喝。反正她都要死了,也不怕他再使出什麼手段對付她!

    那張俏麗的鵝蛋小臉雖然蒼白,但充滿斗志的含火美眸及不屈的傲氣,卻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張狂而濃艷的動人魅力。

    韓相非睨起的幽暗墨瞳變得更加深邃銳利,他定定盯著那個周身宛如燃著火焰的倔強小美人。

    這一瞬間,他心裡作了某個重大的決定。接著,他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密室裡頓時充滿了詭異的氣氛。人人都說這個實力強大且恣意狂妄的男人性子陰晴不定,見他突然這樣暢快的大笑,平王心裡不禁感到憂疑不安。

    「王爺希望本座救她嗎?」韓相非忽然轉頭朝平王問。

    「是,請宮主高抬貴手。」平王內心一震,卻也語氣堅定地回應他。

    「嗯,也是可以,不過本座的規矩是一命抵一命,一旦本座救了她,她的命從此就是本座的了,王爺捨得嗎?」他低沉的嗓音裡帶著魔魅的氣息,向平王挑釁,想知道對方是否捨得把寵愛的女人送給他。

    「這……」平王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感到遲疑了。

    「不要啊!王爺,幽兒寧願死也不要與他有任何牽扯。」拓跋幽聽了心裡大為驚亂,若她落在這個瘋狂男人手上,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她絕對不要,死都不要!

    「本座從不做無益之事,之前談好的條件也是她自己甘願接受的,生死由天,拿到毒藥或解藥都是天意,現在要本座救人,那她就得成為本座的人。」看到那個好強小女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韓相非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無恥、卑鄙,我才不需要你救!」她恨恨地對他怒斥。

    「等你成為本座的女人之後,本座可以教你什麼是真正的無恥與卑鄙,哈哈哈……」韓相非故意以曖昧的話語刺激她。

    拓跋幽的小臉由慘白瞬間轉為通紅,急著向平王求道︰「王爺,請不要把幽兒推入地獄啊!」

    另一頭,守在門邊的晦明宮二護法宇文邊聽著這些對話,邊強忍著心中笑意。

    自家宮主竟如此吃不開,而且對方還是個小丫頭,這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過,宮主竟然想要帶平王的丫鬟回去,這是為什麼?難道宮主真對這個小丫頭感興趣?可能嗎?若真是如此,這下可有意思了!宇文眸裡閃過不懷好意的算計光芒。

    聽到拓跋幽這麼說,韓相非的目光調回她的小臉上,然後猙獰的玄黑鬼面具突然逼近她眼前,魔魅的嗓音緩緩地道︰「做地獄魔王的女人,想必很刺激吧?」

    「王爺!」真被他的話嚇著了,拓跋幽轉頭哭著求平王不要讓那個可怕的男人救她。

    「唉,快作決定吧,毒性就快把她的腸子蝕穿了喔,到時是想救也救不回來囉。」

    見她死都不向他求情,反而一直求平王,韓相非再度感到不悅,所以故意把僅會造成疼痛的毒性說得很嚴重,對他們施壓。

    平王的臉色變了變,終於開口問道︰「若宮主將幽兒帶回去,可會善待她?」

    韓相非聽了,緩緩轉過頭,冷淡的目光瞄了一眼平王,又看了一眼拓跋幽。「當然,本座沒有虐待女人的習慣,而且本座身邊剛好缺個服侍的人,只要她好好服侍本座,晦明宮絕不會虧待她。」

    實際上,韓相非身邊從沒有貼身侍女,只有幾名兼當藥僮的小廝伺候著,所以這回答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有點吃驚。

    他真的想把這個小女人放在身邊嗎?不過,想想那個景況,倒也讓人頗為期待啊!應該會很有趣吧?

    「那麼……就請宮主救她一命吧。」不管拓跋幽多麼不願意,平王還是拜托韓相非救她,也代表他答應把人送給晦明宮了。

    畢竟若是這樣放著不管,拓跋幽也只有死路一條,但把人送給晦明宮,不但能救回一命,依他對她的了解,就算她武功不夠好,要刺殺韓相非極不容易,但依她的忠誠,一定會設法為他偷取解藥送回來。

    所以,放棄一個侍女,換取拿到解藥的機會,算是挺劃算的。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45 PM


第二章

    「王爺!」拓跋幽聽了,不禁驚叫出聲。

    可是平王卻轉過身,不忍再看她。

    「王爺!」她不放棄的繼續叫喚著,希望能扭轉眼下的情勢。

    韓相非緩緩移步站到她面前,巧妙地以自己的身形擋去她望向平王的求救目光,且故意出言逗弄臉色已更加慘白的她。

    「呵,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才不要讓你救!」拓跋幽像受驚小兔子般,身軀蜷成一團,但一雙美眸仍恨恨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絕不會任他欺陵的,她就是死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別再使性子了,等一下你的腸子被毒性侵蝕穿了會更痛的,肚子裡還會脹滿了血喔。」韓相非非常壞心眼的這麼說。

    「不用你管,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你!」無計可施下,她一把抽出懷裡用來自衛的匕首,刀尖顫抖地指著他,厲聲警告著,眼裡透出驚惶且哀戚的神色。

    「哎呀,我的小侍女還是朵帶刺的玫瑰啊。」望著持刀指著他的小女人,韓相非緩緩地笑道,身形卻突然如電光般一閃,轉眼間,那把匕首已落在他的手中。

    拓跋幽只感覺手臂一麻,便訝異地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晶眸裡的淚水掉落得更凶。失去了王爺賜給她護身的匕首,她不知道她還能拿什麼抵抗對方。

    「你不要過來,你敢再靠近,我就咬舌自盡!」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想到這條路了,可是她警喝的聲音卻不住發抖。

    「噗!」角落突兀地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悶笑聲,原來是在門邊守著的晦明宮二護法宇文發出的。

    他連忙抿緊唇強忍笑意。他們宮主怎麼會這麼沒有女人緣呢?哈哈哈哈,人家寧死不屈耶!

    聽到愛將的竊笑聲,韓相非魔魅的嗓音緩緩響起,「墨州分舵近來好像不太安寧,你很想替本座去探視一番,是吧?」

    「咳!」受到恫喝,宇文嗆咳了下,不敢再出聲。

    要是真被心胸狹窄的宮主調去遙遠的墨州,他要何時才能回去與他心愛的小邪娘子團聚啊?絕不能因小失大,宮主不就是要他保持緘默嘛,他安靜的看戲就是了。

    見宇文安靜了,韓相非又轉回頭,輕輕喟嘆了聲,「唉,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拓跋幽只覺得眼前有一陣風猛然襲來,腰間被某個尖銳之物刺了下,然後她就渾身癱軟地倒在那個可恨男人的懷裡。

    她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不僅渾身癱軟,就連舌頭都不聽使喚,無法言語了。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以驚恐而怨恨的目光狠狠瞪著那個男人。

    「不用擔心,本座只是用淬了麻藥的金針扎穴,讓你的身軀暫時癱軟,若不這樣做,本座怕你會傷害了自己啊。」他語氣沉醇,彷彿他這麼做真的都是為了她好。

    可惡!騙人!你這個卑劣的臭男人,快放開我!拓跋幽努力想以她充滿恨意的目光表達內心的激憤與不願。

    「本座想讓你自己服下解藥,你也一定不肯囉?」韓相非低笑著問。

    她的墨瞳馬上轉向別處,就是不願看他,表達她寧死不屈的堅定信念。

    「哈哈哈哈!」他又笑了起來,笑聲彷彿顯得很愉快。

    突然,整間密室的燈火都熄滅了。

    在一片漆黑中,拓跋幽感覺到有個略微冰涼的柔軟之物突然覆上她的唇。

    這是什麼?難不成是……

    該死!這無恥的男人竟用舌尖抵著某個東西,硬塞入她口中!

    她極力想掙脫,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絲毫無法抵抗,只能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唔……」她逸出抗拒的輕吟。

    是藥丸?

    當那微苦的味道在她嘴裡散開來時,男人無恥的舌也乘機在她口裡大肆攪動侵略著,她纖柔的腰身被他的大掌扣緊,感覺那霸道的狂吻就快要抽光她胸口裡所有的空氣了。

    當藥丸滑入她喉嚨後沒有多久,她肚裡的劇疼就慢慢舒緩了,可是她眼角還是不斷滑下淚水,心裡感到很氣恨、羞恥,她竟然被這個可惡無恥的男人奪去了初吻!

    「傻丫頭。」

    黑暗中,拓跋幽聽到低低的嘆息聲響起。對方鬆開了她的唇,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

    韓相非的思緒陷入那日的回憶裡。

    他原是抱著一絲惡戲的心情故意以那樣的方式喂藥,但在他的唇踫觸到那個小女人的雙唇後,他竟有些失神了。

    黑暗裡,女人特有的香氣縈繞在他鼻端,那雙紅唇觸感柔軟而嬌嫩,檀口裡的丁香小舌滑膩但動作生澀──當然生澀了,拓跋幽全身都因麻藥而癱軟,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

    啜著她的香舌,感覺微苦的藥味在他們緊緊相貼的唇間泛開來,一股火熱同時在他體內蔓延,在那一瞬間,他明明知道她是平王寵愛的女人,明明知道她一心戀慕著她的王爺,他心裡還是涌出一絲強烈的慾望,他想要掠奪她,想佔據她心裡所有的位置。

    他想要征服這個好強的小女人!

    韓相非一直是個毒痴、武狂,從不沉溺溫柔鄉,女人僅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既不感到厭惡,也不特別喜愛。

    對他來說,一個人的才能比他是男是女更重要,所以在他的晦明宮裡只要有本事就能往上爬,不會有人在意是男還是女。

    正因如此,他從不曾細細體會過什麼是紅袖添香,什麼是溫柔旖旎。他能看透別人的心思,分析他們的情感,甚至能觀察並知道他的愛將們對哪個女人動了心,再藉此為自己找樂子,但他自己從來沒有過動心的感覺。

    這幾年,與他一起練功、習毒長大的四位護法都陸續成家了,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多了笑意,心裡多了牽絆,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偶爾他會覺得迷惑,這樣把自己拘束在某個人身旁,一身自在換成重重的情愛痴纏,值得嗎?愛情就這麼有樂趣嗎?

    不過這些想法都是一閃而過,韓相非不曾放在心上,直到現在,他發現他似乎對這個小女人有了不太一樣的感覺。他並沒有要談情說愛的意思,可是他有興趣繼續探究他對這個女人產生的慾望。

    他想知道,這會是他一時興起,得到後心就冷淡了,還是會有其他不同的情感繼續發酵。

    這些年來,拓跋幽是第一個讓他這麼感興趣的女人,所以他決定隨著自己的心意,好好玩上一玩!

    也許是九龍圖寶藏事件完結後日子過得實在太無趣了,這麼波瀾不興的歲月真讓人厭煩啊!

    若有個火焰般的小女人陪著他玩,倒也不失為一種打發時間的好遊戲,不是嗎?

    坐在雕飾華美的床邊,韓相非低下頭輕輕喚道︰「我的小花兒,睡了這麼久,你也該醒了吧?」

    他冰涼的大掌撫著拓跋幽的小臉。她昏睡在他的寢床上,那張光滑細膩的臉上未施脂粉,顯得相當清麗,原來被淚水暈濕的胭脂翠黛早就被清水洗淨了。

    在王府密室的燈火被韓相非熄去的瞬間,他同時射出金針制伏了平王身邊的侍衛,另一名守在門邊的侍衛也同時被護法宇文制伏了,留下只懂一點拳腳功夫又渾身搔癢難當的平王,已不足為患。

    他就這樣抱著拓跋幽離開王府,只是怕她半路鬧得太厲害會增添麻煩,他喂她服下丹藥,又加重了麻藥的分量,這樣日夜兼程趕回山上的總宮,也花了他們十幾天的工夫。

    待回到所居住的寢殿,韓相非才為她解開了麻藥。

    這十幾天以來,拓跋幽一直處於昏睡中,全是他親自渡藥及喂水。

    「讓本座親自服侍,你還是第一個,怎麼會有這麼不盡職的侍女,竟然不是妳伺候本座,反而是本座伺候妳呢?」他魅笑著問。

    方才蘇醒的拓跋幽身軀一顫,不敢睜開眼。從剛剛那個壞心男人用他冰涼的大掌撫摸她的臉時,她就被驚醒了,只是他說出的話讓她宛如墜入地獄,讓她不敢睜開眼,她怕看到他,更怕她不想接受的現實。

    她現在到底在哪裡?還在王府裡嗎?雖然心裡是這樣期望著,可是又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斷在她腦中縈繞,她不會真的落在那個卑劣狠毒的男人手上了吧?

    「嗯,好吧,反正連梳洗本座都為你做了,那更衣也不算什麼,小花兒,就當本座憐惜你,再幫你一次吧。」韓相非臉上揚起惡劣的笑,伸手就去拉被她抓得緊緊的錦被一角。

    聽到他的話,拓跋幽幾乎嚇傻了。她的臉都已經被他輕薄盡了,他現在竟然還想為她更衣,豈不是連她的身子都要被他看光了?那怎麼可以!

    她雙手緊緊抓著被子,毫無注意到自己已經眉頭緊撐,閉著眼的小臉上充滿了委屈和怨憤的神態。

    望著那張皺得和包子折一樣的委屈小臉,韓相非又想笑,又有點真的覺得憐惜了,他可不希望這個小女人一直仇視他、恨他,他還想與她做更多有趣的事呢。

    於是他將大掌鬆開,不再拉她的被角,「好了,我不會欺負你的,都睡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把眼睛睜開吧,我讓你自己更衣,好嗎?」

    其實,過去十多天裡他什麼沒看過,什麼沒摸過?為她簡單梳洗、為她換上乾淨衣衫的都是他,從不假旁人之手。

    說來也奇怪,就算他們正在趕路,休憩時找個女人來為她梳洗也絕非難事,可是那日他帶著她離去,第一個晚上休息時,他去安置她的房間探望她,卻發現昏睡的她顯得分外脆弱,讓人很難想象她清醒時那火烈的脾氣。

    看到她眉頭偶爾撐起,好像連在夢裡都不安穩,他心裡冒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夢到什麼了,是作了惡夢嗎?

    只要想到她之前身子邊發抖還要虛張聲勢威脅他的模樣,韓相非唇邊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淺淺彎弧,看到她那種逞強與楚楚可憐交織的樣子,總會撩起他心裡更想欺負她的惡劣心性,並不是想傷害她,但就是很想逗弄她。

    站在床邊,韓相非的大掌輕輕撫著拓跋幽嬌艷而略顯蒼白的小臉,再隔著衣衫一路往下,沿著她的肩頭緩緩滑到她纖細的手臂上。他邪氣的挑起眉,又好玩地以手指撩起她的衣襟,露出下方的雪白肌膚,手指輕輕一按,指尖滑膩的膚觸像撫摸絲鍛一般,可是溫熱柔軟,也更讓人眷戀。

    那種奇異的感覺蠱惑了他,他突然想要探索更多。他從來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所以他輕輕攬起了她,讓她上身靠在他胸前,僅屬於她的幽香撲鼻而來,溫暖柔軟的嬌軀緊緊貼著他,又讓他想到之前喂藥兼吻她時的刺激與甜美。

    韓相非緩緩為她脫下外衫,嘴裡邊說著與心裡的想法並不相同的借口,「這樣你會比較好睡喔。」邊輕薄著昏睡中的美人,好一會兒後才讓她躺回床上沉眠。

    這種為女人更衣之事,他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挺享受這種親近她的樂趣,但他心裡也同時興起想快點回到晦明宮裡的想法,因為,他更喜歡會朝氣蓬勃的與他對應的火焰美人!

    也由於發現了這樣的樂趣,使得他更想把拓跋幽時時放在身邊,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觸踫她柔軟誘人的身軀,哪怕是女人都不行,他不願讓他以外的人踫到她,他的東西從不讓外人染指。

    所以從那天起,只要休息時韓相非都與她同宿一間房,不管是梳洗、更衣,和她有關的一切,包含喂水、喂藥都由他親力親為,他很享受這種樂趣。

    不過,此時若說出這個事實,恐怕只會讓這個倔強的小女人更加羞憤難當,與他僵持不下,他可不會為自己找麻煩。

    連韓相非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拓跋幽特別容忍,最後甚至對她說話的語氣都放軟了許多,不再以本座自稱。

    聽到他這麼說,拓跋幽咬住略微乾燥的唇,心裡萬分掙扎,但想到她也不可能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於是立即作了決定。張開眼就張開眼,誰怕誰!

    可是,她一睜開眼睛,便訝異的跟著微張開嘴。

    她原來以為會見到那張猙獰的修羅鬼面具,但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張異常蒼白的臉。那張臉上有雙狹長而微微上挑的邪魅眼眸,十分深遠,隱隱散發威迫的氣勢,長眉斜飛,眉宇間透出凌厲之色。他的鼻梁高而挺直,沒有血色的薄唇輕氓,帶著一絲狂恣的味道。

    那張俊魅的臉上神情從容,隱隱帶著惡意的戲謔……

    對,這張臉完全透出主人的心性,就是壞心眼的大惡人!

    拓跋幽自失神裡猛然回魂。她提醒自己,眼前這個俊美卻萬分危險的男人可是個大惡人啊!

    不過,這倒真的很符合他邪教宮主的身分,她也不禁在心裡下了這樣的結論啊。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46 PM


第三章

    「餓了嗎?」韓相非挺滿意這個小女人剛剛的反應,那楞仲失神的表情正是他想要的,接下來,他還要一步步把她心裡平王的模樣完全抹去。

    拓跋幽瞪大了晶眸,疑惑的望著他,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小花兒,我問你餓不餓?」他撩起她一綹髮絲問道,語氣非常邪惡。

    「你要做什麼?」她忽然整個人縮到大床上離他最遠的角落,緊緊揣著錦被,一臉警戒地望著他問。

    「哈哈哈哈,我若真想做什麼,也不會是現在。小花兒,你肚子餓了嗎?難不成你正想要用絕食來求死?」韓相非詢問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他這句話提醒了拓跋幽,對,她可以絕食抗議!

    她才抬頭想宣示她要絕食的決心,就見到那個狂恣男人的眸裡突然閃過一絲可怕的詭譎之色。

    他逼近她,恐嚇道:「小花兒,我最不喜歡不聽話的人了,如果你打算絕食,我會用之前喂藥的方式喂你吃飯,還是你其實是很期待著我親自喂你呢?」

    之前喂藥的方式?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都回到她腦中,想到那略微冰涼的柔軟,他霸道的狂吻還有口裡漫開的苦味,她的初吻正是被這個男人硬生生奪走了!這個事實讓拓跋幽小臉熱紅,眼神瞬間轉為憤恨。

    「你不要臉!」她怒喝道。

    這時候,她已無法不正視她人已不在王府裡的事實,這間華麗的大屋她從沒見過,她真的落在這個男人手上了嗎?

    王爺,幽兒該怎麼辦?她心裡感到又氣又怕。

    聽到她的斥罵,韓相非並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應道:「小花兒,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但你要記得,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若我不讓你死,你想在我手上求死是絕不可能的,所以你還是乖乖跟著我,也許把我伺候得滿意了,我會大發慈悲,替你的王爺解開蠱毒,不然,我也可以把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都用在你的王爺身上。」

    「你敢!」一聽到他可能對王爺不利,拓跋幽的氣勢又馬上一振。

    見到她心心念念都是她的王爺,盡管韓相非感到不太高興,但為了能安撫她,讓她乖乖的不傷害自己也不反抗,他也只好先用平王當誘餌釣住她了。

    「你說我敢不敢呢?」他魅笑著道。「還有,我勸你別動歪腦筋,不管是想從我身上偷到解藥或是想殺了我。你若夠聰明的話,可以衡量一下我們之間實力的差距,連你的王爺重金網羅的高手都辦不到的事,你有沒有可能做到?我丑話說在前頭,一旦被我發現你動了歪腦筋,我不僅會好好懲罰你,連你的王爺也永遠別想拿到解藥了。我最喜歡聰明的人,你可要記清楚啊。」

    他早一步把她的後路都斬盡,就是要她乖乖認命,安分地跟在他身邊,別想作亂。

    拓跋幽心一驚,咬唇苦思著。她兒時重病高燒,要不是王爺大發慈悲請大夫為她治病,又收她進王府,她現在不是死了,就是在哪裡做個生不如死的官妓。是王爺救了她,而且這些年來王爺從不吝惜的栽培她,甚至讓她當上王爺房裡的大丫鬟。

    她原來要掉入無間地獄的命運是因為王爺而一夕逆轉,這些年來,她吃好穿好,又能學習諸多技藝,這些都是王爺所賜,所以她對王爺忠心耿耿,也願意為王爺做任何事!

