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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幻羽心塵 -【神雕之劍傲中華】《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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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20 AM
標題:
幻羽心塵 -【神雕之劍傲中華】《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10-8 10:40 AM 編輯
【小說書名】:
神雕之劍傲中華
【小說作者】:
幻羽心塵
【其他作品】:
無
【作者簡介】:
幻羽而逍遙,不求無一物,心中此一塵.
【內容簡介】:
中華傲訣,劍傲神雕。
中華英雄後人華星塵。機緣神雕,俠骨柔情,劍傲中華。
中華傲訣、九陰九陽、六脈神劍、降龍神掌,越女劍、易筋經、
葵花寶典,因緣聚會,造就一個不一樣的盛世神雕......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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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22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2:07 AM 編輯
第一卷 初臨神雕
第一章 初始
『唧唧...唧...『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老宅,初春的陽光普照大地,老宅裡也
開始煥發春色.點點綠色掩映其間,低空飛掠而過的燕子,停站在綠芽初生的樹枝
上的麻雀低聲叫著,讓古寂的老宅平添幾分生機.
『咚..咚咚...『幾聲空洞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一個白衣少年蹲在一道牆壁邊,皺著眉頭,輕輕敲著牆壁.少年略一思索,起身離開.不一會,便見少年手裡拿
著一隻鐵鎚走了進來.少年來到剛才所蹲的地方.敲了敲牆壁,手中鐵鎚猛的擊
下去。「噴...」只見牆上出現一個瓶蓋大小的創口,創口四周佈滿裂縫,密密
麻麻。「砰砰...」少年繼續鎚了幾下,只聽「嗵」的一聲,牆上竟開出了一個
黑黑的洞口。這牆卻是空心的。少年眨眨眼,抿了抿嘴,手上再敲了幾下,牆
上洞口又大了幾分。「呼」少年輕呼口氣,扔掉鐵鎚,右手往牆洞內伸去。
「嗯?」少年伸進洞中一陣摸索,卻並未摸到什麼。少年並不死心,仔細
將洞內摸了一遍。忽然,少年皺了皺眉,似是有所發現。他從牆洞裡抽出手來,
只見他手中拿著一片巴掌大的物什,仔細一看,卻是一張羊皮紙。
少年展開羊皮紙,只見其上畫有一些奇怪的箭頭符號.「解密,什麼東西.『少年眯著眼喃喃道.他略一思索,緊盯著羊皮紙上的符號,似乎想起了什麼,
『恩?『他忽地站起來,跑出房間,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寬闊閣樓.裡面擺放著九排
大大的書閣,上面堆滿書籍.卻是一間書房.
少年走到一張書桌前停下.書桌上文房四寶齊備.他拿起一支狼毫,沾上汁墨,在桌上鋪就的一張宣紙上揮毫寫就.不一會兒,少年就擱筆停下,只見淡白的宣紙上已寫就近百工整的毛筆字.一個個痩金字體列成一豎豎,隱約可見一些書聖王右軍的書體風格.本該高貴華美的瘦金體在他寫來卻字裡行間透著一股飄逸靈動之氣,這少年竟寫的一手如此好字.
「華英雄,字浮沉。少讀書,少逢家變,時天下洶洶,軍閥割據,手刃家仇,遂召輯殺,流亡海外。其通易理,至外洋,習外家之術。取其精,去其耙,融我中華,自成一家。海外建樓,其名中華,錚錚鐵骨,揚我中華。至青年,予妻潔渝,誕一子,適,劇變陡生,其妻逝去。既識天機,終不能破,天煞孤星,黯然離去。十六年,閱眾生,觀星像,辨易理,其自成,傲絕學。武學之道,已登絕頂,匯以總編,中華傲訣。中華樓,屹西洋,華人心,聚向之。其有危,將遭毀,千鈞一髮,其人至出,武學劍道,出神入化。破西夷,誅東洋,浩瀚星塵,頂天立地,巍巍中華。父子相認,至此,云游天下,不知所蹤。時人崇至,世所共仰,大號其曰:中華英雄。」看著這紙上自己四歲時便能倒背如流的文字,少年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少年姓華,名星塵,這紙上所述,便是他的一位祖上,也就是家喻戶曉的「中華英雄」——華英雄。只是外界卻鮮少有人知道罷了。
華星塵呆站了一下,立刻拿起剛才放置在一邊的羊皮紙。只見皮紙最上端畫著一些奇怪的字符,就看之下,竟像一方天地。「頂天立地嗎?是為英雄,恩?是畫像的意思吧,箭頭,應該是文字。那麼,下面這些,唔,是了。」華星塵有些興奮的你著羊皮紙自言自語。「1,12...34...64...75...87...98...103...137,文字,那麼:華家外樓
中適天破頂。」華星塵怔了怔,「外樓。是這樣。」華星塵總算知道為什麼老爸說那副畫像上的文字只要是華家子孫就要牢牢記住了。恐怕謎底就在這吧!他有些興奮得想道。
在華家的老宅,確實有一座外樓。華家老宅佔地較廣,在它的後院裡,建有一座三層小樓,它的名字就叫「外樓」。至於為什麼,恐怕就連華星塵的爺爺都不清楚了。說到這,就不得不說一下「華家老宅」了,「老宅」確實很老,怕有近百年歷史了。看的出「老宅」當初建時是下了大工夫的,選料都比較嚴格,所以歷經百年的風敲雨打,仍不變色,近百年來,也只是些許地方翻修了罷。
華星塵拿著羊皮紙直奔後院,望著眼前的「外樓」,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他取出一把鑰匙,老宅後院很少有人來,門都是鎖著的。他打開閣樓的大門,進入樓中,順著樓梯爬上三樓。在這頂閣上,由於許久沒有什麼人來過,到處鋪就著一層薄灰。華星塵四處看了看,卻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但他並不氣餒,更加仔細的在這四處搜索著。「奇怪,這是怎麼回事。」華星塵偏著頭自言自語道。他已經把這頂樓上四處都找了幾遍,卻仍為有所發現。「難道不在這裡?」華星塵想了想,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再次拿起手中的羊皮紙,華星塵細細地再看了一遍。「咦,不對,這是,怪不得,天破頂。只能等晚上了。」華星塵嘆了嘆氣,走下了閣樓。
「錚錚...錚...」激情的【笑傲江湖】開頭曲突然響起,剛剛下樓的華星塵一愣,從沉思中醒轉,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卻是手機的鈴聲響。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提示,苦笑了一下,饒了饒頭。【美國紐約MarilynvosSavant】「喂。」「hello,星塵。你現在在哪?」手機裡傳來一陣女聲,並不規範的普通話,聽得出這是一個西方女子的聲音,卻少見的沒有像西方人以姓氏稱呼東方人習慣。「hello,瑪莉。找我有什麼事嗎?」華星塵並未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笑著問道。「嗯哼,星塵。」「呃,我在老家呢。」華星塵苦笑。「是這樣,我現在手裡有一個有趣的實驗,你有沒有興趣。」女子的聲音中卻連一絲詢問都欠奉。「哦——是嗎。」「星塵——?」顯然對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很不滿。「呃,好吧,我明天過來,行了吧。不過,我事先聲明我不能呆太久。」華星塵無奈地說。「ok,bye。」女子目的達成,及其乾脆的聲音傳出。「再見。」華星塵無力地道別。「嘻嘻...」電話隨著對方笑聲而關閉。
這個電話邀請華星塵的女人名叫瑪莉蓮.莎凡。這是一個世人並不太陌生的名字。她被譽為當代智商最高的女人,智商高達及其恐怖的228。華星塵跟她的相識是兩年前。那年,十四歲的華星塵參加世界化學奧賽,在他完成競賽後遇到了她。確切地說,是瑪莉蓮.莎凡找到了他。因為他是那一屆的數學.物理世界奧賽的冠軍,而事實上過了幾天後,他已經是三冠王了。化學奧賽再次第一,確實是為中國爭了一口氣。而為國爭光的華星塵在這駭人的成績下,「天才少年」「東方神奇少年」......各式各樣的稱號立刻都戴在他的頭上。當時的
瑪莉蓮.莎凡由於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助手而找上了他。畢竟高智商的人對同樣的人還是更感興趣的,儘管當時華星塵才十四歲。
十四歲的華星塵正如瑪莉蓮.莎凡十歲而測出心理年齡二十二歲一樣,他的心思已不比大人差多少。自然對作瑪莉蓮.莎凡的助手的事情不感冒。無奈在她的糾纏和漸漸接觸瞭解下便答應了下來。只是沒想到瑪莉蓮.莎凡是在太有整蠱天分,兩年來華星塵被其搞的頭大不與,對這位「大姐姐」(其實是阿姨,不過他可不敢這樣叫。)也只有動不動就退避躲閃了。
藍藍的天空,卻是萬里無云,天氣是極好的,時間已經是下午4:00了。華星塵想了想,拿出手機撥了爺爺的電話。「爺爺,您讓人準備一輛飛機,孫兒明天要去一趟紐約。」「嗯,我在老宅呢。呵呵...好,再見。」華星塵放下電話,嘴角噙著一絲溫馨的微笑。華家雖不是那種權大勢大的家族,卻也「薄有家產」家學淵源,並不容人小覷。也許是那副族譜的作用,華家每個人都不會對西洋之學產生什麼別的看法,基本上都講究中西合壁,中為主,西為輔。有些海納百川的意思。
華星塵這次來老宅是閒時休憩的,卻不想無意中發現了這張羊皮紙。而後破解這張羊皮紙的秘密令他頗為驚奇,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張羊皮紙所載的秘密極有可能就是那位老祖宗的絕世武學【劍傲中華】。想到這,華星塵也是一陣興奮。說到底,他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哪個少女不懷春?那個少年不做夢?做武俠夢!是的,這點,華星塵也一樣,更何況他還有著那樣一位先祖呢。
但是,華星塵並不能百分百的肯定這個猜測。不過這也是他情緒比較激動所致。其實華星塵心裡早已認定十有八九就是了,若是平時,他早已有百分百的把握了,他畢竟不是小心謹慎到極點的性格,就像爺爺說的,他是一個幹大事的人,做事從不不拖泥帶水,性情果斷。然則,今日之事,帶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在武學及其沒落的現代,卻突然一本絕世武學出現在眼前,其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現今社會,早已不存什麼武學了,剩的,只是一些武術,一些用來表演的武術。人們只有在螢屏影視上憧憬那些動人心魄的武俠世界了。
華星塵微微眯著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有些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正是晌午,微微的春風吹著,楊柳新發的枝條輕輕蕩來蕩去,讓人平生出些憊懶。華星塵躺在一張籐椅上,手裡拿著一本線裝書,卻是《菜根譚》。洪應明道人的《菜根譚》是華星塵幼時必背的三本書之一。像爺爺說的,他的修身養性,卻是得了《菜根譚》的真傳了。
《菜根譚》蓋在臉上,他躺在籐椅上卻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去,初春的午後,嫩綠的倒垂楊柳枝條,青黑的籐椅,一襲白衣修長的少年,時而傳來的春燕聲鳴,構建出一幅恬淡.安逸的春天的畫卷。華家老宅的後院一時間沉就在這安靜祥和的氛圍當中。時間,如流水悄然而逝。不知何時,躺在籐椅上的少年已悄然醒轉。華星塵收起古冊,一雙清澈琉璃的眼眸仰望著天空。
夜,已悄然到來!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23 AM
第二章 得寶
月已登空,星羅彌布。藉著月色,華家老宅的後院仍然勉強可以視物,華星塵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而這,也正是他刻意追求的。
「噗噗噗...」院外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一個六十餘歲的老人拿著手電進了後院。老人一看到華星塵便笑了笑,靄聲叫道:「小少爺,該用飯了。」「安伯,嗯。等會。」華星塵一見老人,便笑著答道。溫暖的笑容仿若見到親人一般。「嗯。」老人應了一聲,卻站在院中不動。卻是要等他一起。華星塵見狀,尷尬的叫了一聲:「安伯。」老人這才笑了笑,出了院子而去。
老人名叫安在華,今年已是六十七歲高齡了。老人幼時便跟在華星塵的爺爺身邊,雖名為主僕,卻實為兄弟。華家上下都叫他【安伯】。而這幾年來,華家的老宅便都是安伯在打理。作為華家的嫡長孫,又是如此的出色,安伯對華星塵自然也是十分寵愛的。事實上,在華星塵眼裡,和藹的安伯並不平凡,至少並不比一些國家領導人差。他終究是不比一般的少年人的。只是,他也從未向爺爺.甚至向安伯詢問過他的事。
華星塵糾結於先上樓還是先去吃飯,並未注意到剛剛一閃而逝的星空異象。最終,華星塵搖搖頭,還是先吃飯吧。他知道,安伯會一直等他的。
在院子裡,在那站於此地看不到的夜空中,不知何時,慢慢地聚起了一團烏云。烏云滾滾,無人發覺,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片烏云竟在緩緩移動。而移動的烏云沒有絲毫變散、變小的意思。反而在慢慢聚攏變大。華星塵本該會發現的,然而,安伯走後,他的一個無意的糾結讓他並未發覺當時正從校園上空右角而過的烏云團。
漆黑的夜空、烏黑的云團,顯得有些詭異,卻並沒有誰發現。吃完晚飯的華星塵匆匆向著後院趕去,儘管竭力平復著激盪的心情,但無任如何,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的。匆忙的用飯,讓安伯也覺得有些奇怪,好在,他對他還是很放心的......
推開「外樓」的大門,華星塵疾步走上樓梯。來到頂閣上,打開四壁的熒燈,華星塵仔細地觀察著四周,卻並未發現些什麼。他抬起頭,望向頂梁,他猜得沒錯的話,那裡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外樓」是貨真價實的古建築,所以它的樓頂全是一些古木房梁。而且,華星塵還知道它們都是由上好的實心楊木製成。華星塵仔細得觀察讓他發現了一絲不同之處。在偏角的一根房樑上有著一個不易察覺的亮點。華星塵趕到房樑下細細查看,他發現那個細微亮點的產生竟是由於房頂的一束光照所致。華星塵握了握手,抑制心底的興奮,匆忙走下樓去。
泛黃的燈光柔和得照耀著房間的四壁。安伯看著破損的牆壁,皺了皺眉。正是華星塵上午拿羊皮紙時敲的一個大洞。安伯笑著搖搖頭,心底閃過一絲瞭然。走出了房間,該修一下了。安伯想著。
華星塵扛著一樓找來的竹梯快步往上爬去,到達頂樓,他把竹梯架在那有異常的房樑上。用力按了按,華星塵滿意地點點頭,正待往上爬,卻頓了頓,走到門口將四壁的熒燈關掉了,這樣,或許會更好點。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華星塵藉著手機散發的光芒走到竹梯處,順著竹槓便往上爬去。
這根房梁相對於頂上其他的來說較為來的小。但也小不到哪去,仍然有著近二十釐米直徑的粗細。華星塵爬到梁頂上,在一片漆黑下這才捕捉到這個亮點的由來。剛才他並沒有看錯,這個亮點正是由於頂上的一束或者說是一絲光線照在這根房樑上所致。亮點相對來說並不亮,即使在這四周漆黑一片的環境下,也仍然不太顯眼,剛才華星塵能夠注意到它,也是他足夠細心和眼力夠好的緣故。
這絲光線也是同樣的微弱,在華星塵的觀察下,光線的源頭來自房頂上一處散發著稍微刺眼光芒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站在底下是絕對看不到的。
華星塵仔細的望著那個地方,漸漸地,華星塵發現那發著光的地方竟鑲嵌著一顆瑩白色的石子。華星塵認得它,那竟是一顆【月光石】,而且是一顆從極好的【月長石】中提煉出的極品【月光石】。
【月長石】吸取月光,並散發出光暈,而從中提取的【月光石】則更甚。華星塵見到的這顆更是神奇,它所散發的光芒竟然可以聚成光線成影了。
天破、天破。華星塵早知道所謂的天破頂並不是真正的房頂上破了一個洞,也猜測到會有什麼東西造就天破頂的現象。只是極品【月光石】的出現還是讓他微微驚訝了一下。看那顆【月光石】的鑲嵌手法,顯然它的兩端都露在外面,貫穿整個房頂,可想而知這顆【月光石】有多大。而這,也保證了它能夠吸收到夜晚的月光。
【月光石】的光線照著房梁形成的光點在黑暗中清晰可見,但華星塵卻並未看出些什麼。他藉著手機散發的亮光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房梁,只見房梁外表塗著烤漆,打磨過的表層光滑如鏡,卻依舊沒有看出什麼。華星塵伸出右手,仔細的在房樑上摸索敲擊著。「咚咚」不同於敲在其他地方的沉悶聲響,在光點的另一邊,華星塵明顯察覺出剛剛敲的這個地方竟是空心的。華星塵一陣興奮,握拳使勁地在這個地方錘擊幾下,「噗。」輕微的聲音響起,剛剛還完美無比,看不出絲毫瑕疵的房樑上方已裂開了一個口子。華星塵仔細打量,發現僅是這根房梁的上面這一層裂了開來下面的大部分卻絲毫無損。不出華星塵所料,取寶後,這房梁並不會損壞。
華星塵小心的扯著破開的裂縫,木層並不厚,華星塵扯著忽然怔了怔,「這是!」,在擴大的裂縫裡,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卷古冊。華星塵呆了呆,轉而一股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中華傲訣】,一定是【中華傲訣】。」喜過之後,華星塵鎮定心神,小心的開始清理裂開的碎木刺條。這時的他,終究是極高興的,大部分心神都集中在那「絕世武學」上。
遙遠無際的宇宙星空,碩大的九顆星球緩慢的運動者,彷彿有什麼力量的牽引般,這九顆星球竟在慢慢形成一條直線,詭異的是這條直線上沒有存在任何星球障礙物。
華星塵十分激動,沒錯,十幾年的修身養性,再加上以他的早熟,仍然克制不住心底的興奮。而這,只因一本書,確切地說,是一冊古本。華星塵輕輕拿起眼前的古冊,望著封面上的四個大字深深吐出一口氣。【中華傲訣】,果然是它。沒錯,現在被華星塵拿在手裡的古冊正是那傳說中的無上絕學——【中華傲訣】。一時間,華星塵心理百味陳雜。興奮、沉哀、忐忑......種種情緒交織心間。這就是先祖一生流離顛沛後的心血嗎?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絕世武學嗎?這就是我今後要學的中華傲訣啊!......
安伯總覺的有些不對,可就是說不上來是哪裡。想到星塵今天的行為,安伯搖搖頭,小少爺從小就比同齡人優秀,他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他瞭解絕對是最深的人之一,即使是他,對他,也是感到驕傲和欣慰的。華星塵從小就是讓人放心的。不知不覺,安伯卻已走到了華家後院了。
安伯停住了腳步,愣了一會,終究提步走進了小院。突然,安伯心裡沒來由的一悸。「星塵...」一聲急迫而顫抖的喊聲驚醒了剛走下樓來正走向門口的華星塵。華星塵抬起頭,一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安,」「轟!」「安」字剛出口,華星塵便覺腦海中傳來一聲巨響,眼前一片金光,轉眼間,便不知所覺。
遙遠的天際,不知何時,那九顆巨大的星球已匯成一條直線,直線的一端,正遙遙指著一顆湛藍而美麗的星球——地球。
【九星連珠】!數千年難得一見......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24 AM
第三章 初臨
「嗯,...啊...」華星塵剛剛醒轉,便覺一陣鑽心疼痛傳來,不由輕哼出聲。華星塵緊咬鋼牙,忍著疼痛往四周打量。只見他身處的地方卻是一處湖邊,左右是一些雜草灌木,卻並無人跡。華星塵強忍疼痛,慢慢撐起身子,「嗯。」他慢慢坐起身子,靠在身邊的一處半枯灌木上,因太過疼痛而泛起的冷汗已浸濕了他的衣裳。一陣微風襲來,清清涼涼,華星塵這才微微覺得好受些。
「越女採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
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傳入華星塵的耳中。華星塵識得這是北宋歐陽修所作的「蝶戀花」詞中的一首,只是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嗯?」華星塵瞪大眼睛,「這...這是...」華星塵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二十一世紀,已經鮮少有人會去唱這樣的詞了,這種真正的由詞人填的詞。
「燕子雙飛,柳軟桃花淺。細雨滿天風滿院。......獨倚闌干心緒亂。芳草芊綿,尚憶江南岸。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
輕柔婉轉的歌聲繼續傳來,華星塵閉著眼睛,喃喃道:「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華星塵苦笑一聲,右手撐地,強自站起身來。
他環視左右,再望向面前的碧湖,湖面廣闊,湖中卻有許多荷葉藕枝,只是荷葉漸殘,蓮肉飽實,顯是秋季。那歌聲,便是從那裡傳來的。只是不知為何,華星塵卻覺得眼前此景竟有幾分熟悉。
身上的疼痛已有些減少,華星塵試著走了幾步,雖仍是疼痛,但已是不礙事了。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刻,華星塵仍然心有餘悸,那一刻,他清晰得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他至今未能完全瞭解當時的情況,只知當時的他被一束金光罩中,腦海生疼,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華星塵輕邁腳步,往前行去。「嗯!」一聲驚呼,華星塵驚訝地看著長長的袖子,他這才感覺到自身的衣物似乎都大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剛才沉浸在思緒裡的他竟未發覺。華星塵幾步奔向湖邊,蹲下身子,低頭看去,這?華星塵一驚,眼前分明是一張十一二歲的孩童的臉。白淨秀氣的臉,乾淨純澈的眸,微微抿起的唇,帶著少許稚氣,這,沒錯,這分明就是自己十一二歲時的摸樣。華星塵怔怔的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一時無語。
天色向晚,嘉興南湖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渾渾噩噩地走著,不時有路人指指點點,卻原來少年的衣裝分外奇怪,且寬大異常,顯不合身。華星塵身穿大了幾號的純白襯衣褲子,對身旁穿著各式古裝的路人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一臉淡然地走在街上。不錯,是古裝路人,一眼望去,能看到的,都是古裝,宋時古裝,華星塵認得。他不會白痴的以為是在拍戲還是什麼的,但他現在也急需要找個地方安靜地思考一下,他現在的處境,便是他也是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需要全面理清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儘管他在那湖邊思考了有一段時間了。呃,好吧,華星塵得承認,那不是思考,那是...呃,發呆......
「這對雕兒真好,肯聽你話。我回頭要爹爹也去捉一對來養了玩。」。
「哼,你爹爹捉得著麼?」
不知何時,華星塵走進了一片樹林,此時月上中天,樹林裡一片漆黑,腳下七高八低,望出來黑漆一團。華星塵本自不餓,又識得這處於城中樹林,一般不會存在危險,正打算停下,突然聞聽人聲,卻是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的聲音。
華星塵悄悄走近,偷眼望去,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右手撫摸著一隻白雕,身旁竟還站著一隻,兩隻白雕確是比女孩還高些。女孩身穿淡綠羅衣,頸中掛著一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卻是一個美人胚子。她的對面立著一個男孩,男孩背對著他,雖看不清容貌,卻也可認出大概十歲的年齡來。
「你叫甚麼名字?怎麼一個兒出來玩?」那女孩問道。那男孩答道:「我叫武修文,我在等我爹爹啊。你呢?你叫甚麼?」那女孩扁了扁小嘴,哼的一聲,道:「我不跟野孩子玩。」說著轉身便走。男孩呆了一呆,叫道:「我不是野孩子。」一邊叫,一邊隨後跟去。
「武修文?」華星塵喃喃道。白雕,還是一雙,華星塵眼睛一亮,是了是了,「越女採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這首歐陽修的「蝶戀花」不正是金庸小說【神鵰俠侶】的開頭嗎!天,這裡難道是?這怎麼可能,我竟然穿越到一個小說世界了!華星塵只覺的一時間天昏地暗。要說這是在一個真實的古代世界,華星塵還能夠勉強接受,可是,小說世界啊,這,這搞什麼嘛,這都木有一點理論依據了。難道,金庸老先生也穿越了一把,還是來回雙向的?華星塵苦笑地胡思亂想著。
「誰?」一聲大喝把華星塵驚醒,華星塵一驚,抬頭看去,卻是個撐著鐵拐的跛足老者。只見他兩鬢如霜,形容枯槁,雙眼翻白,竟是個瞎子。柯鎮惡!華星塵一眼就認了出來,眼前的瞎眼老頭正是江南七怪之首「飛天蝙蝠」柯鎮惡。
華星塵計上心頭,鎮定道:「見過老前輩,小子華星塵,因天黑迷路,正好路過此地。卻是驚擾了。」「嗯。」柯鎮惡聞言,神色緩了下來。那女孩便是郭芙了,華星塵望著那驚訝盯著自己的女孩笑了笑。郭芙正好奇地看著這奇怪的男孩,不妨那男孩對自己笑了笑,頓時臉一紅低下了頭去。
這時,只聽柯鎮惡神色鄭重地道:「你們兩個在這裡玩,一步也別離開,小兄弟既然迷路,那暫時也先呆在這,等我辦完事情,再送你回家。」華星塵一怔,頓時恍然。卻聽郭芙道:「大公公,我也去。」那武修文也跟著叫道:「我也去。」華星塵卻只是微笑,並未作聲。
柯鎮惡一聽,急道:「唉,唉!萬萬去不得。那女魔頭凶得緊,我打不過她。不過既知朋友有難,可不能不去。你們要聽話。」說著「看」了華星塵一眼,拄起鐵杖,一蹺一拐的疾行而去。
這時,一旁的武修文滿臉佩服地說道:「這老公公又瞎又跛,卻奔得這麼快。」郭芙小嘴一扁,道:「這有甚麼希奇?我爹爹媽媽的輕功,你見了才嚇一大跳呢。」武修文一聽,又道:「你爹爹媽媽也是又瞎又跛的嗎?」「噗...」華星塵在一旁聽著失聲一笑。郭芙一愣,頓時大怒,道:「呸!你爹爹媽媽才又瞎又跛!」說完,哼了一聲。「華,華大哥,不如,我們跟過去吧?」郭芙對華星塵說道。華星塵笑了笑,點點頭,終究還是小孩子啊,絲毫沒有認識到其中的危險。不過,也正是這樣,聽剛才柯鎮惡的那番話,華星塵對柯鎮惡這個人也加清了一些認知。
然而,現實是,兩個孩子,一個路痴,那是絕對找不對路的。「唉。」華星塵揉揉眼角,「芙妹,白雕。」郭芙一聽,這才醒悟過來,連聲呼叱。一直跟著三人的雙雕頓時振翅飛向遠方。華星塵要加深和女孩子的關係從來都是易如反掌的,柯鎮惡走後不久,他對郭芙的稱呼已由「郭小姐」轉為「芙妹」了。這讓一旁的武修文頗為羨慕。他就不許這樣叫她。
「找到了!」三人精神一振,忙向著白雕指示的方向跑去,天色已經微亮,不知不覺,三人已找了大半夜。華星塵倒是知道柯鎮惡先是去了陸家莊,後又不敵李莫愁,逃到了楊過的破窯子裡。可是他初臨神雕,卻是個完完全全的路痴啊。
「芙兒,你也來啦?快叫雕兒咬這惡女人。」三人還在遠處,便已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一聽便知打得很激烈。這時,便聽見柯鎮惡的聲音傳來。郭芙一聽自家大公公的聲音,連忙大聲呼叱,命令白雕上場幫忙。
三人急忙趕到,華星塵微微有些氣喘,他終究不比郭、武二人自小習武,跑了這麼久,他已有些吃不消,雖然他的身體相對來說還是很好的。
華星塵平復下紊亂的呼吸,這才向場中望去。只見一個二十餘歲的道姑正跟一個邋遢老者打鬥不止。那道姑手持拂塵,倒吊在一棵栗樹上,左足勾住樹幹,杏黃的道袍隨風飄蕩。而那栗樹的大樹幹竟是被那老者抱在手上。這時,雙雕已經撲向那道姑,卻見那道姑靈巧地閃避數次,拂塵拍的一下,打在一隻白雕左翼之上,只痛得它吱吱急鳴,幾根長長的白羽從空中落了下來。
「雕兒別怕,咬這惡女人。」這邊的郭芙眼見白雕受挫,立即大聲喊道。那道姑聞言,望向這邊,確是不語。這時,那老者乘其分神,雙手運力,竟連人帶樹的將她往空中擲去。那道姑顯是所料未及,一時間身不由己的被他擲高數丈。
空中雙雕一聲鳴叫,雙雙向那道姑撲去,此時,那道姑身處半空,無法借力,如何能與飛禽抵敵?情急之下,揮動拂塵護住頭臉,長袖揮處,三枚銀針先後急射而出。兩枚分射雙雕,一枚卻指向地上老者胸口。雙雕急忙振翅高飛,但銀針去得快極,嗤嗤作響,從左邊那隻白雕腳爪之旁擦過,劃破了爪皮。
華星塵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武功對決。不同於現代的武術表演抑或是那些拳道柔道什麼的。他們每次出手都帶著呼呼的風聲,招招都可致人重傷或死。身法速度也打破常人極限。這,就是古武真氣嗎!那道姑應該就是李莫愁了,那邋遢老者也就是武三通吧。此刻,華星塵心裡激動異常,只是他卻仍然保持著一臉的淡然。
雙雕受驚,連忙振翼逃去,任憑郭芙怎樣呼喊也是不理。而武三通卻著地一滾站起,那知左腿竟然不聽使喚,左膝跪倒。轉而俯伏跌倒,雙手撐了幾撐,終於伏在地下不動了。他終究還是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銀針。
「爹爹!」武修文一聲驚叫,連忙向武三通跑去。華星塵一驚,連忙伸手拉住他。開玩笑,這不是去送菜嗎。「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看我爹爹。」武修文一陣掙扎,他從小習武,力道不小,華星塵竟有些吃不住。「閉嘴笨蛋,你爹沒事!」華星塵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吼道。武修文一嚇,怔了怔,輕輕掙了了幾下,便不再動了。
李莫愁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奇怪的少年,(話說,他到現在還穿著加長版的襯衣和褲子呢。)但笑不語。華星塵一驚,鎮定心神,也對著李莫愁回了一個笑容。
「小妹妹,你可是姓郭麼?」李莫愁笑著向郭芙問道。郭芙一愣,有些心虛地往華星塵身邊靠了靠,話說剛才她還命令白雕攻擊李莫愁呢。「是啊,我姓郭。你姓甚麼?」郭芙這才答道。「呼。」華星塵心裡舒了一口氣,剛才要是李莫愁對他出手,那他的小命可就危險了。現在可不是在法治社會的二十一世紀。
華星塵這才有心思觀察李莫愁,只見她外表看起來卻像是二十餘歲的少女,難道古墓派的都這麼駐顏有素嗎?華星塵心中腹誹。李莫愁一身的杏黃道袍,露在外面的肌膚瑩白嬌嫩。她手中拂塵輕輕揮動,神態甚是悠閒,美目流盼,桃腮帶暈,微風襲來,杏黃的絲織道袍隨風輕揚,宛如一位帶髮修行的天宮仙子。卻真是難得一見的人間絕色。
李莫愁被他這麼看著,心中好生著惱,正待出手教訓一番,卻突然聞聽華星塵輕輕一嘆。「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轡峨峨,修眉連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昧,靨輔承權。瑰色豔逸,儀靜體閒。......」李莫愁一呆,望著眼前十二三歲的少年,見他語出真誠,眼眸清澈。心下生起一陣恍惚,眼前的華星塵漸漸地變成了一位長身玉立,風流瀟灑的少年郎。還記得那第一次的相遇,還記得那第一次執手相望的甜蜜,還記得那第一次叫出陸郎時自己嬌羞的模樣,還記得......
「唉,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一陣恨其不爭的嘆息聲響起,李莫愁一驚,頓時從回憶遐想中醒來。望著眼前搖著頭一臉老成的少年,忽然竟有些想笑。她似笑非笑地盯著華星塵,卻並不言語。
華星塵心中一涼,無視郭、武二人崇拜的目光,心裡直罵自己嘴賤。「呵呵...」華星塵對著李莫愁,便笑著,邊拉著郭、武二人直往後退。
「是嗎!小兄弟說的有些道理哦,姐姐也很想改邪歸正呢。格格...
」李莫愁嘴裡笑著,可臉上卻不見任何笑意地向華星塵三人抓去。
「嘭!」一個黑影從窯洞中竄出,攔在了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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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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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26 AM
第四章 絕學
這人卻正是柯鎮惡。方才他一直便在窯洞裡。他深知加上自己也未必會是李莫愁的對手,最重要的還是拖延時間,等郭靖、黃蓉夫婦的到來。仍而,李莫愁對三個孩子的出手讓他不得不出來面對她。
柯鎮惡鐵杖撐地,一臉嚴肅地擋在三人面前,叫道:「你們三個,快進去!」李莫愁停了下來,聞言笑道:「柯老爺子還怕我吃了他們不成?」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左手提著一隻公雞,口中唱著俚曲,跳跳躍躍的過來。「來了來了,這就是神雕世界的主角楊過嗎!」華星塵一見那少年,心裡就知道主角上場了。果然,那少年一見窯洞前有人,便叫道:「喂,你們到我家裡來幹麼?」說著,走到李莫愁和柯鎮惡之前,側頭望著李莫愁,笑道:「嘖嘖,大美人兒好美貌。」又向華星塵牽著的郭芙瞧瞧,「小美人兒也挺秀氣,兩位姑娘是來找我的嗎?姓楊的可沒有這般美人兒朋友啊。」臉上賊忒嘻嘻,說話油腔滑調。
郭芙小嘴一扁,怒道:「小叫化,誰...」「芙妹。」華星塵打斷郭芙,望著楊過笑了笑。心裡嘆道,小小年紀,雖是衣裳襤褸,卻也是俊美靈秀,怪不得有「一遇楊過誤終身」之說呢。郭芙還未說完,便被華星塵打斷,輕輕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言語了。
楊過奇怪的望了華星塵一眼,笑道:「各位有什麼事,怎的到我家來了。」說著向窯洞一指,嘻嘻地望著郭芙。郭芙被他看的不喜,開口道:「哼,這樣髒地方,誰愛來了?」武修文見狀,也是點頭不止。
那邊武三娘見丈夫倒在地下,不知死活,擔心之極,連忙從窯洞中搶將出來,俯身叫道:「三哥,你怎麼啦?」一邊伸手去扶。武三通哼了一聲,背心擺了幾擺,始終站不直身子。卻睜開眼睛輕哼道:「我,我中了冰魄銀針的毒了。」這邊武修文咋見娘親,欣喜之下,但叫道:「娘,娘!」一邊往那邊跑去。這次華星塵並未阻攔,想了想,他也拉著郭芙,繞過李莫愁,往那邊跑去。李莫愁有柯鎮惡攔著,倒是並未阻攔。
華星塵拉著郭芙趕到武三通出,蹲下身,只見武三通左腿膝蓋處已是漆黑一片,連忙道:「快,三娘,快阻止毒素擴散。」武三娘一聽,忙推開兒子,迅速在武三通左腿點上幾下,一邊對身旁的武修文道:「修文快去找幾根繩子。」武修文聽了,連忙去找。
華星塵這才舒了口氣,對一旁的郭芙笑道:「芙妹,等會你爹爹來了,叫他們幫忙給兩位前輩醫治一下,知道嗎。」卻原來,武三娘左臉也是烏黑一片,顯是也中了毒。郭芙一愣,這才輕輕嗯了一聲。卻也覺的有些不對。但她終是小女孩心性,便拋開不去想它。她笑了笑,極目遠眺,還不見雙雕,便大叫:「雕兒,雕兒,快回來!」華星塵笑笑,自不去管。
那邊李莫愁聞言卻是一驚,心想:「夜長夢多,別等郭靖夫婦到來,討不了好去。」微微一笑,逕自闖向窯洞。武三娘急忙縱身回來攔住,揮劍叫道:「別進來!」柯鎮惡也是揮動鐵杖,追了上去。
李莫愁笑道:「這是那個小兄弟的府上,你又怎作得主了?」左掌對準劍鋒,直按過去,剛要碰到刃鋒,手掌略側,三指推在劍身的刃面,劍鋒反向武三娘額頭削去,擦的一聲,削破了她額頭。李莫愁笑道:「得罪!」將拂塵往衣領中一插,低頭進了窯洞,雙手分別將程英與陸無雙提起,竟不轉身,左足輕點,反躍出洞,百忙中還出足踢飛了柯鎮惡手中的鐵杖。
華星塵一驚,眼見李莫愁提著兩個女孩出了窯洞,立時便知那是程英與陸無雙。這時,不待華星塵有所動作,卻見楊過如原著中一樣,縱身躍起,往李莫愁身上抱去,叫道:「喂,大美人兒,你到我府上傷人捉人,也不跟主人打個招呼,太不講理,快放下人來。」
李莫愁雙手各抓著一個女孩,沒提防楊過竟會張臂相抱,但覺脅下忽然多了一雙手臂,心中一凜,不知怎的,忽然全身發軟,當即勁透掌心,輕輕一彈,將二女彈開數尺,隨即一把抓住少年後心。她自十歲以後,從未與男子肌膚相接,活了三十歲,仍是處女之身。當年與陸展元痴戀苦纏,始終以禮自持。江湖上有不少漢子見她美貌,不免動情起心,可是只要神色間稍露邪念,往往立斃於她赤練神掌之下。
當下,李莫愁一把抓住楊過,就欲掌心發力,一掌震碎他的心肺。「不要!」華星塵剛剛拉過兩女,就看到到楊過命懸一線,立時脫口而出。李莫愁卻沒有理睬,但不知怎的,卻是沒有下手。
原來李莫愁適才聽楊過稱讚自己美貌,語出真誠,心下不免有些喜歡,這話若是大男人所說,只有惹她厭憎,出於這十三四歲少年之口卻又不同,再加聞聽華星塵驚叫,竟想起他方才所說「佳人為賊」之話,
一時心軟,竟然下不了手。
就在這時,忽聽空中傳來兩聲雕唳,卻見方才逃離而去的雙雕自遠處飛來。雙雕凌風撲下,直往李莫愁襲去。
「噢,雕兒雕兒。雕兒回來了!」郭芙一見,便笑著拍手叫道。卻是不敢再喊「咬著惡女人」了。華星塵見狀,也是鬆了口氣,楊過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李莫愁正提著楊過,忽見雙雕撲來,卻是不驚,輕描淡寫地左袖一揮,兩枚冰魄銀針急射而上。雙雕先前已在這厲害之極的暗器下吃過苦頭,急忙振翅上飛,但銀針去勢勁急異常,雙雕飛得雖快,銀針卻射得更快,雙雕嚇得高聲驚叫。李莫愁眼見這對惡鳥再也難以逃脫,正自喜歡,猛聽得呼呼聲響,兩件小物迅速異常的破空而至,剛聽到一點聲息,兩物轉瞬間劃過長空,已將兩枚銀針分別打落。
這暗器先聲奪人,威不可當,李莫愁大吃一驚,隨手放落楊過,縱身過去查看。「快過來。」眼見楊過脫險,華星塵連忙喚道。楊過剛受驚嚇,聞言立刻跑向華星塵處。華星塵見楊過跑來,也連忙拉了拉陸、程二女,往柯鎮惡處跑去,「芙妹跟上。」他邊跑邊叫道。程英、陸無雙剛剛遭逢變故,正受打擊,也渾渾噩噩地隨著他拉去。
這廂李莫愁到銀針落處一看,原來只是兩顆尋常的小石子,頓時一驚,心想:「發這石子之人武功深不可測,我可不是對手,先避他一避再說。」身隨意轉,向華星塵幾人追去。
柯鎮惡剛護過華星塵幾人,便見李莫愁襲來,忙操起鐵杖,擋在幾個孩童身前。李莫愁拂塵抖出,向他頸口纏了去。柯鎮惡鐵杖疾橫,使杖如劍,卻直往拂塵削去。李莫愁微微一笑,「柯老爺子,我跟桃花島並無過節,只找那兩女孩,且請讓開。」一邊說著,拂塵微抖,塵絲倒轉,往鐵杖纏去,同時左掌揮出,她也知有高人在場,便想速戰速決。柯鎮惡運勁急扯,鐵杖卻已被拂塵纏住,百忙之中將鐵杖托出,橫在身前。李莫愁一掌擊中鐵杖,柯鎮惡只覺杖上傳來一股巨力,再也拿捏不住,鐵杖直往胸前撞來。
「嘭!」柯鎮惡被震地連連後退,李莫愁只想速戰速決,甫一出手,便出重擊,卻終究唸著桃花島,並沒有打傷柯鎮惡。
眼見柯鎮惡被擊退,華星塵連忙拉著陸程二女往外奔去。「嗖!」華星塵聞聽身後傳來一聲異響,便道要遭。等了一會,卻並無異常,心下奇怪,也不去管它,只管拉著兩女猛跑。
李莫愁越過柯鎮惡,也不管楊過和郭芙,直向華星塵三人追去。郭芙大叫華大哥,楊過阻攔不及,也忙追去。李莫愁的武功本自高明,輕身功法更是強悍,眨眼之間便追上了他們,手中拂塵瞬間打出,直往陸無雙後心擊去,卻原來陸無雙腿腳不便,落後於二人。李莫愁眼見拂塵便要打上陸無雙後心,一瞥間見她頸中繫著一條錦帕,素底緞子上繡著紅花綠葉,正是當年自己精心繡就、贈給意中人之物,不禁一呆,倏地收回拂塵,往日的柔情密意瞬息間在心中滾了幾轉,心想:「他雖與那姓何的小賤人成親,心下卻始終沒忘了我,這塊帕兒也一直好好放著。他求我饒他後人,卻饒是不饒?」一時心意難決,決定先斃了程英再說。拂塵抖處,銀絲擊向程英。
就在這時,破空之聲又至,一粒小石子向她後心直飛而至。李莫愁回過拂塵,鋼柄揮出,剛好打中石子,猛地虎口一痛,掌心發熱,全身不由自主的劇震。這麼小小一顆石子竟有如許勁力,發石之人的武功可想而知。她心驚之下再也不敢逗留,隨手搶過陸無雙,狠狠盯了華星塵一眼,展開輕功提縱術,猶如疾風掠地,轉瞬間奔了個無影無蹤。
程英眼見表妹被擒,大叫:「表妹,表妹!」就要追去,華星塵連忙拉住,「等等,你追不上的。」他本想說是送死,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公子,謝謝你,請你別拉著我!」程英隻字不聞,使勁掙紮著。華星塵見她眼中焦急、堅毅之色,嘆了口氣,咬咬牙拉起程英,直往李莫愁去處奔去。程英一怔,連忙跟上。
柯鎮惡等見李莫愁終於擄了陸無雙而去,都是駭然。轉眼又見華星塵二人追去,更是大驚。楊過見了,也向他們追了去。「華大哥。」郭芙也追向前去。「芙兒。」柯鎮惡見狀,連忙拉住郭芙。郭芙被拉住,急道:「大公公,他、他們...」「他們沒事,他們會回來的。」柯鎮惡並不信華星塵他們能追上李莫愁,想著他們終究會回來,也就這樣安慰著郭芙。說著,他拉著郭芙走向武氏夫婦。
且說華星塵這邊,李莫愁的腳力何等迅捷,華星塵二人怎追得上。江南水鄉之地到處河泊縱橫,華星塵、程英二人追了一陣,便見小河攔路,無法再行。華星塵拉著程英沿岸奔跑叫嚷,忽見左邊小橋上黃影幌動,一人從對岸過橋奔來。二人只一呆,已見李莫愁站在面前,腋下卻沒了陸無雙。
華星塵只覺嘴角發苦,連忙擋在程英身前。程英見狀,急忙繞開他跑上前去。強忍害怕,大著膽子問道:「我表妹呢?」華星塵一愣,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也上前一步,與程英並排而立,他可從來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李莫愁見二人並相而站,男孩俊逸非凡,女孩容顏秀麗。竟似天生的一對。想到這,她心中一痛,望著程英粉雕玉琢的面容冷冷的道:「你這等模樣,他日長大了,不是讓別人傷心,便是自己傷心,不如及早
死了,世界上少了好些煩惱。」說著警告地瞥了華星塵一眼,拂塵一起,摟頭拂將下來,眼見要將她連頭帶胸打得稀爛。
華星塵正待擋住拂塵,卻忽見李莫愁騰空而起。向前高躍丈許,這才落下。卻是李莫愁拂塵揮到背後,不待揮出,竟被一股巨力拉下,身不由己的向後跌出。她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左掌護胸,拂塵上內勁貫注,直刺出去,豈知眼前空蕩蕩的竟是甚麼也沒有。她生平大小數百戰,從未遇到這般怪異情景,腦海中一個念頭電閃而過:「妖精?鬼魅?」一招「混元式」,將拂塵舞成一個圓圈,護住身週五尺之內,這才再行轉身。
只見程英、華星塵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瘦的青袍怪人,臉上木無神色,似是活人,又似殭屍,令人一見之下,登時心頭說不出的煩惡,李莫愁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一時之間,實想不到武林中有哪一個厲害人物是這等模樣,待要出言相詢,只聽那人低頭向程英道:「娃兒,這女人好生兇殘,你去打她。」程英哪敢動手,仰起頭道:「我不敢。」「我敢!」華星塵一聲大喝,開玩笑,堂堂五絕之一的東邪在這護航,還有什麼不敢的。是的,華星塵初看青袍人時也是嚇了一跳,但馬上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東邪,黃藥師。
「哦?」黃藥師心下微奇,「那還不快去。」華星塵深呼一口氣,就待向前,左手忽然被人拉住,扭頭一看,卻見程英拉著他的衣袖,眼裡滿是擔心。華星塵微微一笑,「沒事。」輕輕掙脫開來。
李莫愁見華星塵撲來,心裡又惱又氣,雙手真力運轉,就要狠狠地教訓他一次。當即伸出左手,剛要擊中華星塵,忽聽嗤的一聲,臂彎陡然痠軟,手臂竟然抬不起來。華星塵一頭撞在她胸口,順手揮出,在她臉上重重地摸了一把。
李莫愁一呆,頓時又羞又怒,拂塵倒轉,疾揮而下,就要往華星塵頭上打去。「哎呦。」華星塵一聲痛叫,卻是被李莫愁打個正著,頓時臉上、耳上火辣辣的疼。
「啊!」程英一聲驚叫,就要跑去,身子一緊,卻被黃藥師人拉住。李莫愁聞聽華星塵痛叫,心下解恨,卻也心知今日已討不了好去,若不盡快脫身,大有性命之憂,輕聲一笑,轉身便走,奔出數步,雙袖向後連揮,一陣銀光閃動,十餘杖冰魄銀針齊向青袍怪人射去。她發這暗器,不轉身,不回頭,可是針針卻指向黃藥師要害。黃藥師沒料想她暗器功夫竟然如此陰狠厲害,當即提著程英飛身向後急躍。銀針來得雖快,他後躍之勢卻是更快,只聽得銀針玎玎錚錚一陣輕響,盡數落在身前。李莫愁明知射他不中,這十餘枚銀針只是要將他逼開,一聽到他
後躍風聲,袖子又揮,一枚銀針直射程英。也不回頭察看,足底加勁,急奔過橋,穿入了桑林。
華星塵一邊摸著臉,一邊向程英走去,他倒沒有太過擔心,有黃藥師護著,程英還會有事,那真就是個笑話了。剛才他算是親身經歷了一下,這就是武功嗎?就是不知【中華傲訣】又如何。忽然,華星塵身形一頓,馬上又恢復常態,繼續向成英走去。
黃藥師看著眼前的奇怪少年,靜立不語。華星塵被他這麼看著,雖不知其神色,卻也知其看穿了他方才的心思,他那一下雖沒傷著,卻也挨得不清,一時間尷尬不已。
「呃,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子沒齒難忘。」華星塵強裝鎮定道。黃藥師聞言一笑,呃,就當他一笑吧,道:「小子,不用多謝,我可從未救你。」「呵呵...」華星塵尷尬一笑,他也察覺到了,李莫愁對他似乎並無惡意,幾次都未怎麼對他出手。
這時,只聽兩股嘯聲傳來,黃藥師一頓,哈哈一笑:「他們也來啦,老子得走嘍,免得囉唆。」又對華星塵和程英說道:「小子,小姑娘,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我。」
華星塵低頭想了想,「不用了,我還要回家呢。」華星塵微笑著看著程英,「你就跟著老前輩吧,好好習武,以後,以後......」華星塵微笑著,沒有說下去,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說,讓她以後報仇嗎?唉,一時間,心情極為複雜。
程英低著頭,默默無語,忽然輕聲道:「我,我...嗯。」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黃藥師哈哈一笑,拉著程英就要轉身而去。「等等。」黃藥師一頓,望著華星塵。華星塵望著程英期盼的眼神,漏齒一笑:「前輩能否借晚輩些許銀兩。」說著指指身上衣物。黃藥師望著他捲起的奇怪衣袖和褲腿,微微一笑,(當他在笑吧,丫幹嘛總戴著面具呢?)程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也輕輕一笑。「拿去。」黃藥師摸出一個十兩銀錠丟給他道。華星塵連忙接過,微笑道謝。
黃藥師搖搖頭,拉著程英的手飄搖而去。「我叫華星塵,你呢?」
男孩的聲音從後邊傳來,程英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連忙回頭:「我叫程英!」
「再見。」
「再見。」
呵...華星塵揮著手,目送黃藥師、程英二人離去。
華星塵收起銀錢,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中華傲訣】,沒錯,就在他剛才想起【中華傲訣】時,腦中忽然微痛,一連串的信息突然出現腦海,正是華星塵來這前的那晚找到的【中華傲訣】。
他記得,拿到【中華傲訣】的那晚,他大略翻看了一下,記下了其中一些。而現在,腦海中所現與他所記的分毫不差。其中就有那最後一式——劍傲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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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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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27 AM
第五章 潛修
眼看華星塵、楊過他們追去。柯鎮惡拉住也想追去的郭芙,往武三通夫婦走去。此時,武三娘正扶起丈夫,武修文兩兄弟也站在一旁。正待作別離去,卻聽郭芙道:「等一下,你們不是中毒嗎?等我爹爹媽媽來了,就讓他們給你們治一治吧。」她還記得華星塵走前對她說的話呢。現在想來,華大哥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先走了嗎。想起他拉著那個女孩奔走,頓時心裡生出一陣難過。
柯鎮惡怎會明白小女孩心思,奇怪地「望」了郭芙一眼。心道她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卻也開口贊同:「不錯,兩位都中了那女魔頭的毒,不如在這等我那徒兒夫婦到來,也可稍加醫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武三娘眼見丈夫中毒已深,腿腳烏黑,卻全無辦法。眼下見柯鎮惡如此詢問,自是答應下來。於是幾人便留在此地等候。
忽聽一陣嘯聲傳來,幾人心中一喜。郭芙叫道:「爹爹,媽媽!」發足便跑。柯鎮惡帶著武氏夫婦連忙跟上。幾人循著嘯聲終於找到郭靖夫婦。郭芙興奮異常,投入黃蓉懷裡,笑道:「娘,大公公剛才打跑了一個惡女人,他老人家本事可大得很哩。」終究是小女孩心性,卻是已將剛才的難過忘卻。
黃蓉約莫二十六七歲,一襲黃裳,容貌秀麗,一雙眼睛靈活之極。身邊的郭靖濃眉大眼,胸寬腰挺,三十來歲年紀,上唇微留髭鬚。一身普通灰衣,一眼看去,便知是一位忠厚仁義的江湖大俠。
黃蓉摟著女兒,明知她在撒謊,也不揭穿,只是笑了笑。一旁的郭靖卻斥道:「小孩子家,說話可要老老實實。」郭芙伸了伸舌頭,笑道:「大公公本事不大嗎?他怎麼能做你師父?」生怕父親又再責罵,忙躲進母親懷裡。「你這丫頭。」黃蓉搖頭微笑。
柯鎮惡見到郭靖夫婦,也自高興。連忙道:「靖兒,快來給這兩位朋友看看。」郭靖聽恩師叫喚,也不去管郭芙了,連忙上前去看。卻見武三通左腳膝處烏黑,顯是中毒,雖已點住穴竅,幫了繩子,毒素卻仍是慢慢擴散,須得趕快救助。武三娘臉上之毒倒是並無多大妨礙。
黃蓉看到,也是一驚,連忙從囊中取出一顆九花玉露丸,遞與武三通道:「嚼碎吞下。」,武三通連忙照辦,但覺滿嘴馨芳,甘美無比,一股清涼之氣直透丹田。黃蓉再取出兩粒,一粒磨碎敷在武三通傷口處,武三娘連忙為丈夫包紮好。黃蓉把剩下一粒遞給武三娘,「你也吃了它。」武三娘道一聲謝,連忙服下。
這時,剛才立在一旁的少年眼見事了,踏步便待離開。郭靖見到,忙叫道:「小兄弟,別忙走。你身上餘毒未去,發作出來厲害得緊。」那少年卻是楊過,聞聽此言,頓時站住身子,心裡也是有些害怕,他雖得歐陽鋒傳解毒之法,卻也不知道真有沒有用。想了想,還是小命要緊,也就沒有再離去。
郭芙見到楊過,連忙跑去問道:「你在這裡!你見到了華大哥嗎?」楊過一見郭芙,頓時尷尬不語,總不能說自己沒追上,路上見了銀針,貪玩,結果害自己中毒吧。「你到底見到了沒有嘛,他去哪了?」郭芙見楊過期期艾艾的不語,再次問道。「沒,沒有。」楊過心一橫,「我沒追上他們。」
「啊!」郭芙失望地嘆了一聲,「你真沒用。」
楊過平時最惱人小看了他,聞言立時回到:「你有用,怎麼不自己去追你的華大哥,讓他跟別的美人跑掉了。」他也是氣急亂語,卻不想這話正好刺痛了郭芙。郭芙羞惱,揮出一掌,楊過本就中毒,也未習過什武功,立時被一掌打中,胸間氣血上湧,手上毒氣突然回衝,腦中一轟,登時暈了過去。
「啊。」郭芙一聲驚叫,那邊黃蓉夫婦本自關注著這邊,不料郭芙出手,阻止不及,連忙趕了過去。
郭靖抱起楊過,見他眉目間甚似一個故人,心裡再次疑惑不已,卻也無心思考,狠狠瞪了郭芙一眼,掌運真力,緩緩推拿。
黃蓉見楊過、武三通都是中毒已深,低聲道:「咱們先投客店,再到城裡配幾味藥。」郭靖聽了,點頭答應。
黃蓉拉過一臉委屈的郭芙,微笑搖頭:「芙兒,跟娘說說,華大哥是誰?」郭芙一聽,粉靨羞紅,叫了聲娘,往黃蓉懷裡鑽去,卻不做聲。黃蓉見此,只是笑笑,也不追問。
當下,一行九人往城中而去。
天已入冬,在入往樊川的路上,一個少年漸漸走來。少年一襲純色墨衫,劍眉星目,嘴唇微抿,及肩的黑髮隨意披散著,一臉冷然之色。偶爾走過的路人都望著這奇怪的少年。少年卻是理也不理,只管行路。眾人見此,不管心善的、心惡的,也就沒幾個人會上去對這十二三歲的少年搭訕了。偶有人問,少年也是我行我素,恍若未聞。
少年正是華星塵,現與楊過他們已分離三月有餘了。那日,他與程英作別,拿著黃藥師給的十兩銀子,先就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華星塵從來這起,一直便被捲入李莫愁的是非之中,從未靜下心來想過自己今後的打算。而今,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想想自己今後在這神雕世界的生活。
當前之際,對華星塵來說,最重要的無疑便是修習【中華傲訣】,在這個武俠世界,沒有什麼是比實力更重要的了。而後,或許該去見見她了。她會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華星塵發現自己心裡已經開始憧憬與她的見面了。
【中華傲訣】,顧名思義,需有一腔中華民族熱血、愛華之心的炎黃子孫,方能將之發揮到最高的境界。【中華傲訣】發揮到最大的威力到底有多強?這,恐怕沒有誰能夠回答。但華星塵肯定,【中華傲訣】絕不在九陰九陽等超級武功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中華傲訣】傲劍中華,全篇以劍道、內功心法為主,輔予輕功身法,是一篇極其全面的傲世絕學。
【中華傲訣】總分九層,另帶有七式威力絕倫的劍法絕學。
中華傲訣第一式——東方浩然。
中華傲訣第二式——龍躍千山。
中華傲訣第三式——劍氣長江。
中華傲訣第四式——劍落星河。
中華傲訣第五式——劍嘯神州。
中華傲訣第六式——劍定天下。
中華傲訣第七式——劍傲中華。
這七式雖然華星塵並不瞭解,單聽名字也知道每一式皆非同小可,其中,那最後一式——劍傲中華更是讓華星塵驚嘆不已。這似乎已經脫離了武俠的範疇,而像那傳說中的仙俠一樣了。
劍傲中華,篇中講述,其可御劍而使,功力高者,可百步之外,取其首級,幾等同於那傳說中的劍仙了。這讓華星塵想起在現代看的中華英雄電影。片中最後一招,「傲氣中華」竟跟篇中所述有些類似。這讓他也感到驚奇不已。
初學武功,這讓華星塵也感到一絲棘手,畢竟他再天才也從未接觸過這武俠世界的種種。好在他熟讀百家雜書,對全身筋脈並不陌生。獨自一人修習也並非不可為之事。
習武者,首當氣感交匯,練就真氣。否則,徒有外力,卻終究只是那些不入流的所謂江湖好手。再有所成,也不過是三流人物,那街上賣藝的便是。
當下,華星塵盤膝坐在床上,雙掌外翻,五心向天。這個世界終究不是現代可比的,空氣清新,天地之間,靈氣充沛,不見絲毫污染。華星塵自小天賦極高,習武亦然。他按【中華傲訣】所述,進行氣機交感,不過一刻,丹田之中便感到一絲溫熱。華星塵知道,這便是產生真氣的前兆了。若是在現代,華星塵便是在天才,恐怕坐上三天兩夜也未必會有這等好事。或許,這就是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如此,華星塵在客棧呆了十幾天。每天閉門不出,按著【中華傲訣】上所教,全力修習中華傲訣。(註:【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就叫中華傲訣。)當他全力已赴,堅決做某件事時,他取得的成果也是極其輝煌的。幾天下來,華星塵的丹田中已充斥著一股熱熱的氣團。如果他可內視的話,便可看見他的丹田之內,一股銀紅色的氣流緩緩流動,時而分出一道食指粗的氣流緩緩流向全身百脈,而後匯入丹田,當它運功之時,那流串於全身百脈的氣流的速度也快得出奇,量也比之更大。這也使得每次華星塵運功完畢,感覺格外舒爽。
華星塵深知做任何事都不可急功近利,是以便不再刻意修習內力,他也覺得現在是該學習招式的時候了。他卻不知,他這十幾日的修煉,完全可抵常人幾年了。這其中不僅僅是他天賦高人,卻也是【中華傲訣
】本身身為不世絕學的原因。尋常功法,真氣可不會自行運轉,更何況是自行流轉全身百脈。這要說出去,尋常人豈不駭死。再加他初來神雕,就遭李莫愁之事,咳咳,他可從來沒認為赤練仙子是在尋仇,那完全是在洩怒殺人嘛!若非他在,想想這次,那武三娘可也是死了的,也不知現在她是否活著,若是郭芙還記著他的話,那她應該死不了,這也算是他改變原著的第一步吧。
想想這個世界,殺人犯法?笑話,且不說江湖中人,打打殺殺乃家常便飯。單是現今所謂的朝廷也是無能之極。劃江而治,不思進取。北有強蒙,兩國時有交戰,從某種程度上,說現今處於亂世也未不可。
這種情形無時不催促著華星塵努力修煉,提高自身實力。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立身之本啊!
華星塵停下修習內功,退了房去。便往終南山趕去,他終究想早點見到她。
這樣,華星塵白天趕路,無人之時,習練【中華傲訣】上的劍訣。晚上修煉內功,一路往終南山趕去。
終南山地處北地,從嘉興趕往終南,他已行了三月有餘。這可不比現代,飛機火車,數日便到。他也沒騎馬,一路步行,再加時而潛習武功,走到現在,方才快到樊川。
一路到此,自進入陝西,他便小心行路,在這蒙古統治的地盤,他還是知道要小心點的。而今,終於樊川再望,華星塵也總算鬆了口氣。
進了樊川,便是終南山的所在了。
古墓,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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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28 AM
第六章 終南
一入樊川,已是終南山的所在。樊川因漢初開國大將樊噲曾食邑於此,是而得名。華星塵走在街上,時入初冬,且在北地,天氣已是有些冷了,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華星塵出得城來,一路上岡,不知不覺已快臨近中午,連忙加快腳步。
中午時分,華星塵終於趕到岡頂,卻見一座廟宇立於此處。只見廟門橫額寫著「普光寺」三個大字。華星塵想了想,走進廟去,他也有些餓了,打算先討口齋飯吃。
寺中有七八名僧人,見華星塵一個小小少年,打扮不俗,神色間倒也客氣,拿出齋飯齋菜給他吃。
華星塵道聲謝,忙吃過齋飯,辭別而去。他走出廟來,忽見門前一棵松後立著一塊石碑,長草遮掩,露出「長春」二字。華星塵心中一動,興趣陡生。他走過去拂開遮掩著碑石的雜草,一眼看去,卻是一首詩。詩云:
「天蒼蒼兮臨下土,胡為不救萬靈苦?萬靈日夜相凌遲,飲氣吞聲死無語。仰天大叫天不應,一物細瑣枉勞形。安得大千復混沌,免教造物生精靈。」
華星塵默讀一遍,笑了笑。對這長春道人倒有了些興趣。在他心裡,這畢竟以後是要做鄰居的人。
華星塵別過小廟,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山路,忽地提起從【中華傲訣】中學來的輕身之法,望山頂奔去。
這三月多來,他的中華傲訣已略有小成,特別是對用劍,便連他自己也覺的很有天分,對劍訣中的任何劍法,只要看過一遍,便可使得似模似樣,形意俱得。其實,他對用劍的天賦豈止是有,說出去簡直是駭人了。只是沒有對比,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或許,華家的後人,骨子裡都有著用劍的天賦,而華星塵,則尤甚。
【中華傲訣】的輕身之法較之劍訣、心法差上一籌,但儘管如此,卻也是江湖上少見的上乘輕功。華星塵習得數月,加之已有小成的內功真氣,速度已是不比一般的武林人士差了。當下,華星塵使得輕功,直奔終南山頂而去。
奔了半個時辰,華星塵已到了金蓮閣,再上去道路險峻,躡亂石,冒懸崖,屈曲而上,而後過日月岩,路抱子岩。那抱子岩生得甚是奇怪,就如一個婦人抱著孩子一般。華星塵也不休息,每當真氣將盡之時,便停下慢慢步行,一邊暗運真氣,默默回覆。待得真氣盡復,重又操起輕功,向上掠去。如此反覆,終於登上山頂。
此時已天近傍晚,華星塵過了玉清池,只見一座極其恢弘的道觀坐落於此,正是名聞天下的天下第一教——全真派。
華星塵立足看了一會,已有道士發現,正待上來詢問。華星塵卻嫌麻煩,掃了一眼那宏大的重陽宮,便往山西那邊走去。道士見他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雖心下奇怪,見他離去,卻也沒有再上前發問了。
華星塵自顧自得望西邊走去,他打定主意要先查看一下那古墓的所在。卻也知道那裡因是王重陽舊居之地,被全真教列為禁地。他可不想惹麻煩,待到無人之處,當即展開身法,偷偷往古墓潛去。
穿過一片大樹林,華星塵放慢速度,記得原著中這裡可是有玉蜂警戒的。當下,他儘量避免發出聲響,悄悄往前走去。
出來樹林,驀地出現一片空曠之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大大的石碑,背後一塊大土坡。「活死人墓。」華星塵低叫出聲。怔怔地呆了一會。
「哢。」陡然一聲輕響傳入華星塵耳中,有人,華星塵連忙竄入樹林,躲在一棵大樹之後。
只見一個生著滿臉雞皮疙瘩的老嫗走出樹林,手裡提著竹籃望那墓碑走去。老嫗走到墓碑之前,伸手拍了一下,但見墓碑轉動,眨眼間碑石橫轉,露出一個僅容一人走過的出口來。老嫗進入其中,碑石轟轟轉動,再次恢復原位。場中頓時靜了下來,誰又想得到那碑石之後另有一方新天地呢!
華星塵從樹林中走出,呆呆地望著古墓,默默無語。一個法子卻在腦中漸漸成型。
天已黑了下來,華星塵默默的在山道上走著。這樣靜靜的走在下山的路上,華星塵腦中一片清明。
爺爺還好嗎?老爸老媽還好嗎,大伯、伯母,叔叔、小姨還有安伯。他們都好嗎?他們現在該急的很吧。哦,還有被放鴿子的瑪莉。她現在一定是咬牙切齒,哦不,她大概早已知道我出事了,也該在傷心吧。
爸,媽,爺爺......我想你們。一滴淚珠滑過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彩,落於腳下碎石上濺落開來。
華星塵一驚,伸手擦去眼中臉上殘留的淚痕。苦笑一聲,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軟弱了。但,心裡卻總是有股難言的情緒,這讓他總有落淚的衝動。
「啊!」華星塵忽然停住腳步,仰天大吼。一直吼著,一次,就一次吧,華星塵想著。漸漸地,什麼也不想。只是大吼。這個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家鄉,沒有同學,沒有......
放眼滿天下,相識無一人。這是怎樣一種孤獨悲哀呢?
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竟是已經喊的沙啞了。華星塵呆呆地坐在地上。烏黑的山腰上,星羅棋佈,淡淡的月光照耀大地,一身黑衣呆坐的少年,分外的寂靜,透著一股難言的氛圍。
華星塵忽地站起,擦了擦眼睛,飛一樣往山下奔去。夜色下,孤獨的少年奔走在曲折的山路上,有著一種別樣的心酸。
華星塵只顧奔跑著,丹田真氣漸漸運轉,流動於全身百脈的真氣也漸漸沸騰,竟自行加速運轉起來。華星塵只覺全身漸漸發熱,最後竟不能自已,全身真氣在經脈中亂竄個不停。華星塵心中大駭,走火入魔!頓時心中浮起了這麼個念頭。一時間,華星塵心中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還未細想,忽覺全身真氣轟的一聲響起,頓時全身失去知覺,竟生生停住了身子,站立不動。
全身真氣已經由沸騰變暴動了,真氣暴走流串於全身百脈讓華星塵四肢軟弱無力,萎靡跌地。華星塵躺倒在地,驚恐地發現自己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感觸。「我,我日,癱瘓!有這麼嚴重嗎?」生平第一次爆粗口的他,現在實在驚得不行。
真氣暴走,經脈混亂,華星塵畢竟習武不久,也幸而他來這時身體奇蹟般的回到了孩童狀態,經脈柔嫩,尚未定型。經過三個多月的神功修習,經脈大有改善,否則早已經脈破裂,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更有身死之險。
儘管華星塵失去對身體的觸感,但卻極其玄奧地感覺得到自身真氣的暴走,這讓他感到一絲欣慰,至少不是真的對自身一無所覺。所幸他才習武不久,真氣量少,這樣亂衝卻不致命。但真氣的劇烈越來越盛,漸漸地,已有經脈受傷破裂。讓華星塵想哭的是,他竟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受損的經脈越來越多,漸漸的,華星塵的外膚已有血色滲出,越來越多,已黏濕了他的外裳。
暴亂的真氣亂竄,手太陰、手陽明、足陽明、足太陰、手少陰、手太陽......一支到足少陽、足厥陰經。真氣一路穿過十二經脈望百會穴而去。華星塵已由驚恐變麻木,正自苦笑,忽然腦海中轟的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瞬息傳來。「啊!」華星塵一聲大叫,咬緊牙關,四肢收攏,一股子冷汗頓時湧將出來。華星塵只覺全身真氣驀地收攏,繼而嘣的一聲爆發開來,一時間奇經八脈,紫宮、幽門,中府、湧泉,全身穴道俱受衝擊,一聲悶哼,華星塵只覺天旋地轉,頓時被痛暈了過去。昏厥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卻是終究沒有倒霉成為一植物人,也算廖以藉慰吧。
「嗯。」華星塵一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暗紅的闊梁房頂。華星塵心下微驚,環顧四周,卻見自己正身處一間宿室之中,屋中杯盆桌椅,一應俱全。華星塵回想昨夜情景,頓時猜覺這極有可能是在全真教中了。自己當時正好暈厥在下山路上,估計是被那個道士發現,給好心救了回來。
華星塵微微動了下身子,頓時一陣疼痛傳來。華星塵苦笑一聲,這才查看自己身子。身上衣物已經換過,他扭動四肢,卻覺已非昨日那般疼痛,想想昨日那最後一下,華星塵也不竟臉色一陣發白。
然而,他卻不知,昨日那番「走火入魔」對他以後影響有多大。他本初習武功,又是【中華傲訣】這般絕世武學。心情激盪之下,吼叫奔走,中華傲訣真氣異常強大,他終究是初習,不善御使,不知覺中,已是催動了真氣,結果因無人操控,逕自亂轉。卻也是華星塵運氣絕佳,成就了他這一遭奇遇。呃,可以說是奇遇吧。一番亂打亂轉,竟讓他打通了全身十二經脈,而奇經八脈、紫宮、幽門,中府、湧泉等各處穴道也有了大小不一的鬆動。
華星塵正自沉思,忽聞幾聲輕微的撲撲腳步聲傳來,立時驚醒過來。不一會,他便驚訝的睜著眼睛,望著推門而入的道士。他發現從自己發覺有人到來到現在已過了不短的時間了。這說明道士在較遠時,他便已發覺他的所在了。雖然那道士沒有絲毫防護,武功又低,但卻也是讓他驚訝無比,他什麼時候有這厲害了。呃,當然只限武功,華星塵有些自戀的想。
卻說那道士一進門,立刻發現華星塵已醒來。正待說話,卻被他盯的有些不知所以。「那,嗯,你醒了。」道士愣了一下,終於開口說道
。華星塵聞言,撐起身子答道:「嗯,在下多謝貴教相救,他日有時,定當報答。」那道士聞言一怔,卻是被他一腔的大人口吻給震了一下。呃,好吧,華星塵又忘了他現還是一小屁孩了。
那道士正呆愣一旁,忽地驚叫一聲,「糟糕,得趕緊通知掌教和幾位師祖。」說著連忙望外跑去。
華星塵被他嚇了一跳,望著那道士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低頭一笑,師祖?全真七子嗎?聞名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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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29 AM
第七章 求徒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年老道人帶著幾個小道士跨進門來。一進門,卻俱是一愣。只見那坐於床上的少年正兩眼直直地盯著他們,到讓他們一時間有些無措。
終究不是凡人,兩老道馬上反應過來。居右的老道咳了聲,開口說道:「孩子,你醒了。」臉上笑眯眯的,一片和藹之色。
不知怎的,華星塵覺得這老傢伙對他似乎有著些討好,就像,就像,呃,對,就像自己爺爺有求自己時一樣。當下,華星塵心底閃過一絲溫馨,但卻仍是一臉淡然的道了聲:「嗯。」
那老道嘴角抽抽,仍然一臉笑意,「嗯,孩子,不知你家住何方,有何親人啊。」邊說著,邊在華星塵身旁自顧坐下。一臉的關懷備至樣。這一舉動立時惹的身後數名小道士目瞪口呆。唉,初見自家祖師的無賴樣啊。另一年老道士也是搖搖頭揮退了一群小道士。
華星塵還有些莫名其妙,他瞪著這不要臉往自個身邊靠的老傢伙也是有些驚訝,卻更是有些好笑。當下也是惡作劇心起,臉上一肅,對著那未說話的老道士道:「見過道長,晚輩華星塵,此次受難,多虧貴教相助,星塵感激不盡。」說著又有些低沉的接著道:「星塵在這個世界上已是無父無母,孑然一身。」說罷,低下頭去,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那道人聽的一愣,驀而無語,臉上更是慈祥憐惜,走上前去摸了摸華星塵的頭,搖頭嘆了一聲。那坐於一旁的道人本是面有惱色,聞言也是一驚,驀然無語。
房中異常靜寂,二老一少都不言語,頓時氣氛有些低沉。「呃,是不是太過了點。」華星塵正低著頭沒心沒肺的想著,他經昨夜一番發洩,心情早已調整,再者,家人也並非兩道所想一般已經去逝。雖心下微有黯然,但也不致如此。咳,他剛才也是有些裝模作樣,只是要引起兩道的同情憐惜之心,掌握談話主動,他畢竟還不會脆弱到這般境地。
華星塵微微瞥了兩道一眼,只見那站著的老道發須雖白,臉色卻是紅潤。頷下數屢蒼須,手裡拿著一柄拂麈,頗有仙風道骨之姿。臉上卻滿是吁吁之色。坐於身旁的老道卻是方面大耳,目光銳利,年紀雖老,卻也是面色紅潤。此刻也是一臉感慨之意。受不了了,華星塵深吸一口氣,開口道:「觀兩位道長並非俗人,還未請教?」兩道聞言,相視一眼,都微微鬆了口氣。「哎呦,上這兩老傢伙的當了。」華星塵心下苦笑,終究薑還是老的辣啊。
蒼須老道頓了頓:「貧道馬鈺,正是全真教教主。少俠有教了。」身旁老道也接口道:「全真長春子,丘處機。」華星塵聞言哦了一聲,心下早已瞭然,卻也不驚。只是,這是一派大佬對晚輩說話該有的態度嗎?華星塵心下直鄒眉,頓時心裡加強了些警惕。
眼見華星塵只是輕描淡寫的哦了聲便沒有下文,兩道心下也是苦笑不已。心知這少年非常人能比。當下兩道相視一眼,丘處機微微點頭,轉向華星塵,頓時一臉笑意:「星塵啊!不知你,看我全真教如何啊。」來了來了,華星塵打起精神,瞥了他一眼,也是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呵,您是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兩道一愣,俱是不知何意。馬鈺連忙問道:「何解?」
華星塵微笑望了馬鈺一眼,這才臉色一肅道:「假話嘛,就是全真教乃天下第一大派,乃武林正道執牛耳者,氣勢輝煌。」說到這,他頓了頓,又道:「而真話就是,全真教早已是名不副實,徒有天下第一教之名,卻無天下第一之實。」兩道聽得一怔,馬鈺略有所思,丘處機卻是一怒,對華星塵道:「荒唐,你一小兒懂什麼?」但,卻也有幾分聲色內茬之意。
華星塵一臉淡然,笑著看著丘處機,嘴裡輕描淡寫的吐出十幾個字:「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嵩山少林,段氏六脈,雪山靈鷲......」他一臉笑意的加重中神通三字,望著兩道不再言語。
丘處機一驚,望向馬鈺,卻見他也是一臉驚色。馬鈺對視搖頭。丘處機驀然。兩人此時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不能自已。那所謂的段氏六脈,雪山靈鷲,他們是知道的。當年王重陽在世之時,曾與他們講過,百年前武林興盛,江湖中有三兄弟是人人稱頌。那時,北宋尚在,大哥本與丐幫頗有淵源(他們哪知道喬峰乃是丐幫幫主啊!)後因他是契丹人,而當時遼宋之間,勢同水火。他便不為漢人所容。那二弟更是奇異,本是少林和尚,不知何處習得一身神功,後還俗退隱。三弟也是大有身份,卻是大理王子,也是武功超絕,後登基為帝,正是南帝一燈大師的先人。三兄弟皆是修為強絕,獨步武林。最是欽佩的便是三人擒下遼帝,迫其發下誓言,有生之年不再侵宋。說到三人,便不得不說其所懷絕學了。王重陽曾對他們七師兄弟有言,段氏絕學,在一陽指之上還有一種,名為六脈神劍,威力不在九陰真經之下。一燈大師先輩便是習得此神功。而那三兄弟中的二哥卻是出自一個叫靈鷲宮的門派。其派素來隱秘,鮮有人聞,然其傳人卻個個武功高絕。門中武功雜多,卻門門可謂之江湖絕學。大哥使得卻是丐幫鎮幫至寶——降龍十八掌。御使純熟,可為登峰造極。如今,二人忽從華星塵口中聽到段氏六脈與靈鷲宮,當真是震得外焦裡嫩。
二道對視一眼,相自苦笑。馬鈺開口道:「華少俠所言,雖有幾分道理,但卻也未免小看了全真教。」說著又一臉疑惑的接著問道:「那段氏六脈,雪山靈鷲,卻不知少俠是從何處所聞?」他見華星塵言語中一派大人口吻,也不點破,便順其心意,稱呼華星塵為少俠。
華星塵也是一臉理所當然,殊不知被二道看在眼裡,卻更加認為他是小孩子心性,易與大人犯倔,自認已長大成人。華星塵自是不知二道想法,若是知道,怕是要噴其一臉,你們怎知本公子的「奇遇」。他笑了笑道:「是我爺爺告訴我的。只可惜,他,他......我再也見不到他了......」說著語氣中已微帶著抽噎了。得,他這是又裝上了。
二道被其影帝級表演唬得一愣,頓時一臉尷尬,心下卻是微驚,這孩子的爺爺怕不是無名之輩。要知道,他們也是由自家師傅所訴,方才得知這些秘聞的。但他們師傅是誰!那可是五絕第一的中神通王重陽啊。「呃,星塵啊,你爺爺他,已經,已經......」不待馬鈺說完,華星塵已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爺爺才死了,華星塵低下頭,狠狠腹誹著。
丘處機見華星塵低頭不語,忙對著師兄使眼色。原來,昨夜救起華星塵的小道士背華星塵回觀之時,丘處機正出觀夜遊。卻是正好碰上,見華星塵一小小孩童,滿身血跡,當下就要為華星塵療傷醫治。然而,華星塵的傷早在衝破十二經脈後已自行恢復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外傷和幾處尚未恢復的經脈。只需靜靜溫養幾日即可。然則,正是那幾處破損的經脈引起丘處機的注意,小小孩童,經脈怎會破損,當下細細查看。這一看可不得了,華星塵本自剛剛經歷一次奇遇,內功真氣大有進境,十二經脈業已打通。全身真氣卻又無人操控,正循著經脈緩緩運轉,慢慢恢復著身體所受的創傷。那小道士自是看不出異常,但他丘處機好歹也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身為一派大佬,卻怎會看不出華星塵身上異狀。感觸著華星塵體內遠比同齡學武之人龐大的真氣,心中已是震驚異常,再加他所習全真教武功畢竟是武學正宗他雖因資質沒有練到絕頂,但卻自有一套觀人之法,他看得出,這少年分明是一極難得見的練武奇才。當下心中湧出「必收此子為徒」的想法。當即令小道士把華星塵抬入觀中,自己且去尋眾位師兄弟去。
正如華星塵所說,全真教的情況已經有些不尷不尬了。號稱天下第一,卻無絕頂高手坐鎮的全真教實在名不副實,若非王重陽天下第一的餘威及其傳下的天罡北斗陣,全真教早已被拉下馬了。至於還有一個老頑童周伯通,咳咳,這廝的心性,還是別提為好......
全真七子雖資質不足,無望成就絕頂武功,但畢竟不笨,全真教的現況又怎會不知。現在的全真教急需一位優秀傳人擔起大梁,重新鑄就全真威名。帶領全真走向盛況。否則,等他們百年之後......但是,優秀的傳人豈是易找,奇才畢竟不是白菜,否則上千年來,也出現過盛極一時的門派,到頭來,還不是漸漸沒落下來。
全真教不比少林寺,少林底蘊深厚,只要穩紮穩打,終有絕頂高手出世。再這樣下去,全真教也難免沒落下去。
如今,眼見華星塵這麼個好材料放在眼前,全真七子豈有不心動之理。這也是開始因何華星塵會感到丘處機有討好自己的意思了。而丘處機為了他,也確實拋下了面皮,放下身段去與華星塵說話。呃,馬鈺也一樣。
話說丘處機與馬鈺兩人聯袂到來,全真七子早有商量,暫由兩人先行遊說。是以二道一進門便揮退門人,以言語探求華星塵的身世習性。哪知這麼一番試探,卻發現華星塵與一般少年截然不同,難纏之極。一時間,竟無法說出收徒之言。
此下眼見華星塵垂首不語,丘處機忙向師兄使眼,卻是示意馬鈺趕緊開口言收徒之事。
馬鈺微微頷首,語氣和藹地向華星塵道:「星塵啊,你現無依無靠,有身上負傷,且留在我全真教如何?」正低著頭的華星塵聞言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望著馬鈺,眼光瞥處,卻見丘處機那老道臉上也是一片期盼之色,見他抬起頭來又裝作若無其事,一臉淡然。不對,有古怪。華星塵心下更是生疑。想了想,華星塵終於下定了決心。
「道長有何事還請不妨直接到來。」華星塵一臉微笑的望著馬鈺道。馬鈺一愣,繼而搖頭苦笑。正待說話,卻聽一旁的丘處機大聲道:「臭小子,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看上你了,你答不答應吧!」他自進屋起早已憋得很,如今被華星塵揭穿,頓時恢復平日本色。「什麼!」華星塵一驚,看上我了。我了個去,這這,這到底咋回事?他也是一時受驚,竟未領悟其中意思。
馬鈺聞言,更是搖頭,苦笑道:「星塵莫怪,師弟的意思是,看上你的資質,想收你為徒。」
華星塵頓時一愣,頓時無言,看著一旁一臉無所謂,正盯著自己的丘處機也是苦笑。這貨才是真正的丘處機嘛!
華星塵沉思良久,深呼一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能做你們的弟子。」開玩笑,本公子身懷【中華傲訣】,還用拜你們為師。再說,要是做了道士,那她怎麼辦!在華星塵心中,他與她可是早晚得雙宿雙飛的。
兩道本自一臉期盼,忽聽得華星塵拒絕,頓時失望不已。丘處機盯著華星塵良久,終於一聲嘆氣:「唉!」自顧推開房門去了。
華星塵一臉歉意的望著馬鈺:「丘,丘道長他......」卻終究難以說出口。他知道打碎一個人的期望終是殘忍的。現在他已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全真七子終非愚人,又怎會不明全真境況,他們不想師傅創下的心血卻在他們手裡走向衰弱啊!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馬鈺也是嘆了口氣,卻是笑了笑:「無妨。丘師弟也只是一時太過失望罷了。」說著,站直身子:「孩子,好好休息吧。」便待出門而去。
「等等,道長,我,我......」在急切轉過身來的馬鈺的注視下,華星塵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有一個朋友,他,他的資質不下於我,到時,他或許會成為貴教弟子。嗯,就是這樣。」華星塵對著馬鈺點點頭說道。「哦,是嗎。」馬鈺再難掩失望之色,也自出門而去了。
「呼!」華星塵苦笑不已,這算什麼嘛?頓了頓,也只有在心裡嘆道:對不起了!楊過。你就做你的道士吧!
PS:楊過不會真的做道士,大家放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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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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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1 AM
第八章 全真
華星塵負手站在終南山的絕頂之上,迎著冉冉升起的紅日,微眯著眼,頭髮輕揚,一動不動。他真氣已有小成,不畏寒暑,是以在這冬天的早晨也是一襲月白綢衣。山峰、絕頂、薄霧、太陽、呃,紅紅的太陽。一襲白衣,屹立絕頂的少年,實在是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唉!」華星塵雙手交叉,籠於胸前。右手摸了摸鼻尖,似乎沒感覺到有啥日出精華啊?華星塵饒饒頭,轉身跳下石塊,走向一塊巨石之後,眯著眼睛盯著石塊上刻的字跡。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琢磨著這些刻字了。石上刻的是一首詩,詩云:「子房志亡秦,曾進橋下履。佐漢開鴻舉,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異人與異書,造物不輕付。重陽起全真,高視仍闊步,矯矯英雄姿,乘時或割據。妄跡復知非,收心活死墓。人傳入道初,二仙此相遇。於今終南下,殿閣凌煙霧。」
華星塵伸出右手,食指順著字跡比劃書寫,那些比劃與手指全然吻合,只是華星塵年紀尚小,手指卻不及字寬。看到這,華星塵不覺又是一陣鬱悶。原著中,便數那一燈大師指力最強吧。華星塵卻是知道,即使是他,恐也不能用手在這石上刻字。
華星塵也知道眼前的字跡雖是手刻,卻都是用了取巧的法子。但是他畢竟跟這時的人思維不同。在他想來,用手在這石上刻字雖是極難,但也並非不能做到。六脈神劍,對,只要習得六脈神劍,練至收放自如之境,手指在石上刻字應該不難。也不知那段譽晚年能不能做到。不過華星塵想來應該是可以的。記得喬峰可是曾用腳在石板上寫字來著,更何況是段譽這人品王。想到這,華星塵也不禁對這傳說中的絕世劍譜而動心。呵呵,想什麼呢,華星塵搖搖頭,絕了這有些荒誕的想法。嗯,如果我的【中華傲訣】練至大成,手指刻字,應該也是不難辦到。
華星塵站起身,他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也不再去想六脈神劍的事了,單單【中華傲訣】就夠他練了。【中華傲訣】可不比六脈神劍差,某種程度上說來,還要比六脈神劍勝上一籌。
「你在這幹什麼?」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華星塵一驚,連忙轉頭望去。只見丘處機正立在身後不遠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華星塵微微一笑,不去看他那張臭臉,笑道:「丘道長也是來此晨練嗎?」丘處機仍是面無表情,答也不答,逕自望華星塵處走去。
華星塵見此,知道這老道心裡還是不能釋懷。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在意。有時候啊,別小看上了年紀人的執拗。
「你可知這石上之字是誰所刻。」丘處機默然半晌,忽然開口問道。
「不知。」華星塵笑著搖頭。「但卻絕不是重陽真人。」
丘處機一窒,驀然苦笑不已。他終究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也就不再和華星塵,呃,賭氣。盯著華星塵嘆道:「你怎知不是我師重陽真人!」「呵呵。」華星塵輕笑道,「道長請看,從子房志亡秦,曾進橋下履。到異人與異書,造物不輕付這前八句。晚輩愚鈍,但對書法之道還是略懂一二。這前八句字跡雖看似陽剛,實則透著一股優柔婉轉的韻味。這無疑便是一位女子所刻。而下八句則明顯看出乃是恭維重陽真人之舉。重陽真人乃一時人傑,恐不會做這自賣自誇的無聊之事吧。」
「你,你你,唉......」丘處機一臉驚奇地看著他,這還是一個僅僅十二歲左右的孩子嗎!丘處機一聲長嘆,又對華星塵問道:「那你可知,這石上之又字是怎麼回事?」華星塵微微一笑,「我想,這定是有人採用了什麼取巧的法子,這才可用手指在這石上刻字。嗯,比如化石粉之類。」華星塵一臉篤定道。心裡早已是暗笑不已,不說自己本是不是可以猜到,讀過原著的他也對這石上刻字的事清楚的很。
這一下更是讓丘處機心下震動不已,眼前的少年實在太過優秀,然而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他失望不已。
「唉,這世上怕也只有六脈神劍這等不世絕學,放可讓人做到用手在石上刻字了。」華星塵半真半假的一臉感慨道。丘處機聞言心下一動,頓時奇怪地看著華星塵。華星塵一愣,不知這老頭這樣看著他幹嘛。
「喂,幹嘛?」
「哼哼!」丘處機一臉玩味笑道,「小子,你到底是誰。」心下對華星塵實在是疑惑不已。知道百年前的秘聞,還清楚這些鮮有人聞的武功絕學。這一切,都讓他對華星塵的身份好奇不已。
「我,我就是我,華星塵。」華星塵一臉笑意地道。他歪著頭,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丘處機,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丘處機心下頓時苦笑,也不再執著於他的身份。只是搖搖頭,伸出右手撫摸著石上的刻字。
「重陽起全真,高視仍闊步,矯矯英雄姿,乘時或割據。妄跡復知非,收心活死墓。人傳入道初,二仙此相遇。於今終南下,殿閣凌煙霧。」他一面摸,一面吟道。聲音漸漸由低到高,最後已是聲入雲霄。華星塵立在一旁,默默搖頭,心下只覺有些難受,但,這又能如何呢。全真全真,又如何能夠全真呢!
太陽漸漸衝破濃霧,灑下萬丈光輝。霧氣漸漸散去,已是辰時了。山下觀中已是人聲鼎沸,卻正是早飯之時。一老一少沉寂良久,華星塵忽然開口道:「老頭,我該走了。」丘處機一愣,對他忽然間的稱呼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小子,沒來由的心下卻覺得有些溫暖。「要走就走,哪這麼多廢話。」丘處機一臉的不耐煩樣。華星塵搖搖頭,微笑地看著山下觀中做完早課的眾道。「不知不覺,已經七天了。」他自來全真教起,加之養傷的臥床一日,已在全真教呆了七日了。丘處機聞言一驚。「你,你要走了!」這才明白他所說的該走了是什麼意思。
「嗯。」華星塵平靜地點點頭。丘處機緊盯著他許久,終是吁了一聲,「是啊,該走了。」繼而平靜的點著頭,卻是默默地走下山去了。
看著丘處機單調的背影,華星塵默默站在原地,轉頭望向西山,久久無言。那裡,一道炊煙裊裊升起。
「各位道長,告辭。」華星塵雙手抱拳,無視眾道士的各種眼神朗聲道。呃,好吧,你能想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云淡風輕的拱手告別的樣子嗎。華星塵微微撇嘴,心理素質也太差了點。
全真七子相視苦笑,都是點點頭。馬鈺笑道:「不再呆會嗎?」這七天來,他已帶給他們太多驚喜,一時間,明知無果,卻還是開口挽留。華星塵笑著婉拒:「不了,我已經呆得幾天,該走了。」也該去見她了。馬鈺點點頭,不再言語。「志平,去送華少俠一程。」丘處機忽然出聲道。頓時,位於幾道下首的幾個弟子中走出一人,躬身應道:「是。」
華星塵的臉莫名地抽畜了下,卻依然微笑不語。
伊志平一路都有些莫名其妙,這位「華少俠」一路總是微笑不停,但也總覺得他偶爾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竟讓他心裡有些麻麻的。也是,現在的伊同學是絕對理解不了純情小處男對將來猥瑣自己未婚妻的男人的怨念的。沒錯,自來神雕起,華星塵就無恥地宣佈了她是他未婚妻的宣言。
「咳咳,這位,伊道長,你是丘真人的......」華星塵一臉「溫和」地問道。伊志平一聽,連忙稽首道:「正是家師。志平在家師座下已承聽十數年教誨,只可惜在下才疏愚鈍,至今未得盡接家師衣缽。」你丫的也知道自己才疏愚鈍啊。華星塵暗暗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
伊志平見他不再言語,也壓下了話題,步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華星塵在全真教的這幾日,教中弟子俱已知道教中來了個奇怪少年,頗受幾位師祖看重,皆是對其好奇不已。伊志平亦是聽聞,再從剛才掌門師伯及各位師叔的態度看來,這位「華少俠」確實不能得罪。是以雖是好奇,卻也小心謹慎的應對華星塵的提問。
「好了,你回去吧!不用再送了。」走過了玉清池,華星塵便停下腳步,打發伊志平回去。「這,...」「回去。」華星塵一臉微笑地打斷道。伊志平一怔,望著眼前少年微微眯起的雙眼,心裡一驚,良久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下羞怒不已。看著已經離去的華星塵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卻終究轉身回往重陽宮去了。
華星塵搖搖頭,自己也是感到好笑,有這個必要嗎。但是心中總是有一種男人的情緒在提醒他,有這個必要!
華星塵抬頭望向那片樹林,心裡充滿著再也壓抑不住的興奮,一聲長嘯,望山下掠去。
作者:
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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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2 AM
本帖最後由 椰子乾 於 2012-9-16 08:04 PM 編輯
第九章 古墓
喧囂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時值日中,冬日的陽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街上俱是成群結隊出來曬太陽的人。華星塵一路疾奔,下的山來,卻是未到晌午。他盤桓在全真教的七天裡,於武學之道不懂之處,便向全真七子相詢。他終是初習武道,不比七道習武數十年,各個都是經驗豐富。那晚的「走火入魔」他也跟七道說了。也弄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七道無私的傳授,加之華星塵自己對武學的天賦。七日來,他的修為用一日千里也不為過。畢竟修習的是【中華傲訣】這樣的武功絕學,七道雖不是江湖上的頂尖人物,但數十年的武學經驗豈容小覷,全真教被譽為天下武學正宗可不是開玩笑的。
華星塵駐步街前,微微一笑,直奔城中最髒的地方——乞丐窩。這個世界的乞丐可不像是現代,這裡的乞丐不好惹,惹了可就犯了乞丐窩,運氣好點的,嗯,你有機會跟終極大BOOS過過招了。
一路奔向城南,沿路所見皆是一拍樂意濃濃,根本感覺不到有絲毫亂世的氣氛。這就是毗鄰大派的好處啊!全真教作為名門正宗,又被譽為天下第一教,在自己的失落範圍還是足以震住一大批宵小的。華星塵奔進城南,見路上已偶有乞丐往來,知道那個乞丐窩應該就在附近了。拐了幾個路口,果然見到數十個乞丐懶洋洋地都躺在路邊曬著太陽。華星塵心中一喜,無視一眾乞丐的奇怪眼神,把身上衣裳撕破幾處,一臉平淡地坐進乞丐群中,眼一閉,卻是一動不動地席地躺坐在那了。
於是,人們驚異地看見髒兮兮的乞丐群中,一個一身光潔的白衣少年坐在那裡。少年臉上雖猶帶著稚氣,卻依然可以看出那一張俊逸秀雅的臉龐。頓時,人群指指點點。爾後竟傳出說要把他招做女婿的言語。
華星塵修為已有小成,自然聽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我靠,丐幫就這麼親民嗎!咳咳,其實他哪知道,丫的他進的這還真就一普通乞丐群呢。當然,這是後話了。
華星塵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這些八卦黨,伸手往地上摸了摸,再往自己臉上使勁塗抹,頓時好好一張俊臉就讓他這麼給糟蹋了。那群八卦大叔大嬸見狀都是可惜的嘖嘖嘴,卻各自散去了。
呼,終於清靜了。華星塵有些奇怪的望著四周的乞丐,搖搖頭,再次閉目養神去了。
一連兩天,華星塵滴米未進,乞丐們都已由開始的驚奇轉而道現在的麻木了。倒不是沒人勸過,只是每次華星塵也只是微微瞥了他們一眼便不再說話,一副冷然之態。這也就再沒人管過了。這孩子沒救了,眾乞丐搖頭嘆氣,估計是父母不在,打擊太大了吧。倒是有人注意到每日申時左右他都會出去,然後傍晚卻又再回來。
第三日,華星塵微微嘆了口氣。婆婆,你再不來,我可就真的餓死了。他站直身子,望城中走去。來到一處賣糧之處,華星塵打起精神,緊緊盯著糧店中進進出出的行人。
紅日西斜,天邊絢麗的晚霞映照著大地,給傍晚的樊城染上一層粉黃光暈,分外的美麗。華星塵無精打采的倚在牆上。唉,先吃點東西吧。已經三天沒有進食的他也有些撐不住了。正待回去,忽然眼角瞥到一個麻衣老嫗走進那間糧店,華星塵猛然轉身,一臉激動的就要往店裡跑去。但,他忽地猛一頓,立在原地。四處看了看,心下已然想好主意,便往角落裡閃了閃。
孫婆婆,沒錯,那走進糧店的正是孫婆婆。自古墓前的那晚,華星塵見到孫婆婆起,他便打好了一個進古墓的主意。利用孫婆婆。咳咳,雖然有點那個啥,但華星塵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心裡對孫婆婆說聲抱歉了。
卻不想,他等了三天,餓了三天,卻連孫婆婆的影子也沒看見。華星塵的心裡頓時充滿了怨念,挨餓遭白眼的滋味可不好受啊。現在,終於,終於等到你了啊,孫婆婆!華星塵一腔怨念頓消,心裡剩下的,只是興奮。
偷眼看到孫婆婆已和糧商講完價,正掏銀子付賬。華星塵深吸一口氣,拿出以前百米衝刺的速度,快步奔向一個正準備收攤的包子鋪,刷刷兩下,在鋪子主人驚愕的眼神中,他迅速狂掃,拿起包子非也似的望糧店的方向跑去。
「搶劫啦!」一聲淒厲的叫聲在大街上響起。只見一個賣包子的正嘶聲叫著,一邊望一個穿著破爛白衣的小乞丐追去。跑在前面的華星塵翻了翻白眼,至於叫成這樣嗎!這時,前面一輛推車晃悠悠地正推了過來。好機會!大街上眾人只見那小乞丐慌慌張張的往前跑著,不時的回頭望一眼後面大呼小叫的包子阿六(表管他了,一龍套啊。)卻聽「嘭」的一聲,小乞丐或許太過慌張,竟迎面碰上一輛推車,栽在地上一動不動,竟似暈過去了。
事實卻是,華星塵偽裝撞車後,正好見孫婆婆從糧店出來,頓時幸福地在她面前「暈」了過去。那賣包的阿六眼見「搶劫犯」忽然撞車暈倒,頓時心下大喜,加緊了腳步追上去。
「小兔崽子,跑的可真快!」他一邊喘氣罵道,一邊就要往華星塵身上踢上一腳。「住手!」一個老婦見狀,頓時喝道,卻正是孫婆婆。卻說孫婆婆買完食糧,出得門來,正好見到一小乞丐撞在車上,暈倒在自己眼前。頓時一愣,正準備將之扶起,卻見一小販罵罵咧咧,抬腳便往地上小乞丐身上踹去。頓時出聲喝道。包子阿六一愣,抬頭望去,頓時驚得退了一步。繼而一惱:「哪來的醜臉婆子,多管閒事。這臭乞丐光天化日之下搶我的包子,如今被我抓個正著呢!去去去,你少管。」
孫婆婆聞言一怔,望向華星塵,只見華星塵的手裡正抓著兩個包子。頓知這小販說的不假。但她本自心善,又明顯看出是這孩子餓得緊,方才偷了包子,心下更是憐惜不已。「包子錢我替這孩子出了,他拿你幾個包子,我出雙倍價給你。」孫婆婆俯身抱起華星塵說道。「你?......」不待包子小六說完,孫婆婆便道:「多少!」一邊右腳往地上一跺,腳下磚塊頓時應聲而裂。那包子六嚇得一哆嗦,嚥了嚥口水:「十,十文錢。」「咦,這不是城南那個小乞丐嗎?」這時,一群圍觀黨中的一員驚聲叫道。總算有人把他給認出來了。正閉著眼裝昏的華星塵心下鬆了口氣,自己混了三天乞丐也總算沒白費。
從人群口中得知華星塵幾天沒吃飯的孫婆婆更是疼惜不已,當下甩下十文錢便抱著華星塵匆匆離去了。
「孩子,醒醒,醒醒啊孩子。」華星塵聽得孫婆婆叫喚,裝成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慢慢睜開雙眼。只見面前兩尺外是一張生滿雞皮疙瘩的醜臉,正瞪眼瞧著自己。華星塵卻是驚也不驚,從剛才的瞭解和原著的描述,華星塵對這生著一張醜臉的孫婆婆心中充滿了極大的好感。
華星塵對著她微微一笑,以示感謝。孫婆婆也是一笑,繼而趕緊從身邊竹籃中拿出一瓶蜂蜜就往他嘴邊湊去。「孩子,吃吧,你餓了幾天,暫不虞吃固食,先喝了這瓶蜂蜜解解餓,待回去了,婆婆給你做頓好的吃。」華星塵一怔,望著孫婆婆眼中的仁慈溫柔之意,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眼中竟漸漸濕潤起來。自來這起,他便再沒感到過被人如此關心的感覺,一時間,心下既是感動,又是溫馨。
孫婆婆一臉微笑地喂著華星塵吃著蜂蜜,慈祥地看著他狼吞虎嚥,一下便把整瓶蜂蜜喝完。「還有還有,好孩子,慢慢來。」孫婆婆趕緊再拿出一瓶。華星塵臉一紅,接過了蜂蜜道:「婆婆,我自己吃。」孫婆婆一愣,笑了笑,柔聲道了聲好。
此時天已向晚,二人正處在終南山山腳之下。孫婆婆見華星塵喝完甜漿,正待相詢,卻聽華星塵說道:「婆婆,我不餓了。」孫婆婆一愣,眼中慈意更濃。其實她身上也就兩瓶蜂蜜,即使華星塵想要,她也拿不出了,想必這聰明的孩子早已看出了吧。
「來,婆婆背你上山去,婆婆就住這山上,到山上婆婆再給你弄好吃的。」華星塵一聽,慌忙搖頭:「不用了,婆婆,我自己走上去就可以了。」孫婆婆一聽,頓時虎著臉,假裝生氣道:「怎麼,看不起婆婆,婆婆可是身懷武功的。」說著,腳下一踏,一塊碎石頓時被踩得粉碎。華星塵吐吐舌頭,「婆婆可真厲害。」
當下,孫婆婆矮身背起華星塵,望山上走去。華星塵撲在孫婆婆背上,摟著她的脖子輕聲問道:「婆婆,你怎麼會住在山上啊。」他一副十二三歲的身子,畢竟不重,再者以孫婆婆的武功,背著華星塵走到山頂也確不是什麼難事。華星塵也就依言而行了。
孫婆婆聞言嗯了一聲,柔聲說道:「婆婆啊,已經在山上住了幾十年了,婆婆以前的小姐是住在山上的,婆婆也就跟著住在那了。乖孩子,等下婆婆住的地方有些不同,你別怕。」
「婆婆住的地方跟別人不一樣嗎?」
「是啊,婆婆住的地方黑黑的,你別怕啊。」
「嗯,有婆婆在,我就不怕。」
月光下,一老一少,一路說著話,望終南山上行去。銀白的月光在二人身上灑下一層瑩白的光暈。此情此景,華星塵永不能忘。這是自己來到這世界上的第一個親人啊!
黑沉沉的活死人墓靜靜立在夜色之下,銀白的月光灑下,為其鍍上一層銀輝。憑空生出一股安詳靜寂的氛圍。
「哢哢,」前面樹林裡傳出一陣行路的腳步聲。慢慢的,從裡走出一個老婦,老婦身後還背著一個孩子。孩子眯著雙眼,卻是已經睡著。老婦微微一笑,慈愛的回頭看了看睡著的孩子,走向那活死人墓前的墓碑。
古墓,這就是我以後的家嗎!華星塵緊貼孫婆婆後背的臉,驀然勾出一個安詳的笑容。月光下,這笑容安心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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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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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3 AM
第十章 龍女
華星塵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乎乎的牆壁。這裡,卻已是古墓了。華星塵坐起身來,打量四周。昨夜他隨孫婆婆進古墓後,便是真的睡過去了,並未注意古墓裡的景物。
「好孩子,你可醒了,來,婆婆為你做了好些糕點,你快餓壞了吧。」孫婆婆正端著一盤點心糕餅走進石室,卻見華星塵已醒了過來,當下柔聲說道。卻又不待華星塵回話,逕自拿起糕點往華星塵嘴邊送去,「你昨夜睡的香,婆婆不忍叫醒你,你也沒吃什麼東西,餓壞了吧。」一邊喂著他,一邊不斷地勸他吃。
華星塵嘴裡咽滿糕點,也不能說話,只是嗚嗚幾聲,搖了搖頭。他自小奶奶早逝,雖有爺爺關懷,卻也心下羨慕那些有奶奶疼著的人。聽著孫婆婆在一旁絮絮叨叨,心下卻是倍感溫暖,嘴裡不斷吞嚥著婆婆送上的食物。他也確實餓壞了。
華星塵正拚命進食,忽聞帷幕外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孫婆婆,這孩子是誰啊?」華星塵一怔,抬起頭來,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走進一個少女來。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卻是傾國之姿。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華星塵望著這仿若天仙的少女,嘴裡食物也不及下嚥,半張著嘴,一副呆呆愣愣的摸樣。小龍女,小龍女,我不是在做夢吧。雖然自來這起,心下便知早晚會見到她,可卻依然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要知道,他初讀《神鵰俠侶》,便已深深迷上了小龍女。說來奇怪,他便是遇著再美的女子,也不會太過激動。唯獨想想小龍女,便已讓他心神激盪,不能自己。唉,地地道道的龍女控啊!
孫婆婆見此,卻是撲哧一笑,但覺這孩子可愛無比。頓時回道:「姑娘,星塵是我昨日在街上遇見的,他身世實在太過可憐,我便把他帶回古墓了。」說著拍拍華星塵的腦袋,笑著對他說道:「這位龍姊姊是此間主人,她問你甚麼,你都回答好啦!」
華星塵被孫婆婆點醒,慌忙下得床來,俯身便拜:「華星塵見過龍姑姑」孫婆婆在一旁眉花眼笑,連忙扶起他來。小龍女卻只點了點頭,在床邊一張石椅上坐下。華星塵見此,也只有再拿出自己昨晚的言辭訴說自己的身世,孫婆婆也在一旁幫腔,希望可打動小龍女,好讓華星塵留下。
華星塵心下急急思索,他可不見得一副悲慘的身世就能打動小龍女,想要留在古墓,還得另想辦法。他心思急轉,暗自思索著可行法子。
果然,小龍女聽完他的訴說後,臉上並無一絲波動。她緩緩站起身來,道:「這孩子卻也可憐,婆婆你送他些吃食,讓他下山去吧。」(汗,從不知銀錢為何物的單純女子啊。)
孫婆婆一聽,急了,慌忙開口道:「姑娘,這孩子的身世實在可憐,你就不能留他在這嗎?」小龍女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婆婆,你忘了本門門規嗎?」孫婆婆聞言一窒,終是無言以對。
華星塵心下暗自皺眉,古墓門規終是一道越不過的坎啊!這林朝英真是討厭,臨死竟設下這麼一條門規。唉,只有出必殺技了。當下,華星塵牙一咬,便往小龍女身下拜倒:「龍姑姑既要趕我走,那我走好了,星塵在此謝過龍姑姑昨夜收留之恩。」說罷,便拜了下去。心裡對此倒是無甚壓力,就當求婚了。
孫婆婆在一旁看著,對他更是心疼。她本是服侍小龍女師父的女僕,自她師父逝世,便是兩人在墓中相依為命。李莫愁和小龍女俱是他一手帶大,心裡早想再撫養一個男孩,昨日見到華星塵,見這孩子人品俊秀,舉止有禮,頓時心中說不出的喜愛。加之昨夜的相處,心下早已把華星塵當做自己的孫兒般疼愛了。
卻說華星塵拜完小龍女,便霍地站起,向二人作了一揖,道:「多謝婆婆和姑姑收留,我,我走了。」說著,便決然轉身而去。孫婆婆一驚,再也忍不住,叫道:「星塵,你,你到哪去?」華星塵等的就是這句,當下驀然一呆,良久道:「天下這麼大,那裡都好去。」臉上卻是滿是淒然之色。孫婆婆見他時,便見他挨餓受凍,被人說成乞丐,淪落到偷搶他人吃食的地步,眼見他一臉淒然,再也克制不住落下淚來。沖上前去,一把將華星塵摟入懷中:「好孩子,真真苦了你了。」說著已是豈不成聲。華星塵被孫婆婆抱住,再也裝不下去,卻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已是真真切切的真情流露了。
小龍女立在一旁,見一老一小哭的傷心。心下也難免感動傷懷,但她十數年來過的都是止水不波的日子,兼之自幼修習內功,竟修得胸中沒了半點喜怒哀樂之情,臉上自是一派淡然。
「姑娘,我一生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事,只是如今,我只求你讓小星塵留下來,你不知世上險惡,你趕他出去,卻是要他的命啊!」孫婆婆這一番哀聲求訴也是讓小龍女心裡一驚,她終究不是冷血之人,孫婆婆也不是說假話之人,如果讓這孩子離去竟會害了他的命的話......一時間,小龍女心裡也是一團亂麻,臉上竟罕見的顯出一絲糾結。孫婆婆見狀,再次哀聲道:「姑娘,你自小遭棄,是古墓收留了你,老婆子也是照料著你長大,如今,星塵與你當初何異,你不念老婆子的恩情也罷,你卻忍心星塵慘死在街頭嗎?」卻隱隱有質問之意了。
小龍女只覺孫婆婆的話語似一字字地打在她的心頭。她終究練那「斷七情、絕六慾」的所謂上乘功夫不久,又想起如孫婆婆所說,自己當年的遭遇與這孩子確有形同之處。當年的自己有好心的師傅收留,孫婆婆撫養,那他呢?想到這,她抬起頭來,望著華星塵、孫婆婆兩人希翼的目光,終是咬咬下唇,說道:「好,我答應留他在這就是了。」
華星塵聞言一呆,愣愣的站在那,心裡只剩下一個聲音。成了,成了。他呆呆地望著小龍女,兩眼漸漸濕潤,卻是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孫婆婆也是喜極而泣,他抱緊華星塵,嘴裡碎碎唸著:「好孩子,你不用走了,不用走了。」小龍女一聲說出,心下大是鬆了口氣,卻是面無表情地道:「既已決定留下,那便該有個妥善安排。」孫婆婆一聽,連忙抹去淚水:「是極是極。」一邊抹過華星塵的臉道:「乖孩子,可別哭了,婆婆問你,你可有拜師。」華星塵回過神來,已知孫婆婆之意,當下答道:「沒有,星塵從未拜師。」孫婆婆聞言一臉喜色,「姑娘,星塵既未拜師,且不如拜入我古墓門中吧!」
小龍女聞言點頭,對這些卻是並無不可。當下,孫婆婆一臉喜意地去準備午飯,小龍女則帶了華星塵進行拜師之儀。三人鬧了許久,卻已是快到晌午了。
眼見室中只剩自己與小龍女二人,華星塵心下激動,心裡竟砰砰跳著,目不轉睛地望著小龍女。小龍女卻不以為意,開口說道:「你既決意拜我為師,咱們便到後堂行禮去吧。」說著便走出石室,望後堂而去。華星塵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倒要見見這傳說中的林朝英是何模樣。華星塵心下唸著,兩人在黑乎乎的古墓中七拐八彎地,一路往那後堂行去。
華星塵跟著小龍女走進後堂,只見堂上也是空蕩蕩的沒甚麼陳設只東西兩壁都掛著一幅畫。華星塵望那西壁上掛的畫上瞧去,只見畫的卻是兩個姑娘。一個二十五六歲,正在對鏡梳裝,另一個是十四五歲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畫中鏡裡映出那年長女子容貌極美,秀眉入鬢,眼角之間卻隱隱帶著一層殺氣。那小丫鬟卻也也是姿容豔麗,只是面上卻自帶著些許稚氣。這就是她的師傅吧,真是的,教什麼不好,偏教她什麼斷情絕欲一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位是祖師婆婆,你磕頭罷。」華星塵正自沉思,忽被小龍女一聲驚醒。「嗯?哦,她是祖師婆婆,怎麼這般年輕?」華星塵一驚,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卻聽小龍女說道:「畫像的時候年輕,後來就不年輕了。」華星塵一愣,畫像的時候年輕,後來就不年輕了。他琢磨著這兩句話,心中竟漸漸生起淒涼之感。人這一生,終究也不過是這百年啊,任你英雄蓋世還是奸惡狡詐,到頭來,也是黃土一杯罷了。他轉頭望向小龍女,望著那傾城的素顏,心裡更是堅決無比。
小龍女那知他的心意,又指著那丫鬟裝束的少女道:「這是我師父,你也磕頭罷。」華星塵回轉心思,對這拜畫像也沒什麼顧忌。再者,現下也沒辦法可以不拜。當下,他也不再多想,跪下就向畫像磕頭。
小龍女待他站起身來,又指著東壁上懸掛著的畫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抹。」華星塵抬眼望去,只見像中道人身材甚高,腰懸長劍,右手食指指著東北角,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卻是看不清楚。他心下清楚,這就是王重陽了。卻也須得問上一句:「那是誰?幹麼要唾他啊?」果聽小龍女道:「這是全真教的教主王重陽,我們門中有個規矩,拜了祖師婆婆之後,須得向他唾吐。」華星塵聞言一笑,暗自搖頭,卻也更是沒什麼顧忌,望那畫像上便吐了一口。心下卻想,不知全真七子知道自己往他們師傅畫上吐了口水後會是什麼表情。
小龍女見華星塵吐完口水,便道:「現下該拜師了。」華星塵卻是詭異一笑,道:「師父自然是要拜的。不過你先須答允我一件事,否則我就不拜。」小龍女一愣,心想:「聽孫婆婆說,自來收徒之先,只有師父叫徒兒答允這樣那樣的,豈有徒兒反向師父要脅之理?」只是她生性沉靜,倒也並不動怒,道:「什麼事,你倒說來聽聽。」華星塵正自欣賞著小龍女發愣的表情,聞言趕緊說道:「我心裡當你是師父,敬你重你,你說甚麼我做甚麼,可是我口裡不叫你師父,只叫你姑姑。」小龍女又是一呆,問道:「這是為什麼?」華星塵一臉正經的答道:「我見那些當師傅的不是醜就是老,姑姑你這麼年輕好看,我才不叫你師傅,我要叫你姑姑。」其實心下卻想,嗨嗨,以後姑姑這個稱呼就專屬於我了,至於楊過,呃,你還是去打醬油吧!