    剛剛這男個人說,如果她把他伺候得滿意了,他就會替王爺解開蠱毒,是真的嗎?

    一想到王爺體內蠱毒發作時的痛苦模樣,她心裡就萬分不忍,如果犧牲她一人可以換得王爺的安寧健康又有何妨?反正她原本連命都不要了,現在只是要伺候一個惡人,她做得來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我好好伺候你,你會幫王爺解開蠱毒?」拓跋幽開口向他確認。

    「嗯,我剛剛是說,如果你把我伺候得滿意了,我會那麼做。」韓相非挑起眉,對著她淡笑道。

    聞言,她咬緊了牙,心一橫便脫口而出,「你最好說話算話!堂堂的一宮之主,即使不是善類,騙人也是會變成小狗的!」

    「噗!」這時,房外傳來輕輕的悶笑聲。

    韓相非血紅的華袖未動,但數根金針已如流星般射向窗外窺探的人身上。

    接著,就聽到窗外傳來砰砰的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奔了出去。

    拓跋幽驚訝地望著韓相非,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韓相非斂了下眉,才淡淡的說:「宮裡的耗子該清理了。」

    耗子?這裡的耗子都這麼大隻嗎?想到剛剛的聲響有些大,她臉上不禁浮起厭惡的神色。

    「你怕耗子嗎?」他感到玩味地笑著問她。

    拓跋幽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王府裡一向打掃得很乾淨,尤其她多半待在王爺的院落裡伺候,極少見到耗子。

    「別怕,這是別處的耗子闖進來,以後不會了。」韓相非默默在心裡作了個決定,要為剛才那個化身為耗子的某位愛將找些事情做,比如把整座晦明宮裡所有的耗子都清理乾淨。

    這時,不怕死的跑來偷聽,才剛逃出去的二護法宇文還不知道,他未來的一、兩個月都要和宮裡的耗子搏斗了。

    「那你現在肯吃飯了嗎?」見她神色鎮定許多,韓相非又問道。

    既然決定要為了王爺而努力了,拓跋幽稍稍收起怒氣。這時,她的肚子恰巧發出咕嚕的叫聲,讓她不禁感到一陣尷尬。

    「果然餓壞了吧,你先更衣,等一下出來用膳。」韓相非從袖中拿出玄黑鬼面具,當著她的面戴上,便轉身瀟灑地往外頭走去。

    見韓相非離去後,拓跋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別看她剛剛好像應對得挺鎮定的,其實她心裡又怒又慌又怕。

    她不安的目光打量著這間比起王爺的寢房毫不遜色的高敞屋宇,雖然僅是玄黑及暗紅色調,卻隱隱散發恢宏的氣勢,屋裡的擺設甚至比王爺的寢房更加講究。

    她以後就要在這裡生活了嗎?

    感覺還是很不真實。

    拓跋幽緩緩爬下那張寬大精美的寢床。在意識到自己之前是睡在那個男人的床上時,不知為何,她的心怦怦地猛跳了兩下。

    她蓋過那個男人每日就寢時蓋著的錦被,臥過他躺過的錦鋪,這在王府裡是絕不可能的事,小小侍女怎可以躺在王爺的寢床上……

    不對,她在想什麼啊?這是個江湖邪教中的大惡人啊,他怎麼可以和尊貴的王爺比呢?

    她一定是想到要伺候那個人,就不自覺地聯想到王府了。

    想到王府,拓跋幽不禁神色黯然。這十幾年來,王府早就是她的家了,現在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的未來會怎麼樣?她將來還能回到王爺身邊嗎?

    思緒紛亂,她深深嘆了口氣,垂下眼眸,見到圓桌上有一隻迭放著衣衫與釵飾的淺木盒。

    她好奇地走過去,伸手將盒裡的粉色衫裙拿起來看,發現這些衣衫觸手生滑,軟柔而細致,是上好的衣料。

    拓跋幽有點不懂,那個男人不是要她當侍女伺候他嗎?為什麼替她準備這麼好的衣服?難道是晦明宮財大氣粗,連侍女的衣衫都這麼華美精致?

    她覺得這襲衣衫及一旁的珠翠釵飾都比得上王侯家小姐所擁有的了。

    雖然百思不解,但拓跋幽還是手腳利落地用一旁臉盆架上的清水及放在一旁的棉巾,簡單為自己梳洗了番,接著,她將一頭青絲挽成斜髻,再簪上珠釵,然後換上那套嶄新的衫裙。

    暮春季節,還有點乍暖還寒,她穿著織有牡丹暗紋的水紅鍛衫配上一襲雪白的百折羅裙,裙擺邊緣繡了一圈翱翔如生的艷麗彩蝶,走起路來更是顯得婀娜多姿。拓跋幽來到鏡前,楞楞望著自己。

    昏睡了十幾日,雖然有靈丹妙藥支撐著,但她還是瘦了一大圈。

    鏡裡映照出一道嫵媚動人的身影,雖然雙唇還有些蒼白,但那張略顯消瘦的清麗小臉卻沒有因而失色,肌膚依然光滑細致。

    這正是韓相非去而復返時看到的動人景致。果然他的小花兒打扮起來更嬌艷了,她原來那身侍女的衣裳根本不能襯托出她的美麗,這一路上他就已不時想著,回宮後一定要好好裝扮她。

    他看上的女人怎麼可能差呢?他對自己的眼光可是很有自信的。

    「怎麼,不喜歡嗎?」低沉的男子嗓音突然自她身後響起。

    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拓跋幽往後退了一步,剛好被他攬入懷裡。

    「小心。」說話時,韓相非熾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

    感覺耳朵發燙,她覺得自己被高大的男人整個籠罩,他身上帶有淡淡的奇異藥氣,雖然握著她柔荑的大掌略微冰涼,可是他寬厚的胸膛卻透出烘然的暖意,她從未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裡,不禁慌張地想掙開他。

    「別慌,我只是怕你跌倒了。」

    低沉且勾動人心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她發現這男人有著魅惑人的好嗓音。

    「誰會這麼容易跌倒!」拓跋幽急亂的應道,態度轉為冷硬,可是小臉與耳朵都又熱又紅。

    「果真是國色天香。」韓相非低聲笑嘆,她是這般絕色的小美人,難怪平王會如此寵愛她了。

    「你說什麼啊?」從沒被這樣誇讚過,又見他說話的神態不含一絲調侃與戲諱,拓跋幽的心竟不受控制地怦怦跳了起來。

    她發現他臉上的鬼面具又拿了下來,好像戴著面具的他惡質又壞心,但拿掉面具後,他便是一副溫柔和善的樣子。她真是猜不透他的心,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復雜,也太危險了。

    拓跋幽在心裡警告著自己,千萬不要被他現在溫和親善的態度所迷惑,絕別忘了他惡質的本性!

    「我說你啊,我的小花兒。」他魅笑著單手一拉,讓她站穩,之後大掌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指尖還順勢勾了下她柔膩的掌心。

    手心裡傳來一陣騷癢,她感到心一顫,連忙站定,並且怒斥道︰「我才不是你的小花兒,我名有姓,你別亂叫。」

    他喊她小花兒時的語氣太曖昧了,好像他們有什麼糾纏不清的關係,讓她有種飛蝶誤入蛛網的感覺,她不禁覺得害怕,彷彿被他握住了,她這一生就再也掙不開了般。

    唉,她又在想什麼?什麼飛蝶、蛛網?拓跋幽教自己別胡思亂想,反正她都下定決心了,她就是好好伺候他,讓他滿意了,願意為王爺解蠱毒,除此之外他們別無關係,他別想要欺負她!

    「嗯,是啊,那我該怎麼喊你呢?幽兒嗎?」韓相非微笑著問。

    聽到他突然這麼親昵的叫著她,她心裡竟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令人很不安。

    「隨便你!」心裡發慌,拓跋幽連忙低下頭不看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奇怪的惶亂是從何而來,這個男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威迫感,讓她很不自在。

    「可是我不喜歡。」韓相非忽然語氣微冷。

    他才不要和平王一樣喊她幽兒,誰知道當他叫喚她時,她心裡想的到底是哪個人?他要獨一無二、專屬於他的叫法,一個她一聽到只會想到他的稱呼。

    這時,他注意到她小臉微皺,似乎不太舒服,才想到她到現在都還沒用膳。

    「這個以後再談,小花兒你餓了。」他邊說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啊——你快放我下來!」拓跋幽震驚地發出尖叫,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乖,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只是希望在日落前能讓你吃飽,我發現你很會浪費時間。」韓相非輕鬆地抱著她就往外走,毫不在乎她的掙扎與扭動,語氣也一派自然。

    「誰很會浪費時間啊?」

    這真是對曾被誇讚為王府裡最能幹大丫鬟的她一種極大的侮辱,她最會利用時間了好不好不對,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你快放我下來啊!你這個大惡人!」

    當拓跋幽尖叫著時,韓相非已抱著她大步來到用膳的外間,同時發現了幾名不速之客。

    見到四名護法不知為何都出現在他的寢殿裡,他挑起眉泠冷地問︰「你們都很閑嗎?」

    「咳,屬下是來向宮主回報工作進度的。」帶頭來看戲的二護法宇文低著頭恭敬地說。

    由於他們是宮主的親信,平時就常前來稟報公事,所以屋外的侍從們並沒有攔阻他們進入殿中。

    韓相非的冷眸又掃過其他三名護法。

    他們一樣微低著頭,異口同聲的應道︰「屬下也是來向宮主回報工作進度。」

    「喔,本座的四名愛將今日都這麼有志一同的前來回報啊!」韓相非尚未戴上玄黑鬼面具的俊魅臉龐上,帶著一絲讓四位護法見了心底都有點發毛,想腳底抹油的危險笑意。

    在見到那幾名穿著黑衣、戴著銀色鬼面具,身材高大的晦明宮四大護法時,拓跋幽嘴裡的尖叫聲就乍然止住了,她被屋裡奇特的氣氛所驚懂,雖然那四個人都低著頭說話,但她就是有種被很多道目光打量著的錯覺。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靠,可是她身後便是那個毒害她主子的仇人,她又能躲去哪兒?

    「但本座現在要用膳,不便處理公務,剛好,總帳房那兒有一些帳簿正急需人手協助處理,但那些帳事關機密,本座也不好隨意指派人去幫忙,既然四位護法都一起來了,本座想,有四名護法鼎力相助,想必那些帳目明日就可以整理妥當,對吧?」韓相非語氣溫煦而和善的說道。

    「宮主!」宇文聽了,慘叫一聲。無良宮主竟然教他們去總帳房支持,打算盤算帳,還勒令明白要算完,那今晚他不就要熬通宵了?太殘忍了,教他去外頭出任務都比去打算盤好啊!

    同時,他也感覺到那些親愛的師兄弟們散發出很想宰了他的陰暗氣息。

    是他方才回去後大力慫恿眾人來看宮主帶回來的小美人的,但怎麼上一刻還在看戲,下一刻就掉進地獄裡了?宮主果然一點玩笑都開不起!

    盡管內心有一萬個不願意,但為了避免承受更悲慘的遭遇,他們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寢殿。

    感覺出那四人好像突然變得消沉,接著那些打量著她的奇怪目光也都不見了,拓跋幽眨了眨美眸,抬頭探究的視線就這麼與韓相非帶笑的雙眼對上。

    「快放我下來!」見所有人都已出去,屋裡只剩他們兩個,她的聲音才又大了起來。

    這會兒韓相非沒有再為難她,笑著輕輕把她放下來。

    剛剛她因為不安而往他靠近的動作無意中取悅了他,所以他只有讓那四名愛將去打打算盤而已,沒有更惡劣的為他們安排其他任務。

    ※※※

    寬大的桌上已擺好一盤盤菜肴,韓相非拉拓跋幽一起在桌前坐下,伸手掀開覆在各個菜盤上的銀蓋。

    拓跋幽的美眸飛快地打量了下,見這些菜館都很精致可口的樣子,她面前的那碗紅米蒸成的飯更透出淡淡清香,讓她深覺自己是真的餓極了。

    但他不是要她伺候他嗎?怎麼反而要她一起用膳,甚至還為她夾菜?她百思不解地楞楞望著韓相非的動作,遲遲不敢動筷。

    「怎麼淨望著我?看著我就不會餓了嗎?」發現有人始終端坐著,一雙美眸直望著他,他笑著調侃道。

    拓跋幽眉頭輕聲,但這次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遲疑的問︰「你不是要我好好伺候你嗎?那我怎麼能與你同坐一桌用膳呢?」

    「呵呵呵,你口口聲聲說要好好伺候我,但就是你呀你的叫我嗎?」他打趣著問。

    她聽了小臉一紅,咬了咬牙才不太甘心地喚了聲,「宮主。」

    「哈哈哈哈!妳的性子倒是很直率啊。」韓相非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

    「宮主請自重。」她美眸裡又隱隱冒出火來,神色有些不滿,但脾氣比之前收斂了許多,因為她想到自己現在要開始伺候他了,加上他的一切作為都在在令她迷惑。

    「你不用想太多,不能與主子一起用膳那些都是王府的陳舊規矩,這裡是晦明宮,我說的話就是規矩,我讓你陪我一起用膳,你就放心大膽的吃,一個弱不禁風好像隨時要昏倒的侍女,我使喚起來也不順心啊!」

    聽到他這麼強勢而霸道的話語,她一楞,才想到自己確實不在王府裡了,但他這話的意思是,在晦明宮裡他說了算,所以她不用像在王府裡一樣小心翼翼的當差囉?

    等等,她又想到哪裡去了?不就是讓她同桌用膳嗎?誰知道他之後會不會在其他地方刁難她?拓跋幽連忙警告自己。

    「妳不相信我啊?」韓相非從她猶疑的神態中輕易猜出她的想法。

    她搖搖頭,嘴裡應著她不是不相信,但一雙美眸裡還是隱隱透出懷疑的神情。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他笑道,並未打算現在就說服她。「雖然你已十幾日未進食了,但一直服用我所研制的丹藥,所以現在直接用膳對你的腸胃並不妨礙,不過還是謹慎點好。妳先喝這個吧,這是我依你的體質特別為你調配的補藥,我讓灶房用老母雞做成湯,你喝完湯後再吃其他菜肴吧。」

    語畢,韓相非已將一直藥湯放在她面前。

    一直以來,眾人都說他趣味惡劣,也有人說他唯恐天下不亂,但對他來說,整弄誰不過是找點樂子罷了。

    其實他也不是天生就是這種惡劣性子,但他在晦明宮裡打滾了這些年,又爬到現今宮主的位子,不知從何時起,這種偽裝好像變成他的真性情了。

    如果他不惡劣,又怎麼成得了晦明宮的宮主呢?

    但,眼前這個女人卻讓他產生了不同的心情,她明明就很嬌弱,性子卻這麼倔強,讓他不禁覺得,就算把她放在再惡劣的環境下,她也會堅持自我,保持那種剛正的性子。

    所以,他不知不覺更在意起她來,但也許是他的性情真的扭曲了吧,雖然他對她是挺有好感的,也想對她好,卻也更想逗弄她。

    這十幾天親密的相處,他對她的身子狀況很清楚,也發現她瘦了一圈,所以回宮後他就開出了藥方讓灶房準備補湯,他可不想有個乾巴巴的小花兒,美人還是要健健康康德好。

    聽了韓相非的話,拓跋幽心裡感到很震驚,她已經昏睡了十幾日了?但饑腸轆轆的她又馬上被藥湯沉醇的香氣所吸引,他說,這是他依她的體質特別為她調配的補藥?她記得以前聽侍衛大哥們說過,韓相非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藥王,據說他的藥方是千金難買,這樣的他,竟然親自為她配藥?

    她呆呆望著眼前那血還冒著熱氣的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他那時會救她,不就是要她來伺候他嗎?而且她總認為他一定會處處刁難她、虐待她,可是,這個之前在王府對她很壞的男人,好像從她醒來後就一直很親善,為什麼?

    拓跋幽一時也沒有想到,既然過去十幾日她都在昏睡,那到底是怎麼服用他的丹藥?等之後她想起來了,隱約猜到他喂藥的方式,心裡又羞又惱,卻也不敢再問他了。

    「我沒有在藥湯裡下毒,你可以安心喝。」見她一臉楞然,韓相非又忍不住開口逗她。

    「我知道沒有。」

    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現在對她這麼和善,但她也明白,他如果想整她,多的是方法,根本不用特別為她熬補藥,再於湯中下毒。

    「謝謝。」所以她囑曙著向他道謝,就當接受了他這難得一回的好意。

    他臉上揚起一抹笑,原本看起來有些魔魅的面容更顯得俊美逼人,讓她的心猛然一縮,於是連忙低下頭拿起桌上的瓷湯匙,一口口地舀起面前的湯喝下。

    見她開始喝湯,韓相非也跟著隨意吃了幾口菜,但他的目光多半落在身旁那個專心進食的小美人身上。

    被那雙深遠的眼眸看得很不自在,又發現他幾乎沒吃什麼菜,拓跋幽皺起眉頭想了想,既然她以後都要伺候他,總不好她一個人吃飽了他卻還餓著吧?

    於是她伸出筷子夾起桌上的爆炒雞片,輕輕放在他面前的小盤子裡。

    這樣算是有好好伺候他了吧。

    她想,為了達成伺候得令他滿意,好讓他願意為王爺解毒的目標,她就得要更主動殷勤點。為了王爺,就算她根本不想理會這個男人,但還是要堅持下去。

    見她為他夾菜,韓相非挑起一邊的眉來,然後伸出筷子將她夾給他的雞片一口吃下,表達他接受了她的好意。

    見他吃下去了,拓跋幽心裡鬆了口氣,看來這招可以用,所以她又伸出筷子夾了塊醋溜魚,還小心挑去細刺,才放在他盤中。

    韓相非見了唇角微勾,也欣然將它吃下。

    之後,他面前的小盤子裡陸續出現不同菜色,雖不怎麼餓的他也樂得有美人服侍,一口口吃掉她夾來的各色菜肴,後來,在她將菜夾到他盤子裡前,他索性先張嘴咬住她筷上的食物。

    「你……」發現筷子被他故意咬住,抽不回來,拓跋幽睨了他一眼,很想鬆開手中的筷子。這個無賴的男人,這麼愛咬筷子就讓你去咬個夠!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只好強忍著心頭的不悅,定定望著他,換來他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見她不高興了,韓相非才慢條斯理地放開她的筷子,緩緩咽下嘴裡的蝦仁,可是那炯炯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彷彿他吃的並不是蝦仁而是她一般。

    被他火熱的目光看得羞惱難當,拓跋幽恨恨咬著唇,在心裡教自己冷靜,接著低下頭不再看他,以免被他看出她心裡的惱火。

    望著被韓相非咬過的筷子,她很想扔掉,但一想到王爺,她深深吸了口氣。

    沒問題的,她可是王府裡最能幹的大丫鬟啊,這種小小的挫折才打不倒她!

    所以,之後拓跋幽仍繼續為他夾菜,自己卻沒有再吃過一口,誰要用那個男人咬過的筷子吃飯啊!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韓相非看在眼裡,他在心裡暗笑著,卻沒有再故意逗弄她。到目前為止,他自認他們相處的氣氛還挺不錯的,他不想打破這份自在愜意的感覺。

    於是,他們共享的第一餐飯,就在還算平和的氣氛下結束。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46 PM


第四章

    拓跋幽真是朵聰慧靈敏的解語花,這是韓相非帶她回宮後的第一個感想。

    自那日後,他就把整間寢殿都交給她打理,當然也另外指派人手協助她,又對她說,她不必對他自稱奴婢。

    「我是讓你來伺候我,但我並沒打算把你當成奴婢。」

    就是這句話,讓拓跋幽對他的觀感又好了一些,雖然也覺得他的性情果然古怪,說話、行事都與常人不太一樣。

    她確實能幹又聰明,沒兩天的時間就把他寢殿裡大小的事情都牢記於心。

    因為怕嚇著她,韓相非將她的房間安排在他寢房的隔壁,總不能一開始就把她帶上他的床吧。

    之後,他每日一早醒來,只要輕輕擊個掌,早已穿戴整齊的她就會緩緩走入他寢房,伺候他梳洗、更衣,並親手為他梳頭、戴冠。

    長久以來,這些事情都是由小廝伺候的,但男子畢竟比不上女子細心體貼,自從她接手以後,他日常的起居就沒再感到不順心過。

    拓跋幽在王府裡伺候了十幾年,早懂得察言觀色,所以才來不久她就把韓相非的生活習慣與喜好都一一記在心裡,她可說是使出全力想完成伺候得讓他感到滿意的任務。

    對韓相非來說,最初的改變是從他回到寢殿更衣後,就會有一杯剛好能入口的好茶開始的。

    那杯茶不燙不涼,且入口沁香,與之前小廝們送上來的那種不是才剛泡好過燙,就是泡得過久茶已經太濃太澀又有些冷掉的相比,這杯溫度適中又入口回甘的清潤好茶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其實他對於飲食、服飾方面並未特別講究,他的心力多半放在宮裡的事上,不然就是習武、煉毒與精進醫術,所以在生活起居上就算偶有不適,他頂多讓管事盯緊點,也懶得和小廝們計較。

    不過從拓跋幽開始伺候他以後,他慢慢發現了一些不一樣。

    比如每日他的衣袍都是平平整整的,連他替換用的面具都被好好的清理過;飲食上也越來越切合他的口味,不再有他厭惡的食物出現。

    想入浴,澡堂裡早燒好一池熱騰騰的水,不需要他特別吩咐;口渴了,溫度適中的香茗隨時奉上。他書房裡的藥書、醫書被分門別類,整理得井井有條,想要什麼只需說一聲,拓跋幽很快就會取來,對他的寢殿,她似乎了解得比他還透徹、清楚。

    他的日常生活裡開始因她而添上不同的色彩,於是,原本不在意生活享受的他,慢慢能體會,原來有人悉心替他打理起居的一切,感覺真的挺好的,他喜歡現在的改變。

    這也讓韓相非不禁思索,拓跋幽生得如此國色天香,又這般聰慧靈巧,難怪平王會寵愛她,有這麼善解人意的美人在身旁陪伴,有哪個男人不憐、不愛?