小龍女自是不知他的真實想法,聽他這麼講卻也不禁啞然失笑。覺得這孩子的想法倒也有趣,便道:「好罷,我答允你便是。」「耶。」華星塵心裡一陣激動,這可不怪他,實在是獲得「姑姑」這一專利稱號對他來說,意義可是重大啊!小龍女卻也覺的好笑,卻板起臉來喝道:「還不快拜師。」結果卻是,她美若天仙的樣子,硬裝硬霸霸的摸樣,惹得華星塵又是一陣眼暈。
當下,華星塵恭恭敬敬的跪下,向小龍女咚咚咚的叩了八個響頭,望著小龍女絕美的容顏,鄭重地大聲說道:「弟子華星塵,今日拜小龍女姑姑為師,自今而後,星塵永遠聽姑姑的話,若是姑姑有甚危難凶險,星塵要舍了自己性命保護姑姑,若是有壞人欺侮姑姑的話,星塵一定將他殺了。」其實,現在的華星塵論武功還差小龍女太多,只是華星塵見她秀雅柔弱,胸中油然而生男子漢保護弱女子的氣概,再想到那狗日的伊志平干的王八事,心裡更是激動。後來竟越說越是慷慨激烈。小龍女聽他語氣誠懇,雖然話裡還帶著些許稚氣,卻也不禁感動。這是自己今後要娶的女子啊!華星塵握緊雙拳,自己定要護著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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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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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5 AM
第十一章 共處
「姑姑,咱們祖師婆婆好恨王重陽麼?」華星塵一臉天真地問道。小龍女望了他一眼,道:「不錯。」「哦。」華星塵嗯了一聲,卻又問道:「那幹麼不把他的畫像毀了,卻留在這裡?」小龍女道:「我也不知道,只聽師父與孫婆婆說,天下男子就沒一個好人。」她突然聲音嚴厲,喝道:「日後你年紀大了,做了壞事出來,瞧我饒不饒你?」華星塵立即答道:「你自然饒我。」小龍女一愣,本自威嚇示警,卻沒想被他答得怔住。華星塵望著她無奈呆愣的神情,心下偷笑不已。偶爾欺負欺負她也不錯啊。「嗯,姑姑我發現了!」小龍女正被他答的怔住,猛然聽見華星塵一聲驚叫起來,頓時轉過頭去,一臉詢問地望著他。
「姑姑,你說祖師婆婆是不是喜歡王重陽啊。」小龍女一愣,輕聲喝道:「不許胡說。」華星塵撇撇嘴,本來就是嘛。他搖搖頭,裝模做樣的嘆道:「恨之深,愛之切啊!」小龍女聞言微微皺眉,心下卻也是又疑惑又好笑。「姑姑,咱們這一派叫什麼名字啊?」小龍女怔了一下,這才道:「自祖師婆婆入居這活死人墓以來,從來不跟武林人物打交道,咱們這一派也沒甚麼名字。後來李師姊出去行走江湖,旁人說她是『古墓派』弟子,咱們也就叫『古墓派』罷!」「『古墓派』這名字,還真是,嘖嘖......」他搖頭晃腦,以期引她注意,誰知小龍女卻只瞥他一眼,便理也不理,自往前走去。
華星塵頓時一窒,呃,還真是沒一點情調啊。不過,我喜歡。聳聳肩,追了上去。
「婆婆,我餓了。」華星塵一聞飯香,便大叫道。小龍女橫了他一眼:「不許大吼大叫。」她自五歲練功起,她師傅便教她斷情覺性,稍有喜怒,便挨訓斥。是以竟覺人生本該如此,也不許華星塵這樣大吼大叫。華星塵吐吐舌頭,也不以為意。
孫婆婆正自端著飯菜走出,卻是微微一笑:「好孩子,知你餓了,快來吃飯。」華星塵嗯了一聲,淨手後拿起飯碗,立即開動。上午哭了一會,那也是體力活來著。孫婆婆滿臉笑容,時不時地為他理理衣裳。小龍女微微搖頭,也自坐了下來。
吃過午飯,小龍女起身道:「你既入我門中,也該傳你本門武功了,你且在這等著,我出去一會。」華星塵哦了一聲,乖乖坐著不動。孫婆婆正收著碗筷,聞言笑道:「星塵,學好武功,對你以後的好處可大著呢,你可要好好跟你龍姑姑學。」「嗯。」華星塵沒精打采的恩了聲,「婆婆,我來幫你。」連忙站起身來,幫著收拾。孫婆婆連道不用,卻是拗不過他,終讓他搶了過去。其實也沒幾個飯碗,只是他自小錦衣玉食,哪做過洗碗的事,卻也夠他忙了一陣。孫婆婆也不知為何,只是在一邊笑望著他不語。華星塵不禁有些臉紅,卻也沒得奈何。
小龍女走進大廳,見華星塵和孫婆婆正自站在大廳等候,也不多說,領著華星塵便往外走去。孫婆婆笑望二人離去,重又走向廚房,卻是把華星塵洗過的碗再重新洗過一次了。
「姑姑,你到外邊幹什麼區了?」華星塵一邊跟著小龍女,一邊問道。小龍女往前走著,道:「捉麻雀。」華星塵聞言點點頭,不在言語。又跟著轉了幾轉,只見小龍女推開一扇石門,兩人走了進去。卻是一間小小的石室,室中點著燈火。小龍女俯身撿起角落裡的一隻布袋,解開縛在袋口的繩索,倒轉袋子一抖,立時飛出三隻麻雀來。
華星塵立在一旁,問道:「姑姑,你捉這些麻雀來幹嘛啊?」「給你練功。」小龍女回頭看著他,「你把三隻麻雀都捉來給我,可不許弄傷了羽毛腳爪。」「哦。」華星塵一聲答應,心下嘆道,果然如此。一聲輕笑,他猛地往前一撲,直直望小龍女身上撞去。小龍女卻是動也不動,一臉淡然地站在那裡。華星塵舉著雙手,乖乖停在她的身前,自是不敢真的撲了上去。小龍女微斜臻首,玉指望他腦門上點去,「練功時候,不得玩笑。」華星塵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她身上淡然的體香,嘿嘿笑了笑,臉色一肅,高聲應了聲是,便往室中飛舞的麻雀撲去。
他研習【中華傲訣】已三月有餘,那次「走火入魔」後,又得全真七子傳授點撥,【中華傲訣】早已突破第一層,進入第二層。武功已是今非昔比,要捉這三隻麻雀,卻也是輕而易舉。但現在自然不能表露武功,於是左竄右跳,東跑西撲,直至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也沒捉上一隻。
小龍女看了一會,這才叫停。拿出手帕替他擦乾汗水,道:「你這麼捉不成,我教你法子。」當下教了他一些竄高撲低、揮抓拿捏的法門。華星塵正自云裡霧裡,見小龍女凝脂白玉般的右手在眼前晃來晃去,一陣沁人心脾的微香縈繞鼻尖,哪還聽得到她在說些什麼。
「星塵!」小龍女一把揪住華星塵的耳朵。「啊。」華星塵一驚,終於醒了過來,抬頭便見小龍女清澈的眸子正盯著他。「姑、姑姑,你說什麼?」小龍女淡淡望了他一眼,鬆開了手。「呵呵......」華星塵回以傻笑,撓撓頭,終是不敵小龍女的眼神,低下頭去。
小龍女微微搖頭,再次講解捉麻雀的法門。這回,華星塵可不敢疏忽,認真的聽著,在心中加以認證。微微思索,便覺小龍女所講極為有理。心裡也微微有些歎服,自己現下對武學一道比起她來,可是差的太遠。
當下,華星塵便按小龍女所傳訣竅,左撲右擋,一時雖仍捉不到三隻麻雀,卻已是偶爾可觸到它們的毛羽腳爪。小龍女見他已有領悟,便任他在小室裡練習,帶上室門,自行出去了。
哼哼,小龍女一出石室不久,華星塵便停了下來,望著三隻小麻雀露出,露出,好吧,只見華星塵一副小人特有的奸笑,望著小麻雀飛上飛下。三隻麻雀似是察覺下方那少年的不懷好意,頓時飛的更歡了。
真氣流轉,身上勞累頓消,身子也似輕了幾分。華星塵運起身法,身子在石室中轉了一圈。瞬息之間,三隻麻雀已在他手裡撲哧著翅膀,卻是都被華星塵抓了正著。
華星塵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自己的身法相當滿意。他想起原著中小龍女的「天羅地網式」。微微一笑,放開三隻可憐的麻雀,雙手緊跟拍出,他雙手虛抱,三隻麻雀左飛右撲,總是被一巴掌拍了會去,飛不出他的雙手範圍之內,頓時三隻麻雀被他收攏在胸前,似是為他而舞。
「撲哧撲哧」的振翅聲中,少年慵懶的靠著石壁,左手橫在胸前,右手在身前揮擋,三隻麻雀左衝右撞,卻是總也飛不出去。過了一會,少年右手換左手,三隻麻雀嘰嘰的叫著,似是在抗議少年的虐待行為。華星塵嘴角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微微瞥了被虐的三隻小傢伙一眼,唉,認命吧,你們是木有人哦不,是鳥權的。嗯,從你們被姑姑抓來的那刻起,就木有了。就這樣,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三隻可憐的麻雀直被虐的精疲力盡,再也飛不起來他才罷手。
華星塵順著牆壁坐在地上,順手抓過癱在身邊的一隻麻雀,放在手中把玩。另一隻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睛回味著與小龍女相處的情景。其實也沒啥好回味的,現在的小龍女看起來幾乎是斷情絕欲的冰雕美人。只是就這樣,這廝也是一臉的幸福樣,呃,或者說,傻子樣。
華星塵站起身來,放掉手裡悲劇的小傢伙,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可不傻,一直計算著時間,知道她過會可能就回來了。三個小傢伙也恢復了體力,早已在室中飛來飛去,尋找離開的出口,得趕緊離這「惡魔」越遠越好。
華星塵拍拍掌,不再運使真氣,照小龍女所說的法門撲向飛舞的麻雀。經過運用真氣時的體驗,他對這法門的運用更加熟練,跳躍奔撲間,卻是偶可抓到它們,只是卻不能用力抓住,否則麻雀也就受傷了。又抓了一會,忽的華星塵往左一躍,終於抓到一隻。正自興奮,眼角瞥見一道白影,華星塵更是一跳,「姑姑你看,我抓到了。」一臉興奮地跑到小龍女身前,獻寶似地往他面前送去。
小龍女也是一愣,心下也是微訝,面上卻是一派淡然地道:「一隻有甚麼用,要連捉三隻。」「哦。」華星塵應了一聲,倒也並不氣餒,咳咳,他可看出了,自己手上這只正是被自己把玩了半個下午的那隻倒霉蛋。他放掉手裡的小傢伙,拍拍手道:「姑姑,你是來叫我吃飯的嗎?」「不是,這三隻麻雀陪你練功,我是來餵牠們吃食的,免得它們力疲飛不動。」咳咳,華星塵暗暗翻了下白眼,還是這麼直接啊。
兩人再練了一會,小龍女站在一旁,不斷指點著華星塵的不足之處。華星塵天資聰穎,一聽就懂,立刻便改了過來,再抓一隻麻雀再也不是難事,只是要一口氣抓上兩隻卻也仍難辦不到。
「姑娘,星塵,該用晚飯了。」孫婆婆的喊聲從門外傳來。華星塵停了下來,望向小龍女。小龍女點點頭:「今天就先練到這,出去吧。」說著轉身出了石室。華星塵微微一笑,右手迅疾伸出,一隻可憐的小傢伙立刻落入「魔掌」。他歪著頭瞪了一下手裡的倒霉蛋,「啪」的一聲,輕描淡寫的一掌把它拍到某個角落,微笑著望小龍女追去。
晚飯過後,華星塵又想搶著收拾,這次卻被孫婆婆攔著,說什麼也不讓了。華星塵望著婆婆笑眯眯的臉,忽然有些臉紅。自己終究不是干廚房的料啊!心下也只有默唸著「君子遠庖廚」安慰自己了。
「姑姑,我晚上睡哪?」眼見孫婆婆去了廚房,華星塵立刻湊到小龍女身前,腆著臉問道。小龍女橫了他一眼,略一思索,道:「到我房中睡吧。」卻是考慮到他初習武功,根基太淺,自己房中的寒玉床正適合他。華星塵一聽,心中大喜。他自然知道小龍女的真實想法。但這時候,嗯,他寧願想歪了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咳咳,打住打住,華星塵越想越來勁,卻不知身邊的小龍女已是緊皺雙眉。她雖是純潔無比,但還不致連男女之防也不知。她敏銳地察覺到身邊少年心裡似乎在想些不好的東西。(越是單純剔透的心靈,越能感覺到周圍人的心思好壞啊!)伸出右手,掐住華星塵的耳朵就是一扭。
「嗷。」華星塵一聲慘叫。別懷疑,小龍女這回是真的惱了,手上用勁,差點沒把他耳朵給扭下。「噝...」華星塵不斷吸著冷氣,口裡直求饒:「姑姑,斷了,姑姑,哎呦,星塵再也不敢了。」小龍女見他叫喚,心中漸漸軟了下來,力道漸輕,慢慢地放開了他的耳朵。
孫婆婆聽見他的叫聲,忙跑出來一看,只見華星塵的一隻耳朵通紅,正蹲在小龍女身邊輕輕揉著。頓時一陣心疼,連忙跑了過去,對著華星塵的耳朵就是一陣哈氣。「姑娘,你,你也真是,怎對一個孩子下此重手。」華星塵聞言,連忙說道:「不是,婆婆,是我自己冒犯了姑姑,活該受罰。」說著,忐忑地望了小龍女一眼。卻見小龍女只是一臉淡然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兩相對視,華星塵連忙低下頭去。孫婆婆自也知道小龍女的性子,知道華星塵說的不錯,真可能是這孩子冒犯他師傅了。只是看著華星塵的慘樣,還是有些心疼。
華星塵勸走孫婆婆,一臉尷尬的走向小龍女,結結巴巴的說道:「姑、姑姑,星塵知道錯了,你,你別再生氣了啊。」心裡也有幾分鬱悶,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心中想法的?小龍女臉上卻是面無表情,只是看他結結巴巴怕她生氣的樣子,心裡卻有幾分好笑。望了下他通紅的耳朵,心裡又有幾分心疼。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耳朵,輕輕給他揉著。華星塵見姑姑伸出手來,條件反射地一躲,卻仍被小龍女抓在手裡。又要挨痛的念頭還未升起,卻覺輕柔素手在他耳朵上輕輕揉擦,溫滑的觸感讓華星塵倍感舒適。只是他臉上再不敢露出銷魂的樣子。心裡卻有些犯賤的想著若每次姑姑都會這樣,那便是天天拿耳朵給她扭也願意啊!
孫婆婆走進廳中,見了他們師徒這般,也是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兩師徒生出些嫌隙來。
見孫婆婆出來了,小龍女也停了下來。頓時讓華星塵好生失望,想了想,還是一臉忐忑地望向小龍女,道:「姑姑,該,該睡了。」呃,我這是在說什麼啊!華星塵恨不得立刻給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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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6 AM
第十二章 授武
小龍女緊緊盯著華星塵,孫婆婆也是一驚,未想他竟說出這等話來。轉而卻又一笑,「好孩子,可別這麼說話。」終當他是小孩子,也不放在心上。
咳咳,華星塵被小龍女看的臉紅,低下頭去,恨不得地上有個裂縫好鑽了進去。
小龍女無奈搖了搖頭,不再管他,逕自往自己房中走去。華星塵一急,也顧不得孫婆婆在場,鼓起勇氣,跟了上去。「姑姑,等等我。」孫婆婆一愣,忽然笑了起來。也不管他,一臉笑意地往自己房裡去了。
眼見跟著小龍女直到她的房裡,華星塵也未發現她有什麼不喜之色,頓時心下大鬆一口氣。房裡漆黑一片,華星塵正待點上蠟燭,小龍女卻已拿出火石,先一步點上了。她本在暗中慣了,素來不點燈燭,眼下卻怕華星塵還不習慣,特地為他點上了。華星塵心裡一暖,想要說話,卻像是哢住了喉嚨般,說不出半句言語。看著她的「閨房」,一塊本長條青石作床,床上鋪了張草蓆,一幅白布當作薄被,此外便再無別物。心裡嘆了口氣,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少女該有的樣子啊!心下對她師傅,呃,也是自己的師祖又添加了一分不滿。
「姑姑,我睡哪?」雖已知道答案,華星塵還是問道。小龍女看了他一眼,道:「你睡我的床吧!」華星塵點點頭,又搖搖頭:「那不好,我還是睡地下吧。」小龍女卻不領情,臉一板道:「你要留在這兒,我說甚麼,你就得聽話。讓你睡床你便睡,你雖有孫婆婆護著,可是以後你若違抗我半點,便立時取你性命。」又來了,華星塵搖搖頭,也不見一絲害怕。小龍女見他這樣,口中一窒,心下卻還真拿他沒辦法。那什麼取他性命也只是說說罷了。華星塵嘴角勾起,看她無奈怔住的樣子可真可愛。唉,這也是一種惡趣味啊。
華星塵笑著脫去鞋襪,逕自望那床上躺去。饒是他早有準備,卻也被這寒玉床的冷意浸的直吸冷氣。正在這時,華星塵只覺身上一股暖流轉遍全身,頓時壓下了這滲人的冷意。卻是修習中華傲訣所成的真氣衝破了他的壓制,竟自主運行了起來。呃,華星塵一愣,超級武功就是不一樣啊!
小龍女正自奇怪,正待問話,就聽見華星塵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姑姑,我,我好冷啊!」小龍女這才釋惑,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是嗎,這床便是這樣,你好好睡著吧!」華星塵一愣,望著她,見她眼角之間蘊有笑容,竟似有有些幸災樂禍之意。好美哦,再也裝不下去,只顧盯著她看。小龍女見他一副呆樣,皺了皺眉,也不去管他了,逕自取出一根繩索,在室東的一根鐵釘上繫住,拉繩橫過室中,將繩子的另端系在西壁的一口釘上,繩索離地約莫一人來高。她輕輕縱起,橫臥繩上,竟然以繩為床,跟著左掌揮出,掌風到處,燭火登熄。饒是華星塵早就知道,卻也看得目瞪口呆。
室中頓時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小龍女終是放不下心,輕聲問道:「你很冷麼?」華星塵聞言偷笑,有中華傲訣真氣護體,他自是不冷。卻還是顫聲道:「嗯,姑姑,這張床底下有什麼古怪,怎麼冷得這般厲害?」小龍女卻不答,只是問道:「那你愛不愛睡?」「我,我愛睡。」小龍女一怔,也想不到他會這樣回答。當下奇道:「為什麼?」華星塵一本正經的說道:「姑姑是我的師傅,叫我睡床我自只有聽話的分,否則,姑姑發起火來,星塵的性命可就堪憂了。」小龍女聞言一窒,知他是取笑自己,心道你那裡怕過我來了。當下也不說話,打定主意要讓他受些懲治。
華星塵見她不再作聲,也自猜到了她的幾分心思,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又過了一會,華星塵只聽得她身上衣衫輕輕的響了幾下,似乎翻了個身,頓時心下有些好笑,她本就不是一個心硬的人。只是她凌空睡在一條繩索之上,居然還能隨便翻身,這也讓他咂舌不已。
「星塵,你冷嗎?」黑暗中傳來了小龍女的聲音,華星塵卻沒有一絲響動。小龍女一驚,「星塵,星塵!」卻仍不見他有半分響應。頓時翻下身來,疾步走近床邊。
小龍女的身形忽然一頓,黑暗中,一雙清澈琉璃的眸子正直直地看著她。小龍女只覺心弦忽然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愣愣地站在那裡。「姑姑。」小龍女一驚,這才醒轉了過來,想起剛才情景,心下微惱,道:「你剛才為什麼不做聲,害我。」她忽得頓住不語,卻聽華星塵笑著輕聲道:「害你擔心是嗎?對不起,姑姑,是星塵的不該。」小龍女被他說中心事,臉上微微一紅,好在黑暗之中,也不致被他瞧見,罵道:「呸,誰擔心你了,下次你再這樣戲弄師傅,我必不饒你。」雖是這樣說著,言語中卻無一絲厲色。華星塵也只是笑著。知她是口硬心軟。
果然,過不得片刻,小龍女又道:「星塵,你不冷麼?」心裡也有幾分奇怪。華星塵嘴角翹了翹,「我也不知,一開始本是極冷的,後來想起我家傳的幾句口訣,我也就不再那麼冷了。」他倒也沒說錯,【中華傲訣】確實是屬他的家傳武學,只不過卻是隔代相傳了。
小龍女聞言心裡也有一絲好奇,卻只點點頭道:「那便好,我再傳你一套法子。」說著便傳了他幾句口訣與修習內功的法門,正是她古墓派的入門根基功夫。華星塵心下好奇,便依法而練,只練得片刻,便感身上火熱,睡在石床上更是清涼。頓時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這時,小龍女又道:「你可知你身下的床有何來歷?」華星塵一怔,他當然知道,只是這時卻不能說。當下說道:「不知,只是我猜想,它必然有不凡之處。」小龍女一怔,道:「你倒生得好心思,你怎猜得它不凡了。」華星塵嘻嘻笑道:「我當然知道,若是這石床沒什麼不同,姑姑你也不會讓我睡這了,姑姑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小龍女見他這麼油嘴滑舌,頓時啐道:「不害臊,誰待你好了?」卻也是有些好笑。
華星塵聞言只是嘻嘻笑著,也不反駁。小龍女這才道:「你說這床不凡,卻也是你猜對了。這石床乃是用上古寒玉製成,實是修習上乘內功的良助。當年祖師婆婆花了七年心血,到極北苦寒之地,在數百丈堅冰之下挖出來一塊寒玉而製成了這床。睡在這玉床上練內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練的十年。」華星塵卻已早知,心下對小龍女所說卻有些不以為然。他可知道,這寒玉床極有可能是王重陽那老道為他的英妹所尋得的,當下也只是嗯了一聲。小龍女轉頭望了他一眼,接著道:「初時你睡在上面,覺得奇寒難熬,只得運全身功力與之相抗,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縱在睡夢之中也是練功不輟。常人練功,就算是最勤奮之人,每日總須有幾個時辰睡覺。要知道練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氣血運轉,均與常時不同,但每晚睡將下來,睡夢中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且大凡修練內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時練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來和心火相抗。這寒玉乃天下至陰至寒之物,修道人坐臥其上,心火自清,因此練功時盡可勇猛精進,這豈非比常人練功又快了一倍?」
華星塵在一旁聽著,也是暗自咂舌,如此說來,這寒玉床豈不是件武林至寶嗎!想到這,口裡忙道:「姑姑,你待我真好,你借了床
給我睡,是好讓我趕緊打下武學之基嗎?」小龍女瞧瞧他,點點頭,卻是再沒有說話。
華星塵也停住了話語,中華傲訣自行運轉,只是在這寒玉床的庇助下,比平時卻是快了一倍多,華星塵只覺全身舒服之極,漸漸地,也自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次日醒來,孫婆婆已做好早飯,三人用過之後,孫婆婆便囑咐了一聲,下山去了。前日的食糧可還放在山下沒拿呢。
小龍女帶著華星塵來到昨日的石室,仍是那三隻倒霉的小傢伙,這次小龍女卻始終站在一旁,華星塵也只有老老實實的假裝不會武功,左騰右竄的抓了起來。如此過了十數日,華星塵白天練習抓麻雀,晚上就在寒玉床上修習中華傲訣,武功日有進境。此後石室愈來愈大,麻雀只數也是愈來愈多,最後是在大廳中捕捉九九八十一隻麻雀。古墓派心法確然神妙,寒玉床對修習內功又輔助奇大,再加他身負奇功,只不到兩月工夫,八十一隻麻雀華星塵已能手到擒來。小龍女見他進步神速,也覺歡喜。孫婆婆更是在一旁呵呵直笑,直誇他是個學武的天才。華星塵也是欣喜,要知道,他這一個多月來,中華傲訣雖是習練不淬。抓麻雀時卻是從未用過它,憑的全是自進古墓起所習的武功。
這一日,只聽小龍女說道:「你既已能輕易抓住八十一隻麻雀,那這初步功夫也便是學會了。接下來要學的這招叫作「柔網勢」,只是墓中不好施展,現下咱們便要到墓外去捉啦。」華星塵在古墓住了近兩個月,他本不是耐不住的人,卻也覺有些氣悶,聞言也有些心喜。道了一聲好啊!
兩人來到墓外,此時已入初春,枝頭初發新綠,華星塵深深吸了幾口氣,只覺一股花香草氣透入胸中,令人舒適受用之極。
小龍女輕聲說道:「這『柔網勢』難學的很,八十一隻麻雀,一隻也不能飛走了。」
華星塵聞言嗯了一聲,只見小龍女抖開布袋袋口,麻雀紛紛飛出,就在此時,她一雙纖纖素手揮出,東邊一收,西邊一拍,將幾隻振翅飛出的麻雀都擋了回來。群雀驟得自由,那能不四散亂飛?可是小龍女雙掌左右拍擋,八十一隻麻雀盡數聚在她胸前三尺之內,卻是怎麼也飛不出去。
但見她雙臂飛舞,兩隻手掌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任他八十一隻麻雀如何飛滾翻撲,始終飛不出她雙掌所圍成的圈子。華星塵看的眼花繚亂,連忙凝神觀看她如何出手擋擊,如何回臂反撲。她發掌奇快,但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自成段落。華星塵看了半晌,已是有些領悟。中華傲訣雖無掌法,但終究是武林中的無上絕學,他修習了近半年,又得全真七子和小龍女的傳授,加之武學天賦又高,對武道一途,早已不似初來神雕時那麼無知了。
小龍女又打了一盞茶時分,雙掌分揚,反手背後,那些麻雀驟脫束縛,紛紛衝天飛去。小龍女忽然出聲道:「要它們不飛走,這功夫叫『夭嬌空碧』。突然高躍,長袖揮處,兩股袖風撲出,群雀盡數跌落,唧唧亂叫,過了一會,才一隻隻養回力氣,振翅飛去。長袖揮處,兩股袖風撲出,群雀盡數跌□,唧唧亂叫,過了一會,才一隻隻養回力氣,振翅飛去。
華星塵眼見小龍女打完,微笑上前,牽著她的衣袖道:「姑姑,你真厲害!我從沒見過有您這般本事的人。」好吧,在這一刻,黃藥師、丘處機什麼的都只有一邊去了。
小龍女只是淡淡的道:「各派武功家數不同。柔網勢之後是夭嬌空碧,是祖師婆婆自創的功夫。你好好學罷!」說罷,授了他十幾招掌法,華星塵一一記住,用心學了。而後,華星塵將這八十一招「柔網勢」學全了。練習純熟後,小龍女抓來麻雀供他習練,如此這般,白天勤練掌法,晚上修習內功。暇時或陪孫婆婆下山買糧,或陪小龍女彈琴說話,只是他對古箏一類並不精通,也就沒辦法與小龍女琴簫相和,這可讓他失望不已。這裡可沒有鋼琴,他對鋼琴的造詣卻是極高,記得高中時還虐過一個所謂的「鋼琴王子」來著。現下想來,也是後悔不已,當時怎不學古琴一道呢,他終究不是神,只有精力學得其一。
又過幾月,華星塵已可將「柔網勢」使得純熟無比,這套掌法到此也算練成。而後,小龍女便將古墓派的內功及一應拳法掌法,兵刃暗器,一項項的傳授了他。華星塵天資穎悟,用功勤奮,數月間已是將這些武功一一學會,等待的只是漸漸純熟而已。
一般修習內功之道,多為增強內力,內力一強,自然招式威力也就越大,但古墓派武學修習內功之法卻與一般武功大異,內功漸高,學者隻身輕足健,出手快捷,於常人發出一招的時刻中可連發三四招,但招力卻並不相應而增。蓋輕捷與厚重相對,既求輕捷即不能厚重,厚重若得,輕捷便須相應舍離。林朝英挖空心思、朝思暮研,走的便是一條武學怪徑。傳到後世,李莫愁以區區一個弱女子,竟能憑著人所難測之掌法,以及從劍法中變化出來的奇妙拂塵招數,威震江湖,群豪聞名喪膽。華星塵走的便是飄逸之道,古墓派的諸般武學卻是正好合了他的心願了!當然,在這期間,中華傲訣的習練也未輟下,仰仗寒玉床之助,已是突破第二層,進入第三層了。華星塵的真實武功,已是不比孫婆婆差了。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37 AM
第十三章 臆想
「先前你練成的『柔網勢』,是不令八十一隻麻雀脫出圈子,此後要練的,是先任由麻雀夭嬌空碧,再以掌力將它逼低,再也不能脫出掌力束縛,最後要練得逼落八十一隻麻雀為止。這路功夫,叫做『天羅地網勢』,比之『柔網勢』又難了不少。麻雀高飛,你輕功再好,也決不能躍上五六丈高而將麻雀逼下來,唯須眼明手快,身法既輕且快,一見麻雀上飛,便即出手逼住。這功夫要跟麻雀比快,它比你更快,麻雀沒勁力,只須手指輕輕一撥,手掌輕輕一擋,它便飛不動了。因此所練的內功也以輕功為主,須得動念即去,出手如電,手上全然無力也不打緊。」
時已入夏,這三個月來華星塵早已學全古墓的基本武功。這一日,小龍女忽然喚來華星塵,帶著他重又出了古墓。望著一襲白衣,靜靜的站在墓前空地上的小龍女,華星塵只是呆呆站著,「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心裡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八個字來。
「星塵!」小龍女一歪腦袋,手指輕輕點了點華星塵的額頭。
「嗯?」華星塵回過神來,「哦,姑姑,咱們的武功雖然極快,但出手不帶勁力,對手如運力跟咱們對掌,或是拆解,他手上力道卻極凌厲,咱們只怕抵敵不過,那便如何是好?」
小龍女輕輕搖頭,望了他一眼輕聲答道:「好,咱們來試試!你發力來跟我對掌!」說著右掌輕飄飄向他門面按去。
華星塵一愣,右掌重重拍出,向她來掌拍去,這一下也快捷無倫,只聽啪的一聲,兩人手掌相向,互擊一掌。不料小龍女手掌突然轉向,噗的一下輕響,在他腦後拂了一下,跟著左手突然轉出,手指在他右肘「天井穴」上輕輕一彈。「天井穴」在肘外大骨後上一寸兩筋間陷中,在「清冷淵」穴之下,中指後手臂登時如觸電般痠軟無力,軟軟垂下。華星塵微微一怔,忽然叫道:姑姑,我懂啦!咱們不跟對手拚力道,而是要比他快,令他想也想不到就著了這道兒。是不是?」
小龍女微微一笑,左手拿起他右臂,一邊右手在他「天井穴」附近的「四瀆穴」及「清冷淵」兩穴上輕輕揉搓。一邊輕聲道:「是啊,咱們練的,就是要怎樣比他快,出手要奇,令他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到咱們出手的方位。」
華星塵受她輕輕搓拿,只覺右臂酸麻立止,望著近在眼前的傾城素顏,感受著她說話時微微的吐氣聲,心裡一酥,輕輕吸了口氣,但覺一陣淡淡的沁香傳來,一時心神俱醉,已不知今昔何昔。
「星塵?」小龍女輕輕扭了下他的耳朵,終當他是個孩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華星塵心神回轉,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小龍女放在他耳邊的右手,「姑姑,那可真好,我們古墓派的武學豈不是江湖中與眾不同的了?那一定很厲害吧!」
小龍女微微一怔,輕輕掙脫了他的手道:「那正是了,本門武功確與他派大有不同,我們既要比他快,出手便要妙,因此這出手的招數方位,有祖師婆婆傳下來的奇妙法門,你要認真記下習練。至於怎樣比他快,比武學大高手還要快,咱們就得多練練了。不但你要練,我也要練。好在有寒玉床相助,終究練得成的。」
「哦。」華星塵輕輕甩了甩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顯然對於沒能握住小龍女玉手心裡有些不甘。
小龍女見他一臉頹敗的樣子,微微搖頭,也不安慰,又教了他一些「天羅地網勢」竄高伏低的輕身功夫。
華星塵用心記下了,忽然用剛剛記下的輕身法門高高翻了個跟頭叫道:「天羅地網,無所不包!你就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用『天羅地網勢』將你擒來。」又胡亂呼喝了幾聲,便輕身縱進了小龍女的懷裡,抬頭望著小龍女呵呵直笑。
小龍女一愣,下意識的抱住了他,卻又瞬間反應過來,望著一臉笑意的華星塵,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佯裝不喜的嗔道:「星塵!休得胡鬧!」說著輕輕推開了他,返身進了古墓。
華星塵呵呵一笑,望著小龍女清麗絕俗的背影,輕輕伸了個懶腰,仰天望著蔚藍的天空,只覺心中都是從未有過的欣喜,仰天「啊啊」的叫了幾聲,匆忙跟著小龍女進了古墓而去。
如此過了十數日,華星塵在窄室之中,已能將放開的八十一隻麻雀,盡數逐一擋落,圍成一團,不會飛散,小龍女所授的「天羅地網勢」輕功,大致也已學全,只內力尚有不足,飛身未能進退若神、出手亦未見快如閃電而已。小龍女見了也是欣喜,微笑道:「好了!星塵,練得很好。咱們到外面去練練。」華星塵微微一笑,嗯了一聲便跟著師傅向外走去。
兩人來到墓外,小龍女和華星塵分別以「天羅地網勢」逼落飛翔的麻雀,有些飛得太高,望之無可奈何,便不理會。有時麻雀太過靈動,小龍女逼它不落,華星塵便縱身向前,出手相助,兩人合力,才將麻雀逼落。小龍女喜道:「對了,星塵,咱們已往練的還只是古墓功夫的第一層、第二層,到第三層之後,很多功夫是咱二人聯手抗敵。」
華星塵愣了一下,頓時大為開心,卻已然猜到了幾分,心中實是喜極,當即便向後倒翻了個斤斗,說道:「姑姑,我如得能和你聯手對敵,一起縱意江湖,那可真快活死我了!」
小龍女聞言微微一怔,道:「外面的事又與我們有何相關,咱們三個在這古墓裡自在逍遙,豈不很好嗎?」
華星塵聞言愕然,這才想起古墓派的規矩,當下心裡微微有些鬱悶,但聽她說:咱三個在這古墓之中,自在逍遙。心裡又是一喜,當即衝口而出道:「好啊!姑姑,我願意在這古墓中陪伴你一生一世,你也答允了我,永永遠遠不趕我走!」小龍女淡淡一笑,道:「那也得瞧你乖不乖。」
華星塵微微一愣,笑道:「我自然乖啊,我永永遠遠聽你的話,叫你捨不得趕我走。」小龍女伸手捻去他身上的草屑,微微一笑道:「你很寶貝嗎?我幹麻不捨得趕你走?你走了之後,我還有孫婆婆陪著,實在不行,就再去收個女徒兒罷了!」
華星塵聞言一滯,連忙說道:「女徒兒又蠢又不乖!」說到這,忽然便撲進小龍龍懷裡撇著嘴道:「姑姑,我將來大了,你也別趕我走。我不乖,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甚至是殺了我,總之,我死也不離開你!」說到後來竟已是微微哽咽,在小龍女懷裡蹭來蹭去,幾乎是故意撒嬌。
小龍女萬料不到只幾句話他便竟成這樣,不由得手足無措,說道:「別,別哭!我又沒趕你走。」華星塵垂首埋在她的懷裡,哼著鼻音道:「那你以後也不能嚇我,說要趕我走。」小龍女伸手攬住他的身子,輕撫著他已經長長的頭髮道:「好,我不趕你便是了。只是你長年居在古墓,也不怕氣悶嗎?」華星塵緊緊抱著她:「我陪著你在一起,一點也不氣悶,反而開心得很。你如果不許我陪你,我就一劍殺了我自己。」小龍女一聽,頓時板起臉道:「你只要乖乖的,聽我話就是了。不許你用自殺來威脅我。我如要趕你走,你死不死關我甚么事,威脅也沒用的。」
華星塵聽出她話中微微的不喜,頓時抬起頭來,微微吐了吐舌頭,「姑姑,嗯,星塵不死,星塵要一輩子陪著姑姑!」
小龍女見他這般模樣也是微微一笑,輕輕托起他的身子道:「嗯,這樣才算乖呢。」
這時古墓傳來孫婆婆呼喚二人的聲音,卻是天色已晚,已到晚飯之時了。
當晚三人吃過晚餐,華星塵自回寒玉床上躺臥,依照小龍女所傳之法修習古墓內功。當然中華傲訣也是不能落下的。華星塵早已驚喜的發現古墓的內功心法與中華傲訣並不相沖。此時小龍女仍和他同睡一室,華星塵有時修習內功遇到難處,大呼小叫,小龍女便可立即指點,免他於極寒極熱時內息走岔。兩人日夜相對,華星塵雖愛極了她,卻也總是恭恭敬敬,而小龍女只當他是孩子,也沒想到要另睡一室。
這晚小龍女洗過臉,洗過手腳,走入臥室,又掛了長繩,上繩而睡。
「姑姑。」華星塵已是練了一遍內功,想起方才在外間時自己的情形,也是心中羞赫,他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會那般矯情,卻是不知自己心中早已愛極了小龍女,是以他雖然早熟,在現代又負有天才之名,但在愛情面前,他的那些自矜,成熟,自然是統統化為虛有,面對比自己大上幾歲,又是自己名義上師傅的小龍女,會有那般神情也就自然說的過去了。
「星塵。」小龍女見他一雙明亮的眸子怔怔盯著自己,當即偏過頭來道:「還不睡嗎?明早還要早起呢。」
「嗯,姑姑晚安。」華星塵輕輕應了一聲,慢慢合上了眼睛。小龍女這才轉過身,也自閉目睡去。
本已閉上眼睛的華星塵驀然睜開雙眼,望著繩上小龍女的倩影,只覺心間滿是甜蜜,輕輕吐出一口氣,今生便是與姑姑終老於這古墓又如何,我一定要陪著姑姑一輩子的。
他這般滿心臆想,漸漸的閉目睡去,只是嘴角的一絲甜蜜笑意卻悄然掛上唇角,久久不散。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38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12:45 AM 編輯
第十四章 到來
一轉眼,華星塵已在古墓住了快一年了,孫婆婆怕礙了他的進修,少有來找他,只是細心地為二人準備衣食。是以平時倒總是華星塵與小龍女呆在一起。只是小龍女冷冰冰的性兒仍與往時無異對他不苟言笑,神色冷漠,似沒半點親人情份。華星塵也不以為意,契機未到,也只能就這麼下去了。小龍女有時撫琴一曲,華星塵便在一旁靜靜聆聽。只是心中卻打定主意下回與孫婆婆下山時,要買些琴譜樂器來練習。
這一日,華星塵思量自己身負【中華傲訣】的事也該告訴小龍女和孫婆婆了。當下起得床來,吃了早飯,卻不待說話,便聽小龍女道:「我古墓派的武功,你已學全啦,明兒咱們就練全真派的武功。」「全真派的?」華星塵為有疑色的道。「對,我未跟你說清,咱們古墓派有套功夫叫做『玉女心經』,這是祖師婆婆潛心苦思,創出克制全真派諸般武功的絕學。如此,我們須得先學本門武功,再學這全真派的,然後再練『玉女心經』。只是『玉女心經』須得二人同練,互為臂助。當時祖師婆婆是和我師父一起練的。祖師婆婆練成不久,便即去世,我師父卻還沒練成。」華星塵想也未想便道:「我是你徒兒,也能與你同練。」小龍女點點頭,接著道:「你跟我來吧。」
華星塵點點頭,卻又連忙拉住小龍女的衣袖道:「姑姑,婆婆,我有一件事要對你們說。」小龍女頓住腳步,回頭望著他不語。孫婆婆卻笑道:「是什麼事,要緊嗎?」「嗯。」華星塵點點頭,「姑姑,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睡寒玉床時跟你說的話嗎?」小龍女聞言點點頭。華星塵接著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當日我離開家鄉時,我家的家傳武功秘笈被我帶在身上。後來我怕有失,便全把它記住了,再燒燬了。」說著,從身上拿出十幾頁紙來。「這是我這幾日默寫出來的,婆婆你們看。」把紙張分望小龍女二人遞去。
小龍女與孫婆婆一起接過,孫婆婆卻是知道些江湖上的規矩,並未翻看,本待詢問,卻見小龍女已逕自翻開,低頭翻閱了起來。頓時心下苦笑,轉頭卻見華星塵一臉笑意站在身旁,對她點了點頭。
小龍女越看越驚,漸漸被這紙上所訴吸引,越發專注起來。孫婆婆的武學理悟自是不如小龍女,卻也發現這紙上所記的武學實是非同凡響,不由心下一驚趕緊收起,望向華星塵。卻見華星塵食指豎起,搖搖頭,指了指小龍女。
小龍女終於看完,抬起頭來卻見華星塵和孫婆婆都盯著她,頓時一愣,這才望向華星塵道:「星塵,這是你的...」「家傳武學。」華星塵笑嘻嘻地打斷了她,「姑姑,你看怎麼樣。」小龍女微斜臻首,思索片刻,這才說道:「我也說不出來,只知道這紙上所載實我平生未見,卻是比我所練的要高出好多。」呃,華星塵苦笑,忘了她是一個生活白痴了。她常年生活在古墓,對江湖上的東西可是沒一點印象,跟她說什麼九陰真經那還是別浪費口水了。
華星塵驚訝地看著小龍女把中華傲訣又遞給了自己。「姑姑,你不練嗎?」小龍女卻是一臉平淡地道:「我連本門武功卻還未練成,自是要先把『玉女心經』先練成了再說。」華星塵聞言點點頭,也覺有理。但還是對她這份淡然敬佩不已。孫婆婆也是笑著還了給他:「我一快入土的老婆子練了也沒什麼用,好孩子,這是你的家傳武功,還是你自己練了吧。」說著摸摸他的頭,笑著走開了。
華星塵愣了一下,卻是完全想不到會是這般結果。拿著手裡的紙頁,這還是【中華傲訣】嗎,怎麼感覺就幾張廢紙呢!但想想,也是釋然,這就是自己的親人啊!
小龍女見他拿著幾頁紙在那發呆,也是微微一笑,上前扭了下他的耳朵,道:「跟我來吧。」汗,自那次扭過他的耳朵後,這幾乎成了每次小龍女喚醒他的唯一法子了。
華星塵也不以為意,都習慣了。當下收拾心情,隨手收起中華傲訣跟了上去。
拐了幾個彎,小龍女帶著他來到一間石室。只見這座石室形狀甚是奇特,前窄後寬,成為梯形,東邊半圓,西邊卻作三角形狀。華星塵心下微怔,這應該就是王重陽的練功室了吧。果聽得小龍女開口道:「這是王重陽鑽研武學的所在,前窄練掌,後寬使拳,東圓研劍,西角發鏢。」接著,伸手向上一指,道:「王重陽武功的精奧,盡在於此。」華星塵忙抬頭望去,但見室頂頂石板上刻滿了諸般花紋符號,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淺,殊無規則。華星塵撓撓頭,只覺深奧無比,根本就看不懂。這王重陽也太沒深度了,弄些鬼畫符在這,誰看的懂啊。咳咳,他可不承認自己武學造詣不夠。
這時,小龍女又走到東邊,伸手到半圓的弧底推了幾下,一塊大石緩緩移開,現出一扇洞門。她手持蠟燭喚了華星塵一聲,便走了進去。裡面卻又是一間石室,和王重陽的那一間處處對稱,而又處處相反,乃是後窄前寬,西圓東角。華星塵抬頭仰望,見室頂也是刻滿了無數符號。只聽小龍女說道:「這是祖師婆婆的武功之秘。她嬴得古墓,乃是用智,若論真實功夫,確是未及王重陽。她移居古墓之後,先參透了王重陽所遺下的這些武功,更潛心苦思,創出了克制他諸般武功的法子。那就都刻在這裡了。」
華星塵點點頭,微微有些尷尬,自己可是一點也看不懂。小龍女看了他一眼,道:「咱們開始練全真派的武功吧。」「哦。」華星塵無有不可,他可知道要練這全真教的武功還得要有全真教的心法口訣呢。嘿嘿,他在心裡已經等著看她的笑話了。好吧,前面說了,這也是這廝的惡趣味啊!
於是,兩人初時進展極快,但十餘日後,便開始不進反退,愈練愈是彆扭了。小龍女和他拆解研討,卻也感到疑難重重。華星塵正自偷笑,卻聽小龍女嘆道:「一種武功,未得門徑口訣,終是無法可想嗎?」「姑姑,那怎麼辦?」華星塵一本正經地問道。小龍女想了想,道:「此事不難,咱們只消去捉個全真道士來,逼他傳授入門口訣,那就行了。跟我走罷。」咳咳,華星塵差點被口水嗆到,連忙拉住了小龍女,一臉古怪地望著她。
小龍女回過頭來,疑惑地看向華星塵。華星塵乾笑一聲,故作扭捏的道:「姑姑,這不好吧!」小龍女頓時頓住,低頭思索一會,道:「也罷,如此卻有些不好,既如此,那就不練它了。」別啊,華星塵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頓時急了,這可關係到未來自己與她的雙劍合璧啊!當下也顧不得藏著掖著了,方忙道:姑姑且等等,剛才星塵聽你說來,卻是須得全真派心法口訣是吧?」小龍女微點臻首,疑惑地看著他。華星塵哈哈一笑,抬頭挺胸道:「大道初修通九竅,又竅原在尾閭穴。先從湧泉腳底沖,湧泉衝起漸至膝。過膝徐徐至尾閭,泥丸頂上迴旋急。金鎖關穿下鵲橋,重樓十二降宮室......」他一口氣背了一大段,有些孩子氣地望向小龍女,臉上一副「我厲害吧」的表情。
小龍女初時還微有驚訝,漸漸地卻是皺起眉來,到最後已是一臉平淡地望著得意洋洋的華星塵。原來華星塵早已向全真七子問了全真教的心法口訣。而全真七子也覺單單一些口訣授給華星塵也是無妨,再者都對他很是欣賞,所以也就傳了給他。想到這,華星塵不由得意於自己的先見之明。正待繼續邀功,卻見小龍女只是一臉平淡地看著他,臉上不見絲毫喜色。
「呵呵、呵呵...」華星塵一陣乾笑,不知怎的,被小龍女這般看著,華星塵只覺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俱都被她瞧了出來。正自乾笑著,卻見小龍女忽地伸出手來,頓時條件反射地往後躲去。「星塵?」小龍女只是一輕輕聲,華星塵頓時停住身形,一臉苦笑的站在原地,任由小龍女素手扭上了自己的耳朵。
「哎呦,姑姑,我錯了,是我錯了,快停,停手。」其實小龍女也並未真的用力,聽得他這般誇張的大叫,心下有些好氣,又好笑,頓時用了些力一扭。華星塵只覺左耳微疼,頓時知道姑姑是真有些氣了,連忙停下大叫,苦著臉,一臉可憐地望著她。小龍女卻只作不見,仍是淡淡的看著他。華星塵心下苦笑,耷拉著腦袋,可憐兮兮的道:「姑姑,是星塵錯了,我不該藏著口訣,故意,故意...」說著偷偷抬頭瞥了小龍女一眼,「故意想看你笑話。」他最後這一句雖是說的極輕,但小龍女又怎會聽不到,此時聞言饒是她平時矜持不已,心中卻也不禁湧上幾分氣、幾分笑來。華星塵只覺耳上傳來一陣痛意,接著就聽到小龍女的聲音「以後還敢不敢了?」華星塵抬起頭來,哭喪著臉看著她:「不敢了。」才怪。呃,這卻只能在心裡說說了。
有了華星塵的口訣,兩人一起推究研習,僅過月餘兩人便已將王重陽在室頂所留的武功精要大致參究領悟。這一日兩人在石室中對劍碗畢,小龍女嘆道:「初時我小覷全真派的武功,只知它雖號稱天下武學正宗,其實也不過如此,但到今日,始知此道實是深不可測。咱們雖盡知其法門秘要,但要練到得心應手,勁力自然而至,卻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成功。」華星塵笑道:「全真派武功雖精,但祖師婆婆既留下克制之法,自然尚有勝於它的本事。這就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姑姑,你說是嗎!」小龍女點點頭,道:「從明日起,咱們要練玉女心經了。」華星塵一怔,忽地一聲大叫,驀然跳起,竟凌空翻了幾個跟頭。
小龍女一愣,有些不知其然。「星塵!」華星塵身形一頓,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走到她身邊。小龍女掏出手帕,給他擦擦額上汗水,望著他,卻見他一臉的傻笑,也只有搖搖頭,不去管他。
終南山下,一群衣著打扮各不相同的武林人士正望山頂行來。人群喧喧嚷嚷,好不熱鬧。這群人個個手裡拿著兵器,刀槍劍戟,五花八門。為首的卻是兩個番邦之人,一個身披紅袍,頭戴金冠,形容枯瘦,卻是個中年藏僧。另一個身穿黃淺色錦袍,手拿摺扇,作貴公子打扮,約莫三十來歲,臉上一股狠傲之色。身周之人俱是馬屁連連,諂媚討好著他。人群雖是鬧聲混雜,卻偶爾可聽到古墓二字。那為首的青年公子仰頭望著山頂,微微眯著眼,卻對身邊的吵鬧聲充耳不聞。「晌午之前,必須到達山頂。」一聲傳下,人群俱是加快腳步,這上百號人竟是都對他唯命是從。
「籲,看你往哪跑!」一片草叢中,一個少年正追著一隻野兔。少年一襲白衣,飛掠縱向,絲毫不受周圍樹枝困擾,顯是身負上乘輕功。只見少年忽的躍起,雙手伸展,凌空飛度,瞬息間便搶到野兔身前。他雙手環抱,對著可憐的兔子一陣哼笑,嘴裡忽地吹起了古怪的哨音,野兔聞音,身子一抖,頓時飛快向後竄去。少年卻是不追,只是斜倚在一棵樹上,仰頭望著天空高掛的太陽,一臉懶散的樣子。
「嗡嗡......」一陣嘈雜的蜜蜂聲響傳來,遠處傳來一聲野兔的慘叫,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已是沒了聲息。少年微微一笑,信步望前走去。
一隻白色的小兔子軟軟地攤在地上,仔細看去,紅紅的兔子眼裡,竟是一片濕潤,兔子竟也會流淚!少年搖頭嘆氣地走來,一屁股坐在旁邊,手裡拿著一隻瓷瓶倒出蜂蜜抹在兔子身上,「何苦呢,何必呢,唉,早說了不要跑......」少年忽的頓住,側耳傾聽,這,頓時臉上一片訝色。他分明聽見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隱隱從東邊傳來,那裡,正是重陽宮。
少年飛身掠出樹林,望全真教的方向望去,只見那裡黑煙滾滾。全真教著水了!少年一驚,望向山下小道。你!要來了嗎?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41 AM
第十五章 來遲
終南山下,一個看似莊稼漢的中年人領著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正快步奔上山來。那中年人正是郭靖,而少年即是楊過了。歷史並沒有一絲改變,楊過終究還是被郭靖送上終南山來了。
郭靖已和兩個道士交過手,知道全真教怕死有了麻煩,當下帶著楊過便快速往重陽宮趕去。
華星塵一路疾奔,來得重陽宮外圍。遠遠便看見烈焰騰吐,濃煙瀰漫,火勢甚是熾烈,然而重陽宮中道士無數,竟無一個出來救火。華星塵倒也不急,重陽宮尚未波及,全真七子也該無事。聽得宮前廣場上吆喝斥罵,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華星塵腳下微頓,飛身掠上高牆。只見一片大廣場上黑壓壓的擠滿了人,正自激鬥。
數十名道人組成幾個天罡北斗陣,正與百餘名敵人相抗。敵人高高矮矮,或肥或瘦,一瞥之間,但見這些人武功派別、衣著打扮各自不同,或使兵刃,或用肉掌,正自四面八方的向七個北斗陣狠撲。看來這些人武功不弱,人數又眾,全真群道已落下風。只是敵方各自為戰,群道所組北斗陣卻相互呼應,守禦嚴密,敵人雖強,卻也盡能抵擋得住。而殿中也是傳來呼呼風響,顯是有人在裡相鬥。從拳風聽來,殿中相鬥之人的武功又比外邊的高得多。華星塵略一思索,又翻下牆來,往重陽宮後掠去。
華星塵來到後院,只見不遠處已是烈火洶洶,這後院也已有了點點星火,照這樣下去,重陽宮的後院怕也難逃此劫了。華星塵也不管它,運起身法,悄悄往內潛去。
大殿內燈火通明,時有打鬥聲傳出。華星塵躲入一隻巨柱後,偷眼瞧去,只見殿中十數個打扮各異的人正圍著全真七子不斷攻擊,或出刀劍,或出拳腳。七道坐在地上,結成北斗陣與之相抗。華星塵一見便知七道留有餘力,卻並未與之全力相拚。
「都說全真教乃天下武學正宗,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華星塵翻了一下白眼,這該不會是霍都那裝B犯吧!偷眼一看,一個身穿黃淺色錦袍,手裡揮著摺扇,一副貴公子打扮的傢伙正扇著扇子,怡然自得在七道面前走來走去。嘖嘖,還真是標準的霍都打扮啊。華星塵搖搖頭,很是無語。見的全真七子無恙,他也不多事,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搖搖頭,很無奈地又退了出去。反正待會郭靖也該來了。
華星塵出得重陽宮,正待回往古墓,忽地身形一頓。「姑姑!」一襲白衣,青絲飛揚,仿若天仙下凡,降臨人間。四周的景物因她而更添生色,她靜靜得站在那裡,羅襪生塵,不含煙火。「星塵。」華星塵愣了一下,急忙奔向小龍女:「姑姑,你是來找我的嗎!」小龍女輕點臻首,拉著他回古墓而去。「孫婆婆對我說,今日全真派的道士傳信,言有外敵侵我古墓。你不見了,怕你生事,我便出來找你。」華星塵靜靜得聽著,漸漸握緊了她的手,心底滿是瀰漫著安心。
回到古墓,孫婆婆一見二人,大是鬆了口氣。原來今日全真教忽有道士傳信,言山下有數百人受李莫愁騙惑,俱往終南山行來,欲侵入古墓奪寶。孫婆婆聞言吃了一驚,眼見華星塵不知跑哪去了,怕他有什麼閃失,趕緊找到小龍女,與其一道出去尋他。其實這也是孫婆婆關心則亂,如今的華星塵武功已是在她之上,加之他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卻是沒誰會去注意他的。
當下,三人一起進了古墓,至於所謂外敵,卻是每一個人去理會了。華星塵可是知道,原著裡姑姑只是動用了玉蜂就讓這群所謂的外敵屁滾尿流了。
不知不覺,已過了午後。華星塵正與小龍女對解劍招,忽聞墓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號角聲。華星塵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角聲蒼涼激越,漸漸地,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意。竟是含有挑戰之意。小龍女微皺眉頭,素手輕抬,摸摸華星塵的眼角,望著他,臉現詢問之色。她剛才分明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華星塵一愣,轉而一臉自然的看著她,微笑道:「姑姑,怎麼了?」小龍女又望了他一陣,終是搖搖頭,沒有言語。華星塵仍是微笑著:「姑姑,我們出去吧。」小龍女微點臻首,二人一同走出古墓。
孫婆婆一見兩人走出墓來,便一臉怒氣的道:「姑娘,這些人實在煩人,早早打發了吧!」華星塵一臉微笑地走上前去,「婆婆莫惱,喚玉蜂來打發了就是。」正在這時,只聽林外傳來一陣喊聲:「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龍女恭賀芳辰。」華星塵聞言臉上笑意更濃,站在那裡,再不言語。孫婆婆早已在呼喚玉蜂,也是答也不答。至於小龍女,呃,她一臉淡然,恍若未聞,只是盯著華星塵不語。過一會,又聽那聲音道:「聞道龍姑娘揚言天下,今日比武招親,小王不才,特來求教,還請龍姑娘不吝賜招。」那身音頓了頓,又接著道:「小王家世清貴,姿貌非陋,願得良配,諒也不致辱沒。姑娘乃當世俠女,不須靦覯。」華星塵再也笑不下去,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只覺心中從沒像現在這樣想殺一個人。
「去!」孫婆婆一聲喝道。一大群玉蜂嗡嗡飛向林中,繼而不出預料的響起一陣慘叫。頓時求饒聲四起。小龍女走近華星塵,「星塵,你動殺心了。」華星塵漠然,轉而輕笑道:「姑姑,不好嗎?」小龍女搖搖頭,「不要好勇鬥狠,傷了自己。」華星塵頓覺一股溫暖自心底出,輕聲道:「嗯。」
「哈哈,早知我們這位芳鄰如此神通廣大,全真教大可不必多事。」林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華星塵聽得一笑,這個長春老道也算是真性情了。「婆婆。」華星塵笑著對著孫婆婆點點頭。孫婆婆也是一笑,高聲答道:「古墓派在此酬謝高義了。」便聽林外丘處機哈哈大笑,朗聲叫道:「姑娘不必多禮。貧道丘處機率弟子郭靖,敬祝姑娘芳辰。」
華星塵聞言一笑,道:「姑姑,今天是你生辰嗎?」孫婆婆聞言笑道:「這倒不知,只是你師祖婆婆在世時,恰是十八年前的今日收養了你龍姑姑,因此,也便把今日算作了姑娘的生辰了。」「是嗎姑姑?」小龍女點點頭,轉身往古墓行去。「姑姑,我想出去一下,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小龍女微微一頓,點點頭,逕自進了古墓。孫婆婆笑著摸摸華星塵的頭,替他理理頭髮。「好孩子,早點回來。」華星塵抱抱孫婆婆,恩了一聲,「婆婆,再見。」「呵呵。」孫婆婆一臉笑容,也進古墓而去。孩子長大了,也不用她再總操著心了。
華星塵穿過樹林,一路往山下掠去。不一會兒,便追到正往山下退去的霍都眾人。華星塵眯著眼,看著那走在最前的霍都,略一思索,便偏了山道,身法運到極致,望山下急掠而去。
霍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往山下走著。身邊的人卻是個個鼻青臉腫,呻吟不斷。這群人本就是一群二三流的人物,除霍都與其師兄達爾巴外,卻是人人帶傷,在玉蜂的追擊下,沒有一人倖免。從這也可看出,如今的全真教卻是已到何種地步,若是這麼一群烏合之眾膽敢去犯少林,能不能見到人家寺門都難說。
霍都逕自走著,對身邊眾人的呻吟聲充耳不聞。忽的衣袖被人一拉,正待發怒,卻聽師兄達爾巴道:「師弟,你看。」霍都一見是他,平息了怒火,望達爾巴所指看去,卻是一個白衣少年正躺在山路上,他方才只顧低頭趕路,竟沒瞧見。二人走上前去,少年側身躺倒在地,卻是昏厥在了山道上。霍都低下頭去,忽覺心中一悸,連忙偏轉身子,急速後退。卻見本是暈迷在地的少年忽然睜開雙眼,右手揮出,幾道金光閃過,只聽叮的一聲,卻是霍都百忙之中以扇擊中了一道,但也僅只了,身上仍是中了兩道。
這少年正是華星塵,先前他聽這霍都胡言亂語,是以心起殺意。一路追來,趕到這群人的前面,華星塵深知以自己的武功同時對上霍都、達爾巴兩師兄弟卻是毫無勝算。當下使計放鬆二人警惕,用玉蜂針傷敵。他學的本就以劍為主,腕力極強,短距離下,即使霍都最後警醒,卻也中招。
這一番變故忽生,誰也沒有料到。達爾巴眼見師弟遭了暗算,大吼一聲,提起金杵便往華星塵打去。華星塵眼見得手,身子一翻,掠向一旁,隨手搶過一把劍削向金杵,一牽一引,達爾巴大意之下,頓時被華星塵帶向一邊。華星塵手捏劍訣,長劍斜指,「東方浩然」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華星塵手中長劍劃出,眾人心頭一暗,只覺劍光渾圓,猶如熙日東昇,光芒萬丈,不可正視。正面相對的達爾巴更是心中驚駭,只覺一股刺人的烈陽之氣迎面撲來,濃烈的浩然之氣讓他心中一滯,心裡竟生出一種不可抵禦的黯然。但他終非凡人,瞬間便已醒轉。只是這一頓,卻讓華星塵抓住機會,一招「分花拂柳」讓過金杵,攜「東方浩然」之威望達爾巴身上刺去。達爾巴大驚,忙棄杵不用,一掌拍出。「轟!」一聲巨響,達爾巴向後跌出,一雙肉掌已是鮮血淋漓,掌上皮肉隱有燒焦的痕跡,隱隱竟可見骨。
華星塵一臉慘白,望著手中短劍,心下苦笑,手腕一甩,對準霍都射去。霍都雖是全身劇痛,卻早已防備,連忙躲開,只是身中玉蜂之毒,全身痠痛,仍被斷劍貫穿手臂,頓時一聲慘叫。華星塵功力大耗,不再糾纏,展開身法,掠下山去,轉眼已是不見。
重陽宮中,一個少年從一間靜室走出,口裡輕聲嘟喃著:「長鬍子老山羊惱我恨我,怎會當真傳我功夫,多半是教我些沒用的假口訣作弄人。」咬著牙哼了一聲,往自己的睡房去了。這少年正是楊過,他在桃花島終究還是如原著般使了蛤蟆功傷了武氏兄弟,被郭靖帶來,拜入了全真門下。
楊過哼哼地走進睡房的小院,忽地肩上被人一拍,「嗨,好久不見。」楊過一驚。轉過頭來,卻見一名白衣少年正站在身後,少年長發飄揚,俊逸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暖的笑意。「你是?」華星塵微微搖頭:「我叫華星塵。」楊過一愣,微一思索,忽的叫道:「是你!」華星塵噓了一聲,微笑點頭。楊過他鄉遇故交,呃,其實還談不上故交,心下欣喜,壓低聲音道:「你怎會在此!」華星塵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忽的一頓,隱身退去。「楊過,你這臭小子在這幹嘛,還不過來睡覺,明早還要做早課呢!」卻是一個胖胖的道士走了出來,惡聲惡氣的叫道。楊過哼了一聲,望向華星塵退去的地方,一臉悵然的嘆了口氣,回身進了睡房。
華星塵隱在黑暗之中,望著進去的楊過,眼中滿是複雜之色。「唉。」一聲輕嘆在寂暗中響起,漸漸了無聲息。
華星塵一路飛奔,穿過樹林。遠見古墓就在眼前,心下也是激動,身法加快掠向石門。「星塵。」一聲淡然的聲音響起。華星塵一怔,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前的小龍女,「姑姑,你,你在等我嗎?」小龍女卻是不答,拉過華星塵上下審視一番,「以後不許在做那麼危險的事了。」「啊?」華星塵撓撓頭,正自有些莫名其妙,忽的一頓,「姑姑!你,你一直跟在我身後!」小龍女輕點臻首,見他手裡不知提著什麼,衣裳一片凌亂,俯身替他理了理衣裳。
華星塵呆呆站著,手裡的東西一丟,一把抱住小龍女,「姑姑,姑姑......」小龍女一怔,繼而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摸了摸他的頭,也不推開,任他抱著自己。
華星塵只覺心下豁然貫通,心底只剩下一片安然。楊過嗎?呵呵,你來遲了呢!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42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12:47 AM 編輯
第十六章 心經
姑姑、婆婆,快過來。」華星塵叫朗著,把手裡提回來的一個大盒子放在大廳的石桌上。孫婆婆奇怪地問道:「星塵,你這提的是什麼?」小龍女也是微有疑色地看著他。華星塵一臉微笑,說道:「今天不是姑姑的生辰嗎?我這是給姑姑過生日呢。在我的家鄉,過生日可是要吃生日蛋糕的。」
「生日蛋糕?這是什麼東西?」孫婆婆一臉訝色。「呵呵。」華星塵笑著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拉著小龍女的衣袖道:「姑姑,這可是星塵特地為你親手做的哦。」小龍女微微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
「當噹噹噹...」華星塵自想通了楊過的事情起,心下便是一片暢然,做什麼事都是一股子高興勁。他打開盒蓋,一個精緻的蛋糕頓時出現在眼前。終南山地處北地,在這裡不愁沒有牛奶、黃油
之類的東西。他小的時候曾經為給爺爺過壽,用了一段時間學做蛋糕,任何一件事,只要他認真去做,結果總是不言而喻的。在狙殺霍都未果時,他便乾脆下了山,在樊城選了材料,親自為小龍女做了一個蛋糕。
「來來來,婆婆,來幫我點上蠟燭。」華星塵一陣叫喚。孫婆婆走上前來,「好孩子,這又是什麼?」華星塵笑眯眯的瞧著小龍女,「在我家鄉,過生日時,還要點上蠟燭,姑姑是過十八歲生日,我們便點上十八支蠟燭」孫婆婆聞言笑道:「這倒也有趣。」兩人一起,點燃了十八支蠟燭,插在了蛋糕上。蠟是白蠟,通體細小,也是華星塵自己做的。
華星塵嘻嘻地拉著小龍女的手,「姑姑,一口氣把它們吹滅,許個願吧!」小龍女微微一笑,俯身吹滅了蠟燭。「許願,姑姑快許願啊。」小龍女沒得奈何,只得閉眼許願。「姑姑,你許的什麼願啊?告訴星塵吧。」華星塵搖著她的手臂道。小龍女聞言也有些好笑,搖搖頭,伸出手指望他頭上點去。這時,一旁的孫婆婆卻突然問道:「星塵,你的生辰婆婆和你龍姑姑還不知道呢!說說你又是何時,嗯,過生日。」孫婆婆也是現學現用了。華星塵聞言一怔,是啊,我自己現在這又怎麼算。望著臉上也是微微好奇的小龍女,華星塵笑道:「嗯,我嗎,已經十四歲了,我記得我娘跟我說過,我是農曆十月二十八生的。」這個時侯,自是與她的年紀相差越小越好了。
三人鬧了一會,嗯,主要也就華星塵和孫婆婆祝福著小龍女,接著便是解決蛋糕了,當下三人也就把它當做晚餐,就地解決了,值得一提的是孫婆婆在嘗了一塊蛋糕後,直誇華星塵有做糕點的天賦,自是惹得華星塵又是一番臉紅。
次日清晨,三人用過早飯,「玉女心經」的修煉計劃終於提上日程。華星塵跟在小龍女身後心裡激動異常,兩人同到第二間石室,依照室頂的符訣圖形練功。這番修習卻比學練全真派武功容易得多,林朝英所創破解王重陽武功的法門,還是源自她原來的武學。室頂符訣圖形便是心經要訣,林朝英另有口傳詳解,詳述心經武功的練法及要旨所在。這部心經,自淺而深,分為十篇。小龍女的師父不傳首徒李莫愁,卻傳給了小徒小龍女。李莫愁以為另有筆錄的《玉女心經》,卻不知師祖、師父只是口傳,並無筆錄。
過得半月,二人已將《玉女心經》的外功練成。有時華星塵使全真劍法,小龍女就以玉女劍法破解,待得小龍女使全真劍法,華星塵便以玉女劍法克制。那玉女劍法果是全真劍法的剋星,一招一式,恰好把全真劍法的招式壓制得動彈不得,步步針鋒相對,招招制敵機先,全真劍法不論如何騰挪變化,總脫不了玉女劍法的籠罩。
兩人所使劍招均極狠辣,但兩人依照經中所囑,折去長劍劍尖,又將劍刃兩邊劍鋒以鎚子打鈍,這劍既不能刺人,又不能傷人,變成了徒有劍招、劍意而不能傷人的「無鋒劍」。
李莫愁所以使拂塵而不使劍,便因古墓派的劍法雖精,卻不易傷敵,於是以拂塵使劍招,劍法精妙,人所難測,往往一戰便即取勝。
殊不知「無劍鋒」不易傷人,乃因林朝英只求克制全真劍法,無意當真與王重陽性命相拚,旨在較藝而非搏鬥,一勝即可,決不傷人。因之古墓派的「玉女無鋒劍」劍招奇幻,變化莫測,似乎平平無奇,突然間幻招忽生,看去極像要拋劍認輸,卻怪事陡起,劍招忽從萬萬不可能之處生出,實令人眼花繚亂,手足無措。蓋林朝英和王重陽對劍之時,七分當真,卻有三分乃是戲耍,林朝英的武功與王重陽本來旗鼓相當,其實誰也勝不了誰,王重陽明知對方好勝心切,又憐她是女流之輩,到緊急關頭每每容讓一招半式,林朝英卻由此而生變化,有時撒嬌喬呆,有時放潑賴皮,不存半點武學大宗師風範,當王重陽哭笑不得之際,林朝英又此獲勝。這些劍術用在與自己人試招原本極為適合,但當真臨敵,只因花招極多,虛式層出,敵人難辨真假,極易受騙上當,待得發覺,早已為對方所制,後悔莫及了。
外功初成,轉而進練內功。玉女心經的內功要如何練?這恐怕地球人都知道。儘管華星塵一臉淡定,但心底實已是興奮之極,緊緊握著雙手,靜靜望著小龍女。
全真教雖然已近沒落,但畢竟身為玄門正宗,內功博大精深,欲在內功上創製新法而勝過之,委實談何容易?林朝英也真絕頂聰明,居然別尋蹊徑,自旁門左道力搶上風。小龍女抬頭望著室頂的圖文,沉吟不語,一動不動的凝視,始終皺眉不語。
華星塵見她這般模樣,咳了一聲,明知故問:「姑姑,怎麼了,這功夫很難練嗎?」小龍女皺了皺眉頭道:「我從前聽師父說,這心經的內功須二人同練,只道能與你合修,那知卻不能夠。」華星塵抬頭望向室頂,只見室頂角落處刻著無數人形,不下七八十個,瞧模樣似乎均是女相,姿式各不相同,全身有一絲絲細線向外散射。「散熱。」小龍女點點頭。華星塵脫口而出道:「那麼咱們解開衣服修習就是了。」小龍女一愣,轉頭看著他,良久搖頭說道:「心經練到最後,二人以內力導引防護,你我男女有別,解開了衣服相對,成何體統?」
華星塵一滯,雖早知她會這麼回答,心下卻仍是有著一絲希望,如今看來也只有如此了。當下低頭略一思索,便拉著小龍女道:「姑姑,你跟我來。」
兩人出得古墓,施展輕功望外奔去。飛掠了一陣,兩人轉過一個山坳。華星塵停了下來:「姑姑你看!」小龍女也駐足停下,向他所指之處望去。一大叢紅花排開來長達數丈,密密層層,奇香撲鼻,但見花叢有如一座大屏風,紅瓣綠枝,煞是好看,四下里樹蔭垂蓋,便似天然結成的一座花房樹屋。小龍女疑惑地望了華星塵一眼,淡然道:「我不愛花兒,你既是喜歡,就在這兒玩罷。」華星塵一愣,轉而笑道:「不是,姑姑,你看,這卻是咱們練功的好所在,你在這邊,我到花叢的那一邊去。咱倆都解開了衣杉,可是誰也瞧不見誰。豈不絕妙?」小龍女一聽,心下也覺有理。她躍上身旁一顆大樹,四下望去,只見東南西北都是一片清幽,只聞泉聲鳥
語,杳無人跡,確是個上好的練功所在。於是說道:「虧你想得出,咱們今晚就來這練罷。」
華星塵聞言大喜,滿臉笑容的答了一聲。而後兩人回轉古墓,把這事與孫婆婆說了。孫婆婆聞言也是一臉喜色,她自是希望小龍女和華星塵越厲害越好。
當晚二更過後,師徒倆便來到花蔭深處。靜夜之中,花香更是濃郁。小龍女將修習玉女心經的口訣法門說了一段,華星塵問明白了其中疑難不解之處,二人各處花叢一邊,解開衣杉,修習起來。華星塵左臂透過花叢,與小龍女右掌相抵,只要誰在練功時遇到難處,對方受到感應,立時能運功為助。
玉女心經單數行功時是為「陰進」雙數則為「陽退」。華星塵練的便是「陽退」功夫。「陽退」與「陰進」卻不相同,華星塵隨時都可休止,小龍女練的「陰進」卻須一氣呵成,中途絕不能微有頓挫。兩人練的幾個時辰後,華星塵睜開雙眼,今晚的行功便到此了。小龍女卻還在行功。這玉女心經本就是以女子為主的,練陰進著受益也更大。只是世上之事,本就回報多,付出亦多。是以小龍女的行功時辰卻要比華星塵多的多。
華星塵穿上衣裳,退出花叢。天上明月如鉤,已是淡淡的不可見了。漸有鳥語蟲鳴傳來,黎明,快要到來了。華星塵站在這天然的花房之外,眼看著小龍女所坐之處,心中糾結無比。姑姑,你會是我的妻嗎?華星塵終是閉上雙眼,站在花叢之外,警惕著花叢周圍,這裡,有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傷害到她。
此後,兩人以夜作晝。晚上練功,白日在古墓中休息。此時已是盛夏時分,夜間用功更為清涼,如此一月有餘,兩人都將玉女心經練到了第五段。期間,華星塵白日裡也找過楊過幾次,他想通了,他並不虧欠楊過什麼,也不會去幹擾他的機緣,改變他的命運。大不了,自己也就是多一個師弟罷了。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12:51 AM
第十七章 情愫
轉眼又是半月,華星塵與小龍女已是練到了心經的第七篇。《玉女心經》練到第七篇之後,全是二人聯手對敵之術,雙劍合璧,男攻則女守,男守則女乘機攻敵。兩人攻守兼備,攻者不虞對方反擊,盡可全力施為,攻勢比之原來強了一倍;守者因有攻者窺伺在側,敵人不敢全力進攻,來力減弱,守者隨時可轉守為攻。
華星塵與小龍女聯手應敵,練到深處,華星塵心中已是溢滿情意,望著小龍女清麗絕俗的傾城容顏,情不自禁的便想伸臂將她抱在懷裡,親她幾下,但隨即醒轉,雙臂伸出了便即縮回。
小龍女心下微奇,問道:「你這招是什麼?」
華星塵一愣,脫口而出道:「我怕敵人詭計傷你,因此我要擋在你身前,全力保護你。」
這正是《玉女心經》第七篇的要旨所在。林朝英當年創建此經時,已佔有石墓,王重陽不肯隨來。她枯居石墓,自創詭異武功,將一番無可奈何的相思之意,寄託於招式之中,想像自己遇到危難,愛侶王重陽竟能不顧自身安危,奮力來救,代為擋開敵人。華星塵心急下脫口而出一句話,竟應了祖師婆婆當年撰述此經的遺意。小龍女也是釋然,點頭稱是。
當兩人練到第十九招「亭亭如蓋」時,小龍女複述師傳要旨:「這一招我拼不過敵人,給他一掌擊倒,或是一腳著身,摔倒在地,敵人跟著追擊,以拳掌或刀劍再來傷害我,你須撲將過來,擋在我身上,代我受這一擊。敵人舉起拳掌或這刀劍,要擊在你身上。你撲在我身上回護之時,必須兩腿分開,撐在地下,腰脊出力挺住,上身才不致當真壓在我身上。我一劍從你兩腿之間刺出,正通入敵人小腹。敵人見我二人摔倒,以為我二人已無抗禦之能,更不提防,何況你遮住了我兵刃,敵人見不到這『無中生有』的一刺,非但閃避不了,根本沒想到要避,自然一劍直通小腹。」
華星塵聞言連忙搖頭:「姑姑,誰要是敢打你!星塵一定砍死,呃,」望著小龍女微帶嗔意的目光,華星塵頓時一滯,吐吐舌頭接著道:「姑姑,這一招的確巧妙之極,敵人萬想不到,只不過……只不過好像太陰毒了一些。」
他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道才怪,要真有人敢傷了小龍女,那他不跟人拚命才怪。卻聽小龍女搖頭說道:「什麼陰毒?我們二人既已摔倒,那他就該罷手,為什麼又趕上前來,出手再來傷你?他如不上前追擊,這一劍就刺他不到。因此這一劍只刺壞人,不傷好人。」
華星塵一呆,旋即驚喜的望著小龍女連連點頭道:「對極,對極,他既想出手傷我,那你就該用劍狠狠刺他。再說,祖師婆婆要對付的原也是壞人。」他只聽得小龍女說「再來傷你,便即刺他」的言語,一時心花怒放,哪管什麼陰毒不陰毒,再說他本來也只是那麼一說而已。
兩人卻不知林朝英創建這些招式之時,設想自己臨敵時遇到危難,王重陽只因愛極了自己,竟肯舍卻自身,來救愛侶。種種仿真,純是自憐自惜,不過於無可奈何中聊以自慰,以寄相思之情而已。華星塵雖知自家祖師婆婆和王重陽的一些情緣糾葛,但也不會真去深究查訪兩位前輩的往事。
接著華星塵便按著心經第七篇下段所載,記清了招式之後,與小龍女倆一招一式的試演下來。二人修習心經上半部的內功初成,出手迅捷輕盈之極,剎忽來去,儘是奇招怪式,偏又快速無倫。華星塵以前與小龍女對招,心中總是存著無盡的關心愛切之意,手掌連她衣衫邊緣也不敢碰到。但練到第七篇下段的功夫,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由自己奮力回護對方,心中假想敵人出招凌厲兇狠,小龍女難以抵敵,時時處於極大凶險之中,拆招既久,心中自然而然覺得小龍女已不是武功較己為高的師尊,只覺她柔弱可憐,受惡人欺凌,非自己出力保護不可。
小龍女本來年紀比他大了幾歲,但自幼生長於石墓之中,少見天日,所練的玉女神功又有少憂少慮、駐顏緩老之效,因此兩人相較,倒似兩人年紀仿若相和。這套武功一練,華星塵到後來更覺小龍女只是個依賴自己保護的心愛女子,早不當她是姑姑師父,所有拳招劍法,盡用於代小龍女擋架敵招,竟不顧及自己。這麼一來,這第七篇下段的功夫,便練得絲絲入扣,將心經中武功的原意顯示無遺,不僅招式相合,更連拳旨劍意,也表達得淋漓盡致。
小龍女招式上受華星塵代擋保護,時刻稍久,心隨手轉,不自禁生出依賴順從之情,師尊的架子尊嚴忽然盡去,兩人目光偶爾相對,一個憐惜回護,一個仰賴求助,突然間心靈相通。這本是心經內功的原意,徒練內功,難達此境,一與外功相結,兩人不由自主的內外交融。
這日練到一招「願為鐵甲」,華星塵須得雙臂環抱小龍女,似乎化為一件鐵甲,將她周身護得不受敵傷,小龍女則須束手受護,自行調勻真氣。華星塵縱身向前,雙臂虛抱,其實並沒碰到她的身子,但眼光中脈脈含情,顯得決意自舍性命,為她盡受敵人刀槍拳腳。
小龍女一與他眼光相接,紅暈上臉,微感不妥,眼光中露出羞怯之情,輕聲道:「星塵,不好!」
華星塵一愣,雖是極為不捨,但也不會違背她的意思,當即即便跳了開去。
兩人在古墓中相處日久,又總在一起練功,情愫早生,只是一個矜持冷淡,一個戀愛恭順,即在言語中亦無絲毫越禮之處,此刻所練武功既須全身縱躍出力,更時時刻刻設想處於生死存亡的一線之間,種種相敬提防,早已減弱,自然順了凡人有生俱來的本性。這日從頭練起,練到「亭亭如蓋」那一招時,小龍女叫聲:「啊喲!」一個挫步,向前斜身摔倒。
華星塵瞬息縱身向前,憑虛撲在她身上代擋敵招,雙足分開撐地,腰間使力,上身挺起,不和她身子相觸。此時敵人趕將上來,欲待傷害楊過。小龍女便挺長劍從楊過兩腿之間的空隙上刺,一劍通入敵人小腹,就此殺了敵人。
華星塵腰背出力撐住身子,不令自己壓到小龍女身上,卻見她眼波盈盈,滿臉紅暈,嘴角邊似笑非笑,嬌媚百端,不禁全身滾熱,再也難以克制,雙臂抱住了她身子,伸嘴欲在她臉頰上一吻。小龍女年方二八,心中自非全無情慾,給華星塵這麼一抱,見到他的眼光,不由得心中動情。但她自幼所練內功是冷漠自制,不論外界如何生變,自己既不驚懼,亦不動怒,動情自然更加不可,驀地裡覺到不妥,運力跳起,脫出了華星塵的摟抱,順手重重在他臀部猛擊一掌,喝道:「你不乖!不練啦!」說著,奔回石墓而去。
華星塵一驚,狠狠拍了下自己腦門,趕緊的隨後跟去,幸好小龍女並沒閉上墓門。
華星塵走到二人臥室之外,探頭探腦的往裡瞧去,還未見到小龍女身影便聽到孫婆婆好奇的聲音:「星塵,你在這外面幹什麼啊?」
華星塵一驚,也是心下踹踹,竟未發覺孫婆婆的到來。此時聞言,慌忙轉過身去。
「婆,婆婆,是你啊。」華星塵呵呵笑了一聲,接著道:「我沒幹什麼,我只是,哦,掃地,我在掃地呢。」說著,慌忙操起了門邊的一把掃帚。
孫婆婆狐疑的看了他一陣,卻見他一臉自然的微笑,搖搖頭,雖然仍是奇怪不已,但,好吧,男徒兒欺負女師傅?哦,孫婆婆的想像力怕是還不夠用。
華星塵被孫婆婆看得心下發麻,咳了一聲道:「婆婆,你有事嗎,要是沒事就快走吧,我還要掃地呢。」說著上前一邊抓著孫婆婆的手臂一陣搖擺。一邊推著孫婆婆望外走去。
孫婆婆拗他不過,雖心下起疑,但對他心裡終是放心的,也只有無奈的摸摸他的腦袋,搖頭微笑著離去。
待孫婆婆一走,華星塵的臉色立馬便垮了下來,眼角瞥道手中的掃帚,心中一動,當即提著掃帚往室中走去。
一眼便看到一道傾城脫俗的白色身影立在寒玉床前,華星塵耷拉著腦袋走近小龍女身前:「姑姑,今天我錯了,請你重重打我吧!」說著,高舉著掃帚過頂。
小龍女淡淡掃他一眼,說道:「我不打你,你知錯了就好。咱們以後不練這一招了。」華星塵一愣,當即回道:「不練也成。反正以後倘若真有壞人害你,我一樣的奮不顧身,保你護你,代擋殺招。」小龍女聞言哼了一聲,說道:「那你還不乖,竟那般......那般欺侮我。」華星塵聽了她一聲哼,心中一慚,腦袋低的更下了。
小龍女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一軟,柔聲道:「你以後可要記住了,不准再,再像剛才那般對我。」說到最後,卻也不由得臉上微紅。只是華星塵正自低著腦袋,自然是看不到了。
華星塵聞言一喜,這才抬起頭來,心中大石這才落地,這種陌生而無措的感覺他是第一次體會到,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嗎?愛情菜鳥華星塵心下感慨了一句,當即說道:「是,姑姑,我永永遠遠的保你護你,決不欺侮你。」
兩人自此以夜作晝,晚上練功,白日在墓中休息。小龍女嚴自提防,以免更犯當日險些情不自禁之誤。如此又過了一月,卻是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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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1 AM
第十八章 師弟
《玉女心經》的第九篇全是內功,共分九段,分別行功,這一晚二人俱已練到第六段。兩人隔著花叢各自用功,全身熱氣蒸騰,將那花香一熏,更加芬芳馥郁。
二人手掌想貼,華星塵緩緩睜開雙目,他練的是「陽進」的功夫,可以隨時醒轉打斷,是以並無妨礙。
華星塵輕輕嗅著身周的花香,濃郁花香中那獨屬於小龍女的淡淡的香味更是讓他著迷不已,依然同往日一般,華星塵早一步運功完畢,輕輕穿上衣物,起身退出了花叢。
待得小龍女行功完畢,兩人回到古墓,往日總會站在門前等待的孫婆婆卻不見人影。華星塵一驚,難道?「姑姑。」華星塵猛的抓住小龍女的手。小龍女一愣,道:「怎麼了?」華星塵搖搖頭,抓緊她的手,只是不說話。小龍女心下微疑,搖搖頭,也不管他,拉著他進了古墓。
二人來到古墓大廳,仍是不見孫婆婆的人影。華星塵臉上苦意更濃,臨到頭來,自己終還是不能釋懷啊。眼見小龍女往孫婆婆住室走去,華星塵連忙跟了上去。
還未走進,兩人便聽見一陣哭聲從孫婆婆室中傳出。華星塵馬上便已認出,這正是楊過的聲音。華星塵苦笑一聲,忽的心中一動,追上小龍女,挽著她的手臂大叫道:「婆婆,我們回來了。是誰在你房裡?」說著,兩人並肩走了進去。小龍女雖覺奇怪,但也未有多想。她卻不知,身邊這個徒弟已是為她吃起醋來了。
孫婆婆見二人走了進來,忙起身笑道:「回來了,我是沒法子啦,還是你們來勸勸他罷。」華星塵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楊過,當即「大訝」道:「楊過,你怎麼在這?」楊過一愣,抬頭望著華星塵也是一臉的驚訝。華星塵走上前來,不經意間擋住了小龍女,似笑非笑地看著楊過:「你這是怎麼了。」楊過臉一紅,支支吾吾的,低垂著頭,知道自己大哭一定被華星塵看個正著了,頓時心下甚感羞愧。
華星塵微微一笑,對著疑惑的孫婆婆說道:「我和楊過曾經見過面。」他現在也不怕楊過說出那時候的事了。接下來,自是和原著一樣,有孫婆婆的求情,再加華星塵的說道,既已有了華星塵的先例,小龍女也只有無奈搖頭,答應了楊過留下的請求。於是,就如猜想的那般,華星塵就這樣多了一個師弟。
當下,四人吃過了早飯,楊過便開始行拜師之理了。當聽到楊過那一聲師兄時,華星塵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慨。自己終究還是做了他的師兄啊!
「星塵,門中武學,你已盡得真傳,便由你來代師傳藝吧。」待得楊過行完拜師禮,小龍女便喚來華星塵道。華星塵一喜,忙躬身答道:「是,姑姑。」這卻也正是他的心中所想。
這時,只聽墓外有人朗聲叫道:「全真門下弟子尹志平,奉師命拜見龍姑娘。」聲音遠隔,顯示身在禁地之外。華星塵聞言一笑,拉著楊過道:「此事也該有個了結了,姑姑,我們去了。」言罷,拉著楊過走出墓外。孫婆婆不放心,也自跟了出去。小龍女倒沒有太過擔心,只是呆在古墓,由得華星塵去應付,她可是親眼見過華星塵一人獨對霍都、達爾巴兩師兄弟的。
楊過被華星塵拉出古墓,心下卻是極為好奇。他本以為小龍女也跟自己的長鬍子老山羊師傅一樣,並不想教自己武功,便派了華星塵出面。如今看華星塵的樣子,卻是一臉自信,莫非他真的有那麼厲害!楊過心中不禁浮現出這麼個念頭來。
兩人走出樹林,來到林前空地。只見六七名道人一排站著,另
有四名火工道人,抬著身受重傷的趙志敬與那鹿清篤。群道見到楊過,輕聲低語,不約而同的走上了幾步。
這時,一個中年道士走了出來,朗聲道:「楊過,你犯下重罪,還不快跟我們回重陽宮,受掌教師祖審罰。」這道人卻正是伊志平,他也是存了心思,楊過好歹也是他師兄的遺子,倒也有心相幫楊過。
「呵呵,楊過不會跟你們回去了,他已經不是你們全真弟子,早已拜入我古墓派了。」華星塵也懶的囉嗦,直接出口道。
聞聽華星塵此言,群道登時大譁。要知武林中的規矩,若是未得本師允可,決不能另拜別人為師,縱然另遇之明師本領較本師高出十倍,亦不能見異思遷,任意飛往高枝,否則即屬重大叛逆,為武林同道所不齒。當然,這點對華星塵來說,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嗯,楊過亦然。孫婆婆也一樣,說到底,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群道紛紛嚷嚷,那躺在擔架上的趙志敬卻忽的從擔架中躍起,咬牙大喝道:「楊過,此事當真?」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顯是已憤到極致了。
楊過本站在一旁,見自己這位師兄只是輕輕一句,便讓全真教的這群牛鼻子驚成這樣,本自開心,又見趙志敬急怒攻心,更是高興無比,當即大聲道:「臭道士,賊頭狗腦的山羊鬍子牛鼻子,你這般打我,我為甚麼還認你為師?不錯,我已拜了孫婆婆為師,又拜了龍姑姑為師,還拜了他為師。」他一番興起,卻是亂指一通。不妨腦袋上挨了一下,卻聽華星塵在一旁笑道:「亂說什麼,你是我師弟知道嗎?師弟!」
這一下,卻是不輕。楊過哎呦一聲,悲憤的望著華星塵。華星塵握著拳頭,一臉燦爛笑容的晃了晃。楊過一驚,連連點頭:「是師弟,沒錯,我已經拜你為兄了。」可憐的孩子,這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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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1 AM
第十九章 衝突
「是你!」尹志平驚聲叫道。華星塵微微一笑,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語。尹志平一驚,一年前的回憶再次浮現心頭。這本是他極力忘卻的,可是怎樣也忘不了那個微眯著眼,一臉微笑,卻透著一絲讓人心悸氣息的少年。時隔一年,雖然華星塵有了些許不同,但還是被他一眼認了出來。
華星塵一臉的云淡風輕,群道看在眼裡,只覺這少年實在是,呃,裝B,沒錯,就是裝B,如果他們懂的話。事實是,華星塵一裝到底,淡然地望著一臉扭曲的趙志敬,從袖中拿出一瓶蜜漿,隨手扔了給他,拉著楊過,轉身便走。「這是解你身上毒的靈藥,好生拿著吧。自今日起,楊過便不是......」趙志敬早已氣的七竅生煙,哪裡聽的進去,長袖一甩,將玉瓶打飛。飛身而起,望楊過抓去。這一下出手極為猛烈,顯是對楊過已然恨極。
「小心!」孫婆婆眼見趙志敬襲向二人,連忙現身提醒。華星塵卻是看也不看,尚有閒情對著婆婆一笑,忽的轉身,一招「蝶燕穿飛」避過雙爪,一掌印在趙志敬的胸前。於是,群道只見趙志敬迅猛地撲上,而後以更快的速度倒跌了回來。
「噗!」趙志敬雙目圓睜,吐出一口鮮血,指著華星塵道:「你...」一聲悶哼,暈了過去。群道一驚,慌忙上前查看。
華星塵微微一笑,寒玉床一年抵十年的練功效用可不是開玩笑的。接著道:「楊過已不再是你全真弟子,這事到此為止,莫要再來擾我派清靜了。走吧。」最後一句卻是對著楊過說的。楊過眼見的華星塵一招便敗了那趙志敬,對他更是欽佩,聞言大聲應了一聲,跟著華星塵便往林中走去。
「慢著!」尹志平一聲大喝,群道也是迅速圍上,擋住了二人的去路。華星塵拉著楊過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眯著眼看向尹志平。尹志平沒來由的一驚,鎮定心神道:「華,華少俠,我們敬你...」華星塵打斷道:「怎樣?」孫婆婆就在一邊,他並不想這麼快就讓孫婆婆知曉自己當時的謊言。尹志平一窒,心下更惱,道:「這孩子只憑你一面之詞,便是脫離我派,如此處置,置我全真教於何地。你打傷趙師兄,還要帶走楊過......」華星塵聽得不耐,打斷道:「你待怎的?」面對這位尹同學,他可是一絲好感也欠奉,更別談什麼耐性了。
尹志平身子一滯,幾次三番地被人打斷話語,便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氣,當下再也忍不住,大聲喝道:「那就得罪了,布,」陣字還未出口,華星塵早已抓起楊過扔向孫婆婆,瞬間衝進了道士群裡。他可一直便防著這一招呢。
華星塵竄進道士群裡,早在他與尹志平對話時,便陸陸續續地來了更多的道士。他也不懼,使出一招空手入白刃的法門,劈手奪過一柄鋼劍,施展玉女劍法在人群裡大殺四方。他在寒玉床上修習中華傲訣一年多來,內功精進,已是達到傲訣的第三層巔峰之境,一身內功修為又豈是全真教的這群普通道士可比。古墓派的輕身功法又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加之他使的玉女劍法又正好是全真劍法的剋星,一時間,群道被他一人打得那是落花流水。尹志平見狀更是心驚,連忙大聲道:「散開,散開佈陣。」「哼。」華星塵一聲輕笑,忽的撇下眾道,飛身掠起,一劍直刺,往尹志平眉心點去。尹志平一聲大喝,揮劍相迎。華星塵劍勢微斜,信手一引,尹志平的劍勢頓時微偏,但他終是習武二十多年,身子一偏躲過華星塵襲來的左掌。華星塵也不氣餒,知道這尹志平不是庸手,加緊劍勢攻去。他剛才一掌傷了趙志敬,也是乘他一心放在楊過身上,出其不意的一掌攻出,是以建功。於是,群道便見這十四歲的少年與自家師叔你來我往,乒乒乓乓地打個不停,一時間相顧駭然。忽聞華星塵一聲長笑:「不跟你玩了。」玉女劍法使出,刺向尹志平胸口。尹志平揮劍相擊,頓時只覺手中之劍不挺自伸,竟被對方黏了過去。一驚之下,急運內力回奪。不料華星塵正是要誘他使這一著,只微一凝持,突然放劍,雙掌直欺,猛擊他前胸,同時劍柄反彈上來,
雙掌一劍,三路齊至,尹志平武功再高,也擋不住這怪異之極的奇襲。尹志平連忙撒劍回掌,護住胸口。華星塵卻是對他疏無好感,掌中內力運足,拍上尹志平。「哢嚓」一聲,卻是尹志平以臂相擋,被華星塵一掌擊段。此時劍柄正好擊上胸口,尹志平被擊的往後跌去,嘴角隱現血跡,卻已受了內傷。華星塵伸手接過長劍,上前一步,劍尖直指尹志平咽喉。
這一下變故忽起,群道反應不及,只聽華星塵道了一聲「不和你玩」,情勢立變,轉眼尹師叔便落在這少年之手。一時間俱是駭然不已。
「好!打得好!」楊過拉著孫婆婆大聲叫道。興奮不已的樣子惹的華星塵一笑。孫婆婆拉著楊過走到華星塵身邊,也是一臉的欣慰。
華星塵望著婆婆笑了笑,這才看向尹志平道:「全真教的武功,都被你練到狗身上去了。想當年重陽真人華山論劍,奪得天下第一,那是何等的豪情。只是誰會想到,他的一群徒子徒孫卻個個不堪一用,每逢遇敵,想到的只是布下北斗陣。」說著搖搖頭,一臉的鄙視加感慨。楊過在一旁也是大叫:「就是就是,全真教還稱天下第一派呢,門下弟子卻連我師兄都打不過。」他見的華星塵這般厲害,心下早已是信服,開口就是我師兄了。華星塵聞言也是一笑,再次火上澆油道:「尹志平,妄你學了二十幾年武,你還真是丟盡了全真教的臉啊!重陽真人中神通的名號也讓你誤了,世人只道王重陽本身高則高矣,可教徒傳道卻不見得怎樣了!」你乾脆自殺得了。華星塵不無惡意的想道,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罷。
「你!」尹志平敗給華星塵已是一臉灰敗,再給華星塵、楊過二人這般羞辱,心裡是又慚又怒,恨不得望劍上撞去,就此了結。但終是做了二十幾年的道士,定力非凡。眼一閉,再不言語。群道倒有看不過眼的出聲辯斥,只是被華星塵一瞪,頓時焉了下去。
楊過仍是大聲羞辱,尹志平卻始終緊閉雙眼,臉不變色,口不言語。「好臉皮!」華星塵心裡一讚,哼了一聲,也覺無趣,將手中長劍望地上一擲,也不能真殺了他。
華星塵環顧四周,忽的大聲道:「自今天起,楊過便與全真教再無瓜葛,你們休要再到我派門前吵鬧,否則,我便不再客氣。」這番話說的聲色俱厲,群道竟都為他所懾,不發一言。他方才在群道中雖是大殺四方,但也處處留情,群道受的卻都是些皮外傷。
三人進得林中,楊過一臉興奮地問道:「師兄,你剛才用的就是本門武功嗎?那可真厲害,看把那群臭道士打的。」華星塵呵呵一笑:「我剛才用的正是本門最高劍法玉女劍法,玉女劍法乃祖師婆婆所創,是他全真劍法的剋星。全真劍法遇到玉女劍法,自是輸的慘不忍睹。不過我打那趙志敬的一掌用的卻是我自家的家傳絕學。」楊過聽了更覺興奮,連聲道:「那師兄教我!」華星塵拍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不過,你也別小瞧全真武學,說到底你師兄我目前與那尹志平也就是伯仲之間,能夠勝他,憑的也是玉女劍法對全真劍法的克制。要知道全真教誒譽為玄門正宗也不全是虛的,而一個人的武功練到高處,招式的克制也便沒什麼優勢了,譬如我用玉女劍法對你郭伯伯,即便他用全真劍法,我卻也不是對手了。」
孫婆婆在一旁聽了也是點頭:「星塵說的對,過兒你可記住了。」楊過自小便是無人照管,被人欺負那是家常便飯。真正關心他的也就是已逝的母親和剛剛找到他的郭靖了。這時卻感到孫婆婆和華星塵發自內心的關心,心下早已感動之極,當下忙答道:「是,婆婆,還有師兄,過兒記住了。」聲音卻已有些哽咽。華星塵聽的一呆,驀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唉!」尹志平一驚,抬起頭來。但見一白鬚白眉,滿臉紫氣的老道站在場中。「郝師叔!」群道連忙見禮。來的卻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郝大通點點頭,走向暈倒在地的趙志敬,俯身為他推拿一番。趙志敬雖被華星塵打了一掌,卻終是有著近三十年的玄功護體,傷的不是太重,被郝大通幾番推拿,咳了幾聲,醒了過來。「師傅。」一名青年道士眼見趙志敬醒來,忙拿著撿起的玉瓶奉上:「師祖,這是剛才一個少年留下的,說是解師傅身上蜂毒的靈藥。」這個道人卻是趙志敬的大弟子,平素對師傅極為敬重,因此有心,在趙志敬打飛玉瓶後便趕緊拾取了回來。
郝大通接過玉瓶,遞與趙志敬道:「志敬,還不接著,等下回去便服了吧。」又回轉過身,對著群道說道:「都回去吧,以後也莫再來了。」群道聞言四散,趙志敬也被人扶了回去。尹志平卻上前道:「郝師叔。」郝大通擺擺手,嘆了一聲:「回去吧!」
待得人群散盡,郝大通仍是站在那裡,望著樹林古墓的方向久久不語。良久,他微微搖頭,低聲嘆道:「星塵啊!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搖搖頭,也回返重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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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3 AM
第二十章 逃避
「師傅,你是你沒看到,當時師兄那是拳打腳踢,把那趙志敬、尹志平那些臭道士揍地哭爹喊娘,只差跪地求饒啊!」楊過繪聲繪色的描訴著當時的場景,小龍女卻是淡然而坐,臉上連一絲波動也欠奉。呃,值得一提的是,在華星塵的強烈要求下,楊過最終被迫的叫了小龍女「師傅」。小龍女也被華星塵蠱惑,總不能兩個徒弟,卻沒一個叫師傅的吧!當然,其實小龍女對這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
楊過說了良久,小龍女卻仍是一臉淡然。這讓他鬱悶不已,望向身旁正一臉偷笑的華星塵,作了個「她一向都是這樣的嗎?」的表情。華星塵臉色一肅,點頭不已。楊過對她的興趣那是越小越好,最好是不再跟她相處。嗯,平時就和婆婆在一起,授武之事由自己包辦,對頭,就這麼定了。華星塵心下大定。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這時候當然還是讓他們隔的越遠越好。
於是,第二天華星塵便找來楊過,帶他來到自己當初抓麻雀的石室,早已有三隻麻雀在裡面恭候多時了。不准傷到它們一絲一毫,須一口氣全部抓到。末了,華星塵還一臉鄭重地說道:「師弟,這是本門輕功精萃之所在,你可要認真習練!」教給他一些捉拿的法門,便撇下他找小龍女幽會去了。呃,這當然是他自己的意淫罷了。其實就是找小龍女對解劍招而已。
如此,華星塵與小龍女每日晚間繼續修煉玉女心經,白天則休息對招。而楊過則是白天練功抓麻雀,晚上寒玉床上修習古墓派內功心法。孫婆婆則負責眾人飲食。這樣過了數月,華星塵也終是實現了自己的定計,這數月間,楊過竟除了一日三餐之時見到小龍女
外,便再也沒有與小龍女相處過。這讓華星塵大是欣喜。嗯,這樣下去,姑姑,你是我的了。華星塵摸著下巴,一臉的傻笑。
轉眼夏去秋來,華星塵與小龍女的玉女心經也已練到了第七段。楊過也已在大廳抓上八十一隻麻雀了。早在一個月前,華星塵便將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交給了楊過,得知這是師兄的家傳武學的楊過心裡更是感激,自此也像華星塵一樣以習練中華傲訣為主。對這,小龍女自然不覺的有什麼不妥,她也知道中華傲訣比之古墓派的內功心法確實要強出許多。
這一日,華星塵與小龍女的玉女心經已是練到了第八段,仍而,不知是越往後越難練還是怎的,他們已在這層停了兩月有餘。這日,兩人行功將畢,華星塵卻忽覺全身真氣一激,逕自行加速流轉。早已不是武學小白的他自然知道這是自己內功將要突破的徵兆
連忙脫離小龍女,御使真氣望奇經八脈衝去。真氣一路往八脈衝去。奇經八脈不像十二經脈那樣規則,同臟腑又不直接絡屬,相互間無表裡關係,故稱「奇經」,又有八條,故稱奇經八脈。於是真氣流轉的同時,又經關元、水分二穴,匯於氣海,過中級穴,流轉陰陽維脈,竄陰陽二蹺,轉帶、沖二脈,衝擊任督二脈時,卻差點讓華星塵痛叫出聲,終是強行忍住,咬牙堅持下去。漸漸地,華星塵只覺全身已痛的麻木,只知操控真氣行轉經脈。真氣運轉越來越快,不知何時,華星塵只覺陰維、陽維、陰蹺、陽蹺四脈大痛,轟的一聲,四脈打通,再無阻隔。華星塵只覺全身功力大進,停留許久的中華傲訣與玉女心經皆有突破,中華傲訣正式進入第四層,玉女心經的瓶頸也終於打破,進入第九段。全身真氣暴漲,華星塵不由自主的張嘴就待發出一聲長嘯,卻忽地一驚,連忙收住,頓時真氣反噬,「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恰在此時,小龍女行功完畢,睜開眼來,忽聞華星塵吐血之聲,頓時一驚。忙披上衣物,分開花叢,往華星塵處掠去。一眼便看到他坐在叢中,咳血不止。小龍女心下一駭,上前扶起華星塵。「星塵,你怎麼了?」華星塵枕在小龍女手臂上,笑著說道:「姑姑,你醒了,我沒事,不用,咳咳......」話未說完,卻又是一陣咳嗽,口中溢出些許血絲。小龍女一驚,右手按在他的背心,連忙渡入真氣為他療傷。「星塵,不許再說話了。」真氣入體,華星塵頓覺好受許多,當下苦笑的點點頭,不再言語。練功突破,武功大進,卻給搞成重傷,他也算得上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小龍女伸手抹去華星塵嘴角的血跡,待得他好上許多,這才問道:「到底發生甚麼事,你怎會深受重傷。」華星塵躺在她的懷裡,深吸一口香氣,她的體香混著這周圍的花香,好聞極了。對她的提問卻裝作沒有聽見。「星塵。」小龍女心下微惱,輕輕揪了下他的耳朵。華星塵嘆了口氣,輕笑道:「姑姑,我練功走岔了,遭內力反噬,就受傷了。」小龍女皺了皺眉,直覺事情並非如此。搭上他的腕脈,果真是真氣反噬所致。只是,不對,這是。小龍女一怔,低頭望著華星塵。華星塵一愣,「姑姑。」小龍女只是盯著他:「你要騙我嗎?」「姑姑,我,」華星塵苦笑一聲,他是不忍騙她的,當下實話實說,將自己受傷的原因告訴了她。「姑姑,你放心,我修養一陣也就好了,我的玉女心經已練成第九段,待我傷好後,我再助你也練成玉女心經。」華星塵笑著安慰道。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受一百次,一千次這樣的傷,那樣,就可以一直躺在她的懷裡了。
小龍女只是凝視著他,也不言語,良久幽幽嘆了口氣。華星塵躺在她的懷裡,正自運功療傷,也沒有注意到小龍女的神情。他閉著眼,微笑著說道:「姑姑,我們就在這好不好。」一旦嘗到了她懷抱的滋味,又怎麼輕易捨得離去呢。小龍女輕聲應了一聲,便也安靜坐著,不再言語。華星塵低聲呢喃:「姑姑......」也漸漸地沒了話語。其實中華傲訣身為超級絕學,運功療傷時卻沒有不准說話的顧忌,但此時此刻,兩人卻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靜靜的在這花叢裡,靜靜的坐著。
月色漸淡,淡淡的星空下少年少女相擁花叢。晚秋黎明前的夜晚,熒蟲飛舞於這天然的花房樹屋,恍若童話中的世界,浪漫而唯美。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小龍女只是默默聽著華星塵的低聲淺唱,一顆心再也保持不住平常的淡然。
「星塵。」小龍女輕聲喚道,語中含著令人心疼的顫音,她輕輕撫著華星塵額前的發絲,眼見他蒼白的嘴唇,頓時心中一顫,只覺渾身真氣忽然滾燙,繼而嘴角微甜,一口鮮血就要噴湧出來。
未可動情!這是小龍女師父曾厲言叮囑的話語。華星塵此時卻並沒注意到。他仍然只是閉眼躺在她的懷裡。
「姑姑,我們都不要說話了,就這樣靜靜的,好嗎?」
清晨,山風習習,涼爽的秋風拂過這天然而成的花房樹屋,讓淡淡的花香漸漸濃郁。樹葉的沙沙聲,鳥兒的鳴叫聲,清泉的流水聲......早晨靜謐而恬淡的山林裡,充滿著詩情畫意。太陽升空,美麗的花叢裡,一隻鳥兒飛掠而過,停在旁邊的一跟樹梢上。驚訝地望著那坐於花叢深處的少男少女,唧唧喚了幾聲,一隻鳥兒飛了過來,也落在了樹枝上。小鳥互為整理了下羽毛,交頸而歌。
日頭漸漸東昇,驅散了薄霧,照亮了樹林,金黃的陽光灑上花叢,為它們鍍上了一層金邊,巳時,就快到了。或許已經到了,可是,誰管呢。華星塵握著小龍女的手,躺在她的懷裡,嘴角含笑,眯著眼一動也不動。小龍女靜靜看著他,眼裡有的,只是安然。
「師傅,師兄,你們在哪?」「姑娘,星塵......」遠遠的,一陣叫聲傳來,兩隻鳥兒受了驚嚇,叫了幾聲,雙雙飛走了。華星塵睜開眼睛,「姑姑。」小龍女微俯臻首,看著他:「你的傷好些了嗎?」華星塵點點頭。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理,傷勢已經壓下許多,受傷的內腑也被真氣漸漸修復。華星塵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姑姑,我們回去吧。」雖然有些失望,但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兩人出了花叢,往古墓走去。不過一會,便看見了楊過和孫婆婆。「婆婆,我們在這!」華星塵叫了一聲。楊過和孫婆婆也早已發現了他們,趕緊奔了過來。「星塵,你這是怎麼了?」孫婆婆奔到近前,這才發現臉色蒼白的華星塵,連忙驚聲問道。楊過也是一臉擔心的望著他。華星塵微微笑了一下:「沒什麼,練功不小心,就受傷了。不過也沒多麼嚴重,你們不用擔心。」華星塵是自己站著走路的,看上去也確實沒怎麼太過嚴重。孫婆婆轉頭望向小龍女,她覺得還是徵詢下她比較好。小龍女見孫婆婆望了過來,平淡的點點頭。只是心裡是不是如表面這般平靜,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孫婆婆這才松了口氣,看著華星塵蒼白的臉還是有些有些心疼。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看把自己弄的。」趕緊扶著他。華星塵有些無奈,卻又倍感溫暖。「小子,看到了,練功可是件危險的事,你師兄這可是血的教訓,以後儘量小心點,可別貪功冒進啊。」華星塵拍著楊過呵呵笑道。楊過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貪功冒進,練功也會受傷呢。
四人回到古墓,古墓派並沒有什麼療傷妙藥,但是卻有一張床,寒玉床。華星塵突破時主要還是中華傲訣為主的,這也是他自習武開始修練的內功心法。中華傲訣的真氣屬性偏向於烈陽之氣,寒玉床對他的傷勢便有了很大的助益。於是自華星塵受傷起,小龍女和他便暫時佔用了寒玉床,華星塵雖遭真氣反噬,但畢竟是有了大突破,全身真氣流轉四肢百骸,中華傲訣第四層的功力相比小龍女也差不了多少了。既有自己運功調息,又有小龍女運功相助,短短不到一個月,華星塵的傷勢便已完好,內功還略有了進境。楊過也開始習練古墓掌法精要「天羅地網式」。
眼看快要入冬,玉女心經的修煉也必須加快了,華星塵的傷勢一好,便開始助小龍女修習心經。有第九段的「陽退」相助,「陰進」進入第九段便不再是什麼難事。只是數天之後,小龍女便已修成玉女心經第九段。兩人再潛心修習一月有餘,待得功行圓滿,玉女心經終於是大功告成了。
這一日,小龍女喚來華星塵道:「星塵,古墓武學你已習遍,姑姑已沒什麼可教你了,自今以後,你便自行修煉,傳授督促過兒吧。」華星塵一愣,脫口而出:「那你呢姑姑,你不跟我一起修煉嗎?中華傲訣我們還沒練呢。」小龍女卻只是搖頭,平淡的望著他,道:「不了,從今天開始我要閉關參悟,總結這段時間的修習所成,融會貫通......」華星塵只是緊緊盯著她,小龍女望著他眼裡流露的哀求漸漸的再也說不下去,兩人對視,久久無語。小龍女終是嘆了一聲,轉身離去。「姑姑...」小龍女腳步微頓,終是不語,抬步離去了。呵~若無奇緣,又怎會在此遇上她?可若有緣,為何心事又偏虛化?
望著那決然離去的背影,華星塵只覺全身無力,一臉頹然的坐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要躲著我。從練成**之後,小龍女便開始有意無意的躲開自己,她發現了嗎。可她應該不會在意這個啊!是了,她的誓言沒有破,她是發誓要終生呆在古墓的。華星塵收起頹然,站起身,握緊拳頭,難道要自己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可以為她而死的機會。華星塵咬咬牙,也只有這麼做了。
於是,突然間,華星塵有些想念李莫愁了......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03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2:04 A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傳授
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響中,楊過練「天羅地網式」正練的不亦樂乎。雖偶爾便有一兩隻麻雀逃了出去,但一眼望去,仍有一大片麻雀被他圈住,遠遠看去,便像一陣烏云在圍著他繞圈子。過了許久,終是再無一隻麻雀可脫逃出去,楊過又打了一會,雙掌分揚,反手背後,那些麻雀驟脫束縛,頓時紛紛衝天飛去。
站了一會,又擺了個pose。呃,沒有預想中的誇讚聲,除了鳥叫風響,再木有一絲聲音。「師兄,你看我進境怎樣。」楊過一臉挫敗地走向坐在一旁的白衣少年。華星塵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還好,勉強達到我六七成的進度了。」又俯下頭去,操弄著手裡的古箏。
楊過一聲哀嘆,躺在了華星塵身邊。「師兄,是不是你惹師傅生氣了,這都快三個月了。」華星塵手中一滯,繼續調弄著琴絃,卻又忽的將琴一扔,也躺了下來。小龍女果然還是「閉關」了,除了讓孫婆婆送上食糧,便再也未見過他們。這讓華星塵好生鬱悶,李大姐,你什麼時候來啊!「好無聊啊,誒!師兄,不如我們去抓個道士來玩玩。」華星塵一怔,轉頭望向楊過,這孩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心黑了,抓個道士來玩玩,瞧這說的,不過,咳咳,這倒是個好主意啊。
於是,某個可憐的道士就被打了悶棍,讓兩個無良的傢伙拎到了後山。「你認識我嗎?」小道士剛被點醒,華星塵「刷」地便是一劍刺出,劍尖停在小道士的喉前僅僅半寸,被森冷的劍氣一激,小道士頓覺全身發冷,連汗毛也豎起了來。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呃,華星塵一愣,與楊過相視一眼,「哈哈...」兩人驀地發出一陣大笑,楊過邊笑便道:「這道士膽子也太小了...哈哈...這樣,這樣就被嚇暈了。」華星塵長劍回鞘,也是點頭不止。二人席地而坐,皆無視了暈倒在地的某個可憐傢伙。
華星塵靠在一棵樹上,眯著眼靜靜不語,戲弄了這小道士一下,心情卻是好了許多。楊過坐了一會,難耐寂寞,趴上華星塵肩頭
道:「師兄,你說師傅在幹甚麼,嗯,是在研創一套新的功法嗎?」在他的印象中,小師兄的武功都這麼高了,那師傅的武功定是更加高絕了。華星塵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剛剛轉好的心情又讓他給破壞了。「師弟,你說偷聽別人講話該怎麼處置。」楊過一愣,頓時醒悟過來,嘿嘿笑道:「這個我聽說過,聽人說要被挖耳哦。」二人相視一笑,眼角瞥見那趴在地上的小道士不安的挪動了一下,頓時笑意更濃。「那麼——」華星塵拉長聲音,忽然「譁」的一聲抽出佩劍。「啊!不要,不要割我的耳朵,我沒偷聽。」小道士再裝不下去,猛的竄起,大聲喊道。「哈哈哈......」華星塵、楊過頓時大笑不已。小道士一怔,哪還不知是自己上當了,頓時大喝一聲:「你,你們欺負人!」華星塵仍是笑著,看著他道:「是嗎,那你想怎麼樣?!」說著向楊過打了個眼色。楊過會意,慢慢逼上前去。「你,你想怎麼樣?」小道士被逼的慢慢後退,「你,你不要亂來,這裡是全真教,我師傅師祖他們可厲害了。」楊過忽的伸手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記。「你師傅他們很厲害嘛!還不一樣是我師兄的手下敗將。」一臉不屑的樣子。他猜這小道士也就是全真教的四代弟子,師傅充其量也就趙志敬、尹志平一流罷了。
小道士聽的楊過這般侮辱自家師承,頓時大喝道:「你胡說,你...你...」楊過仍自不屑,「本來就是嘛。」「你,我跟你拼了。」小道士忽的一頭望楊過身上撞去。楊過自是不懼,悠然躲開,卻也不想傷了他。他的本意本是抓個道士,好好羞辱一番,只是如今見了這小道士,已知他不是什麼惡人,自然不會真的出手折辱了。華星塵看的心裡一動,見這小道士也不過十三四歲,比自己也小不了多少,當下劍不出鞘,伸手橫插,以劍擋在二人中間。
「小道士,你師父是誰?」華星塵制住小道士。那小道士被他制住,也知他武功高強,又見楊過稱他師兄,便不再糾纏了。其實他沖了這麼久,卻是連楊過的一片衣角也沒碰到。見華星塵和顏相問,也就回道:「我師父姓崔,名諱志方。」華星塵向楊過望去。楊過會意,道:「崔志方也是全真三代弟子,不知道比不比的上趙志敬。」華星塵點點頭,收回長劍,雙手交於胸前,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小道士仔細看了看他,忽的點頭就道:「我認識你。」華星塵一愣:「你認識我?」小道士點點頭:「兩年前我見過你,那時你在全真教做客,你還記得嗎?」華星塵聞言一笑,這才恍然。「你叫什麼名字。」小道士認出了華星塵,更加不會違抗,當下回道:「我叫陸修源,是我師父把我撿回來的。」華星塵聽得一愣,「你是撿回來的?」陸修源嗯了一聲,「我爹娘都命喪元賊手裡,是師傅救了我。」華星塵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楊過聞言也是吁吁,一臉感慨的走上前來,也拍拍陸書源的肩膀,道:「原來你跟我也一樣,從小就沒了爹娘。」陸修源卻哼了一聲,打掉了楊過的手臂,偏過臉去,看也不看他。楊過臉上一滯,想要敲他,卻終是沒下的去手。
華星塵看了好笑,道:「小陸子,你很在乎全真教嗎?」陸修源聽得一愣,脫口而出道:「嗯,全真教就是我的家,這裡有師傅和眾多師兄弟,我當然在乎了。」接著,又微微低頭,瞟了華星塵和楊過一眼,「你們把我抓到這來,我師傅也快要發現了,嗯,你們快逃吧,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我不會告發你們的。」
華星塵一愣,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小陸子,你想不想學絕世武功,以後好為你爹娘報仇,守護著全真教。」陸書源一怔,抬頭望著華星塵。華星塵卻只是微笑的看著他,點點頭。楊過在一旁推了陸修源一下:「笨蛋,快答應啊。」陸修源被楊過推得往前跨了一步,頓時握緊拳頭,大聲道:「想,我想!」華星塵哈哈一笑,長劍出鞘,劍勢揮灑,長劍如虹。他的中華傲訣已是突入第四層,**也已練成,一身修為卻已是登堂入室,江湖年輕一輩中少有。此時全力施展劍法,當得是威力絕倫。山林、古樹、少年、劍舞,一時間,楊過、陸修源俱是看的痴了。忽的一聲龍吟,只見華星塵手中鋼劍大震,鋒芒爆射,猶如神龍吐信,跨越千重山峰,氣勢絕倫的往前刺出,他手中的劍漸漸化作一條銀紅巨龍,龍吟大作,「轟」的一聲,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竟被生生打穿,現出一個直徑半米的大洞出來。
楊、陸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呆呆望著那個恐怖的大洞,身子似被釘在了原地。華星塵拄劍站著,一分鐘,兩分鐘......「噗。」華星塵再也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沒能一酷到底的他頓時開聲罵道:「兩個臭小子,還不過來扶扶我。」二人頓時驚醒,連忙跑了過來,陸修源奇道:「師兄,你怎麼了。」楊過扶起華星塵,偷笑道:「功力耗盡,沒力氣了唄。」華星塵頓時好生尷尬,伸手敲了楊過一記。
兩人扶著華星塵坐到樹下,華星塵閉目調理,好在此處離重陽宮甚遠,到不虞會有人聽見剛才的巨響。稍加調理,頓時回覆了些功力,總算擺脫全身無力的尷尬境地。剛才使的興起,最後打出一式「龍躍千山」,卻未想這一招實在耗功甚大,即使以他現在的內力,也落得真氣耗盡的境地。
「師兄,你剛才使的是何劍法,怎麼我從未見過?」華星塵一睜眼,楊過便一臉興奮的問道。華星塵微微一笑,「想學嗎,呵呵,我剛才使的就是你全真派的劍法,只是被我稍加改變了些而已。」他拍拍陸修源的肩頭,接著道:「至於那最後一招,則是我家傳武學的絕招之一了。」說著坐起身來,為二人講解劍法招式。良久,華星塵把劍一遞,「師弟,你來試試。」楊過伸手接劍,他天資穎悟,勝過陸修源許多,卻是已有領悟。當下楊過使劍,華星塵在一旁指出不足,一邊照著給陸修源講解。
如此,待到晚間,華星塵功力已復大半,停下教習,對陸修源道:「天色不晚了,你快回去吧,記得以後每日抽空到此,我們會到這裡等你。」陸修源聞言一愣,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了。
華星塵看著陸修源離去的背影,望向重陽宮的方向,心裡驀然一嘆:「我已盡力了,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良久,轉身對楊過點點頭:「我們也回去吧。」楊過應了一聲,二人望古墓而去。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05 AM
第二十二章 魔影
兩人回到古墓,孫婆婆已做好晚飯,「你們先吃吧,我給姑娘送去。」華星塵身形一滯,再吃不下飯。兩月多不見了,心下對她的思念已是氾濫成災。搖搖頭,華星塵強制壓抑住去看她的衝動,扒了幾口飯,便往臥室行去。楊過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叫了聲「師兄等我」,也喂了幾口飯菜,追了上去。
因寒玉床的所在,小龍女的「閨房」已經做了兩師兄弟的臥房了。華星塵躺在寒玉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怎麼樣了,她現在在作什麼?華星塵只覺這日子沒法過了,只要一閒下來,睜眼閉眼就都是她,可偏偏她就在身邊,卻連見她一面都是不能。晚上睡醒,習慣地望那繩上望去,卻不見熟悉的白影,只有徒增黯然。華星塵閉著眼睛,心裡呻吟著,李大姐,你在哪裡,你快來啊!
清晨醒來,華星塵二話不說,拉著楊過和孫婆婆打了一聲招呼,背上古琴便往墓外走去。
上午,華星塵繼續調弄絲竹,楊過習練「天羅地網式」。下午兩人依舊來到昨日約好之處,華星塵一邊教楊過、陸修源全真劍法,一邊修煉中華傲訣。如此過了一月有餘,楊過總算練成「天羅地網式」,華星塵便開始把古墓派的劍法、拳、掌、暗器等統統傳授予他。
如此過了一年,楊過已是把古墓派的外功學全了。陸修源也將全真派劍法學的差不多。華星塵便開始傳授二人中華傲訣,華星塵畢竟已修習中華傲訣有了快五個年頭了,也可以放心的作一回老師,將自己修習的心得盡數教給二人,讓二人少走些彎路。細細數來,他已經來到這裡卻是快有五年了。這一年,華星塵已是十六歲模樣,跟來時的自己已無兩樣,只是多年的習武,他的體魄卻比原先強了何止百倍。楊過卻越發覺的師兄越來越沉默寡語了,閒時只是靜靜的一個人,或吹簫弄琴,或靜立而望。楊過已非昔日的孩童了,論年紀,他或許比華星塵還要大上些許。他敏感的察覺師兄會變成這樣或許與那位還在「閉關」的師傅有關係。只是他從不會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敢去想。儘管近三年的授藝讓他真心的將師兄當做了長輩一樣對待,卻依舊不能改變兩人只是師兄弟的事實。陸修源這個小道士自然也察覺了華星塵的變化,他發現這個像兄長一樣的「師傅」近半年來再也沒見他的笑容。但卻做不了任何事,只能更加努力的修煉,好讓他不為他失望。
這一日,孫婆婆喚來兩師兄弟,「墓中餘糧不多了,你們誰和我一道下山採購吧。」雖是這麼說著,卻只是望著華星塵,顯然是希望和華星塵一起下山。近半年來,她也看出了華星塵的沉悶,或許讓他下山見見山下的繁華能讓他心情好點。華星塵卻點點頭,對楊過說道:「師弟,你陪婆婆一起下山吧。」楊過一愣,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聲是。孫婆婆搖搖頭,望了華星塵一眼,無奈離去。
華星塵來到一間石室之外,靠牆坐下,望著室門,久久也不語。一年零三個月二十一天,華星塵記得清清楚楚,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知道總有一天,她會走出這間石室,會與他相見。但,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難過,華星塵第一次知道,愛,有時候也是很苦很苦的。
寂靜的石室,昏黃的燭火搖曳,傾城脫俗的女子,一襲煙霧虛渺的純白紗衣,靜靜的站在石室門前,冥冥中,她似感覺到門外少年的存在。靜靜的站著,默默地望著,望著什麼,她也不清楚,或許,心裡是清楚的。
為她而死嗎!在沒有外力契機下,還真是一個難解的死題啊。華星塵嘴裡發苦,露出一個難言的笑容,半年來的第一個笑容。
晌午,孫婆婆和楊過還沒有回來,華星塵一點也不奇怪,他們若還看不出什麼,那也不會是自己的親人了。單獨相處嗎?華星塵細心準備著糕點,姑姑,星塵永遠不會違背你的意思。
靜寂的石室,石門陡然打開,一個精緻的食盒放在門前。素手輕取,打開一看,裡面靜靜躺著幾塊精緻的糕點。拿出一塊,櫻唇輕啟,輕輕咬了一口,那仿若天仙的素顏露出一抹微笑,雖然對廚師沒有一點天分,但卻是個極高明的糕點師啊。
月上長空,華星塵負手立於山巔,望著山下點點星火,心,卻漸漸沉了下去。二更已過,亥時將之,孫婆婆和楊過卻還未回返,他們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除非......華星塵縱身回往古墓,取得一柄寶劍,略一猶豫,便前往她的石室。
「姑姑。」稍一沉默,華星塵輕聲喚道。石室亦然靜寂,不起波瀾。「婆婆和師弟下山,至今未歸,我擔心他們出事,我,我要下山,去尋他們。」華星塵深深望了石門一眼,轉身往墓外走去。
出得古墓,華星塵全力展開身法,往山下掠去。夜晚的樊城,因是初夏,依舊是燈火通明,城中綠韻叢生,水流蔬圃,卻是宛有幾分江南景色。華星塵進得城裡,直奔糧鋪之處。
糧鋪裡人群稀稀朗朗,卻點著十數盞燈火,店裡頗為明亮。老掌櫃正結算著白日的賬本,忽聞一聲詢問「請問,有沒有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到您這來買過米糧?」忙的抬起頭來,只見一位面容俊逸的的少年站在門口,少年身著白衣,一雙眸子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明亮。老掌櫃一眼識得這少年的不凡,聽他詢問,又見他甚為有禮,當下不敢怠慢,略一思索,道:「卻是有,他們晌午之前到過小店,不知公子找他們何事?」少年心道果然,卻不回答,向掌櫃道了聲謝,便不見蹤影。掌櫃一愣,知是遇到江湖高人,搖頭感嘆了幾句,又自算起帳來。
那少年自是華星塵,婆婆果然在晌午之前便已購得食糧,只是他們至今未回,卻不知是遇上了什麼事。當下,華星塵施展輕功,躍上屋頂,望城中四處查尋。
探了幾條街道,華星塵忽的停住身形,「我真笨,婆婆若和師弟在這城中,無事還好,倘若有事,以他二人的武功,引起轟動是難免的,可城中今日卻未有大事,那麼他們八成是在城外了。」想到這,華星塵身形躍起,望城郊縱去。
出得城門,又行了一段,果然隱隱聽到幾聲打鬥聲。華星塵心下一震,加快身形,夜色下,扯出一抹白色流光,往打鬥聲處掠去。
「這是神馬情況?」華星塵趕到打鬥之處,一見之下,心下大驚,不由自主地便吐了個糟。只見月光下,幾人正圍攻著一隻黑色的大蝙蝠,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這應該是武俠世界吧!不過,華星塵也放下了心,他一眼就看見那幾個人裡的一老一少,卻正是孫婆婆和楊過。當下,華星塵也不急著上前,仔細察看起來。
黑翼大蝙蝠上竄下跳,時快時慢,圍攻他的人雖多,卻拿它沒辦法。「咦,我勒個去。」華星塵哭笑不得,這哪是什麼蝙蝠,分明就是一大活人啊!華星塵功運雙目,也看清了那所謂的蝙蝠竟是個人,只是他全身黑色,一身黑色的蝙蝠衣,連頭也籠罩在裡面。雙手展開,十足就是個「黑蝙蝠」啊!搞什麼,扮蝙蝠俠啊。華星塵心中正自腹誹,卻聽那「黑蝙蝠」忽的桀桀笑道:「不跟你們玩了,本座今日不想殺人,識相的快滾。」一聲尖嘯,足下一點,卻是望邊上林中縱去。
「嘭!」眼看「黑蝙蝠」就要竄入林中,卻忽的又倒退了出來。「你是誰?!」一陣淒厲的聲音響起,「黑蝙蝠」用殺人的眼神望著這眼前忽然出現的少年。少年一襲白衣,在黑夜裡更顯得乾淨而純澈。「星塵!師兄!」兩聲驚叫響起。華星塵望著孫婆婆和楊過點點頭,長劍出鞘,看也不看「黑蝙蝠」,直接向一個老道問道:「郝道長,這是怎麼回事?」他剛才從「黑蝙蝠」桀桀鬼笑時就知道不對,這傢伙打算逃了。當下哪能如他意,早已繞到林中,正好守株待兔。
圍攻眾人裡一個老道正自驚疑不定地望著華星塵,忽聽得華星塵發問,這才面有恍然,笑道:「你來的正好,這魔物在城裡接連掠奪童嬰,重傷了我教門下幾個弟子,老道正自追尋,可好有婆婆和這位小兄弟幫忙,這才攔住了他。」老道卻自然是郝大通了。華星塵聽了點點頭,心下卻是微驚,原著可沒有這麼一遭啊!華星塵盯著眼前的黑蝙蝠,掠奪童子,該不會是吸血吧。果然,華星塵還未發話,便聽這黑蝙蝠詭異的笑道:「桀桀,好久沒嘗過這般少年人的鮮血了。」暗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一雙血紅的雙眼使勁盯著華星塵,剛才相交的一掌,他已察覺這少年的內功極為強勁,越是這樣,這少年的精血對他來說也就越補。
望著那雙滿是貪婪的魔眼,華星塵不由皺了皺眉。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剛才還想逃了,怎麼現在卻一點都不緊張,氣焰還這麼囂張了。華星塵手中長劍驀地一震,「還不出手!」楊過與他早有默契,不待眾人出手,他早已長劍刺出,點向黑蝙蝠的後心。孫婆婆也是右手甩出,金光閃爍,三枚玉蜂針已然出手。郝大通和幾個道士也自出手,長劍望那黑蝙蝠攻去。那黑蝙蝠卻顧也不顧,腳下一頓,猛地向華星塵撲去。眾人一驚,這怪魔這下當得迅疾,眾人攻擊頓時落空。華星塵嘴角冷笑,長劍抖出,劃出一個光環,頓時劍氣四溢,眾人只覺場中一亮,那劍上仿若托著一輪烈日,緩緩上升,光芒萬丈,令人不可直視。照日恆升,巍巍浩然,攜帶著一股折服萬物的威勢如流星般正對著衝來的黑蝙蝠吞噬而去。
一聲淒厲的尖嘯響徹長空,那黑蝙蝠一見這威力絕倫的一見,瞳孔陡得一縮,竟於高速之中身子一偏,往邊上掠出。只是如此,卻依然半邊身子被劍光籠住,頓時皮開肉綻,烈陽之氣侵入體內。黑蝙蝠尖聲大叫著,口裡吐出一大口鮮血,「你們,得死,都得死!」華星塵聽得冷笑,趁他病,要他命,長劍空劃,直取這魔頭的眉心。黑蝙蝠嘴裡溢著血絲,拚命鎮壓體內烈陽真氣,一邊全力展開身法,再不與華星塵正面相對。這時,眾人才看出這魔頭的輕功有多恐怖,即使受了重傷,可全力施為下,華星塵竟然追之不上。
眾人也圍了上來,這魔頭卻憑著自身輕功身法,在人群中左忽右衝,一時間,眾人竟奈之不得。「師弟,小心!」華星塵一聲大喝,劍光暴漲,望黑蝙蝠後心刺去。
楊過立在原地,長劍橫引,劍身一抖,刺向撲過來的黑蝙蝠。糾纏許久,這魔頭已經勉強壓制了傷勢,發狂之下,再不大意,竟往修為最弱的楊過撲去。
華星塵大急,心知楊過危險,身形竟又快了一分,手中長劍脫手,化為一道流光往那黑蝙蝠背心擊去。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06 AM
第二十三章 合璧
「黑蝙蝠」一聲怪笑,忽地身子一偏,一掌拍上楊過刺來的長劍。楊過只覺劍上傳來一股刺骨冷意,好在平時睡在寒玉床上,早已習慣了冷意,一股熱流自發的迅速流轉全身,楊過頓覺好受許多。「黑蝙蝠」一聲輕咦,繞過傾斜的長劍,右掌接著拍出。掌未至,一股刺骨的寒意已直撲楊過面門。
「過兒!」孫婆婆眼見楊過危在旦夕,不由驚叫出聲。華星塵一聲大喝,「老蝙蝠,你敢!」「黑蝙蝠」一陣桀桀怪笑
,一掌望楊過頭上拍落,楊過躲閃不及,知無幸理,一咬牙,自然而然雙腿一彎,雙手撐起,嘴裡「呱」的一聲,掌推出,正是他學的第一門武功蛤蟆功,在這危急拚命之際,卻是自然而然的使用出來。掌力相接,楊過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只覺五臟六腑俱是被冰凍了一樣。終究是功力太弱,只是阻的他掌勢微緩,這凌厲的一掌仍然急速落下,楊過心中絕望,閉上眼睛。別了,師兄、婆婆、師傅還有郭伯......孫婆婆「啊」的一聲,死命往楊過那邊撲去。華星塵心下大恨,咬緊雙唇,他本是離得最遠的,現在已奔到最近,但卻仍然隔著一米多,這短短的距離,竟會是生死別離嗎!
「嗖!」一條白色綢帶凌空擊下,綢帶末端繫著一個金色圓球,小球高速旋轉,卻無一絲聲息。楊過正閉目待死,卻忽覺耳邊一涼,便聽見「叮」的一聲,預料中的一掌卻並未擊下。睜開眼睛,卻來不及看清什麼情況,已被趕來的華星塵輕輕一帶,給甩到孫婆婆那邊去了。
銀亮的月色下,一襲白衣的清塵仙子凌空而下,華星塵向前掠去,與她擦肩而過。驀然回頭,緊緊盯著那絕色傾城的容顏,緩緩站立,竟是痴了。
「師傅!」楊過險死還生,心情激盪,一看清來人,當即大聲叫道。孫婆婆也是一臉喜色:「姑娘,你來了!」原來小龍女聽得華星塵的言語,心下也有幾分擔心,只是她不便離開古墓,便猶豫著是否應該下山,但她畢竟不是真的絕情絕性,最終還是出了古墓,下得山來。卻也是好運氣,剛好給她尋到了這裡,眼見楊過遇險,登時出手,那黑蝙蝠識得厲害,只得舍了楊過,以避開小龍女的這一擊。小龍女看了他二人一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她轉過身來,靜靜望著華星塵,卻並不言語。華星塵愣愣的望著她,嘴角蠕動,「姑姑。」「小心!」郝大通驚聲提醒,小龍女長袖甩出,綢帶直擊出去,系在頂端的金球「叮鐺」作響。華星塵微微一笑,足下輕點,往小龍女掠去,身在途中,卻輕盈轉身,與偷襲的黑蝙蝠對了一掌。「啵」黑蝙蝠倒旋而出,身子偏過,躲開小龍女的一擊。華星塵加速退後,左腳一勾,已是提劍在手。
華星塵手裡提著劍,劍上印有血跡,卻是剛才含怒甩出終是刺了那黑蝙蝠一劍。那魔頭本是打著一劍換一命的心態對楊過施展殺手的,只是小龍女的到來讓他未能得逞。「郝道長,還請護持一下婆婆和我師弟。」他劍尖直指蝙蝠,頭也不回的說道,「婆婆,借劍!」。郝大通聞言與眾道圍在孫婆婆和楊過身邊,沒辦法,以他們的輕功實是奈這老蝙蝠不了。眾人合圍,也只能坐一會醬油黨了。郝大通身旁的一個道士也扔出了自己的佩劍,打算徹底的旁觀了。
華星塵接過長劍,將自己的佩劍往小龍女手裡一遞,「姑姑,雙劍合璧。」小龍女望了他一眼,伸手接過,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持劍而立,華星塵看著那黑蝙蝠道:「你不跑嗎?」黑蝙蝠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兩人:「就憑你們兩個小娃娃!」華星塵聞言一笑,其實他若真要跑,他們還真攔不住。「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黑蝙蝠一怔,轉而沙啞著聲音桀桀笑道:「我是誰?我是誰!哈哈哈......小傢伙,你是第一個讓我暗翼蝠王左冷寒這麼狼狽的人啊!」暗翼蝠王?華星塵心下直皺眉頭,似乎有些熟悉的樣子。「想當初,本座貴為四大護教法王之首,若不是,若不是......小子,你很好,還有你哥女娃娃,你們的精血對我來說,實在太好不過了,哈哈...天祐我左冷寒,」「明教!」一聲清響打斷了左冷寒的喋語。左冷寒一驚,望著華星塵,「你怎麼知道?」眼中卻儘是無盡殺機。華星塵淡然回道:「我自是知道。」臉上波瀾不驚。心底卻已是驚訝不已,還真是明教啊!暗翼蝠王,莫不是青翼蝠王他爺爺?左冷寒仍是死死盯著他,忽的身子一竄,身形快到極致,一掌望華星塵身上拍去。
「姑姑,你使玉女劍法。」華星塵輕聲道。兩人輕功雖略遜左冷寒一籌,卻也是江湖少有。當下二人執劍,毫不示弱的以攻對攻。「姑姑,『浪跡天涯』。」華星塵長劍一抖,斜斜刺出。小龍女未及多想,依言使出**中所載的「浪跡天涯」,揮劍直劈。兩招名稱相同,招式卻是大異,一招是全真劍法的厲害劍招,一招是玉女劍法的險惡家數,雙劍合璧,威力立時大得驚人。左冷寒一驚,無法齊擋雙劍擊刺,向後急退,嗤嗤兩聲,身上兩劍齊中。虧得他輕功高絕,閃避得宜,劍鋒從兩脅掠過,只劃破了他衣服,但已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好,大意了,不想這兩娃娃雙劍合擊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左冷寒大是後悔,又急退兩步,以避鋒銳。華星塵心中一喜,雙劍合璧,果真無敵啊!當下乘勢追擊,又叫道:「花前月下!」一招自上而下搏擊,模擬冰輪橫空、清光鋪地的光景。小龍女單劍顫動,如鮮花招展風中,來回揮削,只幌得左冷寒眼花撩亂,渾不知她劍招將從何處攻來,只得躍後再避。華星塵又叫:「清飲小酌!」劍柄提起,劍尖下指,有如提壺斟酒。小龍女劍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櫻唇,宛似舉杯自飲一般。左冷寒左忽右閃,一時間竟毫無還手之力。
月光下,少年少女,雙劍合壁,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楊過大聲叫好,心情激動不已,「婆婆,你看師兄和師......」卻忽的頓住,閉口不語。孫婆婆也是微微一嘆,搖頭不語。郝大通卻是心下驚奇,華星塵使得明明是全真劍法,怎知與那龍姑娘使得劍法相互配合,卻是立時威力無窮,當得是奇哉怪哉!眾人正自看得讚歎不已,卻忽見場中劇變,那白衣少女不明所以,忽的吐出一口鮮血,頓時二人劍法打亂,左冷寒早已多處受傷,心有餘悸之下,乘勢慌忙遁去。
「姑姑!」華星塵一驚,見小龍女忽然吐血,連忙攬住她的身子。「姑姑,你怎麼了?」華星塵抱著她,連忙渡過真氣,為她調理。小龍女搖搖頭,呆呆地望著他,輕輕抬起右手,往華星塵臉上撫去,卻終是一怔,慢慢放下手去。華星塵心下又急又怕,也未注意,緊緊握著她的手,卻只覺她的手掌一陣熱一陣冷,與往昔大異,只是心急如沸,無暇去想此種小事,只顧渡上真氣,替她調理內息。
卻原來小龍女自小習武,師傅便不許她有任何情緒激動的表現,若有大喜大悲,必加呵斥。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她冷傲絕情的性子。小龍女伏在他的懷裡,想起師父臨終時對她千叮萬囑的言語:「你所練功夫,乃是斷七情、絕六慾的上乘功夫,日後你若是為人流了眼淚,動了真情,不但武功大損,且有性命之憂,切記切記。」剛才的雙劍合璧,兩人相互配合,漸漸受「玉女素心劍法」所引,兩人情投意合,小龍女竟是動了真情,頓時內息走岔,內腑受傷。
「姑娘,你沒事吧!」孫婆婆一臉急色的奔了過來。楊過等人也慌忙跟上。「師兄,師傅她怎麼了?」楊過蹲在二人身旁,也是一臉擔心。華星塵經歷了剛才的手足無措,此刻已是鎮定了心神,當下抱起小龍女,道:「師弟,婆婆,姑姑受了重傷,須得趕快療傷。我們這就回古墓!」說著,向郝大通幾人點點頭,便迅速掠過樊城,望山頂而去。
華星塵一邊抱著小龍女,一邊往她體內渡著真氣,拚命往山上奔去。他雖抱著小龍女,但全力施展輕功,孫婆婆和楊過卻難以追的上他,漸漸的便拉開了距離。兩人也知華星塵緊張小龍女的傷勢,也沒喊他,只是在後面默默追著。
穿過樹林,華星塵一眼便看見了古墓,只是那原本作為墓門的石碑卻是大開著,華星塵心急小龍女的傷勢,也未多想,抱著小龍女便進了古墓。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08 AM
第二十四章 心跡
「姑姑,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華星塵抱著小龍女進了石室。把她放在寒玉床上。小龍女搖搖頭,猛的推開了他,「星塵,你出去吧!我自行療傷。」感覺他在身旁總是心緒難平。華星塵身形一滯,「不行,姑姑,我不能,」「星塵!」小龍女打斷他的話,「你這便不聽我的話了嗎!」華星塵怔怔站著,還待說話,卻忽見小龍女哇的一聲,竟又吐了一口血。「姑姑,怎麼會這樣!」華星塵嚇了一跳,忙彎身去扶她。卻又見她咳血不止,頓時心急如沸,再顧不上聽不聽她話了。
華星塵正自運氣為小龍女療傷,卻聽她微聲嘆道:「我身受重傷,怎麼還能與寒氣相抗?」
華星塵一愣,猛的抱起小龍女,往隔壁石室奔去。「姑姑,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語聲中竟已帶上了哭音。小龍女搖搖頭,雖是內傷加劇,神情卻甚為鎮定,渾若無事。她輕輕抹了下華星塵的眼睛,「星塵,你,」卻忽的頓住。卻是華星塵停住了腳步,竟生生頓在那裡。
小龍女微轉臻首,望外看去,燭光下,只見二人身前一個美貌道姑,媚眼桃腮,嘴角邊似笑非笑。一身橘黃的道袍剪裁合體,正俏生生的在那站著。身邊還跟著一個妙齡道姑,也是一身杏黃道袍。
「師姐,你來啦。」小龍女愣了一下,這才輕聲道。卻又對華星塵道:「星塵,這位是就是你的師伯了。」華星塵嗯了一聲,心裡卻早已是苦笑連連,他又怎麼會不認識李莫愁。真的是天不予我嗎,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她卻來了!這才想起進古墓時,那墓門是開著的,想必是她們早一步進了古墓,卻並未關上石門吧。
「師妹,你好啊。」李莫愁聲音嬌媚的笑著,卻又忽的轉冷,指著華星塵道:「這人是誰?祖師婆婆遺訓,古墓中不准臭男子踏進一步,你幹麼容他在此?」華星塵心知要糟,正待答話,卻又聽李莫愁笑道:「師妹,不會是你難耐寂寞,特意找了個俊俏郎君吧!」說著,一臉若有霎事地打量著華星塵。
小龍女聽得一滯,心中一急,竟又噴出一口血來。這一下,卻是噴的華星塵胸前一片血跡。華星塵一驚,「姑姑,」連忙抱緊了她,右手按在她的背心,渡了一道真氣。「你別在這胡說八道,她是我姑姑,這裡的事,不用你多管!」說著,便施展身法,望小龍女的石室掠去。
李莫愁一愣,這很像古墓派的輕功啊,當下拂塵一甩,呼呼呼發了三招,堵上了華星塵。這三招雖先後而發,卻似同時而到,正是古墓派武功的厲害招數,別派武學之士若不明忑中奧妙,一上手就給她系得筋斷骨折。只是華星塵對這門功夫卻是熟練之極,雖是抱著小龍女,仍是輕描淡寫的閃開了她三招混一的「三燕投林」。
李莫愁一驚,瞧他閃避的身法竟是本門武功,頓時追了上去,厲聲道:「師妹,這小賊是誰?」華星塵卻已閃過洪凌波,不管不顧的望前急掠。
「姑姑,現在怎麼辦?」華星塵抱著小龍女,身形急竄。「小龍女伏在他懷裡,聞言輕聲道:「在我臥室裡,床角落□,有一塊突起的石板,你用力向左邊板,然後立即跳上床。」
華星塵聽了,輕輕嗯了一聲,身形加快,望小龍女臥室掠去。以他現在的武功,未必便不是李莫愁的對手,只是現下小龍女身受重傷,卻不便與之相鬥。
李莫愁師徒兩在後追趕著,卻是越來越心驚,這少年的輕功竟這般厲害,且觀他身法,竟有七分像是古墓派的武功。心下對華星塵和小龍女的關係更是好奇。
華星塵抱著小龍女縱身一掠,進了小龍女的臥室,一眼找到她說的床邊那塊突起的石板,腳上運力,猛的扳動,抱著小龍女便躍上石床。只聽得軋軋幾響,石床往下沉去。李莫愁奔了進來,一見之下,立即搶上前來,伸手便抓向小龍女。這一下見機極快,出手迅捷之極。華星塵一驚,拍出一掌,將李莫愁的手擊開。
「轟轟」響中,華星塵只覺眼前一黑,砰砰兩響,石床已落入下層石室。室頂石塊自行推上,登時將小龍女師徒與李莫愁師徒四人一上一下的隔成兩截。(咳咳,師徒啊,我本來不想強調的)
華星塵先將小龍女放上石床,取了火摺點燃了桌上的半截殘燭。望向小龍女,卻見她仍是咳血不止,頓時心急不已,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血跡,卻怎麼也止不住她的咳血,望著她更加蒼白的容顏,帶著哭腔道:「姑姑。」小龍女卻混若無事,只是靜靜看著他。華星塵更是心焦如焚,忽然想起蜂蜜或可止血,連忙從懷中拿出幾大瓶蜂蜜,「姑姑,你快喝了它。」待得喂小龍女喝下了這些蜂蜜,果然見了奇效,她竟也不再咳血不止了。
小龍女望著一臉高興的華星塵,輕聲嘆道:「我血行不足,難以運功治傷。現下我師姐守在外面,你武功不……」華星塵聽到她「血行不足」四字,也不待她說完,提起左手,看準了腕上筋脈,狠命咬落,登時鮮血迸出。他將傷口放在小龍女嘴邊,鮮血便泊泊從她口中流入。
小龍女本來全身冰冷,熱血入肚,身上便微有暖意,但也知道此舉不妥,待要掙扎,華星塵早已料到,伸指點了她腰間穴道,教她動彈不得。過不多時,傷口血凝,華星塵又再咬破,然後再咬右腕,灌了幾次鮮血之後,華星塵只感頭暈眼花,全身無力,這才坐直身子,解開她的穴道。這也算間接接吻吧,華星塵心裡笑道。抬頭微笑的看著她。小龍女也靜靜凝望著他,兩人對視良久,卻不說話,許久,小龍女幽幽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便開始自行練功。華星塵見蠟燭行將燃盡,連忙換
上了一根新燭。
華星塵靜靜坐在小龍女下首,只呆呆望著她。卻終是失血過多,漸漸合上了眼睛。
小龍女服食華星塵的鮮血後精神大振,兩個時辰後,自知性命算是保住了,睜開眼來,卻見華星塵伏在自己腳邊,枕著石床正自酣睡。微微一笑,素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
華星塵猛的睜開眼,卻見是小龍女撫著他的臉,替他整理著凌亂的頭髮,頓時呆呆坐著望著小龍女。小龍女見他醒來,向他微微一笑,繼續替他理了理衣服。華星塵見她本來蒼白的雙頰此時忽然帶上兩片紅暈,有如白玉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從未見她這般模樣,頓時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小龍女淡淡一笑,手指點點他的額頭。華星塵一驚,反應過來,頓時大喜:「姑姑,你,你好啦!」只是心下卻加了一句,你對我笑了!小龍女點點頭,輕輕拉起了他,讓他坐上床來。
「姑姑,你沒有事了吧?」華星塵拉著她的衣袖,有些緊張的感覺。小龍女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咱們到孫婆婆的屋裡去,我有話跟你說。」華星塵一愣,道:「你不累麼?」小龍女輕搖臻首:「不礙事。」伸手在石壁的機括上扳了幾下,石塊轉動,露出一道門來。小龍女領著他在黑暗中轉來轉去,到了孫婆婆屋中。
她點亮燭火,將華星塵幾人的衣服打成一個包裹,將自己的一對金絲手套也包在□面。華星塵只呆呆的望著她,見她這般模樣,已知她的打算,頓時道:「姑姑,你在幹甚麼?」小龍女不答,又將兩大瓶玉蜂漿放在包中。華星塵靜靜看著她,上前一步,平靜的道:「姑姑,星塵是不會離開你的。」
小龍女一驚,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望著他,良久,繼續收拾這包裹,輕聲嘆道:「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待我很好。姑姑受傷嚴重,你武功雖不弱,但也無法在我師姐面前帶我出得古墓,況且,」小龍女頓了下,接著道:「我向師父立過誓,是終身不出此墓的。除非……除非……嗯,我不
出去。」說著黯然搖頭。
華星塵恍若未聞,低頭不語,只是心裡吶喊著,「我願意為你而死啊!」卻終是無法說出口來,只是呆呆站在那,小龍女遞過包裹也不接。
小龍女見他這般模樣,心下微痛,卻強自忍住,冷冷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麼,這麼快就不聽姑姑的話嗎!」
華星塵聞言抬起頭來,小龍女一驚,卻見他已是滿臉淚水,當下再也說不出話來。華星塵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緊緊盯著她:「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頓了頓,又接著道:「姑姑,我若不能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會快活的。」說著,已是滿臉哀求之色。
小龍女一呆,望著他,不知怎的,聽了華星塵這幾句話不禁胸中熱血沸騰,眼中一酸,忍不住要流下淚來。頓時只覺口中一甜,她大吃一驚,忙轉頭不去看他。狠下心道:「我是你師傅,我說甚麼,你就得依我吩咐。」
華星塵慘然一笑,不再說話,靜靜靠牆坐下,再不言語。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比在她身邊更重要呢!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09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2:35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成說
見他這般模樣,小龍女心下一疼,再說不出狠心的話來,一滴淚水滑落,小龍女嘴角溢血,緩緩走近華星塵,右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華星塵偏過頭來,眼角含淚,凝望著她,卻見到她嘴角的血跡,心下大驚,「姑姑!你怎麼了。」伸手撫上她的嘴角,一臉著急。小龍女輕搖臻首,露出一個笑容,「星塵。」聲音已是微微顫抖,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忽的咳咳幾聲,口中竟又開始溢出血來。
華星塵更是害怕,腦中閃過一道光亮,猛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他這才想起小龍女現在是不能動情的。當下再也不敢惹她生氣,忙擦乾眼淚,站起身來。「姑姑,你別哭,星塵全聽你的。」說著,拉起小龍女,替她抹去臉上淚珠。小龍女忽見他自己打自己,正嚇了一跳,卻見他轉眼擦乾眼淚,拉起自己說了這番話,心裡一驚,頓時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卻終於還是高興居多,提過包裹,放到華星塵手裡。
華星塵伸手接過,觸到她的手掌,卻覺她手掌一陣熱一陣冷,與平昔大異,心下更驚,知道這是她動情的原因,頓時擔心不已,她這樣還怎麼跟李莫愁相鬥呢。只是心中也泛起一絲喜悅,她終究還是會對自己動情的。
「姑姑,我們怎麼出去?」華星塵跟在小龍女後面。心裡早已做下了決定,這不就是自己盼望已久的契機嗎!只是自己一直太過緊張,竟忘了這一遭了。小龍女見他一臉平靜,只是乖乖的跟著自己,心下有些奇怪,卻又更加高興,她算是深深體會了他的倔強了。聽他問到,一邊幫他把包裹縛在背上,一邊答道:「等打開石門機關,我去邀她相鬥,一路引她走入古墓深處,你便攜了孫婆婆他們乘機逃出。你出去之後,搬開墓左的大石,拔出裡面的機括,就有兩塊萬斤巨石落下,永遠封住了墓門。」
華星塵靜靜聽著,怔怔看著小龍女,眼中竟又想落下淚來,強自忍住,點點頭,卻並不說話。
小龍女看看他,微微一笑,伸手撫了下他的臉頰,又從壁上摘下長劍,放到他的手裡。「走吧。」拉起華星塵的手,開門而出。
兩人行了一陣,小龍女摸著一塊石壁,低聲道:「她們就在裡面,我一將師姐引開,你便從西北角衝出。」頓了頓,又皺眉道:「孫婆婆他們也在裡面,你伺機帶走他們。」華星塵仔細傾聽,果然聽見了楊過的聲音。點點頭,卻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小龍女凝神片刻,按動石壁機括,軋軋聲響,石壁緩緩向左移開。她雙綢帶立即揮出,左攻李莫愁,右攻洪凌波,身隨帶進,去勢迅捷之極。這時,李莫愁已擒下了後來進門的楊過和孫婆婆,正在逼問出路,突見小龍女攻進,心下一驚,拂塵揮出,擋開了她的綢帶。拂塵與綢帶都是至柔之物,以柔敵柔,但李莫愁功力遠勝,兩件兵器一交,小龍女的綢帶登時倒捲回來。
那邊楊過孫婆婆正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一見小龍女頓時是又驚又喜。楊過大聲喊道:「師傅,快別管我們,自己出去吧!」小龍女卻似理也不理,左帶回轉,右帶繼出,剎時間連進數招,兩條綢帶夭矯靈動。一時間李莫愁也是頻頻拆招,竟被她逼得步步後退。
楊過見了,連連叫好。孫婆婆卻知小龍女並不是李莫愁的對手,心下擔心,見她只顧著一味強攻,沒有絲毫避退的想法,頓時開口叫道:「姑娘,...星塵!」卻是方才開口,便見華星塵竄出,迅速解開了二人穴道。
華星塵解開二人穴道,不待楊過驚呼,拉起二人便往墓外奔去。「凌波,攔住他們!」那邊李莫愁也是一驚,連忙疾聲道。手裡拂塵猛地一翻,捲住了小龍女左手綢帶,手中運勁,綢帶頓時斷為兩截。尋常便兵刃鬥毆,以刀劍震斷對方的刀劍已屬難能,拂塵和綢帶均是極柔軟之物,她居然能以剛勁震斷綢帶,比之震斷刀劍可就更難上太多。李莫愁顯了這一手,臉上大有得色。「師妹,你看姐姐這招怎麼樣。」說著便躍過小龍女,往華星塵三人追去。
小龍女不動聲色,半截半截斷帶揚出,已裹住了她拂塵的絲線,右手綢帶□地飛去,捲住了拂塵木柄,一力向左,一力向右,拍的一聲,拂塵斷為兩截。這一手論功力遠比李莫愁適才震斷綢帶為淺,但出手奇快,運勁巧妙,卻也使李莫愁措手不及。她微微一驚,拋下拂塵柄,空手夾奪綢帶,直逼得小龍女連連倒退。卻也不再追擊華星塵他們了。
華星塵拉著孫婆婆和楊過,望了小龍女一眼,咬咬牙,「走!」長劍點出,這一下劍勢極快,正中追過來的洪凌波右手手腕「靈道穴。」洪凌波右手酸麻,頓時再握不住劍柄,手中長劍「嗆啷」一聲掉在地上。她心中一駭,忙往後退去。華星塵三人乘機往墓口掠去。
「師兄,師傅還在裡面!」楊過大驚,拉著華星塵的手叫道。孫婆婆只是望著他,卻不言語。華星塵一聲不響,只拉著二人飛快縱向墓口。遠遠見到古墓門口,華星塵這才出聲道:「師弟,你信我嗎?」楊過一愣,連忙點頭,「嗯!」華星塵微微一笑,開了墓門,推了二人出去。
華星塵奔到墓碑左側,依著小龍女先前指點,運勁搬開巨石,便見下面有一塊圓圓的石子,當下抓住圓石,用力一拉。圓石離開原位後露出一孔,一股細沙迅速異常的從孔中向外流出,墓門上邊兩塊巨石便慢慢落下。這兩塊斷龍石重逾萬斤,當年王重陽構□此墓之時,合百餘人之力方始安裝完成,此時將墓門堵死,李莫愁、小龍女、洪凌波三人武功再高,也決不能生出此墓了。
「師兄!星塵!」孫婆婆、楊過驚聲叫道。華星塵閃電出手,點了二人穴道,縱身進了古墓,回頭微笑看著他們。楊過、孫婆婆二人早已流淚不止,卻口不能言,俱是深深凝望著他。巨石緩緩落下,遮住三人目光,騰騰兩聲猛響,兩塊巨石已然著地。楊過、孫婆婆二人傷心不已,留在腦海裡的只是華星塵那燦爛的微笑。
烏黑的甬道里,華星塵全力飛奔,「姑姑,我來了!」
李莫愁步步進逼,右手伸出成爪,疾疾抓上小龍女揮出的綢帶,真力湧出,只聽「嘶拉」數聲,潔白的綢緞頓時被二人內力震成數截,紛紛落地。
「師妹,你還要死抗嗎,交出玉女心經,師姐可並不想傷你。」李莫愁見已震斷了小龍女的武器,也不再進攻,站在小龍女身前嬌聲說道。
小龍女卻怔怔站在那,目光茫然,自己此後,與他便是永世再不能相見了嗎!忽地胸口一熱,眼中發酸,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淚來。李莫愁見她神情呆然,繼而竟默默流下淚來,雖心中驚奇,卻立即乘隙而入,一把抓住她左手手腕的「會宗穴」,出腳一勾。小龍女頓時站立不定,倒在地下。
李莫愁皺著眉頭,「師妹,你......」卻忽地頓住,望著小龍女痴痴地看著墓門方向的神情,心中一動,頓時笑道:「師妹,你莫不是真的動了真情吧!」小龍女聞言一怔,抬頭望向李莫愁,痴痴搖頭,道:「師姐,我今生再也見不到他了,只是你也一樣,也要死在這裡了。師傅曾說過,古墓門人,死也要葬在墓裡,這一番,卻是成真了。」
李莫愁一愣,頓時心下惱怒,喝道:「你說什麼,你在消遣我嗎!快說出......」話未說完,卻只聽小龍女心平氣和地道:「師姐,墓門的斷龍石已經放下了。」「你說什麼?!」李莫愁駭的俏臉煞白,墓中諸般機關她雖不盡曉,「斷龍石」卻是知道的,這正是閉塞墓門的最厲害殺著,當年她們師父曾遇大敵,險些不能抵禦,幾乎要放「斷龍石」將敵人擋在外面,後來終於連使冰魄銀針和玉鋒針傷了強敵。不料師妹竟將自己閉在墓內,驚惶之下,顫聲道:「你另有出去的法子,是不是?」小龍女卻只是搖頭,緩緩站起,靜靜立在一旁,再不言語。
洪凌波站在一旁,見了師傅這般臉色,也是害怕,頓時出聲道:「師傅!」李莫愁一驚,回過神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伸臂揪住小龍女胸口衣襟,厲聲道:「你騙人!」小龍女卻是不動聲色,淡然說道「斷龍石一閉,墓門再不能開,你難道不知?」李莫愁臉色慘白,「好好!那我現在就殺了你。」一掌往小龍女胸前擊去。
「翁!」正在這時,一劍從室外飛快襲來,李莫愁一驚,匆忙閃開,往後退去。一個白衣少年卻已立在小龍女的面前,看也不看李莫愁師徒兩,只是深情望著小龍女,一臉的燦爛微笑。「姑姑,你再趕我不走了。」
小龍女怔怔望著他,眼淚便再也止不住,驚喜交集,驚險些暈了過去。他倚在石壁上,只是喘氣,「星塵,你.....」只是淚眼迷離,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華星塵連忙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她,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姑姑,我說過,星塵一生一世都不會離開你的。」他微笑地看著她,眼中卻也已蘊含著淚水。
「他是誰?」李莫愁早已看清華星塵便是一開始見過的那個少年,此時再見到二人這般模樣,哪裡還會不明白二人的關係。二人被她一聲驚醒,小龍女這才鎮定心神,拉著華星塵的手道:「師姐,師父留下的玉女心經就在那邊,你要看,只管去看好啦。我和星塵就在這兒,你要殺,儘管下手。但你想生離古墓,我瞧是不成的啦!」華星塵微微一笑,將手中長劍一擲,默默站在她的身旁。
李莫愁一怔,撿起長劍,緩緩走近師徒兩,驀地冷笑道:「好,既然你們這般忠貞不二,那我就先殺了你們師徒兩。」長劍直刺,劍尖直取小龍女咽喉。華星塵伸手拉過小龍女,搶身上前,「要殺,就先殺我吧!」說著,回頭微笑的看著小龍女。小龍女微笑相對,二人竟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李莫愁怔怔看著二人,長嘆一聲,說道:「師妹,你的誓言破了,你可下山去啦。」心下卻又是羨慕,又是惱恨,想起陸展元對自己的負心薄倖,雙眉揚起,叫道:「師妹,你當真有福氣。」長劍疾向華星塵背心刺去。小龍
女見她真下毒手,事到臨頭,卻也不由得不救,左手揮動,十餘枚玉鋒針擲了過去。
李莫愁雙足一點,身子躍起,避開毒針。小龍女已拉了華星塵奔向門口,回頭說道:「師姐,我誓言破也好,石破也好,咱們四個命中是要在這墓中同歸於盡。我不願再見你面,咱們各死各的罷。」伸手在壁角一按,石門落下,又將四人隔開。
小龍女心情激動,一時難以舉步。華星塵扶著她到孫婆婆房中休息,倒了兩杯玉蜂漿,服侍她喝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小龍女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星塵,你為甚麼甘願為我死?」華星塵淡然一笑,「姑姑,星塵說過,沒有你,星塵永遠也不會開心。」頓了頓,又深情地望著她:「姑姑,我,星塵喜歡你。」小龍女一呆,心情頓時激動不已,心境便有如堤防潰決,諸般念頭紛至沓來。
「星塵,你,我,......」華星塵牽著小龍女的手,望著她道:「姑姑,星塵此生......」緊了緊她的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小龍女一愣,忽的掩住櫻唇,眼淚簌簌落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握緊了他的手,嘴裡輕聲呢喃,兩人執手相望,時間恍若定住,這一刻,此生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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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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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11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2:40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九陰
「星塵,我真是不好。」小龍女坐在石床上,握著華星塵的手。華星塵微微一笑,道:「不,你一直都好。」小龍女搖搖頭,「我以前對你很凶,起初還要趕你出去,幸好最後你留了下來。」
華星塵歪著頭,想了想,輕輕點頭:「嗯,這麼說——,姑姑,你還真的是不好呢。呵呵......」望著小龍女露出不喜的神色,華星塵不由欣然而笑,這樣多好啊。再也不會只是一副沒有絲毫表情的面孔。雖然那樣也同樣美得傾國傾城,但,他喜歡的還是這樣的她多一點。
「姑姑,其實我以前,嗯,我還是喜歡看你一副被我弄的無可奈何的表情。」華星塵握著她的手,坐在她的身邊,兩隻腳在床下晃啊晃,偷偷看了她一眼,「就像剛才那樣。」話剛落下,小龍女的手便已擰上了他的耳朵。
「姑姑。」華星塵立刻一臉可憐像。小龍女輕輕一笑,這才放開了他。
「星塵,你真的更喜歡現在的我嗎?」小龍女替他理著身上衣裳,輕聲問道。華星塵聞言眼珠轉了轉,「嗯?——都喜歡。」咳咳,其實,現在回想起來,她那副冰山女神的樣子也真讓人那個啥,咳咳......華星塵趕緊打住,不敢再深想下去。
小龍女自是不知他的想法,聽他這般回答,也是有些心喜,道:「我的誓言給你破了,以後再不會像從前那樣冷漠地對你了。我......」卻忽的響起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軋軋軋!」一陣聲響,石門被推了開來,卻見是李莫愁與洪凌波走了進來。原來李莫愁心想斷龍石已下,左右是個死,也不再顧忌墓中到處伏有厲害機關,鼓起勇氣,往前闖,竟被她連過幾間石室,到了孫婆婆房□。她卻暗自慶幸,只道此番運氣奇佳,竟沒觸發機關受困,卻沒想到墓中機關原是王重陽為抵擋大隊金兵而設,皆是巨石所構,粗大笨重,須有人操縱方能抗敵,師徒兩正談情,咳咳,那個談心,也不會去施加暗算,諸般機關自然也就全無動靜。
李莫愁師徒一進石門,便看到華星塵與小龍女兩人親親蜜蜜的坐在一起,對兩人的到來竟無一絲驚訝害怕。
華星塵轉頭望了李莫愁一眼,緩緩起身,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說到底,她也是自己的媒人來著。他可是有一段時間無比的盼望著她的到來啊!
李莫愁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讓開,我有話跟師妹說。」華星塵一怔,卻是不動聲色,仍然站在小龍女面前,道:「你說便是。」他是瞭解她的性格的,萬一讓她近了小龍女的身,那會不會出手偷襲還真難說。
李莫愁冷笑一聲,瞪眼向他望了一陣,驀然嘆道:「似你這般男子,當真是天下少有。」小龍女忽地站起,問道:「師姐,你說他怎麼啦,好還是不好?」李莫愁搖頭輕笑道:「師妹,你從未下過山,不知世上人心險惡,似他這等情深義重之人,普天下再難找出第二個來了。」她卻是在情場中傷透了心,悲憤之下,對天下男人自是恨透。
華星塵尷尬地摸摸鼻尖,我有這麼好嗎?嗯,就有這麼好!得,臭美上了。
小龍女聞言更是欣喜,眉目含情地看著華星塵,低聲道:「那麼,有他陪著我一起死,也自不枉這一生了。」李莫愁卻是早已好奇不已,道:「師妹,他到底是你甚麼人?你已嫁了他麼?」小龍女一愣,道:「不,他是我徒兒。他說......」「咳咳咳!」華星塵連聲咳嗽,還真是單純的傻——呃啊。小龍女一愣,被他打斷話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與他的悄悄親密話還是不與他人說的好,連忙低下頭去,竟有些臉紅。
這一下,這一抹低頭的嬌羞頓時晃的室中三人眼暈,美,實在太美了,即使是同為女子的李莫愁師徒也是心下讚嘆。
三人回過神來,李莫愁心下又是驚羨,又是嫉妒,頓時上前一步,道:「師妹,我瞧瞧你的手臂。」華星塵正待相攔,想了想,卻停下身形,任她上前走近小龍女。仍然只是站在小龍女身旁,卻是對那站在李莫愁身後的洪凌波微微一笑。立時惹的洪凌波臉紅不已。
李莫愁伸出左手輕輕握住小龍女的手,右手捋起她的衣袖,但見雪白的肌膚上殷紅一點,正是師父所點的守宮砂。李莫愁暗暗欽佩:「這二人在古墓中耳鬢廝磨,居然能守之以禮,她仍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女。」當下捲起自己衣袖,一點守宮砂也是嬌豔欲滴,兩條白臂傍在一起,煞是動人。她自是不知道小龍女可並未與華星塵耳鬢廝磨來著,反而是整整躲了華星塵一年有餘。
李莫愁幽幽嘆了口氣,放開小龍女的手臂,望著小龍女二人的眼神已是有些欽佩。小龍女不明所以,奇道:「你有甚麼話要跟我說?」李莫愁本意要羞辱她一番,說她勾引男子,敗壞師門,想激得她於慚怒交迸之際無意中透露出墓的機關,但此時已無言可說,沉吟片刻,又有了主意,說道:「師妹,我是來向你陪不是啦。」小龍女大出意外,她素知這位師姐心高
氣傲,決不肯向人低頭,這句話不知是何用意,當下淡淡的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各行其是,那也不用陪甚麼不是。」李莫愁道:「師妹,你聽我說,我們做女子的,一生最
有福氣之事,乃是有一個真心的郎君。古人有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做姐姐的命苦,那是不用說了。這少年待你這麼好,你實是甚麼都不欠缺的了。」小龍女微微一笑,道:「我確是很開心啊。他永遠不會對我負心的,我知道。」
華星塵在一旁看的直搖頭,我的傻姑姑哦,你還真是,唉,太可愛了。當下一把拉過小龍女,搖搖頭道:「李大姐,李師伯,你就不用再費心機了,斷龍石一下,再無出口,這你是知道了的。」
李莫愁一怔,「你,」華星塵搖搖頭,不待她說話又接著道:「師伯,你不認得我了嗎?」李莫愁又是一愣,望著他,劍眉朗目,鼻若懸膽,嘴角微微翹起,面容俊美,長身玉立,一襲白衣,飄逸若仙,與小龍女站在一起,竟是出奇的相和。
「你是?」
華星塵輕輕一嘆:「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轡峨峨,修眉連娟......」
「是你!」李莫愁一聲驚呼,竟呆呆站在那,望著華星塵,臉上先是驚喜、訝異而後竟是憤怒,一時間,心情竟已是複雜無比。洪凌波也是一驚,這詞,她心中一悸,望向了師傅李莫愁。
李莫愁望著眼前的少年,再也沒有五年前的稚嫩,再也不見五年前的茫然,那個奇怪的孩子如今已成長為一個出塵絕俗,飄逸淡雅的俊逸少年了。
華星塵點點頭,笑著道:「師伯總算想起來了嗎?」李莫愁低著頭,師伯?她微微瞥了一眼華星塵與小龍女握在一起的雙手,咬咬牙,忽的揮出一掌,往華星塵身上擊去。
華星塵一驚,未料她出手偷襲,倉促之下,舉手相迎,二人對了一掌,華星塵頓時蹬蹬後退了幾步。「星塵!」小龍女一聲驚呼,扶住了華星塵。李莫愁向也後微退了一步,聽了小龍女的聲音,心裡不知怎的,竟是一陣難受,咬牙冷笑,一掌往小龍女身上打去。
華星塵一驚,拉開小龍女,右掌迎上,兩人再次對了一掌。這一次卻是準備充足,內力相撞,頓時兩人俱被震的往後退去。
李莫愁未想到華星塵的內功如此深厚,比之自己,竟也差不了幾分。當下更是大恨,雙掌互擦,斗室中登時腥臭瀰漫,令人欲嘔。卻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赤練神掌」。
華星塵一驚,他的功夫大半都在劍上,如今身上無劍,自是抵她不住。還未細想,卻忽的被小龍女拉住,只聽「拍」的一聲,李莫愁竟被她打了一記耳光。小龍女邊拉著華星塵閃身穿出室門,邊朗聲叫道:「你不是想學玉女心經的功夫嗎,這就是了!」李莫愁吃了她一巴掌,頓時心怯,竟眼睜睜看著他二人進入另室,關上了室門。
一進石室,小龍女便全身顫抖不已,她本就受了重傷,這下擅使玉女心經上的武功,動用了真力,頓時牽動內傷,受損不小。
華星塵一驚,「姑姑,你怎麼......你......」心下已是擔心之極。
小龍女顫聲道:「我……我好冷……」卻是內傷復發,受損嚴重,她一生在寒玉床上練功,本就是至寒的底子,此時制力一去,頓時猶如身墮萬仞玄冰之中,奇冷徹骨,牙齒不住打戰。
華星塵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雙手貼在她的背後,真氣不斷渡入她的體內。良久,總算抑住了她的體溫,頓時更是緊緊抱著她,拚命輸入真氣為她禦寒。
小龍女伏在他的懷裡,漸漸不再發冷,卻覺自身內力在一點一滴的不斷消失,頓時說道:「星塵,我怕是不成的啦,你……你抱我到……到那放石棺的地方去。」華星塵一呆,「我不許你說......」卻忽地頓住,想起那石棺不就是古墓的另一個出口嗎,當下便道了一聲好,抱著她走到放石棺的室中,將她放在一具石棺的蓋上,點燃了蠟燭。燭光映照之下,石棺厚重,更顯得小龍女輕柔纖弱。
小龍女靜靜望著他,道:「你推開這……這具石棺的蓋兒,把我放進去。」華星塵道:「好!」小龍女察覺他語音中並無傷感之意,微覺奇怪。卻見華星塵推開棺蓋,抱起她輕輕放入隨即也躍進棺中,和她並頭臥倒。兩人擠在一起,已無轉側的餘地。
小龍女又驚又喜,問道:「你幹甚麼?」華星塵偏頭對她微微一笑,有些委屈的道:「這裡只有兩口棺材啊!我自然和你一起,讓她們兩個睡另一口啊。」
小龍女見他這般模樣,輕笑一聲,轉眼靜靜望著他。華星塵也凝視著小龍女,兩人相視,默默無言。
兩人靜靜相依,華星塵早已瞥見那棺蓋上的字跡,只是如今與她睡在一起,自然是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握上了小龍女的手。
小龍女微感害羞,臉上一紅,轉過了頭不敢再去瞧他,心頭迷亂了半晌,忽然見到棺蓋內側似乎寫得有字,凝目瞧去,果見是十六個大字:「玉女心經,技壓全真。重陽一生,不弱於人。」
小龍女輕咦一聲,道:「那是什麼意思?」華星塵一愣,她終於還是發現了,頓時心下輕嘆,竟然有些不情願的滋味。「姑姑,我們先別管了,好不好。」小龍女一愣,有些好笑道:「為什麼?」說著往那字跡看去,卻見那十六個大字背後,又有一些小子,只是字跡太小,又在彼端,卻是難以辨認。當下道:「星塵,你出去。」「我不出去。」華星塵搖搖頭,脫口而出道。小龍女一怔,微笑道:「你先出去一會兒,待會再進來陪我。」華星塵想想,嘆了口氣,這才無奈起身,爬了出去。
小龍女坐起身來,要華星塵遞過燭台,轉身到彼端臥倒,觀看起那些小字來。
待她看完字跡,華星塵連忙扶她起身,問道:「姑姑,上面寫的是什麼?」卻見小龍女臉色異樣,定了定神,道:「這下面竟還有一間石室,可是我在這一輩子,卻是從不知道尚還有這麼間石室。」
「哦,那沒事,我們繼續睡吧。」華星塵一臉若無其事樣。小龍女身形一滯,微惱的橫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好笑。華星塵吐吐舌頭,笑著拉起她的手,「那好吧,我們就找找這個石室的入口罷。」
當下,二人仔細尋找,在華星塵「不經意」的提醒下,兩人終於打開了進入地下石室的通口。
待得穢氣散盡,二人緩緩走進入口。入口處是一級級的台階,台階盡處是條短短的甬道。華星塵舉著燭台,牽著小龍女的手走到甬道盡頭,再轉了一個彎,果然走進了一間石室。
兩人站住身形,見室中也無任何奇特之處,不約而同地抬頭仰望,但見室頂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跡符號,華星塵一眼便見到那最右處寫著的四個大字:「九陰真經」。
九陰真經!我終於見到你了。
金庸武俠的超級絕學之一——九陰真經,終於露面......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13 AM
第二十七章 脫困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望著這熟悉的幾句話,華星塵很是蛋疼,嗯,木有一絲內涵嗎。好吧,他真的看不懂,這都是神馬意思啊!華星塵無力吐糟。
爪力無比,鬼氣迴蕩,不攻自懼。其爪可使頭骨成孔而不碎,爪心有強大的吸力可隔空取物或吸取他人功力,爪指有強大的透勁可隔空傷人。一收一放,一開一合......
嗯,這個懂,九陰神爪嘛,華星塵很是淡定的點點頭。
面北背南朝天坐,氣行任督貫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開氣海命門穴,氣滿沖貫十指爪。旋入陰氣一坤爐......意守丹田。開氣海、命門,旋轉吸入陰氣匯於丹田。氣順任、督兩脈上行匯於大椎穴,於右肩井穴入心...華星塵看得漸漸入神,易筋鍛骨篇、療傷篇、點穴......
華星塵看得讚歎不已:「姑姑,你看這些石刻怎樣?」小龍女也已看了個大概,但覺奧妙難解,也是嘆道:「這些功夫當真厲害無比,只是難以看懂,怕於咱們也是全無用處了。」
華星塵聞言微笑,也不說話,真要習練九陰,對他來說也未必便是難以做到,要知道中華傲訣可並不比它差。他習練中華傲訣五年多,可不是吃乾飯的。
「姑姑。」華星塵一怔,卻見小龍女忽的全身僵住,呆呆站著,「姑姑!」華星塵一驚就要說話,忽聽小龍女嗯」的一聲,忽然伏在他胸口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華星塵一怔,轉頭望向室頂西角處,頓時心下瞭然。
華星塵輕輕擁住小龍女,柔聲說道:「姑姑,你怎麼了?」小龍女聽他柔聲安慰,這才抬起臻首,淚眼朦朧的望著他道:「星塵,咱們可以出去了。」華星塵一怔,卻是一點也沒注意她說了什麼。傾城的容顏,眼角含淚,因為哭泣而染上紅暈的雙頰......
「姑姑。」
「嗯?」
「我,我想吻你......」
少年擁著少女,慢慢低頭,嘴唇觸上少女的眼睛,輕輕吻走她殘留的眼淚。兩人一襲白衣,清雅、出塵。默默相擁,一時間,整間石室便已恍若仙境。
華星塵咂咂嘴,有點咸、有點甜。小龍女見他一副心醉不已的樣子,又是害羞又是甜蜜,伏在他的懷裡,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胸膛。
「嗯?嗯,姑姑,你剛才說什麼啊。」華星塵這才反應過來。小龍女微橫了他一眼,輕抬臻首,離開他的懷抱,指向室頂西角,輕聲道:「你看那副圖畫,繪的是出墓的秘道。」
華星塵自是早已看到,只是對那副圖上所繪卻是難以理解,他可不像小龍女熟知墓中地形,對古墓的條條道道都是一清二楚。卻也是高興道:「是嗎,那可妙極了。」一臉笑容的握著她的手,「這樣,我們就不會死在這裡,星塵與姑姑也就能永遠相守在一起了。」
小龍女聞言,也是點頭,嫣然笑道:「我以前從來不怕死,反正一生一世是在這墓中,早些死、晚些死又有甚麼分別?可是,可是這幾天啊,我老是想到,我要,我要和星塵在一起,我不想死,我要一直陪著他倒老。」抬頭凝望著他,眼中滿是深情。
華星塵聽的感動無已,輕輕拉起小龍女的素手,輕聲道:「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姑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他點著頭,聲音異常的堅定。
小龍女笑著望著他,輕輕「嗯」了一聲。她終是受傷嚴重,漸漸地靠在華星塵身上。二人席地而坐,小龍女依在華星塵身上,靜靜聽他講訴著外面世界的精彩。
華星塵久不見她的回應,轉過頭來,只見她雙眼微閉,呼吸細微,竟自沉沉睡去了。他心中一暢,靜靜地看著她,身子微微傾斜,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漸漸地,他也是倦困暗生,迷糊之間竟也入了睡鄉。
不知過了多久,華星塵忽覺腰間一酸,腰後「中樞穴」上竟被人點了一指。他一驚而醒,待要彈身而起,卻又忽的一定,已是被人點住了穴道,頓時動彈不得。
華星塵轉頭望去,但見李莫愁師徒笑吟吟的站在身旁,小龍女也已被點了穴道。心裡一嘆,終究是缺少江湖經驗啊!前一次差點導致楊過的身死,這一次又是讓自己二人落入敵手。他自然知道一定是被李莫愁她們發現了移開的棺底石板,繼而找到了這裡。
李莫愁冷笑道:「好啊,這裡竟還有一個如此舒服的所在,你們兩個倒是自在,躲在這裡享福。師妹,你倒用心推詳推詳,說不定會有一條出墓的道路。」
華星塵一怔,暗道不好,正待說話,卻聽小龍女淡然道:「我就算知道,也不會跟你說。」華星塵嘴角輕笑,果然是單純的可愛啊。
李莫愁聞言卻是又驚又喜,見她這樣,立時便知小龍女知道出口,不由急忙說道:「好師妹,你帶我們出去,從此我不再跟你為難便了。」小龍女卻是搖頭,道:「你們自己進來便自己想法子出去,為什麼要我帶領你們?」
「對啊對啊,若是我姑姑知道出路,我們幹麼不逃出去,卻還留在這兒?」華星塵一臉無辜的表情。
李莫愁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望向小龍女,道:「師妹,你到底說是不說?」小龍女仍是搖頭輕輕的道:「你到了外面,也不過是想法子去殺人害人,出去又有甚麼好?」
李莫愁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伸手在兩人頸下「天突穴」上重重一點,又在兩人股腹之間的「五樞穴」上點了一指。這卻是古墓派秘傳點穴手法,如此,兩人不久便會周身麻癢難,李莫愁卻是打算逼問二人了。
小龍女閉上了眼,渾不理會。華星塵卻是一臉苦色,轉頭在小龍女耳邊低聲道:「姑姑,你千萬別說出墓的秘密,李莫愁若不知道,始終不會殺死我們,等得她一知出路,立刻就下毒手了。」小龍女一驚:「啊,你說得對,我倒沒想到。我本來就只是偏偏不肯跟她說。」汗,華星塵眨眨眼,望著她清澈的眸子,又是好笑又是喜愛。
過了一會兒,華星塵便苦著臉,伏在小龍女耳邊,輕聲道:「姑姑,我怕癢,好難受啊。」小龍女一愣,偏過臻首,又是擔憂,又是心疼的望著他。卻是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華星塵微微一笑,望著她有些著急的面容,身上的麻癢頓時似減輕許多。「姑姑,解穴秘訣。」
小龍女一愣,見華星塵只是微笑的望著她,頓時有些不明所以。「石壁」華星塵微微張嘴,做了一個口型。
「喂,李大姐,李師伯,祖師婆婆傳下這手點穴法來,是叫你對付敵人呢還是欺侮自己人?你用來害自己師妹,可對得住祖師婆婆麼?」華星塵開始想辦法引開李莫愁的注意力,「師伯,虧我開始還對你有好感,並不認為你是個女魔頭的。」
李莫愁本自不理他,卻聽的他最後一句,頓時不知怎的,突然出聲喝道:「卿本佳人,奈何從賊。這話是誰說的!」
華星塵一愣,怎麼這麼大火氣。他眨眨眼,「這,是誰說的?莫不是李延壽所說?」李莫愁一愣,「誰是李延壽?」「呵呵,沒文化,真可怕。」華星塵搖頭輕笑:「卿不聞二十四史北史有言,『卿本佳人,奈何為賊』之說?呃,你該不會連北史也不知是李延壽所作吧!」
李莫愁聽他胡攪蠻纏,早已氣急,又見他一臉「鄙視」的神情,頓時怒從心起,忽的伸出秀腿,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啊!」華星塵一聲「慘叫」,「姑姑,她打我!」
李莫愁一臉解氣,「我打你又怎樣!」
華星塵詭異一笑:「不怎樣,只是——我也要打回!」說到只是時,只見他忽的竄起,在洪凌波的驚呼聲中,狠狠抹了李莫愁一巴掌。
李莫愁愣愣站著,忽的一聲尖叫:「華星塵,我殺了你!」
華星塵擾擾耳朵,趕緊躲到小龍女身後。小龍女也已解開穴道,聞言叫道:「師姐,你想不想出去!」
李莫愁一怔,這才定下心神,卻是再不見得知出口的喜悅,沉著臉,哼了一聲。
華星塵吐吐舌頭,拉著小龍女的手,趕緊走出了石室。
當下,小龍女師徒在前,李莫愁師徒在後,四人東轉西彎,竟是越走越低。腳下也是漸漸潮濕,四人頓知已是出了古墓。再走一會兒,道路奇陡,竟是筆直而下。四人往下潛去,通路漸平,只是濕氣卻越來越重,到後來,已是聽到了淙淙水聲。
小龍女低聲問華星塵道:「那閉氣秘訣你記清了嗎?」華星塵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微笑。
漸漸的,走道里漸有水跡,又走了一會,道中已是水漫過半,漸與胸齊。跟在身後的李莫愁忽然出聲道:「師妹,你會泅水嗎?」小龍女一愣,淡然道:「我一生長於墓中,怎會泅水?」李莫愁這才略覺寬心,踏出一步,卻不料腳底忽空,一股水流直衝嘴角。大驚之下,連忙後退。
華星塵嘴角微翹,拉著小龍女的手,便鑽入了水中。兩人閉住呼吸,相攜著在水底一步步向前行去。
身後一陣水流,一隻手陡得抓上了華星塵左臂。華星塵回頭望去,卻是李莫愁死死拉著他的手,師徒兩俱跟在了後面。
望著李莫愁驚慌失措的眼神,華星塵抿嘴向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個嘲諷的眼神。李莫愁頓時又羞又怒,卻是反他不得,一時間只是用殺人般的眼神狠狠盯著他。華星塵微微一笑,不以為意,轉過頭去,與小龍女並肩向前潛行。
四人在水底拖拖拉拉,行了約莫一頓飯時分,就在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也快支撐不住時,水勢終於漸緩,地勢漸高,不久便露口出水。華星塵深深呼了口氣,小龍女也是吐出口中廢氣,二人相視一笑,總算脫困而出了。
又行了一會,眼前越來越亮,華星塵心中驚喜,拉著小龍女便往前跑去,卻忽覺身子一滯,回頭望去,卻見李莫愁師徒已是昏了過去,只是李莫愁的手卻仍緊抓著他的左臂。苦笑一聲,二人只有提著李莫愁兩師徒往前走去。
遠遠見一個山洞洞口大亮,師徒兩頓時一喜,知道那便就是出口了。二人鑽了出去,一陣陽光當頭灑下。華星塵仰頭而望,重見天日,師徒兩凝神相視,驀然一笑。
作者:
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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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14 AM
第二十八章 幽居
華星塵扳開李莫愁的手指,這才把她的手從臂上摘去。「姑姑,我的手被她抓的疼死了。」華星塵揉著手臂,便往小龍女身旁靠去。小龍女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揉了揉,挽起衣袖,替他擦乾淨了臉頰。
二人相處片刻,便將李莫愁師徒二人點了肩井穴,置於一塊圓石之上。讓二人腹中之水慢慢從口中流出。
過了良久,李莫愁師徒先後醒來,卻俱是咳嗽不止,她們可沒什麼高深的閉氣法門,這次可著實是慘了點,喝水喝的那是怎一個飽了得!