    所以,他益發覺得從平王手中搶走她,真是近來他做過最正確也最快意的事了。

    他原本抱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存心想佔領她的身與她的心,可是,如今他倒有種他的心已被她搶先估了的感覺。

    而且她還特別能理解他的思緒,他發現,不論與她談論什麼,她都能很快的跟上,哪怕是原先她不懂的,只要經過他稍稍解說,她也能很快的理解。

    她確實是一朵能懂他心意的解語花啊。

    所以沒過多久,與韓相非最親近的四大護法就發現,他們喜怒無常的宮主近來心情似乎不差,也很少找他們麻煩了。

    這的確是事實,韓相非確實覺得心情不錯,也不再因為日子無趣而老找屬下們麻煩,因為,他殿裡的小美人總能讓他倍感驚喜。

    「嗯,你今天又換了新的燻香?」

    自從拓跋幽表現出對燻香情有獨鍾後,韓相非就教她怎麼調配香料,因此近來每日回到寢殿,他常能聞到不同香氣的燻香。

    「宮主既然聞出不同了,那能分辨出是哪幾種香料調配的嗎?」拓跋幽開口問道,心裡也有點較量的意思。

    雖然兩人約定好,只要她能伺候得讓他滿意,他就會為王爺解毒,但拓跋幽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這男人性情這麼詭異難測,誰知道要他怎麼樣才算滿意?

    因此,她一直很想混入他寢殿裡的藥室,想找找看有沒有蠱毒的解藥。

    不過,因為之前被他狠狠威脅過,所以她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拓跋幽私下打探過,藥室向來是由小廝打掃,她無法以此為借口到那裡頭去,韓相非也僅表示允許她進入書房。

    可是這些時日,她也藉整理的名義偷偷翻遍了他的書房,但那裡只有數量龐大的藥書、醫書,並沒有解藥,且其中也沒有看到和蠱毒相關的書籍。

    直到有天她在為韓相非整理衣袍時想到,在王府裡他們都會在衣袍上燻香,要燻香就得用到香料與藥材,所以她假借想調配燻香這個理由向他求教,果然他便興致勃勃地教起她香料的調配之法,她也因此有了進入藥室的借口。

    不過,拓跋幽進去後感到很失望,因為藥室裡的藥瓶多得嚇人,而且瓶外若不是沒有標示,就是標示出只有晦明宮人才懂的藥名,她根本不知道哪一瓶是蠱毒的解藥。

    其實她並不曉得,她心裡打的如意算盤,韓相非早料到了,他想,既然美人要進藥室玩,他不會阻止,只是她想在藥室裡找出解藥是不可能的。

    不過,能用調配燻香這個借口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他覺得很好。

    果然,兩人這陣子密切的接觸下,她對他的戒心降低了許多。

    「哈,小花兒你考我啊?」韓相非輕聲笑道。問他這個豈不是班門弄斧?

    「宮主說不出來了嗎?」拓跋幽柳眉輕揚,詢問的神態有點狡詰。

    對於他老愛叫她小花兒的習慣,她已經放棄與他爭論了,她想,他愛叫她什麼就隨他叫吧。

    韓相非笑了聲,隨口說出是哪幾樣香料,見她臉上掠過一絲竊喜,他才頓了下,說:「你不要以為裡面偷藏了甦木,我會聞不出來。」

    聽到他的回答,她嘴裡咕嚷著,「鼻子這麼靈。」小伎倆被識破,她有點不太服氣。

    剛開始,她確實是拿燻香當借口,可是經由他教導後,她真的迷上調配燻香了,所以近來他們常常玩這種猜香的小遊戲,但到目前為止,這個男人竟然從沒猜錯過,她既不服氣,也不禁有點佩服他。

    「想騙過我的鼻子,你還要更努力啊,小花兒。」韓相非覺得和他的小美人一起玩這種猜香的遊戲也提有意思的,尤其每次他說對了,看她滿臉不服輸的樣子,他就覺得很有趣。

    「我就不信天底下的香料你都可以聞出來。」拓跋幽望著他,不甘心的說。下次她一定會配出讓他聞不出所有香料的燻香!

    「你可以慢慢試啊,我不介意的。」他緩步走到她面前,大掌輕輕撫上她嬌艷動人的小臉,像是調笑又像憐愛般道。

    「宮主。」她美眸瞟了他一眼,警告他收手,卻沒有拍開他。

    近來,她發現他並沒有那麼難相處,同住一個屋檐下,又幾乎朝夕相伴,他是怎麼樣的人,她一直觀察著,說他性情惡劣嘛,有時她覺得說他頑劣更適合,就是很愛逗弄人,但逗弄歸逗弄,對她卻一直很好,是那種心口不一的瞥扭男人。

    所以她也越來越不怕他了,對於他某些調戲的舉動,她大抵只要表達出不喜歡的意思,他也不會太過分。

    果然,見美人一副等著他收斂些的模樣,韓相非挑挑眉,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見他如此,拓跋幽突然有些想笑。其實,摸清楚他的性格後,就知道他也不是太難纏。

    「小花兒,你笑我啊。」發現自己被笑了,可是他心情依然很好,甚至感到愉悅,美人會笑他,可是一種發自真心的親昵啊。

    「不能笑嗎?」她揚起眉,神情顯得有些對此不以為意。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不怕我了?」韓相非突然伸臂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到他身側,低下頭,薄唇幾乎踫到她的唇,魅惑的說。

    他的動作很快速,讓拓跋幽來不及反應,但聽到他的問話,她莫名有種想向他挑釁的沖動。

    她不急著掙脫他的懷抱,反而勾起唇,輕聲細語的回應遣︰「有嗎?是宮主的錯覺吧?」她還故意眨眨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別玩火啊!」韓相非探出舌尖,就要舔上她的唇,但同時拓跋幽已經從他的懷裡竄離。

    她小臉微紅,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竟敢挑釁他?但是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有點刺激,還有種讓人說不出的興奮感,從沒嘗過這種感覺的她只覺得心情飛揚。

    哼,不是只有你能耍人的!拓跋幽美眸裡透出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歡喜與快意。

    拿掉鬼面具後的韓相非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僅是因為他俊美魔魅的面容,也包含他的風趣開明及廣博的見識。

    拓跋幽原以為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大概會格格不入,但沒想到他竟為她開散了新的視野,每晚與他閑聊,聽他天南地北的說著各種趣事,及那些她聞所未聞的奇妙經歷,已成為她最期待的事情之一了。

    尤其這人的趣味惡劣,對事物的看法有時刁鑽犀利得不得了,偏偏她就是覺得有意思極了,常被他的話逗得笑不可抑,但他從來不制止她笑,倒像是她笑得越愉悅他就感到越開懷一般。

    要知道這在王府裡是絕對不許的,主子們說話,他們頂多是抿唇微笑,不管有什麼情緒或想法,都得藏在恭敬柔順的神情下,絕不能展露,可是在這裡,她可以毫無遮掩地展現真正的自己。

    而且,韓相非也不禁止她表達意見,反而主動詢問她的見解,有時他們甚至會就自己的想法而爭論,但不管爭論的過程如何,他絕不會與她計較或對她發怒。

    因此,每次他們爭論完以後,聽到他恣意且張揚的低沉笑聲,拓跋幽的心總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狂傲,也很怪異,而且他自己還樂在其中……

    這也是拓跋幽近來頗為煩惱與掙扎的事——她和韓相非好像相處得太愉快了?這樣她會逐漸淡忘他原來的惡質本性,是非常危險的啊。

    遺忘某人惡質的本性確實是件危險的事!

    ※※※

    在拓跋幽第一次趁著韓相非看起來心情大好,乘機對他誠懇的提出請求,希望他為王爺解毒時,徹底嘗到了這個體悟。

    聽了她的請求後,韓相非突然收起臉上的笑,語氣有點冰寒的對她說︰「你果然很忠於你的王爺,心心念念只想著平王,他有個這麼忠心的侍女,真教本座羨慕啊!」

    他的話讓拓跋幽心裡莫名的發寒,她已經很久沒聽到他對她自稱本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突然被遠遠的拉開來。

    「可是,這是宮主之前答應我的,宮主說,要是我能好好伺候你,讓你滿意了,你就會幫王爺解開蠱毒。」她據理力爭。

    「是啊,本座是答應過,可是,你讓我滿意了嗎?」

    他的話裡彷彿帶著一絲惡意,讓已經習慣他溫柔模樣的拓跋幽臉色發白。

    她發現他好像很生氣,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她感覺得到他現在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差。

    韓相非的心情確實很不好。

    這段時日,她對他越來越依賴了,他也很樂於寵愛她,原本他以為,在她的心裡,他應該佔有一席之地了,沒想到她竟然在他心情大好時向他提出為平王解蠱毒的請求!原來她心裡一直沒有忘記平王,心心念念的都是平王!

    這個事實就像根毒刺狠狠扎入他心裡,一種不舒服的狂暴感受慢慢溢滿他的心,他中意的女人、他想擁有的女人,心裡還是有著別的男人!

    之後連著幾天,韓相非的態度都很冷淡,讓拓跋幽感到莫名的委屈。

    明明是他答應過她的,就算他還覺得不滿意,說聲還不滿意就是了,雖然她開口據理力爭,可是也只是說一說啊,真的不行,她就再努力,為什麼要這樣跟她翻臉,連著幾天待她都這麼冷淡,還總是沉著一張臉,一點笑容都沒有?

    韓相非那種拒她於千里之外的嚴覺,讓拓跋幽心裡有點酸,還有種說不出口的受傷感覺。

    平時夜裡他們都會一塊閑聊的,可是這幾天他臉色很難看,說話也很冰寒,讓她根本不敢靠近他。她不想看他對她擺臉色,更不想聽他的冷言冷語……

    因為有心事就容易神思恍惚,這天晚上,拓跋幽在向韓相非奉茶時,手一時沒有拿穩,意外摔碎了茶杯,更在撿拾碎片時割傷了手指。

    見到她春筍般的玉指上出現一抹血紅,韓相非眉一擰,一把就將她的手腕拉過來。

    「那有什麼好撿的?」

    他心頭莫名感到很不舒服,急急地探視她手指上的傷口。

    「笨手笨腳的。」他嘴裡叨念著,已迅速拿出上好的傷藥為她止血療傷。

    看到他這般為她緊張,雖然他嘴裡說的話不怎麼好聽,拓跋幽眸裡還是瞬間涌上了熱燙的淚水。

    她不知道心裡那種復雜的感覺是什麼,有點委屈,又有點如釋重負。

    他只是願意理會她,就讓她的心情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但他是讓她的主子痛苦的敵人哪……

    發現她哭了,韓相非楞了下,「有那麼痛嗎?」

    他的療傷靈藥明明很有效的,才敷下去馬上就止血收口了,但望著她的纖纖玉指,他不禁想,難道是因為她的肌膚特別嬌嫩,所以也更覺得痛嗎?

    「我替你敷點麻藥,馬上就不痛了。」說著,他又從懷裡拿出藥瓶來。

    拓跋幽的小手卻突然收了回去。

    望著自己空空的手心,韓相非抬眸望著她。

    「我不痛了,宮主。」她咬著下唇,表情有點委屈,有點惶恐。

    「明明還在掉眼淚,逞什麼強?」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珠。

    「我不是因為痛才掉眼淚的。」拓跋幽連忙搖頭解釋。

    「不是因為痛,那是為什麼?看到我嚇哭啦?」

    聽到他這帶著嘲諷的話,她的眼淚又不聽話的落下來。她心裡覺得好窒悶,好難受,所以往後退了一步,想逃離他面前。

    可是還來不及逃開,她已被他一把攬入懷裡。

    「為什麼哭了?」這次,韓相非詢問的語氣很認真。

    但拓跋幽還是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

    「你不說,我就一直這樣抱著你喔!」其實,這睽違數日的親近與溫暖,讓他很不想放開她。

    拓跋幽與他有相似的心情。平時,她總會躲避他的輕薄與調戲,可是這次她竟然一點都不想掙開他的擁抱,反而很希望時光停留在此刻,沒有為主子不平之仇,也沒有那些爭吵與冷漠對待,讓她能在他的懷裡待得更久一點。

    「告訴我,是受了什麼委屈嗎?還是誰欺負你了?」韓相非問道,一雙利眸直直望著她含淚的晶眸。

    拓跋幽沒有回答。誰讓她委屈、誰欺負她了?還不是只有一個人,一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男人!

    「我嗎?你這意思是我欺負你了?」被她含怨的目光盯著,韓相非心

    裡竟有一絲歡快的感覺升起,她是因為他而落淚?這代表什麼?他在她心裡是有特殊地位的嗎?

    「如果你覺得我伺候得還不夠好,哪裡該改進,只要說一聲,我都會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樣冷冰冰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望著他帶著關心的魔魅俊顏,她突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很想把心裡的委屈說個痛快。

    「你是因為我的態度而傷心嗎?」韓相非很快的抓到問題點,逼問著她。

    「任何人被這樣莫名其妙的對待,都會難過的。」她低著頭不肯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喔,是這樣啊,所以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對你冷冰冰的。」他試探地道,他得到的回答是拓跋幽突然想從他懷裡掙脫。

    「哈哈哈!好,是我不對,是我欺負了你,別傷心了。」他連忙抱緊了感到羞窘難當的她,心裡的陰霾頓時去了大半。

    這幾天,他心裡很不痛快,看什麼都不順眼,原來他的小花兒也一樣不好受!

    他收臂擁緊了懷裡的人兒,輕輕向她道歉。他覺得,自己在她的心中應該是有一席之地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平王也一直佔有她心裡很大的位置,就算她現在心裡確實有他,可是哪天面臨必須抉擇的時候,她會選擇他嗎?

    韓相非的利眸裡掠過一絲幽暗,他得想個辦法把她的身心完全佔有,還要將平王徹底趕出她的心。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1 PM


第五章

    從那次的翻臉事件後,拓跋幽也發現了,韓相非極不喜歡聽見她提起平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為了能讓他早日替王爺解毒,她刻意不在他面前提起王爺,免得再次令他不悅。

    她想,先避免引起他的反感,等到最適當的時機再提出要他為王爺解蠱毒的請求,這樣應該更能達成目的。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我進來了都沒發現?」

    韓相非武功高深,原本行動就悄無聲息,但拓跋幽總是能在他回來時適時迎上前為他奉茶、更衣,百般溫柔,這種一回寢殿就有人悉心照料的感覺,他也越來越樂在其中了。

    今日他是刻意提早回來的,卻意外見到他的小美人發呆的樣子,他想,這段時日總將她關在寢殿裡,果然悶壞她了嗎?

    「宮主。」拓跋幽驚了下,連忙便要前去幾旁為他倒茶,卻被他伸出的手臂攔了下來。

    「忙什麼?我又不渴。」他笑道。

    「昨晚說要喝楓露茶的是宮主,今天說不渴的也是宮主,真教人好難伺候啊。」拓跋幽也故意笑著這麼說。

    這種聽來十分不敬的話,從前在王府裡是一字都不許說的,可是這個怪脾性的男人就愛聽她說,好像她越伶牙俐齒他就越高興,幾次下來,摸清了他這奇異的嗜好,她說話也大膽許多,反正有人敢聽她就敢說。

    果然有人聽了不但不氣惱,還大笑出聲。

    「你今天為我泡了楓露茶嗎?」韓相非利眸微眯,笑著問道。

    那張帶笑的俊美面容上隱隱帶著一絲攝人的魔魅氣息,她見了心一顫,感覺自己的身子逐漸發燙。她發現,近來望著他時,她好像越來越容易覺得緊張和害羞了。

    拓跋幽垂下眸子,避開他犀利的目光,「宮主說想喝,我哪敢不快點準備啊?」

    對於他的一言一行,她從來是謹記在心的,這也是他一日比一日更喜歡她的原因之一,被人這樣放在心上時時惦記著,又是這麼嬌媚動人的美人,盡管知道她是為了好好伺候他,背後是有目的的,還是讓他心蕩神馳。

    「這麼乖呀。」韓相非摸了一把她粉嫩的臉龐,調笑著說。

    拓跋幽抬頭對他皺了下鼻頭表達不滿,叉開口問︰「宮主現在回來,是稍晚還要出去嗎?」

    現在才剛過中午,他很少在這個時間回寢殿,所以她方才才會沒注意到他回來了。

    韓相非搖搖頭,「今天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其他的都交給他們去辦就行了。你來晦明宮後很少出去走走,我今天就帶你出去逛逛,如何?」

    聽到他要帶她出門,拓跋幽一雙美眸不禁瞠亮。他並未嚴格限制過她的行動,只是要她不管去哪裡都必須有人跟著,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最為熟悉的人還是他,所以除了書房、藥室,她不太喜歡去其他地方閑逛。

    「宮主要帶我去哪裡?」她好奇的問。

    「看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帶你去。」韓相非今天興致很好,很樂意陪著美人四處遊逛。

    「嗯……」聽了他的話,拓跋幽陷入沉思。

    她感興趣的地方啊?其實她對晦明宮還很陌生,而且跟他出去大概又會引起眾人注目,她不喜歡那種感覺,還不如……

    「宮主平時最喜歡去哪裡?」她靈機一動,反問道。

    「我平時最喜歡的地方?」韓相非低笑了聲,又問:「你怎麼會對這個有興趣?」

    「嗯,沒什麼,就是好奇,覺得有興趣。」她坦白的回答。

    事實上,她覺得研究他很有意思,這男人像個謎,有好多種面相,她是真的想知道更多有關他的事,想要拼湊出更完整的他。

    「哼,我喜歡什麼對你來說重要嗎?在你心中,你對你那個王爺更有興趣吧,小花兒,你說話不老實啊。」

    本來她這種貼心的話語聽在他耳裡是很受用的,但只要想到她是以努力伺候他,讓他願意為平王解毒為職責,他就有些不高興。

    「宮主可別隨意誣賴人,我是真的想知道平時宮主最喜歡去哪裡。」她不滿的咕嚷著,心裡想,他對王爺的敵意果然很深啊。

    「為什麼?妳為何想知道我喜歡去哪裡?」聽她這麼一說,韓相非倒是感興趣了。

    「哪有為什麼?就是想知道不行嗎?」這教她怎麼答得出來啊,說她想研究他、覺得他很有意思?這個人多壞,聽了後還不拿這些話來取笑她?

    至於會被他如何取笑,拓跋幽粉臉一紅,不敢再往下想。

    「呵呵呵,好吧,既然小花兒這麼感興趣,我就帶你去吧。」韓相非魅笑著道。

    見她桃腮暈紅,十分嬌俏可人,他覺得心情又好了許多,決定帶她前往他從不許任何人進入的禁地。

    出門前,韓相非取來一副精致的銀面具給她。

    這副面具並不是猙獰的鬼面具,且在邊上還雕摟了纏枝芍藥,相當細致好看。

    「給我戴的?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面具呀?」拓跋幽伸手接過那副明顯是為她量身打造的精細面具。

    她曾聽說,連四大護法臉上的銀色鬼面具都是他賜的,這個人究竟有多喜歡面具啊?特別是鬼面具!