華星塵嘻嘻一笑,拉著小龍女的手走到二人面前,「李師伯,此番可是收穫良多啊!」他卻是幸災樂禍,此番因李莫愁的原因,他總算是達成心願,如願以償的跟小龍女互明心跡,相守在了一起。而李莫愁卻非但未有所獲,反被二人數次羞辱,現下更是成了二人的階下之囚。
李莫愁漸漸嘔出水去,停下了咳嗽,聞言瞪了華星塵一眼,卻又忽的閉上眼去,再不言語。
「師姐,你們請便吧!」小龍女忽的開口道。華星塵一愣,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李莫愁也是一怔,睜開眼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小龍女。洪凌波癱在一旁,也是鬆了口氣,有些感激的望向小龍女。
李莫愁師徒雖是雙手癱瘓,下半身卻能行動自如。當下站起身來,李莫愁默默望了小龍女一眼,看也不看華星塵便轉身離去。洪凌波深深望了華星塵一眼,也即跟上,師徒兩一前一後的去了。
華星塵偏頭望著小龍女,嘴角的笑容漸漸擴散,也不言語,卻只是笑著。小龍女被他這樣看著,心下微疑,一臉詢問的望著他。華星塵但笑不語,牽著她的手環目四顧,但見濃蔭匝地,花光浮動,「姑姑,你看這外面美嗎。」小龍女點頭微笑,伸手為他理理衣裳。
兩人早已探明這山洞是在終南山山腳一處極為荒僻的所在。四下里寂無人聲,恍若世外。華星塵忽地想起小龍女還有傷在身,拍了一下自己額頭,道:「姑姑,你的內傷好些了嗎,我們先行療傷再說吧。」小龍女聞言點頭,眉目含情的望著他。當下,二人席地而坐,華星塵運功助她療傷。
過得數個時辰,小龍女的傷勢漸有好轉,兩人停下了運功。天已黑了下來,華星塵鑽入林中,摘了些野果,二人吃了些,填了下肚子,就在一株大松樹蔭下草地上睡了。
次日醒來,兩人接著運功,如此不過數日,小龍女的內傷已然痊癒。華星塵提議下山尋找孫婆婆和楊過,小龍女卻有些猶豫,她一生居於古墓之內,素不下山,一時間竟對山下的世界有些害怕。華星塵一愣,已然明白她的心思,當下便再不言說下山事宜。
華星塵轉頭一想,道:「姑姑,不如我們先在這搭間小茅屋,便在這過上一段日子,閒時還可潛入古墓,修習那壁上石刻的武功呢。」小龍女一愣,這卻是合了她的心意,卻也心知他喜歡的還是到外面生活,當下只是低頭不語。華星塵微微一笑,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姑姑,只要星塵是跟你在一起,便已足矣。這一生,便是終老於這山間,我也無怨無悔。」
小龍女心下感動,抬頭望向華星塵,眼中已是淚光閃動。她輕起柔荑,撫上他的臉頰,點點頭,卻並不言語,心下卻已下定了決心。
當下,二人在大松樹下搭了一間茅屋,茅屋上扯滿了紫藤。華星塵微笑道:「姑姑,你看我們像不像是一對傾蓋新居的夫妻啊。」小龍女輕輕拂去耳後發絲,見他笑嘻嘻的發問,心下安然,笑著摘去他頭上附著的松葉,柔聲輕「嗯」了一聲。
過了晌午,茅屋已然搭好。華星塵與小龍女相牽著站在屋前,華星塵一臉欣喜,歪頭想想:「姑姑,你看咱們屋前是不是還要種些什麼?恩,不如種些花草怎樣?」小龍女看他一眼,點頭笑道:「你想如何便去做吧。」其實她素愛淡雅,對這些本自不會在意,只是對他情根深種,自然事事順著他。
於是師徒兩日間研習武功,晚間休息睡眠。晚上卻仍是華星塵睡床,小龍女睡繩子,華星塵雖夢想二人同床共枕,卻也始終只敢在心裡意淫罷了,卻是不敢說出口。這一日,兩人反覆試演玉女素心劍法,經過這數月來的演練,已是對雙劍合璧運使純熟,全無窒礙。當下華星塵便提議開始修習古墓石刻上的九陰真經。
華星塵二人重經密道潛入古墓,將石刻上的九陰真經記憶純熟,出得洞來,二人依言修習,於晦澀難懂之處兩人參照中華傲訣自行摸索,倒也並沒出錯。
那墓中九陰真經本是王重陽刻下破解**的一些法門,是以只是原本的一小部分。分別記載了易筋鍛骨、療傷秘法,解穴秘訣、迷魂大法等,自然,大名鼎鼎的九陰白骨爪也是赫然在列,只是那摧心掌、白蠎鞭、蛇行狸翻等華星塵知道的一些絕學卻一個沒有。
兩人在山谷中又住了半年有餘,石刻上的九陰真經卻是已然學會,其中訣竅奧妙也已盡數知曉。只等日後勤加修習,自會融會貫通。華星塵暗暗拿這九陰真經與自己的中華傲訣兩相對比,覺得這小部分九陰真經雖無太多武功絕招,但單看其上所講的一些武學奧理,以及療傷、解穴等實用的秘法,卻已然可以看出九陰真經果然是被譽為超級武學之一的無上絕學,只是它偏向的是拳腳之道,而中華傲訣則更向於御劍之道,二者孰優孰劣,卻是實難分清。只是卻可看出二者應該並不相沖,華星塵也是興奮的學了通透。有時也會意淫一番,要是哪天人品大爆發,把九陽神功也學了,嗯,還有那六脈神劍,還有...咳咳,打住打住,華星塵搖頭苦笑,這還白天呢,再說,恐怕到時也會貪多嚼不爛呢終究還是心存了念想。
二人每天對劍演練,閒時坐看云卷花開,又或調琴弄簫,日子過得極是靜雅恬淡。只是小龍女卻漸漸有些悶悶不樂,晚上乘華星塵不在時也總是對月抱膝長嘆。她是喜極現在這樣靜雅的生活,雖是早已下定決心,臨頭來卻依然不免心下憂惱。
華星塵苦練樂藝一年有餘,每天閒時與小龍女琴簫相和,暗傳情意,他也是忍得住寂寞的人,每天與她相處,自覺幸福萬分,加之感覺自身中華傲訣突破在即,一時竟也未曾發覺她的異樣。
這一日,兩人練武已畢,小龍女忽然出聲道:「星塵,你過來,我有話說。」華星塵聞言一怔,跳向她的身邊,席地而坐,順勢便躺在她的腿上,微笑望著她。
小龍女溫柔撫摸著他的臉頰,「星塵,我們明天下山吧。」正把玩這小龍女青絲的華星塵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更多的卻是奇怪。望著小龍女,道:「姑姑,為什麼啊!」不論是在現代還是這裡,他終究只是一個連十八歲都不到的少年,自是嚮往外面的世界的。只是他心裡已是愛極了她,卻決不想讓她受到一絲委屈。
小龍女仍是微笑,道:「沒為什麼,只是我在這呆的厭了,想陪你下山去看看。」華星塵卻只是怔怔望著她,一言不發。小龍女一驚,「星塵...」華星塵忽然伸手環抱著她腰間,低頭埋入她的懷裡,「姑姑。」聲音低沉而纏綿。
小龍女一怔,星塵這般聰明,定然已經猜透了我的心思吧。她輕輕嘆口氣,也即擁住了他。二人相擁,周圍一切俱已忘卻,恍若天地間只剩二人一般。
良久,華星塵脫出小龍女的懷抱,認真的望著她,輕聲道:「姑姑,我們下山找到婆婆和師弟他們,即便回來,星塵以後再陪你過這樣的生活,一輩子。」
小龍女一聽,再不傷感,頓時心裡只是剩下喜悅,輕輕「嗯」了一聲。
華星塵微微一笑,身子軟倒,攤在小龍女身上:「姑姑,我要睡覺。」說著,已是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華星塵與小龍女相牽著站在小屋之前,華星塵背著二人行李,手中拿著長劍,師徒兩相視一笑,轉身向山外走去。
別了,終南山,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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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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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16 AM
第二卷 江湖試劍 第一章 共枕
殘陽如血,傍晚的餘暉照耀著小城,夕陽下,古老的小城恍若披上了一層淡薄的紅紗。城裡卻是熱鬧之極,長街上人群往來,川流不息。小販的叫賣聲,買者的還價聲,孩童的嬉戲聲,車輪轉地的砸砸聲...匯成一片,雖已傍晚,城裡卻仍是一片喧鬧的氛圍,到處蕩漾著紅塵世俗的味道。
小城的門口不知何時走進兩個少年少女。兩人俱是一襲白衣,男的俊雅出塵,女的清麗絕俗。一眼望去,恍若神仙謫凡。一時間,行人皆被二人氣質所懾,竟不敢高聲喧嘩,呆呆望著這對璧人。
「姑姑,就快天黑了,今晚我們就在這城裡歇息吧。」少年嘴角噙著微笑,望著身邊的少女柔聲道。少女聞言望了他一眼,眼中滿是柔情,輕輕「嗯」了一聲。
二人卻正是小龍女與華星塵師徒。那日兩人下山,一路打探孫婆婆和楊過的去向,只是在樊城尚有人見過孫婆婆二人,出了城來,卻再未有人見過二人行蹤了。
華星塵心下也是無奈,若說按原著去尋,那八成是找不到了,現下的楊過不僅早出了古墓,還有孫婆婆跟在一旁,鬼知道現下的他會有什麼際遇。再者,於這通訊極不發達的古代,想要短時間內尋得二人,儘管他自負天才,卻也是疏難辦到。倒也想過打丐幫的注意,只是望望身邊美麗絕倫的她,終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是知道她不喜與人打交道的,再者此番出來,華星塵也想著多與她在外面走走。雖說做出那個決定他並不後悔,但還是希望能與她多在外面呆一會好。
於是,二人一路往西北而行,每到一處城鎮,必到城中客棧酒樓處打聽孫婆婆二人行蹤,不知不覺,二人已是下山近月餘,卻依舊毫無所獲。華星塵本打算鬧點事,給江湖製造點新聞出來,以他師徒兩的氣質武功,不用懷疑,不會瞬間出名才怪。只是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注意,他心裡還是想要她陪著多逛逛這紅塵世界的。
照例,兩人來到城中最熱鬧的酒樓,華星塵牽著小龍女的素手走了進去。於是,四周便又是一片壓抑的氣氛,原本喧鬧之極的廳堂頓時鴉雀無聲。華星塵早已見怪不怪,牽著小龍女走到一臉痴呆的小二面前,「小二,一間上房。」暗含真力的話音吐出,小二頓時驚醒,偷眼瞧了一眼小龍女,連忙低頭引了二人上樓而去。
待得兩人上樓,廳中這才響起竊竊私語,二人內力深厚,俱是聽在耳裡,卻多是論及小龍女美貌之詞。華星塵微微一笑,自不去管他。
「客官,這就是您要的上房。」小二把二人帶到樓上,一臉拘謹的道。華星塵微笑點頭,拿出一兩銀子付了房錢,出聲問道:「小二,你有沒有看到過一位醜臉婆婆帶著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少年。」小二一愣,微微思索,搖搖頭道:「對不住了客官,您說的這般模樣的我卻真未見過。」華星塵「哦」了一聲,也不失望,著他帶些飯菜上來,便與小龍女進了房間。
「姑姑,你累嗎?」一進房門,華星塵便出聲問道。卻也知道小龍女內功深厚,才不會累,但卻是自然而然便問了出來。小龍女搖搖頭,微笑的望著他,替他取下縛在肩上的包裹,放下長劍,拉著他一起坐到床沿。
二人並肩坐在床沿,華星塵哼哼啊啊的坐在那晃著小腿。小龍女看的奇怪,柔聲道:「你怎麼啦。」華星塵偏頭望著她清美絕倫的面容,握緊拳頭,伏過身去,「姑姑,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小龍女聽得一怔,「我們晚上不是天天睡在一處的嗎。」華星塵聞言咳嗽一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輕聲道:「床,我說的是床啊。」二人這些日子以來,卻仍是小龍女睡繩子華星塵睡床上。
小龍女輕輕一怔,頓時心下有些害羞,轉而卻是抿嘴一笑明眸流轉,風致嫣然。
華星塵看的一呆,忙喜道:「姑姑,你答應了!」小龍女輕輕「嗯」了一聲,雙頰染上一抹紅暈。
華星塵呆呆望著她,見她眼波盈盈,滿臉紅暈,嘴角間似笑非笑,嬌媚百端,不禁全身滾熱,再也難以克制,雙臂抱住了她身子,伸嘴便在她臉頰上一吻。小龍女頓時嬌羞不已,將臻首靠在他的胸口,雙手摟抱著他。
華星塵低頭凝望懷裡的傾城容顏,心中溢滿的幸福和感動,緊緊抱著她,下巴輕輕放在小龍女的臻首之上。兩人默默不語,渾然忘卻一切,只沉浸在二人世界裡。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驚醒了正沉浸在甜蜜世界的二人,華星塵皺皺眉頭,該死的。只聽門外傳來店小二的喊聲:「客官,您要的飯菜來了。」
華星塵久久不語,小龍女卻已脫出他的懷抱,微微一笑:「星塵。」華星塵懊惱的搖搖頭,鬆開小龍女的纖手,這才往門口走去。
「把飯菜給我,你可以下去了。」華星塵面無表情的打開房門。小二一愣,這位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少年怎麼轉眼就變了,卻是不敢多說,忙的把飯菜給了華星塵。
華星塵關了房門,把飯菜放到桌上,「姑姑,吃飯啦。」卻仍是有些悶悶不樂。小龍女瞧得他這般模樣,心下又好笑又心疼。走上前去,「星塵,你先吃飯,晚上,我,我讓你抱個夠。」說完,已是嬌羞無限,低頭不敢再去看他。
華星塵正自懊惱,忽聞小龍女這般安慰,頓時一怔,什麼,有這等好事!怔怔望著小龍女,他開始可沒這種奢望,原只打算
與她共床而已。嗯,好吧,最多他也就偷偷牽牽她的手罷了。
這般喜從天降,可是樂壞了華星塵,當下興奮的大叫一聲,猛地坐下來,拚命往嘴裡塞著食物,「姑姑,你也快吃,我們好早點休息。」
小龍女聞言又是一羞,輕輕扭了下他的耳朵,也坐了下來,慢慢吃了些飯菜。華星塵,呃,傻笑地看著她,嘴裡卻是狼吞虎嚥。不一會便已是吃得飽飽的。
華星塵站起身來,摸著肚子,一臉可憐地看著小龍女。汗,卻是只顧猛吃,給撐著了。小龍女有些心疼又有些好氣,忙拉過他來替他揉著肚子。
華星塵呵呵笑著,聞著她身上的清香,頓覺心曠神怡,不能自己。「姑姑,我沒事,天晚了,我,我們睡吧。」小龍女手上一滯,低著臻首,輕輕「嗯」了一聲。
二人熄了燈,小龍女早已合身躺在床上,只覺心跳不止,她久居古墓,便在黑暗中也能視物,見他站在床邊,也是呼吸粗重,一時間,只覺全身發軟。她一向神色冷然,如今心胸中充滿愛念,眉梢眼角以至身體四肢,無不溫柔婉變,終是不堪羞意,漸漸合上眼去。
華星塵站在床沿,望著床上一襲白衣的少女,心裡怦怦直跳。良久,華星塵輕輕坐上床沿,抬起雙腳,緩緩躺下。他秉著呼吸,聞著身邊她的沁香,再難忍住,左手輕輕碰了碰她的右手,慢慢握住。「姑姑。」華星塵轉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小龍女已是鼻息啾啾,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華星塵有些呼吸急促,輕聲道:「姑姑,我要抱你。」小龍女全身一滯,華星塵只覺握在手中的素手忽的僵硬,繼而又柔軟下來。小龍女偏過頭來,緩緩睜開眼睛,夜色下,一雙眼眸更顯得清靈剔透。她滿含深情的望著他,「星塵,」輕移臻首,伏在他的懷裡,「你抱吧,我喜歡你抱我。」
華星塵緊緊抱著小龍女,「姑姑,我也喜歡你抱著我。」小龍女頓時有些嬌羞,輕聲呢喃:「我也喜歡抱你。」華星塵緊緊摟著他,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忽然吃吃笑了起來。
小龍女微微奇怪,抬起臻首,明亮的眸子望著華星塵。華星塵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伏在小龍女耳邊輕聲道:「姑姑,師傅,你抱著我睡好不好。」小龍女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已見華星塵鑽下身子,腦袋往她懷裡擠去,在她胸口憎了憎,一臉微笑的望著她。
小龍女這才反應過來,臉頰飛起一朵紅霞,心下好笑,卻又閃過一絲異樣。撫摸著他的頭髮,一臉嗔怪的點了點他的額頭。
華星塵嘻嘻笑了一聲,往她懷裡擠了擠,只覺觸感柔軟,滑膩之極。小龍女被他碰上敏感之處,頓時更是嬌羞,雪白如玉的頸項也染上了一層紅暈,便猶如上好的白玉點上了淡淡的一層胭脂般。好在黑夜裡,華星塵也看得不清,卻只覺姑姑身上的香味彷彿濃了一點,清然的體香裡混合著一種別樣的香味,淡淡的,好聞之極。卻未多想,只是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傾城容顏,欣然而笑:「姑姑,你聽過百年修得共枕眠之說嗎?」小龍女見他不再亂動,胸口的異樣漸漸離去,正悄悄鬆了口氣,聞言便即搖頭,以示不知。
華星塵輕笑一聲,也不多說,只是笑著輕聲道:「姑姑,我們可是修了一百年的福緣才有今天的共枕之緣哦。姑姑,星塵今生,不,永生永世都要和你在一起。」小龍女聽得感動不已,望著華星塵,眼中柔情已是濃到極致,輕聲道:「嗯,永遠在一起。」
寂靜的房間裡,不知何時,一縷月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鍍上了一層銀灰。望著那吹彈可破的玉顏,華星塵心中一片安然,輕輕在小龍女嘴角吻了一下。
「晚安,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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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17 AM
第二章 偶遇
北地的早晨霧氣瀰漫,雖是初夏,濃濃的白霧卻仍是將初升紅日遮的嚴嚴實實。寬長的街道安安靜靜,一間間店面漸漸打開大門,包子鋪的老闆端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擺在門前,混沌、麵攤燒餅鋪一一鋪開,樸實的人們已開始開始準備早餐,亦或是,忙於生計。高空望去,卻是一派承平氣象。
太陽一點點升起,衝破濃霧壓迫,和煦的陽光漸漸驅散濃霧,灑向大地。金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裡,剎那間,整個房間便透出一股暖意,放在壁角的瓶花也似變的生動起來。
潔白的床帳低垂而下,隱約可見裡面兩道白色的身影。華星塵睜開眼睛,這是他第一次睡的這麼久,嗯,通俗點說就是太陽都曬屁股了。是因為她嗎?華星塵低頭望向懷裡的小龍女,容顏傾城,絳唇映日。一襲烏絲垂肩,隱隱遮著晶瑩如玉的頸項,傾灑在枕上。華星塵秉住呼吸,輕輕俯下身去,在她眼角印下一吻。
「嗯。」小龍女睜開眼睛,卻是感覺到華星塵的偷吻。她也是第一次起這麼晚,因為是在他的懷裡嗎?小龍女微微一笑。
華星塵輕輕睜開眼睛,「啊,姑姑,你醒了。」一臉驚訝的樣子。小龍女微笑點頭,也不揭破。輕輕起身,離了他的懷抱。雖然不捨,但,時間已經不早了。
華星塵一臉不捨,擁著她的感覺實在讓人享受啊。話說,昨天二人好像是他躺在她懷裡來著,只是早晨醒來,卻又變了個樣了。
華星塵懶懶地躺在床上,轉身望著小龍女起身梳洗,卻忽的竄起:「姑姑,我來幫你梳頭。」
小龍女一愣,微微一笑,道:「好啊。」華星塵拉著她的手在床頭坐下。取來木梳,只見她一襲青絲垂肩而下,輕軟光潤,披在潔白勝雪的衣裳上更顯的飄逸出塵。
華星塵笑道:「姑姑,你的頭髮真好看。」小龍女微笑的看著他,「你很喜歡嗎?」華星塵點點頭,為她梳弄著長發,「當然。」小龍女便一臉微笑,有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
華星塵心下感嘆,眼前這傾城絕色的女子是那麼容易便可得到滿足,這就是自己此生認定的妻啊。
兩人用過早飯,繼續上路。華星塵已經想清楚了,這段時間便和小龍女四處遊玩觀賞,尋找孫婆婆和楊過之事就暫時放下,順道尋找便是,倒不必刻意追尋二人。以後自有尋得他們的辦法。
適逢初夏,陽光和煦,微風拂來,道路兩旁的樹木頓時發著「沙沙」的響聲。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走在林中的小道上,路上一片寧靜,只聞的一片鳥語花香。華星塵伸了個懶腰,「姑姑,我們休息一會吧。」臨近中午,也不急著走路,華星塵既已打定主意,此次出行便自放鬆心情,一點也不著急。
小龍女自是無有不可,又是對他愛極,自是事事順著他。二人掃出一塊乾淨的草地,隨意坐下。華星塵順勢便倒在小龍女膝上,也不知怎的,只要呆在她的身邊,華星塵便是恍若孩童般,動不動便往她身上依去。對此小龍女雖有些無奈,但終究還是喜悅居多的。
小龍女拿出些干糧,二人分而食之。忽的二人心中一動,有人來了,而且武功怕是不弱。
荒山野嶺的,也不知會是誰。華星塵依然躺在小龍女的膝上,心下微微沉思。
「哎,老三,那老傢伙沒再追來吧。」
「二哥,你就放心吧,已經近月沒見那老叫花了,想是沒了興趣,不知往哪去了。」
「嗯,三哥說的對,二哥就別神神經經的了。」
華星塵皺了皺眉,直起身子,往那出聲處望去。卻見三個相貌奇醜的怪人從林中走出,正好走到師徒二人面前。
三人本罵罵咧咧,忽的見了華星塵二人,頓時住了口不語,待得看到小龍女時,三人更是齊齊嚥了一口口水。
那為首的「二哥」走上前來,眼睛緊緊盯著小龍女,「哪裡的小娘子,竟生得這般美貌。」其實豈止是美貌二字所能形容,他平生見過的美人不少,其中也有被他禍害過的良家女子,只是與眼前這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一比,就立時變得難看之極。這就像就像,對,就像那漢人所說的天上的仙女下凡。頓時又是吞了幾口口水。
小龍女見那三個醜怪逼近,微皺眉頭,「星塵,我們走吧。」華星塵一愣,瞥了三人一眼,不想拂了她的意思,便自起身,牽起小龍女芊芊玉手,便待離去。當然,他是知道八成是沒這麼輕鬆就能走得掉的。
果然,二人剛剛站起,那為首的「二哥」便已攔住二人去路,另外兩人也已堵住了退路。
「嘖嘖,小娘子貴姓,還請教.....」那「二哥」尚未說完,只覺眼前劍光一閃,喉嚨一甜,口中格格作響,悶哼一聲,當即倒地身亡。
「二哥!」另兩個怪人驚聲大叫,望著手持利劍的華星塵心下大駭,慌忙往後退去。
華星塵冷笑一聲,走得了嗎。腳下輕點,瞬息便已逼近二怪身前,長劍輕點,瞬息點出兩道劍芒,卻是全真劍法中的絕妙劍招一氣化三清,只是敵人只有兩個,化出得劍招自然只需兩道。二怪識得厲害,大聲呼喝,單刀急豎,以期擋住華星塵的劍擊。
華星塵收回長劍,看也不看僵立在地的二怪,回身便往小龍女身邊走去。
「噗...」一聲輕響,兩道血劍飈出,那僵立的二怪頓時長刀脫手,緩緩倒地。二人咽喉之處已是開了個口子,鮮血正汩汩流出。華星塵此番全力出手,三怪武學修為本就與他相差太多,措不及防下,瞬息便被一一擊殺,當真有夠憋屈的。
「姑姑。」華星塵長劍回鞘,這三人一眼便可看出並非好人,從剛才的行為也可看出平時沒少作惡,華星塵殺了他們卻無一絲心理負擔。
華星塵拉著小龍女靜靜站立,卻並不離去。望著二人左方樹林,華星塵朗聲叫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此,還請現身一見。
原來二人被那三個怪人圍住之時,華星塵和小龍女均已發現林中傳出聲響,待得華星塵突然出手,閃電擊殺那三人中的「二哥」時,那林中又傳來一聲被人踩段枯枝的聲音,只是這兩聲過後,便再未聽見任何聲響,二人也便推出那藏在林中的人武功必是高出二人,是以出言相激。
「哈哈哈......」卻聽得一陣朗聲大笑,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老者身上衣裳破爛,一看就像,哦不,就是個叫花子。卻是滿面紅光,神采奕奕。頗有些些鶴髮童顏的味道。
華星塵暗暗翻了個白眼,果然是他!還真是運氣好啊,這才出門不到兩個月,就遇上了這個大BOOS。不用說,那三個短命鬼自就是那什麼「藏邊五丑」中的三個了。
華星塵暗暗瞥了眼這老頭的右手,食指已段。這老頭也算他最喜愛的原著人物之一了,當下也不虛假的再演什麼戲,直接抱拳道:「晚輩華星塵,見過洪老前輩。姑姑,這位就是你說過的北丐洪七公了。」
小龍女一愣,洪七公和降龍十八掌的名頭,她也曾聽師傅說過,因此也跟華星塵有過提起,只是對洪七公的形貌脾氣,她卻是一無所知。星塵又怎會知道呢?卻並不多想,也朝著老者點了點頭。
這老者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他將丐幫幫主之位傳給黃蓉後,便獨自漂游天下,尋訪異味美食。偶見不平之事,便暗中扶危救困,懲惡銖奸。數月前聽聞藏邊五丑中的第二丑在廣東濫殺無辜,決定將五丑一網打盡,便跟蹤而來,待得五丑聚齊,便取了他們性命。數月而過,他一路從南至北,竟跟著他們來到陝西地界。本以他的武功自是不虞被人發現,卻是剛才見的三丑圍起小龍女與華星塵二人,雖知二人不凡,但看二人年紀太小,怕二人有失,便待現身,待華星塵忽的動手,一劍除去那二丑時卻又是一驚,他自然可以看出這少年的修為竟已極高,實是勝過三丑太多。不想就這兩下動作,卻是立時被小龍女師徒發覺了。
洪七公哈哈大笑,眼見華星塵識破自己身份雖心下微驚,也不在意,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二人。
見這一對少年少女皆是一襲白衣,少年俊逸不凡,少女更是豔絕無雙,比之當年的黃蓉還要美上幾分,加之一副淡然之態,便是洪七公也是暗暗稱奇。他雖已看出二人俱是身懷上乘武功,卻仍未想到二人小小年紀竟是如此厲害。
洪七公拿著一根竹棒,微微一笑,道:「老乞丐算是開了眼界了,不想這世上還有你們這等少年英傑。」慢慢上前,手中竹棒卻忽地伸出,往華星塵臂上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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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19 AM
第三章 華山
華星塵卻是沒想到洪七公會忽然對自己出手,這一棒毫無預料,來勢奇快。總算華星塵學劍數年,瞬間反應過來,手中長劍一橫,提擋這忽來的一棒。
竹棒瞬息點上劍鞘,華星塵只覺一股大力湧來,忙運功相抗,卻又忽覺對方勁力全消,措不及防下頓時向前推進,忽的手腕一痛,頓時手掌撒開,手中長劍「叮」的掉了下去。
小龍女見洪七公突然出手,早已長劍出鞘,一劍直刺,直取洪七公胸口。這一劍不含一絲招式,卻端得疾快無比,便是洪七公也是一驚,忙往後退去。
「姑姑。」華星塵拉住小龍女,苦笑搖頭,俯身拾起長劍。終究是經驗不夠啊,細細想來,自習武到現在的數年間,雖因天賦過人,加之寒玉床的相助,自己進境奇快,但是,他極其缺少與高手動手的經驗,唯有兩次和左冷寒、李莫愁二人的爭鬥讓他算是有了些與高手動武的經歷。至於霍都的那次,不提也罷。當遇上洪七公這樣的絕頂高手,那就顯得太稚嫩了,一招未過,便已被擊落了兵器。
華星塵望了下身旁的她,看來是得加強些與高手過招的經驗了。
「星塵,」小龍女拉過華星塵,柔聲安慰他一聲。華星塵對著她微微一笑,這才轉頭望著洪七公,道:「洪老前輩便是這般對待晚輩的嗎?」
洪七公哈哈一笑:「小子,看你一身高深修為,動起手來卻這麼沒用。」華星塵翻了個白眼,「老傢伙,虧你還是五絕之一,竟然出手偷襲。」洪七公一愣,還從未有人這麼稱呼過他。更覺這小子有意思。華星塵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超級高手或許有些有些欣賞,但崇敬可就真談不上多少了。
「好,好,你小子有意思。」洪七公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華星塵微微一笑,與小龍女相視一眼,「洪老前輩認識這三個人。」
洪七公微微一嘆:「這藏邊五丑作惡多端,也算得上是死有餘辜,只是我本打算引這五丑齊聚,再一舉將其誅除。」說著哈哈一笑,「罷了罷啦。再另行想辦法啦。」
華星塵聞言一笑,想了想道:「洪老前輩是一路跟著他們到此的嗎。」洪七公笑著點頭,望了他一眼。華星塵輕輕一笑,「此地距華山不遠,或許他們就待在此相聚也說不定。」洪七公一想有理,心想除惡務盡,既如此,那需得尋上一尋。
「小子,此事被你所擾,你也須得找上一找。」洪七公微微一笑,看著華星塵道。華星塵聞言略一思索,卻未答應,轉頭望向小龍女:「姑姑?」小龍女見他望來,已然會意。她點了點頭,並不想讓別人看輕了他,雖然不諳世事,但這點還是知道的。
「好吧,我也到處找找吧。」見小龍女點頭,華星塵便即答道。
這一幕自然落在洪七公眼裡,他先是皺了皺眉,轉而又舒展開來,道:「那就好,小子,你多留心找找。」聲音卻是已無剛才那般熱情。
華星塵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牽起小龍女的素手,「姑姑,我們走吧。」小龍女向他微微一笑,二人牽手望北而去。
洪七公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搖搖頭,也自去了。
西嶽華山,天下聞名。遠而望之若花狀,是而取名字華山。華山雄偉奇險,且山勢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險峻稱雄於世,故而有「奇險天下第一山」之稱。自然,在這個武俠的世界裡,它還有一樣世人矚目的榮譽——「華山論劍」。
數十年前,當世高手齊聚華山,以武論道,推舉出五位武學宗師,是為「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世人並稱其為「天下五絕」。
華星塵與小龍女離開終南,一路自西往北,卻是漸漸臨近華山。如今又碰上了「藏邊五丑」這檔子事,根據原著猜測,那另外二丑也必定在華山附近,華星塵、小龍女二人自然更會前往華山。
華山自古險峻,在現代,華星塵卻未游過華山,初見之下,也是心神皆醉。遠遠望去,只見巨峰破穹,直入雲霄。但見山中雲霧繚繞,綠韻叢生,山峰絕壁,俯瞰大地。華星塵深深吸一口氣:「姑姑,這裡好美啊,怕是比終南山還要美些。不如——我們就在這住下吧。」小龍女一愣,輕輕敲了他一下,微嗔的看了他一眼。
華星塵嘻嘻一笑,抓著小龍女的手道:「姑姑,我們既然答應了老叫化要去找那藏邊二丑,君子不食他人而言,我們便先除了這二害,再去這華山一遊,你看如何?」小龍女微笑望著他,自不反對,輕點臻首,「嗯」了一聲。
當下二人來到華山腳下的小鎮,找人打聽二醜的行蹤,果然聞得鎮上這幾日裡來了兩個醜臉怪人。
二人按打聽到的消息尋到一間客棧,華星塵攜著小龍女便往裡面走去,於是,又是一陣壓抑的嘆息,師徒兩在客棧裡打了個圈,便又往外走去。
小鎮外,華星塵牽著小龍女漫步於山間小道之上。「真好,姑姑,有你可省事多了。」華星塵一臉的笑意。
小龍女一愣,疑惑地望著他。「你想啊,他們一定在想,這是那來的女子,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一樣,不,比仙女還要好看。那兩個壞傢伙一定會跟了過來。」小龍女已經聽明白了,輕輕嗔道:「星塵,你......」卻忽的傳來幾聲放肆的笑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前面的,站住!」囂張的呼喝聲從後方傳來,華星塵、小龍女二人轉過身去,只見兩個相貌難看的傢伙拿著單刀,一臉輕佻的走上前來。待到看清小龍女的容貌時,又是兩聲使勁吞口水的聲音。
華星塵上前一步,擋住二人目光,微笑著緩緩抽出佩劍,「想必你們就是『藏邊五丑』吧。」那二人一愣,心裡微感不妙,但望著華星塵二人,又漸漸壓下心中的不安,一臉囂張道:「既已知道大爺的名號,那跪下磕個響頭,還可饒你不死!」
華星塵輕輕一笑,懶得跟兩個將死之人廢話,手持長劍,緩緩走上前去。
二醜面面相覷,大醜心下微有不安,對身邊的四丑使了個眼色。二人忽的向華星塵猛撲而去,一刀直刺,取他心口。一刀橫削,抹向華星塵的脖頸。二人普一出手,便是殺招。
華星塵卻是不慌不忙,腳尖輕點,身子輕靈地傾斜而過,手中長劍輕點,一招「分花拂柳」向二人攻去。二丑大驚之下連忙
拆擋。華星塵飄然而過,身子後傾,一招「木蘭回射」已然刺出。四丑擋之不及,頓時被刺中手臂,單刀落地。
僅僅是擦肩而過,便被華星塵刺傷一人,打掉兵器。二丑心下駭然,這時那還不知道是遇上了硬點子,頓時心下籌謀著趕緊跑路。
華星塵本打算以二人練招,只是二丑武功實是低他太多,對他想增加打鬥經驗的做法毫無幫助。頓時鬱悶不已,這都木有一絲利用價值了,當下也不再糾纏,冷哼一聲,長劍刷的刺出,全力之下,只見一道劍光閃過,四丑已是喉間溢血,委頓在地,瞬間便沒了生息。
大醜一聲驚呼,飛速後退,已駭的是心膽俱裂。劍光閃過,大醜望著胸口汩汩的血流,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漸漸的失去光彩。以他這二流的輕功又怎能逃過華星塵集古墓、中華傲訣兩者糅合而成的絕頂輕功的追襲。於是,瞬間便也步了兄弟的後塵。
華星塵長劍一抖,甩去劍上血跡,長劍回鞘,便往小龍女身邊走去。笑著望向華山山巔,「姑姑,我們上山看看吧。」小龍女伸手替他理理衣裳,微笑點頭,既然他喜歡,那便陪著他好了。
二人飄然離去,一陣微風襲來,二醜的屍體倒在山間,微微飄散著一股淒涼的氣氛。可是,又有誰管呢,江湖啊!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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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0 AM
第四章 云深
華山分東西南北中五峰,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上的便是北峰云台峰。北峰四面懸絕,因似云台,故而得名。
二人漸漸行到山腰,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華星塵環目四顧,但見樹木蔥鬱,秀氣充盈,卻是個絕好的休息場所。
「姑姑,今晚就在這將就一晚吧。」華星塵停下腳步。這月餘來,二人也有遇著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情況,也是夜宿於野外林中。
初夏的夜晚有些清冷,山腰之上更是寒氣繚繞。華星塵找了些枯枝,點上火堆。二人席地坐下。華星塵靠在一棵松樹上,小龍女依在他的懷裡,兩人靜靜坐著,並不言語。
華星塵靜靜望著懷裡絕美的容顏,握著小龍女的玉手,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嘴角含著笑容,漸漸闔眼睡去。
「咯咯咯......」陣陣鳥叫聲此起彼伏,充斥林間。華星塵睜開眼睛,小龍女早已醒來,正伏在他懷裡靜靜看著他。
「姑姑。」小龍女展顏一笑,嬌媚無限。「星塵,我們要上峰頂嗎。」華星塵忍不住俯身在她臉頰印下一吻,這才答道:「先不急,姑姑,我們先在這山中四處看看吧。」
兩人收拾一下,便往林中行去。師徒兩俱是內功深厚,一身輕功天下少有,在山間叢林卻也沒絲毫不便。一上午,華星塵便領著小龍女遍游於這華山山林之中。
華星塵見這華山風景秀美多姿,卻自有一番不同於終南山之處。心下喜悅,一時間恨不得遊遍這華山的山山水水。小龍女跟著他,一路卻只是看著他,偶爾見他望來便展顏一笑。
華星塵心底忽的閃過一絲愧疚,她素喜淡雅,這些美景在她心裡與終南山怕沒什麼不同吧。當下停住腳步,微笑著道:「姑姑,我們下山吧。」
小龍女一愣,臉上微有疑惑:「為甚麼。」華星塵微微一笑,「看也看了這麼久了,也不見有什麼不同,我們出來也快兩個月了,早點找到婆婆他們,也好早點回古墓啊。」
小龍女一怔,望著華星塵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輝。她是知道他喜歡這外面的世界的,他也一定很想上華山山頂去看一看。「星塵。」小龍女輕輕撫上華星塵的臉龐,柔聲道,「我們一起上山頂看看吧。」
華星塵輕輕抓著小龍女的素手,她的手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冰冷了,只是仍然是清清涼涼的,摸在他的臉上舒服之極。她身上也一樣吧,心裡這麼想著,於是也就做了。他擁住她,但覺全身清涼之極,恩,夏天可以當空調哦。
小龍女被他抱著,有些莫名奇妙,微微斜著臻首,輕聲喚道:「星塵?」華星塵緩緩鬆開她,臉上一片笑意:「嗯。姑姑,我聽你的,你說上山,那便上山吧。」
華星塵伸出右手,小龍女一愣,望著微笑看著她的華星塵,微微一笑,如凝脂般的左手放入他的手中。華星塵露齒一笑,腳下一頓,身子忽的躍起。小龍女被他帶的躍向空中,這才反應過來,也是運起輕功向前飛掠。
師徒兩展開身法,頓時只見兩道白色流光在樹林小道中跳躍舞動,逕自往絕頂掠去。身邊草木景緻如浮光掠影,華星塵與小龍女牽在一起,相互望著。雙雙飛翔於這山林草木之間,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小龍女也是心喜,甚而有些雀躍,這一刻感覺便仿若世間只有二人,其他一切俱已忘卻,只與他遨遊於這天地之間。
華星塵哈哈大笑,聲音在這山林之中迴蕩不休。「姑姑,我好開心,你呢。」小龍女臉上蕩漾著歡快的笑意,望著他,輕輕「嗯」了一聲。迎面而來的勁風吹拂著二人的頭髮,時而糾纏,時而分散。
漸漸上到山頂,已是白云翻滾,云深遮日。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穿行於林中,兩人輕點樹枝,飛掠於花叢草樹之上。一眼望去,便恍若金童玉女,神仙臨凡。
「咦,姑姑你看。」華星塵一聲輕咦,只見這絕峰之上,山林之中,竟矗落著一間石屋。華星塵圖近路,二人此番並未沿著山路攀行,而是闖入林中,筆直向上。華山雖險,但云台峰畢竟不比其他四峰那般險峻,以他們師徒兩的輕功造詣要登上絕頂卻非難事。咋見石屋,華星塵也是訝異,卻未想到這白雲深處竟還有戶人家。
小龍女也已看到,雖心下微訝,卻並不好奇。只是望著身邊一臉好奇的華星塵,不由停下了飛行。
二人輕巧落地,華星塵微微一笑,「姑姑,我去看看。」他走上前去,也漸漸看清了石屋全貌,但見四周繁花似錦,草木叢生,石屋便是掩映其間,若有若無的白霧飄揚舞動,更襯托的這裡好似仙境。
華星塵越看越喜,忽然回頭對小龍女道:「姑姑,趕明兒我們也造這麼間屋子住著。」倒是便可來上一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了。嗯,卻是備有面子。
「你們是誰?」一聲清越的聲音響起,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從林中走了出來。
二人早聽得有人來到,以為應是石屋主人,也並不如何驚訝。只見來人一襲青衫,頭上繫著一條青色緞帶,髮絲纏起,系成頭巾,一襲青絲自然垂下,額前的些許碎髮被風一吹,頓時飄飄灑灑,極是好看。
華星塵一愣,若不是看她胸前鼓鼓,呃,好吧,他並不是故意去看她那裡,而是有意...咳咳,總之,望著眼前一身男裝打扮,略帶些中性的俊美面容的少女,這也不怪他第一眼便落在那個地方了。
華星塵心下有些奇怪,臉上卻無絲毫表現,微微一笑道:「我和姑姑路過此地,仰慕此間主人,特來拜訪。姑娘是這的主人嗎?」
那青衣女子聞言仍是一臉淡然,只是望向小龍女時眸子裡才閃過一絲訝色。華星塵摸摸鼻子,略微有些尷尬,拽什麼拽嗎。
「毓秀。既然有客來訪,就請進來吧。」這時,石屋裡突然傳出聲音。華星塵一驚,望向小龍女,卻見她也是搖頭。兩人站在外面這麼久,竟都未發覺這屋裡有人。聽聲音卻是可以知道是一個年長老者。
聲音傳出,那青衫女子便出聲回道:「是,爺爺。」望了華星塵與小龍女一眼,卻並未出言相邀,逕自往屋裡走去。
華星塵一愣,苦笑一聲,這就算邀請了。見那叫「毓秀」的女子已經走進了石屋,也不多想,連忙與小龍女一起跟了上去。
屋裡並未有多少擺設,只有幾張石桌石椅,但卻潔淨異常。一老者正伏案作畫,只是他低著頭,但見老者鬚髮皆白,是何面貌卻是看不清楚。
華星塵微微搖頭,這該不會又是一個「五絕」那樣的大高手吧。華星塵已經無力吐糟了。
三人靜靜立在屋裡,看著老者揮毫潑墨,誰也不去打擾。一時間,屋裡竟只聞揮毫之聲,除此之外,便再無聲響。
良久,但聞一聲長笑,老者撫鬚一嘆,這才望向三人。華星塵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晚輩華星塵,見過前輩。」這才見著老者的面貌,卻是神采熠熠,滿面紅光,頗有一番道骨仙風之氣。
老者仔細看他一眼,讚許的點了點頭。再望向小龍女時,即便以他的修養也是一愣,心下微微感嘆,以他平生閱歷,這女娃的樣貌氣質實是當世無雙了。
「毓秀,給二位看茶。」老者微微一笑,對一旁的青衫女子說道。
「是。」女子輕應一聲,轉身去取茶具。華星塵聞言忙道:「前輩不用客氣,此番偶遇貴舍,也是心下好奇,便進來瞧一瞧
。還請前輩莫怪。」
老者微微一笑,撫鬚嘆道:「老夫習道數十年,性喜靜雅,便在華山林中,云深之處建了這座石屋,本以為除我子女孫兒外便再無人知,卻不想今日你二人誤打誤撞,來到此處,這,便是緣法啊。」
華星塵聞言心下好奇,見這老者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絕不落於天下五絕。是以問道:「不知前輩可曾聽過『華山論劍』。」
老者眼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老夫家住華山,自然聽過。」眼見華星塵欲言又止,便接著道:「當年本想一會,卻因一事耽擱,到得後來,也已想通,這虛名,卻是不要也罷。」
華星塵聞言一愣,頓生些許欽佩之意。抱拳嘆道:「前輩虛懷若谷,晚輩佩服。」
老者哈哈一笑,見孫女已配好茶水,衣袖一揮,道:「自是有緣,那當得飲上一杯。」
華星塵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轉身對著小龍女一笑,小龍女輕點臻首,走到他身邊,二人並肩走向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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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1 AM
第五章 宗師
華山絕頂,云海翻騰。華星塵望向遠處的祖孫二人,心中苦笑,這神雕越來越不像神雕了。以前遇到個左冷寒,扯出了明教。現在又見到了這祖孫兩,得,華山派也登場了。
老者姓陳,單名一個昊字。卻是「華山派」開山祖師陳希夷的後人。現任華山派的掌門便是老者的兒子。陳昊年過花甲,一身玄功驚人,竟是絕不弱於五絕。以他的身份,卻是華山派的現任祖師爺了,只是他性喜幽靜,派中知道他的所在之處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那青衫女子是老者的孫女,每月都會有三天前來此處,一則看望爺爺,二則學武受藝。放著這麼一位武學宗師在這裡,華山派自然不會「浪費資源」。只是這次卻也碰巧,竟正好撞上華星塵與小龍女。
據華星塵瞭解,這時候的華山派可不比後世的華山派。兩者不說其他,但就實力來講便是有如雲泥之別。不管承認與否,後世的華山派名為一流門派,實為二流。倚天時期,一派掌門鮮於通的作為讓人吐糟不已,「大名」幾乎傳遍江湖。至笑傲江湖所訴時期,五嶽劍派更是慘遭大劫,幾乎覆滅。
但,這時候的華山派可不得了。話說華山派開山祖師昔年與宋太祖於華山搏奕,結果宋太祖將華山輸給陳希夷。自此,「華山派」便由此誕生。
華山派絕學頗多,後世便有「華山九功」之說,九功第一,當屬紫霞。有人認為《紫霞秘笈》估計也最多就是一流水準,沒什麼大不了。但現在誰要再到華星塵面前這樣說,他非得吐他一臉。就看遠處那陳毓秀使的「希夷劍」和「養吾劍」,一望就知非比形常,雖比不上中華傲訣和玉女素心劍法,但以華星塵的眼光早已看出這兩套劍法恐怕比全真、玉女劍法還要強上一籌。可想而知身為華山派震派武功的《紫霞秘笈》也必定不凡,雖比不上九陰九陽等超級武功,但也必是江湖中數得上的頂級武學。
想到這華星塵又想起一一套劍法,它雖不是華山先祖所創,但卻與華山派有著糾纏不清的聯繫。華星塵心裡已經開始打起它的注意了。沒辦法,號稱破盡天下武學的「獨孤九劍」實在是讓人神往。
華星塵坐在一塊巨石,躺在小龍女的腿上。目不轉睛地望著遠處祖孫兩教授練武。對此,華星塵心裡又有些欽佩,這位武學巨匠的心胸之闊便是華星塵也是有些驚訝,竟然沒有絲毫在意自己二人的一旁觀看。要知道,這時候的江湖無不講究門派自閉,怎能讓自家武學輕易被外人瞧去。
華星塵嘆了口氣,一個門派,有這等大氣的精神領袖存在,又怎會弱小?又怎能弱小!而事實也是,這時候的華山派可沒有啥氣宗劍宗的說,卻是講究內外兼修、氣劍雙絕的正統法門。
「姑姑,我們先在這呆幾天好嗎?」華星塵翻了個身,趴在小龍女身邊道。小龍女伸手拉起他,微笑道:「自然好,你想多呆幾天就多呆幾天吧。」華星塵猛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姑姑,你真好。」
小龍女被他親了一下,雖有害羞,但更多的卻是歡喜,輕輕站起身,把他拉了起來,替他整理被風吹散的頭髮。五年多來,他的頭髮早已長可披肩,用一根白色緞帶繫著。
「星塵,你過來。」那邊的陳昊突然出聲道。華星塵一愣,微微一笑,「姑姑,我過去看看。」吻了一下小龍女的玉手。這才飛身往那邊掠去。小龍女微微一笑,目送他飛了過去。
「前輩。」華星塵抱拳道。陳昊微微點頭,笑道:「星塵,你看華山武學怎樣?」華星塵一愣,肅容道:「依晚輩所看,華山派武學實是非同凡響,縱觀整個江湖,也是可列頂尖的。」
陳昊聞言,卻只是撫鬚微笑,「星塵,我觀你身負上乘武學,內功修為甚厚,不如下場與我這孫女演練一番吧。」
華星塵一愣,這倒合了他的意,只是他想切磋的對象可不是那位「毓秀」姑娘,而是眼前的絕頂高手來著。放著這麼一位武學宗師在此,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是那啥,他可是正好缺少與高手作戰的經驗啊。
陳昊微微一笑,似已看透他的心意。華星塵呵呵一笑,有些小尷尬,抱拳道:「好啊,在下正有此意。」「姑姑。」小龍女見他回頭望來,微微一笑,從身邊取出他的佩劍,素手輕揮,往華星塵傳去。
華星塵伸手接過,微微一笑,「姑娘,請了。」長劍出鞘,負手而立。小龍女輕搖臻首,微微一笑。陳昊撫鬚一笑,這孩子。
陳毓秀卻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對他擺的這pose看也不看直接一劍橫刺,取他胸口。華星塵慌忙橫劍擋住,「喂,太那個了吧。」華星塵一邊揮劍阻隔,一邊開口說道。陳毓秀卻是兩耳不聞,出手愈加快捷。
華星塵越大越吃驚,這女子的功夫竟是不淺,比之尹志平和趙志敬之流也要強得幾分。他卻不知陳毓秀自小習武,又因是華山派掌門之女,學的也是派中絕學,加之多年來爺爺陳昊的教導,一身修為可是疏為不弱。
當下,華星塵打起精神,他終究習的是中華傲訣這般絕學,又得寒玉床之助,一身內功勝過陳毓秀許多,這般一認真起來,便立即反弱為勝,佔據上風。他所學頗多,得益於現代人的思想,毫不墨守成規,時而玉女劍法,時而全真劍法,中間又穿插中華傲訣上的劍招,且絕不循規蹈矩,不按劍招原本順序施展,想到哪招好用便用哪招。讓一旁觀戰的陳昊點頭不已,心下對他的欣賞更加重了幾分。
陳毓秀內功差他一籌,一手「希夷劍法」和「養吾劍法」雖使得純熟無比,卻終究差了華星塵一些,漸漸已是抵擋不住,呈露敗像。
華星塵忽的長劍急震,劍身一抖,一化為三,快愈流光的刺向陳毓秀的咽喉。正是全真劍法的頂級絕招一劍化三清。
陳毓秀臉色一變,腳下輕點,急速後退。手中長劍一蕩,劍勢畫圓,真氣暴漲,源源不絕地輸入劍身。「叮叮叮」三聲急促的劍響傳來,陳毓秀只覺三股巨力接連瞬間擊上劍身七寸之處,虎口一震,手中長劍頓時脫手,向上拋起。
三聲劍響響起,便見兩柄長劍齊射天空,二人竟是同時被震去手中之劍。陳昊卻是眼睛一眯,只見華星塵長劍剛剛脫手,腳下便是一頓,往陳毓秀激射而去。
華星塵閃電點上陳毓秀胸前「穴」。抽身後退,伸出右手,剛好接住下落的長劍,左手負於身後,右手長劍直指
僵立不動的陳毓秀。一時間,配著身周腳下的翻騰雲霧,實在是拉風之極。
陳毓秀呆呆站立,望著一臉微笑扮酷的華星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的劍是自己脫手的吧,就只為了自己那一瞬間的松神。陳毓秀微微合起眼眸,望著插在地上的長劍,心中忽然有些感悟。
「好!」陳昊撫掌一笑,對這孩子更是高看一眼。小龍女也從石上飛下,欣喜的望著他。華星塵收起長劍,轉頭向她一笑,這才道:「毓秀姑娘,承讓了。」長劍一遞,劍柄輕點,解了陳毓秀身上的穴道。
陳昊走上前去,輕輕摸摸陳毓秀的頭,一臉慈和地問道:「毓秀,有何感受?」陳毓秀拔出長劍,平靜地輕輕點頭,「爺爺,孫兒今日算是領略了天外有天,人外還有人的道理了。」說著淡淡的望了華星塵一眼。
陳昊點點頭,這才笑著轉頭望向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華星塵略一思索,便抱拳笑道:「晚輩冒昧,心有一想,不知當不當說。」
陳昊點點頭,望了他一眼,道:「說。」華星塵呵呵一笑,長劍出鞘:「還請前輩指教。」陳昊撫鬚而笑,長袖一揮,「好。」
華星塵微笑的望著他,深吸一口氣,長劍緩緩揚起,臉上笑容漸止,劍尖直指向這位武學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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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離去
華星塵缺少的便是與高手對戰的經驗,這對他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儘管他已經打算與小龍女歸隱古墓,但若有人欺上門來,到時候他空有一身不凡修為,卻無什麼對戰經驗,那是極為吃虧的。他深知以後便是長住古墓,也依然會有人來找麻煩。上次的李莫愁便是一個頂好的例子。
如今有緣得見這麼一位宗師級高手,若有他的指點,無疑可以讓自己的這塊短板得到充足的補充。本來先前遇到洪七公時他便心生這種想法,只是後來想想,洪七公終是素喜逍遙,自己與他又是非親非故,自然不好叨擾。現在卻又遇到這位隱居在此的華山派老祖,那便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卻是頗有些瞌睡便送枕頭的好運了。
華星塵手中一緊,出聲道:「陳老,晚輩不客氣了。」「氣」子出口,一招「分花拂柳」已然攻出。
陳昊衣袖一揮,真力湧出,華星塵只覺一劍刺入一股軟綿綿的厚棉團中,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腳尖輕點,華星塵飛速後退,長劍往地上一揮,一顆石子化為流光呼嘯著擊向陳昊面門。
華星塵身法全開,速度快到極點,長劍急速舞動,玉女劍法,全真劍法,中華傲訣中的劍法,乃至剛剛才偷學到的幾招華山劍法,全部施展開來。一時間,兩人身周飛沙走石,但見一條白影極快圍著一道灰影轉圈,裡面不時傳出金鐵交擊的轟鳴聲。
小龍女與陳毓秀看得心驚,略向後退了幾步。小龍女緊緊盯著那道白影,心下微有些擔心。陳毓秀卻是面無表情地站著,一派淡然之色。
華星塵已不知刺出多少劍,攻出多少招。只是那位於中間的老者卻始終立在原地隨他轉圈,但憑兩截衣袖,一雙肉掌,硬是擋住了他的全部劍招。
再這樣下去,我自己就要轉暈了。華星塵咬咬牙,長劍極揮,劍身擊中身周石塊。他心下發狠,已是用上全力,一時間,竟有上百石子望站在中心的陳昊激射而去。幾乎就像現代的機關槍橫掃的場景。
陳昊卻是不慌不忙,雙袖佈滿真氣,雙手急甩,將激射而來的石子全部擋飛出去。
華星塵剛剛打出石子,驀地凌空躍起,長劍一抖,往下疾刺陳昊頭頂。但見劍光暴漲,伴隨著一聲巨大的龍吟,華星塵已是身劍合一,化作一條銀紅巨龍,飛天而下。巨龍張開巨口,望陳昊吞噬而去。
陳昊剛剛擋出所有飛石,眼見華星塵凌空飛躍,心中一秉,但聞一聲龍吟,心底閃過一絲悸然,踏步後退。這一退似慢實快,瞬間已是退出一丈開外,但見神龍呼嘯,徑望己身噬來。雙掌抱圓,瞬間已是幾轉,猛地往外推出。
「轟!」一道透明可見的波紋以二人為中心向四週波及。離二人近點的石塊竟已被震成鎳粉。小龍女二人心驚不已,四周煙塵滾滾,忽見華星塵被高高拋起,往後摔去。
「星塵。」小龍女心下一驚,輕身飛起,在空中接住華星塵。陳毓秀也是一驚,但見自己心中無敵的爺爺竟也連連退出七步,慌忙跑上前去。
「爺爺。」陳毓秀上前扶住陳昊。陳昊擺擺手,深呼一口氣,臉色由紅轉白,繼而由白轉紅,短短一瞬,便已運功完畢。
「哈哈...好小子!」陳昊撫鬚大笑,讚賞的望著華星塵,連連點頭,顯是欣喜不已。華星塵正軟軟地癱在小龍女懷裡,聞言苦笑,扔掉手裡的半截斷劍,「陳老過獎了,星塵還要多謝您老的手下留情呢。」
陳昊哈哈一笑,提起破碎的衣袖,搖搖頭,心中極是感慨。這一下,龍躍千山與混元無極的驚天對撞華星塵卻沒有受傷,自然有他的把握分寸的原因。但也不得不感慨此子的天才。自己雖自詡天才,卻也是過而立之年方才有他這般修為啊。陳昊轉頭望向陳毓秀,拍拍她的肩,眼裡也閃過一絲欣慰。
這時,煙塵散去,只見二人方才打鬥的地方已經深深陷落,竟形成一個直徑丈餘的大坑。真力所過之處,方圓三丈內,地表平滑如鏡,竟無一絲棱角。
陳毓秀眼底閃過一絲驚駭,抬頭望了一眼華星塵,卻見那小子正伸著懶腰,全身無力的掛在小龍女身上。搖搖頭,再不去看他。
「星塵。」小龍女有些心疼地擦去華星塵臉上的灰塵,柔聲道。華星塵埋在她的懷裡,輕輕一笑,「姑姑,我沒事,只是渾身無力,休息會就好了。」說著輕輕環住小龍女的腰肢,「其實星塵心裡高興的很哩,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抱著姑姑,恩,還有讓姑姑這麼抱著。」
小龍女聽得臉上微紅,心裡又歡喜又是好笑,忍不住輕輕揪了下他的耳朵。華星塵渾不在意,只是嘻嘻笑著。深吸一口氣,輕輕道:「姑姑身上真香。」一臉陶醉的樣子。
陳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們,撫鬚輕嘆,領著孫女往山下而去。「陳老慢走,不送了。」陳昊微微一愣,搖頭一笑,這小子。陳毓秀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輝,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便跟著爺爺下山而去。
「姑姑。」華星塵從小龍女懷裡抬起頭,眼中滿是膩人的柔情。「嗯?」小龍女望著他,玉手輕撫他的臉龐。華星塵緩緩靠近小龍女,額頭輕輕貼著她的額頭,鼻尖輕輕觸著,輕輕眨著眼睛,調皮的挑弄著她的睫毛。小龍女輕輕一笑,玉臉生暈,輕聲道:「星塵,別鬧。」兩人緊緊靠在一起,她開口說話的氣息輕輕打在他的臉上。華星塵心裡一穌,嘴角輕輕湊到她的耳邊:「姑姑,星塵愛你,很愛很愛。」
「嗯」小龍女一聲輕輕嚶嚀,俏臉生暈,心中溢滿了柔情。她輕俯臻首,靠在他的肩上。華星塵低頭望去,但見她眼波盈盈,清澈明麗,似是要滴出水來。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吻上她的嘴唇。
高峰絕頂,云波生騰,一對美麗的人兒正相擁相吻著,微風襲過,捲起了二人衣角髮絲,緊緊的殘繞在了一起。一時間,這華山絕頂之上,也是春意盎然,草木生香。
時間轉眼而過,不知不覺,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已在華山頂上呆了快一個月。這一個月裡,華星塵每天與陳昊對練,呃,或者說找虐。經歷了一次「龍躍千山」。老爺子自然有所防備,於是,華星塵也只有被虐的份了。老爺子也不藏私,時常指出他的不足,這樣,短短一個月裡,華星塵已能夠清晰的發覺自己在與陳昊的對戰中取得的長足進步。以前最多憑藉的只是自己臨戰時的機智巧對,現在卻已經能夠下意識的作出一些反應動作來。而所謂對戰經驗本不過就是將瞬間反應、攻擊的動作融入骨髓,成為一種條件反射罷了。
有了這些進步,華星塵已經很滿意了。他畢竟不能總是呆在這裡。他已經決定和小龍女下山尋找孫婆婆和楊過,而後便回轉終南山了。
這一日,華星塵與陳昊對試完畢。二人相對而立,華星塵微笑拱手道:「已經一個月了,我們也該走了。」陳昊臉上卻並無訝色,慨聲嘆道:「是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既已心意已決,那便去吧!」
華星塵仍是微笑著,輕輕俯身鞠了一躬,「陳老這一月的恩情,星塵沒齒難忘。」做了一個深呼吸,「告辭。」
陳昊靜立絕頂,望著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漸行漸遠,微微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多少離愁善感,只是習慣了這一個月來與華星塵的相處,突然之間又剩自己一人,終究有些微微不適而已。搖搖頭,轉身望著前面的波濤云湧,負手靜立,久久不語。
華星塵牽著小龍女的手,兩人慢慢行在下山的山道上,「姑姑,我們這便下山,去找婆婆和師弟,然後便回古墓,你看怎麼樣。」小龍女聞言一笑,輕輕道:「嗯。」華星塵握握她的手:「姑姑,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啊。」小龍女一怔,「我自然高興......」卻見華星塵一臉促狹的笑意,知道他又在調笑自己,伸出右手便往他頭上點去。「啊。」華星塵腦袋誇張的往後仰去,腦袋一偏,輕輕靠在小龍女的香肩上。「姑姑,我們......」一聲呼喊響起,頓時打斷了華星塵的話語。
「二位請留步!」一個身穿灰袍的青年人追上二人。做了個稽,「在下陳藏鋒,見過二位。」抬起頭來,這才看到小龍女的面容,頓時眼中滿是驚豔,天下竟有這等絕色女子。竟是一愣,呆呆站在那裡。
華星塵微微皺眉,上前一步道:「你是誰?」那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微微赫然,連忙轉頭看著華星塵道:「這位便是華公子吧,在下陳藏鋒,添為華山弟子。我家公子早已等候多時,還請二位賞臉一顧。」
華星塵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道:「你家公子又是誰?」
陳藏鋒微微一愣,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這才道:「我家公子姓陳,名玉珛。」
陳毓秀,公子?華星塵微微皺眉,感覺一件極為狗血的事情就要發生。想了想,望了下身旁的小龍女,詢問的看著她。
小龍女也聽到了陳玉珛三個字,見他望來,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好吧,那請前面帶路。」華星塵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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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2 AM
第七章 玉珛
「什麼,和我們同行!」華星塵一臉奇怪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哦不,男子。
沒錯,正如華星塵所想,一件很狗血的事情發生了。在二十多天前便已下山的那個叫「毓秀」的青衫女子現在正坐在二人面前。只是,咳咳,望著眼前俊美不凡的公子哥,華星塵眼角輕跳,心裡實在有些淡淡的那個疼。
陳毓秀,哦,或者說陳玉珛,她一臉淡然的瞥了一眼華星塵,輕輕撫摸著手裡的茶杯,淡淡的道:「是爺爺的意思。」
華星塵一滯,摸了摸鼻尖,既然是老爺子的意思,那還真不好辦。華星塵與小龍女相視一眼,微微苦笑,道:「那好吧,不過,我事先聲明,我和姑姑並不會在外面呆太久,我們隨時會回家的。」
陳毓秀抬頭望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卻並未說什麼。她站起身來,出聲道:「藏鋒,拿上來。」
陳藏鋒微微一頓,這才從一邊站立的華山弟子手中接過一個錦盒,雙手捧著,送到了陳毓秀身前。
華星塵微微皺眉,心下有些好奇看著這個錦盒。小龍女卻只是靜靜站著,只看了一眼錦盒便轉頭望著華星塵。
陳毓秀打開錦盒,卻見兩柄長劍並立放在其中。她拿出居右的一柄長劍,遞與小龍女,道:「我知道你們手上並無趁手兵器,知道你們善使劍,這兩柄劍便送給你們。」說著又從盒中拿出另一柄遞給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一愣,伸手接過。她是見到自己與她爺爺對試時折了兵刃,這才送劍的吧。卻端得好心思。華星塵心中一讚,也不推脫,乾脆的接了過來。
「鏘。」華星塵忽的長劍出鞘,但見一抹青光閃爍,三尺青鋒,寒光閃爍。輕輕一震,頓時顫鳴如龍吟聲。華星塵仔細凝視著劍身,只見劍柄之下三寸之處,刻著兩個古篆——「青霜」。
噌的一聲,小龍女也抽出長劍,但見劍身紫光瀲灩,顫鳴如淵,劍柄下方亦刻有二字——「紫電」。
華星塵與小龍女對視一眼,雖知道不會是凡品,但也未料到會是這般神兵利器。
華星塵轉頭望向陳毓秀,臉色微有奇色,語含深意的道:「紫電、青霜,以你華山派之能,怕也沒有這般奢豪吧。」
陳毓秀望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說沒錯,紫電、青霜二劍乃我華山先祖機緣所得,便數真個華山派,也只有寥寥兩柄寶劍堪與媲美。
華星塵緊緊盯著她,「為什麼?」。
陳毓秀轉頭望向小龍女,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爺爺的意思。」華星塵一怔,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站在身後的陳藏鋒聞聽此言,微微鬆了口氣,他是知道紫電青霜之事的,本自心裡有些不讚同,如今聞得是祖師的意思,自然也放下了心結。
「也是我的意思。」陳毓秀微微停頓了一下,卻又開口說道。華星塵聞言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忽的輕聲一笑,搖搖頭,青霜歸鞘,往小龍女身邊走去。那站於一旁的陳藏鋒也是微微一愣,一臉驚訝的望了她一眼。
小龍女卻是心思單純,從不去揣摩人心。見華星塵收起青霜,便也收起紫電。又見華星塵向自己走來,抬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華星塵微微一笑,拉起小龍女的玉手,「姑姑,我們走吧。」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陳毓秀,輕聲笑道:「走吧。」便出了涼亭而去。
陳毓秀拿起放在石桌上的佩劍,轉身望了一眼陳藏鋒,點點頭,揮手讓他們回去,也出了長亭,跟在華星塵和小龍女的背後。
還是那座山下的小鎮,華星塵三人來到當初二丑所住的客棧。時間已過晌午,華星塵點了幾個小菜,三人到一個角落裡坐下,即使這樣,卻也依然是讓人側目不已。
「說說罷,怎麼回事?」。一落座,華星塵便笑著問道。小龍女也是微有好奇的望著她。
陳毓秀緩緩抽出一雙筷子,拿出一塊手帕擦拭著。「男孩子會隨身帶著手帕嗎?」陳毓秀手上一滯,偏頭看了華星塵一眼。
華星塵輕輕笑著,抽出兩雙筷子往她面前遞去,「既然如此,那勞駕嘍。」臉上笑意更濃,見她望來,輕輕聳了聳肩膀。
「星塵。」小龍女輕聲喚道。華星塵看了看小龍女,吐了吐舌頭。正待收回筷子,卻見陳毓秀已伸手接過,靜靜擦拭了起來。
「我一個月前,年滿十八,須得下山歷練,爺爺要我與你二人一同下山。」陳毓秀語聲微頓,「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抬頭望了華星塵一眼,「毓秀是爺爺取的,而玉珛,則是我爹取的。」
華星塵一怔,道:「傳男不傳女嗎?」陳毓秀手上動作微微一滯,望了他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低下頭去,靜靜擦著竹筷,卻再不言語。
華星塵默默無言,心裡忽然閃過一絲同情。卻見陳毓秀忽的望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銳利地看著他。
華星塵一怔,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的輕輕一笑,搖搖頭,握上身旁小龍女的玉手,再也不去看她。
陳毓秀一愣,望著輕輕談笑的兩人,心裡驀地湧出一股複雜的情緒。心中一驚,連忙壓了下去。
「菜來了!」小二一聲呼喝,端著菜盤走來,一轉眼,三人桌上便已擺上了菜餚。「客官慢用。」小二豔羨的望了小龍女一眼,不敢多看,趕緊去了。
三人用過午飯,繼續往東南行去。華星塵既已打定主意,便開始全心全意的尋找孫婆婆和楊過起來。若問這個世界誰的消息最靈通,那便只有兩個字:丐幫。華星塵打定主意,說不得要借丐幫一用了。
三人一路往東,直向洛陽行去。陳毓秀雖從未下山,但卻對江湖中的格局卻十分熟悉,見華星塵直往洛陽,已猜到他極有可能便是前往丐幫。雖心下微奇,但也沒有開口相詢。至於小龍女,她與人情事故一竅不通,只知他要想法子尋找孫婆婆他們,心中只道與他在一起,也不會去詢問他的打算。
這一日,三人已過陝西地界,進入河南,放眼望去,儘是枯樹敗草,朔風肅殺,吹得長草起伏不定。如今北地被蒙古人所統治,蒙古人視漢人如草芥,想殺便殺,是以眼前的這般場景,在北地並不少見。
華星塵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小龍女的手,良久,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轉頭望著小龍女絕色傾城的容顏,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姑姑,我們走吧。」
陳毓秀早已仔細看著他,見他這般,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三人行了一陣,便見路上的叫化子越來越多。眾化子見了三人都是一臉驚訝。華星塵與小龍女仍是一襲白裳,觀之便似一對天仙璧人。陳毓秀女作男裝,亦是俊美絕倫。眾化子見三人俱是身配長劍,一身打扮顯是武林中人,卻是並未聽過江湖中何時出了這般風流人物,一時間俱是一片驚豔之色。
三人也不多言,只是每見有化子望來,華星塵便示以微笑,點頭見禮。眾化子見他舉止有禮,更添好感,只是見三人只顧行路,顯是不煩打擾,便只是回禮,也並未上前搭話。
又行了數日,洛陽城牆已然在望,三人進了城門,但見城中繁華熱鬧,一派承平盛景,卻是絲毫感覺不到亂世的氛圍。華星塵輕輕一嘆,也不急著尋找丐幫總舵,帶著小龍女二人找了一間客棧,決定先行打探一下,再行事不遲。
當晚,華星塵問明丐幫總舵所在,便欲獨自前往,卻被陳毓秀攔住,「我跟你一起去。」
華星塵一愣,卻見小龍女也走了出來,「星塵,我們一起去,我不想與你分開。」她初嘗戀愛滋味,心下卻是不捨與他分開的。
「好。」華星塵輕輕拉過小龍女的手,「那我們就一起去吧。」陳毓秀一臉淡然,也不知是她漠視了他們,還是他們無視了她。反正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早已習慣了。
「走吧。」三人出了客棧,直往丐幫總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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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3 AM
第八章 再見
明月當空,洛陽城裡依然燈火通明,三人來到洛陽廣場,果見有一顆大榕樹立在中央,三五成群的乞丐坐在樹下。廣場西角有十數座毗連的建築,裡面不時的有乞丐進進出出。
還真是乞丐的大本營啊。華星塵心裡感慨,往西角的建築群裡走去。那裡,便是丐幫總舵了。
「煩勞通告,在下華星塵,有要事請見貴幫執事長老。」三人來到門口,華星塵便對兩旁的化子抱拳道。
兩化子遠遠便見著了三人,眼見三人氣質相貌,皆是不凡。聽華星塵這樣一說,也不敢怠慢,左首的化子還了下禮,當即望裡通報去了。
過不一會,便有幾人從堂內走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身上破破爛爛,背上上附著九隻布袋,顯是丐幫長老的身份。
「在下丐幫魯有腳,暫代幫中執事,不知幾位——?」那為首的丐幫長老一見三人也是一驚,連忙出聲道。
華星塵點點頭,這人就是魯有腳嗎。又是一抱拳,道:「在下華星塵,此番冒昧打擾,卻是有一事相告。」他頓了一下,又輕聲道,「嗯,關於洪老幫主的。」
魯有腳聽得一愣,心中大喜,疾聲道:「是嗎!老幫主有什麼事,還請少俠不吝告知。」
華星塵微微一笑,「不急,魯長老,咱們還是先進屋說去吧。」
魯有腳一愣,反應過來,連道「怠慢了」,這才在前領路,引三人進了大廳。站在魯有腳身旁的乞丐也是一臉歡喜,剛才華星塵聲音雖低,他們卻也還是聽到了。洪七公離開丐幫雖已十多年,但他的威望卻是愈加的高了。
得魯有腳相邀,華星塵微微一笑,拉著小龍女的手便往裡走去。陳毓秀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可不信華星塵有什麼「洪老幫主的消息」要告訴丐幫。
進得大廳,還不等眾人落座,魯有腳便急聲道:「華少俠,不知敝幫洪老幫主現在何處,有何要事托你?」
華星塵微微一笑,道:「不敢當,還請魯長老稍安勿躁,且聽在下慢慢道來。」小龍女見他這樣拽文,心覺有趣,拉著他的手,臉色如春花綻放,望著華星塵微微一笑。華星塵微覺有異,轉過頭
去,見她笑顏,頓時心下瞭然,向她眨眨眼,輕輕一笑。
陳毓秀見華星塵裝模作樣,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待見小龍女小龍女這般大膽舉動,頓時心下感慨,望著小龍女傾城脫俗的樣貌,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欣賞之色。心下竟也有幾分豔羨,比起她來,自己卻是差的太多了。
「咳咳。」魯有腳畢竟已經四十多歲,為人正派,眼下又逢老幫主的事情在即,早已回過神來。這一聲咳嗽,頓時驚醒了其他丐幫眾人,一時間,眾人尷尬不已。
華星塵微微一笑,望著美若天仙的她,見她對周圍毫無所覺,卻是渾然不知自己笑容有多大的殺傷力啊。他心下歡喜,這就是自己的她,單純而美麗的姑姑啊!更加握緊她的手。
陳毓秀見狀微微一嘆,心下對二人也是微感佩服,她隱隱約約
已經感覺到了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的關係了。
魯有腳望著眉目含情,默默相對的兩人,心裡有些尷尬,若是常人在他眼前如此,他心裡必定不喜,只是望著眼前這對璧人,心裡卻是生不起一絲的厭惡之情。
陳毓秀微微搖頭,輕輕扯了一下華星塵的衣角。華星塵一愣,微微回神,望向魯有腳,歉意一笑,這才道:「在下在一月前,在華山曾與老前輩有過一面之緣。」
魯有腳聞言大喜,問道:「不知老幫主如今怎樣了!」丐幫眾人也俱是一臉激動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一笑,「老前輩身子硬朗的緊,紅光滿面。他老人家這些年來過的甚好,一身修為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老人家見我資質奇高,還指點了晚輩幾招呢!」
魯有腳一怔,驚喜的望著華星塵,一臉歡喜的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半真半假嘍,華星塵呵呵一笑,他遇到洪七公的事,也只有他、洪七公加小龍女三人知道,小龍女自是不會揭穿他的,而洪七公怕是早已不知到哪逍遙去了。
華星塵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們若是不信——」他忽的拔出長劍,但見一抹青光閃過,一聲龍吟響起,隱見一條青紅神龍盤繞劍上,眾人一驚,頓感一股極強的威壓撲來,內功差一點的已險些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噌的一聲,青霜歸鞘,華星塵滿臉微微笑的看著廳中眾人,施施然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他如今內功已深,使上這麼招簡化版的龍躍千山已是臉不紅,氣不喘,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弄得內力耗盡,全身無力了。
眾人驚疑不定的望著華星塵,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幫中的鎮派絕學——降龍十八掌。只是這樣神功一向是概不外傳的,眾人心下驚疑,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位人品王來。莫不是眼前這少年也像當年郭大俠那樣,咳咳,丐幫眾人連忙打住,嗯,自家老幫主應該還不會這麼糊塗。只是眾人心下卻早已淚流滿面,有這麼個貪吃的頭有時候還真是讓人無奈啊!
華星塵一見眾人眼神,便已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也不在意,呃,確切的說,這本來就是他刻意讓他們想歪的。呵呵,華星塵心裡直偷笑,老洪啊老洪,誰要你有這前科呢,哈哈......一時間,華星塵恨不能狂笑出聲。只是他要是知道自己待會的遭遇,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笑出聲來!
魯有腳怔怔望著華星塵,莫怪他們見識短,實在是這世上能一邊開打還一邊發出龍吟聲響的拉風武功除了降龍十八掌來,以前還真沒有。若是要洪七公和郭靖來看,便一眼就可瞧出華星塵剛才那一招與降龍十八掌絕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但,他們終究不是洪七公與郭靖,於是魯有腳望向華星塵的眼光有些變了,而且從剛才華星塵使的那一招來看,這少年的實力分明已經強過自己太多,當下恭聲道:「華少俠,魯有腳在此恭賀了。但不知老幫主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華星塵微微一笑,搖頭道:「洪老幫主對魯長老甚是滿意,言及丐幫,也是誇你有才,丐幫在你的主持下已是太平無事,內消污衣、淨衣兩派之爭,外除金人與鐵掌幫之逼。他老人家啊,便是無牽無掛,每日裡只是張口大嚼、開喉狂吞便了。」
魯有腳一愣,臉上頓時欣喜異常,卻也不敢點頭,卻是對華星塵最後說的一句有些哭笑不得。
華星塵偷偷向小龍女、陳毓秀二人眨眨眼,又接著道:「魯長老,實不相瞞,小弟今夜來訪,除告知洪老幫主的事外,卻還有一事相求。」
魯有腳一愣,道:「但不知少俠有何事,丐幫若是幫得上的話,一定盡心盡力,絕不推脫。」陳毓秀也是望著他,心裡微微有些好奇,但不知他要找什麼人?從跟著華星塵來著洛陽起,她便已知道他要借用丐幫的情報了。小龍女這時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心道星塵真聰明,讓這些人一起幫忙找孫婆婆他們,自是比自己二人尋找來的方便了。
華星塵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魯長老了,在下有一位長輩和一個師弟,無意失散,還請貴幫幫忙找上一找。」魯有腳聞言點頭,說道:「不知這二位的相貌?」華星塵點頭道:「請借紙筆一用。」
魯有腳一怔,這才讓人拿來紙筆,奉與華星塵。華星塵小時學過國畫,雖談不上有多精通,但用毛筆畫幾個人物還是易如反掌的。當下沾筆於墨,筆走龍蛇,在紙上上下勾勒,不一會兒,孫婆婆與楊過便已躍然紙上。「這便是我要找的婆婆和師弟。」華星塵將兩張圖畫交與魯有腳。
魯有腳伸手接過,但見一個醜臉老嫗和一個俊美少年,雖是心下奇怪,卻也並不多問,收下圖紙,抱拳道:「少俠放心,丐幫必當盡力而為。」
華星塵點點頭,「有勞了。」他知道這些江湖人的性子,若說謝謝反倒是辱沒他,也不道謝,只是語出真摯的道了一聲「有勞」。
魯有腳見此果然更是欣喜,覺得眼前少年實在太合味口。(汗!)華星塵見陳毓秀眼含深意的望著自己,微微一笑,還真是個奇女子,什麼心思都瞞不過她。忽的心中一動,對魯有腳道:「貴幫若是找到人,便請通知這位『玉珛公子』一聲,在下因有事在身,怕是不能留在洛陽相侯。」說著笑著看了陳毓秀一眼。
魯有腳聞言望向陳毓秀,只見她點點頭,淡然道:「我會派人長期留守貴幫。」
華星塵微微一笑,走到小龍女身旁,「那麼,魯長老,就此告辭了。」拱手一拜,長劍交與右手,牽起小龍女的右手,便往外走去。陳毓秀也拱手作別,跟了出去。
魯有腳眾人相送而出,到得門口,華星塵忽的又道:「對了,魯長老,我與師弟他們是在終南一代走散的,我師弟姓楊,名過,婆婆姓孫,若是尋到了他們,還請與他們說「回家」二字。」魯有腳一愣,笑著答應。三人這才離去。
三人靜靜走回客棧,此時已過二更,街上人煙絕跡,只有淡淡的月光灑下,街道上仿若鋪著一層銀紗。華星塵心裡高興,望著身旁的小龍女,月光下,更是顯得清冷脫塵。小龍女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頭望著他,輕輕一笑,傾國傾城。陳毓秀走在二人身後,搖搖頭,仰天望月,一臉淡然的無視他們。
「小子,你膽子倒不小,我何時教過你的武功?!」三人轉過一個路口,忽聞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三人一驚,停住了腳步,華星塵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嘴巴張的老大,這這...這,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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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6 AM
第九章 七公
「呵呵......」華星塵一陣乾笑,「咦,七公你老人家回來了,那可太好了,剛剛我還說你快回來了來著。」
那站在三人面前鬚髮皆白的老者,卻不是北丐洪七公是誰?望著洪七公,陳毓秀仍是一臉的淡然,只是仔細去看,便可見她眼裡卻閃過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神色。洪七公仍是一身破破爛爛,仔細打量著華星塵,對他說的話卻恍若未聞。
「小子,很不錯嘛,這才一月未見,武功又有精進。」洪七公忽的哈哈笑道。華星塵一怔,有些心虛,也沒答話,只是「呵呵」笑了幾聲。
洪七公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小龍女和陳毓秀,忽然出聲道:「小子,跟我來。」說著便轉身往城外掠去。華星塵微微一愣,與小龍女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洪七公顯是有意考究三人,身法漸漸加快,最後已是化為一道灰影急掠而過。卻見三人仍是緊緊跟在身後,心裡便有些欣賞,嘴角湧起一陣笑意,身形卻是又加快了些。
古墓輕功本就天下無雙,華星塵與小龍女自是絲毫不覺壓力,仍自如閒庭信步般跟在洪七公身後。只是陳毓秀卻是漸漸有些吃力,慢慢落於三人之後了。她修為本就差小龍女師徒一些,華山派的輕功也遜於古墓,自是比不得二人。
華星塵眼角早已瞥到她的處境,右手青霜劍往後遞出,回頭輕輕一笑。
陳毓秀一愣,也不遲疑,伸手抓過,頓覺一股大力拉來,身形一下加快了許多。見他回過頭來,也是微微一笑,點頭作謝。華星塵一愣,初見她的笑顏,心中一動,連忙瞥過頭去,不再看她。
四人出得城來,洪七公進了城外的樹林,停在一個隆起的土丘
上。不得不說,在古代的環境可真是好,郊外隨處可見大片大片的森林。
洪七公望著華星塵三人,笑道:「小子輕功不弱啊。」三人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瞞不過他的。華星塵微微一笑,經過這麼一會,也已經調整了心情,可以臉色平常的面對洪七公了。
華星塵環目四顧,開口笑道:「不知您老人家帶我們來這幹甚麼啊?」洪七公聽他發問,頓時隱去笑顏,瞪了他一眼道:「傍晚看你們進城,老乞丐偷偷跟著,到現在可還沒吃飯呢。」
華星塵一愣,感覺有些眼暈。感情自己一進城便被正主瞧個正著,虧自己還打著他的名號可勁的忽悠丐幫呢。只是心裡也有些疑惑,心說您這麼高一個高手來著,怎麼還偷偷跟著我們幹啥。
洪七公見他這般模樣,頓時猜到了他的心思,也不說話,只是自個在這土坡上挖起土來。原來那日三人分開後,他追尋另外二醜的下落,後在華山腳下找到二丑屍體,俱是一劍斃命,猜到是華星塵所為,心想這小子卻是個重諾守信之人,心裡對他又有了些好感。今日卻又突見三人,他一生見聞廣博,卻是瞧不出華星塵的武功來歷,這一次又見多了個陳毓秀,三人又進了洛陽城,心下便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
「小子,替老乞丐我生堆火來。」正挖著土的洪七公忽然出聲道。華星塵一愣,連忙撿了修枯枝斷柴,生了一把火。洪七公卻又從背後取下一隻鐵鍋,扔了給他,「搭個灶,燒些水。」華星塵也伸手接了,找來幾塊石頭圍在火旁,把小鍋架在了石上。
一旁的小龍女微微皺眉,她見洪七公這般使喚著華星塵,心裡微微有些不喜,拉著他的手,道:「星塵,我們走吧。」
華星塵和洪七公俱是一愣,華星塵一聲輕笑:「姑姑。我,」說著,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述說著自己借用了洪七公名號的事。小龍女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只是握著他的手,便再沒有說話了。
洪七公微微一笑,心知小龍女性子單純,也不以為意,卻也放緩了聲音道:「小子,水便在那,你去取了來。」
華星塵微微一笑,見他連水也早已備妥,心下已經猜到了他想做什麼了。果然,只見洪七公漸漸挖開,土中竟露出一隻死公雞來。
洪七公微微一笑,提起公雞。小龍女一愣,驀地緊了緊華星塵的左手。陳毓秀也是心中一驚,望華星塵身邊靠了一步。但見月光下,那公雞身上分明咬滿了百來條七八寸長的大蜈蚣,紅黑相間,花紋斑斕,蠕蠕而動。華星塵心下好笑,饒是早有準備,卻也是微微一驚。
洪七公見三人臉色,大為得意,說道:「蜈蚣和雞生性相剋,我昨天在這兒埋了一隻公雞,果然把四下里的蜈蚣全都引來了。」
又見鍋中的水已經燒的滾沸,提著公雞便望華星塵三人走來。「華小子,快來幫把手。」說著伸手從雞身上拉住蜈蚣的尾巴,一條條的拋進鍋裡。
華星塵聞言一愣,苦笑一下,拍拍小龍女的玉手,上前一步,也幫著摘下蜈蚣。小龍女與陳毓秀二人雖是不懼,但都對這蜈蚣心有所厭,卻是一起退了一步。陳毓秀微微皺眉,這洪老前輩該不會是......她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時,華星塵與洪七公二人已是將公雞身上的蜈蚣盡數剝落,俱給扔進了鍋裡。但見那些蜈蚣紛紛掙紮了一陣,便都給燙死了。
洪七公舔舔嘴唇,道:「蜈蚣臨死之時,將毒液毒尿盡數吐了出來,是以這一鍋水已是劇毒無比。」說著把蜈蚣從鍋裡撈了出來。華星塵連忙拿起鐵鍋,將這一鍋毒水倒進了剛才埋公雞的坑裡。
洪七公取出小刀,斬去蜈蚣頭尾,輕輕一捏,殼兒應手而落,露出肉來,但見雪白透明,猶如大蝦。華星塵微微一笑,又打了一鍋水來,放在火上燒開,便蹲了身子看他剝殼。陳、龍二女看得新奇,也走了過來。
待得剝殼完畢,華星塵又煮了兩鍋水,兩人將蜈蚣肉洗淨,不餘半點毒液。接下來自是烹飪油炸,便聞一股香氣瀰漫,油香撲鼻而來。洪七公早已是狂吞口涎,饞相畢露。三人見了,也是又驚訝又好笑。
一會兒,蜈蚣已是炸的全身微黃,洪七公急急抓了一條,拌了些作料便放入口中,兩眼微閉,輕輕嚼了幾嚼,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他一口氣連吃十幾條,見華星塵三人只在一旁看著,這才道:「吃啊,客氣什麼?」陳毓秀搖搖頭,道:「我不餓。」小龍女平時素吃野果蔬菜,更是不會去吃。
洪七公微微一笑,也不勉強,只是盯著華星塵笑而不語。華星塵一愣,嘴角勾起,這有什麼!當即抓了一條蜈蚣,放入口中一嚼。頓覺滿嘴鮮美,又脆又香,清甜甘濃之極。「唔」雖早已知曉,但畢竟未曾嘗試,哪知親口一嘗,竟是這般美味,當下連嚼幾口,這才嚥了下去。
「嗯,...姑姑,太好吃了,你也來一個。」華星塵又連抓了幾條,一邊狂吃,一邊送了一條到小龍女嘴邊。小龍女一愣,連連搖頭,有些嗔怪地看著他。「姑姑,真的很好吃,你吃一口嘛。」華星塵仍是不甘心,使勁勸著,拿著便望小龍女唇邊遞去。
小龍女只是搖頭,華星塵也沒了辦法,低聲「哦」了一下。這才往自己嘴裡放去。小龍女見他悶悶的樣子,搖搖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湊上嘴去,輕輕嘗了一口。
華星塵臉上一喜,「姑姑,怎麼樣,好吃嗎?」小龍女微微一笑,替他理理頭髮,輕輕點了點頭。「那再吃一個。」華星塵又抓了一條。小龍女輕輕搖頭:「不了,我不餓。」華星塵手上一頓,微微一笑,吻了下她的玉手,也不再勉強她了。
「喂,你要不要?」陳毓秀一愣,連忙搖頭。「嗨。」華星塵搖搖頭,再不管他,與洪七公二人你搶我奪,不一會兒,便把這上百條蜈蚣吃得乾乾淨淨。
洪七公伸出舌頭,舔舔嘴邊殘留的汁水,看著華星塵笑道:「小子不錯,這麼多年來,還不見一個敢跟我老叫花吃一條蜈蚣。」頓時心覺這小子是個知己。
華星塵輕輕一笑,心道這算什麼,你要是知道現代人的食譜,那恐怕你這個餮客也得大吃一驚。
「華小子,你這一身武功習自何門何派?」洪七公忽然饒有興趣的問道。陳毓秀聞言,也是好奇地看著他。
華星塵微微一笑,望了一下小龍女,這才道:「我嘛,你猜。」洪七公一愣,這小子,微微一笑道:「枉我老叫花自負見聞廣博,卻除了你使的那一招全真劍法,其餘的還真猜不著。」說著,眼睛一亮,又道:「剛才你在我丐幫大廳使的那招是何武功,那可叫老叫花開了眼界了。」
華星塵微微一笑,不再隱瞞,道:「那是我的家傳絕學,我所學頗雜,既有本門武功,又因本門與全真教的淵源,而習得全真武學,且因機緣,還練了一些九陰真經上的武功。」說道「九陰真經」華星塵大有深意的望了洪七公一眼。
洪七公聞言一愣,心中驚訝不已,「九陰真經」他又怎會不知,昔日的五絕糾纏不清可不就是為了這本無上絕學嗎?不得不感嘆眼前這少年實在是深具奇緣。洪七公琢磨著他的話語,忽然想起一事來,一臉驚訝道:「你,可是居於那終南活死人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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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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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26 AM
第十章 指點
洪七公滿臉感慨,想起昔日「中神通」王重陽的風姿,一時間也是感嘆不已。
華星塵已經將古墓派的情況均告訴了洪七公。反正這也沒什麼值得隱瞞。而作為「五絕」之一的北丐,洪七公對全真教和古墓派的牽扯也是有一些瞭解的。
華星塵毫不藏私,就連那石刻的九陰真經所在之處也說了出來。在場四人,洪七公自是不會有何念想,而陳毓秀,華星塵卻相信她不會是那種人,這種相信連他也不知是為什麼,或許只是直覺罷。
小龍女更不會有什麼不喜了,只要他和她始終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便已足矣。她本就是個心如琉璃,不染片塵的世外仙子。
陳毓秀默默看了他一眼,眼中漸漸有些異樣,「九陰真經」的大名她是知道的,見他這般無所顧忌地道了出來,心裡也生出些許感動。在這武俠的世界裡,又有什麼比一樣絕世武功更寶貴呢。
洪七公也是默默一嘆,他絕不相信眼前的少年會不知道「九陰真經」的可貴,但他偏偏還是這樣做了。一時間,心裡極是感慨,
先前因他過於沉迷二女私情的些微不喜也徹底消去,剩下的只是更加的欣賞。
「那你剛剛使的那招就是你的家傳絕學了。」洪七公笑著問道。華星塵微微點頭,嘻嘻一笑:「七公您老人家是不是看得有些像,」「不像。」洪七公一口打斷道,「不過確實是威力絕倫的絕招。」
華星塵聳聳肩,也不在意,撇撇嘴,不像就不像唄。轉頭望向小龍女。嗯,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好啊。
「七公,您老人家飯也吃了,嗯,該回去了吧。」洪七公眼睛一眯,看著華星塵笑道:「小子,看你武功進境不錯嘛,不如跟老叫花比劃比劃。也好讓老叫化子真的『指點指點』你。」那一招「龍躍千山」卻已經勾起了他的興趣,說起來,他也有七八年沒跟人真正動過手了。
華星塵聞言翻翻白眼,怎麼看都覺得這老頭就是笑的不懷好意。正待拒絕,忽然心中一動,看看身旁的小龍女,眼睛一轉,呵呵笑道:「好啊。」
洪七公臉上一喜,站起身來:「來來來,華小子,老叫花先讓你三招。」臉上滿是一種找到了絕好的練功靶的興奮。
華星塵嘿嘿一笑,道:「七公,我可沒那麼傻,我一個人絕對是打不過你的,所以我要找個幫手。」
洪七公微微一愣,微微一笑:「那隨你。」好歹也是「天下五絕」之一,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華星塵慢悠悠地站起身,心裡偷笑,「嘿嘿,待會看誰虐誰。」慢慢抽出青霜劍,但見一抹青光瀲灩,劍身輕震,微作龍吟之聲。
「好劍!」洪七公一愣,以他的見識,立刻便識出這劍的不凡。
華星塵微微一笑,「姑姑,我們一起揍他。」小龍女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望他微微一笑,道:「好。」
洪七公一愣,這小子就打的這主意?他望著小龍女,見她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心裡雖微覺奇怪,但也料想便是二人聯手,自己若要勝之也應不難。
其實小龍女此時已近二十歲,只因她自小在古墓中生長,不見陽光,皮膚嬌嫩,駐顏內功又高,看來倒似只十六七歲一般。這點,陳毓秀卻是知道的,但也心下好奇,他們聯手,便可勝這成名已久的北丐宗師嗎?但不知怎的,想起那次爺爺被他迫得連退幾步的情景,心裡竟隱隱覺的華星塵與小龍女真的能贏也說不定。想到這,陳毓秀搖搖頭,望著眼前並肩而立的二人,心裡竟湧出些許羨慕之情。
噌的一聲,小龍女的紫電悄然拔出,一時間便是紫光盈盈,寒氣迫體。洪七公搖搖頭,又是一柄寶劍。
「七公,您老人家可要小心了,我跟姑姑可不會客氣的啊。」華星塵哈哈一笑。洪七公打了哈欠,一臉的不以為意,心下卻加了幾分小心。華星塵微微一笑,與小龍女相視一眼,二人雙劍齊出,
直逼洪七公而去。
洪七公眼中一亮,身子後仰,手中竹棒迅疾點出,這一下快到極致,但見兩道棒影瞬間便已點上二人手腕。
華星塵忽的右手迅速提起,劍尖下指,便如提壺斟酒一般。小龍女亦是劍身急挑,劍尖上翻,指向自己櫻唇,宛似舉杯自飲一般。僅只瞬間,二人竟是極為默契使出了「玉女素心劍法」中的「清飲小酌」。不但解了手腕之威,亦同時向身子微仰的洪七公攻出一劍。
洪七公心下一驚,他終是武學宗師,見識不凡,一見他二人出手便已知二人所使劍法極是不凡,搞不好今天還真得被兩個娃娃給敗了。當下雙足一蹬,身行急退。
「姑姑,花前月下。」華星塵長劍輕吟,一劍點向洪七公喉間,二人輕功極強,洪七公竟甩之不開。華星塵手腕震動,劍尖橫削洪七公的咽喉。洪七公竹棒一折,如神龍夭矯,黏住青霜劍身。須臾間已是使出了打狗棒法的精要。正待纏住華星塵劍身,真力莆運,便聞一聲破空之聲傳來。
「噝噌!」聲響起,劍鋒已至。但見小龍女忽的躍上華星塵上空,紫電自上而下,一劍直刺洪七公頭頂百會穴。
洪七公渾身大震,顧不得挑飛華星塵的長劍,閃身疾退。饒是他藝高膽大,卻也出了身冷汗。心裡直罵華星塵混小子,這不是要老乞丐的命嗎。這時早已看出二人所使劍法的神妙。心裡直嘀咕,難道真如這臭小子所言,自己還真會被他給揍了。他這般心下分神,華星塵與小龍女已是接連出的數劍。「廉下梳裝」、「撫琴按蕭」、「掃雪烹茶」,玉女素心劍法已是一一展開。這一下,洪七公更是迫得只剩招架躲閃,一時間狼狽之極。
站在一旁的陳毓秀早已沒了平素的矜持,一臉目瞪口呆的樣子。望著來回躲閃的洪七公,這還是「天下五絕」之一的北丐洪七公嗎?
答案就是「是!」。但聞一聲激越的龍吟,一條肉眼可見的紅色巨龍咆哮著望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撲去。降龍神掌,聲勢驚天。華星塵一驚,與小龍女互拍一掌,二人施展身法,瞬間閃了開去。
這一下,二人分開,玉女素心劍法的陣勢立時告破。華星塵心下一沉,都已經作好挨揍的準備了。
「哈哈哈......」洪七公一聲長笑,「不打不打了,老叫花算是看出來了,兩個小娃娃都是身懷絕技,這一戰便算平局吧。」
華星塵一怔,這樣也可以。當下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就算平局,不對,應該是七公您老人家技高一籌才是。」華星塵一臉呃,諂媚的笑道。他算是發現了,「玉女素心劍法」卻是厲害無比,但也不是沒有剋星,一旦遇到像「降龍十八掌」這樣大開大闔,兼又威力奇大的神功,便也只有敗退一路了。
陳毓秀嘴角輕輕勾起,她分明看到了洪七公說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而這種神色,在華星塵出聲吹捧的時候則是更甚。她望著侃侃吹捧的華星塵,忽然心裡閃過一絲好笑的感覺,卻連自己也未察覺出自己望向他的眼神竟不覺之間已帶上了些許溫柔。
那邊洪七公打已是打了個哈哈,狠狠拍了拍華星塵的肩膀,一臉「小子我看好你」的神色道:「不錯不錯,你小子,硬是要得。」又望瞭望小龍女,「女娃娃也不錯!」卻還對剛才的那一劍心有餘悸。他在丟人還是丟臉之間徘徊許久,終於還是忍受不了被兩個娃娃打敗的情景,最重要的是,到時他一敗,已經可以想像華星塵這臭小子的臭屁和其他幾個老傢伙鄙視的神情了。於是,降龍十八掌也就悍然使出,結果自然立時便破了華星塵與小龍女的雙劍合璧。但也讓他汗顏不已,自己的拿手絕技「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俱已使出,這才贏了兩個年紀加起來也沒自己一半大的後輩,傳出去一樣得被那幾個老傢伙笑死。
自然,咱們的華星塵同學自然是不懂這些了。以現代人的思維來看,洪七公使出「降龍十八掌」本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敗了就是敗了,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於是,兩人一個虛心請教,大拍馬屁。一個心中有愧,細加點評,竟然繞來繞去,便成了洪七公指點起華星塵的武功來了。
一老一少堆在一起,越聊越起勁。洪七公修為高絕,見博廣聞。他的武學經驗自是世上少有,這般詳細指點傳授於華星塵,自是讓華星塵歎為觀止,一時間讓其收益良多。洪七公也是欣喜不已,華星塵的現代思想讓他沒有一絲墨守成規的思想,一些敢想敢做,聞所未聞的想法讓洪七公驚訝不已,仔細一想,也覺頗為有理。畢竟身處在這個年代,無論他們多麼天才,在歷史的侷限性下,在思想
上終究要比華星塵差上許多。
「小子,我決定了,你就在老叫花身邊待上個把月,陪我老叫花聊聊!如何?」洪七公忽的一拍華星塵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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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37 AM
第十一章 分道
華星塵有些驚訝的望著洪七公,忽然心中一動,丐幫已經開始尋找婆婆和師弟他們,自己和姑姑正好可以在洛陽待一段時間,這樣也好在第一時間便得到丐幫的消息。
華星塵嘴角一勾,笑道:「好啊,姑姑,我們就先在洛陽待一段時間吧。」
小龍女對他柔情似水,自然是順著他,聞言微笑著點點頭。陳毓秀卻是微微皺眉,想起了下山時他說「要馬上回家」的話。再拖在這裡一個月,他們也該回去了吧。不知怎的,心裡忽然生出些難言的惆悵。
洪七公自是欣喜不已,望了一下天色,哈哈一笑,道:「華小子,你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再到這來訓我老叫花。哈哈......」話音剛落,人已隨聲而去。
華星塵微微一笑,上前牽起小龍女的手,「姑姑,我們走吧。」「嗯。」小龍女微微一笑,替他理理微微凌亂的頭髮。
三人回到客棧,收拾衣物,次日一早便來到昨日的那處丘陵。洪七公早已在那等候,正自狂嚼著一隻烤雞。一見華星塵三人到來,「嗖」的一聲,一隻雞腿便射向華星塵。「小子,來的真巧啊,賞你一隻雞腿。」
兩指夾住雞腿,華星塵有些無語,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個餮客啊。張嘴咬了兩口,嗯,是山上的野雞沒錯,在現代可不多見了。
早餐吃完,呃,姑且當做早餐吧。一老一少便湊在一起,又開始論武講義了。當然,動動武是少不了的,只是這下可苦了華星塵,每次都是被洪七公恨扁一頓而結束。看得小龍女直皺眉頭,心裡滿是心疼,所幸有陳毓秀攔著,這才沒有上前阻攔。
時光荏苒,轉眼便已過了一月有餘,華星塵仍然沒有收到丐幫的消息。期間也曾問過陳毓秀,可聽她派往丐幫的人說,這一月來,丐幫確實一直在尋找楊過和孫婆婆,可除了在終南山下,樊城週遭有人曾見過二人外,在其他的地方,二人便似銷聲匿跡般,竟再找不到兩人行蹤的絲毫線索。華星塵心下一嘆,看來婆婆和師弟他們的行蹤怕是一時難以找到了,也罷,他們終有出現之日,到時再說吧。身處於這訊息極不發達的古代,華星塵唯有苦笑,對此也是一籌莫展。
這一日,天色剛亮,華星塵睜開雙眼,望著懷裡小龍女傾城容顏,微微一笑,也是時候回去了。雖然很想跟她一起闖蕩這令人神往的江湖,但也知道她是不喜歡的。
輕輕在她額前印下一吻。小龍女立刻睜開眼來,見他親吻自己,心下歡喜,臉色如春花之綻,明麗絕倫。「星塵。」小龍女伸出雙手,輕輕撫著華星塵的臉頰。「嗯,姑姑。」華星塵抱緊了她,埋首於她的發間,輕輕嗅著她混合著體香的發香。
陳毓秀緩緩睜開雙目,坐起身來,望著親密無間的二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望著這朝陽初升的樹林,陳毓秀輕輕捻住一片掉落半空的樹葉,心底驀然一嘆。
「咳咳咳......」洪七公一陣響亮的咳嗽聲響起。「咳咳...哼哼哼......」洪七公無語了,面前這兩人根本連看都未看他一眼,都完全木有存在感了。
「七公,您老人家感冒了?」華星塵抬起頭來,一臉詫異的問道。小龍女也一臉奇怪的看著洪七公。微微皺眉,心裡對這老頭實在不喜,這一月來,總是欺負星塵,現在又打擾自己和星塵的親暱。
洪七公聞言一愣,道:「感冒?這是何物?」呃,華星塵頓時被噎了一下,「就是風寒啊七公!」
洪七公一怔,學華星塵一樣翻了個白眼,說道:「臭小子,你能不能尊敬長輩一點。」說著,把手裡的山雞往華星塵身上扔去。
華星塵連忙接過,離了小龍女遠些,洪七公抓的山雞還活蹦亂跳的,免得弄髒了姑姑的衣服。這一月來,四人的吃穿用住都在樹林裡。小龍女和陳毓秀自是吃些野果乾糧,洪七公與華星塵二人卻是葷腥不忌,林中的野味吃了個遍。
生了一堆火,烤雞烤了一個月了,早已熟練無比。華星塵撕了個雞腿往洪七公扔去,自己也啃著另外一個。「七公,我們該走了。」華星塵突然出聲道。
洪七公一愣,嘴裡含著雞肉尚未嚥下,頓了頓,這才緩緩點頭,也不說什麼話,渾若無事的繼續啃著雞腿。
那邊小龍女和陳毓秀聞言也是一呆,繼而心中一喜,靜靜地望著華星塵和洪七公。只是陳毓秀的心中卻沒來由的生出了一些忐忑。
林中一片寂靜,只剩華星塵與洪七公兩人的啃咬聲。良久,洪七公吐出一塊骨頭,扔掉手中的雞骨頭,起身伸了個懶腰,哈哈一笑:「華小子,也該走了,老叫花也有十年來沒見郭靖那混小子了,也該去看看啦!」
華星塵微微一笑,輕輕點頭,「七公保重!」「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來,洪七公的背影已消失在叢林之間。笑聲漸漸低落,林中轉而沉寂下來。
華星塵站起身來,作了一個深呼吸,「姑姑,我們也走吧。」說著上前提起小龍女手中的包裹,牽起她的玉手,往林外走去。
三人出得林來,華星塵轉頭望著陳毓秀,微微一笑,道:「陳姑娘,我和姑姑要回古墓了,你還要跟著嗎?」說著把手中青霜劍遞了過去,「青霜、紫電乃是絕世寶劍,跟著我們也是明珠蒙塵,不如還給你們華山派吧。」小龍女亦遞出紫電,放以陳毓秀的面前。
陳毓秀身形一滯,心裡閃過一縷落寞,卻仍是一臉平淡的道:「青霜紫電既已送出,便已是二人之物,與我華山派再無半點瓜葛。」語聲一頓,又接著道:「二位既是要回古墓,那玉珛也不便再與二人同行,告辭。」說著,轉身便望洛陽而去。
華星塵一愣,望了小龍女一眼,聳聳肩膀,收起了青霜劍,「姑姑,那我們回去吧。」小龍女奇怪的看了一眼陳毓秀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嗯。」
二人迎著初升的日光,慢慢望終南方向行去。便在此時,本一路疾行的陳毓秀忽然停住腳步,霍的轉過身來,痴痴凝望著那兩道白色的身影,臉上淒迷之色一閃而過。望著華星塵二人的背影漸漸模糊,良久,她忽的輕輕一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轉身往洛陽城中而去。
遙遠的西北一座高山之上,一身著灰衣的少年蹲在一塊巨石之上,滿臉苦色。望著東邊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少年容貌俊美,只是不知想起什麼事,臉上浮現一片慘白。
「過兒。」一個相貌奇醜的老嫗從少年身後走出,輕聲一嘆。「過兒,改用早點了。」眼裡、臉上滿是慈愛與憐惜,一時間,竟讓人忽視了她的相貌,觀之可親。
「婆婆,我,我想師兄和師傅了,也不知他們、他們......」少年抽抽噎噎的說著,漸漸已是落下淚來,泣不成聲了。
這二人卻正是華星塵與小龍女到處尋找的楊過和孫婆婆。孫婆婆見楊過哭的傷心,心裡也是悲痛,連忙走上前去,抱住了他,柔聲安慰,「過兒,也許星塵和你師父並沒有......」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字眼,眼中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掉了下來。
那日斷龍石下,是他們親眼所見,身處那般絕境,二人連想也不敢華星塵與小龍女會有什麼結局。儘管心裡總存著一絲「萬一」的僥倖,但也終究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回想起那斷龍石滾滾滑下的情景,兩人俱是心肝俱裂,痛心不已。
「楊大哥,孫婆婆,你們又在哭嗎?」一個身穿紅裳的少女緩緩從山後走了出來,輕輕嘆了口氣。
孫婆婆「啊」了一聲,抹去眼淚,露出一個笑臉道:「是道瓏啊,婆婆沒哭,只是風沙酌了眼,忍不住便流了淚下來。」
那名為道瓏的少女聞言卻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婆婆,楊大哥早已跟我講啦。」
孫婆婆聞言一愣,怔怔看著她,「是嗎,那你也知道了。」說著,眼中又要掉下淚來。這時楊過已是擦乾了眼淚,扶住孫婆婆道:「婆婆,別哭了,小心傷了身子,我們回去吧。」語中卻仍帶著些許哽咽。「道瓏妹妹,走吧。」楊過扶著孫婆婆,回頭望了東方一眼,那裡,早起的朝陽已經刺開濃霧,灑下一片金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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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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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37 A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3:09 PM 編輯
第十二章 激戰
五月的清晨,陽光淡淡灑向大地,微風習習,漫山遍野的花草
緩緩搖曳著,碧綠的湖水微微蕩漾。陽光普照,遠遠望去,湖面散發著閃閃的銀光。四面鳥語花香,好一派純美的自然風景。
「姑姑,這兒真美!」華星塵輕輕擁著小龍女,嘴唇輕輕抿著她的發絲,輕輕的笑道。
小龍女靠在他的身上,聞言回眸一笑,「嗯,你若喜歡,便在外面多呆些日子。」
華星塵輕輕一笑,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姑姑,你還不知道嗎,只要與你在一起,便是給我個仙宮我也不要。這兒的風景便是再美上百倍、千倍,也比不上,嗯,你的一根頭髮絲。」他輕輕捻著小龍女的一縷青絲,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
小龍女心中喜極,回身捧起華星塵的臉頰,「心塵,我也喜歡你,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嗯。」二人額頭輕輕觸著,漸漸地,輕輕擁吻在了一起。
漸漸的到了晌午,二人停住身形。北地的夏天已經熱了起來。華星塵微覺口渴,望了小龍女一眼,拉著她緩緩走到林間清泉上游,掬了些清水道:「姑姑,喝些水吧。」說著,捧著清水往小龍女唇邊送去。
小龍女微微笑著,「嗯」了一聲,美目含情的望了他一眼,輕輕俯下臻首,喝了幾口泉水。
二人蹲坐在小溪邊上,華星塵也掬上幾口清水喝了。臨流照影,清澈如晶的水中映出二人的身影,少年的俊逸出塵,少女的傾城脫俗,真似天仙謫凡、金童玉女一般。
華星塵伸出手來,輕輕在小龍女倒影上點了一下,輕輕笑著道:「姑姑,你先坐會,星塵去摘些果子回來。」小龍女微笑看著他,雖然心有不捨,但還是點了點頭。華星塵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一下,「等我。」小龍女輕輕「嗯」了一聲,目送華星塵飛身離去。
寂靜的林中,一道白影快若流光的上下紛飛,不多時,華星塵
便已摘了數十個野果,悉數洗淨,心裡也有些好笑,年少時的江湖夢竟然得以實現,可自己卻又心甘情願的放棄了。不過,心裡卻沒有一絲後悔,只是卻也有些造化弄人的感覺。
華星塵捧著洗淨的果子,飛快往小龍女那裡掠去,終於要和姑姑永遠廝守在一起了,這一刻,華星塵恨不得仰天長嘯,一直以來對家鄉、親人的掛念也漸漸淡了,心裡剩下的,全是構想著二人世界的甜蜜與喜悅。
「叮,拍哧......」一陣劇烈的打鬥聲傳來,華星塵心裡一驚,打鬥聲竟是從姑姑那傳來的。
噌的一聲,青霜劍已出鞘,華星塵心下擔憂,全力往小龍女處奔去。
穿出樹林,華星塵一眼便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心下鬆了口氣。望向另一個身影,頓時心下一沉,跟小龍女纏鬥的也是一個穿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只是她面上蒙著一塊白紗,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從她的身手來看,一身修為竟比華星塵與小龍女還要高上許多。這竟又是一個「五絕」一流的大高手。
「難道現在世道變了。」華星塵心裡剛吐了糟,手中的野果也剛剛甩向那蒙面女子,便見蒙面女子忽下重手,一掌猛地擊中紫電劍鋒,斜斜向小龍女抓去。只聽一聲「叮」的作響,蒙面女子手上似是蒙著一層物事,肉掌與紫電劍身相擊,紫電猛地被拍的往外傾斜,自身卻絲毫未損,竟好似金鐵相擊一般。
華星塵看得一驚,凌空一劍直刺蒙面女子後心。蒙面女子卻是恍若不知,身子微移,躲開華星塵以古墓暗器手法仍出的野果,逕自往小龍女身上抓去。
眼見對方向自己抓來,小龍女卻神色淡然。此時回劍已然不及,左手成掌,奇快無比的對上蒙面女子抓來的手掌。轟的一聲,小龍女與那蒙面女子對了一掌,蒙面女子身子微顫,再把不住身形,往地上落去。小龍女卻是身子一震,被擊的往後跌了下去。
「姑姑!」華星塵驚叫出聲,顧不得再去刺那蒙面女子,連忙掠過蒙面女子的身旁,往小龍女身旁飛去。
輕輕抱住小龍女的身子,華星塵這才松了口氣,幸好沒受什麼內傷。二人落地,華星塵摟著小龍女,「姑姑,你沒受傷吧,這是怎麼回事。」
小龍女靠在他的懷裡,微微一笑,「我沒事。」剛剛那蒙面女子的一抓雖然出乎意料,但玉女心經本就講究出手快捷,小龍女臨時變掌,卻也毫不費力的擋了下來。說到底,古墓派的武功其實講究的就是一個字——「快」。派中最高武學**更是如此,已經心經大成的小龍女要攔住對方的一抓自然毫不費力,差的,也只是內功真氣的深厚而已。對此,小龍女也是心有所思,微微奇怪的望了那蒙面女子一眼。
華星塵抱著小龍女,正待說話,忽的腳下一點,二人瞬間移轉身形,往右橫出丈餘。
「閣下是誰,為何......」華星塵與小龍女剛剛站定身形,那蒙面女子不待華星塵說完,一擊不中,一再次出掌攻了過來。
華星塵皺了皺眉,青霜一橫,「姑姑,雙劍合璧。」說著斜劍刺出,往蒙面女子面門而去。小龍女素手輕抬,紫電揮起,直劈蒙面女子的肩頭。
兩人瞬間便已使出玉女素心劍法的「浪跡天涯」。蒙面女子急速撲來,一時不防,心中一驚,退之不及,兩手急急按在青霜、紫電雙劍劍身,手中運力,輕輕一折。這一招極是古怪,只見那蒙面女子手指輕捏,做折梅之狀,(好吧,本來不想寫的,但還是寫了,大家一定猜到了這蒙面女的出身了吧。)在青霜紫電二劍劍身一抹,華星塵與小龍女竟覺手腕一顫,雙劍竟然微微一斜,望蒙面女子的身周刺去。
即是如此,便聽「嗤」的一聲,青霜劍仍然刺破了蒙面女子的衣裳。蒙面女子微一皺眉,腳下輕點,瞬間已再退出了一丈開外。
華星塵與小龍女輕功極強,自然連連跟進,二人雙劍齊出,玉女素心劍法一一趁勢使出,一時間,竟逼得蒙面女子連連躲閃,一時竟無還手之力。
三人俱是輕功絕倫,輕閃挪騰之下,但見三道白影在這谷中來回掠騰,混著四周勁力激起的落葉,一時間極是耀眼。
華星塵惱這蒙面女子毫無情由的屢屢出手,玉女素心劍法便如水銀洩地,毫不停頓的連連使出,一時只見青影紫光,相輝耀照,美麗至極。
蒙面女子節節敗退,漸漸被師徒二人往湖邊迫去。一招「竹簾臨池」。那蒙面女子已被逼的退入湖中。忽聞一聲輕吒,蒙面女子雙袖浸入水中。冷哼一聲,云袖揮灑,數以百計的水滴凝成冰粒,徑直望華星塵、小龍女二人覆射而去。
華星塵與小龍女俱是一驚,一片「哧哧」的破空聲中,二人揮劍疾舞。日光下,銀光亂舞,「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
蒙面女子腳下一點湖面,冷斥一聲,云袖直擊,捲成一線破開劍光,點向華星塵的眉心。
華星塵眼中一冷,一劍揮開最後幾點冰粒,青霜回撤,猛地刺出,直往云袖捲成的繩頭撞去。
「喝!」「哧哧...噝噝....」青霜劍尖破入袖頭,猛的暴起一陣刺眼的青光劍芒,雪白的云袖瞬間破成粉碎。但見青霜劍身長震,無數劍氣溢出,凝結劍網,層層疊疊,猶似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華星塵眼中一凝,青霜劍鋒一劃,一道耀眼的青光攜帶著無數森寒凌厲的劍氣直往蒙面女子飛射而去。
蒙面女子清斥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竟加快身行,直撲華星塵和小龍女。一掌拍出,竟打算硬撼中華傲訣——第三式「劍氣江河」。
一陣「嗤嘶」的響聲中,蒙面女子的右手衣袖暴成粉碎,右臂自手掌以外,已是鮮血淋漓,慘紅的鮮血緩緩滴入湖中,血水融入碧水,緩緩盪開,漸漸消散開來。
華星塵卻來不及心喜,便覺一股滂湃、凝實之極的掌力撲來,一隻完好無損,潔白如玉的手掌已經輕輕按在胸口。
「噗!」一口鮮血吐出,華星塵的身子便似被一輛火車激撞而出,瞬間已被擊飛數丈。人在空中,口中又吐出幾口鮮血。
「星塵!」小龍女淒聲叫道,再不管什麼蒙面女子,轉身便往華星塵急掠而去。
「姑姑,小...噗......」華星塵吐出一口鮮血,眼睜睜見蒙面女子從後襲來,一指點暈小龍女,攜著她便往林中掠去。
「噗!」一口鮮血湧出,小龍女哀切的目光在腦海中來回回放。「姑姑!......」心情激盪之下,華星塵只覺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38 AM
第十三章 風起
西北,高山絕頂之上,喧叫之聲此起彼伏。蜿蜒曲折的山道上,三個人影正飛快的往下奔行。
「婆婆,快走,我爹攔不住他們太久。」奔在最前的少年一邊回首望向山頂,一邊大聲叫道。
「咯咯......」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走在最後的一個紫衣少女開心的笑著:「楊哥哥,你猜我爹現在氣成什麼樣了!」
這少年正是楊過,他一聽紫衣少女的話便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我們用的著這樣逃命嗎?也不理她,頓下身形,拉起孫婆婆便一聲不吭的直往山下奔去。
少女撅了撅嘴,輕輕哼了聲,連忙跟了上去,輕功竟也不弱。三人一路疾奔,下得山來,俱是鬆了口氣。
少女輕輕吐出一口氣,眯著眼睛笑道:「楊哥哥,你爹可真厲害,嗯,不比我爹差哦。」少女生的一張瓜子臉,臉上晶瑩潔白,秀美無比。一雙眼睛眯起來時便像一雙晶瑩的月牙兒,她輕輕笑起時,便像一隻偷到小雞而不被抓到的小狐狸,可愛至極,也美麗至極。
楊過看得微微一呆,連忙搖搖頭,心中暗惱。聽少女這麼一說,連忙哼了一聲,道:「那當然,我爹爹自然是厲害的很。」孫婆婆微微一笑,這數月來,她在這西域絕峰之上或有欣慰的便是遇到了眼前的女孩和她姐姐吧。兩個女孩雖是嫡親姐妹,但姐姐溫柔嫻淑,而眼前女孩卻是精靈可愛,與她姐姐的性子卻是完全不同。孫婆婆養育李莫愁和小龍女長大,對姐姐雖也親近喜愛,但內心深處,卻對這截然不同的女孩更歡喜些。畢竟從某些方面來說,姐姐的性子與姑娘是有些相同之處的。老人便是這樣,更喜歡的終究還是與眾不同的孩子。只是想到這,孫婆婆又不免想到了小龍女與華星塵二人,眼中劃過一片黯然,出聲道:「道虹,過兒,先別急說話,快點走吧。」
楊過背對著孫婆婆,聞言心下一驚,連連點頭道:「對,我們快走。」那名為道虹的女孩卻是有心,正好看到了孫婆婆眼裡的黯然。聞言吐吐舌頭,一臉俏皮的跳到孫婆婆面前,摟著孫婆婆的手臂,半撒嬌半安慰道:「還是婆婆厲害,此時可還未『脫險』呢。不像某些人,只顧著說話,婆婆,道虹以後天天都跟著你。」說著,橫了楊過一眼。
楊過一愣,心裡悶了一下,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卻也知道不能頂嘴,乾脆當做沒有聽見,逕自往前走去。
孫婆婆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少女的頭頂,眼中滿是慈愛與欣慰,拉著她便往前走去。
三人行了一會,一片森林出現眼前,此時離那山峰絕頂已經有些距離,三人掠進森林,這才鬆下了些心神。
「婆婆,我們要去哪啊?」一進了樹林,叫道虹的女孩便輕輕做了個深呼吸,笑著向孫婆婆問道。
孫婆婆一愣,她和楊過自然是要回終南山的。只是,她望了一眼女孩希奕的神色,微微一笑,道:「那你想去哪裡。」
少女聞言一喜,「我想去,」「你那也別想去!」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的打斷道。這語聲雖然凌厲,但孫婆婆卻還是聽出話裡自有著一股長輩對晚輩的寵愛和無奈之情。
楊過一驚,這聲音裡蘊含的磅礡真力可把他駭了一跳。連忙警惕的攔在孫婆婆二人身前,恭聲道:「不知哪位前輩在此,還請出來一見。」
「咯咯......大伯,你終於出關啦,道虹可想你了,我們正準備去找你哩。」女孩聞言卻是大喜,咯咯笑著,一臉興奮之意。
楊過一愣,回過頭來,望著少女,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女孩對他吐吐舌頭,眯著眼睛,一臉的狡黠之色。
「大伯!」女孩忽的掙脫孫婆婆的懷抱,直往三人身前竄去。楊過一驚,卻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從林中走出,正好抱住了少女疾奔而去的身子。
楊過見老者相貌青矍,雖紅光滿面,卻已鬚髮如銀,又怎麼會是道虹的大伯呢。道虹的爹爹,那位一教之主,楊過已見過多次,也只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中年人而已。只是看著這「伯侄」兩的表現,心中雖有驚奇,卻也不便表露出來,當下便與孫婆婆一起,站在二人一旁,並不出聲打擾。
「大伯,道虹好想你啊!」少女緊緊抱在老者腰間,埋在他的懷裡,撒嬌的哼聲道。一臉的親暱,顯是真情流露。
老者慈藹的撫著女孩的頭髮,臉上的惱色漸漸去了,剩下的便滿是慈愛之色。
良久,少女脫開老者的懷抱,嬌聲道:「大伯真討厭,一閉關就閉了快三年了,一點也不把我和姐姐放在心上。」嘟著小嘴的樣子實在惹人心疼又心喜。
青矍老者呵呵一笑,輕輕撫了下她的頭頂,忽見女孩眼中閃過的狡黠,頓時一愣,「好你個小妮子,又想轉移話題了。」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頂,一臉的「吹鬍子瞪眼」狀。
女孩咯咯一笑,「大伯,人家才不轉移話題呢。」說著,挺著胸脯,一臉嚴肅的道:「我,明道虹,鄭重宣佈,我要離家出走,出外闖蕩江湖去了!」
老者一愣,收起笑意,靜靜看著女孩,默默不語。少女也是一臉肅然,靜靜的望著老者。略帶稚氣的小臉上卻充滿著罕見的執著
,一時間,竟煥發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林中靜靜的,靜的讓人忽然間感到一種壓抑的感覺。良久,但聞一聲長嘆:「你爹知道嗎!」老者望著眼前一臉執著的少女,眼中滿是複雜之色,有震驚,有失落,有疼愛,但更多的,卻是欣慰。最後,卻俱是化為一聲長嘆。
少女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高興的一跳,摟著老者的手臂高聲叫道:「噢!太好了,大伯你同意了。」蹦啊跳啊,清脆的笑聲在樹林裡迴蕩著,這一刻,女孩的心,已經高興到了極點,再沒有一絲擔憂,再沒有一絲愧疚,再沒有一絲糾結......
老者望著歡笑的女孩,一臉的慈祥之態,笑著對孫婆婆和楊過二人點點頭,這才笑著對女孩說道:「你爹爹可就要追來了,還不快走。」
少女被老者這麼一說,這才停住了笑語,可愛地吐吐舌頭,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怕什麼,反正有大伯你在,才不怕我爹爹呢。」
老者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麼,忽的一頓,臉上略一思索,頓時拿定了主意。
「嗯?有人來了。」楊過突然出聲道。女孩一聽,眼珠一轉,瞬間便躲到了老者身後去了。
老者微微看了楊過一眼,眼底閃過一縷訝色,心中立時便有了計較。這時,孫婆婆和少女才聽到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愈來愈近,少女偷偷伸出腦袋,忽的一聲驚叫:「姐姐!」卻見一行七八個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卻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少女早已跳出老者的身後,欣喜的往為首的紅衣少女撲去。紅衣少女輕輕摟住了她,溫柔一笑,這才望向老者微微躬身道:「道瓏見過大伯。」
其他人自見到老者起便已跪了下去,那為首的少年也恭聲道:「侄兒明道拜見伯父。」「拜見老教主!」(汗,惡搞下...)
「都起來吧。」老者平靜的點點頭,望著明道瓏姐妹兩慈靄一笑,「道兒和道瓏留下,其他人都回去。」老著揮了揮手,接著說道。
眾人俱是愣了愣神,反應過來,連忙應了聲「是」。除了明家三兄妹,其餘人都往林外退去。
「呼呼」的風響中,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外面的山谷依然美麗無比,只是四周到處充斥著人為破壞的痕跡。環目四顧,到處可見花草樹木的破敗不堪,隱隱還可見草地上的斑駁血跡。這一切,都顯示著這裡曾經經歷過的一場驚人的激戰。
這時,林中深處,一股驚人的嘯聲忽然傳來,林中的走獸飛禽立時驚慌失措,四處奔散。本就有些不平靜的森林頓時徹底沸騰起來。
樹林深處,一個盤坐在大樹下的白衣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以他為中心,方圓數丈內沉積的落葉竟被一掃而空,露出一片赤白的空地。
沉寂數月的中華傲訣終於再次突破,一舉進了入中華傲訣第五層。自一月前受傷以來,華星塵潛運九陰真經中療傷秘法,緩緩治療自身傷勢,中華傲訣的真氣也時刻飛速運轉,那讓平常人絕對一廢不起的重傷便早在數日前已經痊癒。只是華星塵又驚喜的發現,早在數月前便有突破預兆的中華傲訣終於開始進階,全身真氣盈體,充斥於自身四肢百骸之中,流轉不息。
經過那一次的經歷,華星塵對自身實力的追求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當時便決定立即運功,著手突破中華傲訣。
這一坐,便又是七日,如今,終於大功告成,周天三十六脈俱已打通,奇經八脈除任督二脈,也已是暢通無阻。一身功力比之從前已是強了數倍。
華星塵緩緩站起身來,一身血跡斑駁的白衣隨風飄揚。仰頭望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痛苦,轉而卻又充滿殺意。他轉頭望著森林北方,輕聲道:「無論你是誰,我都會,殺了你......」
狂風呼嘯,一襲白衣咧咧作響,斑駁的血跡倒映其上,顯得尤為刺眼。凌亂的發絲隨風飛揚,華星塵抬頭望天,天空已經灰暗無比,一聲雷鳴暴響,天空已是烏云滾滾,風雨欲來!
作者:
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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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39 AM
第十四章 展翅
一座雄偉險峻的絕頂上,突兀的生著一塊方圓數百米的平頂,落日的餘暉照映這平頂,恍若給這塊平頂鋪上了層火紅的地毯,遠遠望去,充滿著一種神聖而別樣的美感。
「大哥,你出關了!」一個披著一身火云大麾的中年人走上山頂,忽的滿臉欣喜的道。
平頂之上早有一老者立於深淵邊緣,雙手負後,一身玄衣被激盪的山風吹得略略作響,若是尋常人,怕早已站不住腳,摔下了崖去了。
中年人似慢實快地踏出幾步,來到老者身旁,望著他,眼裡泛起一絲喜色。老者回轉身形,華發飛揚,卻正是那放走楊過幾人的青矍老者,老者肅然的點點頭,望著中年人道:「澤中,你受傷了。」
被稱為澤中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些許小傷,並不礙事。」老者點點頭,微微有些奇怪的道:「是誰?」以自己弟弟修為,當世能夠傷到他的並不多。
那中年人聞言微微苦笑,搖搖頭道:「怕是二十年前聞名天下的「五絕」之一,西毒歐陽鋒。」說著,又嘆聲道,「此間之事,卻是說來話長。」
原來那日華星塵落了斷龍石,將楊過和孫婆婆二人點了穴道,自己重返古墓後,楊過與孫婆婆傷心欲絕,在古墓四周徘徊數日,千方百計的尋找進入古墓的方法,卻終究無功而返。楊過自小孤苦,真正關心他的除了早逝的娘親穆念慈外,也就寥寥數人。而陪伴他最久的卻非師兄華星塵莫屬。眼見師兄和師傅為救自己而深陷古墓,一時之間,卻是只覺天昏地暗,連死的心都有了。但一想起師兄二人還深陷古墓,生死未卜,一門心思的便開始尋找入墓的方法。但他進得古墓數年,實則對古墓地形的瞭解卻極為淺薄,卻又怎能找到古墓的入口秘道。數日未果,卻已是急得咬破嘴了。
孫婆婆想起華星塵最後那決然的眼神,心裡又是悲傷,又是高興,這孩子現下應該與他師傅在一起了吧!搖搖頭,當初千不該讓他拜姑娘為師的,這種結局或許也是好的吧,只是這麼想著,卻總有一股難言的悲傷湧上心頭,一時已是淚眼朦朧,渾身顫抖不已。她只是一個對晚輩充滿關心愛意的普通老婦,雖服伺了小龍女和她師傅兩代的古墓主人,卻並未沾染上一絲師徒兩處世平靜,淡漠生死的性子,此時想起小龍女與華星塵便將困死於墓中,大好年華便這般煙消玉隕,卻怎能不悲從心起,傷恨斷腸。
二人這般拚命的找了幾日,仍無一絲成果,皆不由悲從心來,相視而泣。楊過哭泣之餘,卻忽的想起師兄曾提起過活死人墓原是全真教創教真人王重陽的舊居之地,全真教的道士會知道古墓的一些秘道也說不定。想到這,連忙振作精神,將這想法與孫婆婆說了。
孫婆婆雖知這想法怕是無用,但終究存了一絲萬一,當下便與楊過一起趕赴重陽宮,求見全真七子。
待見的馬鈺、丘處機等人,二人將情況說明,幾個老道俱是一驚,不敢怠慢,分批而行,郝大通、王處一、丘處機三人隨孫婆婆、楊過二人尋訪古墓入口,馬鈺等人則翻經倒閣,將自己師傅重陽真人所遺經書手卷翻閱通透,試想查出古墓有無並無人知的秘道。
如此過了數日,眾人卻依舊毫無所獲,幾人會面,皆是相視搖頭,嘆而不語。
楊過孫婆婆二人面若死灰,默默無語。全真七子看得連連搖頭,這時馬鈺出聲道:「二位不如下山去,武林中奇人輩出,到時或可尋得進墓良法。」說完,卻也搖搖頭,顯然自己也是信心不足,說道底,便是萬幸尋得進墓的方法,到時,華星塵與小龍女也,唉,馬鈺搖搖頭,心中輕嘆一聲。
楊過卻聽的一愣,眼中發亮,二話不說,拉著孫婆婆便往山下奔去,「婆婆,馬道長說的對,一定會有辦法的。」他雖討厭道士,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卻也增了些對七子的好感。
孫婆婆雖未抱有太多希望,此時卻也希望馬鈺所說成真,便也隨著楊過,二人施展輕功,快速往終南山下趕去,古墓中的餘糧,二人都清楚的很,只能維持華星塵和小龍女兩月不到。
楊過、孫婆婆二人一陣奔行,短短一個時辰便已下得山來,二人進得樊城,一時卻又不知該從如何入手。幸得楊過自小聰慧過人,他雖才習武數年,卻也知斷龍石那樣的萬斤巨石,便是武功絕頂的武學宗師也不能破開,想要進得古墓,只能尋找秘道一途。
當下,二人便打算在樊城廣招土木工人,再出城尋找訪勝探穴的奇人異士,到時或可尋得一處古墓的秘密入口也未可知。
但古語有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二人傍晚出得樊城,正自計劃尋人事宜,一個令二人記憶深刻的人的出現卻打破了二人的計劃,一陣「桀桀」的怪笑聲中,一個酷似蝙蝠怪的傢伙攔在二人面前,卻不是當日的那位「暗翼蝠王」左冷寒是誰?
楊過嘴唇一哆嗦,又是這廝,那晚他可是差點就死在了他的手裡來著。
「小子,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這回,我看還有誰來救你們。」左冷寒眼中紅光閃爍,緊緊盯著楊過,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
楊過心中一驚,被他那詭異的目光盯得發麻,想起生死未卜的師兄與師傅,頓時心中叫苦不迭。
「過兒快走!」「婆婆快走!」兩聲呼喊同時響起,楊過與孫婆婆同時撲向了左冷寒。
「桀桀,真個有情有義啊!」左冷寒一聲邪笑,身子化為一抹流光,迎向孫婆婆與楊過二人。
「砰砰」兩響,楊過與孫婆婆畢竟差了左冷寒太多,不過一合,便已雙雙吐出一口夾著冰粒的鮮血,頓時雙雙被擒。
原來那日左冷寒被華星塵與小龍女雙劍合璧迫得敗退而逃,心下大恨,他本為了躲避追捕,行蹤一向飄移不定,那日若非楊過與孫婆婆二人攔住,他早已甩脫郝大通等人的追尋,遠走千里之外而去了。卻也正是二人,引出了華星塵與小龍女,讓他遭受平生的奇恥大辱,他的一身武功邪異之極,此番受華星塵的中華傲訣的浩然真氣所傷,損失實在慘重,便再難嚥下這口氣,仍然留在終南山下,一邊安心休養,一邊窺覬時機,意圖報仇。他心知華星塵與小龍女二人武功不弱他多少,華星塵的中華傲訣更是隱隱克制己身,所以打的多半也是楊過和孫婆婆的注意。卻不想這一等,還真讓他給等了個正著。
「小子,你認命吧,你師兄傷我的,我都要在你身上補回來。哈哈哈......」他看楊過一身精血異於常人,雖比之他那位喚作「星塵」的師兄尚有不如,但也是難得的極品了。一時間,心懷大暢,哈哈大笑起來。
楊過本滿臉悲傷,望著孫婆婆委頓的身子,心知這下怕是難免幸理。想起師兄和師傅來,漸漸又變得一臉平靜,也罷,我們「一家人」便一起去了,陰間之下也不孤單了。慢慢閉起眼睛,嘴角竟露出淡淡的笑容。孫婆婆咳了幾聲,見了楊過這般,已知其意,也自含笑閉眼。
左冷寒笑聲一滯,望著眼前笑對生死的二人,冰冷邪異的雙眸閃過一抹恍惚之色,卻又立刻隱去,眼中充滿了憎恨與瘋狂,邪笑一聲,張開獠牙,便往楊過脖頸噬去。
然而,或許是楊過身具的主角模板發揮作用,又或許,左冷寒犯了一眾boos的通病——話嘮。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喂!我的孩兒呢,你們見到我的孩兒嗎!」
左冷寒一驚,抬頭望去,只見一人滿腮虯髯,根根如戟,一張臉猶如刺蝟似的。左冷寒見這人瘋瘋癲癲,只作不理,誰料本自閉目的楊過突然睜開雙眼,高聲叫道:「爹,爹!是你嗎,我是你的孩兒啊!」聲音又驚又喜,滿是急切。
那瘋瘋癲癲的落拓浪人一聽,頓時臉上一喜,一掌拍向左冷寒的頭頂:「休得傷我孩兒!」
左冷寒心中一驚,但聞呼呼的勁風作響,一股沉雄凌厲的掌風迎面撲來,這一掌似慢實快,雄渾的真力透掌而出,直壓的左冷寒呼吸一窒。左冷寒心下一駭,心知遇上了絕頂高手,顧不得再管楊過與孫婆婆二人,身子往後暴退,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掌。
那人見迫退了左冷寒,也不再管他,逕自拉起楊過,直直的瞧了幾眼,頓時臉上喜色更濃,大聲嚷道:「兒子,真的是你!我找得你好苦啊!」緊緊抱住了楊過,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流。正是尋找楊過多年的歐陽鋒。
楊過亦是喜不自禁,緊緊擁著歐陽鋒,也流下淚來。忽然瞥見一旁的孫婆婆,心下驚醒,開口道:「爹,快幫我,...」卻忽的頭暈目眩,暈了過去。
歐陽鋒大驚,慌忙抱住楊過大喊大叫:「兒子,你怎麼了?兒子!」伸手按上楊過背心,一股雄渾的真力渡了過去。
楊過受這股真力溫養,竟緩緩睜開眼來,「他,他——」剛剛緩了口氣,就又暈了過去。
歐陽鋒雖然有些神智不清,但仍是聽懂了楊過的意思,轉頭望去,卻哪還有那隻黑蝙蝠的影子。大吼一聲,夾起楊過和孫婆婆便循著左冷寒留下的一絲痕跡追了上去。
或許是天助楊過二人,又或許是左冷寒最近的點子實在太背,本來以他的輕功,便是歐陽鋒單身一人也難以追上,可天不如人意,他千方百計想要逃避的人在這時卻正好找了上來。話說這也是他自找,竟然在樊城呆了近一個月,不被追到才有鬼了。
於是,一場千里大逃亡開始上演,終於,左冷寒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得以脫逃,而楊過、孫婆婆二人也得到救助,二人身中左冷寒內力夾帶的劇毒,也慢慢消彌,只是當二人醒來時,已是身處西域絕蜂,更重要的是,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後了。
「哦?這麼說,那少年還有一個年歲相仿的師兄。」青矍老者微微好奇道。中年人點點頭,臉上也浮上些許好奇之色,「只是,可惜了。」搖搖頭,一時之間,二人俱是沉默不語。
良久,中年人輕聲嘆道:「大哥,這好嗎?」老者轉頭望了一下他,轉身離去:「無妨,他們也該出去走走了。」
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中年人蔚然一嘆,望著天際飛揚的雄鷹,喃喃自語道:「也罷,雛鷹也該展翅啦!」
作者:
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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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0 AM
第十五章 無雙
紅日中天,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道上行人匆匆邁步而行。盛夏來臨,酷署難擋,已是晌午時分,路上也難見幾人在外行走了。這時,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兩個乞丐急速奔行,直往道路盡頭的山谷而去。
正午的陽光刺眼灼人,兩個乞丐一路奔行,也未有多氣喘,臉上也只是微帶汗漬,顯然是身懷武功,不是普通的乞丐,嗯,也就是特殊的乞丐,必是丐幫弟子無疑。
兩個乞丐手裡分別提著刀錘,一個蒼老,一個壯年,這般急急的趕路多半便是有場江湖PK要進行了。
眼看便要進得山谷,兩乞丐忽覺眼前一閃,一道白色的身影已越過二人,逕自望山谷而去。兩人相視一驚,俱是心下駭然,二人見那白色人影雖是步行,但見其悠然度步,似慢實快,短短兩三步間,已怡然跨出了數丈之外,似這等輕功身法,二人卻是聞所未聞,自不用說當面見到了。
兩乞丐駭然相視,眼中俱是憂慮無比,但不知想起什麼,咬咬牙,二人卻加快了速度往山谷奔去。
進得山谷,但見四周群山壁立,谷中早已站著三個道人,兩乞丐四處望了一眼,也沒見這谷中有甚白衣之人,俱是心下鬆了口氣。二人往三個道人身處行去,那壯年乞丐拱拱手,問道:「三位可曾見一白衣人路過此處?」
那三個道人一愣,正待答話,卻忽聞谷外隱隱傳來一陣得得蹄聲,聲音細碎,越來越近,但見谷口黑白之色交映,一匹黑驢馱著個白衣女子疾馳而來。
谷中五人相互望了一眼,兩乞丐壓下心頭雜慮,專心對敵。顯然,那剛剛進谷的白衣少女便是幾人的pk對象了。
那白衣少女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也不下馬呃,下驢,臉上滿是鄙夷之色,似乎不屑與他們說話。
見此,一個灰袍道士忽的上前叫道:「小丫頭,瞧你不出,居然有膽前來,把幫手都叫出來罷。」那白衣女子冷笑一聲,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柄又細又薄的彎刀,宛似一彎眉月,銀光耀眼。那道士一愣,不明所以道:「我們這裡就只五個,你的幫手幾時到來,我們可不耐煩久等。」白衣女子一揚刀,冷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的幫手。」刀鋒在空中劃過,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谷中五人聞言一齊皺眉,相視一眼,那發問的道士繼續說道:「小丫頭,莫要憑空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接著指向那壯年乞丐道:「這位是丐幫的韓英雄。」又指向那年長的:「這位,是丐幫的陳英雄。」最後往身後一望,指著一個四十餘歲的道士說道:「我們師叔申志凡道長,你曾經見過的。」說完,緊緊盯著那白衣女子,冷哼一聲,再不言語。
那女子卻全不理睬,眼光冷冷,在五人臉上掃來掃去,竟將對方視若無物。冷然道:「一批酒囊飯袋,要打便打,哪來這麼多廢話!」
那叫申志凡的年長道士聞言怒道:「你這女娃娃,當真狂的可以......」正待破口大罵,卻又忽的想起什麼,強忍怒氣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古墓派的?」
白衣少女一聲冷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牛鼻子老道,你卻是敢跟本姑娘動手呢還是不敢?」
那申志凡聞言一愣,微有些惱怒,但想起那赤練仙子李莫愁和三年前那個厲害的白衣少年,心中卻有些打忽,平靜的道:「姑娘,我倒要請問,你平白無故的傷了我派門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倘若錯在我方,小道登門向你師父謝罪,要是姑娘說不出一個緣由,那可休怪貧道無禮。」
「哼,」白衣女子冷然一笑,「自然是因你那兩個牛鼻子無禮,我才教訓他們。不然天下雜毛甚多,何必定要削他們兩個的耳朵?」說著,望向兩個年輕道士的耳朵,只見二道耳處果然綁著紗布,聽這少女所說,顯然這兩人的耳朵竟是已被她給割了去。
這時,那立於一旁的陳姓老乞丐忽的搶上一步,不等申志凡出聲,忽的高聲喝道:「小娃娃,跟前輩說話,還不下驢?」說著,身形一晃,已欺道黑驢跟前,伸手便向少女拉去。
少女措不及防,被他拉住右臂,她右手握刀,這下本無揮刀擋架的可能,但她卻一絲不急,但見冷光閃動,只見她手臂一扭,彎刀一旋,竟自往陳姓老乞丐手上劈去。
老乞丐大駭,急忙撒手,總算他見機極快,變招迅速,但兩根手指卻已給刀鋒劃破,頓時大怒,拔出單刀,哇哇大叫道:「賊賤人,你當真活得不耐煩啦!」說著,單刀前送,直往白衣女子身上劈去。
餘下四人一見兩人開打,也各自抽出自家兵器,紛紛圍上前去,一一望少女身上攻去。
少女出招極盡奇幻,落點也總是匪夷所思、人所難測,卻正是古墓派武功的典型招式。圍攻五人一時極不適應,雙方各拆了二十餘招,那女子騎於驢背,居高臨下,竟然未落絲毫下風。
又鬥了十餘招,那少女終究學的只是古墓武學的皮毛,真正的精義卻未學多少,有形無意,圍攻五人漸漸適應她的奇招,加緊攻勢,少女瞬間便已落入下風。
忽聞一聲驢嘶,少女騎的黑驢忽然跌身跪倒,卻是那陳姓老乞丐用刀背在驢腿上重重一擊,黑驢吃痛,登時便跪倒了下去。
少女一驚,躍下驢背,眼見劍錘齊至,當即飛身而起,躲開夾擊,揮刀橫檔,格開了老乞丐砍來的一刀。
只見少女左足微跛,縱躍之間顯的不甚方便,剛才身處驢背,尚自還好,此時下的驢來,被五人左右夾攻,頓時大落下風,已陳敗像。
一陣叮叮噹噹的兵刃相交聲中,雙方又鬥了十數招,手女已是左支右擋,甚為狼狽,忽聞「叮」的一聲,申志凡長劍橫削,竟將少女束髮的銀環削段一根,頓時半邊鬢髮披垂下來。少女秀眉微揚,眼中滿是倔強,嘴唇顫動,臉上登如罩了一層寒霜,反手刷的便還了一刀。
申志凡揮劍格擋,揮手一阻,道:「你跟古墓派到底是何關係,再不實說,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少女一言不發,忽的彎刀橫回,直鉤申志凡的後腦。申志凡不料她會突然忽襲,一時卻已擋架不及。那老乞丐急叫道:「小心!」那站於申志凡身旁的道士深受割耳之苦,知道眼前少女的性子,早有防範,連忙出劍擊擋,這才救得了申志凡的性命。
五人見她出招如此毒辣,下手更狠。那申志凡更是羞惱,暗暗動了殺心,招招指向她的要害。眼看少女危在頃刻,那兩個乞丐卻忽的停下了手,怔怔站著,一臉緊張的望著谷口。
少女頓感壓力大減,身形後退,躍出了五人的包圍圈。心中鬆了口氣,卻見五人停步不前,眼睛俱是直直盯著自己身後。
少女微微皺眉,忽的轉過頭去,一雙清澈如琉的眸子映入眼簾,眸中清楚的映出一張秀麗絕倫的俏臉。少女臉上飛紅,「啊」的一聲飛速退後。卻見自己身後竟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白衣少年。但見少年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俊逸絕俗。只是一襲白衣卻點綴著斑駁血跡,讓這原本飄逸出塵的少年多了幾分世俗凡塵的氣息。
陳姓老乞丐微一拱手道:「在下等有禮了,不知公子到此有何見教。」他已經看出眼前的少年正是先前那驚鴻一瞥的白色身影,即便他已年過半百,一時間卻也不由心中喘喘,竟有些有些不知所措。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你們走吧。」眾人一愣,那兩個年輕道士雖被少年氣質所懾,聞言相視一眼,出聲道:「閣下是何意思,這丫頭欺人太甚,無端傷人,怎能就此了結。」
少年淡淡瞥了幾人一眼,「你們不走。」五人仍是愣愣站著,兩乞丐對視一眼,俱是微微搖頭。少年點點頭,淡淡的道:「我就是她的幫手,你們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五人面面相覷,兩個年輕道士緩緩舉起長劍,正要上前,卻被兩乞丐出手拉住。那兩道士回身一愣,一臉詢問的望著二丐。兩乞丐搖搖頭,拉著他們便往回走,「申兄,今日之事就此罷了吧。」說著向三人打了個眼色,回頭向那少年拱拱手:「告辭!」
申志凡三人面面相覷,但想二人必有其理,望望那白衣少年,也抱抱拳,跟著二丐去了。
那少女見狀微微一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忽見那壯年乞丐臨走回頭望了自己一眼,這一眼正好盯著自己左腿,臉上浮現些許怪色。這一下卻正好犯了她的禁忌,少女一怒,冷哼一聲,手中彎刀猛地運力擲出,那乞丐正轉眼望著少年,一時不防,只聽「噗」的一聲,一道銀光閃爍,彎刀已是插入他的左肩。那乞丐忽然受創
,頓時打了個踉蹌,悶哼一聲。眾人驚怒,回頭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再不回頭相望,施展身法狂奔而去了。
少女冷笑幾聲,就要追去,卻不防身邊的少年忽然伸手一拉,「別追了,你打不過他們。」少女被他拉住右手,一時微微有些害羞,正要掙脫,卻見那少年微微一笑,說出一句讓她目瞪口呆的話來。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名字叫陸無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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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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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1 AM
第十六章 同行
「你,你是誰?!」陸無雙一驚,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去,一臉驚駭的樣子。
「我叫華星塵。」少年微微一笑,「你一路惹事生非,不怕被追著你的人發現嗎?」自那日暴雨過後,華星塵便一直在荒野古道中穿行,他武功已成,兼之古墓輕功天下無雙,他一路走來,跋山涉水,認定方向,卻是幾乎走成一條直線,直往古墓而去。心裡總存著一絲念想,姑姑或許正在古墓等他呢。只是卻不想在這竟會遇著她。
陸無雙一驚,慌忙退後,道:「你,你是她請來的幫手!」從剛才二丐對他的態度,卻也知道眼前少年一定本領非凡,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華星塵苦笑一聲,還真是很有自知之明啊。陸無雙臉上一紅,若是她真的尋我,又何須尋找幫手。她抬頭望著眼前少年,只見他一襲白衣,飄逸揚塵,容貌清秀俊雅,不由心中一動,對上他清澈靈動的雙眸,一時微微有些痴了。
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五年前那個破爛酒窖嗎?」回想那時她的樣子,五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是長大成人,出落的亭亭玉立,卻是個俏麗無比的大姑娘了。
陸無雙啊的一聲輕呼,「你,你是,是——」華星塵微微一笑,望著他未跛的左腳,輕輕一嘆,心裡微微有些愧疚。他俯下身來,右手撫上她的左腳腳踝。
陸無雙一驚,見他撫上自己的跛足,心裡頓時又羞又怒,慌得甩動左腳,「你幹什麼啊?快放手。」臉上已是羞紅一片。
華星塵一怔,微微苦笑,這裡可是古代啊。女孩子的小腳能隨便摸的嗎?微微尷尬的站起身,摸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腳,對不起,當初我無能為力,讓你被她抓去,害你的腳......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腳,嗯,是醫你的腳。」
陸無雙聞言一愣,心裡鬆了口氣,心底卻又閃過一絲嬌羞,暗罵自己多心。「你,我從沒有怪過你,謝謝你那一次的相救,只是不知我表姐現在在哪?」
華星塵微微一笑,道:「她,你被抓走之後,我們一起找過你,後來你表姐被一個世外高人收養,如今或許正在潛學武功,好為你父母報仇吧。」回想起來,自己也正是在那時候,告別黃藥師和程英,前往終南山尋找姑姑的。華星塵神情痴愣,眼中閃過一縷黯然和悲痛。想起小龍女的音容笑臉,一時竟險些掉下淚來。
「喂,你怎麼了!」陸無雙搖搖他的手臂,一臉奇怪的喚道。華星塵一驚,回轉心神,微微一笑道:「沒什麼,你要去哪裡,我護送你去吧。」他仰頭望天,姑姑,你在哪裡?眼中滿是茫然,那天出現的那個蒙面女子,華星塵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抓走小龍女。一時間,天大地大,自己又該到何處去尋姑姑。終於還是認清事實,姑姑是不會在古墓等他的。
陸無雙見他這副摸樣,也隱隱猜到他的心事,頓時心下閃過一絲失落,輕聲道:「華大哥,你,你在想什麼。」
華星塵微微一笑,做了個深呼吸,嘴角一勾,道:「沒想什麼,你要去江南吧,我陪你去。」
陸無雙靜靜望了他一眼,點點頭,默然不語。華星塵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便往谷外走去。陸無雙輕輕一掙,臉上染上一抹紅霞,便再不管他,低著頭讓他牽著自己的手,跟著他的腳步往外走去。華星塵一愣,微微苦笑,輕聲道:「哥哥拉著妹妹的手,也是天經地義的吧。」說著輕輕一笑,不再看她,轉身拉著她便只顧前行。
陸無雙聞言臉色一白,抬起頭來,眼色複雜的望著他的側臉,忽的猛一掙手,右手從他掌中脫落,轉過臉去,一聲不響的越過他的身邊,低頭疾行而去。
華星塵搖搖頭,望望自己的左手,微微好笑,望著一聲不吭,只顧低頭趕路的陸無雙,靜靜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兩人靜靜趕路,天黑下來,二人也草草的在野外過了一夜,天色一亮,便又接著趕路。
晌午時分,兩人進了一個小市鎮,華星塵找了一家餐店,吃過飯後,陸無雙站起身來,就待離去。華星塵猛地拉住了她,不等她掙扎便道:「我沒錢。」陸無雙一怔,呆呆望著他。「我一直是吃些山裡野果的。」華星塵聳聳肩,攤著手道。
陸無雙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眼珠一轉,道:「我也沒錢。」緊緊繃著臉,強自忍住了笑意。
華星塵一愣,摸摸鼻子,「哦,是嗎。」輕輕撫了一下放在身旁的青霜劍,但立馬打消了這個餿主意,要是青霜劍弄丟了,那,可自己身上除了青霜劍還真沒有一絲值錢的東西了。
「好吧,」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跑!」說著眨眨眼,拉起陸無雙便望店門外跑去。
「誒!幹什麼!快,快攔住他們,吃白食啦,吃白食啦!」那店小二眼尖,二人剛出店門便被他瞧見,頓時大喊大叫起來。
華星塵與陸無雙相視一眼,加快腳步,快速望前跑去。那店小二更是叫得撕心裂肺,那掌櫃的也被驚動,一時間也是大喊大叫,頓時二人身後彙集了一群人,但自然是追不上他們的。出得市集,二人俱是相視大笑,華星塵仰天打了個哈哈,吃霸王餐啊,自己在現代敢想不能做,現在能做沒有想的一件事,如今終於算是過了一把吃霸王餐的癮了。
陸無雙也是咯咯笑個不停,望著華星塵眼裡俱是掩不住的笑意。華星塵呵呵一笑:「這樣才像昨天那個神采飛揚的女俠嘛。」陸無雙聞言臉上一紅,哼了聲道:「是啊,只是女俠也被你害的吃飯不給錢了。」
華星塵微微一笑,說道:「我們現在向哪走?」陸無雙早已打聽好路徑,本想東行過潼關,再經中州,折而南行,那是大道,但想大路上容易撞到師父或丐幫,不如走小路,經竹林關,越龍駒寨,再過紫荊關南下,雖然路程迂遠些,卻太平得多,沉吟一會,向東南方一指,道:「往那邊去。」
華星塵微微一笑:「不用,我們,」語聲一頓,卻見一個農家孩子直望這邊跑來。那小孩手中拿著一束油菜花,高聲叫道:「陸姑娘,有件物事給你。」說著,將手中油菜花之擲了過來,轉身撒腿便跑了。
華星塵看的好笑,心中一動,知道是她來了,一定就跟在兩人身後吧。卻見陸無雙已經撕開花束上的信封,抽出一張黃紙看了起來。
「怎麼,這上面說了什麼,不會是人家看咱們無雙妹妹長得俊俏,託人送來的情書吧!」華星塵呵呵調笑道。
陸無雙白了他一眼,經過霸王餐事件,對他的些許敬畏之情早已拋得九霄云外去了。她低頭沉吟一會,這才開口像華星塵問道:「喂,你打不打得過赤練仙子李莫愁。」但一臉低落的樣子,顯然對華星塵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華星塵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問道:「李莫愁是你什麼人,她是你師父嗎?」陸無雙白了他一眼,輕輕嘆口氣:「算是吧。你怎麼知道我是在被她追趕的?」她想起初見他時說的話,那時的他竟是明明知道自己正被人追尋吧。
華星塵故作神秘的一笑,扯開話題道:「剛剛是有人示警嗎。」「嗯,」陸無雙有些狐疑的望著他,「你怎知道?」搖搖頭,又有些奇怪道:「那小孩是誰?他怎麼知道我姓陸,又怎麼會知道我師父即會追來?」向華星塵問道:「你知道嗎?」
華星塵搖搖頭,我當然知道。伸手拿過那張黃紙,望著紙上清秀俊雅的字體,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師父快要來了,那我們還是趕緊躲躲吧。」說著,拉起陸無雙的左手便向前走去。他有些不想見到李莫愁,姑姑不見了,他不想再被人撩拔二人之間的關係。以自己在古墓時對她的戲弄,她一定會幸災樂禍的橫加諷刺了。
正想著,只聽吹打聲響,二人迎面抬來一乘花轎,數十人前後簇擁,原來是迎娶新娘。雖是鄉間村夫的粗鄙鼓樂,卻也喜氣洋洋,自有一股動人心魄的韻味。
華星塵微微一笑,記得原著裡楊過和陸無雙正是藉著這花轎躲過了一劫。輕輕一嘆,自己現在自然不需和他們一樣了。只是想起楊過和孫婆婆,不由心中感慨,我古墓派難道真的注定了要分分和和嗎,一時心中微痛,痴痴的盯著那喜紅的花轎。
「喂!」陸無雙見他又是這副摸樣,心裡微微有些不喜,伸手推了推他,「別發呆了,我好似聽到了師傅花驢上的鈴子聲響。」
華星塵回過神來,果然聽到遠處隱隱傳來一陣鈴聲。微微一笑,對陸無雙說道:「別急,她追不上我們。」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前縱掠而去。
陸無雙一愣,頓時只覺身旁樹木飛快倒退,自己的身子似是感覺不到絲毫重量似地飛速前進,迎面的勁風襲來,竟刮得她臉上的微微生疼。一時心下一駭,望著一臉自然的華星塵,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兩人一路飛馳,快逾奔馬,這般行了半個時辰,一座市鎮卻已遙遙在望。二人進得城來,找了一家客店住下。華星塵望著陸無雙露齒一笑,「你想學的話我教你。」陸無雙一愣,猛的點頭,這等輕功,怕是比師父還要強上幾分,她又怎麼會不想學,只要他肯教,她可不會有絲毫客氣的。
望著她眼中閃過的興奮,華星塵微微一笑,記得原著裡楊過後來可是把玉女心經全交給她了。想想她學的一些都是古墓武學的皮毛,卻又偏偏有些好勝的性子,心裡也是搖頭不已,頓時打定主意還是早點教她為好。
「今晚你到我房裡來吧。」
陸無雙瞪大眼睛,一臉的訝色。猛的低下腦袋,跑進了客棧。「嗯。」一聲微微的顫音隨風飄來。
華星塵微微皺眉,這聲音?「咳咳,——」華星塵一臉囧像,我不是這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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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2 AM
第十七章 釋怨
淡淡的燈光映照著房間的四壁,傾灑著淡淡溫黃的光芒。乾淨簡潔的房間里布置的整整齊齊,燭火偶爾響起的啪啪聲讓房間裡更顯得幽雅靜謐。
華星塵一臉無奈的望著面無表情的陸無雙,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你自己想歪的。「咳咳,那個,你不是要學我的武功嗎?我現在教你。」
陸無雙冷哼一聲,「要教快教。」華星塵摸摸鼻子,怎麼這麼彆扭,這不是應該我強勢,她弱勢嗎,怎麼好像是我跟她學武似的。搖搖頭,心裡有些好笑,也不管她,看著她的左腳道:「你還記得前些天我跟你說過我可以醫你的腳嗎?」
「什麼?」陸無雙一愣,再顧不得生氣,一臉驚喜的問道:「你,你真能治好我的腳?!」
華星塵微微搖頭,不待她露出失望的神色,又接著道:「我也沒太大把握,只是既有希望,自該努力爭取。」
陸無雙一愣,雖微微有些失望,但聽他這麼一說,仍是微微一喜,「你真的有辦法治好我的腳嗎?」
華星塵微微一笑,輕輕點頭。指指她的左腳,「我可以碰嗎?」陸無雙臉上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華星塵也有些無奈,輕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左腳腳踝。真力暗運,緩緩推拿。
陸無雙強忍羞澀,感覺他的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腳踝,終是難掩眉眼間的羞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陸無雙只覺腳踝越來越熱,那種熱氣漸漸透進了骨頭裡。「嗯。」陸無雙微微呻吟出聲。華星塵手上一滯,微微苦笑,低著頭,只顧運力推拿。
「啊!」陸無雙一聲輕呼,只覺的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那種彷彿浸入骨髓的通楚讓她再也忍不住,終於痛出聲來。
華星塵深吸一口氣,直起身來,這般緩緩推拿近一個時辰,他也有些微微吃不消。「你試著伸直左腳,下地走走看。」華星塵輕輕點點頭,對陸無雙說道。
陸無雙微微一怔,看著他的臉,微微有些痴了,忽的伸出右手,輕輕撫上華星塵的臉頰,這般推拿了一個時辰,華星塵鬢角卻已是微微浸出了幾滴汗水。
華星塵一怔,望著陸無雙,眼中漸漸有些恍惚,姑姑為自己輕輕擦汗時的情景猛地浮上心頭,一時百感交集,輕聲道:「姑姑。」
陸無雙微微一怔,輕輕擦去他鬢角的汗跡,緩緩放下手來。「姑姑!」華星塵猛地抓住她的手掌,姑姑姑姑的叫著,不知不覺,眼中竟已流下淚來。
陸無雙沒來由的一陣難過,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哼一聲,轉身便往外走去。
華星塵一愣,回過身來,望著陸無雙出門而去的白色背影,一時卻只是呆呆的站著,良久,華星塵閉上雙眼,坐倒在地,一行清淚已自眼角滑落,緩緩滴落地面。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呼喝忽然從客棧天井裡傳來,接著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便響了起來。
華星塵一驚,打鬥聲中竟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卻正是陸無雙。他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往外一看,果然是陸無雙正在跟人動手。而她的對手也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的申志凡三個道士。
陸無雙以一敵三,卻也不落下風,只是雙方鬥來鬥去,卻是誰也奈不了誰,只見院中一片叮噹作響,雙方竟成膠著之勢。
華星塵微微皺眉,往欄杆上一抓,扯下三根木刺,彈指便往三道射出。但聞叮叮叮的三聲響,三道手腕一抖,長劍俱已落地。
望著手腕入肉的木刺,三道俱是駭然不已,慌得往後退去,轉頭望向二樓。立刻便認出了那個一襲白衣的少年,可不正是丐幫兩位朋友千叮萬囑的不可與之動手的人嗎,三人對望一眼,俱是捏了一把冷汗。
「天晚了,回來吧。」華星塵看也不看三個道士,淡淡的望著陸無雙出聲道。陸無雙一愣,一言不發的走上樓來,自顧進了房間。
「你到床上睡吧,我自己打坐一夜便是。」華星塵微微一笑,客棧生意太好,二人到時已經只剩一間房了。陸無雙轉頭望了他一眼,輕輕點點頭。
「無雙。」陸無雙微微一怔,轉身望著他。華星塵微微一笑,「對不起。」陸無雙一愣,轉過頭去,眼中滿是失落,「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謝謝你為我治療我的腳。」
華星塵微微一笑,「不用,光靠那樣,並不能治好你的腳,我這有一門心法口訣,我傳授給你,你細心記好了。」說著,把那刻於古墓石壁的九陰「易筋鍛骨篇」全部背了出來,若有不明之處,也細細為她詳解一番。
「好好修習這樣心法,這樣加上我的真力推拿,再去尋些續骨良藥,你的腳應該就有很大的把握復原了。」華星塵輕聲嘆道,心裡不由想起倚天裡那神奇的「黑玉斷續膏」。自己得想法子尋到那樣的靈藥才行。
陸無雙聽他一番講解,已識得這篇功法的不凡,或許自己的腳真有復原的希望。心裡再沒有什麼悶氣,靜靜的望著華星塵,忽的輕輕一笑:「謝謝你,華大哥。」默默的上床睡去,轉身朝裡,眼角,幾許清淚輕彈,默默滑下臉龐,滴落在雪白的衣袖之上,慢慢的暈了開來。
華星塵微微一笑,躍上長桌,閉上眼睛,盤腿打坐起來。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兩人醒來,為防李莫愁趕來,華星塵早早退了房,銀錢自然是陸無雙的。華星塵已經知道那次自己是被她騙了,卻也只是一笑置之。兩人又到集市買了兩匹快馬,逕自出城而去。
一路上陸無雙歡聲笑語,給華星塵講訴兒時江南的勝景,漸漸又說起自己被李莫愁抓去後的事情。說道李莫愁對自己百般折磨時便滿臉恨色,又講自己怎樣裝作討好,偷學武功,最後又偷得她的五毒秘籍時又滿臉的得意。
華星塵只是微微笑著在一旁聽她講訴,望著她嬌媚動人的笑臉,心裡卻總覺的她似乎有些微微不對。搖頭一笑,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二人一路南行,急急趕了兩天兩夜,這一日,兩人已是行到了龍駒寨,這裡已是秦豫之間的交通要地,市肆極是繁盛。華星塵二人路過一座開闊的府邸,但見府外百馬嘶鳴,門前站著數十蒙古精兵,顯是一個蒙古高官的府邸。
華星塵勒住馬韁,「無雙妹子,咱們今晚便在這休息一陣吧。」卻是想起眼前怕就是那蒙古宰相耶律楚材的府邸,想起那完顏萍,或許該助他們了斷這段恩怨。畢竟原著裡,他對這幾人還是有些好感的。
陸無雙聞言一愣,停下馬來,展顏笑道:「好啊,聽你的。」這兩日來,陸無雙再不見絲毫煩悶,一路言笑無忌,讓華星塵直感嘆,總算有原著裡的感覺了,要不然總是動不動就生起悶氣,對自己不言不語的,總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當下二人找了間客棧住下,二人吃過晚飯,天色已晚,華星塵便拉著陸無雙潛入傍晚見到的那間府邸。陸無雙雖是微微奇怪,但對他信任無比,也任由他帶著往這府中潛去。
二人趴在一間屋頂上,陸無雙有些莫名其妙,望著他的側臉正待說話,卻忽見一條黑色的身影從一間屋頂飛下,來到二人所在屋頂下的窗邊,抬腿便踢開窗格,執刀躍進窗中,叫道:「耶律楚材,今日我跟你同歸於盡罷。」聽聲音卻是一個年輕女子。
一陣呼喝聲響起,華星塵輕輕揭開一片屋瓦,二人往裡看去,兩個年輕女子斗的正酣。華星塵看了一陣,笑著看了一眼陸無雙。陸無雙一怔,「怎麼了?」華星塵輕輕一笑,道:「我看這兩個姑娘的武功怕是要勝你一些。」不待她發怒又接著道:「當然我是說她們兩個對你一個。」
陸無雙一愣,仔細看了幾眼,微微撇嘴道:「她們兩個一起上也是我更厲害。」華星塵莞爾一笑,「是了,咱們無雙妹子出招靈活巧妙、變化多端,雖說她們單論武功要勝過你,但真打起來還是你贏。」
陸無雙聽得心下歡喜,看著他的笑臉心裡微微一嘆,臉上卻得意一笑,輕輕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二人說笑一陣,屋裡卻已變故忽生,堂中傳來一陣喝彩,只見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男子已輕描淡寫的奪下了那黑衣女子手中長刀。
華星塵搖搖頭,接下來與原著一般,完顏萍滿臉淒然,便待舉刀自刎,自被耶律齊攔住,許下左手制約。
眼見完顏萍出了房屋便往東南方而去,華星塵叮囑一聲:「你就在這別動,我去去就回。」說著縱身望完顏萍追去。陸無雙一愣,正待說話,但哪還見得到華星塵的影子。
「姑娘這便走了嗎?」完顏萍正自疾奔,忽聽前方傳來一聲問話,頓時一驚,停下身形道:「閣下是誰?還請現身一見。」
華星塵微微一笑,從暗處走了出來,「姑娘若想報仇,在下或許可助你一臂之力。」完顏萍微微一怔,望著眼前跟自己年歲相若的白衣少年,愣愣的沒有說話。
華星塵微微一笑,「你不信?」說著一指點向完顏萍。完顏萍一驚,連身後退,拔刀往華星塵指上削去。華星塵輕輕一笑,「抓緊你的刀了。」變指為掌,真力潛運。完顏萍頓覺刀身一震,手腕被一道指風襲過,手上一鬆,長刀逕自脫手,竟被華星塵憑空吸了過去。
華星塵握著刀柄,耍了幾個刀花,笑著問道:「怎樣?」完顏萍滿臉驚駭的望著他,眼前少年的內功實在太過駭人,一時間又驚又喜,聞言連連點頭。忽的雙膝一跪,說道:「求師傅指點,小女子得報父母大仇,做牛做馬永感大德。」
華星塵一揮衣袖,完顏萍只覺一股渾厚之力迫來,竟再也跪不下去,頓時又驚又急,一臉懇求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一笑,搖頭道:「我與你年紀相仿,我姓華,名星塵,你叫我一聲華大哥便是。」扶起完顏萍接著說道,「我剛才便說過我會助你一臂之力,我自然會教你的。」原著中的楊過都能想出那三招克敵,更何況此刻的華星塵論武功怕是要比楊過高出十倍,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了。
同樣是那三招,「云橫秦嶺」,「枯藤纏樹」,「舉刀自刎」。看得完顏萍目瞪口呆,卻也領悟了他的意思。
「你去吧。」完顏萍一愣,「我這就去,華大哥,你不陪我一起去嗎?」華星塵微笑搖頭,「你自己去吧。」完顏萍微微失望,「謝謝你,華大哥,我,我這就去了。」她淒然的搖搖頭,轉身便望耶律齊的住所奔去。
華星塵輕輕一嘆,知她已抱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微微搖頭,這樣也該化解雙方的怨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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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3 AM
第十八章 再遇
微風吹拂著楊柳,銀白的月光灑下,柳枝飛舞著,輕輕點著小溪的水面,沾起點點銀色水珠。望著淡淡星光倒映水中,一聲長嘆輕輕響起。
「下不去手。」輕輕一聲嘆息響起。完顏萍一驚,轉過身來,只見一人靜靜站在身後,正是華星塵。
「華大哥。」完顏萍擦擦淚水,低下頭去。華星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的事我也有些瞭解,但就如那耶律楚材所說,此中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呢。」說道底,她真正的仇人也是那蒙古皇室罷了。
完顏萍淒然搖頭,露出兩顆白的發亮的牙齒,輕輕咬著嘴唇,「華大哥,我,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武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子了。」
華星塵無奈一笑,現在這樣不好嗎。他攜著完顏萍的手,和她並排坐在樹下,望著水面蕩漾的星光,微微淒涼道:「我,我武功比你高,這又能怎樣呢。」想起姑姑如今音訊全無,師弟和孫婆婆也不知去向。又想起那時空之隔的爺爺、爸爸媽媽......「天煞孤星,天煞孤星——」華星塵輕輕的喃喃自語,賊老天,你不是真的玩我吧。
完顏萍呆呆看著華星塵,只覺身邊的他竟是無比的淒涼與落寞。望著他眉目如畫的俊逸面容,眼中慢慢閃現出溫柔的神色,握緊他的手有些心疼道:「華大哥,你心裡一定很苦吧!」
華星塵微微一愣,回過神來,收起淒涼神色,微微笑道:「沒有,我——」望著她溫柔而心疼的神色,再也說不下去。心中一痛,姑姑。總算克制住了情緒,知道眼前並非小龍女。轉過臉去,微微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
完顏萍輕輕一笑,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的淒然沒來由的淡了幾分。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羞意,輕輕偏移身子,臻首慢慢靠在了他的肩上。(汗,太快了吧!)
華星塵驀地一震,偏頭望著完顏萍緋紅的臉頰,微微有些尷尬。那個,那個......心裡默默念叨著,見她緊閉雙眼,睫毛輕顫的樣子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華星塵,你個混蛋。望著完顏萍宜喜宜嗔的俏臉,華星塵心裡一陣鬱悶,自己也有被妞泡的一天嗎?他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一時間也是一籌莫展。華星塵心下苦笑,抬頭望著天上明月,良久無語。
感覺著她身子的顫動,華星塵終是漸漸偏過頭去,微微低了下頭,卻又忽的一怔,只見完顏萍正好睜開雙眼,一雙似水的眸子靜靜望著他。完顏萍「嚶」的一聲,又閉上了眼睛,只是卻微微仰起了面首。月光下,她嬌嫩光滑的素靨更顯的無比動人。
華星塵微微一怔,他雖也是個初哥,但也知道女子這般表情包含的意味。只是,華星塵一臉苦笑不得,老天,你這不是玩我嗎。狠狠心,他自然是不能親上去的。正待開口說話,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
「勞您兩位的駕!」華星塵心中一喜,大叫得救,抬眼望去,一個身穿青袍的女子正站在樹後。果然是她,只是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
完顏萍忽聞別人的聲音,頓時一驚,忙的離身越開華星塵的身邊,一臉嬌羞的低下頭去。
那青袍女子手中握著一根銀白玉笛,輕輕一拱手道:「華,華爺此刻,還記得自己的那位同伴嗎?」華星塵一怔,微微苦笑,果然,此時回想,依她的性子會聽自己的話呆在耶律府中那才是怪事了。頓時輕輕一嘆道:「你是說......」
青袍女子微微點頭,說道:「李莫愁師徒適才已將她擒去啦!」
「她不礙事吧?」華星塵微微上前問道。「一時三刻還不礙事。陸姑娘咬定那部秘本給丐幫拿了去,赤練魔頭便押著她去追討。諒來她性命一時無妨,折磨自然免不了。」青袍女子點點頭,淡淡的說道。
華星塵微微一愣,或許是錯覺,怎麼感覺她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幽怨呢。望著她那怪異醜陋的面龐,心裡也有幾分歡喜,一別近六年,她已經長這麼大了。微微一笑,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趕去救人。」
青袍女子聞言點點頭,道:「這樣甚好,但不知完顏姑娘意下如何?」完顏萍一怔,她剛才只顧得站在一邊害羞,他們說了什麼,卻是一點也未聽清。只是聽著這青衣女子的聲音極是嬌柔清脆,令人聽之醒倦忘憂。一時也未多想,便愣愣的道了一聲「好」。
華星塵搖頭一笑,道:「完顏妹子,我跟這位姑娘要去救一個同伴,你也去嗎?」完顏萍望著他臉上一紅,低下頭「嗯」了一聲道:「我本事雖低,或許也能出得一點力。華大哥,我隨你一起去救人罷。」
華星塵看了她一眼,心裡苦笑,「那好吧,既如此,我們便盡快動身吧。」
那青衣女子走上前來,向完顏萍道:「完顏姑娘,你是金枝玉葉之體,行事還須三思。我們的對頭行事毒辣無比,江湖上稱做赤練魔頭,當真萬般的不好惹。」語氣卻甚為斯文有禮。
完顏萍看她一眼,心下一驚,微微後退了一步,這才搖搖頭道:「且不說華大哥於我有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微微臉紅的瞥了華星塵一眼接著說,「單憑姐姐你這位朋友,我完顏萍也很想交交。我跟姐姐去,一切小心便是。」說著鼓起勇氣上前握上了她的右手。微微一愣,只覺她的手又軟又嫩,望了眼她的面容,心裡暗暗可惜。
青衣女子微微一愣,也輕輕攜住她的手,柔聲道:「那再好也沒有。姐姐,你年紀比我大,還是叫我妹子罷。」完顏萍聞言輕輕一笑,問道:「姐姐今年幾歲了?」
「咳咳,我看就不忙比大小了吧,嗯,還是救人要緊,你們說是不是?」華星塵微微一笑,抱著雙臂挪揄道。兩女相視一眼,輕輕一笑,「華大哥說的對,救人要緊。」完顏萍微笑的看著華星塵道。青衣女子點點頭:「我見到她們是向東南方而去,定是直奔大勝關了。」華星塵點點頭,「那我們這便出發吧。」
當下,華星塵回客棧取回青霜劍,三人施展輕功,齊向東南方急行。三人俱是輕功有成,完顏萍武功雖不如何了得,但輕功卻也著實不弱。三人一番疾行,待得天色大明,那青衣女子從衣囊中取出乾糧,又倒了清水,分給二人。華星塵見她所穿青袍雖是布質,但縫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襯得她身形苗條,婀娜多姿,實遠勝錦衣繡服,而乾糧、水壺等物,無一不安排妥善,處處都顯得她心細如髮。點點頭,望著她的眼裡也閃過一絲溫柔。
待得二人吃完,那青衣女子突然從從衣囊中取出一塊薄薄的絲巾般之物,對華星塵說道:「華爺,那李莫愁是不是認得你的?」華星塵微微一怔,真夠細心的,這也看出來了嗎。當下點了點頭。也猜到了她手中之物。
「這是張人皮面具,你戴了之後,她就認不得你了。」青衣女子把手中之物往華星塵遞去道。華星塵伸手接過,仔細一看,見面具上露出雙眼與口鼻四個洞孔,便貼在臉上,高低凹凸,處處吻合,竟如生成一般,笑著道了聲謝。
完顏萍見華星塵戴了這面具後相貌斗變,醜陋無比,這才醒悟,說道:「姐姐,原來你也戴著人皮面具,我真傻,還道你生就一副怪樣呢。真對不起。」女子微微一笑:「華爺這副俊逸模樣,戴了面具可就委屈了他。我的相貌哪,戴不戴卻都是一樣。」完顏萍自是不信,笑著道:「我才不信呢!姐姐,你揭下面具給我瞧瞧,好不好?」說著伸手便要往她臉上揭去。女子退開兩步,笑道:「別瞧,別瞧,我一副怪相可要嚇壞了你。」
華星塵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笑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否認識?」正在最鬧的兩女聞言俱是一怔,頓時停了下來,完顏萍一愣,微微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們二人。
女子低下頭去,輕聲笑道:「華爺或許是認錯了。」華星塵點點頭,望著她微微一嘆:「或許是認錯了吧,只是忽然想起五年前曾見過一位前輩戴過此物。」說著,伸手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
那女子聞言輕輕一顫,卻仍是低頭不語。完顏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拉起女子的素手笑道:「姐姐,你一定認識華大哥的,對不對?」那女子微微抬頭,望著完顏萍微微一笑,搖搖頭,卻仍是不語。
華星塵心下微奇,但也不再發問,簡單收拾下道:「走吧,我們還得趕緊去救人呢。」兩女聞言輕輕點頭,收拾一下,三人繼續趕路。
中午時分,三人過了商州,趕到了武關,在市鎮上一家酒樓上揀個座位,坐下用飯。華星塵微微沉思,記得好像就是在一家酒樓眾人跟李莫愁掐了一架吧。正這麼想著,忽聞樓梯上腳步響起,一個俊美公子領著幾個人走了上來。
華星塵微微一瞥,頓時有些發暈,怎麼會是她。只見那走在前頭的少年公子哥一襲青衫,玉帶纏腰,頭上玉帶綸巾,額前幾縷碎髮輕揚,端的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卻不是那日分別而去的陳毓秀是誰!
樓上忽的靜了下來,這讓華星塵暗暗翻了個白眼,不得不感嘆一下她男裝時的魅力。卻又忽然想起了小龍女,頓時黯然不已。
陳毓秀身後跟著六個青色勁裝的青年男子,看其服飾,觀其舉止行態,華星塵一眼便可看出這六人個個身懷上乘武功,顯然俱是華山派中精英弟子。
華星塵見陳毓秀正好在自己身旁選了張桌子坐下,抬頭對她微微一笑,便低下頭去了。
陳毓秀一愣,微微皺眉,卻又忽的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怔怔的望著華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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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4 AM
第十九章 情淚
「公子。」陳毓秀一驚,回過身來,坐下身微微搖頭,示意無事。
「華大哥,你看他們是什麼人啊?」完顏萍望著陳毓秀他們入座,低聲向華星塵問道。「我看這幾人氣度不凡,怕是來歷不凡。」青衣女子也輕輕說道。
華星塵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忽聞一聲清脆嬌俏的聲音響起:「姐姐,這裡可真熱鬧,噢!外面可真好。」「是嗎!那還不多虧了我。哼,這一路上你可曾感謝過我。」
「嘭!」華星塵猛地站起身來,師弟,這是師弟的聲音!華星塵起身走近梯口,往下瞧去。「婆婆。」華星塵眼睛一酸,竟險些掉下淚來。
樓下漸漸走進了五人,最耀眼的便是那走在最前的一對姐妹,一紫一紅俱是美的耀眼。妹妹嘰嘰喳喳的說著,不時揮舞著手臂,眯著一對月牙兒似地眸子,可愛至極。紅衣的姐姐卻只是靜靜的笑著,默默聆聽著妹妹開心的笑語,眼中儘是寵溺,透著一份似母的溫柔。走在二人身後的是一個相貌醜陋的老婦,望著身前的姐妹,聽著妹妹可愛的嬌柔軟語,臉上儘是慈愛與關懷,讓本相貌醜陋的她卻有著一種難言的和諧與安詳。落於最後的是兩個男子,一身灰袍的少年望著前面歡快的少女撇著嘴,走在他身旁的男子一身淡黃勁裝,約莫二十五六歲,也是一臉微笑的看著走在前面的姐妹兩,眼中閃爍著關切之色。
華星塵怔怔望著老嫗和少年,心下百轉糾結,一時竟是無語。「華大哥。」完顏萍與那青衣女子追了過來,伸手拉了拉華星塵,「你怎麼了?」已經坐下的陳毓秀望了這邊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忽然瞥見走上樓梯的孫婆婆,頓時心下瞭然。
「哇!好醜哦。」那一身紫衣的小姑娘忽然叫道,「這位丑哥哥,麻煩你讓讓,我們要過去哩。」那紅衣的姐姐輕輕扯了下她的衣袖,微微搖頭,柔聲道:「這位大哥還請讓讓,我們正要上樓。」
這麼一番舉動,頓時讓眾人俱是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相貌奇醜的黑衣少年呆呆站在梯口,正好攔住五人道路。
華星塵看也不看身前的姐妹兩,微微搖頭,望著那位老婆婆,右手輕輕撕下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
那紫衣少女微微撅起小嘴,正要伸手去推華星塵,卻忽的神情一呆,張大了嘴巴,怔怔的看著他。「啊!姐姐,丑哥哥忽然變神仙哥哥了!」
「星塵!師兄!」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那走在後面的老婆婆和灰袍少年已是滿臉驚喜,情不自禁的飛身上前抱住了華星塵。
「婆婆,師弟。」華星塵緊緊抱住了兩人。五人卻正是那日從西域絕峰離開的楊過他們。
三人緊緊摟在一起,「師兄,我以為,我以為——」楊過微微哽嚥著,抱著華星塵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孫婆婆也是眼角含淚,輕輕撫著華星塵的臉頰,「星塵,你,你沒事。好孩子,沒事......沒事就好。」嘴唇懦懦顫動著,心情激動之極。華星塵一臉微笑著,緊緊抱著二人,姑姑,你在哪?眼中淚水再也忍不住溢了出來,輕輕滑過了臉龐。
眾人愣愣看著摟在一起的三人,一時俱是驚訝不已。只有陳毓秀與明道瓏等少數微微瞭解一些的人默默望著三人,心裡俱是感嘆不已。
良久,華星塵忽的掙脫二人,伸手抹去淚跡,微微笑道:「先不忙敘舊,我這裡還有些事要處理呢。」說著輕笑一聲道:「李師伯,你要往哪去呢?」
眾人一愣,只聽一個女子「咯咯」的笑聲響起:「小師弟眼睛倒利得很,姐姐我卻是逃不出你的法眼呢。」
華星塵微微皺眉,冷聲道:「你胡說些什麼!」眾人不明所以,只見一個美貌無比的道姑領著兩個少女走了進來。
「華大哥!」進來的三人卻正是李莫愁師徒與陸無雙,方才李莫愁一腳跨進了客棧,卻又猛地退了出來,洪凌波與陸無雙俱是不知所然,此刻一見華星塵,陸無雙頓時驚喜的叫出聲來。
李莫愁淡淡瞥了一眼陸無雙,望了孫婆婆一眼,對著華星塵輕輕一笑,說道:「怎麼,你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那以後自該叫我師姐了,還叫我師伯作甚。」
華星塵微微一愣,怔怔不語。楊過忽然出聲道:「你這壞女人,當日便是你害的我師兄和師傅——」卻又忽的一滯,微微變色,頓時住口不語。
李莫愁靜靜望著華星塵,對楊過的話語恍若未聞,見他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忽的嘴角一勾,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痛處了,那日可是見你們親親我我形影不離的,怎麼現在卻又不見你『師傅』呢!」她刻意的加重了「師傅」二字,眼睛狠狠的盯著華星塵。
「莫愁。」孫婆婆見她越來越過分,微微皺眉出聲。李莫愁望了一眼孫婆婆,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但轉而想到孫婆婆此時出口又是偏袒小龍女,心裡沒來由的更是嫉妒,望著華星塵更是出言諷刺道:「有臉作那醜事,又怕被人說嗎?」
「什麼醜事!」華星塵淡淡的道。他慢慢讓過孫婆婆和楊過幾人,下樓往李莫愁走去。
李莫愁一怔,見他慢慢逼來,竟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望著華星塵彷彿微帶嘲弄的眼神,頓時羞惱不已,跨前一大步冷哼道:「自然是你跟你師父的醜事。」
此言一出,楊過、孫婆婆等人頓時一驚。楊過大聲喝道:「李莫愁,你胡說八道什麼!枉你身為師門長輩,卻在這......」「師弟!」華星塵打斷楊過的話,「沒錯,我愛姑姑,我華星塵生生世世都要姑姑做我的妻子,即便她是我師傅,這又有什麼!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華星塵緊緊盯著李莫愁,最後已是大聲的吼道,「這一點也不醜——我,我只恨......姑姑——」眼中漸漸瀰漫著淚水,慢慢劃過臉頰。
靜!無論樓上樓下,整座客棧靜的出奇。孫婆婆微笑的看著華星塵,眼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楊過咬著牙,緊緊握著拳頭,眼角含淚的望著師兄,眼睛銳利的打量著四周眾人的神色。陳毓秀早已站起身走到扶梯前,滿眼複雜的望著那個站在樓下飛揚而黯然的身影。明道瓏姐妹兩怔怔看著樓下少年,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眼中卻閃過一絲異彩。陸無雙、完顏萍等女俱是怔怔望著華星塵,痴痴的望著,呆呆的想著,心中分不清是喜是悲?是愛是恨?
那青衣女子痴痴望著華星塵,手上輕撫著華星塵留下的青霜劍,用極低的聲音呢喃著:「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既見君子......」漸漸的落下淚來。
「哈哈哈......」李莫愁怔怔望著華星塵,忽的淒聲大笑,「師傅啊!呵,師妹...師妹......師姐終是不如你的。」她痴痴笑著,恍惚間見到一個容顏絕麗的少女流淚跪在一個白衣女子身前,帶著滿心的惆悵,帶著滿腔的希望,帶著刻骨的柔情,悲傷而決然的離開自己的家,離開了養育自己的師傅。十年了,十年了,昔日的純真少女已一去不返,只是世間又多了一個被情所傷,因愛生恨的女子。
李莫愁痴痴望著眼前流淚的少年,漸漸落下淚來,喃喃念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姐姐,他們好苦哦。」明道虹擦著眼淚,輕輕靠在明道瓏身上喃喃道。明道瓏輕輕撫著妹妹的頭髮,微微嘆了一口氣。
孫婆婆搖搖頭,嘆了一聲道:「苦,也不苦。」眾人一愣,默默望著樓下兩人,苦?也不苦嗎?
華星塵自顧悲傷黯然一會,望著形若痴狂的李莫愁漸漸回過神來,心中苦笑,其實他對於要娶自己師傅為妻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與姑姑會重蹈原著覆轍,要知道,人生可有幾個十六年呢!一直小心翼翼的維護著的二人世界忽然打破,小龍女的突然被擄,那一瞬間,華星塵幾乎窒息。實在是楊過的教訓太過深刻,自家祖宗的事蹟太過銘心了。這也讓華星塵偶爾竟浮現了「天煞孤星」的想法。只是現在想想,自己與婆婆和師弟竟然就這樣重逢了,那與姑姑相見或許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艱難呢。
華星塵抹抹眼淚,做了個深呼吸:「李、師姐,你節哀順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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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5 AM
第二十章 齊聚
李莫愁被輕輕震住,站在她身後的洪凌波和陸無雙眼角微抽,頓時從傷感的氣氛中脫出,望著華星塵,一臉「被你打敗」了的表情。
李莫愁緊緊盯著華星塵,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望著他,忽而輕輕一笑道:「你倒挺安心的,這就叫上師姐了。」話中卻帶著傻子也聽的懂的諷刺意味。
華星塵一愣,不得不承認,眼前一邊諷刺著自己的同時眼角猶掛著淚珠的李莫愁確實有著一股別樣的魅力。望著身穿一身淡紫道袍的她,儘管年過而立,但卻確實是人間難尋的絕色女子。
華星塵微微一笑,嘆道「師伯師姐都隨你便吧,我不想跟你打架,你把無雙妹子交給我們吧。」
李莫愁輕輕一笑,正待說話,卻聞一聲大叫從人群響起:「你這小子不知羞恥,說出那般禽獸不如的話還有臉站在這裡嗎?」此言一出,眾人俱是一愣,客棧中的平靜頓時打破,一片哄鬧之聲響起,有鄙夷的、有惋惜的、有憤怒的、亦有驚訝的,不一而足。但無論好聽難聽的,俱是指責之聲。
「你說什麼?!」一聲大喝壓過了眾人的哄響,楊過縱身下樓,伸手提起一個中年漢子,咬牙切齒的狠盯著他。「你再說一遍!」右手緊握成拳,眼看就要往那人臉上揍去。
李莫愁對著華星塵微微一笑,眯著眼睛道:「你聽到了。」華星塵點點頭,卻是一臉的混若無事,在這程朱理學盛行的南宋,若是聽不到這般閒言碎語的話,那才有鬼了。只是,這又如何,他華星塵行事又何須受這群人來指手畫腳。
李莫愁望著一臉淡然的華星塵,微微皺眉,忽然右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那被楊過掐著脖子的中年漢子一聲悶哼,雙眼一白,七竅瞬間流出黑血。楊過一驚,只見一枚銀針插進他的太陽穴,直至沒柄,轉眼已是聲息全無。
樓上又是瞬間一靜,望著那中年漢子的慘狀,頓時俱是膽寒。說到底,客棧的這些人裡還是普通人居多的。
華星塵微微搖頭,奇怪的望了李莫愁一眼,伸手拉過陸無雙便往樓上走去。「師弟,不用去管他們。」忽的腳下輕點,瞬間橫移數丈。「你幹什麼啊?」卻是李莫愁突然一震拂塵,直往華星塵後心擊去。
李莫愁冷哼一聲,也不答話,拂塵一抖,銀白流光一閃,拂塵絲已掠到華星塵臉前。華星塵微一偏頭,閃身躲過。
「你發什麼瘋?」轉眼之間二人已拆得數招,或者說是華星塵躲了數招。古墓輕功本就天下無雙,二人這般閃躲騰移,快速至極,眾人頓時看花了眼。
完顏萍、明家姐妹等人見華星塵一手拉著陸無雙,一邊仍可從容躲閃李莫愁的攻擊,俱是驚駭不已,一時眼中俱是異彩連連。
「華大哥,接劍!」那青衣女子高聲喊道,將手中青霜劍往華星塵傳去。
華星塵眼見李莫愁招招攻向自己,顯是對陸無雙併無惡意。當下將陸無雙輕輕一托,望孫婆婆等人身邊送去。「婆婆師弟,照顧好她。」伸手接過青霜,也不出鞘,逕自往李莫愁手腕點去。
孫婆婆伸手接住陸無雙,替她順了順氣,又一臉緊張的望向華星塵與李莫愁二人。陸無雙搖搖頭,雖然二人僅僅過了幾招,但卻實在已經被晃花眼了。揉揉眼睛,這才一臉擔心的望向華星塵二人。
便在這轉眼間,華星塵與李莫愁已是連拆數招。華星塵與小龍女一起練劍時使的便是鈍劍,好做打穴之用。當下劍不出鞘,也是使得極為順手。李莫愁拂塵上的招數皆從玉女劍法中化出,兩人數招一過,李莫愁便覺對方的劍法精奇無比,自己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意料之中,竟給他招招搶先,若不是他未有傷己之意,早已落入下風。自然是不知道華星塵使得便是那重陽遺刻上的武功,專克玉女劍法。
「還要再打下去嗎?」華星塵橫劍一遞,捲住拂塵銀絲。李莫愁冷哼一聲,已經知道他的內力不遜於己,自己招式又被他連連克制,頓時心下恨道心中恨道:「師父好偏心,將這套劍法留著單教師妹。哼,多半是要師妹以此來克制我。」又望了眼華星塵,哼了一聲,甩開他的長劍,卻是真的停手不打了。這下倒沒說什麼難聽的話語。說到底,她行事雖毒,談吐舉止卻向來斯文有禮,剛剛說的那些言語其實已大違本性,只是忽然見到華星塵,想起在古墓時的際遇,心裡沒來由的便生出一陣惱怒,當即冷言諷刺起來。
李莫愁帶著洪凌波便往店門走去,華星塵將青霜劍交以左手,微微一笑道:「不送。」李莫愁忽的一頓,回過身來淡淡道:「我的書呢,把我的書還給我。」
華星塵一愣,轉身望向陸無雙。陸無雙見他望來,低頭略一思索,撇撇嘴說道:「不在我身上。」華星塵一愣,忽的微微一笑,「完顏妹子,煩勞把我的行李給我。」
完顏萍一怔,羞喜的望了他一眼,連忙把他的行李向他遞去。華星塵望了青衣女子一眼,伸手接過拋下的行李,裡面除了自己那件換下的白衣和些許從古墓帶出的玉蜂蜂漿等物外,卻還有一本青皮封面的秘本卷在裡頭。搖搖頭,華星塵抬頭看了陸無雙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給你。」華星塵把五毒秘笈扔向了李莫愁。李莫愁伸手接過,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忽的輕輕一笑:「對了,你師父、我師妹呢?」
華星塵聞言一怔,頓時心下黯然,驀然不語。李莫愁微微一笑,傳音道:「該不是鬧彆扭,她離你而去了。」卻是充滿了幸災樂禍。
華星塵微一皺眉,「快走吧你!」他沒好氣的道,「哦,對了,你三十多了吧,小心沒人要了。」
李莫愁身形一滯,狠狠瞪他一眼,師徒兩一前一後出了客棧。「師兄,真厲害!」楊過一臉欣喜的走到華星塵身邊。華星塵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走,上去再說。」
華星塵拉著楊過往樓上走去,對著明家三兄妹微微笑點了點頭,「婆婆,師弟,我來替你們介紹一下。」他拉過陸無雙:「這位是陸無雙妹子,師弟小時候有過見面的。她自小被李莫愁抓去,受了很多苦。」說著望了下她的左腳,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哦,是她,那個小女孩!」楊過經華星塵這麼一說,立時想了起來,當即恍然道。陸無雙奇怪的望了楊過一眼,轉身正好見到華星塵眼中閃過的疼惜,頓時心下一喜,微微低下頭去,眸子裡漸漸浮起了一層氤氳。
華星塵微微點頭又指著完顏萍說道:「這位是完顏萍妹子,她是金國遺後,是我半路認識的,恩,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完顏萍臉色微微羞紅,輕輕向孫婆婆和楊過點了點頭。
華星塵望向那仍帶著人皮面具的青衣少女,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邊「這位是我......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他叫陳玉珛。」華星塵本來微微有些促狹的拉起站在青衣少女身旁的陳毓秀,但一開口便想起了小龍女,頓時有些心神黯然。
青衣少女身形一滯,本已輕輕抬起的右手頓時放了下來。望著強作笑顏的華星塵,眼裡卻沒有絲毫惱色,只是心裡微微有些心疼。
陳毓秀任他拉著右手,淡淡向孫婆婆、楊過二人點點頭。那站於一旁的六個華山弟子見狀卻是互相對視一眼,俱是微微有些驚訝地望著華星塵。
孫婆婆有些驚訝的看了陳毓秀一眼,微笑著點點點頭。楊過好奇的打量了陳毓秀一眼,又奇怪的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這才微微笑道:「師兄,你沒事就太好了,來,我也給你介紹幾位朋友。」說著拉過明道(汗!)「這位明兄是我和婆婆躲避那個臭蝙蝠時遇到的。他單名一個道字,是明家兩位妹妹的親哥哥。」此地卻不適說出明家三兄妹的身份。
明道微微點頭,向華星塵等人抱了抱拳。華星塵回了一禮,道了一聲「多謝」,心裡卻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楊過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師兄誤會了,向明道打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嘻嘻,我姐姐叫明道瓏,我是明道虹。星塵哥哥,我早聽臭楊過說起過你了,今日一見才知道他沒撒謊哩!」一身紫衣的明道虹望著華星塵嘻嘻笑道。立在一旁的明道瓏只是微微一笑,對華星塵等人輕輕點了點頭。
華星塵輕輕點頭,望著彷如鄰家小妹的明道虹微微一笑,可愛的小姑娘總是讓人見之欣喜的,華星塵也不例外。
楊過與孫婆婆對視一眼,楊過呵呵一笑,拍手笑道:「今日既然有緣相聚,大家不妨一起坐下,互相述結一番!」當下叫了小二,重擺一張大桌,眾人齊齊入座。經過樓下中年大漢慘死的一幕,酒樓中人已對華星塵等人俱已生懼,等到華星塵與李莫愁二人一番打鬥,卻是差不多走的乾乾淨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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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6 AM
第二十一章 落英
傍晚的餘暉從打開的窗戶裡映照進來,華星塵靜靜坐在窗邊的木桌旁,輕輕擦拭著青霜劍的鋒刃。清冷的劍身映著清冷的眸子,良久,一聲嘆息響起,華星塵輕輕收起青霜,起身渡到窗前,出神的望著那一片金紅的晚霞。
「吱呀」一聲,孫婆婆打開房門帶著楊過走了進來。望著呆呆站著的華星塵俱是一愣,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竟顯得格外的孤獨而寂寥。
「星塵。」華星塵回過頭來,對孫婆婆微微一笑。孫婆婆微微嘆氣,望著他強自作出的笑容,有些心疼的走過去,拉起他的手坐到桌邊。
「星塵,你,」孫婆婆拍拍他的手,嘆了嘆氣,再說不下去。楊過坐到一邊,有些關切的問道:「師兄,師傅她——她——」
華星塵聞言微微低頭,咬咬牙黯然道:「姑姑她......」說著抬頭望著孫婆婆和楊過將自己與小龍女出古墓後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二人。「我是不是很沒用!」華星塵滿臉苦笑。
孫婆婆二人一愣,楊過大聲說道:「當然不是,師兄,你別擔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師傅的。」孫婆婆也是慈藹
的點點頭,「明天我們便一起去找姑娘。」楊過連連點頭:「師兄,你認識那個陳玉珛,他不是華山派的少主嗎!我們還可以找人幫忙一起尋找師傅。」說著將明家三兄妹的身份來歷說了出來,「明兄是明教教主的嫡子,明教勢大,我們可以請他幫忙。再加上丐幫耳目眾多,有這些勢力幫忙,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蒙面女子。」
華星塵看了楊過一眼,微微有些驚奇,果然是明教嗎?這個世界還是那個熟悉的神雕世界嗎?想起左冷寒、陳昊、蒙面女幾人,這讓他對這個不一樣的神雕世界有些好奇又有些驚訝。記得原著中只是對河南一帶著筆,情節幾乎都是侷限在陝西、河南一帶,對江南、西北一帶卻少有描述。想到這,華星塵精神一震,婆婆和師弟不就是到了西域明教總部嗎,而丐幫沒有找到也就微微合理了。或許,這個世界並不是真正的神雕世界,確切地說來,現在只是身處神雕那個時期,那麼!像天龍八部裡所講的一些人物事蹟及後世將會出現的一些門派地域也是客觀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想起當初忽悠馬鈺、丘處機二人說起天龍裡的遺派武學時二人的表情,華星塵這才恍然,頓時眼睛發亮,或許自己要往西北或者江南一趟了!
「婆婆,師弟,我決定明天就去尋找姑姑,你們二人就在這裡幫忙與丐幫、明教交涉,請他們一起幫忙打探吧。」華星塵忽然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孫婆婆和楊過俱是一愣,呆了一下楊過問道:「為什麼?師兄你要去哪?」華星塵拍拍他的肩膀:「我要到西北去看看!」微微一笑,有對孫婆婆道:「我有一種感覺,那蒙面女子或許就在西北。」原著裡可沒提起過那般厲害的女人。
孫婆婆一愣,想了想道:「道瓏他們從小居於西域,若按你這麼說,他們或許會識得你說的那蒙面女人。」「嗯,我會去問一下的。」華星塵點點頭,卻也並未抱有太大希望。
「星塵,你真的決定了嗎?」臨走時孫婆婆回頭有些難捨的望著他。「是啊師兄,不如我們一起走吧。」楊過也是一臉不捨,三人剛剛見面就要分開嗎?
華星塵微微一笑,「放心吧,只要我找到姑姑,我們立馬就會回來的,你們也別太擔心,以我現在的武功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二人見他決心已下,雖仍不捨,微微嘆了一聲,也不再勸說,楊過拍著胸脯保證道:「師兄,我一定想辦法打聽消息,一有情況就立刻通知你!」
華星塵微笑點頭,伸手握拳與楊過對碰了一下,「師兄也等你的好消息,我一路都會留下行跡,以丐幫、明教、華山三派之能要找到我並非什麼難事。」他覺得多一分力終是好的。
送走孫婆婆和楊過二人,華星塵做了個深呼吸,握緊拳頭,姑姑,我一定會找到你。快步走到床前,微微收拾一番,打了個行李與青霜劍一起放到枕邊。
華星塵一邊收拾好行李,腦海滿是小龍女的身影,只覺的現在就出發的好,當下走出房門便往陳毓秀所在的房間走去。渡過一條走廊,前面便是陳毓秀的臥房了,華星塵微微一笑,加快腳步便往前走去。
咦,華星塵微微一怔嗎,卻覺眼角瞥處,一道青影一閃而過,雖是如此,但還是一眼便看清了那道身影。是她!華星塵微微苦笑,想起了五年前那個溫柔而堅強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溫柔,輕輕搖頭,提步往那道青影去處走去。
斑駁的青牆上生滿孤藤,一道青色的婀娜身影站在石壁前,望著被夕陽染紅的孤藤石壁,喃喃自語:「石上生孤藤,弱蔓依石長。不逢高枝引,未得凌空上。何處堪託身,為君長萬丈。」
「空空無鳥跡,何物如人意。委曲結繩文,離披草書字。這可不像是你該說的話啊!」華星塵微笑著走到她的身旁,微微搖頭道。她猛地轉過身去,望著微笑而立的他,眼中又羞又喜,怔怔的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華星塵輕輕一笑,偏頭望了她一眼,記憶裡的她溫婉而堅強,雖是情深,卻自不殤。何處堪託身,為君長萬丈,這該是她予景所賦吧。望著她臉上奇醜的人皮面具,華星塵微微一笑,伸手便往她臉上探去。
少女一驚,足下微微一頓,就要往後退去。忽然望見他眼中微微促狹的笑意,心裡一動,竟一動不動的怔怔望著他。
斜陽西下,淡柔的餘暉灑在二人身上,暖紅的色調輕輕鋪在他們身上,少年輕輕揭去少女的面具,一張秀美絕倫的俏臉現了出來,雪白晶瑩的雙頰已染上了絲絲紅霞,不知是夕陽餘暉的映射,抑或是少女情動的風情。
華星塵微微笑著:「我叫華星塵,你呢?」少女靜靜凝望著他,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我叫程英。」聲音輕柔婉轉,眼中漸漸佈滿溫柔,兒時的相見相識便恍若昨日。
華星塵靜靜望著她,晶瑩如雪的肌膚,鵝蛋臉兒上一個小小酒窩,微現靦腆,雖不及小龍女那麼清麗絕俗、傾國傾城卻也是個極美的女子。若是沒有姑姑......華星塵搖搖頭,轉頭望著爬滿青藤的石壁,輕輕嘆了口氣。
「見到你,我很高興。」良久,華星塵微微一笑,轉身看著程英道。說道底,她和郭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早認識的兩個女孩。但自然,無論表意識還是潛意識,對她的喜歡都要勝過郭芙。
程英微微一怔,默默凝視著華星塵:「華大哥,謝謝你,見到你我也很開心......你......你要去找你的姑姑嗎?」夜色下,她的眸子亮的發光,眼中漸漸的迷上了一層薄霧。
華星塵微微一笑,轉過頭去,不去看她的臉,輕聲道:「是啊。」望著天上漸漸掛起的勾月,他輕輕嘆口氣。
「抬手帶走云霞尋找春秋冬夏日月各在天一涯。
一味相思掙扎痴數昔日韶華散盡茶煙乘秋下。
月度銀廊不辨花叢哪瓣香蕭蕭黃葉閉疏窗豈思幕中鷺行。雨歇微涼秋高八月天欲霜孤藤未得凌空上弱蔓依石萬丈。」
聽著他的輕聲淺唱,程英臉上輕輕微笑著,淚珠滑過臉頰,輕輕墜落腳下落葉之上。一陣夜風襲來,天空飛滿枯黃的落葉,落英繽紛,極是好看。
要下雨了,秋季的雨水總是很多的。「華大哥,我知道你要尋你姑姑,你別太擔心,終究找的到的。」溫柔而平靜的聲音透著一股淡淡的祝福,她慢慢轉身,已是淚流滿面。
華星塵靜靜站著,對她的離去恍如微覺。良久,臉上一滴清冷,天空慢慢灑下細絲,下雨了。華星塵輕輕一嘆,仰天望著淡墨輕涂的星空,漸漸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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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6 AM
第二十二章 南下
「你都看到了。」華星塵有些尷尬的站在陳毓秀門前。剛剛來到她的門口就見她打開房門,一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呃,好吧,華星塵承認其實並不是真的面無表情,在她的臉上,他還是看到了一種名為鄙視的東西。
其實從骨子裡講,華星塵終究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現代人,對男女之間的一些顧忌並不會很在意。再加上他微微有些多情的性子,於是就有小時候的招惹程英、郭芙等女,長大後又對陸無雙、完顏萍的微微留情的事情,但是自然,有小龍女在身邊時他絕對是謹守性子,心裡填滿的都是小龍女,自然不會對其他女子有一絲一毫的越禮之處。從這點來看,倒是和原著楊過頗有些相似之處。
陳毓秀看著全身濕透的華星塵,微微皺了皺眉,忽然開口道:「進來吧。」轉身進屋而去。
華星塵摸摸鼻子,聳聳肩也跟了進去。「我來是想......」華星塵還未說完便見她扔來一套衣服,連忙伸手接住,微微疑惑的看著她。
「換衣服,我不想你弄濕我的房間。」陳毓秀一臉淡然的道。華星塵一愣,望著手中的月白長衫,這該不會是她自己的衣服吧。彷彿看穿他的想法,陳毓秀哼了一聲:「我沒穿過的。」望著他疑惑的眼神,雖然極力保持淡然,但心中依然閃過一絲羞赫。
「好吧,那我換就是了,但你也該迴避一下吧。」華星塵微微一笑,他倒是無有不可,只是因為她的男裝打扮,房間裡可沒有什麼屏風之類的啊。
陳毓秀微微皺眉,輕輕轉過身去。華星塵微微一笑,脫掉身上濕透的衣服,換上了手裡的白衫。
華星塵穿好衣服,卻見她怔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下微奇。「想什麼呢?」華星塵走到陳毓秀身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陳毓秀一愣,轉身退開幾步,望著換好衣服華星塵,眼裡微微閃過一縷訝色。淡淡的燈光下,一襲月白長衫的濁世公子盡顯飄逸靈動,他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一股出塵的氣息卻撲面而來,仿若下凡謫仙。
華星塵微微一笑,「我有一件事想問你。」靜靜笑望著她。陳毓秀低了低頭,微垂眼簾,輕輕嗯了一聲。
「你知道這種武功是出自何門何派的嗎?」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將那日和小龍女所遇的蒙面女子所使武功招式一一道來。他雖然也已習武數年,但對江湖武功、門派、局勢等等的瞭解終究是比不得他們這些土生土長在武俠世界裡的名門子弟的。
陳毓秀低頭略一思索,微微抬頭,在華星塵失望的眼神下微微搖了搖頭。「你別灰心,」望著他臉上泛起的苦笑,連忙出聲道,「或許爺爺知道的。」
華星塵深深嘆了口氣,對她一笑道:「那麻煩你了。」雖然本來就未抱有太多希望,但臨到頭來,卻仍不免心下有些失望。
華星塵望望窗外的夜色,雨水仍然淅淅瀝瀝的下著。二人靜靜不語,已經二更天了,房中更顯得有些寂寂。「天色已經很晚了,我也該走了。」華星塵微笑道別,打開房門就欲出去。「哦對了,我明天就要走了,跟你說一聲。」
陳毓秀一怔,望著出門而去的華星塵微微有些發呆,她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著:「明天就要走了嗎?......」嘴角微微有些苦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一定與她有關吧。想起那道傾城脫俗的白色身影,心裡無端的生出些許羨慕之情。
翌日清晨,眾人齊聚,久等華星塵不至,完顏萍微微皺眉道:「華大哥呢,怎麼不見華大哥?」明道虹也是一臉好奇的道:「對啊,星塵哥哥呢?」說著歪著頭眯眼望著楊過「楊大哥,你說,你一定知道的。」一臉篤定的神色讓完顏萍幾人也向楊過望去。
楊過微微苦笑,說道:「師兄已經走了。」天色微亮的時候華星塵便與孫婆婆、楊過二人道別離去了。
眾人聞言一怔,明道虹微微撅了撅嘴,心裡微微有些失望。明道瓏與明道兩兄妹也是驀然不語,華星塵留給他們的印像實在太過深刻。
「他走了。」完顏萍喃喃自語,漸漸低下頭去,神色甚是淒苦。程英、陸無雙等人雖早已知曉,卻也是微微愁苦。陸無雙見完顏萍這般模樣,驀地生起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輕輕拉起她的手,道了一聲「姐姐」。轉頭望著戴著人皮面具的表姐,心裡的悲傷再也壓不住,低頭微微掉下淚來。
孫婆婆微微搖頭,這兩個女孩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只是,唉,孫婆婆輕輕嘆了口氣,想起那段日子裡華星塵的落寞,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啊!
陳毓秀默默望著抱在一起的陸無雙和完顏萍二女,轉頭看向靜立一旁的程英,想起昨晚所見,一時也是微微恍惚。
楊過微微傷神一會,憶起昨日與師兄的約定,猛地回過神來,向陳毓秀抱拳道:「陳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陳毓秀回過神來,點點頭道:「你師兄已跟我提起,玉珛自當盡力。」說著向眾人微微點頭示意,帶著另外六人出了客棧,告別而去了。
楊過還不及道謝,見他已經遠去,雖心下微奇,卻也未多想,轉身便與明道洽談起來。幾人用過早飯,程、陸、完顏三女一同告辭離去,明家姐妹仍自跟著楊過孫婆婆前往丐幫,明道則聯繫明教教徒,布下尋人事宜。
秋季的早晨分外涼爽,昨夜的大雨彷彿洗去了大地的鉛華,到處透著一種清新宜人氣息。華星塵仰頭望向天空,卻見湛藍一片,萬里無云,卻是個極好的陰天天氣。
華星塵全力展開輕功,他**已經大成,中華傲訣已至第五層,全身真氣運轉不息,古墓輕功又是天下無雙,他一路直道南下,提氣縱升,須臾之間,已是幾丈開外。這般全力趕路,待到午間之時,潼關卻已是遙遙在望了。他終究沒有再去問明道那蒙面女子的事,天色微亮便攜了行李直接南下而去了。
自昨日想通以後,他一派心思便放在了尋找小龍女之上,其他的也顧不上了,卻已打定主意尋便江南,若是無果,便再趕赴西北,說什麼也要找到小龍女的行跡,他就不信,翻遍了這些地方還會找不到她們的絲毫行蹤,這畢竟不是如原著般小龍女呆在了懸崖谷底,那蒙面女子帶著小龍女一路疾行,以小龍女的容貌終究會有人見到留下印象的。
一進潼關,華星塵便開始四處打聽小龍女的消息,尋了幾家酒樓也覺有些繁瑣,忽而轉眼一想,既是尋人,那自然有兩種人最是幫的上忙了,一個是官府,一個卻是地頭蛇。當下華星塵施展輕功直入此地衙府,對那縣官一番威逼利誘,使他派人全城搜索小龍女的線索。而後又竄入當地一員外府中,只一劍劈了他花園中的一座假山,頓時也乖乖行動起來。城中頓時一番騷亂,華星塵等了一下午,卻依舊不見絲毫小龍女的消息,微微失望,起身便離潼關而去。
如此這般,一路南下行了半月有餘,華星塵每到一處市鎮便依樣畫葫蘆,結果卻仍未找到小龍女與那蒙面女子的絲毫行蹤。
這一日,華星塵騎著一匹一個員外特別「孝敬」的寶馬趕到湘鄂邊界,一條雄偉大江橫隔眼前,正是華夏兩大母親河之一的長江水域。過了長江,便是南宋朝廷根本之地了,也是華星塵重點搜尋的江南之地。
華星塵下馬找了一處船塢碼頭,付了銀錢,連人帶馬的上了船去。話說他身上的銀子也是那些員外「孝敬」而來的。
午時過後,船伕用完午飯正式開船,華星塵立在船頭,江風迎面而來。船上眾人見他一襲白衣仗劍而立,衣角咧咧作響,束起的長發隨風飛揚,江風勁急,他卻如生根般立在船頭一動不動,知道這少年並非凡人,也沒有誰上前與他勸話。
望著滾滾江水,華星塵握緊了手中青霜劍,遙望對岸眼中迷茫而堅定。姑姑,你會在江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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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7 AM
第二十三章 白衣
乾淨的街道人來人往,到處是一片喧鬧之聲。華星塵牽著白馬緩緩走在街上,望著這恍若盛世之態的場景,微微嘆了口氣。
自那日渡江至今,已有半月有餘了。華星塵一路往東南而行,卻依舊未有小龍女和蒙面女子的絲毫消息,這一日卻已是進了江浙地界了。
北宋南遷,杭州為都,是為南宋。華星塵踏進蘇浙地界,只一進城,便見城內景色別緻,河道縱橫,以百計的石拱橋架設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錯落的民居鱗次櫛比,水、路、橋、屋渾成一體,一派恬靜、純樸的小城風光,不負江南水鄉之名。這樣怡然的風景卻是前世極難見到的,取而代之的卻已是鋼筋水泥鋪就的鋼鐵森林。
華星塵沿著主街深進城內,卻見兩旁儘是前店後宅的店舖,店面開闊,有天窗採光,擺滿各種貨物和工藝製品,非常興旺,光顧的人亦不少,可謂客似云來。這番盛景與華星塵在北地所見卻是截然不同。華星塵對當下的南宋朝廷極為瞭解,不得不感嘆這個不思進取的政府,以他這一路南下所見,若以整個江南為根基,以蒙古人侵佔北地後對漢人的所作所為,只要稍加運用,勵精圖治抗擊蒙古,未曾不可恢復河山,拒蒙余外。只是,想起那些達官富戶的所作所為,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大宋氣數已盡,也是該消亡了。他倒是看得開,說到底,華夏數千年來便是這般分分合合的走過來的。只是想起北地蒙古人對漢人的所作所為,又憶起後世書上元人對漢人的態度,或許,自己該做點什麼吧!
華星塵搖頭苦笑,中華傲訣,那又怎樣,自己終究要找到姑姑的,眼下這般情形,他哪裡有什麼心思抗蒙護國,保家為民啊。
華星塵微微有些失落,慢慢的度步於這江南小鎮。路人見他一襲白衫,俊美不凡,俱是對他指指點點。華星塵心情低落,對週遭情形全然不顧,只是一臉淡然的牽著馬兒直往城外走去。
這一個月來,楊過那邊也早已著手,早在七天前便有丐幫弟子傳來消息,卻終是一無所獲。丐幫雖為天下第一大幫,但對於西域卻是少有經營,因此明教與華山專尋西北,而東南一帶則是丐幫在全力打聽。
華星塵雖不知楊過與孫婆婆是如何搭上丐幫請他們幫忙的,但對楊過自然是充滿信心,主角模板可不是說笑的。便是這樣,以丐幫的全力搜尋,再加自己一路以官府、地頭蛇二者合力尋訪,但卻仍未得到絲毫喜報,「難道姑姑真的不在江南?」華星塵心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絲念頭。
搖搖頭,眼見出了城門,華星塵翻身上馬。不管如何,既已到了江南,那說什麼也要把江南翻了一遍,決不能錯過絲毫與姑姑相見的可能。
華山北峰,云台絕頂,但見雲霧繚撓,一間石屋之前坐著一老一少,正是華山派陳昊、陳毓秀爺孫兩人。
「這麼說,他已經到了江南了。」陳昊微微頜了一口清茶,望著陳毓秀問道。
陳毓秀靜靜撫摸手中的茶杯,聞言輕輕「嗯」了一聲。陳昊抬頭看了她一眼,望著一身男裝打扮的她,輕輕嘆了口氣,「怕是不在江南啊!」
陳毓秀微微一怔,猛地抬頭望向陳昊:「爺爺,你,你什麼意思?」陳昊微微一笑,「你祖爺爺曾跟我說起過一個極為神秘的門派,它身處西域,派中多為女子,這個門派不但神秘,門中武功絕學亦是頗為駭人。」說著搖搖頭,「爺爺年輕時曾與那派門下有過數面之緣,我們華山派與之確有不少差距。」
陳毓秀望著爺爺一臉噓噓之色。微微皺眉道:「那爺爺說?」陳昊微笑點頭,「以他跟你說的那些招式,卻是像極那個門派的武功。」
陳毓秀微微有些擔憂,「爺爺,那他,那他豈不是要白費功夫。」而且即使找到了,以爺爺所說,他怕也是應付不了的。陳毓秀面帶憂色的望向自己爺爺,卻見爺爺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頓時臉上一紅,微微低下頭去。
「呵呵......」陳昊搖頭一笑,「喜歡上他了。」陳毓秀臉上更紅,微微咬了下嘴唇,竟有些不敢抬頭看爺爺,低著頭也不說話,哪還有一絲玉珛公子的風采。
陳昊微微嘆息一聲,一臉慈愛望著這個自小便異常優秀的孫女。岳兒啊岳兒,我該說你什麼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喜歡就去吧,爺爺會在身後支持你。」
陳毓秀一愣,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麼,嫣紅的嬌靨閃過一絲蒼白,緩緩閉上眼睛,「爺爺,我不......」眼角默默滑下一滴淚水,抬起頭望著陳昊,卻已經恢復了一臉平淡,只是那道晶瑩的淚痕讓陳昊看了有些心疼。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微微搖頭,發出一聲長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染紅了青藍的云層。漸漸的,落日已不可見,一道淺淺的彎月橫戈天空,夜幕已經慢慢降臨。
華星塵騎著白馬緩緩行在西湖湖岸,「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無心觀賞天下聞名的西湖盛景,華星塵痴痴的喃喃自語,聽著夜幕下西湖的歌舞,漸漸的險些掉下淚來。又是大半月過去了,姑姑真的不在江南嗎?華星塵神情恍惚,怔怔坐在馬背上竟未曾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群。
「哪來的臭小子,滾一邊去。」一聲大喝響起,華星塵微微回神,淡淡瞥了眼面前的一群公子哥,神情自然的縱馬前驅,對他們的呵斥仿若未聞。
攔在馬前的幾人頓時一驚,華星塵坐下白馬乃路過一繁華大城時當地首富所送,極為神駿,白馬踏步前行,頓時撞入人群,一時間人群四散,喝罵之聲不絕於耳。
「站住!」兩聲氣急敗壞的呼喝響起,兩個年輕的公子哥奔到華星塵馬前,「小子,不管你是誰?今天你死定了。」兩人望著靜坐馬上的華星塵,眼中滿是嫉妒狠辣,卻是異口同聲的放出狠話。
華星塵淡淡看了二人一眼,見四周不少平民百姓畏畏縮縮的望著這裡,微微搖頭,這裡是臨安(杭州)城內,南宋京都所在,看面前二人的囂張氣焰,不用猜也知道是朝中權臣的子弟了。但這又如何?找不到小龍女的華星塵本就心情不好,若是這兩人不知好歹,他也不介意狠狠教訓一番,正好出出氣,釋放一下胸口的鬱悶之情。
當下華星塵理也不理,輕描淡寫的震了震手中馬韁,策馬便行。那兩個年輕公子哥頓時臉上一黑,慌忙躲過馬蹄,渾身顫抖的看著華星塵的背影。
正在這時,只聽一陣「啪啪」的鐵甲作響,兩隊手持長槍的軍伍匆匆趕來。領頭的卻是一個剛才跟在兩公子哥身後的一名隨從。二人頓時眼睛一亮大聲喝道:「給我抓住那個白衣小子!死活不論!」
那走在前頭的隊領聞言一怔,望了一眼騎在白馬上的華星塵,心裡喝了一聲彩,好一個俊逸絕倫的少年公子。心下微微可惜,那兩個公子哥他是認得的,雖不知華星塵為何開罪了他兩,但自己是萬萬惹他們不起的,當下一聲令下,帥眾兵丁圍住了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皺眉,望了領頭的隊領一眼,淡然開口道:「讓開。」那隊領一驚,望著華星塵的神色姿態,更覺眼前少年的不凡,望了眼那兩個一臉恨色的公子哥,一時心下猶豫不決。
華星塵微微轉頭望了那兩個公子哥一眼,眼中閃過一縷寒光,手中青霜劍微微一震,就待出手。卻驀然渾身一震,眼角餘光掃到湖心一艘畫舫正望這邊駛來,舫中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過,竟是像極了小龍女。他在古墓生活將近六年,早已習慣了黑暗,是以便在夜裡也可清晰視物,再加上他內功深厚,真力運轉之下,那畫舫雖隔的遠,但舫中一絲一物,莫不清晰如許。
「姑姑!」華星塵一聲驚呼,驀地縱身躍起,身形急掠,瞬息騰空越過數丈,直往那燈火通明的畫舫縱去。
眾人看得大駭,怎也猜不到眼前少年竟是這般的武功高手,但見一道白影閃過,少年離了馬背,踏上了數十米之外的湖中畫舫之上了。
華星塵凌空而下,一襲月白長衣隨風飛舞,月下望去,當真是恍若翩翩下凡的神仙公子,畫舫上的侍女俱是神情呆滯,眼光迷離的望著輕輕踏上船甲的華星塵。
華星塵一招夭嬌空碧使出,瞬間登上畫舫船頭,也不待有人上前發問,逕自快步奔向舫內。
畫舫很大,華星塵一步闖進裡面,但見舫中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四壁掛滿了精美華貴的裝飾,腳下鋪著一層淡紅的絲毯,人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卻是舒服之極。舫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聞之讓人心曠神怡,不能自拔。
畫舫雖大,華星塵一路疾行,卻未見多少人跡。展開身法,只見一道白色流光穿行舫間,驀地身形一頓,華星塵怔怔望著一個身著白衣的淡淡身影,良久,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失望,微微搖頭,黯然的悄聲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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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8 AM
第二十四章 回轉
「公子匆匆而來,又要匆匆而去嗎?」白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華星塵一驚,停住身形,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容顏絕麗的少女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美目盼兮,巧笑嫣兮。」華星塵心中驀然浮現八個字來。眼前少女面瑩如玉,眼澄似水,雖是笑意盈盈,更顯豔麗多姿,還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嬌媚可愛,細看又顯出一派純潔妍麗。這般國色天香中卻又含著三分豪情,眉宇間自帶三分英氣,讓人既驚又嘆,恍然不可逼視。
不知怎的,華星塵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女心中不由浮現初見陳毓秀時的情景,那一襲青衫的倩影與眼前少女竟頗有些相似之處。只是眼前少女笑盈盈的,卻顯得不像她那般冷漠。沒錯,華星塵一眼便可看出眼前少女美則美矣,怕又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了。
果然,眼見華星塵怔怔不語,少女雙手環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蓮步輕移,緩緩向華星塵走去:「公子無故闖入,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華星塵微微皺眉,心裡閃過一絲警惕,微微歉聲道:「在下無意......」猛地橫劍直削,只聽「叮」的一聲,一塊薄薄的冰片撞上青霜劍鞘。華星塵心道一聲果然,青霜瞬間出鞘,一劍點向少女手腕靈泉穴。
少女依舊笑意盈盈,雖是偷襲失手,也不見絲毫惱色。腳尖輕點,身子輕輕橫過青霜劍鋒,右掌輕飄飄的往華星塵胸口按去。
華星塵微微吃驚,見這少女步法輕靈,輕身之法竟不在自己所見任何一人之下。眼見少女一掌襲來,忙提起左手劍鞘橫擋,右手長劍迴旋,一招「彩筆畫眉」斜斜削向少女腰身。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訝色,腳下輕輕踏出一步,須臾間便躲過橫削而來的青霜劍鋒。一掌仍然印上了華星塵擋在身前的劍鞘。
華星塵只覺劍鞘一震,渾厚的內息瞬間從上傳來,心下微沉,忙運使真力抵擋。二人真力普一對上,華星塵便覺三波內力從劍鞘源源不斷的快速襲來,層層疊疊,一波勝似一波,讓人防不勝防。
「噔噔噔。」華星塵措不及防下被激的連退三步,卻並未有何損傷。少女輕咦一聲,身形傾近,乘勢又拍出幾掌。
華星塵輕輕皺眉,被少女一陣搶攻迫的連連後退。這少女掌勁渾厚,時而陽剛凌厲,時而陰柔婉轉,掌中真力陰陽變幻,精妙非凡。華星塵一邊急速後退,一邊展開玉女劍法反擊,卻都被少女輕描淡寫的一一化去,且化解之中出掌反擊更為猛烈,一時間華星塵竟顯得有些微微狼狽。
二人的輕功身法皆已登峰造極,一進一退間便恍如兩道白光競相追逐,二人出手又是極快,短短時間便已拆了十數招。兩人轉眼交手數十回合,二人出手雖快,但卻招招攻向對方要穴,若稍有不測,必是重傷身死的下場。
畫舫之中空間狹小,桌椅眾多,華星塵本自詡古墓身法絕世,閃擋騰挪間也是飄逸絕倫,雖身形極快,舫中桌椅掛飾卻連一絲衣角也未挨上。不想眼前少女一身輕身步法詭異至極,二人這般糾纏於畫舫之中,少女卻如閒庭信步般緊追其上,漸漸竟逼得華星塵微微吃力起來。華星塵心下吃驚,雖然自己是抽身後退,她是施然前進,但也看出在這狹小範圍之內,以這少女的輕功步法委實是要勝過自己一籌。
當下不再糾纏,腳下用力一頓,頓時「噝啦」幾聲,只見鋪在腳底的薄紅絲毯猛地裂開,被華星塵的真力震成無數碎片,打著旋帶起一陣淒厲的呼聲望少女身上激射而去。
少女心下一驚,腳下連閃,瞬間躲開襲來的絲毯碎片,一陣霹靂拍啦的響聲中,灌滿真氣的碎片滑過空中,呼嘯著望少女身後撞去,船艙裡瞬間狼藉一片。
華星塵眼睛一眯,乘少女躲避的瞬間抱劍旋身,手腕一抖,望少女刺出一劍。
青光閃爍,劍尖顫動不止,瞬間化出三道青色流光,船艙中頓時森寒無比,一派凜冽之色。正是全真絕學劍法——一劍化三清,此時的華星塵中華傲訣已達第五層,內功比之往日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再次施展一劍化三清,威力比之從前何止強了數倍,少女神情一肅,華星塵抓住時機,這一劍極快、極準,少女雖步法玄妙,也不及躲閃,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再不見絲毫笑容,雙手合抱,緩緩推出。
少女靜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卻讓人產生一種恍若山嶽屹立般的錯覺。隨著少女雙掌的推出,畫舫中的森冷之氣漸漸消散,一股猶如春日陽光溫暖的感覺漸漸瀰漫,青霜劍氣的瀟冷頓時被驅散一空。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劍掌齊出,瞬間相撞,二人第二次真正的硬拚了一記。一聲輕響發出,渾厚堅實的掌力與凌厲森寒的劍氣實打實的對撞在一起,一股肉眼可見的透明氣勁以兩股勁力的相撞點為中心瞬間波及開來,只聽「轟」的一聲爆響,這艘精美的畫舫算是徹底毀了。
「姑娘,萍水相逢,何必生死相搏,在下告辭!」華星塵破窗而出,發出一聲輕笑,在一片驚叫聲中輕點水面,瞬間回到岸邊。話說他現在也不知道那白衣少女為什麼會忽然發瘋,竟對自己忽下殺手。搖搖頭,對自己一開始會把她的身影看成是小龍女的想法苦笑不已。
「啊!」兩聲淒厲的叫聲同時響起,先前那一臉震驚的兩公子哥齊聲慘嚎,那領頭的軍伍隊領慌忙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情景差點讓他昏了過去,只見兩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已是滿地打滾,慘聲廝嚎,二人身下滿是血跡,定眼望去,只見二人的右手自肩膀起,竟已齊肩斷下,兩隻斷手靜靜跌在二人身旁。
「日後若再行不義,本公子必取你二人性命!」一道冷然的聲音遠遠傳來,華星塵騎著白馬漸漸而去。領頭隊領望著披頭散髮、臉色慘白的兩人,頓時頭腦一陣眩暈,彷彿傳染般臉色刷的變得慘白至極。「快!快救兩位公子!」隊領嘶聲喊道,顫抖的望暈厥過去的兩個公子哥奔去。一時間,西湖湖岸湖中,俱是亂作一團。
這時,湖中一道白影閃過,與華星塵交手的少女摟著一個身穿淡黃長裙的女子登上湖岸,二人剛剛站定身形,便見那漸漸下沉的畫舫中又飛出一道白影,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已經立在二人身前。
「小姐,......公子,你沒事吧。」女孩一見少女便出聲問道,只是忽見少女瞪來的眼神,連忙改口相詢。
「沒事!」少女微微瞥了眼亂成一團的現場,眼神微眯,狠狠的道了一聲。
一聲輕笑聲響起,站在二人身旁的黃衣女子聞言掩口輕笑,望著一臉不甘的白衣少女微微笑道:「看來雪鴛是吃了大虧了,竟讓人給氣成了這樣,姐姐可從未見過呢。」聲音嬌柔婉轉,僅僅是這般細語調笑,卻自有一股讓人渾身酥軟、欲罷不能的感覺。
那名為雪鴛的少女聞言輕輕哼了一聲,「夢姐姐,你還說,都怪你了,非要我穿什麼女兒裝,這下好了......」望著掩嘴偷笑二人輕輕瞪了她們一眼,「小嵐,我的衣服呢!」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叫小嵐的女孩連忙止住笑意,微微吐吐舌頭,細白的食指望那沉入大半的畫舫一指,低著頭微聲道:「還在船上哩。」眼角撇到自家小哦不,公子一臉的惱怒,趕緊躲到那位夢姐姐身後去了。
少女瞪了小嵐一眼,望著已經沉入湖底的畫舫,微帶歉意的望向黃衣女子。
黃衣女子拍拍躲在身後小嵐的小腦袋,對少女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望向湖面被救起的幾個侍女,微微鬆了口氣。
「夢姐姐,他們是來見你的吧。」小嵐眼見過了危險期,頓時蹦跳出來,指著那群亂作一團人道。
黃衣女子微微轉頭望去,一眼便看見雖已昏厥,但在無數火把下被映的一臉慘白的兩個公子哥。輕咦一聲,詢問的望向白衣少女。
「沒什麼。」少女看也不看,一臉淡然的口吻,「只是被他臨走時砍了條右手而已。」說道「他」字是,卻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黃衣女子微微一驚,望了遠處悽慘無比的兩人,微微搖頭,望了眼華星塵離去的方向,默默不語。她們站的這一處地方被一顆楊柳擋住,微微有些昏暗,四周混亂的人群一時也未發現靜靜站在岸邊的三人。
「西北,速回。」望著手中潔白的紙條,華星塵強自抑住激動的心情,微一抱拳:「多謝丐幫的兄弟,在下日後必有重謝!」那名立在一旁的丐幫弟子兩忙還禮,微帶敬意的望了華星塵一眼道:「助人之事,本屬本分,少俠不必客氣。」昨晚上那西湖邊的一幕
他正好有幸看到,心下對眼前的少年甚是欽敬。
送走這位丐幫的六代弟子後,華星塵輕輕展開手中的紙條,望著四個飄逸雋秀的字跡,輕聲道:「謝謝你。」握了握拳,果然不在江南嗎?看來得盡快趕赴西北了。
原來華星塵昨夜一路疾奔,離了西湖十數里後便選了家客棧住下,凌晨起床便有丐幫弟子尋來,遞來一張信筏。這兩個月來時有丐幫弟子傳來信息,華星塵也沒在意,打開信封,卻見只有一條短短的紙條,心下微疑,便知不是楊過他們所發。打開一看,四個棱角分明的小字映入眼簾,頓時又驚又喜,這分明便是她的字跡,自己那晚向她詢問的消息果然有結果了嗎!
華星塵收拾一番,昨夜種種早已拋到腦後,心裡只剩一個念頭:姑姑等我!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2:49 AM
第二十五章 相遇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華星塵望著腳下滾滾的江水,輕聲念叨著。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在背後響起,華星塵一陣苦笑,緩緩轉過身去,一臉無奈的望著迎面走來的三女。
「公子好文采嘛,怎麼不接著吟下去?」一襲白衣男裝打扮的
少女輕聲笑道,語中意味難明,似笑非笑的盯著華星塵。
華星塵心下雖有些鬱悶,聞言卻微微一笑道:「不知姑娘會不會水,這條船雖然結實,可貌似也不會很經打吧。」腳尖輕輕磕了下甲板,眯著眼笑的,恩,用少女的話說就是笑的很賊。畢竟這個年代會水的女子終究是極少的。
少女臉上笑容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輕笑一聲,死死盯著這不要臉的男人。(男孩?)
華星塵臉上一派迷人的笑意,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他也有幾分惱火,望著這奇怪的少女,心裡也決定跟她死磕到底了。
站在少女左手邊的女孩悄悄瞄了眼自家公子(汗!)的臉色,又望瞭望面前一臉溫柔笑意的俊逸少年,心下打了寒顫,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俊雅的少年,傾城的少女,脈脈含情,溫柔對視,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對久別情侶的相會場景。但又有誰會猜到此刻少女的心裡正狠狠詛咒這對方,恨不得殺了面前的少年呢。
立於一旁的黃衣女子微微嘆口氣,絕美的容顏浮起一絲好笑柔聲說道:「雪鴛。」她伸手拉過少女,對華星塵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歉意。眼前少年也確實挺冤的,那夜也是自己硬逼著雪鴛換上白裙,明明知道她是極為討厭穿上女裝的。更加碰巧的是又正好被眼前少年看在眼裡,依她的古怪性子,不發飆才怪。
少女被黃衣女子拉到一旁,想起華星塵的威脅,心裡也閃過一絲無奈,她確實是不會水的。「好了,你們兩位也別再鬥氣了,前夜之事有些誤會,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黃衣女子微笑的安慰了下少女,這才轉身對華星塵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華星塵微微一怔,望著黃衣女子絕美的容顏,雖不會絲毫武功,但自有一種羅襪生塵的飄渺氣質,即使見慣了小龍女的傾城絕俗,也為眼前女子的絕代芳華驚嘆不已。他微微搖頭,這世上總有一些女子已經脫離了美、豔、的層次,或曰絕代,或曰傾城。姑姑是,眼前的黃衣女子也是,呃,好吧,那叫雪鴛的女子若是穿上女裝,那也「勉強」稱的上是了。華星塵心下有些哼哼的想到。
當下華星塵對黃衣女子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聽那一副公子哥打扮的少女輕聲哼道:「夢姐姐,他打沉了你的畫舫,你還幫他說話。」華星塵聞言一愣,那畫舫是她的?卻又心下腹誹,難道你就沒份嗎?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點背,華星塵一早出發,緊趕慢趕的第二日便到了長江,只是依然來遲一步,剛剛的一艘大船已經出發,沒奈何也只得等下一艘了。待得開船之時,這名為雪鴛的少女也正好趕到,於是,二人極有「緣份」的又一次相遇了,那少女自是大喜,華星塵卻也不懼,心想自己不主動招惹就是了,倘若她要無端尋事,自己又豈會怕她不成。
船行一半,兩人相安無事,想必少女也知道華星塵並非易與之輩。只是忽然聽見華星塵低吟著一首詞,忍不住出聲,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卻說那黃衣女子聽了少女的話微微一笑,望了華星塵一眼,卻見他已經轉過身去,靜靜的坐在船沿發呆。她心下一怔,心裡對這俊逸出塵的少年更加好奇,自己的容貌如何她自己最清楚。她在臨安城內的名聲說是名震京城、傾倒朝野也不為過。整個臨安城上至朝堂,下至民間,無不被她的絕代芳華所傾倒。那日西湖邊上的兩個公子哥便是為求見她一面,才會在西湖邊上碰見華星塵,而後更誤以為華星塵也是來追求黃衣女子,這才嫉恨出手,結果也就有了兩人的悲劇發生。於是,兩公子哥再一次獻身說法,紅顏禍水的魅力果然不是說說而已的。
當然,對於這一切,華星塵自是絲毫不知,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他便已經陷入了那個故事裡,只是故事的男主角從楊過變成了他,他不會去想世人熟知的那個神鵰俠侶的故事,或許在另一個世界裡,楊過和小龍女的事情依然在上演著。他只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她,是他的姑姑,是和他彼此成說、約定三生,注定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姑姑。「弟子華星塵,今日拜小龍女姑姑為師,自今而後,星塵永遠聽姑姑的話,若是姑姑有甚危難凶險,星塵要舍了自己性命保護姑姑,若是有壞人欺侮姑姑的話,星塵一定將他殺了。」兒時的「壯志豪言」歷歷在目,每次回想,便恍若發生在昨日。
腦海中滿是小龍女音容笑貌的華星塵獨自一人坐在船沿,望著滾滾江水,漸漸的掉下眼淚。
黃衣女子一驚,望著那坐在船沿的少年臉上滑落的淚水,驀然間,只覺心底的一根弦被輕輕觸動,怔怔的望著他,久久不語。
那叫雪鴛的少女微微一愣,順著黃衣女子的目光看去,見前一刻還跟自己爭鋒相對的他竟痴痴的坐在那流淚,搖搖頭,不是幻覺,想起他忽然闖入畫舫時的樣子,頓時心下有些瞭然。
少女嘴角一彎,就待出聲諷刺,卻被黃衣女子忽然拉住。少女微微輕哼一聲,其實這麼做也有違她的本性,只是剛才實在被華星塵給噎了一下,頓時想著找回點場子而已。
黃衣女子搖搖頭,拉著少女緩緩離去,那叫小嵐的丫頭好奇的望了華星塵一眼,也連忙跟在二人身後。
夕陽下,孤獨的少年痴痴的望著波濤洶湧的江面,掛於眼角的淚跡反襯著夕陽的光輝,有著一種別樣的淒涼。少女回頭,眼中閃過一縷複雜之色,倏而隱去,逕自進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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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一陣雕聲傳來,正趕路楊過眾人微微一愣,抬頭望去,只見兩頭白雕飛掠而過,向前撲了下去。
「咦,好神駿的一對白雕啊!」明道虹眯著眼睛望著落下的白雕,「姐姐,你看,改天我們也要養上一對。」
眾人聞言無不莞爾,楊過眯著眼睛,輕聲一笑道:「道虹妹子,你若想看這對雕兒,待會還有機會。」他自然認得白雕,正是兒時在桃花島時見過的那對。心中微微冷笑:從前我在你家吃閒飯,給你們輕賤戲弄,那時我年幼無能,吃了不少苦頭。此刻我有師兄、婆婆和師傅,又有古墓為家,還依靠你們作甚?想起兒時在桃花島受的委屈,頓時百感交集,也不知是愁是恨?是怒是悲?
明道虹聞言一喜,輕輕跳到楊過身前,扯著他的手臂就是一陣搖晃:「楊哥哥,你一定知道這對白雕是誰家的是不是?」
楊過無奈點頭,卻見明道虹一臉訝色的道:「啊,你真的知道!快告訴我,我也要養上一對。」
楊過聞言,臉上微微一滯,一臉鬱悶的望著她,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我認錯了行不行?」明道虹撅撅嘴,輕輕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楊過微微一怔,這才說道:「好了,我說就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便是我郭伯伯家養的白雕了。」
明道虹臉色轉喜,出聲問道:「郭伯伯?誰是你郭伯伯啊?」楊過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反出聲向一旁的明道問道:「明兄,丐幫發起的武林大會是什麼時候?」
明道聞言望了楊過一眼,說道:「就在後天,在大勝關舉行。」兩個月來,因為華星塵的關係,眾人時常與丐幫有著聯繫,丐幫召開英雄大宴的消息早已得知,是以對一路增多的叫花並不奇怪,只是因為守在丐幫總舵的是明教弟子,楊過這才向明道問起武林大會的確切時間。
楊過輕輕點頭,「華山派的陳兄已經傳去信息,我師兄也該就在這兩日回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武林大會如何?」心中卻也存了去看看郭靖黃蓉夫婦的想法。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明道虹小臉上滿是興奮,拉著孫婆婆的手臂蹦跳起來。
眾人見狀俱是微笑,明道唯一拱手,對站在一旁的微笑不語的兩兄妹道:「不知耶律兄與耶律妹子意下如何?」這兄妹兩男的二十三四歲,與明道年歲相仿,女的卻是十七八歲,與楊過相仿,正是那日華星塵與陸無雙在屋頂偷窺時見到的耶律齊、耶律燕兄妹兩。自那日華星塵助完顏萍引出耶律齊左手,雙方經此一役,恩怨漸消,耶律齊也不用再擔心家父安危,兩兄妹結伴出來遊山玩水,隨錯過了與華星塵相遇,但還是遇上了楊過眾人,雙方俱是少年英俠,一見投緣,也就走在了一起。
耶律齊聞言略一思索,這才回道:「我兄妹對中原武林仰慕已久,自是隨各位一同前去。」兩人雖名為蒙古,但實為遼人,耶律楚材也漸漸淡出蒙古,他自己也拜了全真教「老頑童」為師,自然對中原武林沒什麼想法,只有一片仰慕之心。
當下幾人迤邐前行,眼看天色將暮,一座破舊大廟矗立眼前。廟旁早已坐著些衣衫襤褸的乞丐,眾人一眼便看見了廟前一株大松樹上的一對白雕。
明道虹拉著姐姐道瓏就要往雙雕奔去,忽見兩個少年從廟中走出,手裡各拿著個盤子站到松樹下,抓起盤中肉塊便往白雕拋去,卻是給雙調喂些吃食。
明道虹腳下一頓,撅撅嘴,一臉的失望。在她想來這對白雕顯然是那兩個少年家的,她雖然喜歡,但也有女兒家的矜持,自然不會拉著姐姐便湊上去了。
楊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眯著眼打量起那兩個少年,見那身穿紫醬色繭綢袍子的少年神色剽悍,舉手投足之間也是精神十足,另一個身穿寶藍色山東大綢袍子的少年則輕捷靈動,東奔西走,沒一刻安靜。兩人腰間都束著繡花錦緞英雄絛,頗有些英雄年少,人才出眾的味道。
楊過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回想兒時在桃花島受他兩人的毆打,心裡沒來由的湧上一口熱氣,跨步便往二人走去。忽覺右手被人拉住,回頭一望,卻是孫婆婆。原來孫婆婆想起楊過初進古墓時的話語,又見他嘴角浮起的冷笑,心下頓時明白幾分。若是平時,依她急烈的性子,怕不等楊過上前,自己便要出手了,誰要當時楊過說的那般悽慘呢。只是眼下尋找小龍女還要倚仗丐幫,自不好太過得罪他們。
楊過見孫婆婆搖頭,心知她誤會了自己意思,這些年來,他也想明白了,郭靖待自己確是一片真情,他心下也是感激,甘願為他而退讓一步,何況與郭芙、武氏兄弟也無深仇大恨,只不過兒時一些小孩子的爭鬧揪打而已,此時回想,雖不說一片淡然,但自不會
當做仇人般對待,剛才也只是想上前戲弄二人一番罷了。
楊過回身對孫婆婆笑笑,就在這時,忽聽得廟門口一個銀鈴似的聲音叫道:「大武哥哥,我叫你給我買根軟些兒的馬鞭,可買到了沒有?」那兩少年聞言迎了上去,那大一點的連忙回道:「早買到了,你試試,可趁不趁手?」說著從腰帶上抽出一根馬鞭。
楊過轉過頭來,只見一個少女穿著淡綠衫子,從廟裡快步而出,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雖與兒時大為不同,但也認了出來,正是那桃花島上的小公主郭芙。她服飾打扮也不如何華貴,只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如粉裝玉琢一般。楊過只向她瞧了一眼,見那哥兒倆盡力巴結。頓時心下不屑,便轉過了頭不看。
明道虹見那兄弟兩離了樹下,禁不住心中誘惑,連忙跑到樹下逗弄著兩隻白雕。
「喂!你是誰?幹嘛亂碰我的雕兒。」一聲呼喝響起,郭芙皺著眉朝明道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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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49 AM
第二十六章 見面
幽靜的林間小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個騎著白馬的少年飛快的穿行而過。
「華星塵,是男人就別跑,停下來啊!」一個身著白衣,做公子打扮的少女騎著一匹駿馬緊跟其後。「我不是男人,那你是好了。」一聲挪揄的笑聲和著微風遠遠傳來,少女眼角微微抽緒,狠狠揮了下馬鞭,一言不發的直往華星塵追去。
「公子!公子!等等我們啊!」一陣急促的呼聲傳來,小丫頭
小嵐趕著一輛馬車從後面追來,「公子不行啊,馬車太慢,追不上啊!」黃衣女子使勁抓著車廂,探出頭來,望著那遠遠的白色身影,輕輕咬著嘴唇,一臉的無奈之色。
「籲——」少女拉住馬韁,狠狠盯了前面漸漸消失的華星塵背影一眼,撥轉馬身,往後面的馬車迎去。
「公子。」望著自家小姐一臉的面無表情,小丫頭小嵐怯怯的叫了一聲。這種表情實在太可怕了,這麼多年來的記憶裡也僅僅有過兩次而已。而那兩次的後果小丫頭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有些牙齒打顫。
少女逕自從馬上跳下,「嵐兒接著。」扔下馬鞭便往車廂裡鑽了進去。小嵐兒伸手接過,微微嘟喃了一聲,我就知道。哭喪著臉獨自一人駕著馬車。雪白晶瑩的小耳朵動了動,只聽裡面隱隱傳出自家小姐的聲音:「夢姐姐......殺了......臭小子......」嗯?小丫頭微微一愣,腦海中忽然想起華星塵那俊逸不凡的面容,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小姐氣成這樣呢。想起他坐在船沿獨自對江垂淚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動,「啊,想什麼呢。」小丫頭連忙捂著臉,微微低下頭去,雪白的小耳朵卻已經染上一層可愛的粉色。
「小丫頭想什麼呢。」那叫雪鴛的少女忽然出了車廂,輕輕拍了下小嵐兒的肩膀,「咦,小丫頭思春了!」少女心下微奇,摸摸小丫頭的臉蛋,呵呵笑道。
「才,才沒有。」小丫頭慌忙推開了自家小姐。「還說沒有,小臉蛋都紅成這樣了,呵呵......」少女輕輕挑著小丫頭的下巴,輕聲調笑著。這時黃衣女子也從車中走了出來,望著一臉通紅的小嵐兒也是輕輕一笑,搖搖頭,拉了拉欺負小丫頭的少女,還是小姐呢?