    「呵呵呵,如果我說,起初我只是一時興起,想戴鬼面具嚇人,後來發現面具挺好用的,妳信不信?」韓相非笑著道。

    她仔細望著他漆黑且深邊的眼眸,就像要看進他的心裡一般,然後鼻頭一皺,道︰「你的趣味真的很惡劣。」

    她信,她真的相信他當初就是為了嚇人才開始戴面具的,這個人性情到底有多頑劣啊!

    「哈哈哈哈,可是你喜歡,不是嗎?」他非常篤定的說。

    拓跋幽一時啞口無言。確實,她還真的喜歡他這種惡劣的趣味,只要被整弄的人不是她,在一旁看戲是很有樂趣的。

    自從認識他以後,拓跋幽深深覺得,其實她也是有很任性頑劣的一面。

    待在王府十幾年,她一直謹言慎行,處處小心,王府裡規短又多,一樣都錯不得,尤其她在王爺身邊近身伺候,是最令人眼紅的。

    所以她事事都得忍耐,有什麼苦處也都只能往肚子裡吞,有多少個夜裡,她總是忍淚吞聲,輾轉難眠。想到那些過往,她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淒憫。

    或許是壓抑得太久了,現在聽到、見到韓相非行事如此恣意妄為,她反而覺得暢快淋灕。

    她以行動回答他,果斷地把銀面具戴上,那姿態讓韓相非忍不住伸臂攬住了她。剛剛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哀愁竟讓他的心一抽,他的美人不適合悲愁,還是這樣神采煥發得好。

    「宮主?」拓跋也小臉緋紅,但因為有面具遮著,她竟不覺得那麼羞怕了,低著頭靜靜地讓他抱在懷裡。這種讓人安心的感覺,她也有些眷戀。

    見她這麼乖巧柔順的樣子,韓相非心裡更歡喜了,手臂一橫,又把她抱了起來。

    「宮主!」拓跋幽不禁驚呼,卻聽到他對她噓了聲。

    「乖,別叫嚷,等一下引來愛管閑事的耗子就討厭了。我抱著你去比較快,聽話。」他以魅惑的語氣交代著。

    聞言,她咬了咬唇,不再多說。她如今已知道他說的愛管閑事的耗子是指那四大護法,尤其是二護法宇文特別愛湊熱鬧,總是一副等著看他們好戲的樣子,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因此,雖然被韓相非抱著令人很害羞,也於禮不合,但她也真的不想引來那幾個人旁觀,而且,正如他所說,他施展輕功帶她去比較快,反正戴著面具他又看不到她真實的表情,應該也猜不到她此對緊張又歡喜的復雜心情吧。

    「抱緊我,別掉了。」韓相非笑著說。

    拓跋幽聽了,真的乖乖伸出雙臂環住他的頸子,上身也因此更加貼近他。

    軟玉溫香伴隨著一道芬芳的氣息襲來,韓相非不禁有些心蕩神馳。

    「玫瑰、安息香、霍香、紫甦……」

    他邊抱著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往山上飛奔而去,邊將她今日所用的燻香香料一一道出。

    身軀被緊緊抱在他溫熱的懷裡,戴著面具的臉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隱約中,她好像可以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

    他正抱著她飛身縱躍,一路往山頂疾奔,她可以感覺到山風從他們身旁呼嘯而過,他抱著她的手臂是那麼堅實有力,這一瞬間,她覺得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

    楞楞望著他,拓跋幽覺得心跳加速,兩頰、耳朵都燒燙成立片。

    聽著他口中一樣樣道出她今日所配燻香的香料,那是只有他們兩人才懂得的遊戲與情趣,那種親密的氛圍讓她心口一陣灼熱,好像有什麼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正洶涌的冒出來,再擴散至她全身。

    拓跋幽的美眸失神地盯著韓相非臉上的玄黑修羅鬼面具。

    不知從何時起,她一點也不再厭惡這張猙獰的鬼面具了,是因為這張面具下的是他吧?是因為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越來越欣賞,甚至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吧?想到這裡,拓跋幽呼吸一窒,心猛烈的跳著。

    她覺得全身像被烈焰燃燒般,心口有股再也壓抑不住的狂亂躁動劇烈翻騰著,她惶亂的晶眸不停眨動,感覺無比心慌意亂。

    有種極為雀躍又帶著無盡歡喜的情感,正從她心裡頭流淌出來,可是也夾雜著酸酸悶悶,讓她說不明也道不清的奇怪感受。她心頭五味雜陳,都已分不清她現在到底是覺得開心還是憂懼了。

    這樣的情況讓她感到害怕,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性情奇詭的魔魅男人了嗎?

    拓跋幽的美眸裡透出透出掙扎與迷惘的神色,他們這段時日相處的點點滴滴,從她腦海裡一一掠過。

    韓相非總愛以言語試探她,對她的態度也非常親昵而曖昧,他每次想吻她,都被她躲開了,她不是不知道他對她有興趣,她也明白,他要的不僅是他們現在的關係而已。

    但他沒有逼過她,只是耐心等著,她知道,知道他在等……

    她承認她也受他吸引,但同樣怕他,他的心太撲朔迷離,她不敢過於接近,那次他說翻臉就翻臉的事件還烙印在她心裡,她不知道一旦沉淪後,她將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這幾年,也曾有人勸她不如就跟著王爺,哪怕僅是收房的丫鬟,只要肚子爭氣,為王爺生個兒子,成為姬妾是遲早的事,何況王爺又這麼寵她,一定不會虧待她。

    但是她並不想那樣。雖然王爺對她有深恩,她也能為王爺做任何事,獨獨終身大事她不願托付。她願伺候王爺一輩子,卻不曾想過成為王爺的女人,她景仰王爺,但沒有動過男女私情。

    這一點,王爺也說過,他最喜歡她的安分守己,貼心知意,他寧願她一直是他可靠的忠誠侍女,也不願她成為那些事寵姬妾裡的一名。

    「本王從不缺女人,但不能沒有幽兒。」這是當時王爺對她說的話。

    所以她更為景仰王爺,也願意為他捨命,他們主僕間的情感是外人很難懂得的。

    但是韓相非不同,他給她的感覺和王爺或其他男人都不一樣。

    最初他傷害王爺時,她感到極為氣憤,她厭惡這個男人,恨不得替王爺殺了他,後來,她被他帶來晦明宮裡,他對她的態度卻突然反轉,變得百般溫柔親善。

    一開始她也不明白,心中又疑又懼,不知他有什麼意圖,但後來她懂了,他要她,雖然他沒有明說過,但他的言行舉止在在顯示出他對她很有興趣。

    拓跋幽也曾想過,既然韓相非貪戀她的美色,那她就以自己為餌,騙他說如果他真想要得到她,就得為王爺解了蠱毒。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這個想法太天真,她沒有辦法與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周旋,她無法忍受被討厭的男人接近,所以對於他的輕薄與調戲,她一直很抗拒。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對他的觀感改變了,覺得他不是那麼討厭,也慢慢縱容起他的調戲與輕薄,那是種不自覺的轉變。

    而現在,她竟發現自己對他動了心……

    拓跋幽從沒料想到,她會對這麼一個趣味惡劣又詭譎難測的男人動心。

    為什麼是他呢?這些年她也見過不少青年才俊、王侯將相,但從沒一個男人讓她傾心,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惡名昭彰的男人?她不停的問著自己。

    她是真的被他所吸引,知道他有時惡質又壞心眼,可是,她就喜歡他的惡質與壞心眼,甚至欣賞他的頑劣與狂傲。

    但他是對王爺下蠱毒的男人啊!而且到現在他還不肯為王爺解毒,她怎麼能喜歡上他?這樣她不是背叛王爺了嗎?他們應該是敵人的……

    想到這裡,心頭混亂又復雜的情感讓拓跋幽閉上雙眼,臉上也浮出苦澀的笑。

    ※※※

    「你怎麼了?」突然,韓相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拓跋幽驚訝的睜眸,還沒來得及反應,臉上的銀面具已被他一手掀去。

    她慌亂地伸手想遮住自己的臉,想遮掩那些不願被他看到的心事與掙扎。

    可是韓相非不願放過她,逼問道:「為什麼這麼哀傷?」

    這時,他已停下腳步,將她放下來,緊緊抵在一棵樹的樹幹上。

    他隨手摘下臉上的鬼面具,塞入袖中,又將她的雙手從她臉上拉開,並將她柔弱的嬌軀牢牢扣在他的雙臂間。

    拓跋幽搖著頭,想擠出一抹笑來面對他,可是眸裡的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滑落。她伸手想抹去淚痕,但他火熱的舌卻比她的動作更快,一下就逼近她的臉龐,為她輕輕舔去苦澀的晶瑩淚珠。

    感覺臉上被他舔過的地方強烈的發燙,好像就要燃燒起來了般,她驚慌無措地望著他。

    「你哭泣是因為我嗎?」韓相非放緩了聲調,卻仍氣勢強烈地逼問著她。

    拓跋幽咬著唇直搖頭,臉上帶著勉強的笑,眸裡卻透出一絲悲涼。

    「是我讓你覺得為難?我讓你感到害怕嗎?」他彷彿看透了她的心,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她無從招架。

    「宮……」她想開口分辯,想找借口敷衍過去,但她的唇才一動,他熾烈而霸道的唇己掠奪了她的。

    滾燙的氣息瞬間淹沒了她,韓相非有力的大掌緊扣著她纖弱的腰身,彷彿要把她融入自己體內,猛烈的吻著她。

    他充滿侵略感的熱舌在她口中肆虐,狂烈地吻著她,深深索求著,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嬌嫩的舌逐漸發麻、發疼。

    但被他如此強勢的侵佔,又莫名讓她覺得有點安心,好像這一刻他們的心靈都只有彼此,不再有那些復雜的關係,不再是對立的敵人。

    這是個毫不溫柔的吻,充滿了佔有與侵略,他要她,強烈地用他的身體、他的行動告訴她,他要她!

    拓跋幽難受地閉上雙眸,任淚水滑落,內心掙扎不已。

    她知道韓相非要她,可是,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他可是下毒傷害王爺的男人啊!

    她猛然想到,之前她求他為王爺解了蠱毒時,他那決絕的態度及他對王爺強烈的敵意。

    拓跋幽不禁想,韓相非真的會為王爺解蠱毒嗎?若他一直不願那麼做,有一天他與王爺再度對上時,她該怎麼辦?

    這一點,她一直不願面對,一直對自己說會有轉機,韓相非是可以商量的,但兩人如果真的發生了沖突,她又該站在誰那一邊?她絕對不能背叛王爺,但她就捨得與韓相非決裂嗎?

    如果他們的關係更深切後,她的心真承受得住那種必須抉擇的痛苦嗎?

    只要不陷下去,真到了那天時就不會太痛。拓跋幽在內心對自己這麼說。

    但如果韓相非肯為王爺解毒呢?如果解毒了,王爺應該能原諒她吧?原諒她愛上這個曾經迫害過他的男人?另一道聲音在她心裡吶喊著。

    當拓跋幽心中苦苦掙扎時,魔魅而危險的男人對她激烈的索吻不知何時停止了,他正一下下溫柔地啄吻著她的臉,如蜻蜓點水般將她臉上晶瑩的淚珠一一吻去。

    「小花兒……」他輕輕喚了她一聲,但利眸裡暗藏的火焰卻燃燒得更加熾烈。他要她,他的眸子裡明明白白彰顯著,她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為什麼要逼我?」她的語氣充滿了哀愁。

    「我沒有逼你,是你逼著你自己。」韓相非大掌捧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嗓音低沉迷魅的說。

    「我們不可以的,你明明知道我玩不起,你放了我吧!」拓跋幽癱軟在他的懷裡,哀傷的說。她沒有辦法抵抗他,只能求他放過她。

    「是你不給我們機會,都還沒有開始,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有好結果?小花兒,我們並不是在玩,我要你,你也要我的,不是嗎?」

    韓相非不在乎她曾是平王的女人,也不在乎她現在心裡仍有平王,他知道她心裡的害怕與抗拒,但他也知道她對他動了心。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他要她就是要她,他絕不可能放開她!

    「小花兒,你喜歡我,對嗎?」他滾燙的氣息奧灼著她細致小巧的耳朵。

    拓跋幽只是搖頭,眼中含淚,拚命想躲開他的進襲。

    「我也喜歡你啊,小花兒,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喜歡你。」他一口噙住她細致的耳廓,火熱濡濕的舌探入她敏感的耳中。

    拓跋幽的身軀完全陷在他強勢的擁抱裡,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只能從唇邊逸出難以承受的輕聲嚶嚀。

    她覺得心裡好疼,一股強烈的窒悶感堵在她胸口。

    他說他喜歡她,她也知道他喜歡她,可是喜歡又如何?她不能縱容自己沉淪,她不能辜負王爺的大恩……

    「小花兒。」韓相非滾燙的氣息再度強勢的籠罩住她,上挑的利眸裡透出勢在必得的堅定決心。

    她知道他要什麼,但她該給或不給?拓跋幽心裡極為混亂。

    「小花兒。」感覺到她已逐漸軟化,他又覆上她的唇,這次是無比溫柔的深吻。

    就是這樣的溫柔,讓她下定了決心,她要再搏一次,如果他真的這麼喜歡她,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他就得替王爺解毒。在他答應為王爺解毒前,他們絕對不可能,但如果他答應了,她也不會再猶豫。

    但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並不適合提出這個請求,他們需要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我們回去吧。」拓跋幽語氣堅定的說。

    「好,我們回去。」以為她答應了,韓相非內心激昂,但語氣仍然溫柔。

    他再次緊緊抱起她,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掠下山。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2 PM


第六章

    一回到韓相非的寢殿,拓跋幽就被撲上了寢床,密密的火吻迅速落在她的香頸上,身上的衣裙也被用力地撕落。

    拓跋幽連忙想抓住那個已經快化為野獸的男人,「等等,我有話要說!」

    「小花兒,有話等晚上再聊也不遲。」有人根本已沒有聊天的心情。

    「不是聊天啊,我有正經的事要說!」她語氣非常堅決。

    「你要說什麼?」察覺她態度有異,韓相非額頭抵著她的,有些嚴肅的拓跋幽抬眸望著他,目光非常認真且帶著點期盼,「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你答應了,我們才能在一起。」

    「呵,什麼事?只要你說出口,就算天上的星星,我都幫你摘下來!」韓相非調笑道,見她一臉認真,覺得她這模樣也好可愛。

    「我要你幫王爺解開蠱毒。」拓跋幽忐忑地說出她的請求。除非他能為王爺解毒,否則她無法和他在一起,她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韓相非並不知道她這般掙扎的心情,聽了她的話後,他眉頭擰起,眸裡掠過一絲冷凝。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拿她的身子和他交換為平王解蠱毒嗎?所以,到現在她心裡還是有著平王,甚至可以為了平王出賣身軀?

    這些時日他待她多好,是多麼真心的寵愛她,她都無動於衷?無論他對她付出再多,在她的心裡依然只有平王!

    平王、平王、平王!

    瞬間,一股強烈的苦澀窒悶涌上韓相非胸口。

    「拓、跋、幽!」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冰冷的語氣喚她的名字。

    身子竄過一陣寒顫,她驚訝的抬眸,從他眼中看到一絲狠絕及她不懂的復雜情緒,下一刻,毫不憐惜的吻已覆上她的唇,而且他還更凶狠的撕扯她身上的衣衫。

    拓跋幽發出輕輕的痛吟,她的唇瓣被韓相非咬破了,舌也被他吻得好疼,腥甜的血味溢滿了他們纏卷的舌間,她有種要被吞沒的恐懼。

    血味的刺激讓韓相非稍稍回神,他從她盈盈的水眸裡讀到一絲驚慌與害怕,令他心一揪。

    「你是我的,你要牢牢記得,從今往後你心裡只能有我。小花兒,你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不會放開你的。」他邊霸道的宣示著,邊繼續吻著她。

    他的大掌在她雪白而滑膩的肌膚上用力撫蹭,那強勢的佔有欲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逃躲。

    可是她的身子才縮了下,就被他狠狠拉回懷裡。他望著她,眸裡的烈焰燒得狂熾,彷彿要將她燃成灰燼。

    「宮主?」感覺他已經失控了,拓跋幽驚怯地喚了他一聲,對他這種凶狠的氣勢感到害怕,她仍希望能喚醒他心裡對她的一絲憐惜,別傷害她。

    「我會讓你忘了他的,讓你再也想不起他來。」韓相非薄唇掀動,緩緩吐出讓她聽不懂的話語,語氣魅人而充滿危險。

    「忘了誰?」他在說誰?他要她忘了誰?王爺嗎?

    「對,你不用管他是誰了。」韓相非臉上勾起一抹邪佳的笑,讓她看了一陣心驚。

    他的臉迅速逼近,同時,她的腰身被他猛地攬起,那從未讓人踫觸過的隱密花穴被某個滾燙的硬物狠狠抵著。

    拓跋幽嚇得驚呼出聲,小臉上滿是驚惶。

    「宮主?」她的聲音裡己帶著一絲哭腔,他現在的樣子讓她覺得好危險,好嚇人。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會讓你快活的。」

    他低沉的話語更讓她覺得不安,她想翻身逃離,可是他的大掌仍牢牢扣在她的腰上。發現她的意圖後,他唇邊勾起笑意。

    「逃什麼,害羞嗎?又不是未經人事,這麼扭捏。」他冷嗤一聲。

    「你……快放開我!」聽見他話裡的輕蔑,拓跋幽奮力扭動掙扎著。她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可怕又可恨,她不願被他強迫,所以瘋狂的抵抗。

    迫不得已,韓相非用力箍住她的手腕。

    她發出一聲哀鳴,雪白的肌膚上已一片火紅。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語氣冷洌的說。

    雖然知道不可能打得過他,但聽到他這麼冷酷的話語,拓跋幽只覺得眼前的他已不是那個會對她好、會疼愛她的人了!

    「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無恥的男人!」她憤怒的尖叫著。

    聽到她的斥罵,再見到她依然強烈的抗拒,韓相非怒火更盛。為什麼她就是不能認清是誰對她好的事實?平王要是真的愛她,根本不會讓她為他試藥,明明是被平王犧牲的女人,為什麼還要惦記著對方?她就這麼愛平王嗎?

    妒火遮蔽了韓相非的眼,他一把扯住她的身子,腦中再也沒有什麼溫柔的想法,他只是一心想要佔有她、得到她,想讓她認清事實,抱著她的男人是他,她是他的女人!

    拓跋幽赤裸的身軀被他緊緊壓在大床上,渾圓飽滿的酥胸被他狂暴的唇啃吻著,她發出痛苦的低吟,卻強忍著眸裡盈眶的淚水,不願在他面前哭泣。

    他火熱的唇舌慢慢移向她粉色的嬌嫩蓓蕾。感覺略微粗糙的舌舔弄著她敏厲的茱寞,她身子一縮,但他另一隻大掌已扣上她另一側誘人的雪嫩,用力的揉掌撫弄起來。

    她不讓自己呻吟出聲,雪白的貝齒咬在她之前已破皮且緩緩滲出血的紅腫櫻唇上。

    發現她無言的抵抗,韓相非蹙起眉,低頭吸吮住她已被挑弄得堅挺腫立的敏感蓓蕾。他深深吮吻著,舌尖不時在那嬌艷的頂端打轉。

    強烈的酥麻癢疼感自胸前蔓延,拓跋幽心中又羞又恨,偏偏韓相非更變本加厲,不但吮吻得更重,甚至以他的利牙刮搔著她已不堪逗弄的嬌嫩。

    胸前那鑽入心頭的是她從沒承受過的麻癢與痛楚,她感覺體內涌起異樣的快感,不禁覺得羞恥,不停扭動身軀想擺脫他的玩弄。

    可是他連她另一邊的豐盈也不放過,手指惡意揉捏玩弄那逐漸腫脹的粉嫩。他的力道並不算輕,夾雜著疼痛的酥麻軟癢讓她心中慌亂,感覺有股說不出的奇怪渴望在她身子裡泛濫開來。

    她恨恨地將臉別向一旁,不肯看他,含淚的美眸晶晶閃閃,那淒麗艷絕的模樣,讓抬起頭來的他一楞。

    「妳又是何苦呢?」韓相非聲調稍軟,熾烈的吻再度覆上她的唇。

    她揚起頭不願讓他吻,卻還是不敵他的霸道。他單手扣住她的下額,強勢的舌便硬是竄入她的口裡。他的舌廝卷著她的小舌,激烈交纏,吞噬著她,她好幾次恨得想將他的舌咬下,卻怎麼都咬不下去。

    他啃吻著她受傷的櫻唇,舌輕輕舔弄她唇瓣上的傷,顯得極為不捨。

    被他這近乎溫柔的動作所牽動,拓跋幽眸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她心口一陣陣發疼,就是他這樣的溫柔,才讓她無法厭恨他!

    她怕他,卻又禁不住喜歡他,她貪戀著他的溫柔與疼寵,可是,他的翻臉無情又教她無所適從……

    「幽。」韓相非的唇覆在她耳畔,輕輕喚著她,又一口含住她軟嫩的耳垂,輕柔地吸吮舔弄。

    她不願投降,可是白皙的臉頰已然燒紅,耳畔又濕又熱。

    他嘯著她精致的耳廓輕啃著,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接著,火熱的濕潤滑過她耳畔,他又纏綿地吮吻著她柔軟的耳垂。

    不要這樣對她!拓跋幽心裡抗拒的嘶喊著。他對她越凶狠,她反而可以因此恨他,但他現在帶著憐惜般的溫柔,她抵受不住的,這樣只會讓她的心掙扎得更加痛苦。

    「幽。」韓相非魅人的嗓音又喚了她一聲,火熱的舌尖掃過她紅潤的唇,強壯溫熱的身軀緩緩覆上了她。

    「啊!」感覺到灼燙的熱件貼著她赤裸的腿間,她再度感到驚慌,檀口一啟,正好讓他的舌順勢入侵。

    他貪婪的唇舌再次霸道地吮吻著她,在她香甜的唇間攻城略地。他的舌狂恣地掃過她嘴裡的每一處,席卷著她的丁香小舌,要她與他交纏舞動,最後,他霸道的舌卷纏住她的,並緊緊吸酸,連她口裡的津液都全數吞沒。

    拓跋幽被吻得幾乎不能呼吸,她唇邊逸出不知是痛苦還是難耐的呻峙,帶著水光的美眸眯起,神態迷亂。

    一邊激烈的吻著她,韓相非的手也不曾閑下,一路滑到她那誘人的花谷,略微粗糙的長指磨蹭著己微微濕潤的谷口,又揉捻起她敏感的花核。

    她輕吟一聲,覺得身子陣陣發燙,被他長指磨醋的羞人之處有種濕潤感正不停溢出。

    當他的手指揉捏她的花核時,那強烈的快感及陣陣奇異的戰栗,讓她忍不住大叫出來。

    聽到她的尖叫,他憐愛地吻了吻她已被蹂躪得紅腫不堪的櫻唇,然後迷戀地舔吻她雪白滑膩的頸間。她有一副惑人的玲瓏身段,曲線優美,雪白的肌膚上一點瑕疵都沒有,他啃咬、吸吮著她容易泛紅的滑膩雪肌,刻意在她身上留下充滿佔有欲的緋紅印記。

    被他逗弄得無力抵抗,拓跋幽感覺他貪婪火熱的唇正一路往下吻,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曖昧又煽情的吻痕。

    韓相非原本揉捏著花核的長指突然埋入她火熱濕潤的蜜穴裡,一下下地抽動起來,感覺到那處柔軟的緊窒銷魂,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突來的進犯讓拓跋幽的身軀緊張地縮起,但執意侵入的長指仍不懂憐惜地用力抽動著,她只能閉上美眸,好遮掩心裡的害怕與羞澀。

    韓相非終究失去他向來的從容,低吼一聲便抬起她纖細的玉腿,滾燙的巨杵猛然頂入她濕熱的花穴裡。

    拓跋幽疼得驚叫出聲,十指扣緊了床單,緊張的抽氣,覺得自己的身子被巨大的熱物整個撐開來。

    發現不對勁時,韓相非已經無法停下,在猛烈侵入她的瞬間,他感覺到一道阻礙,可是箭在弦上,他不可能停止了。

    當他突破那道阻礙後就聽到她的驚呼聲,又見她小臉泛白,額間冒出冷汗,嘴裡又不住痛吟,怎麼看都像個初破瓜的處子。

    難道平王並沒有佔有過她的身子?但她不是平王最寵愛的侍女嗎?

    盡管韓相非心中涌出許多疑惑,但現在想這些都已是多餘的,埋在她火燙花穴裡的昂揚欲望正激烈地叫囂著,他想要更激烈地完全佔有她。邊想著,他那不安分的巨杵已抽動了起來,享受著讓人瘋狂的快感。

    拓跋幽禁不住疼痛,又發出一聲細細的呻吟。

    聽到她的呻吟聲,韓相非覺得渾身一熱,身下昂揚的欲望也隨之脹大。

    他想佔有她,他要徹徹底底的得到她!他將欲望盡根抽出,隨即又狠狠地插入。

    劇烈的痛楚在她花穴深處蔓延開來,拓跋幽尖叫著,疼得臉色泛白。她的柔荑扣緊了床單,但那猛烈的沖撞卻不曾停下,韓相非彷彿化身成野獸,激烈地進犯著她。

    她失聲吶喊著,感覺他每一次的侵入都像要頂到她體內最深處般,而且他滾燙的巨物每次狠狠地插入,總會讓她花穴深處陣陣抽疼。

    「不要這樣,你停下!快停下啊!」她不禁推著他赤裸強壯的身軀哭喊。

    被深深侵犯的感受讓拓跋幽感到害怕,想往後縮,但韓相非仍緊緊相逼。

    他火燙的巨杵一下下猛烈貫穿她嬌弱的花穴,在她身上撞擊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她淚流不止的哀鳴著,只覺得身上凶狠的進犯快要吞沒她了。

    可是慢慢的,在那種強烈的疼痛裡卻逐漸泛起一絲絲奇異的快感,她濕潤的雙腫迷惑地眨了眨。

    她纖柔的腰身被他的鐵臂緊緊插著,兩具赤裸的身軀狂烈的撞擊,啪啪作響,淫靡的水聲伴隨他粗重的喘息,在她耳畔縈繞。

    她覺得有點恍惚,聽見自己的呻吟聲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還一聲高過一聲,她從沒想過自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那嬌媚的聲音持續著,腫脹挺立的蓓蕾被他略微粗暴的手指揉捏捨弄,胸前又疼又癢的感覺刺激著她,被狠狠侵入的花穴裡不停溢出蜜液,巨大的熱杵磨蹭著某個敏感處,使得花心陣陣的戰栗。

    她聲音裡帶著低泣,感覺身體裡一波又一波奇異的火熱快要將她燒盡。

    「不要,不要啊!」

    但不管她怎麼阻止,狂烈燃燒她的侵犯都不曾停下過,而且越來越熾烈,越來越瘋狂,直到她覺得身子好像都要被他貫穿了。

    「不行,我真的受不住了!」她帶著哭腔的嗓音無助的求饒。

    「妳可以的,幽,妳很好的!」韓相非咬著她紅透的耳垂,喟嘆著說。

    被她陣陣收縮的濕潤花穴緊緊纏縛的快感,讓他再也忍不住欲望,他壓低身子,奮力攬住她,將滾燙的灼液全部灌入她體內。

    感覺酥麻的戰栗從他們緊緊交合的地方蔓延開來,韓相非擁緊了懷裡的美人,享受著釋放的極致快意。

    感覺體內有股熱流猛然襲來,拓跋幽的身子不禁一顫。

    她嬌弱的身子被他滾燙的熱流狠狠沖刷著,引發花谷深處陣陣抽搐,奇異又難言的戰栗快感伴隨著一絲莫名的恐慌,讓她喉間發出細細的哀鳴。

    ※※※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虛軟無力的拓跋幽發覺自己的唇再度被封住,韓相非熱切的吻著她,可是這次帶著溫柔的撫慰與滿滿的歉意。

    韓相非心裡滿是後悔。

    他做任何事情向來不曾悔恨,亦不回頭,一旦作了決定,不管會得到什麼結果,他都能坦然接受,可是唯獨這次,他先入為主的想法竟讓他傷害了她。

    如果事先知道她還是個黃花閨女,他絕不會這麼魯莽。

    「小花兒。」他輕輕喚著她,百般心憐地以指腹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見她哭得雙眼紅腫,一雙櫻唇也被他蹂躪得斑駁不堪,更別說她渾身上下都是通紅的吻痕及帶著淡淡淤青的指痕,他不禁為之心疼。

    辣手摧花正可以形容他之前的行徑。

    「對不起……」從不向任何人道歉的韓相非破天荒地對他的小花兒致歉,看她如今傷心欲絕的模樣,他真的很不捨,心緊緊地揪起,窒悶得難過。

    聽到他充滿愧疚的道歉,拓跋幽紅著眼,委屈地望著他。她的身軀還有些虛軟發抖,之前經歷的一切讓她餘悸猶存。

    「幽……」見她這樣子,他心疼地一把將她攬入懷裡,將釋放後的欲望順勢從她體內抽出。

    那種花穴被刮搔的感覺讓她身軀一顫,發現身體裡有股濕潤正流淌出來,更令她不知所措。察覺她的驚慌,他緊緊抱住她,輕聲哄著,一邊啄吻著她眼角的濕意,有著無盡溫柔。

    被他溫柔的態度稍稍安撫,拓跋幽語氣充滿傷痛的控訴著,「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竟然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也覺得他會尊重她,難道是她太天真了嗎?

    可是一想到她最後也沉淪了,心裡頓時充滿罪惡感,她還是背叛了王爺!聽到她控訴的話語,韓相非眉一蹙,趕緊解釋道:「對不起,幽,我失去理智了,聽到你為了平王竟不惜委身於我,我就……」

    他感到又驚又喜,原來他的小花兒並不是平王的女人。

    仔細回想之前的種種,確實一直是他認為她是平王寵愛的女人,她從沒有這樣說過,真的是他誤會了。

    可是誰教她一心惦記著平王,而且之前幾次在王府裡,他見平王對她確實很親昵,就算與外人密談,身邊也總帶著她,所以他會這樣誤會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雖然心中充滿了擁有她的喜悅,但見到她一臉傷心,好像不再信任他,他還是不禁著急。

    他好不容易才打開她的心房,他真的不願失去她的信任與她的心。

    「幽,是我太魯莽了,我以為你心裡仍戀慕著平王,才會失了分寸。」韓相非有點遲疑地說,並悄悄觀察著她的反應。

    雖然知道她不是平王的女人,可是她真的很在乎平王,他心裡仍有著說不定他的小花兒是暗戀著平王的想法。

    韓相非的心從沒有被誰佔據過,從來都是他左右別人的一切,這還是他有生以來心緒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完全掌控,那種無法確定的感覺也讓他感到焦躁,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排除所有的障礙與困難,他想要獨佔她的所有!

    聽到他這麼說,拓跋幽臉色大變。「我為王爺委身給你?我戀慕王爺?」

    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她的?還有,她是什麼時候戀慕王爺了?

    「韓相非!你別欺人太甚!」她雙眸發紅,淒厲的怒喊道。這還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是,她之前是曾動過利用美色騙他替王爺解毒的念頭,但她很快就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她無法讓自己不愛的男人親近。

    更何況,她要不是真的喜歡他,要不是騙不了自己,她不會在他與王爺之間如此痛苦掙扎,她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才會求他一定要為王爺解毒,如果不喜歡他,就算他為王爺解毒了,她也不會委身於他!

    他真的認為她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嗎?

    「韓相非,你這個大混蛋!」因為過於激動,拓跋幽喊完後只覺得頭昏腦脹,眼前更是陣陣發黑。

    半日的癲狂讓她全身的力氣早就用盡,如今又被他狠狠傷了心,她再也沒有辦法支撐下去了。

    「幽!」這是她最後聽到的聲音。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2 PM


第七章

    當拓跋幽再度清醒時,仍躺在那張華美的大床上。

    她目光冰冷,覺得心已被傷透了,只想馬上離開這個傷心處。

    發現她想起身下床,韓相非連忙伸手握住她的肩頭,輕輕將她推回床上。

    「別起來,再躺一會兒。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讓人去準備。」他小心翼翼又萬分焦急的說。

    由於被他壓制著不能起身,拓跋幽別開頭不肯看他,也不應聲。

    原先她身上的粘膩感及酸疼感都消失了,她想,應該是他在她昏睡時為她淨身並且上過了藥吧。

    想到這兒,拓跋幽的心瞬間有些動搖,但又不禁想到,他先傷害她,再來對她好,這到底算什麼?偏偏這個男人就是讓她又恨,心裡卻又放不下。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唇,想把心裡涌上的酸楚壓回去。

    「別這樣!快鬆開嘴。」

    見她又把自己的唇咬出血來,韓相非不禁斥喝了聲。

    「我才替你上過藥,你又馬上咬出血來,小花兒,你不覺得疼,我看了可會心疼啊。」他語氣有點嚴厲,又透出許多無奈。

    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他什麼嚴重的傷勢沒見過,更從沒有什麼狀況能讓他失控,偏偏見她受傷流血,他的心就感到無比窒悶難受。

    「哼。」拓跋幽哼了聲,表達她的傷心與委屈。

    見她倔強無比的樣子,韓相非也不忍再說她什麼。

    她之前因為體力耗盡,加上情緒激動,暈了過去,讓他急得馬上為她輸內力,又用百年人參熬的參茶為她調氣。

    明明知道她只是一時氣血攻心,但見到她昏迷不醒的樣子,還是讓他感到心急又心疼。

    在確定她沒事後,他親手為她清潔身子,又為她一一上藥,看著她身上因為他的粗暴而留下的傷痕與紅腫,他心裡很惱恨自己,他想,他一定把她嚇壞了,難怪她會這麼生氣,不肯原諒他。

    韓相非並沒有發現,拓跋幽會這麼傷心且氣憤,並不完全是由於他的粗暴,大部分原因是來自他的誤解。

    「小花兒,你別氣了,都是我不對,我今後絕不會再這樣待你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他伸手撫上她雪白的小臉,輕輕哄著說。

    拓跋幽渾身一僵,很想伸手拍開他的大掌,但又遲疑了。

    來到晦明宮已經好幾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以這種懇求的語氣對她說話,向來任性的男人現在一臉愧疚,她心裡雖然升起一絲不忍,但想到他之前的粗暴與野蠻,她又覺得非常委屈。

    她別開頭不再看他,不願再對他心軟。「宮主豈有任何不對,千錯萬錯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拓跋幽生性輕賤,怪不得誰!」

    聽到她傷心的話語,韓相非心都揪緊了,急急的說:「小花兒,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你別胡思亂想!」

    雖然過去他從沒想過留一個女人在身邊,可是現在,他反而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決定。

    本來他是沒有成親的打算,他自己就是老宮主從宮外帶回來的孤兒,因為骨酪精奇且天賦異稟,被老宮主收為義子,後來繼承了晦明宮。

    所以他並沒有非要生個子嗣傳承的念頭,他倒覺得老宮主的方法不錯,找個資質上好的孩子悉心栽培,這樣磨練出來的強者才能領著晦明宮更上一層樓。

    不過,如果是他和小花兒所生的子嗣……想到近年來宮裡眾護法陸續成親所生的下一代,那幾個小毛頭的資質都挺不錯的,如果是他的孩子,也絕不會差吧!

    這瞬間,韓相非突然覺得成親也很好,如果是和他的小花兒成親,他倒是挺期待的。

    聽到他的話,拓跋幽卻一楞。

    負責?他的意思是要娶她嗎?可是,他不是認為她戀慕王爺嗎?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卻說要娶她?他只是對她愧疚,才決定咬牙放棄自由吧?

    想到這兒,她心一沉,語調一冷,「我累了,想休息,請宮主離開吧。」

    看著她這虛弱的模樣,韓相非很想留下來看顧她,但他也知道,今天是他不對在先,是他把他的小花兒傷得那麼深,她現在仍在傷心,和她說再多也沒有用,不如讓她好好休息,等她心情轉好了,他再慢慢挽回她的心。

    「我知道了,那……妳好好休息吧。」他原想摸摸她的臉,但見她以錦被蓋住自己,擺明了不准備再與他說話,他嘆了口氣。

    戴上玄黑鬼面具,他走到門外,喚來他特別調來寢殿伺候她的侍女,交代她們好生照顧她後,他便腳步沉重地離開。

    ※※※

    從那天起,拓跋幽就在韓相非的寢房住下。

    韓相非將寢房讓給她,自己則跑去睡書房。

    她提出過要回自己的房間去,可是被他拒絕了,還說她反正就要是這間寢房的女主人了,何必再搬來搬去。

    拓跋幽聽了,只是更加沉默。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曾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他的真性情了,可是下一刻他又變了,那樣毫不顧慮她的心情與意願,狠心傷害她,甚至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也許他們真的不該在一起吧,他們的世界真的相差太大了,她應該趁著還能回頭的時候把自己的心收回來,否則越陷越深,最後只怕會不可自拔。

    這很簡單的,拓跋幽告訴自己,只要讓他們的關係回歸到最初,她既然來到了這裡,目標就是找到解除王爺身上蠱毒的解藥,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就夠了。

    雖然已經動了真情的心沒有這麼容易平復.,雖然強迫自己別再感受韓相非對她的關愛與愧疚沒有那麼容易,但她不斷說服自己,不感受就不會動搖,也就不會再受傷。

    見到拓跋幽明顯的沉默與無言的拒絕,她對他的態度也一直很冷淡,真的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韓相非心急如焚。

    不管他怎麼逗她、討好她,甚至向她道歉,她都僅是神情平淡,態度有禮,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冷靜得讓他覺得他眼前的女人已經冰封了自己的心,再也不給他靠近的機會了。

    她還比過去更細心且盡責的伺候他的日常起居,且不管他對她說多少次,這些事情不用她做,次日一早她還是會出現在他的書房外,等著伺候他,就像他們的關係真的只是單純的主僕。

    韓相非從來沒有這麼不安過,他向來是要什麼都可以用自己的實力得到,他不懼任何辛苦與痛苦,甚至以挑戰困難為樂,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世間還是有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比如她的諒解、比如她的心、比如她的笑顏。

    「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小花兒,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你,如果你不滿意我的補償,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辦到。」

    這天夜裡,拓跋幽又來書房裡伺候他就寢,韓相非忍不住對她開口請求。

    但她只是低著頭,遮掩眸裡迅速掠過的一絲掙扎,卻還是保持靜默地為他寬衣。

    感覺到她的體溫與身上淡淡的幽香,韓相非心一動,很想伸手緊緊攬住這個心愛的女人,可是他又怕弄巧成拙,怕一擅動會把她推得更遠。明明他們的距離這麼近,但他卻覺得他們此時相距天涯,他從沒有這麼焦慮過。

    他覺得,他若再不做些什麼,她真的會離開他,從他的身旁永遠消失……

    「小花兒,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一定會為你做到,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了,好不好?」

    他不知道該怎麼將懊悔的心情傳達給她,他從來是不後悔的人,可是天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有多麼後悔那天他失了理智的傷害她。

    只要想到之前他們曾經相處得那麼愉快,再對照現在她那有禮溫馴但心卻拒他於千裡之外的模樣,他嘗到了什麼固定痛苦的滋味。

    他真的很想聽她再罵他一次,至少她還肯對他生氣,不像現在,她連理都不理他了,她的心不再為他打開,他知道,他感覺得到!

    「不管我要什麼,宮主都會答應嗎?」

    韓相非原以為,拓跋幽會像之前幾次他向她提出這個請求時,一樣冷淡而無視地帶過,在聽到她的問話後,他臉上不禁掠過一絲狂喜,原本略顯陰郁的俊容瞬間充滿了光彩。

    看到他神色的變化,拓跋幽強忍著心頭的酸楚與動搖。盡管她不願再與他有牽扯了,但他的一舉一動還是會牽動她的心,她只是裝出無動於衷,卻無法真正放下他。

    這段時日,他對她的小心翼翼、刻意討好,他的愧疚與補償,她都看在眼裡,有幾次聽他語氣苦澀的問她,他要怎麼做她才能原諒他時,她真的很想回應他,但她又想到自己之前下定的決心,她對自己說,不要心軟,不能心軟!

    只要心不動就不會受傷。

    可是,看到他臉上那麼無奈而苦澀的表情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當然,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韓相非有些激動的說。

    「那麼,請你為王爺解毒吧。」拓跋幽一臉認真地望著他。

    韓相非楞了下,然後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陰沉,還有些恐怖。他定定望著那雙終於肯再度直視他的美麗雙眸,那裡頭映照著他的身影,這原是他心裡最期盼的事,但她的心卻裝著別的男人!

    他向她求和,表達了這麼久的善意,他對她的感情,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嗎?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無情,在他以為她終於願意接受他的歉意,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彌補錯誤,在他心裡升起無窮希望的時候,又將他推入絕望的深淵?

    她到現在心裡還是只有平王,這讓韓相非不禁覺得,或許她不是平王的女人,可是她的心卻早就屬於平主了吧?不管他做得再多,最後她還是選擇平王!