「咦,不對!」少女忽然皺眉道,「小嵐兒,你該不會喜歡上華星塵那小子了吧!」「啊?」小丫頭微微一驚,「沒,才沒有。」只是一臉心虛的樣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呃,即使是瞎子也能聽出吧。
「哼,華星塵,我非殺你不可。」少女狠狠說道,看著小嵐兒還在發燙的小臉,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想起這一路華星塵的可惡行徑,伸手使勁的揉揉小丫頭的臉蛋,自個進車廂裡去了。
黃衣女子輕輕在小丫頭身邊坐下,微笑的撫著她微微發紅的小臉。「夢姐姐,你也,也......」黃衣女子微笑搖頭,柔聲說道:「姐姐可沒這麼想,還沒問我們小嵐兒為什麼忽然這麼害羞呢?」她這般柔聲話語,立時便讓小丫頭放下心懷,望著夢姐姐芳華絕代的風姿,輕聲答道:「夢姐姐,我沒有,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丫頭微微搖頭,微微嬌羞的看著黃衣女子。少女懷春的女兒心思,莫說男子不懂,便是小女孩自己也不能說的清楚。
黃衣女子微微一笑,輕輕拍拍小丫頭的小腦袋,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望著華星塵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說來好笑,想起昨日下船後,一路上雪鴛與他的「打打鬧鬧」,也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怕也是雪鴛的步步緊逼讓本自俊雅出塵的他微微惱火,這才起心思氣了她一路吧。
原來四人早已昨日下船,華星塵自報家門,少女卻是百般諷刺,一有機會便暗自出手偷襲。也正如黃衣女子所想,本待下船便走的華星塵還真被少女的糾纏有些惱火,當下唯一皺眉,也決定跟她死磕一陣,氣氣她也好。但自然,他也不會總是滯留於此,狠狠「教訓」了少女一陣也就打算離開,他可沒這麼多時間總跟她這麼纏著。於是,也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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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虹微微一驚,見郭芙向自己走來,吐吐舌頭連忙退到姐姐身邊。
郭芙走到樹下,輕輕呼喚一聲,雙雕立即撲下,站在了她的身旁。郭芙輕輕一笑,微微撫著白雕光潔的白羽,一臉奇怪的望向楊過眾人。
明道見狀上前一步,施了一禮道:「舍妹無禮,還望姑娘多多包涵。」他年紀雖小,卻是一教之主的繼任之人,但見郭芙美貌無比,說話也多了幾分客氣。
「你們是誰?也是來參加丐幫英雄大會的?」武修文、武敦儒二人也跟了過來,站在郭芙身後出聲問道。卻是特意加重了「丐幫」二字。
明道微一皺眉,抱拳道了一聲:「正是。」郭芙三人仔細望了眾人一眼,郭芙點點頭,雖見眾人微有不凡,卻也沒放在心上。轉身對武氏兄弟說道:「二武哥哥,我們走吧,今晚連夜趕路,明早一定要到大勝關見我娘和爹爹。」
武修文忙及道:「好,咱們今晚夜行,連夜趕到大勝關。我去把你紅馬牽出來。」武敦儒也連聲應是,兄弟兩眼見郭芙對明道、楊過、耶律齊幾人並沒興趣,俱是鬆了口氣,巴不得早點離開。
當下三人自顧進廟,取了包裹兵刃,出了破廟,一陣蹄聲雜沓,逕自上馬離去了。
明道虹微微嘆了口氣,望著跟隨而去的白雕臉上滿是不捨。楊過見狀微微一笑,道:「我們也走吧。」明道瓏正柔聲安慰著妹妹,聞言點頭道:「待見到那位姑娘,便請教一下如何喂養雕兒。」明道虹聽姐姐這麼一說,頓時輕輕嗯了一聲,拉著明道瓏的手臂歡喜不已的道:「那我們也連夜趕路,去參加那個什麼大會啊。」
眾人聞言都是一笑,楊過與幾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道:「那就如道虹妹子所言,我們也連夜趕路去吧。」想起即將與郭靖夫婦的見面,心裡卻是一陣複雜,說不清是喜是悲。
當下眾人連夜趕路,沿途見除了丐幫幫眾,另有不少武林人物,或乘馬,或步行,想來都是赴英雄宴去的。
翌日凌晨,七人來到大勝關。那大勝關是豫鄂之間的要隘,地佔形勢,市肆卻不繁盛,自此以北便是蒙古兵所佔之地了。幾人跟著丐幫眾人越過市鎮,又行了七八里地,不一會兒便見前面數百株古槐圍繞著一座大莊院,不少英豪之士都向莊院走去。莊內房屋接著房屋,重重迭迭,一時也瞧不清有多大,但一眼望去便是接待數千賓客也綽綽有餘。
這兩月來,楊過幾人與丐幫時時聯繫,明道身上有著丐幫信物,當下示以丐幫弟子。那個丐幫五袋弟子一眼認出正是丐幫信物,知道怕是丐幫貴賓,不敢怠慢,連忙給幾人安排了住處。
楊過見莊子氣派甚大,眾莊丁來去待客,川流不息,暗暗納罕,微聲嘆道:「也不知此間主人是誰,竟有這等聲勢?」一言甫畢,便見明道、耶律齊幾人都是微帶奇色的望向他。明道虹微微搖頭,一臉奇怪的道:「這個聲勢很大嗎,我怎麼不覺得哩。」楊過一愣,眼角微微抽了一下,感情自己都成鄉巴佬了!想想也是,除了自己和婆婆,他們兩個是丞相子女,另外三個又從小生活在那麼大個教派裡,見識自然比自己更廣了。想到這,他微微有些喪氣,自己終究是不能和他們比的。又想起師兄,若是師兄在這,一定能將他們都比下去。其實這也是楊過多想,要說見識廣,明道、耶律齊幾人未必便比他高上多少,真要說來還或有不如,畢竟他兒時的孤獨闖蕩也不是白混的。只是耶律齊兄妹貴為丞相之子,像這等大場面已見過了不知凡幾,而明家三兄妹自小便看自家教中五行旗眾行兵佈陣,那動則成千上萬的情景看的多了,想讓讓他們對眼前的「小小聲勢」感嘆一下,還真是挺有難度的。不過若是跟華星塵比較,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上百萬人擠在一起的大場面對華星塵來說也是等若平常罷了。
正在這時,只聽「砰砰砰」三聲號銃,鼓樂手奏起樂來。幾人聽人說道:「莊主夫婦親自迎客,咱們瞧瞧去,不知是那位英雄到了?」但見知客、莊丁兩行排開。眾人都讓在兩旁。大廳屏風後並肩走出一男一女,都四十左右年紀,男的身穿錦袍,頦留微鬚,器宇軒昂,頗見威嚴;女的皮膚白晢,斯斯文文的似是個貴婦。眾賓客悄悄議論:「陸莊主和陸夫人竟然親自出去迎接大賓。」
楊過放眼瞧去,卻見兩人之後又是一對夫婦,楊過眼見之下心中一凜,不禁臉上發熱,那正是郭靖、黃蓉夫婦。數年不見,郭靖氣度更是沉著,黃蓉臉露微笑,渾不減昔日端麗。楊過心想:「原來郭伯母竟這般美貌,小時候我卻不覺得。」郭靖依然身穿粗布長袍,黃蓉是淡紫的綢衫,但她是丐幫幫主,只得在衫上不當眼處打上幾個補釘了事。靖蓉身後則是郭芙與武氏兄弟。
此時大廳上點起無數明晃晃紅燭,燭光照映,但見男的英俊雄偉,女的俏美嬌豔。眾賓客指指點點:「這位是郭大俠,這位是黃幫主郭夫人。」「這個花朵般的閨女是誰?」「是郭大俠夫婦的女兒。」「那兩個少年是他們的兒子?」「不是,是徒兒。」
楊過不願在人眾之間與郭靖夫婦會面,身子往後縮了縮,躲在明道和耶律齊身後向外觀看,但見鼓樂聲中從外面進來了四個道人。當先的是個白髮白眉的老道,滿臉紫氣,其後是個灰白頭髮的老道姑,再後面卻並肩而入三個中年道人領著一個少年小道士。
陸莊主夫婦齊肩拜了下去,向那老道姑口稱師父,接著郭靖夫婦、郭芙、武氏兄弟等一一上前見禮。楊過一眼便認出那走在前頭的兩個老道正是全真七子中的郝大通與孫不二,而後面的正是自己師兄曾經的手下敗將尹志平和趙志敬。楊過本是一臉淡然,只是見到那走在最後的小道士卻讓他臉上一喜,小陸子,卻正是與自己一同受藝的陸修源。至於那與尹、趙二人並肩的青年道士他也認得,卻正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崔志方。
那邊郭靖眾人見禮完畢,幾人一起走入大廳,正自寒暄,忽聽得身邊的小道士驚喜的叫道:「楊師兄!」崔志方一驚,正待喝止,卻聽趙志敬也驚聲叫道:「楊過!是楊過!這......這小......也來了!」卻是順著小道士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了站在明道、耶律齊身後的楊過。幾年前的情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頓時是又驚又怒。
郭靖聽得「楊過」二字,連忙轉身瞧去,雖然別離數年,楊過人已長大,但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當真是又驚又喜,「過兒!過兒!你也來了。」快步便往楊過身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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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1 AM
第二十七章 真情
郭靖緊緊抓住楊過的手,雙臂將他摟在懷裡,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過兒,你也來啦?我只怕荒廢了你功課,沒邀你來。卻沒想你師父帶了你來,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自然不知道楊過早已反出了全真教。
那趙志敬此番來參與英雄宴,便是要向郭靖說明知此事,不料竟與楊過相遇。他生怕郭靖聽了楊過一面之詞,先入為主,此時聽他如此說,才知二人也是初遇,當下臉色鐵青,緊緊盯著楊過,說道:「貧道何德何能,那敢做楊爺的師父?」楊過自他門下反出,不僅讓他失去首座弟子的位子,更讓他成為全真門下笑柄,當真是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郭靖聞言大吃一驚,連忙問道:「趙師兄何處此言?莫非過兒哪裡裡有得罪之處......」楊過從郭靖懷抱中輕輕掙脫,打斷了他的話語:「他本來就不是我的師傅。」語聲甚是冷淡,微微退了一步,站在了孫婆婆身後。
郭靖一怔,見他這般,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難過,心想:這孩子沒爹沒娘,瞧來他師傅也不疼他。」卻仍自以為楊過是與他師傅生了嫌隙,小孩子家胡言亂語的。
這時黃蓉走上前來,見到楊過,也是微微一怔。只是她卻未有郭靖那般喜歡,只是淡淡的道了一聲:「你也來了。」卻望了眼楊過身邊的明道眾人,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訝色。
明道、耶律齊幾人早已瞧的有些莫名其妙,這時眼看名震天下的郭靖夫婦就在眼前,急忙抱拳行禮:「晚輩明道、耶律齊見過郭大俠、黃幫主。」
郭靖一愣,這才望向他們,聞言也回了一禮,黃蓉微笑點點頭,卻也看出了幾人的不凡。郭靖上前拉了楊過的手:「過兒,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嗎。」說著向孫婆婆眾人微微一笑,攜著楊過,便要拉他坐在一起。
楊過伸手拉住孫婆婆,卻未再掙脫郭靖的手,只是偏過頭去說道:「我們坐在這就是,郭伯伯你們去陪貴客吧。」
郭靖一怔,他是老實人,也覺今日尊客甚多,不便冷落,當下輕輕拍了拍楊過的肩膀,「那好,待會郭伯伯再和你敘話。」轉身與黃蓉一道回了主賓席上去敬酒。
三巡酒罷,黃蓉站起來朗聲說道:「明日是英雄大宴的正日。尚有好幾路的英雄好漢此刻尚未到來。今晚請各位放懷暢飲,不醉不休,咱們明日再說正事。」一眾英雄轟然稱是。
筵席上肉如山積,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鬥飲,或說故敘舊。這莊子的主人名叫陸冠英,正是當年太湖歸云莊陸乘風之子,他在太湖統帥群盜時積儲甚富,加之生性豪邁,這日陸家莊上也不知放翻了多少頭豬羊、斟幹了多少罈美酒。
「楊哥哥,那就是你郭伯伯和郭伯母嗎。」明道虹歪著腦袋,望著正接待群英的郭靖夫婦好奇問道。楊過一怔,微微點點頭,低下頭去,只顧喝酒。孫婆婆眾人早已瞧出他滿懷心事,見狀也不去擾他,明道瓏拉了拉妹妹的衣袖,對她輕輕搖了搖頭。明道虹看了看楊過,輕輕吐了下舌頭,也不再向楊過問話了。
這時卻見郭芙三人走上前來,「楊大哥,真的是你!」郭芙三人初時並不識得楊過,後來經父母相認,這才記起原來是兒時的玩伴,各人相隔已久,少年人相貌變化最大,數月不見即有不同,何況一別數年,昨日的相見,郭芙與武氏兄弟三人自然不識了。
「楊大哥,這些年來,你過的還好嗎?」郭芙望著楊過,一臉微笑的道。在這裡忽然遇見了兒時的玩伴,她心裡也是有些歡喜的。想起小時候在桃花島上自己慫恿大小武兄弟欺負他的情景,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愧疚。轉念又想,後來他被送到全真教學藝,也不知學的怎樣了。但從剛才那個道士的表情看來,他一定過得不好吧。
武氏兄弟眼見郭芙對楊過這般關心,頓時微微吃醋,武修文眼珠一轉,忽然呵呵笑道:「楊大哥,你師父怎麼不要你了?」卻是聽到了趙志敬的言語,頓時出聲諷刺楊過。
孫婆婆聞言臉上一怒,正待呵斥,卻被楊過拉住了右手。他本來不想理他們,但此時聽得武修文的諷刺,再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瞥了三人一眼,淡淡的道:「那原因可就多啦。我又笨又懶,脾氣不好,又不會裝矮人侍候師父的親人,去給買馬鞭子、驢鞭子什麼的……」
武氏兄弟聽得此言刺耳,都變了臉,武修文先就忍耐不住,喝道:「你說什麼?」楊過微微一笑,淡然不答。明道眾人也是相視一笑,心裡為楊過喝彩。
明道虹見楊過不答,頓時咯咯笑道:「楊哥哥是說,他不會說話賣乖,討不到師傅的歡心啊。」
「你,」武氏兄弟身形一滯,指著楊過與明道虹說不出話來。明道瓏微微一笑,輕輕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明道虹向姐姐回了個笑臉,又眯著眼對楊過吐吐小舌頭,臉上得意不已。
郭芙臉上微紅,知道那天武氏兄弟兩巴結她的情景已被眾人看在眼裡,卻又嫣然一笑,說道:「你師父是個道爺,難道也有女兒嗎?」她生的極美,卻是完全繼承了母親的外形,這麼一笑,便似一朵玫瑰花兒忽然開放,明媚嬌豔,美不可方。
楊過望著巧笑嫣然的郭芙卻是不覺心中一動,臉上微微一紅,連忙將頭轉了開去。郭芙見狀輕輕一笑,她自來將武氏兄弟擺弄的團團轉,早已不當一回事,此刻見了楊過這般神色,心裡當他也為自己美貌傾倒,心下頓時有些微微得意。
孫婆婆見了郭芙臉上閃過的得意,輕輕哼了一聲,本來就對郭芙三人不待見,剛才武氏兄弟的諷刺更讓她惱火,眼見自己這邊正好好的吃飯,這三人卻沒來由的總在身邊煩擾,頓時心下好生著惱:「你們有完沒完,還請到一邊去,別打擾我們吃飯!」
此言一出,郭芙三人尷尬不已,明道虹這個小妮子卻是拍手叫好,「就是就是。」卻也不想會不會得罪了郭芙,再討不到捉養雕兒的法子。明家兄妹和耶律兄妹雖覺孫婆婆說話未免太過傷人,但也是心下贊同,只是卻也不會如明道虹這般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罷。
郭芙咬咬嘴唇,有些羞惱的看了孫婆婆一眼,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座位。武氏兄弟顧不上鬥氣,瞪了楊過和孫婆婆一眼,連忙跟上,爭先安慰著郭芙。
「婆婆,你真厲害!」待郭芙三人一走開,明道虹便移到孫婆婆身邊,挽著她的手興奮的道。孫婆婆微微一笑,慈愛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餘下眾人相視一眼,望著這一老一少俱是露出一個會心笑容。又過了一會,酒飯已罷,眾莊丁接待諸路好漢,各自分房安息。
楊過七人的住處早已安排在莊園西角,幾人出得大廳,正待離去,卻忽聞郭靖一聲呼喊:「過兒,你先別走,郭伯伯有話要對你
說。」眾人聞言頓時停住腳步,楊過轉身望向郭靖,微一思索便對孫婆婆幾人點點頭,獨自向郭靖走去。
孫婆婆見楊過心意已決,也不阻攔,帶著眾人便望廂房而去,心下倒也未有過多擔心,即使在小時候的楊過的哭訴裡,郭靖也是少有的真正關心他的人。
楊過走到郭靖身旁,還不待說話便被郭靖摟在懷裡,原來方才的酒席之間郝大通已將事情始末講予了郭靖,郭靖萬萬想不到自己苦心送了楊過去全真學藝,到頭來卻竟是這般結果。他為人雖是單純古板,卻也依然能夠想像一個小小孩童寧願叛師也要逃離全真教,那他在全真教過的又會是怎樣一種悲苦生活。雖然郝大通對楊過在教中的生活和叛師的原因語焉不詳,但他將心比心,若是自己,要遇到怎樣的苦難才會叛師出教呢?
想到這,郭靖又是一陣難受,在他心裡是一直把楊過當作自己嫡親子侄一般的。楊過本已做好最壞打算,心裡也做好了挨一頓狠批的準備。卻不防郭靖一上來便緊緊抱著自己,頓時措不及防,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郭靖緩緩鬆開了楊過,雙手微微顫抖的拍拍他的肩膀,也許自己本就不該把他送到重陽宮。但想起楊過叛師出教,當今武林師徒之份何等嚴明,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趙志敬縱有千般不是,但楊過叛師是實,加上他對全真七子素來敬重,當下拉過楊過,緩緩道:「我們給趙師兄添麻煩,當真過意不去。」趙志敬剛才已經被郝大通訓了一通,此刻聽了郭靖這般言語,只是點點頭,卻再沒敢說什麼。郭靖又對郝大通與孫不二施了一禮,道:「楊過這孩子的事,郭靖在此向全真教賠不是了,以後過兒,就由我們親自照護吧。」
郝大通見狀連忙起身還禮,望著楊過也是微微感慨,他與楊過和孫婆婆幾次會面,那一次左冷寒之事也是多虧二人幫忙,心下對楊過實是大有好感。他是全真教高士,道學武功,俱已修到甚高境界,易理精湛,全真教中更是無出其右,對楊過叛教之事也是時時感慨,或許這師兄弟二人真的是與我全真有緣無分吧!說到這,也不得不感慨一下華星塵帶來的蝴蝶效應。在他的影響下,古墓派與全真七子的關係徹底改變,特別是孫婆婆、楊過、郝大通,有過幾次接觸的三人早已不似原著那般生死相恨,反而還各自有著幾分好感。
郭靖見禮完畢,復又轉身拉著楊過,望向楊過的眼神裡有愛憐,又有自責。他也不會說好話安慰他人,但便是這般不發一語的關切卻讓楊過心神巨震,望著自己的郭伯伯便幾欲掉下淚來。
這時站在一旁的黃蓉也走上前來,輕輕拉起楊過的另一隻手,柔聲道:「過兒,你小時候我不傳你武功,是因為我覺得你性子偏激,又愛衝動,我教你讀天下聖賢書,讓你明世間真理,我不希望江湖的刀光劍影讓你誤入歧途,豈知我沒教會你武功,反累你吃了許多苦頭,我真是,想得太簡單了。你郭伯伯愛我惜我,這份恩情,我自然要盡力報答,他對你有個極大的心願,盼你將來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我定當盡力助你學好,以成全他的心願。過兒,你也千萬別讓他灰心,好不好?」說著,深情的望了身旁的郭靖一眼,接著道:「過兒,我什麼也不瞞你。我以前不喜歡你爹爹,因此一直也不喜歡你。但從今後,我一定好好待你,等我身子復了原,我便把全身武功都傳給你。你郭伯伯到時也也一定會傳你武功。」
楊過從未聽黃蓉如此溫柔誠懇的對自己說話,只見她眼中充滿著憐愛之情,胸口熱血上湧,再也忍不住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全真教郝大通幾人眼見他們三人相訴衷情,再不便多留,各自悄聲退去。臨走時行在最後的陸修源微微回頭,望著大哭的楊過露出真心祝福的笑容,眼中含淚的跟著師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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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1 AM
第二十八章 郭芙
「駕!」夕陽下遠遠的瞧見襄陽城城頭旌旗招展,華星塵輕嘆一聲,雙腿一夾馬背,繞過了城門,向大勝關直奔而去。
自甩開了那叫「雪鴛」的少女的追纏後,華星塵一路北上,只是到底是直接西行去找姑姑,還是先見楊過和孫婆婆,華星塵一時也是拿不定注意,心裡大為糾結。
但想起楊過與郭靖夫婦的恩怨糾結,華星塵終是微微嘆氣,也罷,師弟與郭大俠他們之間的是非恩怨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想起原著楊過後來幾次欲行加害郭靖,雖說師弟天性善良,但現下事情的發展已經大為偏離原著,誰知道師弟還會不會懸崖勒馬,要是有個萬一,那事情可就大發啦!
當下略一思索,華星塵心意已決,當即決定快速趕往大勝關,這一路上他也聽到了丐幫弟子的言論,知道大勝關的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心裡也存了一絲僥倖,要是姑姑也會忽然出現在那就好了。
這般連夜趕路,翌日清晨大勝關已是遙遙在望,路上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江湖好漢,背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直往大聲雄關而去。華星塵按轡徐行,夾在一群丐幫弟子中顯得異常顯眼。四周群豪指指點點,華星塵也早已習慣,只是一臉淡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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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兒,你昨夜......你郭伯伯他們對你都說了什麼?」凌晨起床,孫婆婆一見楊過便出聲問道。昨夜楊過回來的晚,她也不便打擾,凌晨一見便當即發問,心裡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擔憂。
「婆婆,我沒事。」楊過自然看出了孫婆婆的關切,心裡一暖,對孫婆婆溫言笑道。又想起昨日郭伯伯和郭伯母對自己的關懷,心下一股熱流湧動,眼中漸漸閃過一絲淚光。
孫婆婆見他這般神色,還道是郭靖黃蓉責罵了他,緊緊皺著眉道:「我找他們去!」
楊過一驚,知她有了誤會,連忙拉住孫婆婆道:「婆婆,不是,是我昨日才知道,原來郭伯伯和郭伯母一直都很關心我,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以前心裡還怪過他們。」
孫婆婆一怔,這才明白過來,溫柔的摸了摸楊過的頭頂,靄聲道:「這不怪你,只要你現在明白了就好。」
這時,明家姐妹正好從房間裡出來,明道虹一見孫婆婆和楊過便欣喜的道:「婆婆,楊哥哥,你們在這幹什麼呢?」小妮子一臉歡喜,咯咯笑著上前摟住了孫婆婆的手臂。「咦,楊哥哥你好不知羞哦,竟然在這哭鼻子哩。」說著伸手撥開楊過的頭髮,「姐姐你看,楊大哥一個大男人還流眼淚呢。」說著一邊向楊過扮了個鬼臉,臉上一副休「羞羞」的表情。
明道瓏微微一笑,上前叫了聲「婆婆」和「楊大哥」。楊過早已被明道虹這小妮子捉弄的有些臉紅,當下慌忙擦乾眼淚,狠狠瞪了明道虹一眼,又對著明道瓏點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明道虹嘻嘻一笑,對楊過瞪來的眼神理也不理,拉著姐姐和孫婆婆道:「婆婆、姐姐,我餓了,咱們一起去用早餐吧。」孫婆婆微微一笑,眼見被這小妮子一番可愛的「胡攪蠻纏」,楊過的心境也從多情傷感中恢復過來,心裡對這小妮子更是喜愛,拍著她的小腦袋道:「那好,咱們一起去用早點。」正好這時耶律齊兄妹和明道一起走出房間,聞言當即一起前往大廳用餐。
幾人到得大廳,早已有莊丁上好早點供眾人吃食。七人選了張桌子逕自坐下了。耶律齊兄妹早在決定參加英雄大會時便已換上漢裝,眾人眼見他們男俊女俏,都是微微好奇,頓時偷眼瞧著七人,低聲議論起來。畢竟昨天楊過與郭靖夫婦對話的場景還是有人瞧在了眼裡。
幾人用過早點,正待結伴離去,卻聞一聲「楊大哥」響起,楊過轉頭望去,但見郭芙在天井中伸手相招,武氏兄弟卻在旁探頭探腦。楊過暗暗好笑,想起昨日郭靖夫婦的關切,略一思索,抬頭向孫婆婆微微點頭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去就來。」眾人也看見了郭芙三人,都是對楊過微微一笑,逕自去了。臨走時孫婆婆頓了頓,道了一聲:「早點回來。」她對郭芙這個大小姐始終有些不喜。楊過聞言微微一笑,應了聲是。
見眾人已去,楊過緩緩走到郭芙身邊,微微一笑問道:「你找我嗎?」
郭芙本自等的有些不煩,聞言說道:「是啊,你陪我到門外走走,我要問你這些年在幹些什麼。」
楊過噓了口長氣,心想那還真是一言難盡,便是說上三日三夜怕也說不完,只是我又為什麼要說給你聽。當下二人並肩走出大門,也不理遙遙跟在身後的武氏兄弟。楊過詳說初入重陽宮時她父親如何打得群道落花流水,他如何作弄鹿清篤,盡揀些沒要緊的閒事亂說一通,東拉西扯的,惹得郭芙格格嬌笑。
二人緩步走到一棵柳樹之下,楊過微微一笑,回頭望向跟在身後的武氏兄弟,臉上微微有些古怪。郭芙見他時時回望,也轉頭望去,見著武氏兄弟二人的身影,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楊過見她嘆氣,眼珠一轉,微笑問道:「怎麼突然嘆氣?」郭芙看他一眼,微微搖頭道:「我心裡煩的很,你不懂的。」
楊過見她臉色嬌紅,秀眉微蹙,確是個絕美的姑娘,比之明家姐妹也是未有不及,比耶律燕卻又要美上三分,心中微微一動,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煩心。」郭芙聞言笑道:「這又奇了,你怎會知道?真胡說八道。」楊過輕笑一聲:「好,我若猜中了,你可不許抵賴。」
郭芙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抵著右頰,星眸閃動,嘴角蘊笑,微覺有趣的道:「好,你猜。」楊過回頭望了武氏兄弟一眼,微微一笑:「那還不容易。武家哥兒倆都喜歡你,都討你歡心,你心中就難以取捨了。」
郭芙一愣,臉上微微一紅,「錯了錯了,我才沒你想得那樣。」一顆心兒卻是怦怦亂跳。武家兄弟一起喜歡她的事她自己知道、武氏兄弟知道、她父母知道,甚至師公柯鎮惡也知道,可是大家都覺得此事難以啟齒,每個人心裡常常想著,口中卻從來沒提過一句。此時陡然間給楊過說了出來,不由得她滿臉通紅,又高興,又難過,又想嘻笑,又想哭泣,淚珠兒在眼眶中滾來滾去。
楊過卻接著自顧自說道:「大武哥哥斯文穩重,小武哥哥說話好聽。兩個兒都年少英俊,性子聰明,又都千依百順,向我大獻慇勤,當真哥哥有哥哥的好,弟弟有弟弟的精,可是我一個人,又如何能嫁兩個郎?」郭芙怔怔的聽他說著,聽到最後一句,啐了一口,說道:「你滿嘴胡說,誰理你啦?」楊過瞧她神色,心中一動,見她微微發呆,眼中閃過一絲柔情,不由微微一怔,難道自己真猜錯了?口中卻輕輕哼著小調兒:「可是我一個人啊,又怎能嫁兩個郎?」
楊過連哼了幾句,卻見郭芙仍然只是呆呆站著,眼中毫無焦距,心不在焉的似是毫未聽見。楊過心下奇怪,正待發問,卻忽聞郭芙輕嘆一聲:「楊大哥,你後來又見到了華大哥嗎?」語中滿是悵然之意。
楊過一愣,華大哥?忽的臉上神色一滯,兒時初見郭芙的場景浮上心頭。頓時又是驚訝又是好奇的望著郭芙。
「楊大哥?」郭芙見楊過這般神色,心下生疑,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楊過苦笑一聲,望著郭芙如花似玉的嬌俏面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師兄的魅力果然不是蓋得,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郭芙竟然還未忘記師兄。
郭芙見到楊過這樣的表情,心中更是生疑,忽的心中一動,微微顫聲道:「楊,楊大哥,你,你莫不是真的見過......」「我沒見過。」楊過打斷她的話語,「你是說小時候那個牽著你手的男孩吧,我沒見過他。」楊過一本正經的睜眼說著瞎話。
「真的嗎?」郭芙還不死心,臉上微帶希翼的望著楊過。楊過微微一笑,表情自然的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郭芙一愣,眼中再也難掩失望之情,輕輕嘆了口氣,兒時那道藏在心底的身影驀然浮現出來,眼神呆呆的望著遠處的青山樹林。
楊過微微皺眉,望著身邊痴痴站立的郭芙,眼中閃過一抹同情,心裡苦笑,自己那師兄也真夠多情的,想想先前的完顏萍、陸無雙二女,輕聲嘆了口氣,這幾個女子怕是注定要被傷的很深了,自家師兄的事他還是清楚的,除了那位沒見過幾面,卻又美得驚心動魄的師傅,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師兄還會對哪個女子動情。
想到這,看著身旁的郭芙便有些不忍,當下哈哈一笑:「看來我是沒什麼指望了!」笑聲中暗含真力,正自陷入沉思的郭芙頓時被驚醒,聞言一呆,吶吶的道:「你說什麼?」卻瞬間反應過來,頓時臉上一紅,道:「楊大哥,你胡說什麼啊!」
楊過呵呵一笑,正待說話,卻見武氏兄弟快速奔上前來,兩兄弟充滿敵意的望了楊過一眼,匆忙奔到郭芙兩旁,「芙妹你看,是師娘!」
兩兄弟一直在後面跟著,本來心裡就不舒服,後又看見郭芙那般神色,心裡更是又驚又懼,恨不得立刻奔上前去分開二人,但想起郭芙先前對二人的警告也只能強壓心緒,但無意見到黃蓉又帶著魯有腳上山傳授棒法,頓時欣喜異常,當即奔向郭、楊二人。
郭、楊二人順著武氏兄弟所指望去,果見黃蓉和一個年老乞丐正向山坳中並肩走去,兩人手中都提著一根桿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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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2 AM
第二十九章 師兄
華星塵悠然的度步於山莊之內,一眼望去,莊裡房屋無數,莊內阡陌縱橫,將一眾屋宇劃分的整整齊齊。道路兩旁種滿了一排排的楊柳花草,雖已入秋,但仍未凋零,華星塵緩緩走在莊園內的小道上,鼻尖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草木芳香的味道。這種味道很熟悉很熟悉,姑姑身上便有這樣混合著花木清氣般的自然氣息。
華星塵一想起了小龍女,心裡一陣難過,再也沒了逛這山莊的慾望,找了一棵楊柳席地而坐,青霜劍放在一旁,閉眼便靠在了柳樹的樹幹上。
莊內行人來來往往,偶爾見到一位白衣少年靠在道旁柳樹之上,俱是心下奇怪,只是見他青發飄揚,卻是看不清他的面容,整個上午陸家莊上又到了無數英雄好漢,人來人往的極是繁忙,也就沒幾個人去主動搭訕這白衣少年。這時,一個青衣小道士路過此地,眼角瞥到那白衣少年的身影,頓時又驚又喜,停住身形悄悄往少年身邊走去。
良久,華星塵微微一笑,道:「是你嗎,小陸子。」一聲驚呼響起,蹲在他身邊的小道士站起身來:「師兄,你怎麼知道是我?」語中滿含興奮之情。
華星塵緩緩睜開眼來,望著陸修源微微一笑,這世上除了自己,也只有兩人會中華傲訣了。華星塵站起身來,青霜劍劍不出鞘,忽然便往陸修源手腕上點去。
陸修源一驚,抽身急退,手中的長劍揚起正待抵擋,忽然手腕一痛,頓時長劍撒手墜地。
「嗯,反應不慢嘛。」華星塵收起青霜劍,一臉微笑的道。卻又忽的想起什麼,摸了摸鼻子,這場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啊,於是,華星塵有些理解為什麼洪老頭一見到自己就出手「偷襲」了。
陸修源俯身撿起佩劍,一臉激動的望著華星塵道:「師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華星塵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見到師弟他們了。」陸修源一愣,有些驚訝又有些佩服。「師兄,你怎麼知道,那你為什麼沒跟楊師兄他們在一起呢?」
華星塵輕聲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待會我再詳細告訴你。」說著望著遠處剛剛進莊的三人,微微沉吟道:「你是跟誰來這的?」
陸修源微微愣了一下,「是郝師祖和孫師祖......啊,你看我師父他們來了。」陸修源邊說邊順著華星塵的目光望去,卻正好見到郝大通幾人從莊內出來迎向了那三個人。
「師兄,他們是誰啊?」陸修源有些奇怪,他是知道自己幾位師祖在江湖上的地位的。
「漁樵耕讀,一燈大師的弟子,除了那位樵夫,另外三個就是了。」華星塵笑了笑道。
陸修源臉上恍然,「原來是他們三位前輩。」南帝一燈大師及其門下四大弟子的名號他也聽自己師父說起過。接著又是一臉崇拜的望著華星塵:「師兄,你真厲害,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一樣。」
華星塵聞言輕笑一聲,你要是穿越過來的,那你也知道。「去吧,也跟你師父一起認識一下武林前輩。」輕輕推了陸修源一把,這對他也有好處。既然他出現在了這裡,那自己當初的苦心也就沒白費。
陸修源只是愣了一下,馬上便明白了華星塵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師兄你在這等我好嗎?」華星塵微微一笑,「還不快去。」
陸修源欣喜的點點頭,「那師兄我去了。」說著依依不捨的看了華星塵一眼,轉身往郝大通他們走去。華星塵對回頭望來的陸修源揮揮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陸修源剛剛走出莊內小道,立時便被跟在郝大通身後的崔志方發現。「修源,快過來見過三位前輩。」心中也對這個弟子充滿了希望。
「師父,弟子見過二位師祖和師叔。」陸修源趕緊走上前去躬身行禮。
郝大通撫鬚一笑:「修源啊,來見過三位前輩,這幾位前輩之師一燈大師與我派祖師乃之交好友,你執子侄之禮也可。」站在一旁的崔志方聞言一喜,道:「修源,還不拜見三位前輩。」
陸修源愣了一下,連忙躬身行禮:「弟子陸修源見過三位前輩。」
漁、耕、讀三人相視一眼,書生朱子柳呵呵一笑,伸手便往陸修源臂上一搭。「咦。」朱子柳驚疑一聲,嘆道:「郝道長可喜可賀,全真教不愧為武學正宗,門下後繼弟子也是這般了得。」原來他伸手搭上陸修源手臂,雖有相扶之意,但也存了幾分考校之意,畢竟一個十幾歲的小道士能被師門長輩帶到此地本身就說明他的不凡。卻不想剛剛運力相提,便覺眼前小道士臂上無端生出一股抗力,當下手上加勁,卻不想手上抗力亦隨之增加,而且立刻便察覺出這小道士的內功不僅已有所成,其中暗含的那股浩然之意更是讓他也暗暗心驚。
朱子柳對全真教的武功畢竟不太瞭解,當然不知陸修源自主產生的這股抵抗真力乃中華傲訣所為。中華傲訣是什麼!那可至少也是九陰九陽這一級數的無上絕學。雖說全部的中華傲訣華星塵當時並未傳授,但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可是實打實的全部教給了楊、陸二人,即使陸修源修習中華傲訣僅僅兩年不到,但超級武學畢竟是超級武學,便是這短短的兩年時間卻也足以讓陸修源脫胎換骨,遠超同齡之人了。
卻說陸修源俯身下拜,但覺手臂一股大力湧來,他也不笨,立時明白眼前的書生前輩怕是存有考校之意,當下只是運使內力稍一抵擋,便順其心意站直了身子。這時聽聞朱子柳的誇獎,臉上微微一紅,連忙退到自己師傅身後。
郝大通、孫不二兩人聽得朱子柳的恭維,雖是修道多年,卻也是臉上佈上喜色,俱是含笑瞧著陸修源,對於一派的長者來說,又有什麼事比得上後繼有人更讓人欣慰的呢。而站在二道身後的崔、尹、趙三人臉色卻又各自不同,崔志方身為陸修源的師傅自是欣喜不已;尹志平雖隱隱知道陸修源與華星塵的關係,但他對全真教感情極深,眼見全真後繼有人,自是心喜。卻又想起那個一襲白衣的少年,頓時心中苦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對自己有著那般的敵意。這麼想著,臉上不由浮現一絲複雜之色。而趙志敬卻是偏頭望了陸修源一眼,對他微微一笑,轉而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雙方一番寒暄,便待相攜進入大廳,陸修源叫了聲師傅,往華星塵站立的地方望去,頓時身形一滯,呆呆站在那裡。
「怎麼了?」崔志方微微一愣,順著徒弟的目光望去,卻只見一棵柳樹迎風飄展,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師兄。」陸修源只是愣愣站著,口中喃喃自語,一臉失落的表情。
「修源,怎麼了?」走在前頭的孫不二見狀問道。陸修源驚醒過來,連忙收拾心情,恭聲答道:「沒,沒什麼,有勞孫師祖掛心了。」孫不二雖覺奇怪,但也未多想,聞言微微一笑,溫言道:「走吧。」伸手拉起陸修源的右手便往莊內走去。
眾人剛剛走進大廳,便見郭靖、黃蓉夫婦領著一眾人等從內迎出。頓時又是一陣寒暄。武氏兄弟也跟在二人身後,早已忍耐不住一臉欣喜的撲向武三通爹爹、爹爹的叫著。當年幸得郭芙受華星塵提點,郭靖與黃蓉救得武三通夫婦二人,武三娘得以活命,並沒像原著一般死去。武三通自然也未如原著般發瘋遁走,但一醒來也是痴痴呆呆的,口中唸著「阮君」二字,自顧自的便往外走去,旁人拉也拉不住。武三娘沒得法子,只能將兩個孩子托給郭靖夫婦,獨自便往丈夫追去。此刻三人父子相見,自是一番激動人心的畫面。武三娘後來終是追得丈夫,二人一起回到師門,武三通被師傅一番訓斥,再不敢發痴,至於武氏兄弟二人,夫婦兩聽從一燈大師的意思,卻是並沒有將兩兄弟接回。於是歷史強大的糾錯能力再次展現,武氏兄弟終還是成了郭靖的弟子。
陸修源正呆呆的站在一旁,忽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頭一望,卻是楊過。當下心中一喜,快步走到楊過身邊:「楊師兄,我看到師兄了,你見到了嗎?」
楊過聞言一愣,瞬間便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陸修源的衣袖激動的道:「你,你說什麼,師兄他來了,真的來了!在哪,師兄在哪?」
陸修源一呆,驀然苦笑,「楊師兄,師兄沒來見你嗎?」楊過冷靜下來,微微搖頭,他從早上起便一直與郭芙、武氏兄弟呆在一起,後來又一道偷偷的去瞧黃蓉傳授打狗棒法,也是有丐幫弟子前來稟報有貴客到來,這才一起過來迎接。
楊過正待回話,這時站在一旁的郭芙卻忽然出聲道:「師兄?楊大哥,你還有一個師兄嗎?」卻是楊過心情激動之下,聲音略微大了一些,一旁的郭芙頓時聽了正著。
楊過聞言一怔,他可知道身邊這位大小姐怕是喜歡著自家師兄的,看了一眼好奇不已的郭芙,微微沉吟,這才說道:「是啊,我有師兄很奇怪嗎?」此時也已經想明白了,師兄沒來找自己,那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既然到了陸家莊,那總會有相見之時的。心裡微微一嘆,師兄怕是又在想著師傅吧!至於眼前的郭芙,什麼?當她發現自己說的謊話以後怎麼辦?這個楊過還真沒當一回事。
而此時莊外一棵巨大的槐樹下,一個俊逸出塵的白衣少年一臉微笑的看著樹上刻下的字跡,眼中漸漸的泛起淚光,清澈的眸子滿是醉人的溫柔。在那槐樹巨大的樹幹上,不知何時已經刻上了兩個並排而立的名字——「華星塵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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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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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3 AM
第三十章 大會
秋後的晌午涼風和煦,予人一種清涼淡雅的感覺。陸家莊內不時傳出一陣喧鬧的喊叫聲,一眼望去,只見莊內觥籌交錯,酒席連綿,竟不下數百大桌,卻正是午宴之時。
午宴過後,丐幫舉行大會,黃蓉宣佈卸任丐幫幫主之位,傳位于丐幫長老魯有腳。新舊幫主交替歷來是丐幫最隆重的慶典,東南西北各路高輩弟子盡皆與會,來到陸家莊參與英雄宴的群豪也均受邀一旁觀禮。
十餘年來,魯有腳一直代替黃蓉處理幫務,公平正直,敢作敢為,丐幫中的污衣、淨衣兩派齊都心悅誠服。其時淨衣派的簡長者已然逝世,梁長老長年纏綿病榻,彭長老叛去,幫中並無別人可與之爭,是以這次交替順理成章。黃蓉按著幫規宣佈後,將歷代幫主相傳的打狗棒交給了魯有腳,接下來便是讓人吐糟不已的幫主交接之禮,口水吐完,新幫主接任之禮也就告成。眾賓客紛紛道賀。
這時,只見一個老乞丐躍出人群高聲叫道:「洪老幫主有令,命我傳達。」此言一出,一眾乞丐登時齊聲歡呼。他們十多年未得老幫主信息,常自掛念,忽聞他有號令到來,個個欣喜若狂。人叢中一個乞丐大聲叫道:「恭祝洪老幫主安好!」無數乞丐一齊呼叫,當真聲振天地。圍觀群豪見狀也是一臉敬意,齊聲高呼。呼聲此伏彼起,良久方止。楊過與明道、耶律齊眾人站在人群之中,見群丐人人激動,有的甚至淚流滿面,俱是心下感慨,幾人相互對視,亦是一臉激動,暗想大丈夫此生若得如此,方不枉在這世上走上一遭。
這時,只聽那老丐接著說道:「半年之前,我在廣南東路韶州始興郡遇見洪老幫主,陪著他老人家喝了頓酒。他老人家身子健旺,胃口極好,酒量跟先前也一般無二。」群丐又大聲歡叫,夾雜著不少笑聲。那老丐接著道:「老幫主這些年來,殺了不少禍國殃民的狗官惡霸,他說剛聽到消息,有五個大壞蛋叫作什麼『川邊五丑』,奉了蒙古韃子之命,在川東、湖廣一帶作了不少壞事,他老人家就要趕去查察,如確然如此,自然要取了這五條狗命。」
一名中年乞丐聞言站起身來,說道:「川邊五丑前一陣好生猖獗,只行蹤飄忽,我們川西眾兄弟始終找他們不到。近來卻突然不知去向,定是給老幫主出手除了。」丐幫弟子與觀禮的群豪頓時紛紛鼓掌,大聲叫好。楊過微微一笑,心下暗道:你們怎知那「藏邊五丑」並非洪老幫主所殺,真正為民除害的卻是我師兄呢。」他微微抬頭,與孫婆婆對視一眼,心中驀然浮上些許自豪。
那老丐又道:「洪老幫主言道:方今天下大亂,蒙古韃子日漸南侵,蠶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幫眾,務須心存忠義,誓死殺敵,力御外侮。」群丐齊聲答應,神情甚為激昂。那老丐道:「朝廷政事紊亂,奸臣當道,要那些臭官兒們來保國護民,那是辦不到的。眼下外患日深,人人都要存著個捐軀報國之心,洪老幫主命我勉勵眾位好兄弟,要牢牢記住『忠義』二字。」群丐群豪俱是轟然而應,齊聲高呼:「誓死遵奉洪老幫主的教訓。」
「您真這麼說過?」在眾人看不見的一處屋頂上,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微笑的對坐在身旁啃著隻雞腿的老叫花說道。
老叫花聞言斜斜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是自然。對了,華小子,怎不見你那位叫姑姑的女娃娃,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嗎?」
華星塵一愣,心下黯然,苦笑著搖了搖頭,望了老叫花一眼:「七公,你說話都不用停下嘴巴的嗎?」
洪七公白了他一眼,嚥下最後一塊雞肉,又舔了舔手指,伸了個懶腰望著萬里無云的碧空打了個哈欠:「今天這天氣可真好,讓人不由的就想睡上一覺。」說著又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華星塵翻了個白眼,望了眼洪七公肥嘟嘟的大肚子有些無語。洪七公見他望向自己的大肚子,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忽然伸手搭上華星塵的肩膀呵呵笑道:「華小子,剛剛見你時你一臉的傷懷,嗯,出什麼事了?告訴老叫花,老叫花一定給你做主。」也是有緣,華星塵獨自一人在陸家莊外抓了只野雞燒烤,卻不想竟引來了洪七公這個餮客。由於「藏邊五丑」的身死,洪七公自然沒有再到華山,也就沒像原著般遇到歐陽鋒而兩敗俱傷,雙雙逝去。現在想想,自那日幾人分道揚鑣,洪七公便說了要去見郭靖黃蓉夫婦,那在這裡會突然遇見他也就不足為奇了。
卻說華星塵望著洪七公拍在自己肩膀的大手,眼角一抽,剛剛他還用這隻手拿著一隻雞腿狂啃來著。洪七公自然見到他的眼神,一臉若無其事的拿開手掌,幾道清晰的油跡印在華星塵潔白的衣服上,顯得異常刺眼。望著華星塵憤憤然望來的眼神,洪七公呵呵一笑,卻連一絲歉意也欠奉。
華星塵望天長嘆一聲,對這厚臉皮的老傢伙也是無可奈何。乾脆的躺下身子,雙眼一閉,心道眼不見心不煩。
洪七公微微一笑,「華小子,你還沒回答我老叫花的問題,說說,遇見什麼事這麼傷心。」心裡終究還是有些關心。
華星塵被他拉了起來,雖然有些無奈,但也看出了這老頭的關切,當下把那個蒙面女子擄走小龍女的事情全部說給了他聽。心裡也存了些希望,畢竟以洪七公的見識之廣,說不定就知道一些蒙面女子的消息。
洪七公聞言微皺眉頭,心裡只覺華星塵說的這個蒙面女子的武功似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華星塵見他這般神色,頓時心神一震,臉帶希冀的望著洪七公。
正在這時,一陣巨大的呼聲傳來:「洪老幫主!洪老幫主......」坐在屋頂的兩人都是一愣,轉頭往那大廳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威猛大漢起身跳到桌上叫道:「可是洪老幫主行事神出鬼沒,十年之中難得露一次臉,要是遇上了抗敵禦侮的大事,恰好無法向他老人家請示,那便如何?咱們今日所作所為,全是盡忠報國之事,實無半點私心。因此,咱們還須得推舉一位副盟主,洪老盟主云游四方之時,大夥兒就對他唯命是從。」
華星塵聽得微微一笑,心下已經瞭然,側頭對著洪七公說道:「七公,看來你的威望真的很高啊!」卻不等洪七公開口又接著道:「不過他們也算瞭解七公您了,知道若是殺幾個奸邪,除幾個惡霸或還指望的上你,但那抗蒙保國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洪七公剛剛浮起的笑容瞬間隱沒,囧囧有神的望著一臉淡定的華星塵「說什麼呢臭小子。」華星塵身子一偏,躲開洪七公拍來的大手,強忍笑意的想到:讓你丫的弄髒我的衣服。身法展開,又躲過了洪七公伸手襲來的一抓。洪七公自不罷休,二人一前一後的在這屋頂上你追我躲,華星塵雖內功遜上一籌,但輕功身法卻是只強不弱。當下帶著洪七公只在這方屋頂上兜來兜去,洪七公一時也拿他沒法。
大廳裡仍然是一片吵鬧,卻最終一舉推選了「郭靖」當那抗蒙保國的副盟主。華星塵與洪七公雖然正「斗」的難分難解,但也都聽在了耳裡。華星塵微微一笑,學著記憶裡那叫雪鴛的女子一樣橫跨一步,瞬間又離洪七公遠了幾步,呵呵笑道:「恭喜七公了,您老人家可真是教出了一位好弟子啊!」洪七公聞言哈哈一笑,停下身形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小子才兩月不見,不想一身武功就已進境如斯,也當得可喜可賀了。」想起兩月前這小子的武功強則強矣,但也遠遠不到現在這種程度,不由心中有些鬱悶,以這小子如今的輕功,自己若不出降龍十八掌還真不可能追得上他。
華星塵輕笑一聲,也站定了身形,忽的微一皺眉,與洪七公相視一眼,一起轉身往陸家莊莊門望去。
只聽得大門外號角聲嗚嗚吹起,接著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擊盤聲。廳中眾人一驚,陸冠英迎出廳外叫道:「迎接貴賓!」語聲甫歇,廳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數十人。
華星塵輕輕哼笑一聲,他與洪七公早早發現來人,那群人尚未進門,二人便已抽身後退,掩在了一處屋簷之後。洪七公見他哼笑出聲,心下微奇:「華小子,你認識這些蒙古韃子?」
華星塵聞言一笑,輕輕點頭道:「也不全都認識,你看那站在前面的貴公子模樣的傢伙,他身邊那臉削身瘦的僧人是他的師兄,名叫達爾巴。至於這個騷包自己,名叫霍都,好像還是什麼蒙古王子,我小時候差點殺了他。」
洪七公望了那霍都一眼,微微搖頭,這傢伙算是倒了黴了,往哪走不好偏望這來,瞧身邊這小子輕描淡寫的語氣,這什麼王子的怕是在劫難逃嘍!」
「七公,你看那個站在中間的紅袍藏僧。」華星塵微微一笑,「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那霍都和達爾巴的師傅了。」
洪七公點點頭,他也早看到了,當下輕聲嘆道:「你小子倒有眼光,我聞西域密教金剛宗的武功若是練到極高境界之時,頂門便會微微凹下,現此人頂心深陷,觀他身形氣勢,武功怕是高深之極。」說著,眼中也閃過一抹凝重。但華星塵卻怎麼看都覺得身邊這老頭怎麼有些興奮來著。不由望了眼那一臉裝逼的金輪法王,腦海中不由浮現洪七公、郭靖師徒一起群毆金輪的情景。阿彌陀佛,願佛祖保佑你,可憐的金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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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5 AM
第三十一章 比武
華星塵抱著青霜劍與洪七公站在簷後,遠遠望著底下霍都給金輪介紹郭靖和黃蓉。自然,那金輪法王只是一臉裝逼的掃了眼郭靖,至於黃蓉,卻是看也未看,充分表達了對丐幫幫主的蔑視之情。
而後,又是一番「聖僧」、「國師」的介紹,聽得廳中眾人俱是愕然,顯然對於正開著「抗蒙保國」大會的他們來說,這突然間冒出的「大蒙古國第一護國大師」讓他們很是蛋疼。呃,如果他們懂的這意思的話。
卻說那霍都自我介紹完畢,手中摺扇一揮,露出扇上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朗聲說道:「我們師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卻來赴英雄大宴,老著臉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會群賢,卻也顧不得許多了。盛會難得,良時不再,天下英雄盡聚於此,依小王之見,須得推舉一位群雄的盟主,領袖武林,以為天下豪傑之長,各位以為如何?」
華星塵眯眼望著霍都那騷包樣,輕輕一笑道:「七公,看來有人要搶您老人家武林盟主的位子了。」
洪七公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聽下面忽然傳來一聲冷笑:「洪七公早就歸位了。推一個鬼魂做盟主,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嗎?」洪七公聞言一滯,我什麼時候死了?華星塵見他望來,微一聳肩,人家要這麼咒你我有什麼辦法。卻聽下面霍都那廝正自叫著:「好罷,洪七公倘若未死,那就請他出來見見。」
華星塵聞言汗了一下,找死也不用這麼急吧!轉身望了身旁的洪七公一眼,卻見他只是微微笑著,但眼中微微透出的殺意卻讓華星塵寒了一下,不由一臉同情的瞥了眼那仍自飈著嘴炮的霍都,話說自己身邊這位殺起奸人惡霸來那當真是毫不眨眼來著。
這時,只聽下面雙方正爭著「抗蒙保宋」與「投蒙滅宋」的話題,結果那霍都果如原著般一番詭辯,激的郭靖無法出手,於是如原著一樣,那位新任的魯幫主站了出來,兩人頓時出手較量開來。
華星塵看的微微搖頭,「七公,你都不管自家幫派的死活嗎?」洪七公聞言一愣,望著華星塵道:「什麼不管他們的死活,小子,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華星塵搖搖頭,遠遠望著霍都與魯有腳二人的比試,「七公,你說他們誰贏?」
洪七公一愣,沒有說話,自然看出了魯有腳差那霍都太多,心裡也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七公,丐幫被譽為天下第一大幫,你不覺的幫主的實力太過低了些嗎?」華星塵的話音剛落,遠處魯有腳便立馬悲劇落敗,嗯,看在眼裡,實在有種現身說法的樣子。
洪七公敲敲腦門,望了眼倒地不起的魯有腳,又看看身邊的華星塵,忽然就憋出一句話:「華小子,想不想學降龍十八掌?」
啥!華星塵一愣,心裡有些砰砰的跳,但轉眼便回過神來,壓下有些激動的心情,淡然的瞥了洪七公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想。」
洪七公臉上笑容一滯,立時吹鬍子瞪眼的望著華星塵:「你腦子沒病吧!降龍十八掌是我丐幫鎮幫絕學,我教你你還不學?!」
華星塵一歪腦袋,望著有些色厲內荏的老頭微微一笑:「好吧,我學,但我學完就立即走人。」
「咳咳咳...」洪七公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白了華星塵一眼,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
「你真不學?」
「不學。」及其乾脆的語氣讓洪七公鬱悶不已。
「唉,也罷,本來看某個小子用劍有餘,掌力不足,特意為他......」
「停停停,七公,我明白跟您說吧,我對作什麼丐幫幫主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您還是趁著自己精力還足,趕緊找個品行好點,資質好點的小乞丐培養吧,我就不湊這熱鬧了。當然,您要真想幫我,那把降龍十八掌教我也行。」華星塵趕緊打斷了洪七公的話,一臉「真誠」的說道。嗯,華星塵發誓,最後那一句真的很真誠。
洪七公被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算明白了他的決心,當下也不再逼迫,拍了拍華星塵的肩膀,心裡也覺得是時候得找個丐幫傳人了。
兩人一番話說來,下面的已經開始三局兩勝了,華星塵微微搖頭,作為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來說,他對於中原群雄的做法實在不敢苟同,一群明顯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對頭,一方成千上萬,一方也就幾十,結果要不是楊過的一番攪擾,那沒準就真的杯具了。
想到這,華星塵嘆了口氣,「七公,我們也下去吧,我看那和尚怕也發現我們了。」倒也不是猜測,兩人說話總以內功使聲音聚而不散,但剛才洪七公被他噎的咳了幾聲,也不知為什麼郭靖沒有反應,反正他是看到那金輪法王向這裡望了一眼。
洪七公聞言點點頭,也似早已知道。當下二人出了屋簷,就待輕身躍下,華星塵卻忽的輕咦一聲,復又躲入簷後。
洪七公心下奇怪,也跟著退回簷後。「怎麼了華小子?」
華星塵皺了下眉頭,「沒什麼,只是突然看到幾個熟人,呃,也不是很熟?」這才想起她們的名字自己都還不清楚。
洪七公聽得心下更疑,轉頭向門口望去,只見三名女子緩緩走近大廳,停在了大廳前比武的擂台邊上。洪七公收回目光,一臉意味深長的看向身旁的華星塵,
「喂喂喂,老頭你什麼意思,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心裡只有我姑姑一個人的!」華星塵有些惱火,這是什麼眼神,我像那種花心公子哥嗎?(不像嗎?)
洪七公微微一笑,往華星塵身邊靠近了幾步:「小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點老叫花還是懂得,只是玩弄她們的感情就是你的不對了?」
華星塵一呆,「誰?誰玩弄她們的感情了?!」望著眼前一臉「賤笑」的洪七公,聽著這老傢伙拽文的窮酸樣,這還是印象裡那豪氣干云的北丐洪七公嗎?華星塵心裡一陣搖頭,這貨不是洪七公......絕對不是!「嗯?」華星塵正自感慨,忽然被洪七公一把抓住,正待運力掙脫,背後氣海俞穴忽然一麻,頓時使不上勁,只覺一股大力從後傳來,身子不自禁的往前傾去。
「小子,給我下去吧!」洪七公呵呵一笑,望著仍自一臉驚訝的華星塵,推手便把華星塵扔了下去。讓你小子沒大沒小。洪七公得意之極,一時恨不得大笑出聲。
華星塵身在半空,體內真氣瞬間破開洪七公設下的枷鎖,真力運轉,頓時身子一輕,來不及多想,連忙運氣施展輕功,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場上眾人俱是一愣,本來霍都與朱子柳正打得不可開交,卻忽然間進來三個極美的少女,眾人不由自主的便往三女看去。只見三女中兩女身著白衣,那年歲稍大的少女雖是身著男裝,但巧笑嫣然之間所展示的絕代芳華卻讓人傾嘆不已,美目流盼間又自帶三分英氣,氣質雍容華貴,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年歲較小的女孩雖臉上仍帶稚嫩,但觀之眉目如畫,明眸皓齒,分明便是一位天資絕色的美人胚子。只是年歲幼小,身材尚未長開。最後便是那位一襲黃衫的傾城女子,古人有云: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望著神色淡然的絕代佳人,眾人俱是一陣心神恍惚,塵世中竟有這般絕世美人!
場中眾人見三女眼光流轉,似是在找尋什麼人。還來不及驚奇,便聽一聲驚呼,眾人一陣恍惚,只見一個白衣少年從高空緩緩落下,正好站在了三女的面前。
「師兄!」人群一聲驚呼傳出,楊過與陸修源都是一臉喜色的望著華星塵。華星塵站定身子,對眼前仍是一臉愣怔的三女微微一笑,腳尖一點,瞬間退到楊過與孫婆婆身邊。
「華星塵!」那白衣少女此時已近回過神來,立即就要往華星塵追去,卻被身邊的黃衣女子和小丫頭拉住。
華星塵卻看也沒看白衣少女一眼,只是對身邊的明家兄妹和耶律兄妹點點頭,便自顧與孫婆婆和楊過談笑,對少女的叫聲似乎未有所聞。黃衣女子趕緊拉緊了少女,小丫頭嵐兒更是一臉怕怕的望了眼自家小姐面無表情的神色,趕緊使勁抱住了小姐的柳腰。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是自家小姐快要發飆的前兆啊!
華星塵正自腹誹著該死的洪七公,至於那名叫「雪鴛」的少女,他覺得現在還是無視的好。就在這時,耳邊忽聞一個嬌柔好聽的女子聲音自言自語:「古人言道:『瘦硬方通神』,這一路『褒斜道石刻』,當真是千古未有之奇觀。」
華星塵微微一驚,轉頭望去,只見一位極美的少婦靜靜站在那,一股熟悉的極為知性的氣質讓華星塵心神一震恍惚。黃蓉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與他微微對視,立即想起上午楊過告訴自己的師兄,微笑的對他點點頭。
華星塵亦微笑點頭,轉頭望向朱子柳所寫的「褒斜道石刻」心下也是點頭不已,且不論這位書生朱子柳的武功如何,這手書法確實已是臻至化境,便是自己也是有些不如。當下感慨嘆道:「好一手妙字,好一篇『楊君石門頌』!」
遠處的黃蓉聞言一驚,望向華星塵的眼神更是欣賞無比,心道過兒的師兄果非常人,能夠看出朱師兄所寫乃「褒斜道石刻」已屬難得,而能一口道出「楊君石門頌」更是非凡。
華星塵自然注意到了黃蓉的神色,轉頭對她微微一笑,看著那不帶絲毫歲月痕跡的絕美容顏,心下驀然想起那篇《水仙子》的判詞:冰紈雪柳映參差,輕舟綽立仙人姿。玲瓏心璇璣輕巧思。風霜剝去青顏,皓首枯心也相知。對靖一片痴,百計守城池,暫緩賦詩。望了眼那位站在她身邊的為國為民的大俠,這樣一對夫婦,又怎樣能不為人所敬,所嘆呢?自己呢,自己和姑姑能像原著一樣,也可以造就一番「神鵰俠侶」的傳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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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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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2:56 AM
第三十二章 奪位
儘管朱子柳的書法寫的好,武功也耍的好,可惜心不夠黑,於是,不出意外的中毒落敗了。
華星塵望了眼洋洋得意的霍都,有些無語,世上或總有些這種以卑鄙為榮的傢伙。眼見那霍都一番洋洋自得,混不把中原群雄的喝罵放在耳裡,華星塵微微皺眉,這傢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敝方已勝了一場,第二場由我二師兄達爾巴出手,貴方那一位英雄出來指教?」霍都一臉微笑,搖著摺扇緩步走下了擂台,那不屑的語氣是人都聽的出。
在群雄的喝罵聲中,達爾巴提著一柄又粗又長的金杵走上擂台。這金剛降魔杵向為密教中護法尊者所用,藏僧、蒙僧以此為兵刃的本亦常有,但達爾巴這降魔杵長達四尺,杵頭碗口粗細,杵身金光閃閃,似是以黃金混和鋼鐵所鑄,或是鋼杵外有幾層黃金,一望而知甚是沉重。
他走到台上,向群雄合十行禮,眼見群雄仍有叫罵者,舉手便將金杵往上一拋。金杵落將下來,轟的一聲,將台上兩塊青花大磚石打得粉碎,杵身陷入石中,深逾一尺。這一下先聲奪人,立時便蓋下了眾人的喝罵聲。中原群雄一時也是微微咋舌,瞧他又乾又瘦的一個和尚,居然使得動此杵,則武功臂力可想而知。
楊過見狀也是輕聲一嘆:「師兄,這和尚的力氣可真大。」卻又微微皺眉,剛才郭靖夫婦議定的「下駟比之上駟」的法子他可是聽在耳裡,如今朱子柳意外落敗,那這法子無疑已經告破,那與這和尚的這場便必須得贏了。只是郭伯母身子不適,不能上場,還有誰能敵的過這和尚呢。楊過習得古墓武學精要,加之修習中華傲訣已有近兩年,眼光疏為不弱,已看出了達爾巴比之師弟霍都還要強上幾分。
華星塵早把楊過的神情看在眼裡,心裡也猜到他的想法,眼見那邊黃蓉提了打狗棒便待上場,卻又被郭靖攔住。畢竟她懷有身孕,這幾日又受了風寒,確是不便與人打鬥。
華星塵微微皺眉,雖然對這莫名其妙的比武不感興趣,但真到那個地步,也是非出手不可了。望著那點蒼漁隱走上高台,果然最終還是如原著般選了他上場。
華星塵望了眼那點蒼漁隱手中的兩柄鐵槳,微微皺眉,眼角望洪七公所在的簷後瞥了一眼,忽的心中一動,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心中已有定計,你不推我下來嘛,那好,我就搶了你武林盟主的位置,讓我姑姑來當。終究還是小小年紀,偶爾仍會有些孩子氣的想法。
此時台上兩人早已開打,達爾巴與點蒼漁隱俱是天生神力,這番惡鬥,再不似朱子柳與霍都比武時那般瀟灑斯文。二人銅缸對鐵甕,大力拚大力,各以上乘外門硬功相抗,杵槳生風,旁觀眾人盡皆駭然。
華星塵只瞧了一眼,便已看出二人武功不相伯仲,只可惜點蒼漁隱選了個差點的兵器。搖搖頭,他伸手拉過楊過,附耳與他說了幾句,楊過一聽,眼中漸漸發亮,當下猛的點頭不已,望著自己師兄的眨眼示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旁邊的明道、耶律齊眾人見這倆師兄弟這般神色,都是面面相覷,心裡奇怪不已。
「喂,」明道虹走到華星塵身邊,「你們說什麼呢?告訴我好不好?」華星塵對這可愛的小妮子有些好感,見她相問,當即微微一笑道:「好啊,你去問你楊哥哥就知道了。」稍顯挪揄的語氣讓明道虹和楊過俱是臉上一紅。明道虹當即跳了起來,伸手拉住華星塵的手臂,「誰!誰叫他楊哥哥了,我才不要問他,我要問你。」說著拉著華星塵的手晃啊晃,「星塵哥哥,告訴我嘛!」華星塵輕輕一笑,被她纏的沒法,正待說話,卻忽聞一聲巨響,心中一驚,回身望去,卻是台上兩人全力硬拚了一記,那點蒼漁隱的鐵槳終是不敵達爾巴的金杵堅牢,斷成了兩截。一時槳片橫飛,竟直往那黃衣女子身上激射而去。
華星塵不及多想,腳尖一點,瞬間橫移數丈,青霜劍連鞘點出,真力暗吐,圈住斷槳畫了個圓弧卸去了其中力道。眾人只見原本激射而出的槳片竟似給他黏住似的,只圍著劍鞘轉了幾圈便乖乖的停了下來。眾人俱是嘖嘖而嘆,似郭靖、金輪等武功精深之人更是心下暗驚,華星塵這手當真妙極,沒有對真氣運用掌握到家的人是極難辦到,可華星塵的年紀又擺在那裡,一時間真正厲害的一些人物俱是驚嘆不已。
華星塵輕巧的甩下了斷下的槳片,對著黃衣女子微微一笑。心下卻微微讚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依然處之淡然,彷彿往她身上彈去的不是一片鐵槳,只是一片輕飄飄的樹葉。
黃衣女子向華星塵微笑的點點頭,輕聲道了一聲:「謝謝。」華星塵一愣,還不待說話,便聽一旁的白衣少女冷哼一聲道:「夢姐姐,你謝他幹什麼,誰要他出手了,簡直就是自作多情!」
華星塵微微一笑,也不著惱,事實也確實如此,只是,顯然他當時也沒有想這麼多。當下向黃衣女子和小丫頭嵐兒點點頭,轉身退回了楊過幾人身旁。
剛才的一幕楊過幾人自然看在眼裡,雖心奇華星塵與三女的關係,但也不及多問,因為台上二人的一番爭執已經明了,達爾巴最終還是算作獲勝,也就說中原群雄最不想見到的情景最終還是出現了,三局兩勝,竟已經沒有必要再比上第三場了!
一聲長笑,只見霍都那廝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我們三場中勝了兩場,這武林盟主之位自該屬於我師,各位有言在先......」華星塵不等他說完,手中青霜劍往楊過一遞,向他打了個眼色,楊過會意,接過青霜劍,當即高聲叫道:「慢著!」霍都一愣,見走出來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小子,微微皺眉,心覺眼下爭盟主事大,也未放在心上,他大踏步的走到郭靖面前,朗聲道:「郭大俠,今日比武是我們勝了,我師金輪國師是天下武林盟主。可有那一位不服......」
他話未說完,楊過已悄悄走到他身後,劍身疾送,伸手便一劍往他臀上戳去。以霍都的武功修為,背後有人突施暗算,豈有不知之理?可是一來他沒將楊過放在眼裡,二來楊過修習中華傲訣內功兩年有餘,出手極快,他雖驚覺,急閃之際終究還是差了這麼幾寸,噗的一下,正中臀部。饒是他內功深厚,臀部又是多肉之處,這一下卻也甚為疼痛,兼之出其不意,他只道定可避過,偏偏竟又戳中不由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楊過這才出聲喝道:「甚么東西?我就不服!」
霎時之間,場上笑聲大作。眾人早已看不慣這霍都的得意嘴臉,眼見這廝受難,頓時俱是心懷大暢,當即便有人大聲叫好。
霍都滿臉漲得通紅,心裡已是羞惱至極,當即便是反手一掌,掌風極為凌厲,顯是心懷殺機,已是出了全力。
郭靖一驚,識得厲害,當即左手探出,反手一勾,已將他手掌抓住,勸道:「閣下怎能跟小孩兒一般見識?」霍都給他一把抓住,但感半身發麻,不禁驚怒交集。
楊過嘻嘻一笑,乘勢一橫劍身,重重一劍拍在他的臀上,高聲叫道:「你這什麼王子,教你不聽話,服是不服?」郭靖怕他有失,連忙喝道:「過兒快退開,不許胡鬧!」場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蒙古一邊的眾武士頓時紛紛叫嚷:「兩個打一個么?」「不要臉!」「這算不算比武?」郭靖聽了一怔,這才放脫了霍都。霍都一得脫身,當即一聲大喝:「小畜生,我殺了你!」
楊過抽身後退,一邊叫道:「小畜生殺誰?」「小畜生殺你!」
「哈哈哈,不錯,正是小畜生殺我。」楊過哈哈大笑,身形靈動的躲避著霍都的追趕。場中眾人眼見霍都吃癟,又是一陣轟然大笑。明道虹更是又叫又跳,拍手叫好。
霍都臉色通紅,咬緊牙關,心中已是怒到極致,當即一揚手中摺扇,脫手便望楊過頭上擊去。楊過身形一偏,險險躲過飛來的摺扇,來不及心喜,卻見那摺扇又自後回襲,連忙橫劍相擊,扇緣擦著劍身而過,復又落入霍都之手。
楊過只覺握劍的右手一顫,那扇上附帶的真力俱從劍身傳來,當即運力相抗,待的消除這股真氣,右手已是微微發麻。楊過心中一秉,再無輕視之意,全力施展輕功,古墓身法天下無雙,他這般專心用神,霍都莫說追上楊過,一時竟是連他的衣角也難碰上。
二人一番追逐,場中眾人俱是看的驚訝不已。郭靖本自擔心楊過吃虧,隨時準備出手,眼下卻見楊過腳步輕盈,身手迅捷,一身輕功竟遠遠勝過對手,以霍都之能,一時竟也奈他不了。心中頓時放下擔心,一臉欣慰的望著身形靈動的楊過。
這時,眾人卻見霍都忽然停住身形,站定了身子。只見他深呼了口氣,忽然開口道:「小畜生,如此頑皮,總得要好好教訓你一番,只是眼下卻也不忙,現下還請天下武林盟主金輪國師給大夥兒致訓,大家一齊聽他老人家的號令罷!」卻是已然看出了楊過輕身功法極為了得,心知一時奈他不得,冷靜下來後當即忍下了這口惡氣,卻是心想大事要緊,免的拖延時間,遲則生變。
場上眾人聞言自是不肯,頓時轟然抗辯,一時喧嘩嘈雜之極。霍都大聲道:「咱們言明在先,三賽兩勝。各位說過的話,算人話不算?」
有資格站在場上的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均知駟不及舌之義,要他們出爾反爾,那是萬萬不肯。雖然心有不甘,但給他這麼一問,卻也作聲不得,一時俱是語塞。
楊過卻是哈哈一笑,指著金輪法王道:「這個老和尚這般高,這般瘦,模樣古怪,怎能做武林盟主?我瞧著他可不配。」
霍都聞言一怒:「這小孩的師父是誰?快領去管教。再在這裡撒野,我下手可要不留情面了!」
楊過絲毫不懼,嘻嘻一笑道:「我師傅是誰?這話問得好,師兄,告訴這蒙古的什麼王子,我們師傅是誰!」楊過忽然轉頭望向了華星塵,向他眨眨眼睛,臉上興奮不已。
華星塵微微一笑,也向孫婆婆眨了下眼,當即走出人群微笑道:「我師傅是天仙一般的人兒,只有她,才配做這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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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7 PM
第三十三章 出手
華星塵此言一出,場上眾人俱是大奇,有心人已從華星塵語中猜出二人師傅怕是一位年輕女子,但見華星塵與楊過二人一個英挺瀟灑,一個俊秀飄逸,望之皆是不凡。一時也未多想,而且眾人已經認華星塵便是先前從高空躍下的白衣少年(汗,是躍下的嗎?)想這少年躲在屋頂,眾人卻無人發覺,後又見他出手擋下斷槳,楊過的高明身法又擺在眼前,心知這兩個少年的武功俱是不凡,那教出二人的師傅豈不更是了得!
華星塵微笑著走到霍都身前,淡淡的道:「今日爭武林盟主,都是徒弟替師父打架,是不是?」霍都一愣,望著眼前一臉優雅笑容的少年不自禁的回答道:「正是,我們三場中勝了兩場,因此我師父是盟主。」心中卻閃過一絲奇怪,眼前的白衣少年彷彿在哪裡見過。
華星塵點點頭,微笑道:「好罷,就算你勝了他們,那又怎地?我師父的徒弟你還沒打勝。」霍都一怔,問道:「你師父的徒弟是誰?」一旁的楊過聞言哈哈大笑:「蠢才!我師父的徒弟,自然是我師兄和我嘍!」場中眾人聽他諷刺霍都,都是心覺有趣,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霍都一愣,但覺笑聲無比刺耳,狠狠的盯了一眼楊過,眼中閃過一抹憤怒的殺意。今日楊過幾次三番令他受辱,心中已是對他恨極,想他從小錦衣玉食,又貴為蒙古王子,生平除了那次終南山的遭遇外,何曾再受過今日之辱,一時心中已是充滿了對楊過的滔天恨意。他卻不知那次終南山讓他險些喪命的人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前,或許是天定,這廝兩次的悽慘遭遇卻正好是眼前兩師兄弟的所為,這讓華星塵想起來也是心覺好笑。他已經可以預想霍都中了玉蜂針後的悽慘表情了。
這時,只聽坐在那階上的金輪法王忽然開口喝了幾聲蒙語,霍都聽了一愣,回身向金輪法王一拜:「弟子多謝師父。」轉身望向楊過,眼中竟已回覆清明,心平氣和的說道:「尊師要爭這盟主之位,原也在理,只是天下英雄何止千萬,比了一場又是一場,卻比到何年何月方了?」邊說邊又望了一眼華星塵,儘管他一副極為自然的表情,但華星塵仍然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驚色。
華星塵微微皺眉,偏頭望了眼閉著雙眼的金輪法王。不想金輪法王卻忽然間睜開雙眼,眼中亮光爆起,有如電閃般直逼華星塵。華星塵心下一驚,知道這是內功運到極致的表現,當即功運雙目,毫不退讓的與他對視一眼。
「好強的內力。」捕捉到二人這番舉動的郭靖輕聲一嘆,轉身對身旁的黃蓉輕聲嘆道:「蓉兒,我看這過兒的師兄極是不凡,可知那位古墓的龍姑娘確是高人,這下我也就放心了。」黃蓉輕輕嗯了一聲,也對郝大通口中的那位古墓主人好奇不已。她牽起郭靖的手出聲問道:「靖哥哥,剛才那個藏僧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郭靖一愣,這才想起剛才金輪法王的話來,望著妻子微帶疑惑的道:「他說:靜心秉氣,別看那白衣少年。」說著又望了眼微笑而立的華星塵,「蓉兒,他這是何意?」
黃蓉輕聲一嘆,望了眼與金輪法王相對而視的華星塵,「靖哥哥,過兒的師兄確如你所說,當真是不凡之極呢!便是那霍都,面對這位風雅出塵的少年英俠也要生出幾分拘謹來。」郭靖一愣,望著一襲白衣的華星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爹,娘,他,他是誰?」郭芙走到黃蓉身邊,從見到華星塵的第一眼起,便愣愣的望著華星塵不語,眼前這個忽然出現的楊大哥的師兄,竟讓她心裡總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郭靖、黃蓉俱是一愣,他們也不知該如何答覆自己女兒的問題,當下黃蓉摸著女兒的腦袋微微笑道:「怎麼了,他是你楊大哥的師兄啊。」郭芙輕輕嗯了一聲,身子伏入母親的懷裡,怔怔的望著遠處的華星塵。黃蓉見狀心中一動,望了眼那豐神如玉的美少年,又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痴痴凝望的乖女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想起先前丈夫對自己提起芙兒與過兒婚事的事情,心裡頓時浮上一個奇怪的念頭。
華星塵自然不知道黃蓉已經開始打自己的注意,他和金輪法王在虛空中拼了一記,呃,這時候雖沒有像玄幻小說裡一樣眼神也能傷人,但二人氣勢的比拚卻是沒有絲毫作假,好在華星塵見多識廣,雖內力遜上一籌,但終究還是未落下風。
兩人相互對視也只是一瞬,站在一旁的楊過和霍都俱是未曾發現,只聽楊過聽了霍都的話反駁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中原武林光明磊落,若不是你師兄弟二人勝之不武,我們也不會挺身而出。」說著頭一昂,以不屑的口吻斥道:「偏你這卑鄙小人,總愛以己之腹,度君子之心。」華星塵聞言一笑,讚賞的看了楊過一眼。場上群雄聞言更是紛紛喝彩不已。
霍都聞言一滯,雙手握拳,生生剋制了怒意,一臉冷然的道:「好!好!好!尊師是誰?還請出來一見。」楊過聞言一曬:「我師傅是何等人物,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偏頭又望華星塵一笑道:「對吧師兄。」
華星塵微微一笑,望著霍都微微發青的臉色緩緩道:「你們既是三局兩勝,那咱們也來比三場,你們勝得兩場,我便認你師金輪法王作盟主。但如我勝得兩場,那麼這武林盟主只好由我師父來當了。」眾人聽華星塵這麼一說,心中更覺他們師父當真怕是大有來頭,竟要來和洪七公、金輪國師爭武林盟主。轉而又想,且不管他們師傅是誰,總是漢人,自勝於讓蒙古國師搶了盟主去,於是紛紛附和:對,對,除非你們蒙古人再勝得兩場。」「這位少俠說的甚是。」「中原高手甚多,你們僥倖佔了兩場便宜,有甚希罕?」
霍都聞言臉色一變,偏頭望了華星塵與楊過一眼,心道:對方最強的兩個高手都已敗了,再來兩個又有何懼,這兩個少年雖是不凡,但年紀輕輕,想必也不會真厲害到哪裡去。在場眾人他唯一懼者便是郭靖一人,雖說眼前的白衣少年身上似乎透著一股神秘的意味,但他便是再厲害也總是比不過自己師父的。終是欺二人年少,抱拳說道:「那便再好不過,天下英雄在此做個明證,倘若小王再僥倖贏得兩場,那各位便須得拜我師金輪國師為盟主,謹聽他老人家的號令。」
場上群雄俱是一愣,望望霍都、達爾巴師兄弟,又看看華星塵與楊過二人,一時俱是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好!若我方輸的兩場,那便依你而言又如何!」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眾人俱是一驚,一齊望向出聲之人。
黃蓉站出身來,微笑的環目四顧,向眾人點點頭道:「眾位英雄,兩位少年英雄出場解圍,還不值大家出聲鼓舞嗎?」眾人聞言一愣,人群驀地發出一聲大喝:「不錯,兩位少年英俠身懷大義,我雷猛欽佩不已,我支持兩位少俠!」
有人帶頭,眾人當即跟著喝彩,大叫支持兩位少年英雄。其中猶以明道虹那小妮子叫的響亮。那黃衣女子也是微笑的望著華星塵的背影,拉了拉身邊正自生著悶氣的白衣少女。小丫頭嵐兒也一臉激動的望著華星塵,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至極。
楊過聽著周圍的呼喊,一時也是情不自禁,心中驀然湧上一股驕傲之情。他轉身望向身邊的師兄,卻見自己師兄仍是一臉淡然,見他望來,當即對著自己微微一笑。楊過頓覺臉上一紅,自己比起師兄來終究差了許多啊。
華星塵微微一笑,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輕輕拍了拍楊過的肩膀,又對著黃蓉微笑點頭,以作謝意。他轉身望了眼站在一旁的霍都,心中一動,對楊過輕聲道:「師弟,記住用玉蜂針,逼他交出解藥。」楊過一愣,連忙點頭答應。
「那什麼霍什麼豬,廢話少說,我們這便開始吧!」一抹青光閃爍,楊過拔出青霜劍。眼見師兄交給自己的竟是如此神劍,頓時一喜,心中更添幾分把握。
霍都眼睛一眯,望著楊過手中的青霜劍微微色變,但轉即回覆常態,輕身飛上擂台,居高臨下的道:「小子,既然你這麼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即使不殺了楊過,也要重重教訓他一頓。
楊過跟著躍上高台,眼見霍都向己攻來,當即一聲大喝道:「且慢,如此比武沒甚意思,不如賭個綵頭,你若輸了,便將解藥給我。」
霍都一扇擊出,眼見楊過躲也不躲,場上眾人俱看在眼裡,他也不好出手,當即答應道:「好,便如你所言又如何。」心中早已等不及要出手教訓楊過,至於自己會輸的事,他連想也未想。
當下二人站定,楊過一揚青霜劍鋒,劍尖斜指霍都。霍都收攏摺扇,左手成掌,緩緩向楊過逼去。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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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38 PM
第三十四章 兩勝
秋末的天氣分外涼爽,陸家莊內群雄云集,此刻卻都是秉口不語齊齊望向高台上一觸即發的兩人。這場比武畢竟事關中原武林的榮辱,由不得他們不關心。
只聽霍都摺扇啪的一聲,折成根短棒,向楊過「肩井穴」點去,左掌呼地直往楊過腦門劈去,掌風凌厲,狠辣至極。顯然對楊過已是十分惱恨。
楊過身形急轉,揮劍橫削,閃電向霍都左臂溯去,卻是瞬間識破了霍都的真正殺招。霍都不敢輕試青霜劍之鋒,當即斜身避過。
兩人來來往往,各出絕技,須臾已是互拼十數招。霍都是金輪法王的得意弟子,已得蒙古金剛宗武功的精要,他與一燈大師最強的弟子朱子柳拆得近千招,功力之深,與楊過自不可同日而語。楊過初時激他動了怒氣,乘機佔了些便宜,霍都也未全力與搏,此刻當真動手,霍都全力施為下,二十餘招之後,楊過便即落入下風。但楊過畢竟修習中華傲訣內功心法已兩年有餘,兼之古墓輕功絕頂,雖落了些下風,但霍都想要贏他卻也不易。
楊過使出古墓派劍法反擊,此時場中各門各派高手畢集,也有頗多見多識廣之士,但除華星塵與孫婆婆幾人外,竟沒一人見過。
古墓派武功的創始人林朝英因身為女子,而後接連兩代的弟子也都是女人,自不免輕柔有餘、威猛不足。小龍女教導華星塵的架式,都帶著三分裊娜風姿。但華星塵融會貫通之後,自然而然的除去了女子神態,轉為飄逸靈動,而後才傳予了楊過。古墓派輕功又是當世無雙,此時但見楊過四處遊走,一招未畢,二招已生。劍招初出時人尚在左,劍招抵敵時身已轉右,竟似劍是劍,人是人,兩者殊不相干,一套劍法只使得十餘招,場上群雄無不駭然欽服。
霍都的扇上功夫本也算得武林一絕,揮打點刺,也以飄逸輕柔取勝,但此刻遇到天下無雙的古墓派絕頂輕功,竟施展不出手腳,雖一度佔的上風,卻總是拿楊過無法。
武氏兄弟本來暗自嘲笑,此刻卻見楊過的劍法竟如此了得,四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再也無話可說。而旁觀眾人之中第一歡喜的便要算郭靖了,他見故人之子忽爾練成這般身手,連自己也瞧不明他的家數,想起自己郭家與楊家的累世交情,不由得悲喜交集。黃蓉正抱著女兒,斜眼望了丈夫一眼,見他眼眶微紅,嘴角卻帶笑容,微微一笑,知他心意,當即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右手。
霍都眼見遲遲拿楊過不下,頓時焦躁起來,暗思今日若是折在這小子手中,自此聲名掃地,還說什麼揚威中原?又見楊過長劍斜指,劍尖分花,竟連刺三處,倘若縱躍閃避,登時落了下風,當即心下一狠,摺扇揮開,擋過了他這三招連刺。一聲大喝,又使出了與朱子柳對敵時的「狂風迅雷功」來反擊。他右扇左袖,鼓起一股疾風,袖中隱藏鐵掌,口裡大聲呼喝,以他武林高手的身份,與一個少年過招,竟然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來全力施為,即令得勝,臉上也已無光。但此時他只求早點拿下楊過,那裡還顧得這許多?吆喝叫嚷間,一招狠似一招。
霍都這般一發狠,楊過頓時漸敢吃力。郭靖、黃蓉等看出他即將落敗,都是眉頭漸漸皺攏,但見霍都扇底與袖間的風勁越鼓越猛,不由得俱是心中暗暗暗擔憂。黃蓉轉頭望向靜靜站在台下的華星塵,卻見他仍是一臉微笑,竟不見絲毫憂色。雖心中微奇,但也漸漸放下心來。
這時,只聽楊過一聲大喝:「暗器!」霍都自己就用扇中毒釘傷了朱子柳,此刻忽聽楊過如此發喊,想也未想,條件反射般便急急向右躍開。卻見楊過左手捏了劍訣引著青霜劍從右側刺到,卻那裡有什麼暗器?
霍都知道上當,罵了聲:「小畜生!」楊過一邊搶攻一邊問道:「小畜生罵誰?」霍都口上一滯,險些再次上當,當即催動掌力往楊過身上拍去。楊過左手一揚,又大聲叫道:「暗器來了!」霍都一驚,忙向右避,對方一劍恰好從右邊疾刺而至,急忙縮身擺腰,劍鋒從右肋旁掠過,相距不過寸許,這一劍凶險之極,疾刺不中,群雄都叫:「可惜!」蒙古眾武士卻都暗呼:「慚愧!」
霍都雖死裡逃生,也嚇得背生冷汗,但見楊過左手又是一揚,叫道:「暗器!」便再也不去理他,自行揮掌迎擊,果然對方又是行詐。楊過一劍刺空,縱前撲出,左手第四次提起,大叫:「暗器!」霍都罵道:「小……」第二個字尚未出口,驀地裡眼前金光閃動,心中驀地湧起一陣驚駭欲絕的念想,這一下相距既近,又是在對方數次行詐之後毫沒防備,頓覺腿上微微刺痛,已中了幾枚極細微的暗器。定睛一看,心中那種強烈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望著腿上的幾枚玉蜂針,腦海中的那次不堪的回憶頓時湧上心頭,眼前一黑,當即差點沒暈了過去。
華星塵在場下看的微微一笑,這下該認出來了吧。台上楊過已知已得手,眼見霍都那般悽慘神色,當即笑吟吟的道:「我三番四次提醒,要放暗器了,要放暗器了,你總不信。可沒騙你,是不是?」
霍都一臉失魂落魄的癱在地上,聞言抬頭望向楊過「是,是你!小畜生!我跟你拼了!」強自站起,卻忽覺腿上一陣麻癢,愈來愈烈,轉瞬已是再無法忍耐,頓時拋下扇子,伸手就去搔癢,只這麼一搔,竟似連心中也都癢了起來,不由得大叫撲倒。古墓派玉蜂金針之毒,天下罕見,中了一枚已自難當,何況他在激鬥之際、血行正速時連中數枚?
這一下變故忽生,場上眾人俱是一愣,繼而一片震天的歡呼響起,中原群雄俱是拍手稱慶,眼見己方勝過一場,都是大呼楊過少年英雄、武功高強。
相比與中原群雄的大快人心,蒙古陣營卻俱是沉默不已。達爾巴眼見師弟落敗,當即大踏步的走上擂台,抱起師弟交在師父手中,轉身向楊過道:「小孩子,我來和你比武!」金剛杵橫掃,疾向楊過腰間打去。
這一杵揮將過來,帶著一道金光。金剛杵極為沉重,他一出手,金光便生,可見其臂力之強,手法之快。楊過雙腳不動,腰身向後縮了尺許,金剛杵恰好在他腰前掠過。那知達爾巴不等金杵勢頭轉老,手腕使勁,金剛杵的橫揮之勢陡然間變為直挺,竟向楊過腰間直戳過去。以如此沉重兵刃,使如此剛狠招數,竟能半途急遽轉向,人人均出乎意外,楊過也大吃一驚,青霜劍忙在金杵上一壓,身子已是借力飛起。
達爾巴不等他落地,揮杵追擊,楊過一劍擊中金杵,身形再度上躍的同時,清楚的看到金杵上被青霜劍擊中的地方出現一粒蠶豆大小的缺口,頓時心中一動,腦海中瞬息浮起一個破敵的念頭。達爾巴大喝一聲:「往那裡逃?」金杵跟著擊到。楊過身在半空,不便轉折,眼見情勢危急已極,當下行險僥倖,突然伸手抓住杵頭,揮劍直削下去。可惜他無論內力抑或外力均遜於對方,雖又在金杵上砍出一個缺口,但也被達爾巴本用力回奪,急向後退。
楊過乘勢放開杵頭,輕輕巧巧的落下地來。他接連三招被逼在半空,性命直在呼吸之間,這時敵人兵刃雖沒奪到,但危局已解,場下眾人都是舒了口氣。華星塵看的微微皺眉,古墓派長於輕功,而劍法但求出招奇速,不求強勁傷敵,這幾下也正是自己師弟所學所練的本門熟技。但他終究武功遜於對方,如此下去怕是輸多贏少,畢竟這時候的他可沒學九陰真經。恩?華星塵忽的心中一動,師弟雖然沒學九陰真經,但卻學了中華傲訣啊。
想到這,華星塵開口就待提醒,卻有忽的一愣,只聽那達爾巴忽然停手說道:「小孩子的功夫很不錯,是誰教你的啊?」他說的是蒙古語,別說楊過,就是華星塵也是一字不懂,但華星塵卻覺得有些好笑。果然,只聽他師弟楊過也接口道:「小孩子的功夫很不錯,是誰教你的啊?」自然,說的也是蒙古語,卻是學得達爾巴的。
華星塵也覺的有趣,眼見楊過依樣照葫蘆的學著用蒙古話回敬達爾巴,心裡正自好笑,達爾巴也果然如原著般側頭對他凝視片刻,忽的便拋下了金剛杵,納頭便往楊過拜去。場中除了華星塵、郭靖夫婦與金輪法王外,眾人俱是詫異不已,也不知楊過跟他嘰哩咕嚕、咭咭咯咯的對答半晌,說了番甚么言語,竟折服了這神力驚人的番僧。明道虹更是摟著姐姐的手臂咯咯大笑:「姐姐,這和尚好傻哦,打著打著忽然就給自己的對手磕頭了。」明道瓏微微一笑,「許是楊大哥學那番僧說話,一時讓他有了誤會吧。」她雖是無心的猜測,但華星塵聞言卻是一愣,好奇的望了她一眼。明道瓏見他望來,臉上微紅,微笑的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只聽金輪法王一聲大喝,達爾巴頓時站起身來,忽然金杵一橫,瞬間便望楊過身上劈去。楊過一驚,連忙後躍避開,但他急退急趨,隨即便又縱上連刺三劍。達爾巴卻是出奇的只收不攻,數招一過,楊過便已瞧出,當即有恃無恐的連出幾劍,大展攻勢。眾人只見他飄忽來去,東刺西擊,一路玉女劍法卻更是使得英氣爽朗,顧盼生姿,而出招迅速奇快,更是人所罕見,華星塵看在眼裡也是不住點頭。
如此又拆了百餘招,那金輪國師已是瞧得大不耐煩,厲聲大喝一陣,他內功極深,一番大喝震得場中眾人耳鼓嗡嗡作響,一時人人變色。達爾巴也似乎給師父一番大喝震醒,忽的雙手握住杵柄,揮舞起來。他單手舞杵已神力驚人,此時雙手用勁,連腰力也同時使上了,金剛杵上所發呼呼風聲更加響了一倍。這卻也是他的看家本領,正是得自金輪法王所傳的一門喚作「無上大力杵法」的高明武學。
場下眾人眼見情勢忽變,那藏僧忽的狀似發瘋般的舞起了粗大的金杵,而楊過卻被逼得緩緩後退,竟半點騰不出手腳來。
華星塵微一皺眉,輕聲喝道:「師弟,中華傲訣!」楊過聞言一愣,當即劍風一變,場中眾人瞬間便覺一股浩然之氣從楊過身上溢出,但見他的劍招中再不見輕靈寫意,反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樸浩然之意。
華星塵也是一驚,他也是初次看到別人施展中華傲訣,卻不想中華傲訣的外招劍法配以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竟會產生如此奇妙的感覺。
中華傲訣畢竟是中華傲訣,楊過儘管習日甚短,但一經施展,當即脫離眼下困境,雖仍是守多攻少,但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狼狽了。
楊過偶爾攻出一劍,總是擊在金杵的同一地方,仔細看去便可見那個地方已經有了一個深深的缺口。原來適才達爾巴心怯之下給他一陣搶攻,卻被他有心以青霜劍總擊上一個地方,青霜劍何等鋒利,也是玉女劍法追求奇速,腕力不重,加之金杵又甚是粗大,被楊過砍了這麼久竟也只是磕出了一節手指長的缺口而已。但當楊過使出中華傲訣的劍法,雖出劍不多,但每一劍下去卻總可加深這個缺口半寸有餘。而眼下這路「無上大力杵法」本就帶著三分顛狂之意,達爾巴使發了性更加不會去注意了。
二人又拆了幾十招,華星塵早已看到那金杵上的缺口已過一半,當即道了一聲:「東方浩然。」楊過聞聲明意,當即一聲大喝,青霜劍一抖,劃出一個圓弧,眾人只見楊過忽的一聲長嘯,手中長劍暴起一陣刺眼的光芒,一個劍氣四溢的光環緩緩從劍上托起,猶似照日切升,光芒萬丈,令人不可正視。其中蘊含的烈陽正更是讓人心驚不語。
達爾巴心神巨震,五年前刻骨的一幕頓時浮上心頭,眼中滿是驚悸憤怒的神色,一時竟從施展「無上大力杵法」的癲狂中回醒過來。他這一愣神間,楊過驚世駭俗的一劍已是襲至他的面門,達爾巴再不及多想,本能的抬起金杵,全身真氣輸入杵中,擋在了自己身前。
「轟!」一聲巨響夾雜著一聲「啪哧」的聲音,達爾巴手上碗口粗的巨杵應聲而段。眾人齊往高台望去,煙塵散去,但見達爾巴虎口顫動,竟已是鮮血淋漓。而楊過卻是渾身癱軟的被華星塵左手拉住,靠在了他的身上。而華星塵的右手卻捉住了楊過的手腕,二人手中的青霜劍直直放在達爾巴的額前,青霜劍太過鋒利,凌厲的劍芒已破開了達爾巴的頭皮,幾縷血絲正慢慢溢了出來。若不是華星塵的及時出手,達爾巴的大頭怕是要被劈成兩半了!
「喔!......」場下眾人齊聲歡呼,見了這一幕哪還有不明之理,這分明便是又贏了一場,加上先前勝出的一場,三局已有兩勝,武林盟主的位置又重回我中原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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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時間:
2012-9-16 12:39 PM
第三十五章 試劍
「好!很好!少年人,昔年我兩位不成氣的徒兒便是被你所傷吧!」早已飛身上了擂台的金輪法王緩緩走近三人,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華星塵。
華星塵一愣,金輪法王果然不凡,兩個當事人還把自己師弟楊過當成是幾年前打傷自己的小孩,可金輪法王卻已瞬間看出當年真正打傷霍都二人的便是自己。當下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華星塵將楊過放入郭靖懷裡,卻是像華星塵曾經一樣全身真氣耗盡,渾身癱軟如泥了。
郭靖眼力何等了得,一見楊過的那一式「東方浩然」便知己方贏定,眼見金輪國師縱向高台,深怕他傷及楊過,也是瞬息躍上擂台,站在了華星塵二人身旁。此時見華星塵將楊過推來,慌忙接過,順帶讚賞的望了華星塵一眼,心中不住感嘆過兒這位師兄的不凡。適才三人同時動身,但華星塵卻最先到達,一身輕功顯是高上二人一籌。
金輪法王同樣抓過了一臉愣怔的達爾巴,手一提,便輕飄飄的將達爾巴往蒙古武士群中擲去。
華星塵從楊過手上拿過青霜劍,指尖輕彈劍身,激起一陣清越的顫鳴之聲,恍若龍吟一般。
金輪法王眼睛一眯:「好劍!」他緩緩伸出右手,手中憑空現出一個金輪。這金輪徑長尺半,乃黃金混和白金及別的金屬鑄成,輪上鑄有天竺梵文的密宗真言,中藏九個小球,隨手一抖,響聲良久不絕。
金輪法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一抖金輪,一陣嗡嗡的顫響聲起:「只是不知這劍法又如何?」
華星塵微微一笑,左手負於身後,右手青霜劍劍鋒斜指:「試過,不就知道嗎。」
台上二人一番極度裝逼的對話聲一起,場上頓時一靜。眾人都是一臉驚訝的望著那極度風騷的白衣少年,這什麼情況?要打起來啦?一時間眾人無不擔憂的望向華星塵。
這也難怪,身為金輪法王弟子的霍都和達爾巴二人的武功俱已擺在眾人眼前,弟子尚且如此,那師父怕是更加難以想像了。再者眾人通過剛才這金輪國師的一番言行早已看出此人怕是玄功通神,一身修為絕對是極高的了。
再看華星塵,儘管他是楊過的師兄,儘管他一身氣質不凡,輕功更是高絕,但他終究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便是他天賦如何高絕,年齡的差距終究是難以彌補的。
楊過與孫婆婆雖然對華星塵極有信心,此時見狀卻也是心下微揣,眼中俱是浮上一抹擔憂之色。
明家三兄妹見過華星塵的出手,那日眼見叱吒江湖的赤練仙子李莫愁也折在他的手裡,心中已是訝極,眼下再見華星塵與人比試,心下俱是微微興奮,只是除了興奮,姐妹兩心裡的擔憂卻又更甚罷了。耶律兄妹與華星塵卻是初見,除了些許的擔心,剩下的便全是好奇了。
郭靖黃蓉倒並未有太多擔心,二人都從楊過口中得知楊過一身武功皆為華星塵所授,華星塵名為師兄,但二人卻實為師徒。再從剛才華星塵的一番言行看來,這位過兒的師兄怕真是修為驚人。事實上,以華星塵所展露的輕功來看,郭靖夫婦也足夠放下心來,畢竟以這等驚世駭俗的輕功,即使打不過,卻也是躲得過的,自己也在一旁幫襯著便是。
「少年人口氣莫太大,小心話大閃了舌頭。」金輪法王眼一眯,望著華星塵冷冷的道。
華星塵微微一笑,他可不覺的自己口氣有多大,或許自己現在還打不過他,但他要想輕易勝過自己,卻也疏難辦到。當下反問道:「金輪國師,我師弟已勝了兩場,三賽兩勝,你方言明在先,卻又想耍賴嗎?」
金輪法王聞言哼哼冷笑,自己兩個徒弟均輸給了那個少年,但卻均非武功不及,委實敗得糊裡糊塗之至。轉頭望了正自運功的楊過,出聲道:「中原武林真實人才輩出,今日的確是讓老夫大開眼界。但是,你師傅是誰?」
華星塵輕輕一震劍身,青霜劍直指金輪法王:「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今日我師傅並不在此,既已說好今日乃徒弟替師傅爭奪武林盟主,本門已三賽兩勝,你只管拜我師傅便是。」
金輪法王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你師傅既不在此處,那,憑什麼爭這武林盟主!」他忽的停下笑聲,望著華星塵疾聲厲喝道。
華星塵微微一笑,也不著惱。眼神在洪七公藏身之處微微一瞥,「我就知道你們蒙古韃子俱是言而無信之輩!......也罷,我知你心中不服,如此,那便說出你的條件吧!」華星塵長劍一引,中華傲訣的起手式已然展開。
金輪法王目光一凝,中華傲訣乃武學中的無上絕學,旁人還不覺什麼,但似金輪法王這等武功絕倫的絕頂高手卻一眼看出華星塵劍式的不凡,想起剛才楊過後來施展的絕妙劍法,頓時心中一秉,更覺眼前少年實非易與。
「好!很好!既如此,老夫也不多囉嗦。要老夫承認一位未謀一面的小姑娘做這武林盟主,我金輪的確是心有不服!但是,少年人,只要你接得住我二十招,我便認了又有何妨?」金輪法王雙手一震,四個滴溜溜的圓輪轉了出來,他共有金銀銅鐵鉛五隻輪子,當真遇上大敵之時,可以五輪齊出,但他以往只用一隻金輪,已自打敗無數勁敵,因此上得了「金輪國師」的名號,其餘銀銅鐵鉛四輪卻從未用過,只是先前見了華星塵的一番言行,又與華星塵對視了一眼,心中已覺眼前少年的不凡,而後見他指點楊過劍法,心中更是微微忌憚,是以不敢再像原著般許下十招之約,不僅如此,竟還五輪齊出,可見心中對華星塵實已是重視到了極點。
眼見二人劍拔弩張,一場激戰已勢在難免,場中眾人頓時更是心驚不已,兩派雙方個個都是緊緊的盯著台上二人。
黃衣女子握著白衣少女的素手微微一緊,她雖然不懂武功,但從眾人緊張的神色卻已看出了華星塵的險境,當下微微皺眉的向白衣少女問道:「雪鴛,他們......他會有危險嗎?」小臉上滿是擔憂的小丫頭嵐兒聞言也是一臉緊張的望著自家小呃,公子。
白衣少女微一皺眉,沒好氣的道:「誰知道,我巴不得他死了的......」望著黃衣少女微微失望的眼神卻又一頓,「好吧好吧。」她臉色一肅,這才緩緩的說道:「我也不能肯定,如果哪天晚上他與我打鬥時未盡全力,那或許與這老和尚尚有一搏。」她抬頭瞧了眼台上的二人接著道:「只是我曾聽我師傅說過西域密教金剛宗的武功若是練到極高境界之時,頂門便會微微凹下,現此人頂心深陷,觀他身形氣勢,武功怕是高深之極,所以,我也不知到時會是如何結果。」其實她沒有說的是,以她的眼光看來,那蒙古金輪國師怕是一位武功不下於自己師傅的絕頂高手。雖然她承認華星塵的武功的確是在自己之上,但若當真對上這般高手時怕也是凶多吉少。心裡的這個念頭剛剛浮起,轉而卻又想起方才他師弟施展的那一招劍法,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她從未見過的絕世劍法,而那劍法,他也一定會的吧。想到這,對於這場即將到來的對戰結果,心裡又更加迷惘了幾分。三女都是靜靜的望著台上那道飛揚的白色身影,眼中俱擔憂之色,只是那白衣少女的眼底卻又閃爍著一抹複雜的神色。
而與此同時,正伏在黃蓉懷裡的郭芙也是輕聲問道:「娘,他會有危險嗎?」黃蓉一怔,望著懷中望著華星塵怔怔出神的女兒,忽而輕輕一笑,柔聲道:「芙兒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郭芙一愣,聞言望向那心底總是湧出一陣熟悉感覺的身影,心裡的擔憂略有減少,但卻依然充滿了擔心。
這時,只聽一陣嗡嗡的嘈雜聲大作,金輪法王的五隻輪子一起呼呼轉動起來,他內功深厚無比,全憑一身精湛的真力控制著五隻圓輪,他雙手一張,五隻金屬輪子頓時圍繞著他的身子急速轉動一圈,劃出數道玄奧的軌跡組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極具奧妙的五輪陣法。
「少年人小心了,老夫要出招了!」金輪法王單手舉著五輪之陣一聲大喝。
華星塵眼神一凝,自修習中華傲訣至突破第五層以來,他從未真正用中華傲訣與人動過手,便是那次與蒙面女子的激鬥也是以雙劍合璧的玉女素心劍法為主。華星塵緩緩揚起青霜,七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他微微垂下眼簾,望著寒氣逼人的青霜劍身,今日,便是自己試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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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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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0 PM
第三十六章 對決
「翁!」金銀銅鐵鉛五輪合一,閃電般向華星塵襲去。華星塵手腕微震,青霜劍尖瞬間點向五輪的結合點。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華星塵身形一震,閃電般向後掠去。合在一起的五輪受這一擊,真力碰撞下立時四散開來。
金輪法王雙掌一合,五輪瞬息合上。掌中真力暗湧,五輪頓時如指臂使,他雙手一揚,圍在他身邊劇烈旋轉的五輪頓時如孔雀開屏般驀然一分,帶著刺耳的呼呼風聲,劃出五道絢麗的軌跡閃電向華星塵溯去。
華星塵冷哼一聲,全身真氣飛速流轉,右腳往下一頓,一道深及一尺的裂痕瞬間自腳下而出,筆直的往後裂去。只聽的「哢嚓」一聲,渾體以花崗巨岩構築而成的擂台竟自華星塵足下起,憑空裂出一條長三丈,寬一尺的筆直裂痕。眾人一聲驚呼,俱不想這年紀輕輕的少年郎竟有這般驚人的內功。
華星塵借的腳下一蹬之力,瞬間止住身子,如離弦之箭身形急衝,迅如疾風般迎向飛來的五輪,手中青霜劍猛地一震,一劍刺出。澎湃的劍氣呼嘯著自劍身湧出,恍若席天卷地的龍旋風!劍氣過後劍光起!那一道驚豔的青色劍光一化為三,三化為九。九道劍光迅速壯大,幻作九條張牙舞爪的青龍,以掃盡一切之勢,噬向金輪法王的五隻金屬圓輪!
對攻!從一開始華星塵便打算以攻對攻,從未想過要以自身的絕頂輕功躲避對方的攻勢。這是他首次以中華傲訣上的劍法對敵,中華傲訣的威力到底如何?通過與金輪法王這般武學巨匠的對決,華星塵將會得到一個大概的瞭解。
無形劍氣對有形金輪!無形地旋風狀劍氣與有形的金屬圓輪相交,劇烈的碰撞發出一股震天的金鐵交擊的鏗鏘之聲!
華星塵一聲清喝,青霜劍終於擊上金輪,劍身龍吟大作,早已被劍氣抵消大半攻勢的五輪瞬間被一一擊破,倒轉著望金輪法王捲去。華星塵乘勢疾攻,腳尖輕點,瞬間逼近金輪法王身前三丈,一聲長吟,雙手握劍,以開天之勢自上而下一記豪斬,青霜劍在空中拉出一道絢麗的青色劍弧,劍身溢出噝噝的青色劍氣,轟然劈向了抽身後退的金輪法王。
儘管已經頗為重視了眼前少年的不凡,但金輪法王依然覺的還是不夠,遠遠不夠!誰能想到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竟有如此之功力?又有如此之劍技?!
金輪法王心如電閃般劃過諸般念頭,眼前劍氣已經迫體,噬人的劍勢已然撲面而來。他終是蒙古不世出的英傑,一身武學修為驚人,眼見華星塵氣勢驚人的一劍劈來,猛的雙掌合十,一股磅礡的真力湧出,倒捲而回的五輪瞬間組在一起,形成一面色彩斑雜的金屬盾牌,挾著一股磅礡的真力猛的迎向了華星塵疾速劈來青紅巨劍。在華星塵全力催動真力下,青霜劍劍身裹著的劍氣轉眼已經強了數倍有餘,還帶著中華傲訣所特有的真紅氣勁,而本來僅長三尺半、兩指寬的青霜劍身已經暴漲為長達一丈寬及一掌的巨型長劍,眾人望之俱是震撼不已!
金輪法王深知金輪巨盾的阻擋並不足以擋下華星塵這恍若開天的一擊,只聽他一聲巨喝,驀地止住身形,由極動轉為極靜氣勢如淵的立在在原地,雙掌合一,如五丁開山般似慢實快的推出一掌。這一掌無聲無息,眾人看的俱是莫名其妙,但郭靖與暗處的洪七公卻是身形一凝,金輪法王這看似普通的一掌在二人看來絕不普通,只見那股凝到極致的掌力透而不發,隨著金輪法王雙掌的推進,那一掌劃過的空間光線竟已隱隱透出奇詭的扭曲,予人一股視覺恍惚的感覺。
「轟!」一聲震得人耳膜生痛,頭皮酥麻的鏗然巨響響起。華星塵的巨劍以劈天之勢斬上了五個金屬圓輪組成的盾牌,真勁四溢間只聽哢嚓一聲,金輪法王的金屬盾牌被擊的在空中一緩,瞬間便四分五裂,五隻圓輪發出一陣嘈雜的響聲往四週四濺而去,「砰砰砰」的幾響,五隻急速旋轉的飛輪撞上了擂台的表面,石屑飛濺,五個巨大的缺口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隱隱還可見那入石過半的五隻圓輪上已現出了絲絲的裂痕。
但,這還不是眾人最驚訝的,只見華星塵氣勢如虹的驚天一劈竟被金輪法王恍若平常的一掌逼得一滯,一股彷彿被擠壓到極致的空氣忽然爆破的巨響傳出,一股肉眼可見的透明氣勁以二人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凡離得擂台五丈之內的人俱是腦中一暈,紛紛迫的向後跌去,功力稍弱的人更是軟倒在地,被迎面衝來的氣勁擊的口鼻噴血,瞬間暈了過去。
郭靖一聲大喝,雙掌推出,強橫無匹的掌力抵消了迎面而來的氣勁,站在他身後的眾人俱是得益,這才沒有被二人打鬥的氣勁所傷。「趕快救人!」郭靖一聲大喝,眾人紛紛醒悟,連忙上前搶起暈倒在地的人便往後急退,這下,再沒有人敢站於擂台五丈之內了。
而就在這時楊過等與華星塵有關的人俱是一聲驚呼,只見那煙塵四溢的擂台上一個人影忽的被高高拋出,看那身形,卻正是華星塵!
郭靖和洪七公的擔憂終於成真,金輪法王的全力一掌不僅將華星塵驚天的一劈化去,竟還有餘力擊傷了華星塵。
然而瞬間包括金輪法王在內,所有人俱是一愣,只見華星塵那被「拋出」的身子竟久久沒有跌下,相反的是,反而愈來愈往上「拋出」,轉眼便已上升了十幾丈有餘!
在華星塵的劍勢與金輪法王五丁開山般的掌力相觸之時華星塵確實已覺不妙,但他卻絲毫不驚,兩股真力的驚天碰撞一過,華星塵便覺口中一甜,張嘴便吐出一口淤血。
但也是瞬息之間,藉著金輪法王拍在青霜劍劍脊的巨大斥力,華星塵雙足一蹬,全身真氣急轉,古墓的輕功絕技「夭嬌空碧」已然使出。
雖然吐了那一口血,但也因為那一口血,華星塵真正受的內傷並不重,隨著那口淤血的吐出,金輪法王侵入體內的真勁也隨之化出體外。而這,正是中華傲訣所特有的不同於金派武學的特點。
底下的金輪法王自然不知中華傲訣的這般功用,但眼見已經上升道三十多米的華星塵緩緩伸展雙臂,仍然處於直線上升的態勢頓時心知不妙,這小子怕是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身受重傷,望著依然緩緩上升的那道白影,心中已經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儘管他是親眼看見了華星塵吐出那口鮮血。望著那道已然升到極致的身影,金輪法王心中一秉,雙手一招,真力狂湧,深陷石中的五隻金屬圓輪俱是微微一顫,「翁」的一聲便凌空飛起,瞬間聚攏在他的周圍。
華星塵抬頭望著碧綠如洗的天空,緩緩閉上雙眼,體內奔騰不止的真氣沿著中華傲訣玄奧異常的運功路線急速流轉,瞬間湧入手中的青霜劍內。
「喝!」在青霜劍輕輕震動的顫鳴聲中,華星塵驀然一聲大喝,倒轉身形,一劍刺出,整個人呈頭下腳上之勢,以流星墜地一般的速度。向著正如淵臨岳佇般立在台上的金輪法王墜去!
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青霜劍的劍身裹著一層流轉不休的血紅劍氣往下疾刺,劍尖驀然一抖,綻出一點雪亮青芒。那點青芒一化為四。四化十六,十六幻無窮。星星點點的劍光聯成無垠一片。彷彿從九天之上倒掛而下的星河瀑布,發出雷霆咆哮、大洋起潮一般地轟隆聲,向著金輪法王奔騰而去。
中華傲訣第四式——劍震星河!青紅色的劍氣組成一道炫目迷人的星河瀑布傾瀉而下,淡淡的陽光已被那恍若九天而下的銀河瀑布掩沒。散發著一股令人心醉的魅力,危險而美麗!
金輪法王的抬頭望天,瞳孔緊縮,雙眼緊盯著那一道如怒龍般向他咆哮而來地劍氣瀑布。全身真力瘋狂流轉,一聲長嘯,雙手驀然張開,五隻金屬**發瘋似地狂轉不休,發出一陣「哧哧」的與空氣的劇烈摩擦聲,「轟!」一聲轟隆巨響,金輪法王雙腿一頓,腳下的擂台頓時裂開,一個深及半米的大坑出現眾人眼中!
對攻!又見對攻!金輪法王不躲反進,他手舉著越來越大的五隻圓輪,閃電迎向了倒掛而下的劍氣星河。
**越轉越快,隱隱只見五個淡淡的影子飛速旋轉,而一開始那嘈雜刺耳的聲音也早已不聞一絲了!
一方聲震長空,恍若雷霆海潮一般;一方無聲無息,極盡詭異!郭靖一聲大喝「退開!」眾人紛紛從呆滯中驚醒,往後飛速退去!
藏在暗處的洪七公也猛的站出身形,目不轉睛的望著空中兩道急速相撞的身影。
近了,近了,金輪法王舉著頭頂的五個**驀地闖入了傾洩而下星河瀑布,頓時一陣綿密得沒有一絲間隙,恍如珠落玉盤、雨打芭蕉般的撞擊聲響徹整個陸家山莊,巨震的回音不住地疊加,儘管已經退開很遠,但一些功力稍弱的人已是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不已。要知道二人這番硬碰硬的對攻比起開始達爾巴和點蒼漁隱的硬拚可謂雲泥之別啊!
「轟!」一聲響徹雲霄巨響傳出,華星塵的星河劍氣和金輪法王的圓輪真勁於對攻中拼得同歸於盡。青霜劍與五個金屬圓輪兩相交擊,華星塵急速而下的身形驀然一頓,口中湧出一抹猩紅的血跡,緩緩向地面落去。
金輪法王的五隻輪子卻更是不堪,剛剛與青霜劍劍身相觸便瞬間碎裂開來,卻不等碎片四濺,驀然便已化作了鎳粉紛揚而下。儘管破去了華星塵的「劍震星河」但五個金屬圓輪的內部早已破敗不堪,只是憑著金輪法王強橫的真力方才繼續維持著金輪的外表罷了,而在與青霜劍實打實的一碰之下,立時便露出原形,化為一堆金屬粉末了。
二人緩緩落在滿是溝壑,孔洞無數的擂台之上,華星塵驀地吐出一口鮮血,青霜劍插入石中,身形倚著劍柄,望著身前三米之外的金輪法王微微一笑,「國師眼下可服了?...噗!」華星塵剛剛說完,便又吐出一口鮮血。
「星塵!師兄!」孫婆婆和楊過見狀一驚,慌忙躍上了破碎不堪的擂台。而明家姐妹與黃衣女子等人俱是「啊」的一聲,望著站在台上拄著劍身的華星塵擔憂不已。
金輪法王卻是一言不發,緊緊盯著華星塵的眼裡滿是震驚之色,他雖最終勝得華星塵,但此時也覺胸口一陣生疼,只得口唇緊閉,暗運內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滯氣。不過一會,他便「哇」的吐出一口淤血,中華傲訣終是不凡,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不受一點內傷,只是相比於華星塵的慘樣,金輪法王卻是好的太多,他近一個甲子的功力畢竟是擺在那裡的。
金輪法王運氣完畢,望著華星塵的眼神複雜無比,他起身走向華星塵,右手緩緩成掌,「少年人,你很讓老納驚訝,老納生平與人對敵,從未受過半點微傷,今日沒想卻折在了你這年紀輕輕的小娃娃手裡,中原武林,當真是藏龍臥虎嗎?」
楊過正扶著華星塵,經過一番調理,他也回覆了些許力氣。此時聞言當即冷笑道:「老和尚知道就好......」
「師弟。」華星塵突然打斷楊過的話語,望著緩緩逼近的金輪法王一聲苦笑:「七公,我不行了,接下來你上吧!」
金輪法王聞言一滯,他確實有拼著一傷也要擊斃華星塵的心思,此時聞言一驚,北丐洪七公的威名他自然是聽過的,加上那位前金刀駙馬郭靖,自己若真對眼前少年下了殺手,自己怕也會葬身此地了。
華星塵微微一笑,望著金輪法王緩緩放鬆的右手,輕輕一笑,對著孫婆婆和楊過點點頭,示意二人扶他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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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1 PM
第三十七章 奇想
一陣哈哈大笑聲中,洪七公從高空躍下,落在華星塵的身旁.
「華小子!不錯不錯,硬是要得!」洪七公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呃,一邊大力的拍著華星塵的肩膀。
華星塵嘴角一抽,你不這麼大力會死啊!話說自從聽自己說過「硬是要得」四字後,這老頭見詞心喜,幾乎就此成了他的口頭禪了。
楊過與孫婆婆俱是眼神不善的望著這神經大條的老頭,即使已經從華星塵嘴裡知道眼前這個老叫花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北丐」洪七公。
「哈哈.......」望著孫婆婆二人的眼神,洪七公老臉也是微紅,當下打了個哈哈,伸掌印在華星塵後背,一股雄渾的內息緩緩渡入華星塵體內。
華星塵得這股內息之助,體內中華傲訣的真力頓時加速運轉,剛才與金輪法王一戰所受的內傷頓時便好上許多。
「七公,謝了!」華星塵內息運轉一個周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麼一會,他的傷勢已經好上許多,當下掙脫了楊過和孫婆婆的雙手,望著二人但心的神色道:「婆婆,師弟,我沒事了。」
金輪法王眼見洪七公明目張膽的在自己身前為華星塵療傷,眼神一眯,正待有所動作,眼角卻忽的瞥見郭靖黃蓉夫婦正一臉喜色的奔了過來,當即收起心神,嘆了口氣,緩緩退回了蒙古武士陣營。
「徒兒郭靖拜見師父!」郭靖眼見洪七公為華星塵療傷完畢,這才上前一步,恭聲行禮。黃蓉也是一臉喜色的喚了聲「七公」。
洪七公回身扶起郭靖,眼中閃過一陣欣慰,轉眼十多年,當年傻傻愣愣的小子已經成長為聞名江湖大俠了。
「快起來,靖兒啊,咱師徒兩也有十多年未見了吧!」洪七公一臉不勝噓噓的嘆道。接著又一臉笑意的對著黃蓉道:「蓉兒啊,我老人家可是十多年沒吃過你做的菜了,今次說什麼也得大吃一頓!」言到後來,卻已是不管四周眾人在場,哈哈大笑起來。
郭靖夫婦自是欣喜點頭,華星塵卻覺微微好笑,搖搖頭,拉著孫婆婆和楊過往明氏兄妹等人而去。
洪七公十數年未曾在丐幫人前現身,但威望卻實是沒降反升,此刻驟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場中群雄俱是一臉興奮,早有人高聲大叫:「見過洪老前輩!」「洪老前輩安好!」......而場中上千丐幫弟子更是欣喜若狂,有些甚至淚流滿面,「參見老幫主」的聲音當真是震天動地。
魯有腳硬撐著受傷的身子在兩個丐幫弟子的攙扶下一臉激動的走到洪七公面前,當即便跪下了身去。
洪七公伸手一托,「有腳,這是干什麼?」魯有腳無法下跪,抬頭一臉愧疚的望著洪七公道:「幫主,有腳武功低微,愧對丐幫啊!」語聲竟已微微哽咽,顯然對於輕易敗在霍都手上心情極是激動。
洪七公微微一滯,想起華星塵的話語,一時心中更是默然。微微瞥了眼正自行運功療傷的華星塵。華星塵瞬及感應,回頭對他聳聳,雖知他心意,但也只是微微一笑。
洪七公驀然一嘆,他伸手扶起魯有腳,說道:「這並不怪你,方才的事我都看在眼裡,你畢竟才是初習打狗棒法。」雖是這麼說,但心中卻是一陣苦笑,以魯有腳的資質和年齡,今生的成就也就到此,卻並不會有多少進境了。
想到這,洪七公忽的仰天大笑,回身望向金輪法王:「既然爾等真想見識我丐幫打狗棒法,那老叫花今日便只有獻醜了。」不僅是出於對霍都的出言不遜,只有丐幫歷代幫主方可習得的打狗棒法也絕不能讓人小覷!