    「小花兒,你想清楚了,你希望我為你做的事,就是為平王解毒嗎?」韓相非語氣沉重地和她確認。不管他有多喜愛她,在她心裡,平王始終比他重要,是嗎?

    看到他的神情又變得陰沉而恐怖,拓跋幽突然想到之前的遭遇,臉色不禁有點蒼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突然變了臉色,但如果他們之間的問題想要解決,如果他真的希望她能再度接受他,他就得先替王爺解毒,這個癥結不解開,她不可能與他重新來過,她也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是的,我希望你能為王爺解毒,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拓跋幽堅決的說。她不用他的什麼補償,但這個任務必須先完成,只有完成這個任務,報答王爺的大恩後,她才有資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哈哈哈哈,你唯一的請求?好個唯一的請求!小花兒,你真是夠狠啊!」韓相非覺得好荒謬,他心愛的女人對他唯一的請求是要他救別的男人!

    真是有犧牲奉獻的精神,原來他是美人救英雄這場戲碼裡的大混蛋!

    他只覺得心口有一股瘋狂想破壞什麼的欲望,但一瞄到拓跋幽小臉蒼白,有些警戒地望著他時,他立即壓抑心中的狂暴。

    他暗自發誓,絕不會再傷害她,哪怕她心裡沒有他……

    這一晚,韓相非沒有回答她便毅然離開書房,之後整晚都沒有再回來。

    接下來一連數日,拓跋幽都沒有再見到韓相非回寢殿,心裡不自主的擔心起他來。

    那天他離開時,臉上的表情真的好恐怖,但也好像很痛苦。

    他對她說話時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淒涼感,她從沒聽他那樣說話過,讓她不禁覺得心慌。

    另外,她也察覺到,那次他突然失控傷害她,還有那日他突然離去,都發生在她向他提起王爺的時候,她想到之前他曾說過他以為她戀慕王爺,難道他到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

    就在拓跋幽陷入混亂的思緒裡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拓跋姑娘。」

    她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發現喚她的是這兩天才調入寢殿來服侍她的一名侍女。

    「有什麼事嗎?」她開口問。

    那名青衣侍女走到她面前,從袖子裡微微露出某樣物品,低聲道︰「可以和姑娘借一步說話嗎?」

    一見到對方的袖子底下露出的燦爛金光,拓跋幽臉色一變。她吃驚地望著青衣侍女,然後很快的回神,說︰「你跟我來。」

    拓跋幽帶著青衣侍女來到殿後一間隱蔽且已無人使用的屋子裡,又仔細左右張望了下,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才將房門鎖好,轉過身來。

    「你是誰?為什麼有這把匕首和王府的印信?」

    剛剛青衣侍女從袖裡露出的正是當年王爺賜給她護身的匕首,匕首旁還有王府的印信。

    當日,這把匕首在王府的密室裡讓韓相非奪下後就被他扔在地上,她沒能帶走,現在忽然出現在這裡,讓她不禁猜測著這名青衣侍女的身分,也才會答應與對方進一步說話。

    「拓跋姊姊,這把匕首自然是王爺交給我的。我叫青青,是王爺派來關心姊姊的人。」

    「青青?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拓跋幽疑惑地問。

    「我是王爺手下的密探,也是暗衛裡的一名,平時都隱匿在暗處護衛,所以姊姊不曾見過我。」青青巧笑情兮的解釋。

    她是密探,還是暗衛?拓跋幽知道王爺身邊有一支暗衛,只聽從王爺的命令,他們平時都隱匿著身分,但她從沒想過暗衛裡會有年紀這麼小的女孩兒。

    「你是暗衛?」拓跋幽掩不住滿臉詰異。

    「我確實是經王爺精挑細選加以訓練的暗衛沒錯,姊姊不必如此吃驚,很多地方是女人比男人更方便行動的。」

    青青笑起來時眼兒彎彎,看起來很甜美。

    「姊姊,王爺一直很擔心你,也很惦記你,見姊姊現在如此安好,妹妹相信王爺一定很欣慰才是。」

    青青的眸裡隱隱透出一絲寒光,但心急的拓跋幽未曾發現。

    「你會來找我,是王爺有什麼指示嗎?王爺的身子可好?王府一切都好嗎?」拓跋幽急急地問著。

    「王爺與王府一切都好,只是王爺身上的蠱毒一日不除,始終是個大患,真是多虧姊姊現在還惦記著王爺,掛記王爺的身子。」青青最後這句話已有些含針帶刺。

    「我怎麼可能不惦記著王爺,王爺身上的毒患,我是時時放在心上的。」拓跋幽正色言道。

    「是嗎?那是妹妹誤會了,我見邪教宮主對姊姊這般寵愛,又見姊姊與他日夜相伴,簡直樂不思蜀,還以為姊姊有了宮主就忘了王爺了。」青青對她似乎頗有敵意。

    「胡說,什麼寵愛?我現在會在宮主身邊伺候,就是因為他答應過我,只要我能好好伺候他,讓他滿意了,他就會幫王爺解開蠱毒。」拓跋幽嚴厲地解釋著。她不曾忘記過自己的職責!

    「哈哈哈哈,姊姊好天真,那邪教宮主喜怒無常,性情反復,他要是一輩子都不鬆口,那王爺身上的毒患就一輩子不除嗎?你要讓王爺受制於人多久?姊姊根本是沉溺於邪教宮主的溫柔疼寵,而把王爺拋諸腦後了吧!」青青諷刺的說。

    「我沒有!我確實一心想為王爺解開毒患,從沒忘記過王爺對我的恩德。」拓跋幽臉色蒼白的為自己辯解。

    但青青的言詞還是重重打擊了她,她確實曾沉溺在韓相非的溫柔裡不可自拔,甚至把自己的身子和心都給了他。

    「好,既然姊姊說沒忘記過王爺的恩德,那與其指望邪教宮主心情大好為王爺解毒,姊姊不覺得還有其他條路可以走嗎?」

    「我還有什麼路可以走?」拓跋幽莫名覺得心裡陣陣發慌,有種不安的感覺。

    「姊姊還說沒把王爺忘了,那怎麼會不知道還有什麼路呢?第一條,找出解蠱毒的解藥來;第二條,殺了晦明宮宮主!」青青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卻像利刃般狠狠刺入拓跋幽的心。

    「可是,他之前就說過,只要他發現我輕舉妄動,他會連王爺都一起報復的!」拓跋幽連忙道。

    「姊姊,他是否報復又怎樣?只要他一天不肯解開王爺身上的蠱毒,王爺就受制於他一天,為了怕他報復反而不敢找解毒的方法,姊姊不覺得太過投鼠忌器了嗎?」青青語氣冰涼的說。

    「我之前就一直留意解藥的下落,可是寢殿裡的藥室有多少藥瓶,你知道嗎?有上千瓶啊!更別說他煉藥的地方還不止一處,寢殿以外尚有忘憂殿,還有其他宮室,這是大海撈針啊,難道你以為他會好心的在藥瓶上貼著這是蠱毒解藥的標注嗎?還是認為我只要問他,他就會欣然告訴我哪一瓶才是解藥?」

    拓跋幽訴說著她的難處,以及為什麼她會把希望寄托在她與韓相非的約定上。

    「那簡單,還有一條路,殺了他!」青青眸裡掠過一絲冰寒,目光凌厲的瞪著她。

    「殺、殺了……我怎麼有能耐殺了他!他武功有多強,毒術有多高深,我怎麼可能殺得了他?」拓跋幽別開頭,不敢迎視青青犀利的目光。

    現在的她怎麼可能殺了韓相非?她辦不到啊!

    即使他曾狠狠的傷了她,即使他讓她如此為難、掙扎,但過去這段時日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寵溺、他的頑劣、他的逗弄、他的博學、他的快意、他的歉疚全在瞬間浮上心頭,教她難以拋開。

    「呵呵呵,姊姊當日能為王爺試賽,又敢以這把匕首要脅要殺了邪教宮主,當日做得到,怎麼現在就做不到了?何況現在姊姊是貼身伺候著那名邪教宮主,男人在什麼時候最沒有防備之心,姊姊……不會不知道吧?」

    青青眸裡閃過一絲輕蔑,隱喻著她與韓相非早就不清白了,要她在床上與他纏綿時找機會刺殺他。

    「妳……」拓跋幽臉色慘白,卻說不出話來辯駁。

    她確實與韓相非有不清白的關係啊!

    拓跋幽強忍著心中的羞窘與委屈,冷著聲音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怎麼做,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請姊姊專心點,要嘛把蠱毒的解藥找出來,交給我送回王府為王爺解毒,或者……」

    青青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拿出來,連刀帶鞘遞向她。

    「這把匕首上淬了見血封喉的奇毒,是王爺好不容易才從唐門那兒得到的致命毒藥,必要時,以這把匕首殺了晦明宮宮主。」

    殺了他?不行,她辦不到!拓跋幽全身微微顫抖著,就是無法伸手接過那把淬了奇毒的匕首。

    「難道姊姊真的愛上邪教宮主了,所以下不了手?」青青望著她的目光益發輕蔑而冷測。

    「怎麼可能?我哪有愛上誰?我與邪教宮主沒有任何關係!」拓跋幽強迫自己說著違心之論。她不能背叛王爺,但她也真的無法殺了韓相非!

    「既然如此,就沒有什麼不能下手的,為了王爺,姊姊應該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吧?」青青邊說著,邊將匕首拋給她。

    拓跋幽連忙伸出手去接,在踫觸到匕首的瞬間,她覺得手寒心冷。

    「中秋以前必須完成,不管是拿到解藥還是殺了晦明宮宮主。這件事只有姊姊你辦得到,別讓王爺失望啊,需要幫忙時,我會全力幫助你的。」青青語氣堅決。

    「我一定會盡全力尋找解藥的。」拓跋幽咬咬牙,冷冷地應道。

    「哈哈哈,姊姊剛剛才說找解藥是大海撈針,現在又自打嘴巴說要盡全力找解藥,可見你心裡根本放不下那個男人嘛!妳要想清楚啊!他只是玩弄妳而已,你真以為他會給你什麼幸福的未來嗎?天底下只有王爺才是真正對你好,妳自己好好想想吧!」

    丟下這些話,青青便轉身離開,留下失魂落魄的拓跋幽獨自待在小屋裡。

    拓跋幽抱著那把感覺沉重無比的匕首,腦中一片空白……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3 PM


第八章

    暗處,有兩雙窺視的眼眸正閃爍著,宇文跟著韓相非正藏在秘密的夾層裡,偷窺著房裡的動靜。

    原來在晦明富的主殿裡設有四通八達的密道可以窺探殿裡各處,這些密道只有韓相非及四大護法和少數暗衛知曉。

    至於他們兩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密道裡窺視,是由於數天前暗哨在深夜裡攔截了一隻企圖飛離晦明宮的信鴿,那是青青以飛鴿傳回王府的密信,說她會盡快聯系拓跋幽進行任務。

    負責管理暗哨的宇文收到屬下呈上的密信,馬上就稟報宮主,他想,既然宮主喜歡這個拓跋幽,那這封信就很重要了。

    果然,韓相非看完信後決定將計就計,他要看看平王想玩什麼把戲。

    「宮主,我看拓跋姑娘對你真的很有情,都被那個女人如此刺激,最後還是說會去找解藥,而不是要殺宮主耶。」知道宮主和喜歡的女人鬧得不愉快,宇文小心試探著道。

    「哼!」韓相非冷哼一聲,心裡確實有點歡喜,雖然聽到他的小花兒否認愛上他時,他心裡是挺不爽的,但見到她為了要不要殺他而掙扎不已的神情,他的心情又轉好了。

    其實,在拓跋幽對他提出請求的那晚,他心裡真的很失望,甚至想過乾脆放棄好了,但百思千想之後他還是不甘心,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就認輸。

    他從沒有這麼喜愛過一個女人,對一個女人這麼動心,在未使出最後一分氣力、在未完全把話說開之前,他不願放棄。

    尤其見她對他似乎不是全然無情,他想,乾脆藉這個機會作個了結,在他與平王之間,他一定要她作出最後的抉擇!

    不過,這個叫青青的要先處理,這女人可不同於他善良的小花兒,他看得出青青很厭惡拓跋幽,幾次在言談中透露出殺意。

    他想,就算拓跋幽能完成取得解藥或殺了他的任務,這個密探出身的女人也很有可能對她不利。

    看起來,青青心裡已經認定拓跋幽背叛平王了,雖然逼她找解藥,卻也不信任她。

    但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他就是要平王不再信任他的小花兒,他要切斷他們之間所有的關係,以除後患!

    最好這個青青回去後多和平王說一些拓跋幽的壞話,徹底斷絕平王的賊心!韓相非唇邊勾起一抹淡笑,目光詭譎。

    「宇文,把這個青青給我盯緊點,過兩天就把她弄出去,我不要她繼續在拓跋幽身邊出現。」他冷聲下令。

    也是他們故意放水,才讓青青順利混進來的,原本就是想藉由她知道平王到底想讓拓跋幽做什麼,還懷有什麼意圖,現在目的既已達成,就該讓她退場了。

    「宮主請放心,屬下一定不會讓她再來礙事的。」宇文認真的應道。他怎麼樣都會讓那女人安安分分的不能再攪局,不然宮主的好事被破壞,大家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接下來幾日,拓跋幽都心事重重,臉色更加沉凝。

    青青本就是代替某個突然生病的侍女進殿伺候的,那名侍女的病痊愈後,她就又被調出去了。韓相非對寢殿中伺候的人手要求得非常嚴格,而這幾名侍女也是他特別安排來服侍拓跋幽的。

    站在韓相非的寢房裡,拓跋幽環顧四周,心裡感到很茫然。

    唐門的致命毒藥,見血封喉的奇毒,就算他是藥王,她也不敢抱著希望,若他中了毒還可以平安無事。

    在王爺四處尋找解毒的名醫時,他們也曾秘密請過江湖上己傳承數百年的毒術名家唐門的解毒高手來為王爺診治,但對方也是束手無策。

    那時她就聽侍衛大哥說過,唐門的毒術很厲害,在江湖上的名聲絕不下於晦明宮,只是顯然晦明宮宮主更是技高一籌,他下的蠱毒真的沒有別人解得開。

    她不願韓相非有事,但也不能讓王爺有事,她到底該怎麼辦?向韓相非坦白一切嗎?可是,他這麼討厭王爺,要是聽到王爺命她殺了他,他怎麼可能不報復王爺啊?想到他有仇必報的性格,拓跋幽又不禁打消了向他坦白的想法。

    這幾天,韓相非回來書房睡了,但沒有再對她提起那天她提出的為王爺解毒的請求,就好像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而且對她的態度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小心翼翼,帶著求和的意味,彷彿又回到她剛開始伺候他的那段時日般,顯得輕鬆權意。

    他的轉變也讓拓跋幽感到不安與遲疑,她捉不住他心情的變化,也就更不敢去和他談了。

    但因為怎麼都想不出好辦法,她連著幾天睡不著、吃不下,終於讓某個男人看不下去。

    其實韓相非會改變態度,也是希望能讓她對他坦白,他一直等著他的美人和他坦誠一切,不過,有人寧願自己煩惱到死就是不肯和他商量。

    可是,見她近來因為煩惱憂愁而消瘦了一大圈,他心裡很捨不得,他想,她會煩惱,就代表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只是這份感情到底有多重?

    最後,韓相非不想再和她繞圈子了,決定為她制造機會。

    ※※※

    這一晚,他佯裝醉酒,讓部屬扶他回寢房休息。

    看到韓相非醉倒,拓跋幽很吃驚。

    宇文對她說,不僅是宮主,宮裡很多人都醉倒了,說是西域分舵獻上一種叫千日醉的美酒,宣稱只要喝一口就能讓人醉上三天不醒,宮主聽了後一時興起,大開筵席,讓大家拚酒,而他是因為負責護衛,不能喝酒,所以才由他把醉倒的宮主送回來。

    聽到這個理由,拓跋幽心裡莫名覺得,很像韓相非會做的事,越說這酒勁厲害,他越要找人來拚酒,這個男人的性情就是這麼頑劣,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醉倒的樣子。

    由於她也不好對宇文說,其實宮主最近都睡在書房,她只好讓他把醉倒的韓相非扶上寢床休息。

    為床上沉醉不醒的男人略微梳洗後,拓跋幽楞楞的坐在床邊,直望著他的睡容。

    她已經將近十天沒睡好了,也吃不下,每天都煩惱著,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韓相非為王爺解毒,眼見中秋之期一天天逼近,她心焦如焚。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為王爺解毒呢?想到之前向他提出要求後他激烈的反應,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才會答應,但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她也知道她沒有時間了。

    「你真的想要我殺了你嗎?」

    在床邊坐了一整夜,見到外頭天際都泛白了,疲備的拓跋幽越想越委屈,她站起身,從床頭的櫃裡取出那把匕首來,接著坐回床邊,呆望著韓相非。

    許久後,有些恍闊的她見他還是沒有清醒,便緩緩拔起鞘裡的比首。

    這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匕首,上面因為淬了致命毒藥,所以刀鋒隱隱泛著綠光。

    拓跋幽屏著呼吸,將刀尖指向韓相非的心口。

    只要她狠狠的刺下去,他就會死,王爺就得救了!

    這次機會難得,錯過這次,也許以後都沒有殺他的機會了!為了王爺,一定要殺了他!

    盡管心裡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但她眼前卻一片模糊,淚水洶涌的滾落,沾濕了韓相非的衣襟。

    不,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就算為了王爺也做不到!

    拓跋幽一手猛然捂住蒼白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身軀微微抽動著,直到她心情稍微平復後,才艱難地想將匕首插回刀鞘裡,但因為心神不定,她幾次險些割傷自己。

    她沒有發現,當她手中的匕首差點劃到自己時,她身旁理應沉醉不醒的男人正曲起五指戒備著,打算出手搶過匕首,免得她誤傷了自己。

    好不容易將匕首塞回腰間後,拓跋幽接著便如遊魂般起身,緩緩走出寢房。

    她一出門,韓相非就馬上翻身下床,跟在她身後走出去。

    拓跋幽一路走,他一路跟,直到天色越來越亮。

    他設下這個局,本就是想制造一個讓美人能殺他的機會,等著被逼至極限的她和他坦白一切,或乾脆和他翻臉。

    當她舉刀指向他的心口時,他的心情竟異常平靜。

    他並不怕被她所傷,事實上,唐門的毒,他是有把握解開的,哪怕是見血封喉的奇毒他也不怕,習毒、試毒多年,他體內原就有相當的抗毒性了,加上早有防範,他懷裡也總帶著能解百毒的靈丹妙藥,以防萬一。

    韓相非曾喪氣的想,如果她真的對他下手,那代表她真的對他無心亦無情,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強留在身邊有什麼意思,自傷傷人而已。

    但若她下不了手,就代表他在她心裡確實比那個平王重要,那他就絕對不會放棄她。

    所以,當她一滴又一滴熾燙的淚水沾濕他胸口時,他的心也狠狠的揪疼,心緒卻也忍不住歡悅的沸騰了起來。

    他的小花兒捨不得他啊!她果然是最愛他的,不管她怎麼在意平王,還是改變不了她最愛他的事實!

    只是在她將匕首收回刀鞘時,那幾次驚險的動作讓他嚇出一身冷汗,要是她劃到了自己怎麼辦?她體內可沒有抗毒性的,就算他手中有靈丹妙藥,他還是不敢擔那個風險,好險美人終究安全地把匕首插回刀鞘中。

    韓相非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怎麼不乾脆起身奪過她手上的匕首,也許是怕驚嚇了她,見她哭得那樣肝腸寸斷,讓他也亂了心神,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後來見她茫然地走出去,他也連忙追在後頭,就是怕她會出事,也是想好好安慰她。

    寢殿一帶本就是宮裡的禁地,加上韓相非昨日特別下了令,不許閑雜人等接近,因此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上其他人。

    拓跋幽只覺得心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好像什麼都不能思考了,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默默跟在她身後走了不知多久,見她腳步蹣跚,差點跌倒,韓相非心一疼,趕緊上前。

    「小花兒。」他飛身挾抱起她的腰身,決定帶她前往之前他說過要帶她去,卻沒有去成的那個禁地。

    突然被他攬入懷裡,拓跋幽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看清楚攬她的人是他後,她虛弱的對他說:「你什麼時候醒了?快放我下來。」

    「噓,我帶你去我平時最喜歡的地方。」韓相非溫柔的低語,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早被連日來的掙扎折騰得心神疲憊的拓跋幽,也只好由著他去。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4 PM


第九章

    在山上飛馳了好一會兒,韓相非終於停下腳步,並輕輕放下拓跋幽,同時摟抱住她嬌柔的身軀。

    「小花兒,這裡就是我的私人藥園,除了你,我不讓其他人進入的。」他指著山壁後的一片藥園,向她解說著。

    拓跋幽茫然地打量起這片藥園。這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園子就是他平時最喜歡來的地方?為什麼?他又為何帶她來這兒?

    「很奇怪我為什麼喜歡來這裡嗎?」彷彿看穿了她心裡所想的事,韓相非笑著說。

    她雖沒有反應,韓相非仍攬著她在一棵樹旁坐下,娓娓對她述說起他小時候被老宮主,也就是他已過世的義父,近乎嚴苛地逼著練功與習毒、學醫的種種過往。

    「那時我才四、五歲吧,每天都要泡藥湯好增強體質以練功和習毒,義父準備的藥湯只要一浸泡,全身就會痛得好像被活活扒下一層皮,不是我說得誇張,那絕對比得上酷刑了!但沒辦法,就是痛死也要泡,不然呢?被攆出宮去活活餓死?反正都要死,那不如賭一賭,義父說,若我賭贏了,總有一天會是人上人,所以我每天都泡,至少泡上兩個時辰,然後練功、習毒,不停的練功、習毒……」

    拓跋幽剛開始心神尚未收攝,後來逐漸被他的話吸引,楞楞聽著他小時候所受過各種簡直稱得上是殘酷的磨練,不管烈暑寒冬,天未亮就要到山頂的練功場接受各種磨練,入夜後就改為習毒、學醫,要一直研習到子時才能回房休息,次日依舊天未亮就要起床練功……

    聽著、聽著,她竟覺得滿心不捨,小臉微皺,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瞄見她臉上明顯為他感到心疼的神色,韓相非心裡突然涌出暖暖的感覺,這是第一次他可以這麼平靜地說起過往,之前每次想到總會覺得心煩,不願再回憶那慘滄的童年。

    「我十三歲那年開始學義父親傳的武功,那時就更痛苦了,每次練功時全身血脈都像要爆開來了一樣,疼得不得了,而且每突破一層功法就要受一次分筋錯骨的痛苦,每回我都聽著自己骨頭格格作響,邊忍著劇痛邊猜想,我挺不挺得過這回,會不會就這麼死了呢。」韓相非說著,臉上卻帶著笑。

    拓跋幽聽了只覺得滿心疼痛,難受得不得了。他從那麼小開始就天天過著非人的生活嗎?原來他現在高強的實力背後是那麼多的辛酸痛苦所累積的。

    比起他過的日子,她小時候在王府裡所受的諸多訓練都稱得上是享福了。

    「你知道嗎?從前我每次完成義父交代的訓練或任務,就會溜到這裡來。這是義父送給我的藥園,當然是為了讓我學習藥性用的,但這裡很清靜,我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寧。」韓相非說到這裡,顯得有些出神,似乎與少年時的他融為一體了。

    望著他這樣的神態,拓跋幽覺得眼眶陣陣熱疼,心裡有種很酸澀的感覺漫了開來,她忍不住想伸出手踫踫他,很想好好安慰過去那個曾經極為痛苦的少年,想緊緊抱著他、撫慰他。

    她眸裡無法控制地透露出對韓相非濃濃的不捨與心疼,在她還來不及遮掩前,就被他突然逼近的利眸捕獲了。

    「小花兒,你捨不得我了。」他語氣歡快,露出愉悅而滿足的笑來,接著伸出熱舌輕輕舔去她脹痛的眼角旁那滴晶瑩的淚水。

    拓跋幽瞠圓了晶眸,感覺心緒極為紛亂。

    韓相非臉上那愉悅的笑彷彿綻放著光芒,更讓她難以移開眼睛。

    她對他既心疼又喜愛,復雜的情感溢滿她胸懷。

    「小花兒,我告訴你我的過去,不是要你悲憫我,若沒有這些過往,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你不需要覺得可憐。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世界裡一直只有練功、習毒、學醫,就算長大成人了,周遭依然是只有這三件事。」

    突然,他的大掌溫柔地捧住她的小臉。

    望著那張逐漸逼近的魔魅俊容,拓跋幽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瞬間又失去了思考與動作的能力,她覺得自己的心正跟著他肅穆的表情而緊緊揪起,不曉得他想做什麼。

    但他只是非常認真的對她說:「可是,自從你來了以後,我的世界又多了一樣,我的小花兒,我的解語花,這朵花甚至蓋過了其他三樣,直接成為第一位了。」

    聽了他的話,拓跋幽的美眸瞬間瞠大,一臉不敢相信地望著他。他這是向她告白嗎?雖然之前他曾把會負責、補償、寢房的女主人等話掛在嘴邊,但他從沒有這麼坦白的告訴過她,他在意她,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見到她驚訝的神情,韓相非苦笑了聲,道︰「我好傷心啊,你竟然不相信我。小花兒,我從前確實性情涼薄,因為我從沒有喜歡過哪個女人,自然不會想與任何女人有牽扯,可是你知道嗎?能讓我心神不寧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妳啊。」

    他仔細想過了,既然他們都在意彼此,那他願意把自己的心意毫無保留的告訴她,只要能讓她了解他,了解他的真心。

    「小花兒,我喜歡你,我只想要你當我的女人,我想娶你!嫁給我吧,我的小花兒。」

    拓跋幽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心也跳得異常猛烈,她眨了眨眼,恍惚的想,剛剛是有人向她求親了嗎?

    雖然她很想答應韓相非,但她又馬上想起他們之間還有個很大的問題沒有解決,只要這個問題還在,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

    「不行,只要你一天不替王爺解開蠱毒,我就不能嫁給你。」她認真的說,王爺的命絕對比她的終身大事還重要!

    「我就偏不解開,誰教你總是惦記著你的王爺!」有人說起話來酸溜溜的。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幫王爺解毒?」她瞪著他問。

    「很簡單啊,等你心中只有我,沒有那個王爺的時候;等你心裡只愛我,不愛那個王爺的時候!」韓相非冷著臉說。

    「你胡說,我何時愛著王爺了?你……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在和你……之前清白得很!我和王爺只是主僕,從沒有什麼男女私情,我是景仰王爺,可從沒愛過王爺啊!」拓跋幽不懂,她喜愛的明明就是他,為什麼他會一直認定她喜歡王爺呢?

    聽到她這忍著羞澀與平王劃清界線的強烈話語,韓相非一楞,又見她神態非常認真,他才緩緩開口道︰「小花兒,你教我怎麼不這麼想?你心裡總是惦記著平王是事實,且不說你來晦明宮以後到底和我提起平王多少次,你以為我不知道平王的人潛入宮裡唆使你偷解藥,甚至給了你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要你殺了我嗎?我給過你機會,但你都不願向我坦白,你覺得我會怎麼想?見到喜愛的女人心裡牽掛著其他男人,我可能高興嗎?」

    拓跋幽震驚地望著他,心想,他竟然知道這件事?再仔細想想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為什麼會醉倒,又突然醒來,分明是試探她嘛!

    「你之前根本沒有醉倒對不對?你是在試探我!」她氣憤的說。

    韓相非強勢的一把抱緊了她,不讓她掙扎。

    「我不是要試探你,我是和自己賭,賭我的小花兒心中有我。你知道嗎?我原本已經決定了,只要你肯和我坦白平王派人潛入宮裡讓你偷解藥或殺了我的事,我就如你所願替平王解毒,可是你就是不肯和我商量,小花兒,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聽了他的話,拓跋幽心裡感到委屈極了,也氣極了,她就是想兩全,想同時保住她喜愛的男人和她的恩人,所以這陣子才會這麼煩惱痛苦啊!

    但她心裡也有一絲豁然開朗。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求過你幫王爺解毒多少次了,你總是不肯,你又那麼討厭王爺,我怎麼可能和你坦白王爺派人來找我的事?那不是火上加油嗎?況且,要不是你總不願為王爺解了蠱毒,王爺根本不會出此下策啊。」

    拓跋幽眸光冒火的向他解釋為什麼她不打算對他坦白,他已經那麼討厭王爺了,她哪還敢告訴他,王爺想讓她殺了他啊!

    聞言,韓相非的神色卻一冷,心裡冒起些許苦澀。他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可是她到現在還企圖維護平王。

    她看到他臉上沉冷的神情,心一凜,抿了抿唇,接著說:「我不是生來就是奴婢,我出身獲罪的官家之後,是小妾所生,那年,王爺奉命接手查辦我家的案子,我當時才五歲,發了高燒生了重病,正奄奄一息,是王爺大發慈悲救了我,不但找大夫為我醫治,還將我帶回王府,免去我成為官妓的命運,如果沒有王爺,我現在不是死了,就是生不如死。」

    這段晦暗的身世,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因為實在太不愉快了。

    「王爺不僅對我有救命大恩,這十幾年來待我更是親厚,還讓我成為他屋裡的大丫鬟,但我們之間只有深厚的主僕之情,確實沒有男女之私。王爺說過,他不缺女人,比起讓我當他爭寵姬妾裡的一名,遲早對他心懷怨尤,他更希望我們能保持主僕關係,我也有一樣的想法,所以王爺才會這麼信任我,我也才會這麼忠於王爺。」

    話說到這裡,拓跋幽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語氣轉為嚴厲。

    「正因為如此,請你告訴我,當王爺有難時,我怎能置身事外?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王爺的命,並不是因為我愛極了王爺,是因為我的命原本就是王爺給的,所以我才會一再懇求你能替王爺解開蠱毒,這是我欠王爺的恩情,我不可能忘記,我若忘了,還有什麼資格當一個人呢?」

    她目光堅決地望著他。這對她來說是為人的道理,她不可能拋開的。

    「小花兒,你……」韓相非楞了下,不僅為她心疼,更隱隱帶著一絲愧疚。他從沒想過她竟是為了恩情才一直拒絕他,而他之前還那麼對她、誤解她,甚至傷害她!

    韓相非一把將她緊緊攬住,用力抱著她。

    他想用這個擁抱傳達他心裡對她的抱歉與憐情,他一直誤會她了!

    那擁抱的力道大得讓拓跋幽覺得身子都發疼了,但她沒有掙開他,反而伸出手,緊緊回擁著他。

    她覺得眼眶有些熱燙。她是真的喜愛這個男人,很喜愛、很喜愛,但是再喜愛,她也不可能為了私情而忘了該報答的大恩。

    「所以,除非你肯替王爺解開蠱毒,不然我一定會繼續拜托你,你也一定會一直聽到我提起王爺,如果你不喜歡,就乾脆幫王爺解毒吧,不然就放棄我好了。」拓跋幽含著淚堅決的說。反正她都已把話都說清楚,他願不願意接受就看他了。

    「小花兒,你這是為了別的男人威脅我啊,太教我傷心了。」雖然嘴裡這麼說,但韓相非的語氣卻異常溫柔,還帶著點無奈。

    「我沒有想威脅你的意思,但這是事實,你不騙我,我也不會騙你,雖然不好聽,但這是我的真心話。」這個問題不可能消失,就算他們彼此相愛,但只要他一天不肯為王爺解毒,這根刺會一直卡在他們中間。

    「唉!」韓相非重重嘆了聲。他的小花兒啊,竟是這樣的重情重義,卻更教他心憐不捨了。

    算了,解毒就解毒吧,反正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小事一樁。

    「小花兒,我可以為平王解了蠱毒,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拓跋幽聽到他願意替王爺解毒,美眸瞬間瞠亮,認真的望著他。

    「一旦我替平王解了蠱毒,從今往後你要與平王與王府徹底斷絕關係,妳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和平王還有任何牽扯。」這一點他很堅持,報恩可以,一命還一命足夠了吧!他的美人以後可是他一人獨有的。

    「這……」聽了他的話,她有些猶豫。

    「小花兒,以後你就是我晦明宮的宮主夫人了,難道你覺得堂堂的平王與一個江湖上的邪教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對他的名聲有益嗎?」要說服美人的方式很多,他可以一樣一樣來。

    「誰和誰不清不楚了?」拓跋幽脫了他一眼,還是聽出他話裡的吃味。

    「有夫之婦和有婦之夫有關係,很難不被人家說不清不楚啊!」韓相非仍舊堅持。

    「那是你說的吧。」她望著他,卻也不得不承認,若從他的立場看來,這樣的關係確實是不清不楚,而且,那樣對王爺的名聲也的確有所妨礙。「但我欠王爺的……」她還是有些遲疑。

    「一命償一命早還清了吧,小花兒,你別忘了,當初在王府的密室,你已經替平主死過一次,你的命現在是我的啊!何況我都說會替他解毒,他已經賺了很多!」有人算起這筆帳可清楚了。

    「我知道了,只要你幫王爺解了蠱毒,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與王爺有牽扯,也會徹底斷了與王府的聯系,我和你保證。」她認真的道出承諾。

    聞言,韓相非心裡高興極了,這下總能夠把平王從他的美人心裡完全掃開了吧!

    「我相信妳,幽,我也會遵照承諾,替平王解開蠱毒。」他也嚴肅地保證道。

    「謝謝你。」拓跋幽認真地向他道謝,小臉嫣紅,顯得十分嬌羞。

    真是秀色可餐啊,可是現在撲上去好像不太好,難得此刻氣氛不錯,要是他太莽撞,美人翻臉了怎麼辦?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的韓相非,竟難得地望著他的小花兒,猶豫了起來。

    「小花兒,你想不想看看我從前最喜歡看的風景?」他突然開口問。

    「你從前最喜歡看的風景?」拓跋幽重復他的話,一臉好奇的樣子。

    「過來。」韓相非拉著她起身,來到藥圖旁的一片草地上。「就是這裡,躺下來。」他笑著對她說。

    「躺下來?」

    「是啊,躺下來。」

    他帶著她在草地上躺下,然後伸出的手臂讓她枕著頭。

    「看著天空。」

    拓跋幽聽了他的話,望向天空,就見遼闊的天際有流雲飄過,一絲絲,一縷縷,如煙似霧,變化萬千。

    「很美吧?」轉頭望著她驚訝的神情,韓相非笑著問。

    「嗯,真的好美啊!」她從沒見過山上這變化莫測的雲朵,真的讓人著迷。

    「山頂的雲霧變化是最快的,有時突然就風雲變色,一大片、一大片的雲如萬馬奔騰般壓過來,那樣的景色也非常壯觀。」

    他向她敘述著過去曾見過的美景,回憶著年少時喜愛的消遣。

    「以前只要天氣好,我總是躺在這裡看著天空,腦袋裡什麼都不想,很舒服。」

    拓跋幽聽著他的話,側過身望著他俊美的側臉,心裡頓時溢滿了柔情。她將小臉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風覺著他的體溫與沉穩的心跳。

    ※※※

    又過了一會兒,她大起膽子將一隻手臂環到他的身側,欲攬住他。

    她的小手馬上就被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兩人十指交纏,掌心貼著掌心,一股暖流涌上他們心間。

    拓跋幽將熱燙的小臉埋在他胸前,唇邊綻出幸福的笑。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好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被美人這樣滿是柔情地緊緊依偎著,沒多久,韓相非的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一個翻身,把他的美人壓在身下,又稍微側過身,確定不會壓壞她以後,熾熱的唇舌便貪婪地想覆上她甜美的櫻唇。

    他剛剛就很想這麼做了,只是怕嚇著她,所以才強自收斂,但現在實在忍不住了。

    不過,他掠奪的動作還是勾起拓跋幽的不安,她低下頭,眼裡掠過一絲驚懼。那次他強佔她的瘋狂與凶狠,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些陰影。

    發現她的閃避,韓相非停下他的索吻,語氣輕柔地問︰「怎麼了?」

    拓跋幽搖搖頭。

    「小花兒,你有心事要告訴我啊,不然我很難猜到的。」他繼續哄著她。

    「我有點怕……」她嚅囁著說。

    聽到她的話,韓相非心一抽,又見到她顯得有些膽怯,猜到她應該是想到了之前他對她的粗暴。

    他萬分不捨地說:「那時是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在誤以為你喜歡平主時心裡一時吃味而失控,還因此傷書了你,對不起啊!小花兒。」他認真的道歉,並委婉地承認他當時就是醋勁大發。

    聽到他這麼老實的承認吃醋,拓跋幽的美眸亮了亮,心想,他真的有很幼稚的一面,但看到他這一面,她反而覺得有點可愛,當然,絕不能讓他知道她是這麼想的,他一定不會喜歡「可愛」這樣的形容。

    「幽,對不起,我之前傷了你,還對你那麼粗暴,一定嚇壞你了,我並不是有心的,我……」

    韓相非一連串道歉的話,很快便被她抵在他唇上的蔥白玉指打斷。

    她對他搖搖頭,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她不會再計較了。

    「我沒事了,只要你以後不要再隨便誤會我就行了。」她認真的說。

    「當然,我不會再誤會你了,對不起啊,小花兒。」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吻著,非常溫柔而纏綿,充滿了歉意。

    拓跋幽美眸半眯,軟嫩的香舌被他靈巧的舌尖勾了勾,就與他的舌纏卷在一起。她喉間逸出輕輕的嘍嚀,不知何時,一隻大掌滑入她衣襟裡,隔著肚兜握揉著她誘人飽滿的酥胸,她感覺身上有股奇異的火熱逐漸蔓延開來。

    當她敏感的蓓蕾隔著絲滑的布料被他的手指狠狠揉捻住時,她發出一聲驚呼,他火燙的唇隨即封住她的,深深吸晚著她柔嫩的小舌。陣陣酥麻從她舌根泛起,連被揉捻得敏感挺立的嬌嫩蓓蕾也泛起又痛又癢的感覺,她覺得全身綿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宮主……」她輕輕喊著,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像快滴出血來。

    「叫我相非。」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相、相非,不要在這裡。」雖然她已經被逗弄得渾身無力,但仍惦記著他們身處何方,她不要與他在這裡親熱,羞死人了。

    「別怕,我有分寸的。」他魅惑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和一絲壞心眼。

    「可是……」她心裡還是怕,不知道他說的分寸是指什麼,又想到他們之前那場過於激烈的情事,她緊張地咬住嫣唇。

    「只要跟著我就好了,這裡是禁地,不會有人來的。」他魅笑著說,一邊啃咬住她軟嫩的耳廓。

    「啊!」她驚呼一聲,感覺渾身火熱,胸前的酥麻感正不停擴散,她體內也漫涌出一種難言的渴望。

    韓相非不想違逆她的意願,可是要等到回寢殿去,他實在也忍不住了,尤其這段時日面對著喜愛的女人卻要苦苦守禮禁欲,好不容易美人終於心軟,不趁這個機會討點甜頭,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所以他壞心的抓起她柔軟的小手緩緩往他身下帶。

    當小手被他硬抓著探入他的褲子裡,觸及那異常滾燙的巨物時,拓跋幽的美眸瞠得又大又圓,覺得羞怯難當,又感到有種微微的刺激與興奮感。

    「幽,你替我揉一揉吧,我忍不住了,好難受啊!」他故意說得很可憐,勸誘著她。

    聽到他這麼說,拓跋幽長驅眨了眨,嬌俏的臉蛋馬上又紅通通的,好一會兒後她才很為難地問︰「你真的很難受嗎?若我幫你揉一揉,你就不難受了嗎?」

    「是啊,我真的很難受!但幽願意幫我揉一揉的話,我就不難受了。」他邊說邊吻了下她鮮紅欲滴的唇。

    他多想現在就吃了她,但是不行,她一定不肯,沒關係,等回寢殿後再慢慢享用大餐,現在就先用點飯前小點吧。韓相非心裡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

    之前才聽了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那麼多的真心話,現在又見他這般懇求,拓跋幽終究狠不下心拒絕他。

    她柔軟的小手順從地由著他引導,撫慰著他。

    韓相非吻住她的唇,雙手從褲外包覆著她的手,在他火熱的昂揚上緩緩掌動著。那柔若無骨的玉手貼在他火燙的欲望上,充滿了撩人的誘惑。

    真是討人喜歡的小女人啊!享受著她的撫掌,他火熱的唇在她雪白的頸間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般的紅痕。

    拓跋幽臉上的神情有點迷茫,感覺手心燙得像快燒起來般,身上每處也都跟著他而燃燒。

    漸漸地,她感覺他的氣息越來越狂亂,身軀也越來越熱燙,她微征退縮了下,卻又被他狠狠壓住。

    他有些凶暴的吻著她,火燙的唇緊緊吸晚著,像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肚。

    野獸般的狂暴氣息籠罩住她,她只能隨著他的引領,他們之間的欲望火焰燃燒得更熾熱,也更難耐,直到他釋放出灼燙的熱液,他才終於鬆開她的唇。

    拓跋幽眯著眸子重重喘息,舌頭麻痛,手心一片濕膩,手背也被他的大掌握得隱隱發疼。她有點委屈地望著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他欺負了。

    韓相非也沒想到他會在她這般單純的調情下失控,見她一臉委屈,連忙俯下頭溫柔地親吻她。

    那深深的憐惜與溫存,從他火熱的唇傳向她紅腫的雙唇,她眨了眨眼,然後無比艷麗的小臉和白宮的耳朵跟著暈紅成一片。

    他抱著她,又溫存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打水,為兩人簡單的擦拭了下。

    在那之後,拓跋幽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直到他們回到寢殿,她還是異常嬌羞,因此,當晚有人期望的大餐並沒有享用成功。

    這讓韓相非深深思索所謂飯前小點和大餐間的關係,果然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作者: magmag    時間: 2012-9-22 06:55 PM


第十章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正可以體現在近來的韓相非身上,連他座下的四大護法都看得出宮主近來總是春風滿面。

    「你竟敢說宮主春暖花開?二師兄,你最近膽子更大了!」聽到宇文的形容,三護法寧星海忍不住接口道。

    「是春暖花開啊,你們沒感覺到宮主近來周遭籠罩的都是暖洋洋的氣場?而且我之前還聽到,宮主竟然叫拓跋姑娘為小花兒,這不是春暖花開是什麼?」

    宇文聽見了這個親昵的叫法後,回去和他的親親娘子笑了一整晚。

    「宮主耶,我們那個有仇必報、趣味惡劣至極的宮主,竟然會叫喜愛的女人小花兒,想到宮主那種溫柔的語氣,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字文撫掌著自己的手臂哀叫著。

    「欸,你們為什麼忽然這麼沉默?」說得正興高采烈的某護法望著全都閉口不語的師兄弟們,感覺背脊有點發涼。

    不會吧?果然,他一回頭,就見到自家「春暖花開」的宮主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身邊還跟著一朵花。

    拓跋幽的臉掩在某個趣味惡劣的男人堅持要她戴上的銀面具後頭。

    她躲在韓相非的身後,雖覺得害羞不已,還是不禁忍著笑。她覺得這個宇文護法真的很倒霉,每次說韓相非壞話時都會被活逮。

    「春暖花開啊?」韓相非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嗯……這是形容天氣很好,溫暖舒服,花都開了!」宇文吶吶的解釋。

    「喔,本座還以為現在快中秋了,原來在二護法的心裡,此時尚是春天啊?」某位宮主涼涼的問道。

    「宮主,今天天氣真的不錯,你帶宮主夫人出來賞花嗎?」宇文突然很熱情的問,完全刻意略過宮主剛剛問的問題。

    感覺身後的美人身軀微顫,似乎是被他的回話逗笑了,韓相非眉一挑,看在宇文讓他的美人開心,加上夠識相,懂得喊一聲宮主夫人的份上,就饒過他一回吧!