「七公,打狗棒!」黃蓉微微一笑,捧著通體碧綠的打狗棒鄭重的交予洪七公身前。
場上又是一靜,剛才華星塵與金輪法王的一番對決已是驚天動地,讓人心悸不已。此時洪七公又將出手,那又將是怎樣一番光景?
眾人俱是一臉興奮,望著一臉死灰的蒙古眾人,場中群雄都是一陣驕傲,中原武林,臥虎藏龍,又豈是爾等蠻夷所能相提並論!
金輪法王微微變色,微微合掌緩緩的道:「這位便是中原五絕的北丐洪七公!老衲金輪,今日得見,實乃一大幸事!」他這番話說的極是緩慢,語聲也並不高,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恍若霹靂雷鳴,眾人俱是一驚,這蒙古國師的內功之深實在是深不可測!
洪七公哈哈一笑,伸手接過黃蓉遞上的打狗棒,一股如淵似海的氣勢透體而出,邁出步子,緩緩向金輪法王走去!
蒙古武士陣營被洪七公的驚天氣勢一壓,頓時便恍若身處於狂風怒濤之中,個個臉色發白,更有甚者身形搖晃,竟已站不住腳跟。而躺在一眾武士中間全身麻癢的霍都更是瞪直了雙眼,想起先前自己說過的昏話,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華星塵微微瞪了下眼睛,心裡犯了個嘀咕:這是金派武俠世界?怎麼開打之前也開始比拚氣勢來了?但不管怎麼說,觀看這絕頂高手的對戰對自己還是有一定好處的。當下暫緩療傷,目不轉睛的望向洪七公與金輪法王二人。
洪七公倒提著打狗棒緩緩走到金輪法王面前七步外停下,「和尚,老叫花不欺你手無兵器,此番但教你一觀我鎮幫絕學打狗棒法的奧妙!」二人本是伯仲之間,但金輪法王與華星塵一番激鬥,不僅兵器盡失,且身受內傷,真要打起來,金輪法王絕對是有敗無勝,這點,金輪法王與洪七公二人俱是心知肚明。
丐幫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乃丐幫開幫祖師爺所創,歷來是前任幫主傳後任幫主,決不傳給第二個人。丐幫第三任幫主的武功尤勝開幫祖師,他在這路棒法中更加入無數奧妙變化。數百年來,丐幫每逢危難關頭,幫主親自出馬,往往便仗這打狗棒法除姦殺敵,震懾群邪。
打狗棒法名字雖然醜陋,但論世間棒法,卻是實打實的天下無雙!洪七公既已挑明己意,當下橫棒一立,緩緩指向金輪法王:「和尚,第一招來了!」手中打狗棒一抖,閃電般便往金輪法王眉心戳去。洪七公習練打狗棒法數十載,一身功力更是深厚絕倫,普一出手,立顯不凡,與開頭魯有腳所施展的打狗棒法直有如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金輪法王閃身疾退,躲開了洪七公的一擊。眾人有了觀看先前華星塵與金輪法王打鬥的經驗,此刻都是遠離二人三丈開外,即便如此,但見打狗棒揮灑之間只見一片綠影閃動,那由於急速而產生的呼呼風聲更是震人耳膜,稍靠近一些的人俱覺一陣窒息,兩人打鬥的勁風充斥著二人身周,武功稍遜著已被逼得難以喘氣。一時間眾人紛紛越開,直往後退去。
洪七公不慌不忙的將打狗棒法一一使出,「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八字訣發揮的淋漓盡致,但見棒來神龍夭矯,或似長虹經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眾人瞧得驚心動魄,如醉如痴。
金輪法王卻是越打越是驚駭,已達第九層的龍象般若功已然全力使出,但便是這樣,卻依然只覺自身掌力受對方百般牽引,一時竟有些束手束腳般的感覺。
兩人俱是歲齡年長,精力雖已微微衰退,但武學上的修為卻俱臻爐火純青之境,招數俱是精奧無比,但眾人卻依然可以明顯看出洪七公的打狗棒已完全壓制了金輪法王的掌法絕招。華星塵已然看出,這無關於二人對武學招數的領悟,之所以會是這樣,那全是打狗棒法精妙無雙,一種奧妙絕倫的武功招法對遜於自身的武功招法的本能壓制而已。
華星塵微微有些恍惚,眼前極盡奧妙的打狗棒法讓他想起了後世一位武學大宗師的劍法絕學——太極劍。
同樣是變化萬千,同樣是輕靈飄逸,甚至同樣的重意不重力,......它們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了,古墓玉女劍法劍走輕靈,盡顯靈動寫意,中華傲訣的劍法古樸浩然,威臨天下,若是能想辦法將這幾種劍法糅合成一種全新的劍法,那......華星塵微微苦笑,那這還是中華傲訣嗎?且不說自己能否成功,便真的成功了,鬼知道到時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能不能兼容這種全新的劍法,到時怕是反不如原汁原味的中華傲訣那般威力絕倫了。除非......
華星塵心中一動,劍法招式可以改,那內功心法呢?好歹這裡還有九陰九陽一類的神功來著。想到這,華星塵不禁沁出一滴冷汗,這是人幹的活嗎?不過,那金輪法王御使金輪的那種方法倒是頗有借鑑之處,金輪可以,那劍又何嘗不能,好歹自己後世也見過一些燕迴旋之類的雜藝。
華星塵正自出神,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少女激動的的聲音。
「你,你是華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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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2 PM
第三十八章 落幕
華星塵一愣,回過神來,望向身旁一臉激動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齒,眉目如畫,卻是秀美之極。
依稀記得兒時那身穿淡綠羅衣的小女孩,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女子。
「芙妹。」微微有些熟悉,卻又頗感陌生的稱呼讓華星塵心中無端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華大哥,...真的是你!」郭芙一臉喜色,嬌靨生紅,更襯的人比花嬌。
華星塵微微一笑,習慣的伸出手去,卻又猛然醒悟,收回了右手。
「華大哥!」郭芙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縮回的右手,望著一襲白衣,俊雅出塵的華星塵,心中忍不住便要撲進他的懷裡,但終究有著女兒家的矜持,強自平復激動的心情,只是緊緊拉著他的手,再沒打算放開。
華星塵輕輕抽了抽右手,結果自然是掙不出的。他望了眼微笑看著自己的郭芙,心裡嘆了口氣,心裡驀然的生出一絲後悔,或許自己那時根本就不該接近她的。但說到底,他自己也絕對想不到僅僅只是兒時兩天的相處,竟會在那個嬌俏的小女孩心間留下難以磨滅的印像。
華星塵伸出左手替她擦去眼角的一滴淚花,微微一笑,他從來沒想過傷這些女孩子的心,所以他最終也沒有掙脫了被郭芙緊緊握住的右手。
「師兄!」
華星塵回頭望向楊過,卻見到孫婆婆滿臉無奈的表情。楊過望著微微愣神的華星塵漏齒一笑,微微聳了聳肩膀。
華星塵立時恍然,看來婆婆對她的感官並不好啊。卻也能夠想像婆婆和師弟眾人與身邊大小姐的相遇情景,應該不會很愉快就是了!
華星塵向臉上微帶訝色的明道眾人微微一笑,也不覺的有什麼好解釋的,只是對於孫婆婆,卻又必須解釋幾句了。
不等華星塵開口,場中忽然傳來一陣慘烈的呼呼風聲,只見場中洪七公與金輪法王二人已到最後關頭,幾乎是同時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
但見一片綠影閃動,洪七公大喝一聲,勁力所致,鋪天蓋地的棒影竟已覆蓋了二人身週三丈之內。那強勁的呼呼風聲讓人一陣窒息,這極盡壯觀的場面一出,便如開始的華星塵那一式「劍震星河」一般,場中「噝噝」的吸氣聲頓時此起彼伏。
華星塵看的有些愣神,這就是打狗棒法的最後絕招:天下無狗嗎?果然是非同凡響啊!
身處陣中的金輪法王更是驚駭欲絕,絕沒想過打狗棒法竟會厲害如斯,忙得雙掌擊出,以不變應萬變,龍象般若功全力運轉,掌中真力引而不發,卻是深得武學之奧妙。
「轟」的一聲,二人身周的無數棒影擊散一空,洪七公與金輪法王各自退開七步,眾人俱是一驚,只道是二人拼了個平局。
但如郭靖、華星塵等人卻已然瞧出金輪法王乃是稍遜一籌,要知洪七公開始之前便已說過旨在施展打狗棒法,並不以內力相欺,畢竟金輪法王已有內傷在身。而後也確實如此,最後的這招「天下無狗」雖精奧絕倫,但挾帶的真勁卻並不如何強大。當然,這種強大也是相對於洪、金二人所說,畢竟要支撐「天下無狗」的施展,須耗的內力並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反觀金輪法王,達到第九層的「龍象般若功」已是全力發動,兩掌所夾帶的九龍九象之力何等恐怖,便是這樣,卻也依然被打狗棒法迫的退出七步,金輪法王內心的驚駭可想而知。
「好,大師果然不凡,老叫花子言出必行,也不再難為你啦!你們走吧!」洪七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這番話一說出口,眾人雖有不甘者卻也無話所說。
金輪法王雙掌和什,向洪七公施了一禮,卻也心知自己終究是輸了一籌。
論功力,或許二人不相伯仲,但若論招法奧妙,深具降龍神掌與打狗棒法的洪七公卻是勝出金輪法王良多了。
金輪法王縱橫西域,平生未逢一敗,卻不想此番來到中原,初戰便是連連失利,心下難免生出些許落寞之感。再次望了洪七公一眼,心知此番已是慘敗,若是再不走,怕是還有性命之憂。畢竟這裡除了洪七公外還有一個郭靖,而且,更讓他記憶深刻的還是剛才的那個白衣少年,那般絕世劍法當真是讓他又驚又嘆!
當下,金輪法王也不多說,最後瞥了一眼華星塵,帶著蒙古眾人當即便往莊外走去。
黃蓉心中一急,正待開口阻攔,卻聽一聲溫雅淡然的聲音道:「慢著!」
華星塵輕輕掙脫郭芙的拉著的右手,向黃蓉點頭一笑,施然的跨出幾步,瞬息便已攔在了金輪法王眾人身前。
彷彿沒看到身前齊齊變色的蒙古眾人,華星塵對著金輪法王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解藥留下。」
金輪法王身形一滯,望著眼前一臉似笑非笑的少年,兩人凝視良久,金輪法王冷笑一聲,從霍都身上取出一小包藥粉,眯著眼緩緩遞到了華星塵面前。
華星塵微笑的接過金輪法王手中的解藥,笑盈盈的與他錯身而過。「你想殺我?我現在便可殺你!」微冷的聲音直刺金輪法王心底,金輪法王身子一僵,猛然色變。
華星塵哈哈輕笑一聲,讓你囂張!也不看看現下自己的處境。
金輪法王聽著身後少年放肆的笑聲,雙掌猛然張開,卻又瞬間合攏,終是深深呼了口氣,帶著蒙古眾人頭也不回的出了莊門而去。
華星塵走回眾人身旁,將解藥遞與黃蓉:「黃幫主,解藥。」黃蓉微微一笑:「我替朱師兄多謝少俠了。」伸手接過瞭解藥,望著眼前俊秀的少年心裡也是一陣感嘆。
洪七公哈哈笑道:「華小子這就恢復了!身子不錯啊。」華星塵哼笑了一聲,也沒理他。顯然對於自己被某個無良的老頭扔下屋頂還是有些憤懣的。
洪七公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說某人清晰的油爪印還顯眼的映在華星塵衣服上來著。
而此時陸家莊前後俱是歡聲雷動,都為洪七公與華星塵力勝金輪國師喝采。而華星塵與楊過幾人身旁更是圍集數百人,紛紛議論。有的說楊過打敗霍都,乃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的說華星塵輕功超逸絕倫,劍法登峰造極,迫的金輪法王兵器全失。
「剛才見你跟那金輪國師說了句什麼,怎麼他反應那麼奇怪?」洪七公以內力將聲音聚攏成束,傳入了華星塵的耳中。
好吧,前面已經提到過這世界是有傳音入密這麼樣絕活的。而剛才那一番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話語華星塵也是用這項絕技來著,洪七公又站的遠,自然沒有聽見。
只是,只是望著洪七公的表情,華星塵實在是一陣無語。好吧,你能想像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叫花一臉「你懂的」的曖昧表情看著你嗎?華星塵眼角一抽,不得不承認洪七公的這個表情真很,恩,猥瑣。
「沒什麼,只是威脅了他一下而已。」華星塵轉過臉去,一臉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洪七公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諸位,既已卻除外敵,那抗蒙保國的大會也該繼續了。」洪七公接著拉起郭靖的手道:「時下蒙古南侵,破我漢人家室,我看諸位組成武林聯盟的提議極妙,我輩習武之人,既逢家國大難,便當勇慨為先,為國為民。我這徒弟......」
華星塵緩緩退出人群,望著群雄中慷慨豪邁的洪七公微微一笑,真懷疑先前是不是被老頑童附身了,不然眼前這位隨身以俱大俠風度的武學宗師怎麼會突然間變的那麼呃,為老不尊。
眼見人群中總有人望向自己和師弟,華星塵微微一笑,知道眾人心意,當即開口道:「諸位英雄,先前我師兄弟乃是情急之舉,如今洪老前輩既已在此,自然這武林盟主由洪老幫主來作最為合適。再者,我師傅她老人家有事在身,怕是不便但任武林盟主」
華星塵終究不是小孩子,也知道這個武林盟的意義和重要性。儘管他對整個南宋政府並不感冒,但眼前這些充滿熱血的人卻依然讓他敬重,或許他們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道理,只是懷著一股衝動的熱血跟著郭靖這樣真正的大俠身後行事。但這便夠了,他們做的事與那些大俠並沒什麼不同,本質上仍是為國為民,只是不同的是大俠們武功高強,而他們卻隨時可能在丟失性命。可悲?抑或可泣?華星塵也不知道,只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對眼前這些充滿熱血的人的敬重,大俠們犧牲了,美名流傳千古,而他們,有得只是親人好友的一番哭泣悲傷罷了。
想到這,華星塵對自己先前孩子氣的想法感到一陣好笑,聽著場中眾人的歡呼聲,華星塵微笑搖頭,這場鬧劇算是落幕了,待幫
助師弟化解了與郭靖夫婦的誤會後,自己也該北上了,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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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恩怨
初秋的夜晚分外清涼,晚風輕撫著楊柳,華星塵靜靜的站在柳樹下,如墨的長發隨風飄揚,聽著陸家莊內不時傳出的勸酒之聲,眼中漸漸生出一陣恍惚之意。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月光如水銀瀉地般透過柳枝的縫隙在華星塵身上灑下一層淡淡的銀輝,一襲勝雪的白衣染上斑駁而清冷的月白,遠遠望去,不似凡塵之人。
「雪鴛。」黃衣女子伸手拉住了正要走上前去的少女。少女望了眼站在樹下的華星塵,輕輕哼了一聲,卻也打消了尋他晦氣的想法。
「你們好啊。」華星塵突然轉過身來對三女微微一笑,他雖然在發呆,但還不至於連自己身邊什麼情況也不清楚。
三女俱是一愣,小丫頭嵐兒忙的便往黃衣女子身後躲去。那叫雪鴛的少女看的好笑,伸手一把將她拉了出來,挑釁的向華星塵望了一眼:「幹嘛?」卻是不知不覺見對他的憎恨漸漸減少,更多的只是一種見到比自己更優秀的同齡人的不服。
華星塵一愣,我想幹嘛?微微有些好笑道:「你,叫雪鴛。」想起那天的情景和眼前一襲貴公子打扮的少女,心裡一動,頓時微微瞭然。
「那晚......」
「閉嘴!本公子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那晚的事情。」
華星塵聳聳肩膀,這話聽起來怎麼有種別樣的曖昧呢?自己那晚可並沒有做什麼啊!好吧,雖然他承認在她轉過身時確實已經看出了她身上的衣服是剛剛披上的,但他真的什麼也沒看到,恩,也就看到一根匆忙間系的有些凌亂的腰帶。只是當時他正自黯然,真的沒往別處想啊!
「好了。」黃衣女子輕輕牽起少女的手,柔聲說道,「華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婉轉動人的嗓音讓華星塵微微一愣,眼見她向自己微笑點頭,也慌忙微笑的點頭回禮。
「師兄!師兄!......」
遠處忽然傳來楊過的一陣呼喊聲,華星塵向三女點點頭,轉身向楊過那裡走去。
「華星塵!」少女忽然出聲叫道。
華星塵停住身形,回過頭去,詢問的眼神望向少女。
少女哼哼了幾聲,偏過頭去,道:「我姓虛。」
華星塵一愣,「虛雪鴛?」望著少女一臉知道還問的表情,華星塵呵呵一笑道:「好名字。」這也算是和解的一種信號嗎?華星塵搖搖頭,向三女揮揮手,轉身離去。
「幼稚!」虛雪鴛望著華星塵遠去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
「不是啊公子,我覺得很可愛啊!」小丫頭嵐兒跳了出來,學著華星塵臨走時揮手作再見的手勢對著華星塵的背影揮了揮手。
於是,本來很生氣的「虛公子」眼尖的看到那離去的白色身影忽的微微打了個踉蹌,頓時心情大好,捻起嵐兒的下巴,望著一臉嬌羞的小丫頭笑道:「哎呀,我們的嵐兒很有見識嘛?沒錯,可愛,就是可愛!」
黃衣女子捂著嘴輕輕一笑,望了眼華星塵漸漸消失的身影,眼神溫柔的看著這主僕兩的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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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了......」華星塵微微一嘆。
「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楊過雙眼無神的念叨著,灰白的臉色讓華星塵看的有些擔心。
華星塵嘆了口氣,師弟從未見過父親一面,便連他母親也絕口不說他父親之事,在他的心裡怕是早把父親想得十全十美,世上再無如此好人吧。但也是人之常情,又有哪個孩子不是自小憧憬著自己的父親不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呢?
華星塵被楊過拉進了大廳,與孫婆婆等人一番談笑後便以要事為由拉了楊過出去,他卻是急著了卻楊過和郭靖夫婦之事,以便趕緊去找小龍女。
華星塵兒時看過射鵰,作為一個旁觀者自然對楊過生父楊康的事蹟瞭然於掌,當下將楊康和郭靖的事蹟原原本本的說予楊過聽了。自然,他在說這些事情時便找了個理由,只道是沿途偶聞,後又多番留意打聽而來的。畢竟江湖上知道郭靖、楊康往事的人還是不少。
「師兄!」楊過本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忽然猛的抬起頭來,卻已是淚流滿面。
華星塵蹲下身子,伸手抱住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一時也是無言。
良久,楊過擦乾眼淚,站起身來,強自一笑,道:「師兄,謝謝你!」他多麼希望華星塵說的都是假的,但也知道師兄既然告訴了他,那便十成是真的了。面對亦師亦兄的華星塵,楊過心裡始終有著一種感激的敬意,他的話,楊過從未想過去懷疑。只是兒時的幻想統統坍塌,心中大豪傑一般的父親卻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如此奸惡,一時心裡空空落落的,滿是茫然。
華星塵一臉關切的拍拍他的肩膀,沉吟半晌,忽的開口道:「師弟,此間之事......師兄我畢竟只是道聽途說,不如,我們去找一趟郭大俠,向他問個清楚!」
楊過一怔,感激的望了華星塵一眼,臉上卻並無什麼激動的神情,只是茫然的搖了搖頭,他也不是沒心思的蠢人,回想自識得郭靖夫婦以來諸般情事,暗想黃蓉所以對自己始終提防顧忌,過去的一些誤會彆扭,皆是由斯種因。只是若無父親,已身從何而來?而自己無數煩惱,也實由父親而起,想到這,他不禁深深嘆了口氣,抬頭望著華星塵,眼中淚水不自禁的又流了下來:「師兄,我,我......」
華星塵搖搖頭,替他擦乾淚水。「師弟,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婆婆。還有......師傅。」他微微黯然了一下,又接著笑道:「還有一個,你那位糊裡糊塗的乾爹,你跟他本該是一對生死仇敵的,但卻莫名奇妙的成了一雙父子,他也是真心對你的啊!」
楊過聞言一滯,回想自己與義父歐陽鋒的相處,雖然歐陽鋒總是瘋瘋癲癲,但對他卻真的是關懷備至,只是想起自己與他之間的糾葛,再看現在自己與他的關係,一時心中也有幾分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感動。想起歐陽鋒為擋住那位明教教主,至今還不知下落,頓時心裡閃過一些擔憂。
華星塵見他臉色,立即也猜到了幾分,畢竟他是聽楊過說過他們幾人下山經過的。當下微微一笑:「放心吧,你義父雖然有些神智不清,但一身武功天下少有人及,不會有事的。」明家兄妹既然與他同行,那歐陽鋒自然不會有事的。
「嗯。」楊過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一時心切罷了。
華星塵卻又忽地收起笑容,一臉正色的道:「師弟,不論如何,你郭伯伯和郭伯母都是真正關心你的,你不要......」華星塵說著說著卻又說不下去了,畢竟他的父親終究還是因黃蓉而死的。
楊過見他面色肅然,當即點點頭,「師兄,我知道,郭伯伯、郭伯母對我有養育之恩,更何況,我如今已經明白事情始末,我,我不會怪他們的。」語氣雖是悲愴,但仍可聽出話中的堅定之意。
華星塵微微一愣,心裡微微苦笑,如果將心比心,自己會有他的這番豁達嗎?或許,這也是自己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吧,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
華星塵心裡感慨了一下,遠遠瞧見廳中宴席已散,當即拉過楊過的右手便往郭靖夫婦的住所走去。
楊過一愣,任他拉著手往前走去,眼見師兄直直的望郭伯伯、郭伯母住所走去,頓時心下已是瞭然,深深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釋然之色,靜靜的跟在了華星塵的身後。
華星塵拉著楊過一路直奔郭靖夫婦的住所,陸家莊極為廣闊,而郭靖夫婦的地位自然也是住在莊內最好的幾間房屋。那裡離的大廳雖說不遠,但也不近,二人一番穿行,沿路俱是參加英雄大會的眾人,經過與金輪法王師徒的比鬥,眾人對這師兄弟兩俱是欽佩不已,沿路都是一片的問好行禮之聲。
華星塵拉著楊過一路微笑點頭,不過一會,兩人便來到郭靖夫婦的休息之所,卻還未走近,便已聽見了洪七公與郭靖的敘話聲。
華星塵微微一笑,站在屋外微一抱拳道:「郭大俠,黃幫主,晚輩華星塵拜見!」
「吱呀」一聲房門大開,洪七公當先走出,郭靖夫婦相攜走在身後。
「哈哈,華小子來的正好,老叫花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說。」洪七公一臉笑意的伸手便往華星塵肩上拍去。
華星塵眼角一抽,腳下跨出一步,瞬間躲開了洪七公拍來的大手。
華星塵微微一笑道:「七公,您老有話直說,晚輩洗耳恭聽呢。」
「你這小子!」洪七公一臉的不喜,「別總把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叫花要說的事可對你有大用,惹的老叫花心情不好,可別怪老叫花子不講情義。」
華星塵微微一笑,負手站在楊過身後,自然沒把洪七公的一番言辭放在心上。對回頭望向自己的楊過點點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郭靖、黃蓉正自含笑的望著洪七公與華星塵的一番對話,卻忽聞楊過出聲道:「郭伯伯、郭伯母,侄兒,侄兒有話要對你們說。」楊過終於鼓起勇氣,以前是千方百計的想從郭靖夫婦處探聽自己父親的事,但自聽過華星塵的一番話後,卻又驀然生出些許猶豫。
郭靖微微一愣,望著楊過欣慰一笑,「過兒,你有何事?此處並無外人,你便在此說罷。」
黃蓉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心思非凡,卻從楊過的臉色中微微看出了些端倪,當下微微一笑道:「靖哥哥,既然過兒如此說,那還是進去再說吧,再說七公不也有話要對華少俠說嗎。」
郭靖聞言一怔,心想也卻是如此,當下便微笑著點點頭,向洪七公作了個揖,夫婦兩便領著楊過進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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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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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3 PM
第四十章 往事
華星塵望著三人進了房裡,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就待離去。
「華小子。」洪七公忽然出聲叫道。「你等等,我老叫花子有事跟你說。」
華星塵微笑著看向洪七公,卻見他難得的一本正經,正臉色肅然的看著自己。微微愣了一下,華星塵收起笑容正色道:「七公有事請講。」
洪七公驀然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華星塵的肩膀,轉身便望屋頂上躍去。
華星塵微微怔了一下,已然會意,當即躍上屋頂,跟著洪七公一路往陸家莊外而去。
「你要前往西北?」
「什麼?」華星塵面色一變,望著一臉淡然的洪七公激動的問道:「七公,您怎麼知道?難道,你......」
「不錯。」洪七公點點頭,「你說的那個蒙面女子,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門派了。」
「什麼門派?哪個門派!」華星塵猛的抓住洪七公的衣袖,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
洪七公嘆了口氣,「華小子,你先別激動,我問你,你若真找到了她們,你會怎麼做?」
華星塵一愣,緩緩鬆開了洪七公的衣袖,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曾經真的想殺了她!」
洪七公一愣,卻也沒想到他會這般答話,心下一嘆,也更加清楚了那個女孩在他心裡的重要了。他倒沒覺得華星塵是不自量力,兩人接觸了這麼久,他是深知華星塵潛力的,不說那活死人墓中的九陰真經殘篇,便是那套他從所未見的絕世劍法也當得天下無雙,這從日間他與金輪法王的相鬥中便可窺見一斑了。
夜色沉沉,四周靜悄悄的,兩人一陣縱躍,已到了陸家莊裡許之外的山坳林間,漫天繁星閃爍,銀色的月光灑在一老一少的身上,更添幾分靜謐。
洪七公來回渡了幾步,忽然出聲道:「華小子,我雖然並不知道她為甚麼要抓去你姑姑,但以你現在的實力怕是討不了好去。」洪七公停住身形,一臉正色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只微微一愣,便出聲笑道:「那又怎麼了?」
洪七公見他這般,嘆了口氣,心知他是下定決心要去找她們了。
「華小子,你說我丐幫哪幾樣功夫最好?」洪七公忽然微微一笑,向華星塵出聲問道。
「兩樣。」華星塵微微一笑,「降龍神掌和丐幫打狗棒法。」說著卻也是微微奇怪,也不知他忽然問這作甚麼。
洪七公哈哈笑了幾聲:「不錯,這兩樣武功皆我丐幫代傳絕學,但你可知當年這兩樣武學卻是差點失傳於我丐幫!」說到後來,卻是一臉不勝吁吁之感。
華星塵聽的一奇,問道:「這又是為何?」
洪七公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道出。原來昔年丐幫鼎盛之時,曾出了一個豪氣云天的絕代幫主,正是後世世人熟知的喬峰。這又是一位悲情的英雄人物,種種恩怨糾葛,導致這位丐幫有史以來最出色幫主之一的英雄自盡而亡,一身丐幫絕學盡數傳予了他的結拜二弟,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降龍神掌和打狗棒法」。「打狗棒法」自不用提,丐幫中一向是只有歷任幫主方可習得。而「想龍神掌」雖未有這般規定,但在丐幫中的地位也實與「打狗棒法」疏無二致,除歷代幫主外,卻無一人習得。
當年有餘種種緣由,喬峰不及將這兩樣絕學傳予丐幫後人,便假借其結拜二弟之手,托其代為傳授,值得一提的便是在那期間,兩人共同探討,其時二人已是武學通神,一身修為均已入化境,竟將原本擁有二十八掌的「降龍神掌」化去十掌,溶為十八掌之數,大名鼎鼎的「降龍十八掌」便由此而得來。
這位結拜二弟亦是同樣不凡,他原為少林小僧,多番奇遇之下一身武功通玄,接任一個神秘門派成為其主,原法號「虛竹」還俗後改名「虛竹子」。自然,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說,華星塵對這兩兄弟自是熟稔無比,哦,或許還要再加上另一位人品王,一燈大師的先祖,那位大名鼎鼎的痴情種子段譽。
「就是這般,我幫謹遵遺命,共舉了一位資質不凡的少年前去拜訪受藝,分別學得「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這才讓我丐幫得以延續香火。而後,那位少年乞兒藝成下山後即位幫主,正是老叫花先師!」洪七公說到此處,喟然發出一聲長嘆,默默的望著夜色繁星,久久無語。
華星塵皺眉沉思片刻,早已知道這個神雕世界的與眾不同,那些原著中銷聲匿跡的江湖門派頻頻出現也自不奇,但卻是沒想到竟早早的便扯上那個門派,因此,熟知那個門派始末的華星塵一時間也是頗感煩雜。
華星塵抬頭望了沉默不語的洪七公一眼,他兩數次相逢,還曾在一起度過了一月有餘,卻從未見過這位乞丐頭的這般黯然的正經神色,又想起晚間他那股仿若與生俱來的豪邁風度,也是平時見慣了他的為老不尊,此時心裡竟閃過一絲異樣,卻是微覺好笑。
「七公,您說的那個神秘門派到底是何方神聖?」華星塵驀地出聲問道。
洪七公正自對月惆悵,聞言偏頭對著華星塵微微一笑,說道:「天山,縹緲峰,靈鷲宮。」說著卻又輕輕吐了一口氣,走近華星塵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轉眼已是數十年,恩師早已作古,而我......也老啦,老了......」
華星塵呵呵一笑,再沒閃躲,任他拍著自己肩膀道:「七公正當身強力壯,又怎能言老?」說著又忽的面色一肅,問道:「七公,依您的意思,那個蒙面女子便極有可能便是那縹緲峰靈鷲宮的人嗎?」
洪七公先聽得他出聲恭維,心底也有幾分心喜,但心底自知,只是付作一笑罷了。此時再聽他肅然發問,便點了點頭道:「依你日間所訴,再以先師在世時的所訴論證,怕便就是了。」
華星塵驀地深深吸了口氣,強自抑下心底的激動。緊了緊手中的青霜劍道:「好,那說什麼也得會一會這什麼靈鷲宮了。」
洪七公見他眼中忽發異光,哪還不知他的心思,當下出聲喝道:「喂!華小子,莫怪老叫花子沒提醒你,以你現在的武功......總之,你這般沒頭沒尾的亂闖,早晚得吃了大虧。」
華星塵卻微微一笑,深知靈鷲宮深淺他自然知道它的不凡,以自己現下的武功確實沒法硬闖,不說別人,單就那個蒙面女子的武功,以他現今的修為想要勝之也屬極難。但他心中自有打算,卻也並不如何怵它。只是望著臉色擔憂的洪七公心底不由一動,「七公,您既然也知道我的情況,那,您幫不幫我。」
洪七公一愣,立時明了他的意思,只微一思索便道:「也罷,我幫雖與氣派大有淵源,但既碰著了你這臭小子,那老叫花子卻是說什麼也得幫上一幫了。」說道後來已是哈哈大笑的望著華星塵,卻也是心中對華星塵這個頗為投緣的後輩甚為喜愛。
華星塵心下感動,望著眼前的衣著襤褸的老乞丐心裡閃過一抹暖意,輕聲道:「七公,謝謝您。」
洪七公哈哈一笑,望著眼前至情至性的俊逸少年心中一嘆,要是肯把兒女私情放輕些就更好了,只是卻也灑然一笑,若真要那樣那也就不是他了。
當下二人詳談一番,約好明日再此相聚,一齊前往西域天山,這才一齊返回陸家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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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4 PM
第四十一章 繾綣
翌日清晨,華星塵早早起床,事實上他是一夜未睡,自回到陸家莊與洪七公分別後他便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喜悅,只待凌晨到來便與孫婆婆和楊過告別,立即動身前往西域。
「華大哥。」華星塵剛剛出得房門便聞一聲呼喊,轉頭望去,只見郭芙正俏生生的立在門外長廊上,一臉笑盈盈的望著自己。
「芙妹。」華星塵微微一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郭芙微微一笑,輕步走上前去。「華大哥,這幾年來你過的好嗎?」那自小印在心底的影子太過深刻,昨日的相見對她來說仍是恍如夢幻,此刻望著華星塵溫和的笑容,心裡的歡喜便油然而生。
華星塵對她的心思自然也有幾分明了,對此卻只能苦笑以對了。望著一身淡綠羅衫,頸掛明珠的郭芙,華星塵微微愣了一下,卻是記起兒時初見時的小女孩也是這般打扮。
「我很好,你呢?哦對了,大小武的娘親她怎麼樣了?」華星塵只是微微恍惚了一下,當即回道。
郭芙一怔,往他身邊走近一步,微笑著說道:「嗯,我聽了華大哥你的話,讓爹爹和娘親給大小武哥哥的父母療傷,他們都沒事了,只是後來不知怎的他們都走了,便只留下了他們兄弟兩個,後來我娘見他們可憐,讓我爹爹收他們為徒了......」
郭芙眼望著一旁微笑傾聽的華星塵,心間又是甜蜜又是羞澀,柔柔的訴說著與他分別後在桃花島的生活。她本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雖心思單純善良,但自不免養成一副刁蠻任性的驕橫性子,這從平時與武氏兄弟等人的相處中便可看出。也正是這麼一副性子讓初次見面的孫婆婆心中更添了幾分惡感。
然而,此時正自躲在遠處的武氏兄弟二人卻都是一臉灰敗,他二人一向對郭芙起意奉承,時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眼見天色微亮,郭芙便已悄然出門,頓時俱是心奇,悄悄跟在了身後,卻見郭芙拐進了一間房舍別院,二人俱是一驚,都知道這別院卻正是是楊過幾人所住。兄弟兩都是心下踹踹,跟著郭芙等了半晌,猛然便見得華星塵從屋裡走了出來,又見郭芙自華星塵現身起的那般言行舉止,二人俱是心中一黯,眼下的郭芙一臉溫柔婉轉,哪還找得到平時的一絲驕蠻任性的影子,兩兄弟躲在暗處俱是心如刀絞,初戀最是傷人,這個道理不論是放在古代還是現代皆是一樣有道理的。望著遠處言談歡笑的少年少女,兩兄弟不由相對一眼,俱是緊咬嘴唇,一時只覺苦澀無比。昨日華星塵與金輪法王的一番爭鬥二人皆是歷歷在目,少年人雖是不服善妒,但想起遠處那個少年的絕代風采,終究是黯然歎服,面對如此強勢的對手,卻也由不得二人心生頹敗,而其中,認識華星塵的武修文相對於兄長來說卻是更甚,兒時的種種又豈只郭芙這個小女孩記憶深刻?華星塵的果決與膽魄同樣在還是孩童的他的心間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少時漸漸淡去的崇拜之心如今也是緩緩浮現,經過昨日的那場驚心大戰,又重複原,心底的欽佩之情卻又更添了幾分。
華星塵微笑的聽著郭芙嬌柔婉轉的呢語,以他的武功也早已發現了躲在暗處的武氏兄弟兩,但也沒得奈何,總不能直接揭破二人,喊他們出來吧。
「華大哥,說來也是,你怎麼會成了楊大哥的師兄呢?」說到這,郭芙又嬌羞的望了華星塵一眼道:「我還找他問起過你,可他,他卻騙我......」終究是少女心性,說到後來已是臉頰生紅,聲音越來越低。
華星塵見她玉容生嫣,本自嬌俏的面容更增幾分魅力,一時更顯得絕美無比。當下心中微微苦笑,摸了摸鼻尖笑道:「你不是知道你楊大哥的師父不認他做徒弟,他也不認那道士做師父?」
郭芙聽了星眸閃動,望著華星塵柔聲問道:「是哩,我也想起來了,只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華星塵微微偏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當年你們一起在桃花島生活,師弟性子孤僻,被你父親郭大俠送往重陽宮拜師學藝,後來由於種種緣由,師弟與全真道士不和,逃出了重陽宮。」說到這,華星塵望了郭芙一眼,眼中的似笑非笑之意讓郭芙一陣臉紅,郭芙歉聲道:「華大哥,都是我不好,請你待我跟楊大哥說聲對不起吧。」
華星塵搖搖頭,微笑著道:「為什麼不自己去呢?師弟現在可就在旁邊。」又微微嘆了口氣道:「芙妹,郭、楊兩家淵源極深,我不希望你跟師弟之間產生什麼嫌隙。」
郭芙一怔,在她心裡可是並沒想過會與楊過產生什麼嫌隙的。雖然聽華星塵這麼說,可是自己......一時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她本就不是什麼十分聰明的人,忽然想起這是他說的,或許自己以後真會與楊大哥產生什麼嫌隙也說不準。自然是不會知道後世家喻戶曉的神雕大俠的獨臂便是拜己所賜了。當下點點頭道:「嗯,華大哥,我聽你的。」
華星塵見她點頭答應,但卻仍是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心下微有些無奈,接著說道:「那時我正好也在終南山學藝,我師門的名子喚作『古墓派』,沒錯,就是李莫愁的那個『古墓派』。」華星塵對臉上微現奇色的郭芙點點頭,接著道:「也是機緣巧合,師弟誤打誤撞下闖入我派,被我師傅收留,而後便改拜了我師傅為師了。」
郭芙年紀還小,於江湖上的諸般規矩瞭解的並不多,因此也並不在意楊過的叛師之舉,再者楊過改拜的還是他的師傅呢,當下更覺楊過遭遇可憐,心下同情,更添歉意。只是於這同情歉意之外卻又有著一股濃濃的羨慕之情,要是自己也能拜華大哥的師傅為師,那豈不就是他的師妹了嗎?那樣,自己就可以......她心裡這麼胡思亂想著,雪白的嬌靨上立即飛上一抹紅霞,晶瑩如玉的鼻翼微微閃動,眼中滿是嬌羞,神態可愛之極。只是她若是知道自己眼前的華大哥竟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傅,還發誓要娶師傅為妻時,那時又會是怎樣一番表情呢?
好吧,言歸正傳,華星塵心愛小龍女,儘管她是自己師傅,但也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是自然也不會見一個人便說出去,宣傳的滿世界都知道。因此,自然也不會將自己和小龍女的關係說以郭芙知曉,只是望著郭芙一臉嬌羞的摸樣,他還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到底,他也是一個愛情菜鳥來著。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卻忽聞一陣開門聲響起,別院中的幾道房門同時打開,只見孫婆婆眾人同時走出門來,只是眾人望向華星塵二人的目光卻都是微帶怪異。
原來不知不覺天色竟已大亮,眾人起的床來都是聽得華星塵與郭芙的談話聲,於是,彷彿擁有默契般,眾人不約而同的都沒出屋,竟躲在了房裡靜靜聽著二人的話語。直到二人同時不語,眾人這才一起出得屋來。
郭芙眼見眾人出門,心中頓時沒來由的一陣發羞,眼見眾人的目光微微有些怪異,但也未多想,偷偷瞥了身旁的華星塵一眼,雖心中不捨,但還是走向了楊過身邊。
「楊大哥,你的事剛才華大哥都跟我說了,我,對不起。」她心裡喜歡華星塵,知道華星塵想要自己跟楊過道歉,當即便向楊過表達歉意。只是她自己雖也覺得小時候對楊過確實未免不好,初見他時也是心懷歉意,因此雖神色誠懇,但要說道對不起楊過,卻是委實不知自己究竟對不住他什麼了。
楊過昨晚與郭靖夫婦秉燭觸膝,長談半夜,一切的恩怨糾葛雖不說俱已散去,但心間也再無什麼疙瘩。眼見郭芙神色誠懇,又想起剛剛聽到她跟師兄的對話,分明便是眼前的少女喜歡上了自己師兄,只是卻也知道華星塵的心裡只有師傅小龍女一人,心下竟猛然湧起一股對她的同情,當即溫言說道:「芙妹不必如此,過去的事我楊過早已未放心上,此後也莫要再提。」
「嗯,謝謝你,楊大哥。」郭芙心思單純,卻從楊過的話中聽出了些許關心之意,當即出聲道謝。轉頭望了華星塵一眼,轉身便待離去。
華星塵眼見孫婆婆和楊過出來,心中正自考慮著辭別的說辭,須臾間又想起小龍女,忽見郭芙朝己望來,同樣柔情婉轉的眼神與記憶中的小龍女何其相似,當下心中思念翻湧,脫口便道:「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髮度何年?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復躚。」便吟全詩,腦海已填滿小龍女白衣傾城的倩影,心思早已劃破時空,輾轉與西域天山之上。
郭芙嚶嚀一聲,眼見華星塵對著自己吟出如此動人情詩,一時柔情百結,恨不能撲進他的懷裡。但終究是眾人在場,羞喜之下卻是低頭便跑出了別院。
場中眾人俱是面面相覷,明家姐妹也是一臉訝色,明道虹這小妮子更是張著小嘴,瞪大眼睛的望著華星塵。
而楊過與孫婆婆卻對視一眼,俱是哭笑不得,眼見華星塵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哪還不知他吟的這首詩分明便是念及小龍女所作,只是像剛才那般情形,又哪能由得人家小姑娘不心潮湧動,誤會其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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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北上
時已入冬,寒風咧咧的棧道上,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年緩緩步行,只見他足下輕點,似慢實快,須臾間便已身處丈外,竟是絲毫未把身邊的萬丈深崖放在心上。
少年一襲如墨玄衣,卻正是華星塵。早在數日前他便與孫婆婆等人告別,離開陸家莊後便獨自一人北上西行,終究沒有等洪七公一道,他並不想讓洪七公捲入自己與靈鷲宮的是非之中,畢竟這位丐幫幫主與靈鷲宮還是頗有牽扯的,到時也免得他兩頭難做。
華星塵輕盈的縱橫於狹窄的棧道之上,迎面吹來的寒風呼嘯作響。華星塵微微一笑,若是身在現代,自己便是身體再好,也不敢像現在這樣穿著吧,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有武功真好!
又想起幾天前在河南境內路過的中嶽嵩山,只可惜自己要找姑姑,不然去拜訪一下那座名聞宇內的煌煌古寺也好啊。只是卻不知還會不會有一個嵩山派什麼的了。
他離開陸家莊,一路徑往西北奔行,沒過兩日便已到達河南西境,卻正好路過地處登封的嵩山,因了嵩山峰上那座古廟的緣故,登封城內一派承平,人流車馬,卻是熱鬧之極。
而後一路西行北上,過函谷雄關,進入關中,又行的幾日,卻是已然到了潼關。
他一路專挑近路,出得城外便行走於荒山辟野之間,他一身輕功超絕,無論怎樣複雜的山樑陡峭都難不住他,是以短短數日間便已奔行千里,過了這眼下的潼關,大名鼎鼎的古都長安便在眼前了。
西北多山地丘陵,華星塵專挑近路,是以走得也就多為山路,也就並未如在江南時一樣騎馬而行。
過得潼關,華星塵一路疾行,傍晚時分千年古都長安城高高的城門已然在望。
進得長安城中,秋冬的夜晚來得快,雖是傍晚時分,卻已是天色烏黑,恍若黑夜了。華星塵於城中一處糧店買了些干食糧餅之物,長安城中一片燈火通明,千年古都於這幕夜之下卻是別有一番魅力,只是華星塵急著趕路,也沒心觀看,買好幹糧便即出城,一路直往西北奔馳而去。
他一襲黑衣如墨,身形溶於夜色,腳下真力流轉,古墓派的輕身功法又是天下一絕,一時身形如電,快似鬼魅,旁人只覺微風拂過,竟是絲毫微覺有人剛從身邊而過。這般一路奔行,待到得天色大白,華星塵已是奔出數百里之遠,卻已是離長安城遠遠的了。
華星塵嘆了口氣,千年古都長安便是在現代他也沒有去過,如今原汁原味的古城擺在眼前,卻可惜自己無緣一觀,心下微微掃興,但一想起小龍女心下便什麼不如意也自去了,心道找到姑姑後便與姑姑一起遍游三山五嶽,取覽神州大地,到時豈不更妙!這般想法一起,頓時更是欣喜若狂,至於靈鷲宮什麼的,呃,貌似好像早忘到一邊去了。
這一日,華星塵出了陝西地界,已進入隴右即現今甘肅邊界。已是初冬時節,北風瑟瑟,路上已是鮮有人跡,偶有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急急忙忙的只顧趕路。
華星塵抬頭望望天色,已經到了晌午時分了,正待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剛轉過一個路口,便遠遠見到一間破廟矗立於大道一旁,微微愣了下,當即施展輕功往破廟奔去。
還未進廟,華星塵便微微一愣,一陣低低的呻吟聲竟隱隱從破廟中傳來。卻是有人受傷了,而且還怕是不輕。
華星塵微微皺眉,提步便往廟門走去,進了破廟一看,只見廟中西角處四人並坐,都身穿獸皮短袍,但個個帶傷,那坐於中間的兩人更是嘔血不止,顯是重傷予身。
四人忽見華星塵站在廟門,俱是一驚,卻沒一個聽到他的腳步聲,眼前這個一襲黑衫的少年便恍如鬼魅忽然出現眼前一般,都是心中一秉,知道眼前少年的不凡。四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傷的輕的兩人俱是坐直身子向華星塵點點頭,繼而又扶著重傷的二人仍是靠在在了一面破牆之上,各自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華星塵見他們向自己點頭,也微笑還了一禮,但見他們示意後便不再言語,也不以為意,抬腳便往破廟東邊一個角落而去。
華星塵只微微瞥了四人一眼,便自顧自的拿出清水乾餅席地而坐,用青霜劍靠著角落的牆壁上,枕著青霜劍身慢慢進食。自他進了破廟起,那原先的呻吟之聲便再未有過。因是不及包紮,華星塵剛才一瞥間早已看到四人中那年齡最小的一人身上的傷口,一道觸目心驚的傷口橫貫前胸,竟是深可見骨,顯是被利刃橫胸劃過而致。即使這般,卻仍是不聞絲毫呻吟呼痛之聲,有的只是頻頻發出的咳嗽聲響。外傷可抑,但內傷終究難治。
華星塵微微搖頭,眼見那身受重傷的兩人每每咳嗽之時伴隨而出的便是口噴鮮血,若是再不療治,怕是會落下病根,遺患終生了。
華星塵緩緩收起清水乾糧,起身便往四人走去。「需要幫忙嗎?」
四人一驚,俱是驚訝的望著華星塵。「或許我可以幫的上忙。」華星塵微微一笑。四人又是一愣,呆呆望著眼前俊雅出塵的少年。那年歲最大的一人率先反應過來,當即起身抱拳道:「多謝公子,若公子真能救得我二弟和四弟,我兄弟五人必定肝腦塗地,感激公子大德。」隨時語氣誠懇,但微帶悲慼的語聲顯然還是未抱有太多希望。
那胸前受了刃傷的一人也是一臉希翼的望著華星塵。不是他們心疑,實在是華星塵太過年輕,若不是先前見了華星塵恍如鬼魅的輕功,四人怕是連這少許的希望也不會有。
華星塵只是微微點頭,伸手抓起那身受重傷的二弟與四弟的手腕。
「咦,不對,你們身上有毒!」華星塵一驚,他還在現代的時候便看過眾多醫學古籍,醫書看得多了自也略懂醫理,這也讓他初學中華傲訣時對於全身穴位一清二楚,這才沒鬧出絕世秘籍在手,卻學不了的笑話。此時予二人把脈,真氣刺探下二人卻不止是身受內傷,分明還身中劇毒。
未受重傷的二人聞言相視一眼,心中都是一喜,心裡都是增添希望,年紀最小的那人急忙開口道:「公子可有辦法替我兩位哥哥醫治?」
華星塵搖搖頭,卻又不待二人露出失望神色,開口說道:「我只能替他們治療內傷,壓製毒性,至於解毒......」說著微微搖頭,「在下也是無能為力。」
四人聞言大喜,輕傷的兩人急忙扶起重傷的兩人,異口同聲道:「公子大恩大德,萬獸莊史家兄弟在此感激不盡!」竟是絲毫未有懷疑華星塵的言語。
華星塵微微一笑,心道果然。一開始眼見四人打扮還未覺有什麼奇怪,但後來仔細觀察,眼見得四人皆是獸皮短袍,又見四人放在身邊的兵器:一支爛銀點鋼管,一柄青銅大巨杵。再看四人相貌特點,此地又在甘肅,當下心中對四人身份便已然猜出了幾分。
華星塵知道原著中應該不會出現這麼一幕的,但眼下替史家兄弟中的老二和老四療傷要緊,也不便多問,當即讓史家老大和老五一旁護法,華星塵出手為二人療傷。
華星塵的中華傲訣已入第五層,這些日子以來的勤奮修習,加上那日與金輪法王的一戰,一身中華傲訣竟隱隱有了第五層巔峰之境的感覺。中華傲訣乃武林中的無上絕學,華星塵自一開始接觸、修習的便是這等超級武功,這等經歷不說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了。加之他天資聰穎,又得寒玉床之助,一身內功修為卻當真是深厚無比,遠超常人想像。
中華傲訣和九陰真經俱是玄妙絕倫,篇中都涵有運功療傷之奇妙法門。當下華星塵盤坐於後,雙手各自頂在史家兄弟老二、老四背心,運起早已記熟的療傷妙法,雄渾的真力透掌而出,渡入兩重傷之人體內,浩然真氣沿著玄奧異常的路線遊走與史氏兄弟經脈之中,修復著二人破損的內腑傷脈,鎮壓著已經就要浸入內腑的劇烈毒素。
看得出來,史家兄弟對於解毒也有些瞭解,華星塵明顯感覺到兩人均已服食了一些草藥,要不然,若只憑著真氣護持,二人怕是早已毒發身亡了。
史家兄弟的老大和老五本自站在一旁護持,眼見得華星塵與自家兄弟的坐姿,俱是心中一愣,二人相對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訝異之色,這少年公子竟是要為二哥和四哥運功療傷嗎!?
二人本以為華星塵最多也是憑著藥石之力方可救得兩位兄弟,只是眼下卻又是這般情況,如何不叫二人又驚又憂!
兩人心間驀然一嘆,眼中俱是佈滿憂色。然而,不待二人反應過來,一股雄渾浩然的無形勁氣撲面而來,二人都是一愣,瞬間竟已生出些許窒息之感,慌忙向後退開了幾步。
兩人一時俱是目瞪口呆,轉而心裡便即湧起一陣狂喜,心中只道有救。二人細心體會著華星塵身上隱隱透出的雄渾真力,俱是又驚又敬,如此功力當真是平生未見,只怕三哥遇到的那位奇人師父也不過如此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眼見的兩位兄弟的臉色漸漸好轉,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孔也微微現出些許血色,兩人皆是一喜,相視而笑,心中知道自家兄弟算是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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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46 PM
第四十三章 婆娘
掌中真力一縮一放間,雄渾的內息度入,史家兄弟臉上同時閃過一抹血色,張嘴便「哇」的一聲各自吐出一口濃濃的黑血。
華星塵雙掌合起抱圓,緩緩收功立起。臉上隱隱生出些許蒼白,以他現在的功力,既要運功為二人療傷,還要幫助二人逼出毒血,壓製毒性。這對他來說,卻還是一個較大的消耗。
「公子!」一直守在一旁的史家老大和老五眼見華星塵收功當即走上前來。
華星塵微微一笑,「我沒事,你們還是看看他們吧。」說著向坐在地上的二人指了指。
兩人聞言相視一眼,一同向華星塵躬身抱拳,而後才一臉喜色的蹲下查看自家兄弟的傷勢。
華星塵俯身撿起青霜劍,往後退了幾步,看了四兄弟一眼,微笑著靠牆坐下,自顧閉目暗暗調息起來。
良久,華星塵睜開雙眼,望著並排站在身前幾步的史家四兄弟微微一笑,正待開口說話,卻見四人推金山,倒玉柱般驀然跪下:「恩公在上,受兄弟們一拜!」
華星塵喟然一笑,也不阻止,眼見四人跪立不動,連忙說道:「史家兄弟快快請起,兩位兄弟身體不好,須得好好調養才是。」
史氏兄弟相互望了一眼,這才站起身來。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感恩戴德之言,心中都是明白,自家兄弟性命乃華星塵所賜,日後不論他有什麼差遣,當是萬死不辭。
經過一番調息,華星塵已是恢復如初,而且因為第一次給人運功療傷,畢竟是個技術活,反而對真氣的理解與運用又有增進。從某種程度來說,華星塵也可以說是修為又略有一絲進境了。
「史家兄弟坐下吧。」華星塵微笑著招呼四人坐下,「在下心裡有些疑問,正好讓幾位替我解惑。」
史家兄弟聞言坐下,四人中最大的兄長恭聲道:「公子請問,史家兄弟知而必答,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隴西涼州素有一知名山莊,名曰「萬獸」。主人是兄弟五人,大哥白額山君史伯威、二哥管見子史仲猛、三哥青甲獅王史叔剛、四哥大力神史季強、最小一個八手仙猿史少捷。而這破廟裡的四人便是除老三青甲獅王史叔剛外的四兄弟。
史家五兄弟的祖先世代相傳以馴獸為生,這五人不但馴獸的本事出神入化,而且從猛獸縱躍撲擊的行動之中悟得了武功法門。史氏兄弟自幼和猛獸為伍,竟以獸為師,各自練就了一身本領。老三史叔剛有一年入山捕獸,得遇奇人,又學會了極精深的內功。他回家後轉授兄弟。五人野獸越養越多,武功也越來越強。萬獸山莊的名頭漸漸播於江湖,武林中人給他五兄弟取了個總外號,叫作?「虎豹獅象猿」。而這五人中又以青甲獅王史叔剛超逸絕倫。只是卻不知這時卻何以不再廟中。此番史家兄弟不知何故,逢遭大難,幸得華星塵出手相救,他們兄弟五人一向形同手足,華星塵救了老二史仲猛和老四史季強,史家兄弟心中俱感大德,當他視為救命恩人,是以這才對他是畢恭畢敬。
華星塵隱隱也知悉他們的意思,想到此番要與姑姑相見必然遇上的麻煩,忽的心中一動,史家兄弟馴獸之技卻是頗為不凡,或許可以成為自己的一大臂助!
「史家兄弟,我知你們一向在西涼走動,為何此番卻忽然出現在這甘陝邊境,還身受這般重傷?」華星塵思如電閃,卻已是心有定計,當即微笑的問道。
史家兄弟聞言相視一眼,臉上俱是閃過一抹苦澀。老大史伯威向華星塵抱拳嘆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兄弟五人本自在涼州逍遙,卻不想七日前,我四弟一人出外,卻不知怎麼惹了一個女魔頭,那女魔頭憑的厲害,要不是我們發現的及時,我四弟就險些命喪她手了。」
華星塵聽的一愣,心裡沒來由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只聽史伯威繼續說道:「即使這樣,我兄弟五人卻依然吃了大虧,若非我三弟臨時擋住那女魔頭,我四兄弟怕是休想逃了出去。」
華星塵微微點頭,忽然奇道:「你們兄弟不是以馴獸為生?為何不驅獸去找那女魔頭?」
史家兄弟四人對視一眼,俱是臉現愧色。老大史伯威還未說話。老五史少捷便開口說道:「公子不知,說來慚愧,我兄弟四人得三哥斷後,這才逃了出來。而後也跟三哥走散。但那女魔頭不知怎的竟可追及我四兄弟的行蹤,竟給她一路迫得直往東南而行,連自己的老家也不敢回!唉!」說道這,四人都是齊齊的嘆了口氣。
雖然不想問,但華星塵覺得還是有必要弄明白的好。當下出聲問道:「你,你們遇到的那女魔頭是誰?」
四兄弟一愣,老四史季強當即甕聲嗡氣的答道:「回稟恩公,那婆娘的名字我們一開始也是不知,不過後來聽她自己說的,她叫『李莫愁』!」
華星塵臉上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抹怪異,迅速又轉為一臉自然的道:「哦。那你們知道她?」
老二史仲猛苦笑一聲,嘆道:「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大名,我兄弟五個雖常年混跡於隴西一帶,但也自然是聽說過的。」說著又是一嘆:「不瞞公子,我兄弟五人也是慚愧,直到現在我們才知,原來大名鼎鼎的赤練仙子與我們卻是老鄉,同住一省卻是不知!」
華星塵點點頭,記得曾聽得無雙妹子剛逃出來時說過「東行過潼關」的言語,原以為李莫愁是住在漢中一帶的,也沒向陸無雙問起,眼下聽得史家兄弟的言語,卻原來她也住在了這甘肅一帶。
「呃,我聽人說赤練仙子雖是狠辣,但那個,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吧!」華星塵說著說著,手裡也是捏了把冷汗。誰說李莫愁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來著,這位被情所傷的「李仙子」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啊,這話自己說著也沒幾分底氣。
卻不想史家兄弟聞言俱是苦笑,史伯威說道:「不瞞公子,此事也確實有因。我四弟一向心思懵懂,那日獨自遇上李莫愁,瞧著她年輕貌美,出言要,要討她做媳婦。」說道這,兄弟三也是一臉汗顏,史伯威接著道:「我四弟一向心性如此,雖是莽撞了些,但也實無任何壞心思,卻不想就是這樣惹下大禍,差點賠了自己性命!」
華星塵也是聽的又是汗顏又是好笑,望著一臉大咧咧的老四史季強,討李莫愁做老婆?你行!這事連我都沒敢想呢。啊,呸呸呸,我心裡可只有我姑姑的。不過話說這兩兄弟的名字是不是給搞混了,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位管見子該叫史季強,大力神喚作史仲猛才對!
正自胡思亂想,卻聽的那大力神史季強甕聲說道:「什麼痴戀仙子的,等老子以後要是比她厲害了,一定非得娶她做老子的婆娘!」
華星塵著實又被噎了一下。望了眼一臉橫像的大力神史季強,仍不住便笑了出來。
史家另三兄弟眼見華星塵發笑,也是有些撐不住了,老大史伯威當即喝道:「老四,休得胡說八道。」
史季強聞言有些不忿,咧咧嘴:「老,俺可沒胡說。」雖是這麼說,但面上也漸漸生出頹色,那赤練仙子李莫愁對他來說實在太厲害了。然而當他看向華星塵時卻又心中一動,望著眼前的少年恩公,劍眉星目,面若秋月。一襲墨衫飄逸而神秘,他雖是個渾人,但也不由自主的驀然形穢。當下便即脫口而出道:「老子不行,那恩公總行了,那婆娘雖然厲害,但總厲害不過恩公。不如恩公出手搶了那婆娘!俺史老四一定心服口服!」
華星塵正自想著史季強胡亂說的「痴戀仙子」。暗道這四字雖是被這渾人胡言亂語,倒也頗為相稱。卻不防史老四忽然大著嗓門嚷出這麼一聲,頓時臉上一滯,囧囧有神的望著眼前這白痴。什麼搶不搶的,我華星塵有那麼...好吧,就算我搶了,誰又管你這渾蛋服不服了。呃,沒辦法,那最後一句心服口服華星塵聽的實在太過清楚,當下不由自主的便順著他的意思去想了。只是這想法一出,華星塵當即渾身打了激靈,華星塵啊華星塵!你心裡不是只有一個姑姑嗎?又怎麼能莫名其妙的去想其他的女子?一想起小龍女,華星塵的心思頓時平靜下來,當即一臉自然的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史季強的胡言亂語。
史家另外三兄弟聞言也是眼中發亮,顯然對自家老四的說法也是贊成不已,畢竟他們雖有不對,呃,或許他們還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卻又在李莫愁手底下吃了這麼大虧,還險些性命不保,心裡自然是希望華星塵能夠教訓李莫愁一下,要是能把她搶了做老婆,那就更好了!畢竟江湖中誰都知道「赤練仙子」李莫愁孤高自傲,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裡,要忽然間被一個男人那樣了,那一定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四兄弟的表情華星塵自然看在眼裡,微微搖頭,正待開口說話。卻聽史老四又大聲嚷嚷道:「恩公是怕那李莫愁那婆娘不夠漂亮?沒事!俺史老四拍胸脯保證,那婆娘絕對是大大的美人!至少俺老四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婆娘了!」
華星塵口中一滯,望著胸脯拍的砰砰響的史季強和一齊微微點頭的另外三兄弟,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眼見史季強大力拍著胸脯,暗暗翻了個白眼,丫的你內傷才剛剛好,毒也沒解,到時可別自個把自個又給拍傷了!最後更是乾脆的一閉眼,因為他已經可以預見這哥四個的慘樣了。
果然,就在史家四兄弟見華星塵閉上雙眼正待說話時,一個讓四人齊齊臉色發白的聲音忽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史家兄弟死到臨頭,還有這分可笑的閒心,當真是可喜可嘆啊!」聲音輕柔婉轉,伴隨著一陣咯咯的嬌笑傳入破廟。
「婆,婆娘!是李莫愁那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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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54 PM
第四十四章 送抱
伴隨著一陣香風湧入破廟,一個美目流盼,桃腮帶暈的絕色道姑緩緩走了進來。
「是你!」兩聲驚呼同時響起。李莫愁師徒一臉錯愕的望著坐在史家兄弟四人身後的華星塵。
華星塵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拿過青霜劍伸了個懶腰,望著一襲淡紫道袍的李莫愁微微一笑:「李師伯好啊!我們又見面了。」剛才還見她雙眼微眯,嘴角含笑,一臉殺氣的樣子。再看現在一臉錯愕的她,華星塵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李莫愁瞬間收起錯愕的表情,望了眼一臉賤笑的華星塵,對他的問好理也不理。好吧,至少在她看來,那正望著自己微笑的少年真的很賤。特別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微帶的挪揄之色後。
「你們幾個找死!」李莫愁一臉面無表情的望著史家四兄弟。手中拂塵輕揚,往他們緩緩走去。
史家兄弟本已是恢復的臉色在聽到華星塵的那一聲「師伯」後又是一白,回頭望了眼華星塵,四人俱是面面相覷,個個心中是又驚又疑。
華星塵有些好笑,對四人出聲道:「你們不知道她的師門來歷?該不會懷疑我跟她一夥的吧!」
四兄弟一愣,連稱不敢。老五史少捷忽然出聲道:「我記起來了!公子你是古墓派的?李莫愁是古墓派的棄徒!」以前也偶爾聽到過李莫愁的自承師門,只是卻鮮少有人知道「古墓派」是什麼門派。
華星塵微笑點頭,對著四人說道:「知道就好,放心吧,我跟她不是......」
話未說完,便被一聲厲喝打斷:「華星塵!誰跟你是一夥的!」
華星塵微微一笑,有些無奈的對著史家兄弟四人聳聳肩。
李莫愁看的更是著惱,最討厭的就是華星塵的那種語氣,什麼跟她不是一夥的!
狠狠瞪了華星塵一眼,李莫愁轉頭向史少捷冷笑道:「古墓派棄徒?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史少捷一怔,不由自主的便悄悄退後兩步,說道:「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怕個什麼!李莫愁你這賊婆娘害的我兄弟險些喪命,老子今日就要跟你算算總賬!」史老四的招牌大叫響起,只見他揮著手中的青銅巨杵,一臉兇猛的,呃,站在原地。華星塵看的一陣好笑,這傢伙二是二了點,但畢竟還沒傻到家。
「放肆!我師傅她,...你......」洪凌波站在師父身後,只聽著這猛漢總在這嚷嚷著「婆娘」頓時心中有氣,當即出聲呵斥。
「凌波!」李莫愁眯著眼睛,心裡也有些怒意,忽然又想起先前在廟外聽到的言辭,不由的臉上染上一抹羞紅,斜眼望了華星塵一眼。
「華星塵!史家兄弟我今日非殺不可,你當真要阻攔我嗎!」李莫愁忽然轉頭望向華星塵,冷著聲問道。
此言一出,破廟裡頓時一陣寂靜。史家兄弟、洪凌波也俱是轉頭望向了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苦笑,望著臉上忐忑之色一閃而過的史家兄弟。說到底眼前之事和自己也有些關聯。若不是自己那般輕易將「五毒秘籍」還給了李莫愁,按照原著,她現在恐怕還在東南一帶追著程英、陸無雙姐妹吧。
華星塵向史家兄弟笑著點點頭,緩步走到四人身前站定,含笑望著一臉憤色的李莫愁。顯然,他的態度已經表露無疑。
李莫愁冷哼一聲,緊緊瞪著華星塵不語。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幻,最終化為一片平靜,只是眼中的神色卻仍是複雜無比。當年那個年少老成,俊秀可愛的孩子轉眼已經長大,再不僅僅是在言語上對她的勸阻。如今,他的武功卻已然高過自己,她再也不能像幾年前那樣可以對他生殺予奪,他也不用再遇到她時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她,動不動就想要逃跑了。
「凌波,我們走。」李莫愁漠然的望了華星塵一眼,轉身招呼洪凌波一聲,師徒兩一前一後便往廟外走去。
「等等。」華星塵出聲叫道,「等一下,李師伯,史家兄弟中了你的五毒神掌,我沒法子破解,還請師伯賜下解藥。」
洪凌波聞言停住腳步,回頭望向華星塵,卻聽一聲呵斥傳來:「凌波!」
李莫愁理也不理,手執拂塵逕自往廟門行去。洪凌波眼見師父這般行徑,當下只是對華星塵點了點頭,也忙自跟了上去。
華星塵一愣,覺的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與她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吧。眼見李莫愁師徒兩就要走出廟門,連忙追了上去。
「李,」華星塵追到二人身後,一個「李」字剛剛出口,一柄銀白的拂塵便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強勁的真力下,銀白的拂塵絲根根抖成一條直線,恍如繃緊的琴絃,發出一陣刺耳的破空聲。
華星塵腳下輕點,身子一偏,瞬間躲了開去。他身形不停,腳下又跨出一步,瞬息已攔在了李莫愁師徒的身前。
「李師......」迎面又是一掌劈來,華星塵不得不嚥下口中的話語。凌厲的掌風撲面而來,華星塵身形一晃,向後退開幾步。然而,掌風如影隨形,瞬間又逼了上來。
華星塵左手一揚,青霜劍帶鞘迎面捲住後來先到的拂塵,右掌平平推出,瞬間又對上了李莫愁逼來的一掌。
「啵」的一聲,一道無形的勁氣轟然散開,破敗的廟門瞬間被擊的四分五裂,但見一片煙塵中華星塵噌噌噌的退出三步。李莫愁臉上更是閃過一抹潮紅,瞬間被逼的退出一丈有餘。
「師父!」洪凌波一驚,快步奔向李莫愁的身邊。
「我沒事。」李莫愁一臉平靜的止住身形,漠然的望著攔在廟門的華星塵。
「你,沒事吧!」華星塵微微皺眉,有些關切的問道。他也沒想到她會這般拚命。明明拂塵上未有多大真力,但剛才兩人手掌相觸,華星塵便覺一股凌厲的真力源源不斷的傳來,措不及防下險些吃了暗虧,幸好他內功已成,體內真力自行運轉,瞬間自掌上反擊而出。只是終究不比他自行運功,雖迫得李莫愁退出丈餘,但自己也不自禁的退出三步,但也幸好二人手掌彈了開去,否則形成內力比拚之勢,李莫愁非受內傷不可。
「哼!」李莫愁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逕自便往門口走去。破廟的大門本來就爛,受了剛才兩人掌力的波及更是破敗不堪。大大的破廟門,李莫愁哪也不走,就這樣直直的往華星塵走去。
華星塵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一臉無奈的苦笑道:「李師伯,李大姐!我只想要你的解藥而已,您就行行好給了我吧。」
史家兄弟與洪凌波卻都是一臉怪異,只見李莫愁看也不看華星塵一眼,提步便向華星塵走去。竟迫的華星塵連連後退,呃,或者說是李莫愁不管不顧的往華星塵橫擋的劍身撞去。
眼見史家兄弟幾人的奇怪神色,華星塵頓時尷尬不已。望著眼前面無表情的李莫愁,華星塵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赤練仙子李莫愁?
「喂,夠了啊,別以為我......」
「你師傅,我師妹呢?」李莫愁忽然停住身形,臉上驀地綻放一個醉人的笑容。
「啊?」華星塵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但剛剛下意思的啊了一聲,卻不防李莫愁忽然一個巴掌猛的扇了過來。
總算他曾受陳昊與洪七公兩位武學宗師多日的指點,古墓《**》又早已練的純熟無比,一身的武學反應當真是快到極致,身子瞬間橫移,又下意識的抬手一抓,瞬間便將李莫愁揮來的手掌捉在了手裡往外一扯。
李莫愁也沒想到華星塵反應竟如此迅速,勢在必得的一巴掌不僅被他躲過,還被他抓住右手,正自愣怔,又被他這麼一扯,頓時身不由己向前跌去。於是,或許是巧合,又或者是老天給華星塵開了個玩笑。李莫愁往前跌倒的同時竟然又被橫在腳下的一塊石頭一磕。本來以她的武功反應過來也可將跌勢硬生生變為躍勢,華星塵也不會真的想跌她一跤。但這一磕實在太過突兀,李莫愁正自提氣,頓時身子一偏,直往華星塵懷裡撲去。
這一下卻大出兩人意料,華星塵下意識的便張手接住了李莫愁,於是,二人便極其巧合、極其狗血的摟抱在了一起。
「啊——」洪凌波剛剛出口的「啊」字頓時被堵在了口裡,眼前的一幕讓她趕緊偏過了頭去。
史家兄弟見狀也是趕緊抬頭望天,只是個個都是心中直哼哼:嘖嘖,恩公不愧是恩公,當真是不凡!這一出手,美女師伯也得**啊!」由於角度原因,四兄弟可沒像洪凌波一樣瞧見了李莫愁揮出的那一巴掌,站在他們這個位置,那還真是怎麼看怎麼像是李莫愁忽然就對華星塵**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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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56 PM
第四十五章 赤霞
兩人糊裡糊塗的緊緊抱在一起,華星塵只覺手掌心一片柔膩溫軟,心下一驚,頓時便沁出幾滴冷汗。
「放手!」一聲冷喝響起。華星塵慌忙鬆開雙手。身形疾晃,瞬間便退出三丈開外。李莫愁本自羞憤,眼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卻沒來由的怒意更甚,運功強壓下臉上的羞紅,寒聲道:「華星塵,你師傅沒教你尊師重道,尊敬長輩嗎!......也是,你們二人本就發生那般苟且之事......」
「住口!」華星塵本來還有些尷尬,但現在卻有些怒了,「李莫愁,我本敬你,你罵我也沒什麼,但我姑姑冰清玉潔,你膽敢侮辱我姑姑,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莫愁又羞又怒,卻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發怒,心裡沒來由的更加難過,當即冷笑道:「怎麼,偏你們做的,我卻說不得嗎?今日,我偏要說,你和你師傅......」
李莫愁才說到一半,便聞噌的一聲,華星塵已然青霜出鞘,腳下一頓,如流星般一劍便往李莫愁咽喉刺去。
他心中怒極,含恨出手當真是快若閃電。李莫愁卻不知怎的竟躲也不躲,怔怔的站在那裡,神色一片木然。
「師父!」遠處的洪凌波一聲驚叫,當即便要飛身趕了過去,但只跨出一步,便見青霜劍劍尖已然臨抵李莫愁的咽喉,當即一聲悲呼:「不要!」
「噝」一聲輕響,青霜劍凌厲的劍鋒從李莫愁雪白的玉頸旁抹過,幾縷烏黑的發絲應聲而斷,輕輕的飄揚而下,緩緩落在地面。
華星塵一呆,怔怔的望著李莫愁脖頸間的血跡。青霜劍實在太過鋒利,即使他瞬間已改變方向,收回輸出的全部真力,但森寒的劍氣依然劃破了李莫愁脖頸,雖然只是淺淺的一道傷口,但殷紅的血跡卻漸漸擴散,慢慢染紅了雪白的玉頸。
「師父!」洪凌波眼見師父轉危為安,頓時大喜,趕緊撲上前來站在了李莫愁身旁。
「華,華師兄,請你把劍移開好嗎?」洪凌波緊緊盯著師父脖頸間靜靜散發著寒氣的青霜劍,微帶怯意的說道。剛才的情景她全都看在眼裡,卻也看出華星塵並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師傅,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華星塵默然的收回青霜劍,長劍回鞘,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紙帕,伸手遞給了一旁的洪凌波。
洪凌波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接過,便要替師父擦去頸間血跡。李莫愁卻忽然身子一偏,躲開洪凌波伸來的右手,深深望了華星塵一眼,轉身便徑直去了。
洪凌波一愣,向華星塵施了一禮,也轉身向師父追去。師徒兩一前一後的沿著大道往回走去。這回華星塵再沒阻攔,只是呆呆的望著漸漸消失的兩人背影。
「公子。」良久,史家四兄弟慢慢走上前來,站在華星塵的身旁恭聲道。
「唉。」華星塵驀然一嘆,搖搖頭苦笑道:「兩位兄弟身上中的毒經我壓制,數日之內不會發作,明日我再去找她,說什麼也要拿到解藥。」
史家兄弟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事情竟會是這樣收場。老大史伯威躬身抱拳道:「有勞恩公了。」四兄弟一齊躬身施禮。
史少捷忽然搖頭嘆道:「也不知三哥現下怎樣了!」另三兄弟聞言也是一嘆,個個面帶憂色。
華星塵微微一笑,道:「四位無需擔憂,我想史三哥必然無事,你們就放心吧。」
四兄弟一愣,史伯威出聲問道:「恩公怎知?」華星塵搖搖頭,笑而不語。
「管他這麼多作甚,恩公既說沒事,那俺也就放心了!」史季強忽然大咧咧的說道。史伯威一愣,三兄弟又互相望了一眼,老四雖是個渾人,但這句話說的也有道理。史家兄弟常年馴獸,不管是相物相人,都是自有一套。自見到華星塵起,便覺察到華星塵身上的與眾不同,待得見到華星塵出手救得史仲猛和史季強的手段後,更是又嘆又服,不知不覺間心中竟已對他充滿了一股莫名的敬佩與信賴。
兄弟四個漸漸放下心來,一齊望向身前的少年,卻見華星塵呆呆站著不動,只遙遙望著西北的方向。四人相視一眼,心中都不由的浮起一個念頭:莫非恩公真的同他那位絕色師伯有什麼?不然怎麼總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發呆!
華星塵自然不知道身邊四兄弟的心思,只是經過和李莫愁的相遇,突然間對小龍女的刻骨思念又增加了幾分,一時心緒飛揚,跨躍千山萬水,一顆心早已飛到那西北名為「飄渺」的絕峰之上。心神恍惚間,華星塵遠遠望著西北群山環繞,心裡激動之餘,又帶著幾絲害怕。那裡,姑姑真的會在那嗎?一定會的!華星塵搖搖頭,握緊雙手,恍惚間,那裡,有一道傾城絕俗的白色倩影在靜靜的凝望著他、思唸著他、等候著他。
良久,史家兄弟對視一眼,相互打了個眼色。他們也並不想打擾華星塵的,呃,發呆。但,已經快半個時辰了!繼續靜靜的陪著華星塵發呆?好吧,對於四兄弟來說,這種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簡直比替華星塵賣命還難受!
「咳咳,公子,我看天色不早,咱們,咱們還是先趕路要緊吧。」一番眼神交流,史少捷作為最小的老弟理所當然的被推了出來。只是聲音卻小的可憐。
華星塵仍不見任何反應,史家兄弟見狀一急,當下兄弟三個猛使眼色,示意老么趕緊的大點聲。
史少捷臉色一垮,拗不過幾位無良的大哥,正待豁出身去,卻忽聞一聲輕笑,華星塵忽然轉過身形,似笑非笑的看著史家四兄弟。以他現在的武功,雖在發呆,但史少捷的聲音一響,便瞬間已回覆了心神,自然也對身邊四人的一些小動作了然於胸。
史家兄弟見狀哪還不明白,一時心下都是赫然,不約而同的避開了華星塵望來的眼神。
華星塵搖頭一笑,「走吧!」聲音溫和淡雅,但卻自有一股威嚴。史家兄弟俱是一怔,下意思的回道:「是!」連忙跟在了華星塵的身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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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濃濃的雲霧中的一座絕險的山峰矗立於地,云封霧鎖間,遠遠望去,若有若無,恍若飄渺神山。
一道傾城絕美的麗影靜靜站在峰頂,一襲勝雪的白色輕紗與身遭瀰漫的雪白雲氣糾結相和,柔順的青絲飛揚,清麗絕俗的面容若隱若現,便如九天之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天仙神女。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女子緩緩走到她的身後。同樣是裙袂飄飄,白衣勝雪。她眉似遠黛,眼若秋水,身形婀娜,樣貌亦是美的驚人。只是卻渾身透著一種冷豔逼人、高謫在上的稟然氣質。
女子靜靜站在少女的身後,眼見少女姿神端嚴,衣袂飄飄,宛如神仙中人,凌厲的目光漸漸轉為柔和,竟而面有恍惚之色。
「唉,星塵,你在哪裡,為什麼還不來找我。」少女靜靜的遙望東南,忽然便嘆了口氣。
女子聽到她的嘆氣聲,出口說道:「你還在想他。」語氣淡然,讓人根本不知她是何心思。
少女回過身來,靜靜望著眼前的女子道:「是啊,只是,」說到只是,少女抿了抿嘴唇,本來淡然的神色變的冰冷淡漠,「你打傷了他,還把我抓到這裡,害我和他分離,我不喜歡看到你。」她從不疾言厲色,「我不喜歡看到你」這句話中,卻已含了她極大的厭憎和憤慨。
女子依然神色淡然,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轉身便下了絕頂。
「他已經來了。」淡漠的聲音由遠及近,傳入少女耳中。少女本來冷漠的表情立變,一絲驚喜浮上臉頰,「真,真的嗎?」少女一怔,眼見女子理也不理,竟自顧的望山下走去,忽然臉色一變,道:「你再不能傷他!」說著便也下山,向那女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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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華星塵五人靜靜行走與山道之中,他們昨日一路相詢,漸漸的發現了李莫愁二人的行蹤,遠遠的跟在了李莫愁師徒身後。昨晚在荒山野嶺中安睡一宿,今日早起便又接著趕路。
史家兄弟常年捕獸馴獸,對於追蹤,個個都是上上的好手。五人循著李莫愁師徒的些微蹤跡一路前行,不久便來到一座青翠的山峰之下。
時已入冬,山上卻仍是松柏蔥鬱,青意盎然。史家兄弟查探一番後,史伯威當即恭聲說道:「公子,李莫愁的行蹤一路向上,顯然此處便是她的居住之處了。」
華星塵點點頭,道:「好,我們這就上去,盡快了結此事。」在他想來,經過一夜,昨日之事李莫愁也該消氣了,再說那本來也是她咎由自取,誰叫她動不動就胡亂偷襲,而且還出言侮辱小龍女。
五人沿著細小山道盤桓而上。山峰並不太高,在這多山的西北境內也只談的上中下而已。五人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漸漸已過山腰,向山頂行去。
又走了一會,穿過一片叢林,一座別院山莊忽現在眾人眼前,華星塵微微一笑,倒頗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他功運雙目,已遠遠望見了那山莊上掛著的一塊匾額,上書四個大字:赤霞山莊。
華星塵摸摸鼻子,望著那四個大字微微好笑,若不是融入了古墓劍意,字裡行間透出些凌厲氣度,她的字還真是普通的很。五人緩緩走近山莊。史家兄弟更是小心翼翼,畢竟李莫愁的毒功也是名聞天下,誰知道她自家的門口有沒有什麼毒針陷阱之內的。
「赤霞山莊。」華星塵呢喃一聲,單聽名字就是一處不俗的所在呢。五人漸漸走近,但見茂郁蒼松翠柏中,一方不大的庭院掩映其中,沒有樓台軒榭,只是整齊劃一的平房,乾淨利落,平淡清然。一股草木清香環繞在這庭院四周,在這冬日寒冷的清晨,更讓山莊平添出一段別緻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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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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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56 PM
第四十六章 萬獸
五人一直走到山莊的門口也依然相安無事,預想中的陷阱毒物什麼的都沒出現。幾人站在山莊門前,史季強就待嚷叫,卻被史仲猛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李莫愁畢竟是恩公的師伯,而且從昨日華星塵的舉止幾兄弟也看出華星塵對她的態度。史老四是個渾人,要讓他在這大嚷大叫的,非得又說出些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來。
華星塵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對史家兄弟道:「你們就在莊外等候,我去去就來。」
四兄弟異口同聲的應了聲「是。」當即退到一邊,守在莊門之外。華星塵微微一笑,對四人點點頭,這才推開虛掩的莊門,往裡走去。
迎面是一個小院,院中栽滿了各式各樣的草木花樹,只是適值嚴冬,草木凋零,看上去倒像是一片荒敗的景象。
華星塵沿著碎石鋪成的小路緩緩步行,穿過一條小徑,迎面出現幾級台階,往上便是大廳。只是大廳昏暗無人,在這清晨的山間,倍顯寂寥之感。
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環目四顧,四週一片寂靜,他立在原地,緩緩閉上眼睛。
驀然睜開雙眼,華星塵身形一晃,化為一道黑色流光,穿過幾條迴廊,來到一間簡潔的木屋前。
華星塵伸出右手,正待往門上敲去,卻聞吱呀一聲,房門驀地打開,一個身著杏黃道袍的道姑站在門後,微帶水跡的烏黑長發披散著,帶著一股沐浴後的芳香,正是李莫愁。
華星塵倏地收回右手,對著李莫愁露齒一笑道:「師伯。」李莫愁微一皺眉,「啪」的一聲便把房門關上了。
「師父,您怎麼了......」屋內傳出一陣洪凌波的聲音。華星塵微微苦笑,伸手在房門上敲了敲:「李師伯,昨日是我不對,你開門好嗎?師侄有事求見。」
不說還好,華星塵一出聲,便只聽裡面傳來一聲驚呼,竟而了無聲息,安安靜靜的彷彿沒有絲毫生人的氣息。當然,以華星塵的武功自然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房裡的兩個心跳聲。
「李師,凌波師姐,麻煩你開一下門。」華星塵忽然轉口,對洪凌波說道。便聽裡面「啊」的一聲,只聽洪凌波叫了一聲「師父」。然後便聽她說道:「對不起華師兄,我師父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
華星塵一怔,搞什麼?怎麼變得這麼彆扭了,好像,呃,就好像她是我姑姑一樣!
華星塵搖搖頭,他心中對小龍女的思念已是日漸深刻,恨不能及早脫身,早點去尋小龍女,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消耗太多時間。
皺了皺眉,華星塵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右掌一揮,掌風輕撫房門,「吱呀」一聲,房門應聲而開,華星塵跨步便走了進去。
「啊!華師兄,你,你......」洪凌波驚覺出聲,一根白淨的食指愣愣的指著華星塵,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李莫愁本自坐在一張木椅之上,此時眼見得華星塵忽然闖了進來,霍的一下站起身來,望著長身玉立的華星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儘是鄙夷的神色。
華星塵苦笑一聲,「師伯,算我求你了,你就將解藥給我吧。」「赤煉神掌」與「冰魄銀針」雖都劇毒無比,但後者出身古墓,華星塵隨身攜帶的本門解藥便可化解;前者卻屬李莫愁自創,兩種毒性全然不同,華星塵一時也是無解。他又不像郭靖夫婦那樣隨身帶有「九花玉露丸」那樣的療傷解毒聖藥,一時又能到哪去為史家兄弟去找尋良藥解毒。
李莫愁聞言更是冷笑,出言諷刺道:「你不是厲害的很嗎,有本事,就不要求我!想要解藥?兩個字,休想!」
「你!」華星塵嘆了口氣,「好吧,那師侄就得罪了。」想起在古墓時李莫愁以師門秘傳點穴手法逼問自己和姑姑,正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聽洪凌波忽然叫道:「等等!」
洪凌波走上前來,擋在二人身前,她先對著李莫愁懇求道:「師父,您,您就將解藥給了華師兄吧。」又轉身對華星塵道:「華師兄,你別再傷我師父了。」
華星塵一愣,不自禁的向李莫愁頸間望去,已經綰起的發絲仿若綢緞般傾灑而下,正好蓋住了她雪白*粉嫩的玉頸。但華星塵卻仍然清楚的看到她那頸側一閃而現的一道細小灰線,那是昨日已經結痂的傷口。
「對不起。」華星塵忽然嘆了口氣,「李師伯,我真的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我。」說著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華星塵微微苦笑,想起剛來這個世界時她對自己的處處留情,心裡頓時一陣無奈,因為原著中對她的瞭解,他對她一直是同情而欽佩的。也正因為這種同情中夾帶著欽佩,讓華星塵一直以來並不想如何真正的去傷害她,昨日若非她辱及小龍女,華星塵也不會因為怒極而刺出那一劍了。
「等等。」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華星塵猛地轉過身去,神色驚喜的望著李莫愁。
李莫愁卻只是淡淡望著他,一臉平靜的樣子。華星塵雖然心下奇怪,但仍對著她微微一笑。
就在此時,忽聽得莊外一聲高呼,似虎嘯而非虎嘯,似獅吼而非獅吼,更如是一人縱聲大叫,華星塵一聽得這呼號,頓時微微皺眉,果然,待這一聲響過,莊外竟立時傳來一陣驚天的百獸齊吼,獅子、老虎、豹子、豺狼、大象、猿猴、猩猩……一時也分辨不清,緊跟著便聞蹄聲雜沓,恍若千萬頭野獸踏步疾奔,大地一陣劇烈的顫抖,整個赤霞山莊竟也給震的發顫,彷彿下一刻便要傾塌一般。
洪凌波早已一臉驚駭,啊的一聲便拉著李莫愁的手臂驚叫道:「師父!」
李莫愁微一皺眉,想起前段時日逃走的史家兄弟中的一個,頓時心下瞭然,冷哼一聲,提著洪凌波便飛身躍上了屋頂,提氣便往莊門縱去。
這時又聽一個叫聲傳來:「大哥、二哥,四弟、五弟你們沒事!太好啦……」語聲正和適才嘯聲相似。
華星塵搖了搖頭,也跟著躍上屋頂,眼前登時出現一片奇景,只見五個人各率著一群上千的野獸,在赤霞山莊外縱回奔騰,瞬間已是將赤霞山莊圍了個水榭不通。這些野獸顯是訓練有素,互相併不撕打抓咬,成群結隊,或東或西,奔跑得毫不雜亂。五隊野獸以赤霞山莊為中心,竟圍成了一個碩大的圓圈。
華星塵輕身縱到李莫愁的身旁,望著莊外裡三層,外三層的各種野獸,嘖嘖感嘆道:「好大的場面,李師伯,可要師侄相助啊?」
李莫愁瞪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少在這說風涼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跟他們一起來的。」說著,纖手便望史家四兄弟一指。本來守在門前的四兄弟卻已是各自統領群獸,站在了萬獸叢中。
「嗯,師伯好厲害!這樣都被你看出來了。」華星塵連忙孩子氣的奉上馬屁,他實在不想再跟她莫名其妙的冷戰下去了。
李莫愁一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才冷笑道:「好一個萬獸山莊,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嗎?」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
華星塵聞言苦笑,確實,古墓派的身法或許不敢說是第一,但輕功卻是絕對的天下無雙。因此以李莫愁的輕功要突出這些野獸的包圍也並非難事,只是洪凌波卻要被困在群獸之中了。
華星塵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師伯,你這胡亂濫殺的性子也該改一改了。」話一說完,也不等李莫愁發飆,輕輕一躍,身形急閃間瞬息已衝到了史家五兄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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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57 PM
第四十七章 名揚
華星塵仔細觀察了下眼前這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只見他一身青袍獸皮,虎背蜂腰,眼中精光閃爍,渾身散發著一股極其彪悍的氣息。
華星塵心下暗讚:不愧是是史家兄弟中最強的青甲獅王,光看外形便知是一號人物!
史叔剛正自吆喝群獸,眼見得一道黑影猶如電閃般,瞬間來到自己兄弟幾個身前,心下一驚,但見眼前少年一襲墨衫,劍眉星目,俊逸非凡。立時想起剛才四位兄弟對自己所說的少年恩公,心下頓時一寬,便聞身旁的四位兄弟一齊恭聲施禮:「史家兄弟見過恩公!」史家五兄弟向來一體,史叔剛聞言也是抱拳施禮,口呼「恩公!」
華星塵微笑點頭,「史家兄弟不用客氣,這位想必便是青甲獅王史叔剛史兄弟了吧!」
五人相視一眼,大哥史伯威呵呵笑道:「公子明見。」史叔剛眼見得華星塵身處萬獸叢中絲毫不驚,衣袂飄飄間更顯風采卓然,已然心下佩服。又見他環目四顧,因為先前見到四位兄弟時已經從自家兄弟處瞭解了些大致的情況,當即說道:「既恩公在此,那此間之事全憑恩公做主!」
華星塵微笑道:「好,史家兄弟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微微一躍,腳尖在一隻雄獅頭上一點,身形驀然拔高,使出「夭矯碧空」瞬間劃過十丈,越過獸群,輕飄飄的落在山莊屋頂之上,站在了李莫愁師徒的面前。這是古墓輕功中的高越功夫,李莫愁自然也會,但要使得如他一般卻是大有不及。史家兄弟更是從未見過如此絕妙輕功,頓時俱是大聲喝彩。而被華星塵當做踏腳石的那隻雄獅卻仍是懵懵懂懂,恍若並未察覺有人踩過它的頭頂。史家兄弟一邊喝止群獸,一邊互相對視,這位恩公當真是超凡絕倫,如此輕功簡直聞所未聞!
「師伯,這下你該把解藥給我了吧。」華星塵笑著對李莫愁說道。她剛才既然叫住了自己,顯然是已經打算把解藥給自己了。所欠缺的也只是一個下腳的台階而已。而這個台階,現在顯然已經有了。
李莫愁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話也不說便扔給了華星塵。
華星塵微笑接過,正待反身往史家兄弟縱去,卻忽聞李莫愁出聲道:「等等!」
華星塵腳下一頓,說道:「師伯還有什麼吩咐嗎?」李莫愁瞪了他一眼,這才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華星塵一愣,剛才?頓時一陣乾笑:「那個,我是說,師伯你太容易生氣了,平時應該多多克制一點......」
李莫愁忽然又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說道:「以後我的事你少管!」
華星塵臉上的笑容一滯,有些訕訕的呢喃道:「以為我想管?我不也是為你好嘛。」
「什麼!」李莫愁臉上微怒,「我李莫愁殺人想殺就殺......」
「好好好!你想殺就殺是吧!那隨你的便了,總有一天你會自己害死自己!」華星塵也有些生氣了,這世上除了小龍女他是言聽計從,百般退讓外,還沒有誰能讓他忍氣吞聲呢。眼見李莫愁這般蠻不講理,當即也是哼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你,你你......把解藥還給我!」李莫愁渾身顫抖,如雪蔥般的玉指指著華星塵,想要動手卻又心知打不過他,頓時心中氣急,脫口便衝著華星塵吼道。
華星塵一怔,望了眼手中的解藥,沒來由的感到一絲好笑,平復了下有些激動的心情,望著與六年前一般仍如二十許的少女模樣的李莫愁心中一嘆,她還是處女吧,三十幾歲的處女?汗,這要放在現代那是多轟動的一件事!好歹她也是......咳咳,華星塵趕緊打住,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李莫愁雖不知這傢伙為什麼突然打了自己腦門一下,但也無心去計較。想起剛才自己要他歸還解藥的話語,心裡也是一片羞赫,當下哼的一聲道:「快滾吧,將解藥給了他們就回來一下,我還有事要問你。」說著轉身便躍下屋頂,望山莊內走去。洪凌波臉色微紅的望了華星塵一眼,也連忙跟著師父而去。
華星塵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未多想,當下拿著解藥便往史家兄弟而去。
史仲猛和史季強二人服下解藥,華星塵讓二人自行運功,又以內力助其化解藥性,兩人被華星塵以真力壓制在體內各大要穴外的毒素開始漸漸化解,慢慢歸於虛無。
大約過一炷香左右,史家兄弟兩人身上所中赤練神掌的毒性終於完全化解,原本沉重的內傷昨日經華星塵運功療傷後早已好的七七八八,此時再經過這麼一番治療,二人一身內傷便已好了八九層,只需得再保養數日,四兄弟不論外傷、內傷,便俱可得以復原了。至於老三史叔剛卻出奇的在李莫愁手下全身而退,竟未受半點微傷,倒讓華星塵心下著實有些驚奇。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微笑著讓五人領著這成千上萬的群獸離去。
史家五兄弟自然不肯,史叔剛抱拳施禮道:「公子對咱們兄弟實在大有恩德,感恩戴德的話兄弟也不想多說,我觀公子身上似有大事,史家兄弟在此經營多年,別的不敢說,但在這隴西西涼一帶卻也說得上數一數二,但煩公子吩咐一聲,兄弟們必定竭盡全力,只求能予公子幾分幫助。
」是,是!就是這個理!」「公子但有差遣,兄弟們萬死不辭!」......史家兄弟紛紛出言,都是神色激動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聞言也是感動,心裡對自己早已做好的決議更是堅定了下來。當下對著史家兄弟微微一笑,道:「多謝史家兄弟,我此番北上西域,卻並無什麼大事,遇上史家四位兄弟也純屬巧合,你們的情我承下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此番就此別過吧!」
史家兄弟雖然也算是武林中的一流人物,萬獸山莊的名頭在這西北境內也確實是響亮無比,但與那傳說中天山縹緲峰上的那個門派一比,那就真的太不夠看了。華星塵見這兄弟五個俱是至情至性之人,並不想他們捲入其中,憑的拖累了他們。若說一開始還有些打著兄弟五個旗下萬獸的注意的話,那現在早已將這心思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眼見五兄弟還待再言,華星塵微微皺了下眉頭:「我心意已決,不必多說了,你們去吧。」他也不想多說,是以這番話說的威嚴厚重,因為華星塵自小的家教淵源,加之習練中華傲訣後身上自有一股難言的巍巍浩然之意,頓時叫人聽了難以違抗。
史家兄弟相互對望一眼,只得應了聲「是。」幾人一時驀然無語。
五兄弟默默收攏群獸,最後聚在一起,五人驀地一字排開,站在華星塵的身前便是單膝一跪,異口同聲道:「恩公在上,請受史家兄弟一拜!」自見了華星塵的絕頂輕功起,五人便明白即使是這萬獸大陣,怕也是奈何不了李莫愁的,畢竟怎麼說李莫愁也是華星塵的同門師叔,儘管這個師叔看來比師侄要弱,但想必在輕功方面卻也不會太差!
華星塵嘆了口氣,一一扶起了史家兄弟道:「以後卻莫要再如此多禮了。」
史家兄弟聞言卻是不答,老大史伯威突然又是一拜,道:「卻是該死,兄弟們得公子之助,卻仍不知公子姓名。還請公子不吝賜告。」其他四兄弟聞言也是一震,都是緊緊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微微一笑,說道:「我姓華,叫華星塵,師從終南山古墓派。」
五兄弟俱是一怔,忽然異口同聲的道:「恩公就是華星塵!」頓時臉上都是釋然,但卻都又有些奇怪的神色。
「怎麼?華星塵很有名嗎?」華星塵一愣,有些奇怪的問道。
史家兄弟俱是點頭,「公子難道不知道嗎?大勝關陸家莊一戰,公子大勝蒙古國師金輪法王,此事早已傳揚天下,武林豪傑,誰不知聞!」史伯威一臉驚嘆的說道,其他四兄弟也是連聲附和,臉上都是敬佩不已的神色。
華星塵卻是一怔,繼而有些好笑道:「誰說我勝過金輪法王了,那一戰,是我敗了。」
五人聞言一愣,史叔剛開口說道:「可江湖上人人都說,大勝關英雄大會,金輪國師敗於華星塵華少俠之手啊。」另外四人也是連連點頭,俱是一臉奇怪的望向華星塵。
華星塵聞言一曬:「想是中原群雄為譏諷蒙古人才這樣說的罷。我也不妄自菲薄,那一戰雖然金輪法王也受了些傷,但我終究還是敗了。事實上論武功實力,那金輪國師一身修為卻也算的上驚世駭俗,堪比五絕了。」
史家兄弟聞言又是一驚,他們對華星塵說的話自然不會有什麼懷疑,只是沒想到那傳言中的倒霉蛋金輪國師竟然這般厲害,畢竟東、南、西、北、中天下五絕享譽盛名數十年,武林中無人不知,五人不曉。能與他們比上一比的人那當真是絕頂厲害的了。於是,五人心中對華星塵的敬佩非但未減,反而更增,畢竟天下又有誰能在十幾歲的年紀傷的五絕那樣的武學宗師呢!
華星塵輕輕一嘆,想起若按原著來說的話,那「戰勝」金輪法王的人就應該是姑姑了吧。一想到小龍女,華星塵精神便是一震,當即催促史家兄弟離去,自己也耽誤了兩天時間了,得趕緊抓緊時間去找姑姑才是。不知不覺華星塵與小龍女已是分開近四個月了,對他來說,世上再沒有比找到小龍女更重要的事了。
望著史家兄弟領著成千上萬的野獸漸漸遠去,華星塵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漸漸的再不見史氏兄弟的身影,群獸的吼聲也已是漸漸不聞,華星塵這才轉身往赤霞山莊走去,卻有些好奇李莫愁會有什麼事跟自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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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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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12:58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08 P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相助
雖是冬日,但陽光燦爛,照的人身上懶洋洋的。華星塵走過庭院,伸了個懶腰,又穿過了小徑,直往山莊裡大廳行去。
李莫愁師徒兩靜靜坐在廳中,擺著一副早已等候多時的樣子。
華星塵拾步而上,走進了大廳。此時辰時早過,已是巳時,金黃的日光普照,整個赤霞山莊便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中,先前還帶些昏暗的大廳早已是明亮異常。
華星塵只叫了聲「師伯」、「師姐」便毫不客氣的自顧坐下,只差沒喊上茶了。
李莫愁眼角微微一抽,瞪了華星塵一眼,出聲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了?」洪凌波坐在師父身旁,眼中微帶的笑意頓時隱去,也是一臉好奇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自然明白她意思,輕輕嘆了口氣,「嘭」的一聲先將青霜劍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這才說道:「我是來找我姑姑的。」
李莫愁奇道:「你師傅?她在這裡?」
「不是。」華星塵苦笑一聲,「我找了姑姑幾個月了,終於知道她在哪裡了。」說著又神色一肅,接著道:「以此往西北上,有一山名為天山,那兒有一座山峰叫做「飄渺峰」,我姑姑就在那裡。」
「縹緲峰?」李莫愁微一皺眉,原本還有幾分的幸災樂禍之意,但一聽這三個字頓時一驚,脫口便道了出來。
華星塵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是了,她常年居住西北,隱隱聽過一些縹緲峰的傳言也說不定。當即問道:「師伯也知道縹緲峰?」
李莫愁瞧了他一眼,忽然就咯咯的笑了起來。華星塵一愣,這又哪一出?只是見她神態嬌媚,明眸皓齒,露在外面的膚色晶瑩白膩,這般嬌笑起來活脫脫便像個十八九歲的姑娘一般,心下暗嘆,這顏養的,要是放在現代,那不得轟動世界!又想起了小龍女,姑姑應該比她更厲害吧!那自己以後要都成一糟老頭,姑姑還是那麼美,那不是彆扭的緊?......
華星塵一番胡思亂想,心裡越來越不著調,卻又是開心,又是煩惱。
李莫愁心中本來是幸災樂禍,這才咯咯的嬌笑想要諷他幾句。卻又忽見這小子自個的在那傻笑,頓時眉頭一皺,道:「你在這傻笑些什麼?」
華星塵一驚,頓時心思回轉,「沒,沒什麼。」李莫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洪凌波坐在一旁,聞言也是輕笑出聲,感覺這位華師兄有時候也頗為有趣。只是又看了眼自己正沒好氣的師父,頓時心中又嘆了口氣。
「哦,師伯,你剛剛好像知道縹緲峰是嗎?」華星塵趕緊轉移話題道。
李莫愁微微沉吟,這才笑道:「我的乖師侄,你可知這縹緲峰上有什麼?」不知不覺卻又興起了一絲樂禍之意。
華星塵道:「不知。」才怪!他心思聰穎,自然看出了李莫愁眼中的幸災樂禍,心下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多在意。只是心道她怕是真的知道些縹緲峰靈鷲宮的事了。
「你當然不知!」李莫愁微微一笑,「七年前我路經銀川賀蘭時,偶然遇到過一個一十八九歲的少年人。」說到這李莫愁輕輕一嘆,接著道:「那時我心情不好,正好遇上幾個登徒子,我當時便殺了他們!」說著李莫愁又向華星塵一揚臻首,有些的挑釁的味道。
華星塵一愣,聳了聳肩,對她的心思感到幾分好笑。出聲問道:「那後來呢?」知道這才是重頭戲。
李莫愁卻是不語,望著華星塵一陣發呆,良久才道:「當時我殺人時那個少年也在場,他看不過去,說了我幾句。而後我便動手想要教訓他,誰知他年紀輕輕,武功卻是不弱,一身輕身功法也甚是高明。」
「嗯哼?」華星塵眨眨眼,一臉「那後來呢?」的表情。
李莫愁斜了他一眼,「他武功、身法俱是不弱,我心下好奇,問了他的出身,他說姓安,叫安楓殤,是什麼『天風洞』的人。我行走江湖近十幾年,從未聽說過什麼『天風洞』以那少年的武功修為,便是全真教這等名門大派也找不出一個,心中自然更奇。卻又聽他自言出身,說什麼他那一門是從屬於『天山縹緲峰』旗下一洞。那時我便留了心思,處處打聽『縹緲峰』這個神秘之處,七年來總算尋有所得,原來那『縹緲峰』峰上有著一個喚作『靈鷲宮』的神秘門派,她旗下似有眾多島嶼洞府的勢力,門派核心好像俱是女性,卻從未有人見過,當真神秘之極!」
說到這,李莫愁頓了一下,眼中複雜的望著華星塵道:「那些洞府島嶼散佈中原海外,卻俱臣服一主,其中不乏能人異士,我心中感慨江湖深淺難明,這才想要重回古墓,奪取《玉女心經》。誰知,哼!......」李莫愁又是一聲冷哼,瞪了華星塵一眼。
華星塵心裡一怔,怪不得她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這時候來古墓,原來竟是這樣!以前還覺的奇怪,以她的本事要是早個七八年闖進古墓,那孫婆婆和姑姑自然是擋不住的,玉女心經也要被她取走。
只是想到這華星塵又覺的微微好笑:「李師伯,你記得我姑姑曾跟你說過《玉女心經》的所在嗎?」
李莫愁一愣,「什麼?她什麼時候說過!」
「唉!」華星塵裝模作樣的大聲嘆了口氣,「在古墓我放下斷龍石的時候,你要殺我和姑姑,我姑姑便對你說過《玉女心經》的所在,她還叫你想看便去看呢。」
李莫愁呆呆愣住,喃喃自語道:「什,什麼?這是真的!」頓時心念電轉,一番回想,似乎小龍女曾經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華星塵呵呵一笑:「石壁啊!《玉女心經》就刻在古墓的石壁之上,你該不會一直以為《玉女心經》是一本書冊什麼的吧!」說著,一臉你是傻妞的看著李莫愁。
李莫愁心下頓時氣急,卻又無從反駁,因為她一直以來還真就這麼想的。但眼見華星塵無禮的眼神心中實在羞惱,便欲發作,卻聽華星塵喃喃的道:「誰叫你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相信我姑姑?呵呵,真傻,真可憐呢,就這樣與近在眼前的《玉女心經》失之交臂了。」
「華星塵!你作死麼!」李莫愁再也忍不住,對著華星塵便是一聲大吼。
華星塵趕緊塞住耳朵,一臉驚訝的望著李莫愁,不就開個玩笑嗎?至於這麼大火氣!眼見李莫愁正自狠狠瞪著自己,高聳的胸脯一陣起伏,顯然是氣的不清。
華星塵看的一陣臉熱,趕緊偏過頭去。李莫愁注意到他的神色,頓時臉上一紅,更是羞惱,抬腳便往華星塵踹去。
華星塵慌忙起身跳開,瞬間已跑出大廳。「中午了,想必大家都餓了,我去準備午餐。」
李莫愁一怔,心中是一陣好氣,又一陣好笑,眼見華星塵已經跑的沒影,連忙說道:「凌波,你去,這渾小子怕是連廚房在哪也找不到。」
洪凌波早在一旁憋的難受,連忙低頭應了聲「是」,匆忙走出大廳,往華星塵追去。
李莫愁摸摸微紅的臉頰,靜靜站在廳中,忽然不知想起什麼,臉色驀然一白,輕輕嘆了口氣,竟透著一股哀婉動人的意味。
華星塵一陣狂奔出了大廳,自然不會如李莫愁所說,真的連廚房也找不到。洪凌波尋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在廚房裡了,只是卻望著滿眼的食材怔怔發呆,讓他做飯?好吧,反正他是敢做不敢吃的。
洪凌波見狀又是一陣好笑,當即強忍笑意自顧的開始準備午飯。華星塵站在一旁,伸手摸摸鼻子,微覺有些尷尬,自覺的在一旁充當起了下手。心裡卻又忽然想起了陸無雙,丫頭丫頭,你要是知道我現在在你長年做飯的廚房裡打著下手的話,又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午飯過後,華星塵開口向師徒兩告辭,李莫愁驀然一頓,道:「你真的要去?」她輕輕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這『縹緲峰靈鷲宮』究竟有多厲害,但也知道憑你現在的武功想要救出你師傅那是萬難辦到的。」
華星塵只微微一笑,並不多言,轉身便向莊門走去。這些道理他當然知道。只是從那日蒙面女子對小龍女的言行已經看出對方對小龍女怕是並無惡意,就算有惡意,大不了也是一死而已,此生必定是要跟姑姑同生共死的。
「等等!」一聲呼喚傳來,華星塵停住腳步,回頭奇怪的望向李莫愁師徒。
「我也去,你師傅是我師妹,我不能看著自己師妹被人欺負而坐視不理。」李莫愁輕揚拂塵,淡淡的說道。
華星塵暗暗翻了個白眼,誰信啊!也不知她又起什麼心思,正待拒絕,忽然心中一動,或許有她也可成自己一大臂助,畢竟就如她所說,以自己現在的武功,對陣靈鷲宮實在是沒什麼勝算。當下微微頷首道:「好吧,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當下,三人一起出了赤霞山莊,一路下山,直往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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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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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0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13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西域
湛藍的天空紛紛揚揚的飄著鵝毛大雪,華星塵與李莫愁師徒走在險峻的棧道上,自昨日午間三人出發,翻山越嶺,一路疾行,已經遠離赤霞山莊數百里了。
而華星塵猜的沒錯的話,腳下的棧道應該就是秦嶺的一部分了。過了秦嶺,也就差不多出了隴西(甘肅)境內,進入西域之地,也就是現在所稱的新疆了。
三人又走了一程,下得山來,已是傍晚時分,呼呼的大雪漸漸小了下來。這場大雪從昨日晚間起,已經下了一天一夜,此時雖已漸止,但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天地間仿若溶成了白色的一體,整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三人都有內功在身,除洪凌波稍微多加了件棉襖外,華星塵與李莫愁仍只是身穿一件單薄的衣裳。華星塵伸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還未細看,掌心的溫度已瞬間將雪花融去。雖是天寒地凍,但他內功深厚,渾身竟沒一絲冷意,反倒是暖烘烘的,只見他一襲單薄的墨衫卻是纖塵不染,在四周雪地的映襯下更顯的烏黑光亮。
華星塵眯了眯眼,心中一動,真氣暗自運轉,仍伸手往落下的雪花托去。
這一下雪花竟再未融化,靜靜躺在華星塵的手心,晶瑩剔透的六角帶著瑩瑩交錯的細小絨須,在銀白的月光下顯得分毫畢現。
掌心一熱,晶瑩雪花瞬間化為水汽,再不見絲毫蹤跡。華星塵微微一笑,暗自操控著體內真氣,掌中時而溫熱如火,時而冷寒如冰,一時玩的不亦樂乎。
他修習中華傲訣所成的真力並無定性,只是隨著那幾個超級大招的施展,由於運功路線不同,竟會自行轉換各種屬性。比如東方浩然和龍躍千山,一經施展,當即真氣浩蕩,恍如烈陽。而劍震星河則是陰柔變幻,劍勢所處,灑下萬點銀芒,個個冷冽寒玄,陰森逼人。從這點來看,【中華傲訣】便已算是獨開先河,超級絕學當之無愧。
而在華星塵想來,這怕也是為什麼【中華傲訣】能與《玉女心經》相互兼容的原因了。一味追逐極端的力量固然威力絕倫,但華星塵始終以為陰陽交匯,剛柔並濟才是王道。
《玉女心經》的真力性屬陰寒,再加上中華傲訣的混元屬性,華星塵運使真氣陰陽轉換的難度雖然也有一些,但卻不像常人那樣絕難辦到。一開始還明顯可以感覺到一股滯待之意,但漸漸的卻越來越得心應手,雖不說純熟無比,但也算得上有些熟練了。
李莫愁本來對他這孩子氣的做法有些暗暗好笑,但漸漸的也察覺不對,這小子竟然可以隨意將真氣轉換陰陽!頓時心下一凜,她自問若是自己那是絕難辦到,當下心裡對《玉女心經》的嚮往更甚。她不知道華星塵如今的一身修為一大半是靠了【中華傲訣】只以為他是拜入古墓後學了本門絕學《玉女心經》所以才短短數年,便已厲害如斯。
飛雪漸止,華星塵也停了下來,他又從地上抓了把雪團,真氣陰陽變換間,掌心仍然時寒時熱,於是,華星塵又玩了一陣雪化水,水結冰的把戲,漸覺無趣,這才停了下來,靜靜的只顧趕路。
李莫愁只是默默跟在華星塵的身後,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爍著一陣異光。她忽然覺得有必要向他索取些什麼報酬,比如《玉女心經》什麼的,只是她卻忘了是她自己要跟來,而不是華星塵求她幫忙的。
華星塵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奇怪的望著李莫愁道:「怎麼了?」
李莫愁一驚:「沒,沒什麼!」只是那微亂的神情,和看著華星塵奇異的眼神哪裡有一絲沒什麼的樣子。
華星塵微微一笑,此時三人已經翻過秦嶺,行走於一片平原之上,但見方圓數里,放眼皆白,瑩瑩的月光映在晶瑩的雪地上,恍若鍍上一層美玉。真若是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無私玉萬家!