    「宇文,那個青青你處置好了嗎?」韓相非突然問道。

    宇文正想回答,卻被拓跋幽打斷了。他目光閃爍了下,決定暫時保持緘默。

    聽到韓相非的話,拓跋幽心一驚,馬上扯扯他的衣角,望著他說:「相非,青青也是職責所在,你別為難她!」

    相非?四大護法面面相觀。宮主的名字,他們不知有多久沒聽到了,而且還是被那麼柔情款款的喚著,他們到現在才確實有著他們即將要有個宮主夫人的感受。

    「你還想維護她?你可知道她對你起了殺意?」韓相非以淡淡的語氣問道。

    「對我起殺意?為什麼?」拓跋幽驚訝的問。她是感覺得出青青對她有敵意,但是設意?會不會太嚴重了?

    「因為在她眼裡,委身邪教宮主的你已經背叛了平王,雖然還有利用價值,可以逼你找出解藥或殺了我,但是,你一旦完成任務,她也絕不會留你性命。」

    「背叛王爺?我沒有啊!還有,為何我達成任務後仍要殺我?」拓跋幽不懂,她就是為了不想背叛王爺,之前才會那麼掙扎的。

    「你還是把平王想得太慈善了,對平王來說,你已經成為我的女人,心就不可能只忠於他,尤其我們感情還這麼好,他怎麼能對你放心呢?再說,若你達成任務,不管是偷到解藥或殺了我,都一定會大大得罪晦明宮,你是罪首啊,當然要先殺了你,等你死了之後,有什麼錯處都可以往你身上推,接下來雙方也好談判啊。」

    拓跋幽聽了他的話,霎時啞口無言。她從沒想過,她一心一意想幫王爺解毒,但解毒後王爺會想殺她。

    「不會的,王爺不會這樣做的!」她搖搖頭,仍不敢相信。

    「也許在感情上他並不想殺你,但在現實與利益上他一定會這麼做,幽,你別忘了,他可是平王啊。」韓相非語氣冷然。

    拓跋幽還想辯駁,卻發現她不知該說什麼。

    是啊,王爺終究是王爺,她當然知道王爺心狠手辣的一面,只是王爺對他們向來親厚,她就以為這種事情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但仔細想想,她也不過是個侍女,對王爺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就算這樣,你答應我的事還是要做到,王爺可以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她語氣堅定的說,堅持要他為平王解開蠱毒。

    「唉!」韓相非故意重重嘆了一聲。

    「你不能反悔!」美人依舊意志堅決。

    「我不會反悔,但你答應我的也不能食言。」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我絕對不會食言,何況現在王爺也不能信任我了,既然如此,我乾脆消失得乾乾淨淨,好讓王爺能徹底安心。」嘴上說著讓王爺安心,拓跋幽一雙晶燦的美眸卻是望著她的小氣男人,眸裡透出一絲「這樣也能讓你安心了吧」的意味。

    韓相非大笑出聲,一把攬住他的小花兒,心情好極了。

    「宇文,把那個青青打包好,我們午後起程,該去平主府還禮了。」丟下這道命令,他便攬著美人離去。

    又是我?宇文心裡哀嘆了聲。宮主老是找他出外勤,這下又要和他的親親娘子分隔兩地了,鳴鳴,都說宮主沒人性!

    「你們覺不覺得剛剛宮主根本是創除異己?其實平王也不見得一定會殺了拓跋姑娘,但宮主卻說得好像平王己經對她下格殺令。」宇文還是忍不住談論起宮主剛才的表現。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好不好?宮主是排除所有可能的情敵。」寧星海興致勃勃地接口。

    「這個拓跋姑娘被宮主喜歡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宮主看來是個超級醋壇子啊!」宇文竊笑著。

    「未來的宮主夫人是福是禍我不知道,但二師兄你再不去準備好午後起程,對你來說一定會是禍!」寧星海幸災樂禍的說。

    「呸呸呸!你才禍咧!我決定了,等這次出任務回來,我一定要向宮主告假,最近在外頭奔波的都是我,也該讓我休息一下了吧!」宇文有點忿忿的說。

    「等你回來再說吧!」但他無情的師兄弟們只是丟下這句話,便紛紛一臉愜意地離開。

    可惡!宇文心裡吶喊著,還是有種自己被宮主惡整的感覺。

    ※※※

    既然答應了拓跋幽要為平王解開蠱毒,韓相非很快的帶著屬下,連同從他宮裡掃出的所有由平王派來的細作,包括那個青青,前往平王府。

    見到他們一行人來到,平王府一度十分警戒,但韓相非很快地和平王談起條件,表示他可以為他解開蠱毒,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但平王必須讓拓跋幽脫離奴籍,還她自由身,從此她就是晦明宮的人了,與平王府兩不相幹。

    平王自是答應,接著很認真地詢問韓相非是否會善待拓跋幽。

    看在他問得頗為誠懇,像是真的關心他的小花兒的份上,韓相非直截了當地說,他會娶她為妻,一輩子都會好好珍惜她。

    聽到這個意外的結果,平王有些吃驚,他原以為韓相非只是要納拓跋幽為妾,沒想到竟是要娶她為妻。由於十多年的主僕感情確實深厚,平王立即差人為拓跋幽準備嫁妝,交給韓相非。

    本來韓相非不想收的,但聽到平王說這就當是拓跋幽娘家的一點心意,他冷笑了聲,終究是收下了。

    他知道平王並不想再與他交惡,看在平王也很識相的份上,他開口承諾,將來若平王有需要,他可以以他藥王的身分出手相救,但就一次,權當他給平王的聘金。

    對平王來說,能和這個麻煩的邪教言和,就算他們不可能為友,可以相安無事也很好了,何況還得到一次藥王救命的機會。

    就算要報復韓相非,得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平王也禁不起再一次的蠱毒折磨了,於是兩方就此達成協議,拓跋幽這個大丫鬟從此自平王府徹底消失,而晦明宮裡則多了一名備受寵愛的宮主夫人。

    一個半月後,當韓相非帶著一車嫁妝再度回到晦明宮,早就望穿秋水的拓跋幽已在寢殿外等著他。

    她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思念一個人,就算她剛到晦明宮時心裡想念過王爺及府裡的姊妹們,可是都沒有這回強烈,她幾乎是一天天算著日子,希望韓相非能快點回來,她好想見他,想聽他的聲音,想投入他令人安心的懷抱。

    這段時日,她心中滿是牽掛,不知道韓相非這一路上是否平安順利,雖然之前他已先以飛鴿傳書向她報平安,但看到他的字跡只是讓她更加思念他,所以從前幾天收到他們傳回來的消息後,她就天天在殿前盼望著,希望能快點見到他。

    因此,當她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現時,她已顧不得羞怯地沖上前去。

    「小花兒,你這麼想我啊?」一見到美人向他撲來,韓相非心情大好,忍不住逗她。

    拓跋幽嬌艷的小臉紅紅的,嗔了他一眼,仍雙手一握,就要把他拉進殿裡。

    「我們的宮主夫人好熱情啊!」

    遠遠地,聽到後頭傳來宇文調笑的聲音,她的臉更紅了,手一鬆,便嬌羞地跑進後頭的寢殿裡。

    「咳!」本來開開心心迎接他的美人就這樣跑了,韓相非默默的轉回身望著他的愛將。

    發現自己禍從口出,宇文拍了口涼氣,趕緊道:「宮主,我馬上去整理宮主夫人的嫁妝,包準她看了心花朵朵開!」

    不過這句話並沒有取悅韓相非,整理平王送的嫁妝就能讓他的小花兒心花開?

    「宮主啊!你就看在我這次鞍前馬後勞碌奔波的份上,放我一馬吧。」宇文哀叫著。他怎麼知道宮主夫人的臉皮會這麼薄啊?

    「哼哼。」但韓相非只冷哼了兩聲,就轉身走向寢殿。

    他邊走著,身後還傳來某位護法的慘叫。

    「慘了、慘了,我這次真的得帶著娘子逃宮了啊!」

    不理會那個囉唆的傢伙,韓相非迅速走進寢殿裡。

    果然,他的小花兒已經等在那裡。

    見他進來,拓跋幽連忙上前。

    她早先已命小廝們將熱水備好,因此利落地閃避過他的懷抱,推著他到殿後的澡堂去。

    待沐浴、更衣完畢,把一身的風塵都洗淨後,韓相非才終於可以攬著他的美人一起倚在軟榻上。

    他邊享用著拓跋幽讓灶房細心準備的一桌佳肴,邊和她細細訴說這次前往平王府路上的種種趣事以及他與平王的協議。

    「主爺為我備了一車嫁妝?」拓跋幽聽了,眼眶一紅,心裡很感動。

    「那是他會做人,聽到你以後就是我晦明宮的宮主夫人了,當然要多巴結點!」韓相非沒好氣的說。

    她晶瑩的美眸瞟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的很小心眼!但是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呵,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

    「反正我也答應他,今後若有需要,我可以救他一次,兩相扯平,你可沒有欠他了啊!」韓相非正色道。

    拓跋幽忍著笑,然後將雙臂環在他的頸後,輕輕的說︰「謝謝你,相非,你不但替王爺解了蠱毒,還答應以後再救王爺一次,這樣我對王爺也沒有負疚了,真的謝謝你。」

    「傻瓜,我只是想斷絕你們之間的聯系,你看不出來嗎?」他語調魔魅地調笑著。

    「我不會再與王爺有任何相幹了,真的,以後我的心中只有你——我的小氣夫君。」拓跋幽說完這些話時,不僅嬌艷的臉龐,連白皙的耳朵都整個紅了。

    看到她這麼嬌羞可人的樣子,又聽到她這麼動人的告白,韓相非怎麼可能還忍得住,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唇覆在她耳邊,邪氣的說︰「真的想表達感謝要更有誠意啊!小花兒,把你送給我吧。」

    原以為她會閃躲,哪知他的美人竟然點頭。

    韓相非利眸一亮,鐵臂一抄,就把她橫抱在懷裡,一步步走向房裡那張寬大的寢床。

    感覺身軀被輕輕放在柔軟的錦被上,狂烈的吻隨即淹沒了她,拓跋幽覺得心跳得好快,但也滿心期待。

    他們在感情最好的時候整整分別了一個半月,這段時間,她真的嘗到什麼叫相思的煎熬,加上他終於回來與她團聚的強烈喜悅,種種激昂的情緒交織下,讓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嬌怯。

    拓跋幽熱情回吻著她最喜愛的男人,甚至學著他撕咬、啃吻著他,像隻餓了的小羊般,只是啃咬的不是青草。

    身上的衣衫什麼時候都不見蹤影,她並不在乎,她只是很專心地想把喜歡的人也扒光。

    韓相非這時倒是不急了,他單手撐著頭,強健頤長的身軀半倚著錦被,享受著他的小美人認真努力地想扒光他的可愛情態。

    這份禮物太教他驚喜了,長達一個半月的分離,他當然對她也有很多思念與遐想,也想過回來後要怎麼好好享用他的美人,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如她現在帶給他的驚喜,他的小花兒熱情起來真是太可口了。

    可是,韓相非忽略了他的小美人現在可是火力全開,拓跋幽回憶著過去韓相非教過她的一切,很努力的想要取悅她心愛的男人,所以,當他頗為興奮的小兄弟被軟軟的小手緊纏握住,忽快忽慢地摩挲著時,他差點就忍不住一泄如注了。

    他張口吻住他妖撓的小妖精,有些想挽回主導地位,挑逗著她敏感的嬌軀。

    「幽,你好美,好熱情啊!」韓相非魅笑著,火燙的舌舔上她誘人的粉嫩蓓蕾。他的舌尖輕輕在上頭打轉,接著一口鴨住它,吸吮了起來。

    「啊!相非……」受不住胸前敏感的蓓蕾被吮咬挑弄的刺激,拓跋幽細細地尖喊出聲。

    她的小手還握著他滾燙勃發的欲望,韓相非一隻大手握著她小手,引領著那銷魂的節奏,另一隻手已滑到溢出蜜液的花穴口,按揉著她羞怯嬌嫩的花核。

    拓跋幽的嫣唇不禁吐出甜膩的嬌吟聲。

    「相非!」她感覺身體深處有種急切的渴望升起,她好想被他佔有,想要和他融為一體。

    「別著急,時間很多,我們慢慢來。」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享用、疼愛他的美人,韓相非臉上的笑魔魅而危險。

    但某只已暈暈然的小羊並沒有發現這危機的征兆,只是萬分熱情地奉獻自己。

    察覺她的身子已經準備好了,韓相非拿來一個軟枕墊在她圓翹的雪臀下。

    拓跋幽雙眼迷蒙地望著他。

    「乖,會很舒服的。」他低下頭誘哄著她,同時吻上她軟嫩的耳廓。

    接著,火燙的巨杵突然深深地頂入她濕潤的花穴裡,讓拓跋幽不禁失聲吶喊。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嬌嫩的花壁被滾燙的巨物搗入,花穴深處被不停撐開並滿滿充塞的奇異感受。

    「疼嗎?」韓相非心憐地問。

    拓跋幽搖頭,「不會,可是好燙,感覺好奇怪……」

    她眯著美眸,感覺他火燙的巨物正侵入她的身體裡,比起花穴被撐開來的充塞感覺,那股熾熱更教她感到難耐。

    聽到她這麼說,他俯下身憐愛地吻了吻她的唇角,輕輕地道︰「小花兒,讓我繼續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乖順可人的模樣又讓韓相非激昂的欲望更為脹大,他的小花兒真是讓人想好好愛憐一番!

    感覺埋入她體內的火燙巨杵緩緩抽動起來,那種被巨大熱杵一下下侵入且越來越深的感覺,讓拓跋幽有點驚慌,又有點期待,他們身體深處緊緊磨合的地方泛起絲絲搔癢,使得她不自覺地隨著他的律動而呻吟。

    原本韓相非還心存憐惜,控制著自己,想對她溫柔點,可是被她甜膩勾人的呻吟撩撥,又看到她誘人的雪白嬌軀隨著他的撞擊嬌媚的擺動,絲鍛般滑膩的墨發披散在身上,黑與白的交錯,甜膩動人的呻時聲,全都讓他想狠狠佔有這個妖嬈的小美人。

    拓跋幽嬌聲呻吟著,覺得花穴裡被度燙得好熱,堅硬的熱物更是一直深入她體內。

    熱情濕潤的花壁緊緊縛纏著韓相非勃發的火熱欲望,他低吼了聲,身體已經迫不及待地大肆律動起來,盡情享用著誘人女體的銷魂滋味。

    滾燙的巨杵一次次重重搗入濕潤誘人的花穴裡,再緩緩抽離,磨蹭著嬌嫩的花壁,每次他抽離,那異樣的空虛感都引得拓跋幽發出難耐的嬌吟。

    「相非……相非……」她忍不住低喊著他的名字。

    她的聲聲嬌喊讓韓相非輕輕地笑了,激昂的欲望也益發猛烈地深深侵入,完全滿足她。

    隨著兩人交纏的身軀擺動得越來越厲害,跋幽發無法控制地逸出細細的尖叫聲。

    猛烈撞入她體內的火熱巨大讓她意識迷亂,她纖細的雙腿被架在他的肩頭,使得她的雪臀能更深地接納他滾燙的欲望。

    身子被狂烈的撞擊著,但她唇邊卻綻出迷人的笑,盡管有種要被他貫穿的錯覺,她還是覺得很幸福。

    因為是和她最愛的人纏綿,因為對方是她最愛的男人,她想被他佔有,想成為他的一部分,與他永不分離。

    「相非,我愛你,我好愛你!」

    當他滾燙的熱液涌入她體內時,她含著淚水笑著傾訴她深深的愛意,讓同樣深愛著她的男人再度瘋狂。

    「幽!今晚陪我到底吧。」不止今晚,請你永遠陪著我!這是韓相非心裡沒說出的話,他扣住美人的纖腰,把激昂的心情統統化成一波波更加擴狂猛烈的攻勢。

    這一夜,他們強烈渴求著對方,一次次熱情的交纏,彷彿至死方休般繾繕纏綿。

    他不知道在她誘人的身子裡釋放了幾次,只知道不管經過多少次,他對她惑人的胴體還是愛不釋手,無比貪戀。

    「我的美人啊!好似會上癮的毒藥一般的美人!」

    韓相非的形容引來拓跋幽愉悅的笑聲,她微腫的紅唇主動親吻他,甚至大膽地坐到他腰上。

    「小花兒想取悅我嗎?」韓相非嗓音嘶啞,帶著慵懶的魅惑。

    「我想要讓你快樂。」拓跋幽甜膩的聲音裡帶著妖撓的勾引挑逗。

    「那我教你,我們一起快樂……」他皮手輕輕握住她纖美的柔羹,兩人十指緊緊交扣。

    她坐在他身上,隨著他的律動再次輕輕擺蕩起來。

    甜膩的呻吟聲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在靜謐的寢房裡縈繞著。

    銀鈴般的笑聲不時響起,交纏著男人沉醇的笑聲,他們這次的纏綿不同之前幾次那般激烈,而是充滿無盡溫柔。

    如同承載著盈盈月光的河水緩緩流淌,直到歲月的盡頭……

    之後,晦明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最為無良的宮主終於娶得如花美眷。

    有個讓宮主深深寵愛著的宮主夫人,對晦明宮眾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因為愛妻如命的宮主閑暇時多半粘著她,無形中減少了很多因為某人覺得無聊而惡整屬下的劣行。

    而且江湖上也平靜了很多,因為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也沒時間搗亂了。

    因此,四大護法曾認真商議過,要不要送給宮主夫人一個區額,上書「恩澤天下」。

    當然這只是想想,沒人敢真的送,要是真送了,無良宮主應該不會善罷罷休吧!

    從此,晦明宮更加強盛繁榮,之後代代精英輩出,讓晦明宮在江湖上又穩穩屹立了數百年。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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