華星塵伸手抹了一下雪面,忽然心中一動,頓時啞然失笑,回頭向李莫愁道:「你不會想要向我討要《玉女心經》吧。」李莫愁一愣,正待反駁,卻又忽聞華星塵問道:「李師伯,你有學游泳吧。」頓時臉上一紅,顯是被他說中了。她近年來一直處心積慮要奪《玉女心經》,上次自地底溪流出墓,因不諳水性,險些喪命,此後便在江河中熟習水性,只是身為女兒身,自然是極為不便,此時眼見他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心下羞惱,正待呵斥,華星塵卻哈哈一笑,轉身便往前縱去。只留一陣挪揄的聲音傳來:「《玉女心經》就刻在我姑姑臥室旁的一間奇形石室裡,你自己去看吧,只是可要多學學泅水,莫再像上次那樣喝個飽了。呵呵......」
「你,......」李莫愁頓時氣急,那次溺水她一直視為平生之恥,此時又遭華星塵這般調笑,心中怎能不怒,當即一甩拂塵,便向華星塵追去。
洪凌波本自跟在二人身後,眼見華星塵又開始「欺負」自己師父,頓時心下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眼見二人忽然疾奔而去,當即發足急奔,往二人追去。她自跟師父李莫愁出道以來,從未見她在戰陣中落過下風,但自古墓伊始,便頻頻受挫於華星塵,對二人這般情形已是見慣,也正是因此,心中對華星塵便生出些許敬畏之情,雖在後來的接觸中畏怕之意漸去,但也仍是不由自主的口稱華星塵為「華師兄」。
三人乘著月色,在雪地上一陣追逐。華星塵李莫愁在前,二人俱是輕功絕妙,身形飄逸靈動,足下微塵不起,輕飄飄的似是緩步而行。洪凌波則是大步奔行,腳下雪塵滾滾,但她內功也算有成,而華星塵又總是忽然帶著李莫愁便繞上一圈子,是以終不致被二人落下。於是,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響中,三人漸漸遠去,只留一串倆淺一深的腳印映在白玉般的雪地上。
這一日,華星塵三人終於出了隴西,進入了西域之地。一入西北,但見蔚藍如洗的天空下,冰川交流,草原無際,好一派古樸蒼涼的景象!
華星塵奔上一個小丘,舉目四望,數日前那場大雪留下的積雪已經漸漸消融,只有一些低垂的窪地還留有殘雪,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朵白沫點綴著大地!在藍的發青的天空下,閃著耀眼的白光。
天空無垠,大地廣袤,雪峰破穹,這是華星塵從未見過的勝景。他自小生在南方,雖然家境不凡,但卻從沒時間遊覽華夏大地,無論他再怎麼天賦驚人,沒有後天的勤奮努力,他也不可能獲得那般讓人不敢想像的榮譽。此時親眼見到只能在電視網絡上的奇景,心情自然激動異常。
華星塵「啊」的叫了一聲,從山丘上飛身躍下,又想著將要見到小龍女了,情緒再難自禁,青霜劍噌的一聲拔出劍鞘,彈劍高歌:
著一笠煙雨靜候天光破云
聆三清妙音也號如是我聞
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復立乾坤
為道為僧又何必區分
霜花劍上雕鏤一縷孤韌
踏遍千山滌盪妖魁魔魂
少年一時能狂敢罵天地不仁
才不管機緣還是禍根
醉極彈歌一場夢與我孰為真
偏不忘情莫道我心困
仙路看近行遠霖林雨雪紛紛
寂寥也不妨笑面對人......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00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16 PM 編輯
第五十章 路遇
「少年一時能狂,敢罵天地不仁。偏不忘情,仙路看近行遠,霖林雨雪紛紛。寂寥也不妨笑面對人。」
飄渺的絕頂之上,白衣女子輕聲唸著這幾句詩詞,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她驀然轉身,長發飛舞間,露出一張清柔絕美的容顏。
偏不忘情?女子微微冷笑,仿若高高在上,主宰眾生的女神般輕描淡寫的道:「不用阻他,讓他上山。」
「是。」
※※
緩緩行於雪原之上,這已經是三人踏足西域的第三天,華星塵已經能夠遠遠的看見「天山」的影子了。
「你懂了嗎?」華星塵向李莫愁笑問道。
李莫愁點點頭,只是低頭沉思,未有回話。良久,她忽然抬頭對華星塵道:「《玉女心經》的第七篇到底是什麼?」
華星塵一怔,這才莞爾一笑,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卻是搖頭不語。
早在三天前,自三人踏入西域之始,華星塵便開始將《玉女心經》傳授予李莫愁師徒。此番前往天山要應對的畢竟是那傳說中的靈鷲宮逍遙派,李莫愁的武功雖然厲害,但卻未免仍是力有未逮。華星塵索性便將《玉女心經》傳授予她,不管怎麼說,實力增加的她對華星塵眼下的情況來說終究不失為一大臂助。
此後三日,李莫愁師徒專心致志的記誦《玉女心經》,李莫愁本是古墓派的傳人,對於《玉女心經》所載自然是一脈相通,易於領會。
李莫愁對《玉女心經》窺視已久,此番喜從天降,自然是心花怒放,使勁的用心記誦,她武學天分過人,竟只用了短短三日不到便將整部心經從頭至尾的記全了,反覆背誦,再無遺漏。加之她於古墓武學已有極深造詣,更加是一學就會,學到深奧之處,雖偶有不能明曉之時,便有華星於一旁稍加指點,立時便已豁然開朗。而洪凌波的資質雖然不差,但自然不能跟她師父相比,而且她修為尚淺,是以這三日裡倒並無什麼進境。但她一身武功俱屬古墓武學,與《玉女心經》是一脈相承,卻也易於領會,只要日後勤奮修習,再有師父李莫愁的指點,只須假以時日,循序漸進,終能達一流高手之境。
當然,《玉女心經》的精要全在於兩人聯手拒敵,兩心相通,當年林朝英便未能與王重陽在這最要緊的關鍵上心心相印,終於遺恨而終。這番傳到小龍女、華星塵手裡,方得完成。華星塵知道李莫愁自身的情況,於這《玉女心經》中兩心相通的部分,便草草略過,不加詳述,以免徒惹李莫愁煩惱。好在《玉女心經》中其它神妙武功尚多,因此李莫愁習到之後,短短三天,武功竟已大進,只是華星塵卻不想她還不死心,竟然問起了《玉女心經》的第七篇。這一篇,正是心經中所載二人心心相印,聯手拒敵之法門的一篇。
李莫愁見華星塵搖頭不語,頓時皺起了眉頭,倒不是認為他會藏私,只是對他的隱瞞微微有些不滿。
華星塵輕笑出聲:「你真的想知道?」
李莫愁心頭一突,望著華星塵一臉挪揄的笑容,頓時一陣猶豫,但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而女人,卻是從不缺乏好奇心的。於是,終是強作淡定的點了點頭。
華星塵咳了一聲,這才一本正經的開始訴說《玉女心經》的第七篇。講的很詳細,描訴的很徹底,而且不止只是第七篇,心經中所有關於兩心相通的部分他都講了。最後還得意洋洋的加上了一句:「總之,就是這樣了,所以,我和姑姑聯手的話,那就是天下無敵!」
於是,李莫愁的臉紅了白,白了紅,哪還不明白他的心思?一道凌厲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華星塵的臉龐,挺拔的胸脯一陣起伏,顯然已經有些惱羞成怒了。
華星塵若無其事撓撓頭,一臉自然轉頭向一邊的洪凌波微笑問道:「師姐,你拜入李師伯門下有多長時候了?」
洪凌波一愣,雖心下微奇,但仍是微紅著臉道:「已經有十一個年頭了,師尊她,她一直待我很好。」
「哦,那你多大了。」
「二、二十。」
「你師傅多大了?」
「三、咦,......」洪凌波趕緊打住,一臉嗔怪的望向華星塵。
華星塵呵呵一笑:「三十五?三十六?好師姐,告訴我吧!我可是好奇的很呢,某人不是一心要學玉女心經嗎,可惜啊可惜......」
「華星塵!你作死嗎!」
一旁早已臉色轉青的絕色道姑再也忍無可忍了,拂塵一揮便往華星塵頭上捲去。
華星塵腳下虛晃,瞬間閃出三丈開外。「咦?李師伯,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哦,是我講的還不夠清?那我再仔細講一遍。」華星塵一臉驚訝的望著暴怒的李莫愁,心裡卻早已是大笑不止,讓你不聽我勸。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洪凌波頓時目瞪口呆,趕緊以手掩面,心裡沒來由的對師父生起一絲同情,眼前這位華師兄實在太,太...可惡了,這樣師父不發飆才怪。
果然,只聽一聲尖利的堪比傳說中的獅子吼的女聲響起:「華星塵!老娘跟你拼了!」
李莫愁一張嬌俏的臉早已變的深寒,強橫的真氣透體而出,綰起的青絲根根倒豎(發怒的母雞?)瞪著一雙滿是羞怒的眼睛望華星塵狠狠撲去。那不顧一切的氣勢讓正自出聲調笑的華星塵身形一滯,咳咳,糟糕!玩過火了!
華星塵二話不說,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拚命給李莫愁道歉,幾乎要將所能夠說的道歉詞語說盡。但李莫愁仍然滿面寒霜,神色未有一絲所動,只是緊緊咬著粉紅的唇瓣,死死的追在華星塵的身後。
二人一番追逐,漸漸將洪凌波拋在了身後,又過了一會,天山已是近在眼前。華星塵身形疾晃,瞬間飄過一個山口。
「咦?你們?」華星塵驀然一頓,一臉驚訝的望著眼前坐在山腳下的兩個人。
那兩人也是一愣,收起手中的清水乾糧,站起身便向華星塵走來。
「小心!」走在前面的一人忽然一聲驚呼,手中佩劍出鞘,一聲龍吟大作,寒光一閃,冰冷的劍鋒從華星塵臉龐劃過,閃電般往他身後刺去。
一聲冷喝,李莫愁拂塵一卷,塵絲劍鋒相觸,真力鼓蕩間兩人俱被震的往後退開。又聽「噝」的一聲,銀絲四散,李莫愁手中的拂塵塵絲竟已被割去大半,「屑屑」的飄揚而下。
早已跳開的華星塵見狀「嘖嘖」嘆了幾聲,又是一柄寶劍啊。「咦,七星龍淵!」華星塵忽然驚叫出聲。
李莫愁聞言一凜,也向那人手中長劍瞧去,但見劍身寒光朔朔,如罩白氤,一眼望去便如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臥其間,劍身顫動間一股若有若無的龍吟聲隱隱傳來。
李莫愁心中雖驚,但仍是一臉淡然,不動身色的將手中的拂塵扔掉。望著面前俊美的有些妖異的少年,這個人她見過,就在那次她追緝陸無雙拿回五毒秘笈時,在與華星塵相遇的那家酒樓。但見少年一襲黑色綢衫,腰束墨色玉帶,頭戴紫金玉冠,雖是男兒身,但俊美無鑄的面容卻晶瑩潔白,有如凝脂,讓其更添一股妖異的美感。
李莫愁又望了眼已是一襲白衣的華星塵,(華星塵有些小潔癖的,以後再看到他兩天前還是黑衣或者白衣,兩天後又變成白衣或者黑衣什麼的大家表要奇怪啊。)瞪了他一眼,心想眼前這人若是跟昨天也是一身黑衣的華星塵站在一起,那真是一對耀眼的濁世佳公子了。
華星塵眼見李莫愁瞪想自己,連忙將頭一偏,打了個哈哈道:「都是自己人,你們不要......」
卻不等華星塵說完,李莫愁與那黑衣少年便各自轉身走開,對過來打圓場的某人都是視而不見。
華星塵口中一滯,摸了摸鼻子,轉身便向黑衣少年走去,對著少年身後的黑衣青年微笑的打了聲招呼:「藏鋒兄,別來無恙。」青年正是曾經在華山有過一面之緣的陳藏鋒。至於那俊美無鑄的少年公子自然便是華山少主陳毓秀了。好吧,看她這一身打扮,或許該叫陳玉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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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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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2 PM
第五十一章 浸月
「你怎麼會在這裡?」華星塵與陳藏鋒打過招呼,這才有些好奇的向陳玉珛問道。
陳玉珛沉默了一下,忽然微笑著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華星塵一愣,點點頭,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謝謝。」轉身往李莫愁走去。
陳玉珛呆呆看著他的背影,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眼底卻有一抹複雜之色一閃而過。
「公子。」陳藏鋒站在陳玉珛身後,隱隱察覺到自家公子對待華星塵時與平常的待物接人有些不同。
陳玉珛揮了揮手,偏頭望了陳藏鋒一眼,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臉淡然道:「我沒事。」剛才與李莫愁的對攻中,雖然內力不如對方,但以寶劍之利,反而算是佔了上風。
陳藏鋒雖然奇怪,但他也是玲瓏心思,當下點點頭,轉身退了開去。華山有「三傑」之說,而陳藏鋒正是「華山三傑」之首。
「師伯,我們就在這休息一會吧。」華星塵賠笑的拿著一壺清水和乾糧往李莫愁遞去。
李莫愁看也不看,轉身便往快步奔來的洪凌波走去。洪凌波身上自然也有乾糧。
華星塵眨眨眼,看來這次真是惹惱她了,唉,誰叫自己盜用人家口頭禪來著。他望著李莫愁清麗的背影,明知道她與陸展元之間的那些怨恨糾葛的,頓時心裡微微有些後悔。
五人休息了一會,沿著天山山脈繼續走去。洪凌波雖然奇怪陳玉珛二人的身份,但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跟在華星塵和李莫愁身後。
陳玉珛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華星塵。華星塵一愣,有些疑惑的望著她。
「爺爺的。」
華星塵這才釋然,只是心中卻又有些好奇。伸手接過信封,取出了裡面的書信。蒼勁有力的字體印在紙上,卻帶著一股豁達、寫意的風格氣息。正是華星塵見過的陳老爺子的字跡。信中除一開始對華星塵關切問好,全篇皆是老爺子自己對靈鷲宮逍遙派的瞭解。不用說,這自然是陳昊怕華星塵掉以輕心,特意讓他對靈鷲宮有些瞭解。畢竟無論做什麼事,能夠知己知彼當是最好。
華星塵嘴角輕揚,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抬頭對陳毓秀道:「替我謝謝陳老。」雖然他對靈鷲宮的瞭解遠遠比陳昊還要深的多,但仍是覺得一陣心暖。走在二人身後的陳藏鋒聞言眼角微動,有些驚訝的望著二人,顯然對於這封忽然冒出的自家師祖的書信事先並不知曉。但自然也不會去問,只是靜靜跟在身後。李莫愁師徒雖然好奇,但與陳毓秀二人並不相熟,更不會問,是以一路上五人只是靜靜趕路。
自進入天山山脈起,華星塵便格外小心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座神秘的「縹緲峰」便在這綿延山脈之中。
轉過一個山口,華星塵等人頓時一亮,眼前是一個深長的幽谷,谷中竟種滿了梨樹,正當花開之時,眾人只覺眼前一片紛紜如雪,微風輕拂,攜著一陣濃郁的幽香,往眾人撲鼻而來。
雪白的花,淡綠的葉。讓華星塵微微恍惚,情不自禁的便想到那句耳熟能詳的詩詞: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想是這山谷中與外隔絕,氣溫宜人,這才便有初春之像吧。
「好美啊!」洪凌波輕輕的讚歎一聲,眼中滿是驚豔之色。華星塵微微一笑,這山谷寬達六丈,長近千米,重重疊疊的梨樹一眼望不到頭,怕不有上千棵,此時一齊綻放,當然是美的緊了。
「走吧。」華星塵當先踏入谷中,四人跟在身後。幾人步入花間,花香反而不像剛才那般濃郁。雪花的畢竟淡雅,而不像玫瑰等象徵熱情的濃香花朵,這種淡雅讓華星塵更是一陣恍惚,以花作人,卻與姑姑小龍女的性子出奇的相合。
又想起那首詞來,睹物思人,不由輕輕的念了出來:「年年寒食,梨花時節。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苞堆雪。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萬蕊參差誰信道,不與群芳同列。浩氣清英,仙才卓犖,下土難分別。瑤台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唸著唸著,不由痴了。華星塵伸手摘下一朵白花,靜靜的放在掌心,眼中漸漸的泛起一絲濕潤。
「為什麼?」華星塵一驚,轉頭驚訝的望向陳玉珛。陳玉珛微微偏過頭去,依舊是一臉的淡然:「這裡會有這麼多梨樹?」
華星塵點點頭,收起心思,若有所思的道:「也許是她們中的吧。」
陳玉珛微微點頭,她聽了自己爺爺說過靈鷲宮之事,自然知道華星塵口中的她們指的是誰。開口道:「那她們應該便在這附近了。」華星塵點點頭:「很有可能。」
「她們是誰?是靈鷲宮的人?」李莫愁聽的二人打啞謎,心裡微有不滿,皺著眉頭向華星塵問道。
華星塵含笑點頭:「自然。」李莫愁一愣,望著他臉上的笑容,想起他剛才念的冷浸溶溶月,驀然咬了咬嘴唇,低頭哼了一聲。
華星塵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未多想,只是笑了笑便繼續往前走去。又是一陣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氣氛,若是兩天前,華星塵或許會為陳、李兩方調和一番,但眼下天山在即,哪還有什麼心思想這些,只顧著趕路罷了。
走過山谷,五人穿出梨樹林,又行了一刻時辰,華星塵驀然一呆,遠遠的望著西北角上雲霧中的一座山峰。山峰若有若無,行若飄渺,華星塵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縹緲峰!
「縹緲翩緜,游絲縈煙。雲霄鸞虹,譻譻嫋空。」華星塵怔怔的望著那座山峰。
聽他喃喃自語,四人都是一愣,陳玉珛和李莫愁異口同聲的問道:「你說什麼?」
華星塵深深吸進一口冷氣,緩緩吐出:「縹緲峰!那一定是縹緲峰!」華星塵指著那座藏身雲霧,若隱若現的山峰。不待四人有所反應,他便身形一晃,急急向那山峰腳下掠去。
四人又是一愣,也連忙跟了上去。幾人一陣疾奔,高下立見,華星塵無論內功、輕功,均是最強,足不沾地,遠遠的掠在前頭。李莫愁雖有不及,但腳下連點,也緊緊的跟在華星塵之後。陳玉珛足下愈是快捷無比,但終究是落於李莫愁之後。洪凌波雖武功最差,但古墓輕功天下無雙,也是緊緊跟在陳藏鋒的後面,四人兩前兩後相繼往華星塵追去。
※※
「龍姑娘,該用飯了。」一名綠衫少女端著一個食盒走進廂房,但見房中陳設古雅,銅鏡妝台,冉冉的麝香瀰漫屋中,極是清新淡雅。然而,房中卻了無一人。
綠衫少女輕輕嘆了口氣,將食盒輕輕放在桌上,幽雅的取出其中食盤,擺在桌上。接著收起食盒放在一旁,這才出了房門,望房後的小院走去。
房子後面是一個清雅別緻的小院,裡面只擺著一張白玉雕成的石桌和幾個石凳,此外再無他物。
綠衣少女走進院中,一眼便見溶溶的月色下,一道霜影婆娑。白衣翩然間帶著一股傾灑九天的清韻,洗盡鉛華的風姿,絕塵脫俗的天儀。少女呆了呆,儘管這幾個月來已經同她有過無數次的見面,但每一次都是一種震撼。天下間竟有如此絕色,便是宮主怕也不及吧。望著一動不動的站在月下的白衣少女,輕聲喚道:「龍姑娘。」
眼見那位「龍姑娘」還是全無反應,少女伸出潔白的貝齒輕輕咬咬下唇,緩緩走上前去,伸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龍姑娘?」
「星塵。」白衣少女猛然轉身,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嬌顏,正是當世豔極無雙的小龍女。
小龍女一呆,望著眼前的少女,眼中滿是失望。綠衫少女伸手拉住小龍女的手臂:「龍姑娘,星塵是誰啊?為什麼你總是,總是唸著他啊......」
小龍女回過神來,聞言嫣然一笑,想起了華星塵,頓時臉若春花之綻:「他是我徒兒,只是,他已經決定要娶我為妻,我,我也決定要做他的妻子。」說到後來已是微微低頭,臉上染上了一抹淺淺的紅暈。當然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合理,只是少女的天性使然,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害羞。
綠體少女卻是聽的一呆,她們一眾姐妹雖然久居峰上,但於武林規矩,世俗禮節卻是一清二楚,驀然聽到小龍女這般驚人言論,當真是又驚又駭,直呆愣愣的望著小龍女。
「玉兒。」小龍女心裡微微羞澀,眼見少女怔怔望著自己,心裡頓時一奇,輕聲喚了少女一聲。
那名叫「玉兒」的少女一驚,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小龍女:「龍姐姐,你,你怎麼可以......」只是望著一臉單純的小龍女,卻再也說不下去。
小龍女腦袋微微一偏,有些奇怪的看著玉兒:「怎麼了?玉兒,你想說什麼?」
一身綠衫的玉兒連忙搖頭,望著溶溶月色下,冷浸如月的小龍女,腦袋一時昏昏沉沉,有些反應不過來。
「龍姐姐,我們進屋去吧,夜深了,寒氣太重,你的武功又被宮主封禁,小心著涼。」說著,不由分說的便把小龍女拉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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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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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3 PM
第五十二章 相見
「龍姐姐,那個星塵真的是你的徒弟嗎?」玉兒坐在青木桌旁,兩手撐在桌上頂著下巴,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已經是她第五次問起了。聽著小龍女給她講她和華星塵在古墓的生活,眼中滿是豔羨,少女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於傳說中的愛情自然是無限嚮往的。
小龍女見她兩手托著腮幫,綠色的綢衫襯著青色的木桌,可愛的一塌糊塗。嫣然一笑,奇怪的道:「是啊,怎麼了?」眼見她問個不停,她雖然不通世事,但看小丫頭的表情也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對了。
「沒,沒什麼不對啊。」玉兒連忙搖著頭道。
小龍女搖搖頭,自然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只是也不再追問,微笑著道:「我從前是教過他武功,可是他現下武功只怕比我還強了。他心裡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只是,只是她把我抓來這裡,星塵一定會來找我,她武功那麼厲害,我心裡很擔心他。」說著秀眉微蹙,臉上滿是憂色。
玉兒微微點頭,知道小龍女說的她是指宮主。而且也知道小龍女口中的「星塵」怕是真的要上山來了。這幾日她已經隱隱聽到宮中姐妹一些言論,知道有幾個人正朝著這裡走來,宮主卻奇怪的降下旨意,不對他們進行絲毫阻攔。而且昨日聽小潔的言語,他們已經過了梨花谷,正往這裡疾行而來。
玉兒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四姐妹非但一母同生,還是罕見的孿生四胞胎。四姐妹於幼年時慘遭家變,均是她們口中的宮主所救,後取名冰、清、玉、潔。四姐妹受宮主養育長大,常年生活在宮中,作為宮主的四個侍婢,雖在宮中未有什麼職務,但權力卻大,頗有些「天子近臣」的味道。
「龍姐姐,縹緲峰不好嗎?你幹嘛要想著離開這裡,宮主說過,這天下的男人全都壞透了,要我說,你乾脆就住在這裡好了。」玉兒忽然撅著嘴拉著小龍女的手說道。
小龍女一怔,微微搖頭,輕輕撫了下玉兒的腦袋道:「天下的男人壞不壞我不管,我知道星塵是好人。」
玉兒一頓,想起小龍女說的華星塵在古墓時寧願為她身死的話,他或許真是個好人吧。只是,只是,小丫頭搖搖頭,忽然抬頭道:「可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你啊!」
小龍女卻微微一笑,眼睛望向窗外,柔聲道:「不,他會找到我的。」
玉兒身形一滯,而後輕輕撇嘴,要不是宮主不准我們阻攔的話,那梨花陣他們就休想過去。
原來華星塵幾人走過的那個種滿梨樹的幽谷可不只是種來觀賞和吃梨的。那上千顆梨樹乍看排列無序,但實則蘊含著大大小小的無數陣法,眾多陣法合成一道,又形成一個極為厲害的大陣,便是小丫頭嘴中的梨花陣。
掌管調度梨花大陣的便是四姐妹裡的潔兒。梨花大陣一經發動,便是整個靈鷲宮中,也只有寥寥數人方敢踏入其中。而以華星塵等人要去縹緲峰卻無論如何非得經過梨花谷,當幾人身處梨花叢中時,若是大陣發動,幾人非要困在其中不可。
說道這,不得不感嘆一下逍遙派的不凡,所謂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是為逍遙。逍遙派的祖師到底是誰,這個無從考證,但想來也三教九流,無所不通,且無所不精的天才型人物了,不然也不會教出無崖子、巫行云、李秋水......幾個人物了。這梨花大陣便是傳自逍遙派遺留的眾多陣法書篇中的一個。當年「天山童姥」巫行云因散功之厄,靈鷲宮遭遇大難,後隨得以虛竹子化解,但虛氏後人每每思及便覺險惡,這才有了這梨花大陣的誕生。
梨花陣所處的幽谷乃以外進峰的必經之路,一日十二個時辰都有人輪流看守,是以當華星塵幾人到達梨花谷前時已被遠在彼端山腰之上的潔兒幾女發現,只是因為宮主有命,並未發動大陣,讓華星塵幾人得以安全通過。否則的話,華星塵幾人非得喝上一大壺不可。畢竟華山派可不以陣法見長,而華星塵雖然所學頗多,但對於玄奧的陣法一途卻實在並無多少瞭解。至於李莫愁,原著中黃蓉只是匆匆用幾根棘藤布下的九宮八卦她便難以闖過,更別提這舉世無雙的梨花大陣了。
對於這些,小龍女自然是不知,她的武功自上山的那日起便被那個蒙面女子,也就是現在所說的靈鷲宮宮主所封。幾日前聽聞華星塵到來的消息後,更是將她軟禁在了這裡。
「龍姐姐,你真的很擔心那個華星塵嗎?」玉兒咬了咬嘴唇,忽然問道。
小龍女輕輕嗯了一聲,道:「她武功那麼高,我們都不是對手。」我們指的自然是她和華星塵。
玉兒瞧著小龍女絕色傾城的容顏,又咬了下下唇說道:「那,要是他死了,龍姐姐,你會怎麼辦?」
小龍女驀然一怔,她是心如水晶,單純的不通世事,但卻不傻,聞言臉色發白,忽然伸手抓住玉兒的手臂道:「你說什麼,他,他怎麼了?是不是她,她......」卻已不敢再說下去,眼中漸漸沁出了淚水。
「痛,龍姐姐快放開我,你抓痛我了!」玉兒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小龍女手上力道忽然大的驚人,又不敢運氣掙脫,怕傷了她,頓時只覺一陣鑽心的疼痛自臂上傳來。
小龍女驀然驚覺,連忙鬆開手來。玉兒捲起衣袖,一圈青紫的淤痕印在雪嫩的手臂上,顯的刺目之極。輕輕觸碰一下,小丫頭又是「噝」的倒抽一口氣。但見小龍女仍是一臉急切的望著自己,眼中的淚珠竟已滾滾而下,頓時心下一急,由不得再管手臂,慌忙拉下衣袖道:「龍姐姐你別哭,你的星塵並沒有死啊!」
小龍女聞言一喜,伸手又要去握小丫頭的手臂。玉兒一驚,慌忙退了開去。可不想再嘗一次那種疼痛的滋味。
小龍女卻是絲毫不覺,仍上前一步追問道:「真的,那你,你剛才為甚麼說......」她想說「你剛才為甚麼說星塵死了」,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心裡只要想到「星塵死了」四個字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沒有沒有!」玉兒慌忙擺著雙手,「我只是聽宮裡姐妹們議論宮主命我們都不能出手阻攔華星塵他們上山,那自然是宮主要親自.....」
「玉兒!」
一聲冷喝打斷了玉兒的話語。一個身著白衫的少女緩緩走進房裡,身形樣貌竟與玉兒別無二致,兩人除了衣衫顏色不同,便是恍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林冰!」玉兒一聲驚呼,吐吐舌頭,趕緊退到一邊。「林」是四姐妹的姓氏,這是宮主親口告訴她們的。本來四姐妹乃一母孿生,相互間便各稱名字,清兒、玉兒、潔兒,只是四人中最大的一個卻未被稱作冰兒,而被三女稱作林冰。只因林冰性子實在太冷,又總是擺著一臉冷漠神色,時刻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林冰一臉冷漠的走近小龍女,微微躬身施禮,這才淡淡的道:「龍姑娘,宮主有令,讓你前往『獨尊閣』。」
一旁的林玉奇道:「為什麼?宮主不是有言讓龍姑娘呆在『沁芳閣』不許外出的嗎?」
林冰搖搖頭,淡淡的道:「我也不知。」
小龍女忽然出聲道:「冰兒妹妹,你們宮主是打算親自出手對付星塵嗎?」
林冰看了小龍女一眼,依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小龍女一頓,她剛才聽林玉所說,分明便是那人打算等星塵自己上山後親自出手,她武功那般厲害,星塵怎是她對手。心裡隱隱明白了剛才玉兒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問話。頓時心憂如焚,眉頭緊蹙,一臉急色。
「龍姑娘,宮主有令,還請......」
「姑姑!」
一個激動的男聲忽然響起,房中頓時一靜。小龍女卻是身子一震,渾身顫抖著,瞬間轉過身去:「星塵,星塵,是你嗎。」目光又是茫然,又是驚喜,猶是身處夢中。
「姑姑。」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的破窗而入,瞬間抱住了小龍女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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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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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相擁
熟悉的氣息環繞著鼻尖,華星塵緊緊的摟著小龍女,儘管知道現在不是敘情的時候,但總捨不得放開,只想這樣靜靜的永遠抱著她。
「星塵。」小龍女同樣緊緊的擁著華星塵,四個多月的分別讓她切實的感受到思念的滋味,如今,苦苦思念的人兒就在眼前,又怎捨得再分開!
「啊。」一聲驚叫響起,站在一旁的林玉是又驚又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突然之間出現在這裡的。要知道,小龍女的房間可是特意安排在了處於靈鷲宮後方的沁芳閣。
林冰亙古不變的冷漠神色也是微微一變,冰、玉兩姐妹不約而同的在腰間一抹,抽出兩柄薄如蟬翼的軟劍,一白一碧,相得益彰。
華星塵與小龍女仍然緊緊相擁,對二女拔劍的動作恍若未覺。
二女相視一眼,腳下一頓,雙劍同時出手,繞過了小龍女,往華星塵身上點去。軟劍輕輕的顫動,吞吐著凌厲的寒芒,無聲無息的刺向華星塵曲池、湧泉兩大要穴。
華星塵仍然恍若未覺,只是靜靜的抱著小龍女。那熟悉的溫馨氣息,恍若混和著山谷間的花木清氣,真令人心魂俱醉,難以自已。
眼見二女劍尖將要觸及,也不見華星塵與小龍女有何動作,二人倏地身形晃動,瞬間錯開二女劍尖。
冰、玉兩女驚呼一聲,劍身沿著華星塵身周劃過。一雙手閃電般襲向二女,手指連點,二女頓覺身形一滯,全身數處大穴已然被制,呆呆的站著,保持著刺劍的姿勢一動也不能動。
華星塵收回雙手,這才緩緩鬆開了小龍女,腦袋微微後仰,深情的望著小龍女的絕美容顏:「姑姑。」
小龍女伸手輕輕撫上華星塵的臉龐,「星塵,真的是你嗎。」指尖的真實觸感讓她心神玉醉,不待他有所回應,嚶的一聲,便投入他的懷抱。「吻我。」小龍女閉著眼睛,輕聲呢喃著,恍若夢囈伏在他的胸口。
華星塵何時見過小龍女這番媚態,頓時心魂俱醉,低頭便往小龍女唇上吻去。兩人唇齒相接,小龍女又是一聲嚶嚀,雙手伸出去摟住他頭頸,輕輕的回應著他的熱吻。
手中的青霜劍早已落地,華星塵一手伸進她的長發之中,抱著她的螓首。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小龍女本能的輕輕扭動一下,纖柔嬌婉的腰肢讓他心下一酥,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腰肢。小龍女又是輕輕哼了一聲,身軟軟的,全靠撐著他的身子才不致摔了下去。
華星塵靜靜品嚐著唇間醉人的清香與柔膩,緩緩分開了她的唇瓣,堅硬的貝齒,柔軟的唇舌,香甜的延液,都讓他品味不盡,沉醉其間。小龍女微微張開迷離的雙眼,紅唇間溢出一絲輕吟,他的舌頭竟然鑽入了她的嘴裡,這是以前二人從未有過的。頓時又是害羞,又是歡喜,只覺他的舌尖帶著一到酥麻的電流般流轉全身,軟軟的,麻麻的,身體裡湧著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提不起一絲力氣,一股從未有過的喜悅佔據心田,意亂情迷間,鬼使神差的輕輕含住了他的舌頭,輕輕抿了抿。
華星塵「嗯」的一聲,吐出一道濃濃的鼻息,前世的他從未有過與女子接吻的經歷,來到這裡也只是與小龍女有過幾次的接吻,但都是淺嚐輒止,若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可並不算是真正的接吻。
於是,嚴格來說還是一個初吻菜鳥的華星塵被小龍女無心的含弄弄的身子一酥,腦袋轟的一聲,只覺一陣的昏昏沉沉,醉人的甜意襲來,險些與小龍女一齊癱軟在地。
或許對於這一方面來說男人終究是比女人更具優勢,總之華星塵終究是撐住了,心神回轉過來,頓時心中一陣汗顏,慌忙運功平復下酥麻的身子,雙手緊了緊小龍女已經柔弱無骨的身子,唇舌輕佻,繼續醉人的濕吻。窗外銀月高掛,淡淡的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撒入房中,給他們的相擁相吻的身影鍍上一層光邊。
良久,唇分。華星塵輕輕擁著小龍女的雙肩,小龍女臻首靠在他的胸口,軟綿綿的倚在他的身上,似乎周身骨胳盡皆融化了一般。柔柔弱弱的樣子,讓華星塵心中又是一動,輕輕替她理了理遮在臉上的幾縷髮絲,望著她臉上殘留的紅暈,微微一笑,法國式濕吻嗎?心中卻不無得意的想到:有內功真好。
「姑姑,感覺怎麼樣。」華星塵的下巴輕輕磕在小龍女的腦袋上,有些壞壞的問道。
小龍女臉色發紅,紅紅的臉蛋深深藏在他懷裡,膩膩糊糊的道:「什麼怎麼樣?」
「就是剛才那樣啊。」華星塵伏在她晶瑩如雪的小耳朵輕輕呢喃道。頓時,白玉般的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小龍女嚶嚀一聲,「星塵你壞,欺負師傅。」說著倚在他懷裡狀若撒嬌般輕輕的扭了扭身子。
小龍女幼小之時,師父便教她不可動情,哭故不可,笑也不行,總之要呆呆板板,心如止水。孫婆婆遵依師門教導,也不讓小龍女發洩喜怒哀樂之情,因之她既不會求懇,更無機會向師父或孫婆婆撒嬌撒痴。她做了華星塵的師父後,更是自居尊長,神色莊嚴,儘管華星塵當時總是百般的調皮,總在她面前詼諧說笑,她雖覺好笑,卻也不睬不笑。但一個少女撒嬌以求得人憐愛,原為有生俱來的天性,即是五六歲的女孩,也會向父母愛嬌發嗲,不必教而自會。小龍女既離古墓,一心一意只在愛慕華星塵,早將師父的昔日教導拋到了九霄云外,一憑天性而為,欲喜即喜,欲悲即悲,更不勉強克制約束內心天然心情。
華星塵呵呵輕笑,不再調笑她了。將臉埋進她的發間,發間的清香混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好聞極了。
「姑姑,這短時間我好想你啊。」華星塵埋首在小龍女的發間,悶悶的說道。
小龍女輕輕靠著他的身子:「星塵,我也想你。起初你不在我身邊,我心裡不開心。後來我想你念你,又不能去找你,我心裡難過,我就哭,一個人哭得好傷心。可是你不好,也不來勸,不來安慰我。」雖是這樣說著,但卻一臉柔情的抬起頭來,含情脈脈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聽得感動無比,攬著她肩頭的左臂微微用力,「對不起姑姑,都是星塵不好,不來安慰你,」右手拿起她右掌,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打你這讓姑姑傷心的壞小子!」
小龍女莞爾一笑,輕輕撫著他的臉頰,道:「星塵不來找我的時候不好,現在好了。」接著又問道:「你不見我後,一天想我幾次?」
華星塵一愣,望著小龍女嬌憨的神態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有在一種時候才會想你。」
小龍女聞言一怔,頓時好生失望,呆呆的望著華星塵,眼中漸漸升起一陣氤氳,臉上也漸漸顯出難過的神情。
華星塵一驚,趕緊摟著她的身子,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二人眼睛相對,清澈的眸子裡相互映出對方的面容,華星塵深情的望著小龍女:「姑姑,星塵只會在一個時候想你,那就是呼吸的時候啊!」
小龍女身子一凝,一雙玉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捧上華星塵的臉頰,眼中的淚水撲簌而下,淚眼朦朧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看的心中一疼,抓著小龍女的手便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小龍女驚呼一聲:「星塵,你怎麼自己打自己!」連忙掙脫他的手掌,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但這一下竟打得頗重,右臉已然微微泛紅。小龍女又是心急,又是心疼,一邊為他吹氣,眼中的淚珠更是簌簌的往下流。
華星塵伸手抹著小龍女的眼角:「姑姑,你別哭,別哭好嗎?都怪星塵不好,又惹的你流眼淚。」說道後來,語聲也是微微哽咽。
小龍女拚命搖頭,「不,星塵,我沒有哭,我只是高興,我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呢。」
「姑姑......」華星塵輕輕擦掉小龍女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緊緊的摟住她,把她緊緊的擁在了懷裡。
「星塵,星塵——」小龍女熱淚盈眶,喃喃自語著,死死的摟住了華星塵,彷彿要將自己揉入他的身體裡。
二人相擁良久,心情這才漸漸平復下來。華星塵輕輕撫著小龍女的青絲,輕聲道:「姑姑,對不起。」
小龍女身子一顫,緩緩抬頭,望著華星塵道:「姑姑不要你說對不起。」玉手輕輕撫上他的右臉,「還疼嗎?」
華星塵伸手蓋在她的玉手之上,微笑著道:「早就不疼了。誰叫星塵故意戲弄姑姑來著,就是該打。」說著抓著她的手掌又輕輕拍向自己臉頰。「打你這個壞小子。」
小龍女慌忙掙脫了他的手,腦袋微微一偏,玉手輕點他的額頭嗔道:「又不乖了,以後可不許再這樣自己打自己了。」二人在古墓中相處數年,每逢華星塵故意調皮搗亂時小龍女便是這樣嗔道。只是有時或點額頭,或扭他耳朵。
華星塵呵呵一笑,心中湧起一陣溫馨。輕輕俯下腦袋靠在小龍女的肩上,忽然輕輕笑道:「那姑姑我算不算一天想你一千遍呢。」
小龍女微笑著撫著他的發絲,輕輕「嗯」了一聲:「不止呢,星塵是一天想我一萬次,不,十萬次!」
華星塵緩緩閉上著眼睛,輕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姑姑,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小龍女驀然一呆,聽著他喉嚨哽咽的聲音,低頭望去,但見緊閉的雙目正溢出一絲絲的淚水,反襯屋中的燭火閃閃發光。心中驀然一痛:「星塵乖!莫哭莫哭,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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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靈鷲
「哼——」兩聲悶哼同時響起,已經被華星塵與小龍女一起無視的冰、玉兩姐妹同時身形一頓,身上的穴道被瞬間解開,兩人驟得行動自由,卻都是身子一翻,單膝跪地,對著房門恭聲道:「參見宮主。」
兩姐妹俱是臉蛋微紅,畢竟還是十六七歲的少女,被人點了穴道扔在一旁也就罷了,然後再被無視那也算了。可是要硬被逼著看了場火熱的激吻,接著又聽了些讓人臉紅的情話,咳咳,不可否認的是二女心下雖然有些感動,但更多的卻還是臉紅害羞。
「起來吧。」淡淡的女子聲音響起,一個清柔絕美的女子突然出現門口。她身上穿的是云震般的白色宮裝,長裙及地,長發披肩,宛如流云。一雙美麗的鳳眼不含一絲波動,靜靜的注視著緊緊摟在一起的華星塵與小龍女。
良久,那宮主忽然冷哼一聲:「你們還要抱到多久?」
華星塵、小龍女二人緩緩分開,剛才的一番擁吻,小龍女頭髮有些散亂,華星塵伸手輕輕給她理好,拔下她頭髮中的那支荊釵,理好頭髮後重行插好。兩人手牽著手,微笑著相視一眼,這才一齊轉頭望向眼前的靈鷲宮宮主。
華星塵一眼便已認出這位宮主就是那日的蒙面女子,雖然這個事實早已猜到,但心裡仍是疑惑,不知她那根神經搭錯了,好端端的把小龍女抓到這裡來。
再往她身後望去,華星塵又是一怔,只見除了一開始被兩人「忘記」的白衫和綠衫少女外,又有兩個身穿青衫和紫衫的少女站在身後。但見四女不但高矮膿纖一模一樣,而且相貌也沒半點分別,一般的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所不同的只是衣衫顏色罷了。
華星塵有些眼暈,孿生四胞胎不是沒見過,但像眼前這樣漂亮的孿生四姐妹別說是古代,便放在人口眾多的現代,全世界怕也找不出一例。恩,記得天山童姥的時候好像也有四個這樣的孿生姐妹來著。心裡不由的泛起嘀咕,這靈鷲宮不會是專門收集這孿生姐妹吧?
林玉眼見華星塵望向自己四姐妹,頓時又是一陣羞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林冰還好,生就一冷性子,不過這麼一會,臉上淡淡的紅暈早已褪去,又是一臉冷漠神色。林玉就有些不堪了,臉蛋紅彤彤的,畢竟是情竇初開的二八少女,剛才兩人相擁相吻的情景總是盤旋腦海,揮之不去。
儘管華星塵曾經許下了「要殺蒙面女子」的宏願,但此刻真的面對這傳說中的靈鷲宮之主卻不由有些撓頭,現在的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這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心念電閃間,華星塵忽而一笑,躬身向這位靈鷲宮宮主行了一禮:「晚輩華星塵見過宮主。」說著緊了緊小龍女的手,以內功傳音道:「姑姑,等一下我們雙劍合璧,乘隙逃出去。」
小龍女一愣,點點頭,又搖搖頭,伏在華星塵耳邊輕聲道:「星塵,不行啊,我全身真氣都被她以奇妙法門封禁了。」
什麼?華星塵一驚,握著小龍女的手渡入一道真氣查探,果然發現小龍女的氣海、丹田大穴中一片寧靜,全身真氣恍如靜止般一動不動,顯然已被人封禁了全身武功。
華星塵頓時有些傻眼,狠狠拍了自己腦袋,都怪自己只顧著與姑姑敘話,不知道檢查下她的身體。這下好了,本來以他身負中華傲訣和九陰真經殘篇的能力未必不能替小龍女解開身上枷鎖,但現下的情況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華星塵苦笑一聲,望著面無表情的靈鷲宮宮主,腦袋一偏,頹然的靠在了小龍女的肩膀上。現在怎麼辦?自己好不容易借助李莫愁和陳玉珛幾人大鬧靈鷲宮的機會偷偷找到了姑姑,結果......
華星塵暗忖自己當然可以從容遁走,但姑姑怎麼辦?自己此次前來不就為了要帶姑姑走的嗎?
「星塵。」小龍女也明白現在的情況,眼見他一臉的頹然,頓時又是自責又是心疼,輕輕撫著他的發絲柔聲道:「你自己快走吧,她不會傷害我的。」
華星塵微微一笑,才不,才不要再跟她分開!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華星塵深深吸了口氣,左手緊緊牽著小龍女的玉手,緩緩伸出右手望著靈鷲宮宮主。
靈鷲宮宮主皺了皺眉,仍然不動聲色。站在宮主身後的孿生四姐妹卻是一怔,同時拔出腰間的軟劍,一時間青紫碧白,交相輝映、耀眼至極。
華星塵在心裡嘖嘖的感嘆了聲四女裝備的華麗,拉著小龍女又先向前走了一步。
「好吧,我投降。但我有個要求,我要跟我姑姑關在一塊。」華星塵一臉真誠的表情望著靈鷲宮主。
冰、清、玉、潔四女都是一怔,愣愣的望著華星塵。心裡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傢伙不會是腦袋壞掉了吧。一時皆是哭笑不得。
「白痴!」靈鷲宮主云袖一揮,強橫的真力襲湧而出,往華星很臉上捲去。
「哧曾!」華星塵拉著小龍女瞬間退出三步,腳尖勾起的青霜劍猛然出鞘,心道一聲罪過,右手一揚,脫出的劍鞘恍若流星般閃電向孿生四姐妹射去。
靈鷲宮主臉色一變,眼中一寒,顧不得向前追擊,左手一揮,如雲長袖瞬間捲住了青霜劍鞘,「哧」「嗖!」,絲綢的云袖破裂聲與劍鞘刺出同空氣的摩擦聲同時響起,華星塵那一甩看似平平,但卻是早已醞釀好的招式,內力灌注下,已經是全力出手。
現在的華星塵確實不是靈鷲宮主的對手,靈鷲宮宮主想要出手抓住他卻也不易。可惜的是小龍女偏偏在這時候武功被禁,而華星塵又絕不會舍下小龍女獨自遁走,於是,似乎便成了一個死局,華星塵似乎已只能徒然束手待縛。
但是,冰、清、玉、潔四女的出現給了華星塵一個機會,一個攜帶小龍女共同逃離的機會。從四女的衣著佩劍以及跟在靈鷲宮宮主身後的態度,看得出來孿生四姐妹在靈鷲宮的地位一定較為特殊,靈鷲宮主也絕不會為了阻攔自己而不顧她們的死活。所以那射向四女的一劍不僅是早已醞釀好的一劍,也是華星塵抱著不成功便成仁而全力甩出的一劍,這一劍快到極致,也強到極致,以四女的實力絕對萬難擋住!
當靈鷲宮主停住腳步出手擋擊青霜劍鞘的那一刻起,華星塵便已大喜,自己終究猜對了,這靈鷲宮主果然為了四姐妹駐步出手。高手相爭,豈容一絲停頓,華星塵便抓著對手這一瞬間的停頓抱起小龍女縱身而起,直接破開屋頂飛竄了出去。
華星塵抱著小龍女剛剛破頂而出,一道快如閃電的白色身影已然出現在二人破開的屋頂洞口。小龍女驚呼一聲,緊緊抱住了華星塵的身子。
華星塵卻毫不變色,左手攬住小龍女柔軟的腰肢,右手青霜劍劍身一抖,劍尖於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如朝陽初升一般的熾熱劍氣轟然升起,化為一個烈焰驕陽,在深沉的夜色下散發著刺眼的金色光芒,凌厲的劍氣從掛在高空的烈陽中呼嘯而出,如萬千道無孔不入地陽光,綿密不絕地射向靈鷲宮主!
中華傲訣第一式——東方浩然!不同於兒時對陣霍都達爾巴的那一次。也不像一個月前楊過在陸家莊使出的那一招。在中華傲訣第五層的龐大真氣下,這一次的東方浩然才可說是真正的東方浩然。此招一出,便猶似照日切升,光芒萬丈,幾乎照亮了整個靈鷲宮的後院,強橫無比的烈陽正氣煌煌如日,令人無法正視。整個靈鷲宮中,無論是正在追捕李莫愁等人的靈鷲宮弟子,還是正往四處逃逸的李莫愁、陳玉珛四人,此時都是停住身形,一臉驚駭的抬頭望向那濃濃月色下,煌煌如火的金色烈陽。
作者:
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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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05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35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奔逃
靈鷲宮宮主臉色微變,好在早就知道華星塵有一套絕世劍法,她曾經也見識過劍氣江河的威力,當下雖驚不亂,清叱一聲,於間不容髮之際一掌拍出,一道乳白色的凝到極致的隔空掌勁悍然擊出。這掌勁迎風便漲,轉瞬之間已長成一個寬及半米的白色巨掌,迎著高空噬下無邊劍氣狠狠推去。
劍氣、巨掌瞬間相觸,「噗...嗤......」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呼嘯的劍氣瘋狂的切割白色掌勁,一陣「砰砰」的響聲中,屋頂上的暗紅的琉璃瓦紛紛炸碎,隨著二人氣勁的四溢向四處激射而去。
屋頂上被華星塵破開的洞口越來越大,而靈鷲宮主本已飛出半個身子的身形受二人相擊的氣勁一擊,身形立頓,因身處空中無法借力,緩緩向地面落下。
華星塵眼中一凝,手中青霜一震,一劍攜著煌煌的烈焰驕陽,以毀滅一切的浩大威勢望屋頂的大洞狠狠擊下。
「轟!」在一道響遍整個靈鷲宮的巨響中,在剛剛竄出房間的四女和一眾及時趕來的靈鷲宮弟子的驚駭目光下,一道璀璨的金光暴起,整個沁芳閣發出一陣霹靂拍啦的脆響,轟的一聲,瞬間坍塌,月光下,滾滾的煙塵捲成一個大大的黑團,而後又瞬間暴了開來,慘烈而壯觀。
華星塵摟著小龍女,藉著升起的氣浪瞬間拔高數丈,體內真氣高速運轉,瞬間望山下飈去。
就在這時,坍塌的廢墟中又是一聲轟響,一道白色的身形破開滾滾的煙塵一躍而出,「嗖!」的一聲如離弦之箭般往華星塵二人追去。
「走!」華星塵摟著小龍女一路急掠,李莫愁等人也匆忙擺脫各自對手,跟在二人身後急掠而去。
幾人一路騰飛縱躍,華星塵當先開道,催動全身真氣,青霜劍舞成一道璀璨的青光劍網,凡阻在幾人道前的靈鷲宮弟子皆為劍光所懾,瞬間被擊開一旁。
就在幾人即將出得靈鷲宮時,忽聞李莫愁一聲驚呼,華星塵回頭望去,頓時一驚,只見一道白色身影從幾人側面飛速逼來,卻正是靈鷲宮宮主。
但見從頭到胸,從未動彈,飛掠卻迅急無比,整個人都彷彿在馭風而行一般,瞬間便已飛躍數丈,腳下微微一點,瞬間又是加速,身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躍出數丈,已然迫近了李莫愁幾人。
李莫愁清喝一聲,手腕一抖,從靈鷲宮弟子手上奪來的長劍嗡嗡作響,使一招冷月窺人便望靈鷲宮主攻去。李莫愁雖初學《玉女心經》,但她於古墓武學早已精通,且造詣極高。是以施展玉女劍法時竟毫無遲滯,使起來一招未畢,二招即至。劍招初出時人尚在左,劍招抵敵時身已轉右,竟似劍是劍,人是人,兩者殊不相干。
華星塵看得心下讚嘆,這正是玉女劍法的精要,李莫愁於短短數日間便可領悟其要,雖然也有她本身古墓武學根基的因素,但這般強大武學領悟能力也實在讓人驚嘆,怪不得當初姑姑的師父、自己的師祖要讓她繼承古墓了。
但李莫愁與靈鷲宮主的武功終究有著較大的差距,一開始她也並無意與李莫愁糾纏,似乎只是認定了華星塵與小龍女般向二人追去。而李莫愁的玉女劍法雖然玄妙,但靈鷲宮主的身法實在太過駭人,李莫愁全力催動劍法除了能夠將她的速度阻上一阻,竟連她的一絲衣角也沒法沾上。
眼見華星塵摟著小龍女漸漸拉開與自己的距離,靈鷲宮宮主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忽然不再躲閃,素手輕揚,逕自望李莫愁刺來的一劍抓去。
李莫愁攻出數十劍卻無法傷得靈鷲宮主一絲一毫,早已大駭,心中已有悔意,暗恨自己不該逞強出手造成這般不上不下的尷尬場面。又望了眼只顧自己「跑路」的華星塵、小龍女二人,心裡更是大恨,正待開口罵上華星塵幾聲,眼角卻忽然瞥見靈鷲宮主眼中忽發異光,頓時一驚,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見靈鷲宮主忽然伸出右手,直往自己劍上抓來。
李莫愁不及多想,催動真力,手中長劍吞吐著凌厲的劍芒往靈鷲宮主手上削去。
靈鷲宮宮主冷哼一聲,素手輕推,彷彿主動將手送上一般,臨到劍鋒時卻又忽的手勢一變,手成蘭花之狀,大拇指輕輕扣住了無名指,於將觸未觸之極大拇指輕輕一鬆,無名指鏗的一聲彈在了劍脊之上。
「叮!」李莫愁只覺手腕巨震,虎口劇痛欲裂,又值一股沛然的真力從劍身驀的侵入手臂經脈,頓時右手一軟,長劍當即被磕飛了出去。
靈鷲宮宮主得勢不饒,瞬間變指為掌,憑空拍出,一道雄渾的掌勁恍有靈性般繞過李莫愁橫擋的左掌,悍然擊中了李莫愁的胸口。
「噗!」李莫愁被擊的拋出丈餘,又於空中吐出一口鮮血。從靈鷲宮主對李莫愁出手,不到兩個回合,李莫愁便已重傷。
「師父!」洪凌波驚呼一聲,撲向跌落在地的李莫愁。陳玉珛亦是一凜,望著迎面飛來的靈鷲宮主,眼中滿是堅毅,手中寶劍出鞘,就待出手阻攔。
靈鷲宮宮主擊傷李莫愁後並未在向她出手,被李莫愁這麼一耽擱,華星塵與小龍女的背影已漸行漸遠,就快消失不見了,一時哪還有心思再管李莫愁的死活。但眼見去了一個李莫愁,忽然
又出一個少年擋在身前,當即眼睛一眯,一抹殺氣一閃而過。
跟在陳玉珛身後的陳藏鋒一驚,頓時心下駭然,就待開口勸阻,忽聞一道清麗絕俗的聲音響起:「星塵,快,快救師姐。」
「嗯!」一聲應答響起,便見華星塵摟著小龍女飛快繞過陳玉珛與靈鷲宮主往李莫愁掠去。本已漸漸遠去的二人竟不知何時又掉頭回轉過來了。
二人來到李莫愁身旁,華星塵望著嘴角溢血的李莫愁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歉然。
「對不起,師伯。」他拉過李莫愁的右手,將自身《玉女心經》練就的真氣一股腦的渡入她的體內,李莫愁修習的是古墓心法,兩種真氣合屬同宗,竟無一相斥。華星塵渡入的玉女心經真氣龐大,於李莫愁體內上通靈台、神道,下通筋縮、中樞,轉眼運於其周身百穴,與她自身的真元水乳交融,短短一瞬間李莫愁便覺全身傷勢好上許多,胸口的疼痛也已漸去。李莫愁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複雜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緩緩收起貼在李莫愁掌心的右掌,輕輕呼了一口氣,對著李莫愁微微一笑,將小龍女的手放到李莫愁的掌心:「師伯,拜託了!」
小龍女一愣:「星塵......」
華星塵輕輕掩住了小龍女的紅唇,微微一笑,湊近了小龍女的臉頰,在她光潔的額前輕輕印下一吻:「姑姑,等我!」
小龍女心中一甜,輕輕嗯了一聲。旋即又忽覺不妥,伸手握住華星塵的手道:「星塵,你要做什麼?」
華星塵望了眼山上靈鷲宮的方向,點點的火把連成一條直線,正往這裡快速飄來。來不及多做解釋,伸手就欲點住小龍女的穴道,但手指剛剛觸上小龍女的身體卻又一滯,心裡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他對她,凡是會有一絲一縷傷害的動作便是絕難出手。
「姑姑,無論如何你這次要聽星塵的話,你跟師伯他們先走,我隨後就會跟來的。」華星塵緊緊握著小龍女的手道。
小龍女見他語聲急切,又含祈求之意,這時雖已猜到幾分,但怎忍看他這般神色,當即輕輕點頭:「我答應你便是,......星塵,我等著你。」
華星塵堅定的點點頭,緩緩鬆開小龍女的玉手,拔出插在身旁的青霜劍轉身往靈鷲宮主走去。
或許是自負,從華星塵與小龍女現身起至華星塵與小龍女話別,靈鷲宮宮主都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此時眼見華星塵想自己走來,這才淡然開口道:「本宮並不想殺你,你姑姑留下,你發誓此生再不見她一面,你們就可以走。」
淡然的語氣之中不含絲毫情感,語聲從容而雅緻,卻又帶著一股莫大的威嚴,恍若主宰眾生的女神般讓人打心底裡無法違抗。
但華星塵卻只是一笑,只是對著陳玉珛輕輕一笑,「謝謝你,幫我保護我姑姑。」語中滿是誠懇,從她不遠萬里來到此處時,從她剛才挺身而出起,她,便已在他心裡留下一抹感動,還有,一縷歉然。
陳玉珛輕輕一笑,眼底有著一抹不為人知的悲傷與黯然,幫你,保護你姑姑!她握緊雙手,微笑著點點頭。我會幫你,我又怎會不幫你呢!
「走!」華星塵青霜劍斜指靈鷲宮宮主,瞳孔微微一縮,眼中漸漸生出熾熱的戰意,冷然的擋在她的身前。
靈鷲宮主只是淡然的望著被李莫愁與陳玉珛相攜著飛掠而去的小龍女,眼睛緩緩眯起:「既然你要找死,那本宮就成全你。」
「來吧!」華星塵一聲冷喝,輕叱著向著靈鷲宮主揮出一劍。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06 PM
第五十六章 身世
一劍劃出。劍氣如江河之水,綿綿不絕地湧出。劍光若百舸爭流,在長江大河一般的洶湧劍氣中,縱橫交錯,組成無數劍網,層層疊疊的往靈鷲宮宮主席捲而去。
中華傲訣第三式——劍氣長江。靈鷲宮主對眼前這驚天一劍可謂記憶深刻,那一次,就是這一劍讓她自武功大成以來首次受創,一條右臂鮮血淋漓,記憶不可謂不深。
但,此刻的靈鷲宮主望著這襲來的狂濤劍網只是嘴角冷笑,同樣的招式又怎能再傷她第二遍。只見她腳尖輕點,身形竟不退反進,右手揮出,一條白色的綢帶席捲而上。綢帶初起時無聲無息,只恍如一個螺旋鑽頭般翻滾前進。但漸漸的,綢帶越旋越快,轉瞬間,只見一道打著飛快螺旋的耀眼白光,化為一條雪色的蛟龍逕自望劍氣長江迎面噬去。直到此時,耀眼的白龍牽扯著四周的氣流,這才拉出一陣撕心裂肺、響徹長空的尖嘯聲。
白龍破江!白色的長龍轟然而上,徑直剖開了「劍氣長江」綻出的那如長江大河一般的劍氣。
「哧哧」的尖嘯聲不絕於耳,華星塵長劍巨震,凌厲的劍網狠狠絞上白色的長龍,一陣更為尖利的「哧哧」聲中,夾雜著噝噝的綿帛撕裂聲,長龍漸漸瓦解,儘管被灌滿真力的白緞堅如鐵石,但在凌厲兇猛的劍氣圍剿下終究弱有不支,一陣轟然的聲響中,尖嘯的白龍驀然解體化為漫天的碎帛,白蝴蝶一般四下飄灑,然後瞬間又被青霜劍激出的劍氣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經過兩人這一番交擊後,華星塵攻出的劍氣長江雖依然是劍氣縱橫,但相比之前已明顯減少許多。
靈鷲宮主冷哼一聲,望著呼嘯而來的青光劍網冷冷一笑,身形連晃,踏著一種從容而玄妙的步伐,於間不容髮之間一一避過華星塵攻出的綿綿劍氣。
落空的劍氣呼嘯而過,將她身後的草木磚石瞬間擊的粉身碎骨。但她卻恍若未覺般,只往華星塵走去。
白衣勝雪,衣袂飄飄,踏著玄妙而優雅的步伐,似慢實快,簡直快的匪夷所思!
華星塵心中一凜,望著她身後劃出的數道殘影驚呼道:「凌波微步!」而後便瞬間明了她的心思,若真讓他近了自己的身,以自己大半實力都在劍上的情況,不被她蹂躪個半死才怪。
當下華星塵閃身急退,真力催動,手中青霜劍劍尖一抖,一抹星芒瞬間綻放,夜色下璀璨而奪目。
靈鷲宮宮主忽聞華星塵道出「凌波微步」,心下自是一奇,但身形卻未有絲毫頓怔,眼見的華星塵忽然抽身疾退,頓時嘴角冷笑,知道他已經猜到自己心思,腳下步伐竟然再次加快,瞬間已逼近華星塵的身前!
此時華星塵已一劍刺出,但見寒光閃爍中,那一點星光般的寒芒突然炸開,而後迅速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無窮!
銀白的月光與無垠的劍光聯成一片,鋪天蓋地一般席捲向逼近身前的靈鷲宮主!
中華傲訣第四式——劍震星河...的改良版!
這是華星塵自那日與金輪法王對戰使用【劍震星河】後自個加以修改而成的弱化版絕招。
中華傲訣中的【劍震星河】是一招以空對地,既可群攻,又可單挑的超級劍法。其威力巨大,在面對同級高手時絕對是有勝無敗。但它的弊端卻是須得高空而下,方能發出其驚世駭俗的絕世威力。這其中有地勢、蓄力、出奇......等等原因,但最為關鍵的一條便是:行功路線。
【劍震星河】的行功路線頗為與眾不同,經手足三陰經,過陰蹺、維二脈,自湧泉而始,轉三焦、環跳、華蓋、玉堂等穴,過羶中氣海蓬勃而出,湧入右手天井,過手腕陽池而終,而正是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行功路線,卻與頭下腳上悍然刺出一劍之勢有著一種驚人的契合度。
如此這般,雖然【劍震星河】所發出的劍氣罡芒陰柔無比,但那種變幻無常的劍勢加上自上而下怒濤般的星河倒掛,便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概莫能擋的心思。
華星塵便是居於此招而想方設法修改了這一式,成為一招再無需縱空而下的劍法絕學。
但自古以來,每一招武學招式皆有其獨立的行功之法,這點,越是玄奧妙絕的上乘招法便越複雜繁瑣,想要自行改變談何容易,一個弄不好便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把原本一招威力高絕的武功弄成雷聲大雨點小的平庸招式還算幸運,一個沒準真氣走岔,走火入魔、全身癱瘓什麼的那才算正常。
不過似乎歷史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被冠予「武學天才」「天縱奇才」等等名稱,不僅可以總結、改良前人之功法,往往還可另闢新徑,自創一種絕世武功。
華星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人,但他這些日子絞盡腦汁,也終於有了這招讓人驚豔的【劍震星河】弱化版。
儘管比之正牌的威力差上許多,但這從開始發招到正式發飆的一劍卻極為迅速,它沒有正牌那麼長的蓄力,瞬間便已襲至撲來的靈鷲宮宮主。
靈鷲宮宮主自然沒想到這一劍會忽然演變成這樣,若是單只一劍刺來,不論它威力如何,她都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躲過這一劍,而後欺進華星塵的身子。但面對鋪天蓋地寡來的星光寒芒,最終也只能無奈退後閃避。
華星塵猜的沒錯,從華星塵攻出那招【劍氣長江】起,她不避不讓,未退反進的姿態打得便是近他身的注意。靈鷲宮主一身武功已入化境,眼光何等厲害,早已看出眼前這劍法駭人的少年武功高則高矣,但只要讓他無法發揮自身劍法的威力,那到時無論是要抓要殺,俱是手到擒來之事。而要做到這般,貼身戰鬥無疑時最有效的法子。
只是華星塵當然也不蠢,論貼身近戰能力,恐怕這世上還沒有誰會是靈鷲宮逍遙派的對手,何況自己面對的還是她們的女boss來著。
眼見一劍弱化版的【劍震星河】不負重望的收到奇效,心知再打下去自己終會被她近身,到時可就大發了。當下對著縱身後退的靈鷲宮主作了個鬼臉,轉身便全力伸展輕功,往山下飛去。
古墓輕功天下無雙,若論步法玄妙,華星塵自然不及靈鷲宮主的凌波微步,但以騰凌縱掠的輕功飛躍而論,華星塵卻絕不遜於靈鷲宮主。是以若讓華星塵真的逃離此地的話,那靈鷲宮主想要再追上他,那恐怕得等到耗盡他的真氣為止了。那樣的話,以華星塵現在的功力,沒個十天個把月的還真想也別想。
對於這些,靈鷲宮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眼見的華星塵朝自己做鬼臉,心中自然一怒。又見他忽然轉身就跑,當即又是一急,忽然脫口而出道:「你可知你姑姑的身世?」
清冷的聲音迴蕩山間,姑姑的身世?!華星塵心中一愣,飛在空中的身子頓時一緩,體內真氣運轉也是微微一滯。
「嗖!」就在他身形一緩時,一條白色的綢帶瞬間襲來,如靈蛇一般纏住了他的腰!
「啊!」華星塵在身形一緩間已然警醒,護身罡氣瞬間外放,手中青霜劍同時往腰間抹去。只聽「嗤」的一聲清脆的裂帛聲響起。青霜劍瞬間割斷了被護身罡氣崩松的綢帶。
華星塵真氣已洩,只能緩緩落地。望著已經攔在身前的靈鷲宮主苦笑不已。
靈鷲宮主面無表情的盯著華星塵,眼中滿是滲人的寒光,緩緩往華星塵走去。
喂喂,身為一派之主,竟然這麼卑鄙,你好歹也給個慚愧的表情啊!華星塵一邊後退,一邊吐糟。不知怎的,看著她寒光爍爍的眼睛心裡忽然微微有些發涼。
靈鷲宮主攔在他身前還不到半米,此刻華星塵全身都籠罩在她的打擊範圍內。逃?這麼近的距離,以對方凌波微步的玄妙,華星塵覺得還是省省為妙。
兩人一進一退,始終保持著不到半米的距離,如此這般過了一會,靈鷲宮弟子的聲音已經漸漸可聞。
望著靈鷲宮主越來越冷的神色,華星塵忽然有些想哭,終於,他忽然頓住腳步,高舉左手:「等,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靈鷲宮主停住腳步,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表情。
「你,你真的知道我姑姑的身世?!」華星塵一臉期待和好奇的望著她。好吧,那眼中除了期待好奇外,還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呃,幽怨。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07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37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受制
素手輕揚,華星塵全身大穴瞬間被制,除了能夠做些小動作和說話外便再不能動彈。
華星塵也沒怎麼掙扎抵抗,只是一臉微笑的望著靈鷲宮主。打是肯定打不過的,反正姑姑他們也差不多安全了。
靈鷲宮主衣袖一掃,將華星塵手中的青霜劍捲到手中。
「紫電青霜,倒也般配。」靈鷲宮主輕撫著青霜劍凌厲的劍鋒,冷笑道。
「那當然!」
「啪!」
華星塵嘴角溢血的狠狠盯著靈鷲宮主,心裡直罵臭婆娘!
「我說的是劍,不是人。」靈鷲宮主瞧也不瞧華星塵惡狠狠的眼神,輕描淡寫的淡淡說道。
華星塵舔了舔嘴角的鮮血,轉而一臉平淡的道:「你以姑姑的身世誆我,這才得以抓到我,枉為一派之主。」
靈鷲宮主恍若未聞,只是淡淡的對趕來的冰、清、玉、潔四女為首的靈鷲宮弟子道:「把他帶下去。」
※※※※
李莫愁與陳玉珛攜著小龍女一路疾奔,一路過仙愁門、百丈澗、失足岩、斷魂崖,下得縹緲峰來時已過夜半。
「師姐、陳姑娘,你們放下我吧,我就在這兒等著星塵。」幾人剛到山腳,小龍女忽然說道。
李莫愁一怔,奇怪的望了陳玉珛一眼,眼中這才閃過一抹瞭然。又望了眼小龍女,沒來由的心生感慨,道:「師妹,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此刻卻並不宜在這等他啊。」
小龍女一怔,心知她說的有理,可一想起華星塵還在與比自己厲害的多的靈鷲宮主戰鬥時心裡就是一緊,頓時默默的搖頭不語。
李莫愁看得一急,自己這位師妹的性子她清楚的很,要真打定主意,便是千百頭牛也拉不回來的。頓時是又急又氣。
「龍姑娘,你身上是不是被那靈鷲宮主動了什麼手腳?」一旁的陳玉珛忽然皺著眉道。
李莫愁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對,師妹,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替你解開身上枷鎖,讓你恢復功力,這樣,我們便可以去找那靈鷲宮主算賬了。你也就可以與他雙劍合璧,到時自然再不懼這靈鷲宮。」雙劍合璧的事華星塵在給李莫愁講訴玉女心經心意相通的那一部分時曾經告訴過她。而且還得意洋洋的給她講過二人雙劍合璧的榮譽史來著。因此在李莫愁想來,這靈鷲宮宮主再厲害也總不能強過「天下五絕」之一的北丐洪七公吧。到時小龍女與華星塵兩人雙劍合璧,沒準還真能擊退那靈鷲宮主。至於華星塵現在的情況,李莫愁卻沒有太多擔心。自遇到華星塵以來她便屢次在他身上吃癟,心裡又認定了華星塵是個狡猾多智的小子,一時哪裡想得到此刻的華星塵竟已經被靈鷲宮宮主給抓起來了。
卻說小龍女聞言一愣,她雖然心如水晶,不諳世事,但並不代表她便不明事理,更何況此事還關係到華星塵。也知道自己師姐說的對,她在古墓獨立自主近二十年,實已練就一副果決的性子。雖然因為華星塵的緣故心裡仍有一些猶豫,但終究還是點頭道:「好吧,師姐、陳姑娘,請你們助我破開身上禁制,好嗎。」
李莫愁點點頭,「那事不宜遲,此地不是運功的地方,我們走吧。」
陳玉珛微微皺眉,欲言又止的看了小龍女一眼。縹緲峰靈鷲宮的事她聽她爺爺講過一些,心裡對於幾人能否解開小龍女身上的禁制並不像李莫愁那樣充滿信心。
「走吧。」陳玉珛不再多想,與李莫愁拉著小龍女縱而去。兩位跟班洪凌波與陳藏鋒也連忙跟了上去。五人離開縹緲峰山腳,漸漸往東而去。他們沒有看到,在他們頭頂的夜空中,一隻褐色的大鷲劃破夜空,往幾人前方飛去。
※※※※
「砰」的一聲,華星塵被狠狠摔在地上。隨著沉悶的石門關閉聲想起,石室中漸漸昏暗下來。華星塵靜靜躺在冰涼的石板上,望著黑涔涔的室頂發呆。
「還是太弱了。」華星塵望著四周空無一物、冰冷而淒涼的石壁喃喃自語。在古墓生活了將近六年,早已視黑暗於無物的他在這陰森黑暗的石室裡倒沒什麼不適。
華星塵閉著眼睛默默鼓動真氣,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悶哼響起。華星塵睜開雙目,「九陰真經博大精深,果非虛傳。」他喃喃的站起身來,古墓石刻上的解穴秘法早已背的滾瓜爛熟,除了那次被李莫愁點穴外後來與小龍女一起研習九陰真經時又練習了幾遍。這也是為甚麼他敢恍若無事般讓靈鷲宮宮主封住他穴道的原因。
緩緩走到石門前,華星塵仔細瞧了瞧,伸手摸了摸門邊的石壁。但卻什麼也沒發現。
華星塵微微皺眉,看來這石室便是靈鷲宮用來關押犯紀之人的牢房了。感應了下石門的厚度,華星塵頓時是直搖頭,喵的,這靈鷲宮主太狠了,估計他呆的這「牢房」絕對是總統級的。空無一物,黑暗冷清,十足十的一小黑屋。自然,對於這武俠世界來說,「牢房」的牢門是絕對不能疏忽的,比如華星塵眼前這一扇,厚度沒有一米也有半米了,至於它的材質還是別提為好,那冰冷的觸感分明就是渾體都用精鋼澆築而成的。華星塵估摸著就是洪七公那老頭親自用降龍十八掌打上三天三夜怕也撼動不了這「總統牢房」!
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還真是蚊蠅難進,插翅難出啊。又坐回了原地,默默運起了中華傲訣的內功心法。為今之計只有一個字:「等」!
又不知過了多久,華星塵忽然合身一躺,剛剛閉上眼睛,便聞一陣「咯咯」的聲音作響,關閉的室門緩緩被推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入暗室,正好打在華星塵的臉上。
「喂!起來了!」
華星塵緩緩睜開雙眼,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望著眼前的綠衫少女。
「怎麼哩?天亮了?」華星塵「睡眼稀鬆」的看著少女道。
少女微微一怔,:「你!你睡著了!?」
華星塵一愣,這才「如夢初醒」般道:「啊,是你啊。找我有什麼事嗎?」說著對她微微一笑。
少女臉上一紅,接著又忽然面無表情的道:「這種情況你還睡的著,你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大。」她話雖如此,但說完後卻又暗暗翻了個白眼,顯然對於華星塵的沒心沒肺很是無語。
見華星塵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知道他被宮主封住了穴道,少女對著身後的兩個靈鷲宮弟子微微頷首道:「你們帶著他跟我走。」
華星塵瞧著走上前來的兩個靈鷲宮弟子微微一笑:「辛苦兩位姐姐了。」
靈鷲宮上下皆為女子,這個華星塵早已知道,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那兩個靈鷲宮弟子也就二十出頭,相貌頗為清秀,兩人剛剛走近華星塵身邊見他忽然微笑著想自己打招呼都是臉上一紅,慌忙各自扶著華星塵的兩隻手拉起他,看也不敢看他一眼,臉蛋紅紅的夾著華星塵跟在少女身後。
靈鷲宮一向避世,宮中弟子向來只在西域偶有走動,雖個個身負絕藝,但除了一些年紀較大的弟子外,其他的都沒甚閱歷,心思都單純的很。而靈鷲宮九天九部中大多便是些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少齡女子。昨夜華星塵與靈鷲宮主的一戰轟動整個靈鷲宮,儘管身為靈鷲宮弟子,她們對大鬧靈鷲宮的華星塵大為惱恨。但不可否認的是自見到華星塵起大多數弟子都是心生異樣,原來這個跟宮主相鬥的少年竟然這麼年輕,武功又那麼高,還長得這麼好看哩!
那個少女不懷春?一群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少女忽然間見到一個年紀輕輕又武功高出自己那麼多的俊逸少年郎?嗯,害羞是絕對正常的。儘管宮中一些年老的前輩總是大肆在她們耳邊灌輸著「天下男人大多不是好東西!」這樣的大道理。但畢竟只是大多不是?這世上肯定還是有好男人的。不過話又說來,對這一群處世未深花季少女來說,平時能見到那麼個男人就不錯了。
華星塵倒是沒想沒想這麼多,雖然覺得身邊兩個少女的神情有些可愛,但他此刻腦海中要盤算的實在太多。如何想辦法套出姑姑的身世?那靈鷲宮主與姑姑又是什麼關係?姑姑此刻又該到了那裡?......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09 PM
第五十八章 逼問
天已破曉,整個靈鷲宮裡充滿著一種淡淡的安逸靜雅,恍若昨夜的喧鬧從未發生過一般。
華星塵由兩個少女提扶著跟在綠衫少女身後左拐右拐的穿過幾條唯美的畫廊和軒雅的小院,不一會兒,來到一座雄偉的石堡前。
確切的說是石堡後,只是這座石堡建造較為奇妙,從高空望去,這座巨大的石堡非但前後左右各自相同,而且長短無不一樣,形成一個軸對稱圖形。
華星塵只見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聳立,堡門左右各有一頭石雕的猛鷲,高達三丈有餘,尖喙巨爪,神駿非凡。那堡門通體由厚實的花崗巨岩打造,此刻正半掩著,綠衫少女領著華星塵三人便踏過了堡門,往裡而去。
迎面是一個寬廣的庭院,四下里都是走來走去的韶齡女子,她們身著各色衣裳,每當綠衫少女經過時便停下腳步微笑見禮,而後就是一臉好奇加怪異的望著被兩女夾在中間的華星塵。
華星塵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向著沿途的諸女一一點頭微笑,那臉上的表情就差沒揮手叫聲「同志們好」了。
扶著華星塵的兩女被華星塵這麼一番作怪逗得咯咯的輕笑出聲。那綠衫少女頓時回過頭來,狠狠瞪了華星塵一眼,只道他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華星塵微微一笑,對著少女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表情。綠衫少女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管他,自顧著在前面領路,轉眼便出了這個庭院,又進了另一個庭院。
華星塵仍然是木有一絲身為俘虜的覺悟,身子完全倚在兩女身上,以一副領導視察的摸樣跟路上眾女微笑的打著招呼。
於是在眾女又是好奇,又是怪異的眼神下,華星塵四人走出了這道庭院,一個寬廣宏大的大廳出現在了眼前。
大廳也是巨石所成,廳前正上方高掛著一塊黑色的大匾,上書三個紫金色大字——獨尊廳。
綠衫少女領著華星塵進入大廳,大廳很大,一眼望去寬廣的很,便是同時容納上千人怕也不顯得太過擁擠。
廳中同樣站了一些身著各色衣衫的女子。只是這回卻是有老有少,而且老的居多。
少女帶著華星塵逕自走向大廳中心,沿途一一向著眾女打著招呼。能在獨尊廳裡有一席之地的都是靈鷲宮的一些核心人物,少女雖身為宮主的貼身使婢,但也不能太過怠慢。
大廳的主座處,一套通體由白玉雕成的石椅桌案擺在那裡。椅子上鋪著一層厚軟的說不出名字的白色動物皮毛。一位身著云色宮裝的絕美女子靜靜坐在椅上,她正靜靜的品著玉桌上茶香裊裊的香茗。優雅的動作渾然天成,一舉一動間盡顯高貴怡然。
主座下是幾條同樣由白玉雕成的玉案,玉案上只是零散的跪坐著幾個二三十歲的女子,或閉目沉思,或相對聊天,或獨自品茗。而在主座之下,玉案中間正有一位年約二十許的紫衣少女伏在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前靜靜的泡著香茶。
華星塵靜靜望著這廳中安靜而隨意的氣氛,心中驀然一嘆:「這虛竹子還真是一個妙人,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那位西夏公主的緣故吧。」
華星塵可以肯定,造成靈鷲宮現在這種情形的一定是虛竹夫婦的原因。想想也是,以那虛竹木訥老實、憨直天真的性子對屬下會有什麼苛刻的管束那才是怪了。久而久之,靈鷲宮漸漸脫離天山童姥時的嚴苛,變得鬆散而隨意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但華星塵卻絕不認為靈鷲宮便真的「鬆散」了。恰恰相反,在這樣一種便是現代也極難見到的人性化管理下,整個靈鷲宮的凝聚力反而是出奇的強大,這從昨日她們追捕華星塵幾人時整齊幹練的動作便可看出一二。
華星塵看的大是讚歎,心想自己以後和姑姑要不也收些女弟子入古墓派,也學著靈鷲宮一樣隨意的管理授藝,嗯,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那樣多好啊!
正自想的出身,忽然背後猛地被人一推,華星塵「哎呦」一聲便往前倒去。
一聲「咯咯」的輕笑聲響起,那綠衫少女捂著嘴看著像個大馬哈一樣倒在地上的華星塵。
華星塵「恨恨」的盯著輕笑的少女,為了要裝作自然的摔在地上,這一下可是不輕。望著身邊諸女眼中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恨恨的想道:笑吧笑吧,等下有你們哭的。」
那兩個扶著華星塵的少女倒是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一臉歉意的望著華星塵,她們沒辦法,誰要綠衫少女是她們的頂頭上司來著。
「算了,兩位姐姐,我還是坐著吧。」華星塵剛被兩女扶起便即說道。
兩女一愣,當即點點頭,起身退了開去。
綠衫少女見他一臉乾脆的坐在地上,也沒再嘲弄他了,走到那靈鷲宮主身前躬身道:「宮主。」
靈鷲宮主點點頭,輕輕放下手中玉杯,緩緩走下主座,來到華星塵的面前。
廳中諸女已大多知道華星塵便是昨日與靈鷲宮主火拚的那人,一些不知道的稍微打聽下也都清楚了。
自家宮主有多厲害她們可都清楚的很,眼前這年紀輕輕的少年真能有那麼厲害?但昨晚那「東方浩然」造成的那聲巨響和破壞卻又讓她們不得不信。
「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離開她,或者,廢去你的武功,讓你成為一個廢人。」靈鷲宮主微微垂首,不含一絲情感的眸子靜靜盯著華星塵。
華星塵灑然一笑,「憑什麼?」他緩緩抬起頭來,望著靈鷲宮主傾城的容顏微笑道,「就算我成了廢人一個,姑姑也還是會喜歡我。」
靈鷲宮主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那你就去死吧。」
一掌拍出,印向了華星塵的天靈穴。
「虛雪鴛是誰?」伴隨著一陣驚呼聲中,華星塵卻只是波瀾不驚的微笑著,嘴裡輕描淡寫的吐出這五個字來。
玉掌憑虛,靜靜停在了華星塵天靈蓋上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微微的吐氣聲連成一片,廳中諸女大多一臉驚疑的望著自家宮主,只覺自家宮主與平日似有不同。只有少數幾個年歲較大的老婦心下微微頷首,眼中都有著一抹瞭然,那個少女實在太像了。
那帶著華星塵進入大廳的綠衫少女也重重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飽滿的胸脯,又輕輕咬了咬嘴唇,趕緊跑到華星塵身邊拉起他來:「宮主,他說話沒輕沒重,您大人大量就放過他這一次吧,您若真殺了他,龍姑娘會傷心的。」這四個月來,她可是知道自家這位宮主對小龍女的關心有多麼的深厚。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少主的?」綠衫少女慌忙拉著華星塵退開幾步,忽然又奇怪的悄聲問道。
華星塵眨眨眼睛,望著少女不答反問:「美麗的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從昨天見靈鷲宮主那玄妙的步伐起,他就已經發現自己曾經遇到的那女作男裝的少女施展的身形步法竟與之頗為相似,再聯繫一下她姓虛的話,哪裡還不清楚她的身份。
「你,你不能正經一點嗎?都快沒命了。」
「玉兒退下。」靈鷲宮主一聲厲喝。
少女咬了咬下唇,對華星塵低聲道:「你好自為之吧。」低頭退到自家姐妹中間。
「你怎麼知道雪鴛的?」靈鷲宮主緩緩走近華星塵身前。
「我為什要告訴你。」
剛剛走到自家姐妹身邊玉兒頓時以手撫額,這個傢伙。站在她身邊一襲青衫的林清卻是抿嘴一笑,輕輕拉住了妹妹的小手。
玉兒一愣:「清兒放手,我才不會再去救他,讓他去死好了。」林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依然拉著她的手。
「要不這樣,你把我姑姑的事告訴我,我將虛雪鴛的事告訴你,這樣公平吧。」華星塵臉上依然掛著蛋定的微笑。
靈柩宮主深深望了他一眼,突然輕輕一笑,絕美的容顏剎那間如冰雪初融,千花怒放。「好啊!」
華星塵嚥了口口水,望著靈鷲宮主眼中不斷閃爍的殺機,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二話不說翻身一躍,「夭矯碧空」瞬間使出,往大廳門口縱去。至於套不套話的,這個時候通通都得一邊站,小命最要緊。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18 PM
第五十九章 被困
華星塵已經縱到門口,就待縱身飛出大廳,卻聽一聲冷笑傳來。「潔兒,她們現在怎樣了?」
「回稟宮主,龍姑娘一行已被困梨花陣,因宮主吩咐不得傷害龍姑娘,是以並未發動陣法攻擊。」
這聲音溫婉柔和,帶著絲絲的羞澀之意,聲音雖然細小,但在內力的作用下卻傳遍了整個大廳。
華星塵身形一滯,剛剛運起的真氣渾然散去,僵硬的回轉身行:「呵呵...那個,我,...算你狠!你到底想怎樣啊?!」
場中諸女俱是驚訝異常的望著一臉悲憤的華星塵。他怎麼忽然就能動了,剛才華星塵進來的時候明顯一副被人封了穴道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宮主的手筆。但這回他卻不但能動,還能飛!這怎叫眾女不驚?那邊廂小玉兒嘴巴已經張大的能吞下一隻鴨蛋了。
靈鷲宮主只是淡然的看了氣急敗壞的某人一眼,轉身又往主座走去。華星塵已經退到門口,以他的輕功,大廳外的弟子已經沒有人能夠阻上他一絲一秒,她追上去也是枉然。
華星塵怔怔的站在門口,嘴唇囁喏的看著施施然坐上椅子的靈鷲宮主,一臉的欲哭無淚狀。他又不敢進這個大廳,他早就感應到廳裡有著十數個能夠對他隱隱造成威脅的高手。比如剛才坐在玉案上,現在站在玉案邊的那八個女人,還有那開始泡茶的紫衣女子,個個修為怕都不弱於李莫愁,要是一不小心被她們給纏住了一下,那自己就等著被那瘋婆子虐吧。
想到這,華星塵也不由捏了把冷汗,鬼知道昨夜李莫愁和陳毓秀她們是怎麼在這靈鷲宮裡搗的風生水起的。
又想起那紫衣少女口中的梨花陣,頓時微微皺眉,梨花陣?莫不是那......
心中一驚,他已經猜到這梨花陣是什麼了。怪不得那裡莫名其妙的種了那麼一大片梨樹。只是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桃花島有桃花陣,可這靈鷲宮啥時候又出了個梨花陣了!
華星塵心裡一陣唉聲嘆氣,遇上這女人自己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喂,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啊!」
靈鷲宮主以眼神阻止了幾個想要上前的女子,接著對站在門口的華星塵道:「你是怎麼接開身上穴道的?」
「我憑什麼——呃,好吧,《九陰真經》你們知道吧!」華星塵望著眼睛微眯的靈鷲宮主一臉無奈的攤攤手,「我學過,裡面有解穴的秘訣。」
靈鷲宮主點點頭,廳中諸女也是一臉驚訝,顯然都聽過《九陰真經》的大名。對於這武俠世界裡的習武之人來說,武林中的絕世秘笈就像《四書五經》之於儒家學子一樣的耳熟能詳,只不過不同的是《四書五經》人人可學,但諸如《九陰真經》之類的絕世秘笈卻除了極少的一些人外,絕大多數人一生也只是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罷了。
「好了,你進來吧。」靈鷲宮主沉思一會,忽然說道。
華星塵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她,當然不會進去了。他暗暗翻了個白眼,你當我白痴啊!
「潔兒,傳令,除龍兒外,其他的一律殺無赦。」靈鷲宮主淡然的望了眼一動未動的華星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名叫潔兒的紫衣少女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還不待答話便聽一生大喝響起:「等等!」少女頓時鬆了口氣,微帶感激的望了華星塵一眼。
「等等!」華星塵深深呼了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靈鷲宮主不置可否的瞟了他一眼:「那你自廢武功。」
「夠了!」華星塵臉色一垮,望著廳中眾女一片同情的眼神心裡恨的直癢癢,又望了眼安然高坐,一臉淡然的靈鷲宮主,頓時沒來由的惡向膽邊生,突然就破口罵道:「你個賊婆娘,瘋婆子,你神經病啊!你更年期嗎!你月經不調,你......」
一連串的罵人詞彙從華星塵嘴裡吐出,廳中眾女俱是一呆,愣愣的望著那門口一襲白衣,俊雅出塵的少年,強烈的反差讓諸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但漸漸的,不可思議的,一臉驚駭的,表情憤怒的.....嘖嘖,那叫一個精彩。
至於坐在主位上的靈鷲宮主,本來一臉淡然的神色早已消散的一干二盡。雪白的俏臉滿臉寒霜,臉色白得透明。隨著華星塵不斷的開罵,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越來越透明,看來就宛如一塊被寒霧籠罩著的白冰。
一聲厲嘯,靈鷲宮主猛地從座上一躍而起,瞬間撲向了華星塵。
華星塵早已縱出門外,拔腿便跑,瞬間已飛出了廳外的庭院。
「腦子有病的臭女人,有種來追我啊!」
「華星塵!本宮不殺你誓不為人。」
「來啊來呀!以為我怕你!」
......
一陣大呼小叫,靈鷲宮一眾女弟子都是神色呆然的望著空中那一前一後的兩道白影,愣愣的,恍若一個個都是泥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獨尊廳中眾女面面相覷,忽然「撲哧」一聲笑聲響起,眾女紛紛看去,與三位姐妹站在一起玉兒忙及矇住了自己的嘴巴,躲到了林冰與一臉嗔意的林清兩位姐姐身後。
眾女中年歲最大的一位老婦狠狠瞪了林玉一眼,這才皺著眉道:「此事糾葛甚多,如今宮主又——總之,看來得通知掌門了!」
此言一出,眾女驀然,除了一些年紀大的婦女暗暗點頭外,其他諸女皆是心下驚疑,但也沒人出聲詢問,呃,林玉倒是想問來著,只是早被林清狠狠矇住嘴巴,只能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整個大廳頓時瞬間安靜下來。
※※※※※※※※※※※※
卻說昨夜小龍女一行離開縹緲峰,一路直往東去。五人一路疾行,於凌晨寅時到達來時經過的那片梨花幽谷。
這個梨花谷寬闊狹長,是溝通靈鷲宮縹緲峰與東南、北兩地的必經之路。五人來到谷前,此時夜色減淡,昏昏沉沉的,黎明前的黑暗已遮擋不住遍谷潔白的梨花。夜風吹拂,梨樹隨風搖曳,空氣中溢滿了淡淡的梨花香味,混合著這山間草木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就在這裡吧!師妹,他是怎麼找到你的。」幾人一進入梨花叢中,都是鬆了口氣,李莫愁有些好奇的對小龍女道。
小龍女一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心裡擔憂華星塵,哪有什麼心思去想這些。
「那為何他去了這麼久,我記得你那個房間當時離我們並不是太遠啊。」華星塵一記【東方浩然】的震動實在太大,大家都看到了那座坍塌的閣樓。
小龍女臉上一紅,搖頭不語。李莫愁看的一怔,心裡瞭然,輕輕嘆了口氣,偷偷往邊上的陳玉珛看了一眼。
此時陳玉珛正緊皺著雙眉,李莫愁心下一奇,卻見她忽然停住腳步道:「等等。」
陳玉珛皺著眉頭:「不對,有問題。」
「怎麼?」李莫愁疑惑道。
「你看!」陳玉珛纖手一揚,指著一棵梨樹下一株奇怪的紫色花草。
眾人沿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株開著奇怪的紫色小花的雜草,高約半米,幾人雖不知這花草叫什麼名字,但也看不出它有什麼奇特之處。
李莫愁微微皺著眉頭,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一聲驚呼:「這,這怎麼可能?」
陳玉珛輕輕嘆了口氣,她轉著身子環顧一圈,但見四周俱是梨花,白茫茫的一片,哪方是東,哪方是西也有些分不清了。
「這會不會是巧合?」李莫愁忽然問道。
「不會,這已經是第五次了。」陳玉珛搖搖頭道。
李莫愁點點頭,她也就這麼一問,自己也清楚這絕不可能只是個巧合。她終究是江湖經驗十足,儘管一直在與小龍女說話,但潛意思裡卻仍然時刻觀察著身周的情況。她驀然發現陳玉珛指的這株花草已經在眾人身邊出現過幾次了。她搖搖頭,忽然縱身一躍,衝天而起,瞬間躍上一株梨樹頂上。
李莫愁站在樹頂上,頓時一驚,舉目四顧間俱是一片花海,白色的梨花海,一直延伸到天邊,一眼望不到邊際。
她縱身躍下,緊皺著眉頭道:「好厲害!」說著將所見告訴眾人。
幾人俱是驚愕,陳玉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喃喃自語道:「奇怪,為什麼來時卻安然無恙?」這時,小龍女忽然說道:「我聽她們說是她們宮主有意放你們進來的。」
眾人一愕,但想想對方的武功,頓覺釋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洪凌波有些緊張的問道。
李莫愁望著陳玉珛,陳玉珛望著小龍女,小龍女卻恍若微覺般望著身周盛開的梨花。她緊緊蹙著秀眉,晶瑩如玉的雙手絞著綢帶,眼中滿是濃濃的擔憂。
「我們退回去?」洪凌波出聲道。
陳玉珛輕輕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對洪凌波的話卻不置可否。
李莫愁眼見陳玉珛這般表情,頓時心下一沉,忽然轉頭向小龍女問道:「師妹,他能不能破解陣法。」
小龍女一怔,道:「師姐,你是說星塵嗎?我也不知。」卻又忽然一喜,接著道:「但他那麼聰明,或許能夠破解呢。」
陳玉珛搖搖頭:「他也不能,倘若他可以的話,我們來時他便應該察覺這幽谷的詭異了。」
眾人都是一滯,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轟然破滅,一時都是靜立無言。
良久,李莫愁忽然出聲道:「不論如何,總該試一下。」說著當先往來路退去。
陳玉珛默然搖頭,望著匆忙跟上的洪凌波皺了皺眉,也跟了上去。
從進入這梨花谷中到現在也就一兩分鐘,幾人都知谷口就在自己等人的不遠之處,但走了不到三分鐘,當眾人第十五次路過那株奇怪的花草邊時,李莫愁終於頹然停了下來。
「鏗」的一聲,洪凌波長劍出鞘,就要往身邊梨樹上砍去。「叮」的一聲,一柄長劍擋在洪凌波的劍前。陳藏鋒一臉微笑道:「洪姑娘還是莫要費力的好。」說著長劍回鞘,走到自家公子身後站定。
「凌波,」李莫愁嘆了口氣,「把劍收起來吧。」洪凌波應了一聲,也收劍立於自家師父身後。
陳玉珛嘆了口氣,望著小龍女道:「眼下我們已別無他法,唯有等待。當務之急應先替龍姑娘解開身上的封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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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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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20 PM
第六十章 逃亡
清晨,寒風呼嘯,堆滿積雪的棧道上兩道白影一前一後的一閃而過。
「喂喂!有完沒完?你追我兩天兩夜了,因為你是女人我才不打你,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啊!......」華星塵一邊滿嘴跑著火車,忽的雙臂一展,縱身便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追在他身後數米外的靈鷲宮主寒著臉,同樣不假思索的便跟著躍了下去。呼呼的凜冽寒風中,二人藉著懸崖上凸起的岩石、生長的樹枝,轉眼縱入在云海之間。
如華星塵所說,這已經是兩人賽跑的第三天了,一路上華星塵總是冷言冷語,可勁的諷刺身後的靈鷲宮主。終於不負所望的將靈鷲宮主的憤怒值挑到最滿。於是,一追一逃,儘管過了兩天兩夜,但靈鷲宮主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誓不罷休的態度表明的很是徹底。
兩人躍下山來,依然是一前一後,一追一逃的往前飛縱,華星塵吐了一口濁氣,因為運使輕功的同時還一邊說話的緣故,身後的靈鷲宮主已經從前天離自己十數米遠到現在離自己只有短短幾米了。心裡嘆了口氣,這仇恨度算是引的夠高了,可再這樣下去自己可怎麼活哦。看來必須得找個大城想辦法脫身了。當下再不說話,一個勁的只顧埋頭飛縱。
靈鷲宮主緊緊追在華星塵身後,眼見這小子忽然不再胡言亂語只顧飛奔,頓時又是微微皺眉。這小子的輕功委實太過驚人,自己追了兩天兩夜竟依然拿他沒法,而他小小年紀,內功又深厚無比,等他耗盡真氣!誰知道還要幾個兩天兩夜。
兩天來靈鷲宮主也不是沒想過出手攻擊華星塵,但無論她甩出綢帶還是擊出善隔空傷人的白虹掌勁,無一例外的都被華星塵躲了開去,結果不但沒能拉近與華星塵的距離,自己反而因為分心出手而落後了幾步。
於是兩人就這樣不尷不尬的一前一後展開輕功賽跑,而理所當然的靈鷲宮主心裡的怒意也更甚了,發誓要抓到華星塵,狠狠折磨他一番。畢竟照這樣下去,華星塵終究要先行敗下陣去,到時就是他悲慘時刻的來臨。這個道理,兩人都是心知肚明。所以靈鷲宮主也只是心中冷笑,一言不發的追了上去。
又是一個上午過去,兩人已然越過西域(新疆)踏入吐蕃地界(西藏)了。
又是一下午的不要命的奔跑,華星塵也越來越失望。一路上除了偶爾見到那麼幾個人外,跑了將近一天,遇上的人還沒一百,更恍若什麼熱鬧的大城。
回頭瞥了眼緊跟身後的靈鷲宮主,華星塵心中苦笑,這才憶起吐蕃王朝自唐末起便已消亡,爾後四百年來一直處於分裂瓦解的狀態,部族之間、邊將之間的混戰時時都有進行,這種情況哪還會有什麼大城,即使有,估計也只有在西藏相對發達的中心了。只是望著越來越近的某個女人,華星塵一聲哀嘆,自己還有跑到西藏中心的希望嗎?
都怪自己被這女人追瘋了頭,早知道就不往這跑,直接往,唉,該死的、莫名其妙的梨花陣!
華星塵心念急轉,拚命想著急救之法,忽然眼角一瞥間,但見南方那接地連天的山脈若隱若現,頓時眼睛一亮,二話不說轉身便往南奔去。
靈鷲宮主沒想這麼多,經過一天的追趕,她又迫近了華星塵身後一米,對她來說,勝利已經就在眼前了,當即轉身便追著華星塵望南而去。
※※※※※※※※※※※※
靈鷲宮,三日前!
一條羊腸小道,通往後山的最深處。
寂靜的幽谷中,四個衣著簡樸的老婦靜靜立於一道石門邊上,門前佇立著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婦正自低聲細語。
「事情就是這樣,請掌門示下。」那老婦一陣請訴後,恭敬地對著石門躬身拜下,接著恭聲詢問道。
良久,石門內傳出一聲蒼老的嘆息:「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五人躬身一拜,緩緩退出數米,這才轉身而去。
「三妹......」一聲沉重的嘆息驀然響起,清風微撫,餘音漸散,幽谷之中復又歸於平靜。
※※※※※※※※※※※※
天色昏沉,夜幕下,銀白的月光映照著凱凱的白雪,連綿起伏的巨大山脈蜿蜒輾轉,一望無盡。
宛如巨龍般的山脈中,一個極其雄偉壯觀的峰群引人注目,數十座參天巨峰拔地而起,沿接天地之間,波瀾而壯闊!
在這巨大峰群之中,一座巍峨宏大,氣勢磅礡的接天巨峰尤為顯眼,那明顯高出一截的雄偉身姿沾顯恢宏霸氣,形成一股群峰來朝,峰頭洶湧的波瀾壯闊的場面。
華星塵一路拚命奔行,遠遠便望見這極其壯觀的場面。以前只能在電視上見到的波瀾壯闊此時卻能親眼目睹,即使以他的心性也不由狠狠震動了一下。
這座被吐蕃人喚作「聖母峰」的通天巨峰在後世有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珠穆朗瑪峰」這座世界第一高峰山體呈巨型金字塔狀,高達八千八百多米,威武雄壯,地形險峻至極。
靈鷲宮主自見到珠穆朗瑪峰起便微微皺眉,繼而猛然色變,當即隔空劈出一掌,直往華星塵後心擊去。
華星塵仿若背後生有雙眼般輕巧的避了開去,瘋狂催動體內真氣,足不沾地的望雪山之上飛縱而去。遠遠望去,兩道肉眼難辨的白影捲起兩道巨大的煙塵,恍若流光一般直上這「世界之巔」。
華星塵一口氣不停的飛縱了兩三個時辰,兩人已攀上珠峰山腰,踩在厚及丈餘的積雪上,滲人的寒意直撲而來,華星塵呼出一口熱氣,瞥了緊追身後一米開外的靈鷲宮主一眼,忽然一聲大喝:「看我降龍神掌!」
正宗的「降龍十八掌」的姿勢擺出,靈鷲宮主心中一驚,腳步微挫,神色凝重的緩緩推出一掌。
「啵」的一聲,雪塵四起,鮮血飛濺,華星塵瞬間被逼的倒飛而上,重重摔在一塊突起的冰川巨石之上。
華星塵緩緩站起身子,「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熱血。他卻毫不在意,只是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微笑的望著同樣被震退幾步的靈鷲宮主。
靈鷲宮主深深皺眉,冷冷的望著吐血的華星塵:「這就是你的降龍神掌?」
華星塵微笑搖頭:「騙你罷了,傻子才會上當。」他當然不會降龍十八掌,但好歹也看洪七公施展了那麼幾回,擺擺姿勢還是能夠做道的。而恰如洪七公所說,靈鷲宮主又是瞭解降龍十八掌的,眼見華星塵擺出的那般姿勢,不上當才怪。
靈鷲宮主聽他諷刺,卻罕見的沒再著惱,只是深深望著他,一動不動的靜靜站在原地。
一陣呼嘯的寒風吹來,華星塵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珠穆朗瑪峰不僅是世界第一高峰,它同時還有著另一個稱謂——世界第三極。珠峰受西北寒流影響,全年極度寒冷,一般平均氣溫便在零下四十攝氏度到零下五十攝氏度之間,最低時竟可達零下六十攝氏度。華星塵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綢衫,經過三天三夜的跑路,全身真氣已耗去大半,不冷才怪!
靈鷲宮主卻是恍若微覺,寒風呼嘯著揚起她如雲的青絲,裙袂飄飛,綾羅飄揚。恍若一位靜靜立於雪山絕頂的飄渺神女。
寒風越來越大,點點白花紛紛揚揚灑下,天空漸漸下起雪來。華星塵二話不說,直接盤膝坐下,默默運功恢復真氣。
靈鷲宮主微微眯了下眼睛,輕輕向華星塵走近了一步。
「別動哦,靈鷲宮主是吧,你若再往前走上一步,我們就同歸於盡吧!」華星塵驀然張開眼睛,笑呵呵的向著靈鷲宮主眨了眨眼睛。
靈鷲宮主身形一滯,忽然輕輕一笑:「是嗎,如果我偏不呢。」說著又走出一步。
華星塵臉色怪異的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阿姨,您在雪山上住了這麼多年,不知道聽沒聽過雪崩這兩個字呢?」他一臉笑意的望著靈鷲宮主,有意無意間加重了「阿姨」這兩個字。
靈鷲宮主臉色一變,狠狠瞪了他一眼,抬手便往華星塵揮出一道勁風。華星塵蹲坐不動,恍如鬼魅般倏地橫移數尺,瞬間躲過擊來的掌風。「碰」的一聲,強勁的掌風擊中華星塵身後的雪壁,冰屑四濺,一個碗口大的雪坑浮現眼前。
華星塵臉色絲毫未變,仍然含笑的望著她,輕描淡寫的嘖嘖嘆道:「可惜,力道小了點,再大點說不定就能見一眼那傳說中的雪崩到底是什麼樣子了。」搖搖頭,臉上又是「惋惜」,又是「嚮往」。
靈鷲宮主臉上一滯,挺拔的酥胸一陣起伏,顯然氣的不輕。華星塵嘴角輕輕的笑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極其無辜的望著她,一臉的若無其事狀。但心中卻早已哈哈大笑,讓你追我!
靈鷲宮主終於平復心情,冷笑道:「這般奸險狡詐,想要跟龍兒在一起!那是休想!」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21 PM
本帖最後由 b1m2w3 於 2012-9-16 04:57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天崩
星夜,銀色的玉盤高懸於天空,如水的月色與雪花交相輝映。將這峰頂照亮地如同白晝一般。
四處白茫茫的,儘是冰川雨雪。冰川上有千姿百態、瑰麗罕見的冰塔林,又有高達數十米的冰陡崖和步步陷阱的明暗冰窟裂隙,還有那令人聞之生怖的冰崩雪崩區。
華星塵再無法保持淡定的神色,猛然站起身來,一臉憤然的質問道:「我跟我姑姑好好的在一起招你惹你了!無緣無故的就把姑姑抓走,還總是莫名其妙的想著拆開我們!呸!神經病啊!」
「再說,什麼奸險狡詐?我這是聰明機智,你這種胸大無腦的笨女人是不會明白的!」眼睛不知覺的瞥了眼她的胸脯。
靈鷲宮主聽的渾身顫抖,酥胸一陣起伏,芊芊玉指指著華星塵:「你,你——」她身份地位何等的尊貴,還從沒有誰敢對她如此諷刺怒罵?如今眼見華星塵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怎能讓她不氣,那眼中的寒意都快結成冰了!
「你什麼你?阿姨,你更年期到了吧?我求求你要禍害請找別人去,不要好端端的找到我們這來!好嗎?」華星塵繼續搶白。
靈鷲宮主深深呼出一口氣,平穩了下陣陣起伏的胸脯,驀然間對著華星塵嫣然一笑,有如寒冬裡的雪蓮綻放般,無比地豔麗嬌媚。
她一邊笑,一邊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向了華星塵。
華星塵一愣:「喂喂!別過來,別過來啊!停!我震了啊!」華星塵猛然跺了跺腳,頓時轟轟的傳來幾聲哄響。
靈鷲宮主充耳不聞,美麗的笑容漸漸消逝,修長的玉手緩緩伸出,凝結成掌,漸漸的逼向華星塵。
華星塵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得,又玩過火了!
「轟!」的一聲爆響,華星塵臉色發白,望著自己前方那深深地大坑,這真是要命了,自己再躲上幾下,非得出事不可!
眼見她又要擊出一掌,頓時又是一駭,「停!投降!算你狠!」華星塵轉身停住腳步,高高舉起雙手,一臉沮喪的樣子。
靈鷲宮主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他,閃電般一掌便望他胸口印下。但一招使出後,卻又忽然頓住,只不過手掌仍不離華星塵方寸之間,目光冰冷的盯著華星塵面目,冷冷道:「此時此刻,你還想玩什麼花樣?」
華星塵眼睛一翻,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沒事突然發什麼神經?但自然只能放在心裡想想,哪敢再說出口去。
他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正待說話卻忽覺腳下晃了晃,隱隱有隆隆地聲音自背後傳來。
靈鷲宮主的神色驀然大變,眼睛死死的盯著華星塵的身後,驚駭的樣子讓華星塵一愣,繼而瞳孔收縮,猛然回頭!
「我靠!」
華星塵刷的一下從頭白到腳,一顆心恍惚間停了那麼半拍,差點沒摔倒在雪地上。
那恍若萬丈的絕頂頂上此刻忽然風聲怒起,轟隆不絕。那山石彷彿垮塌了一般。連天的冰雪,迅疾如奔騰的大江,遮天蔽日,攜著萬丈氣勢,瞬間傾瀉而下。
一陣響徹天地的雷鳴般巨響傳來,漫天雪浪眨眼就到了兩人身前,「轟!」地一聲。瞬間將二人身影吞噬殆盡。
冰雪剎那間垮塌,帶著淒厲呼嘯,層層滾下。滿山的冰雪像是被超級颱風捲起的滔天海浪,咆哮著,翻滾著,掀起一浪高過一浪的雪濤,瞬間吞噬了一切。掀起的雪浪將天空都覆蓋了,原本溫柔的雪花瞬間變成了鋒利無比的暗器,鋪天蓋地疾射而來,打在平靜的雪地上,瞬間便擊出無數深不見底的指洞,密密麻麻,又瞬間被滔天駭浪捲入其中。
雪崩引起的山體滑坡一陣接著一陣,無數冰雪覆蓋的山坡驀然塌陷下去,轟隆的巨響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天崩地裂!這一刻,整個西南大地便恍若被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狠狠跺上一腳般,轟然搖晃,震盪不安!百姓通通俯首於地,祈求上天。
這場因為珠穆朗瑪峰而引起的連環雪崩在歷時近半個小時後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遠遠望去,以珠穆朗瑪峰為中心,方圓數十里的雪峰山脈俱是一片青白,原本厚厚地積雪都已消逝。自頂峰而下。山坡之上,時高時矮。隨處可見堆得高高地雪峰和深深陷入地下的塌方。裊裊雪霧隆隆升騰。將天空籠罩成一片雪白。新堆砌地數十座雪峰。個個高達數百丈。而那塌陷地冰窟裂縫,更是深不見底。森森的寒意從中漸漸瀰漫開來。
※※※※
「嗯」
「怎麼了師妹?」
小龍女緊緊捂著胸口,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她緊緊皺著秀眉,剛才忽然間的心口刺痛讓她微微迷茫,但望了眼眼前這位神秘的老人,頓時搖搖頭,沒有再去多想什麼。
「怎麼?我妹妹沒有告訴你嗎?」老人開口說道。這聲音微帶些沙啞,自有一股蒼涼之意。仔細聽便還可分辨出竟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龍女幾人初見這老人時也都是吃了一驚,任誰在見到一個有著幾縷山羊鬍,一派仙風道骨的老人後,忽然又發現「他」竟然是一個女人!不會驚訝才是怪事。
老人是兩天前出現的,那時小龍女幾人還被困在梨花陣中,在破解小龍女身上的禁制無果後,幾人又嘗試了各種各樣的破陣方法,火燒梨樹,空中飛躍......總之,折騰了一個下午,幾人仍然還是在一個地方打轉。
不知何時,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陣恍惚過後,幾人忽然就看見了梨花叢外的幽谷,谷口處站著幾人,為首的便是這留著山羊鬍,身穿灰色玄袍的......女人。
幾人面面相覷,眼中俱是驚訝無比,折騰來折騰去的,原來幾人始終都處在這梨花陣的邊緣、離谷口也只隔著三兩棵梨樹的距離罷了。
這才深刻體會到了陣法的厲害之處!其中李莫愁感觸最深,她闖蕩江湖十數年,一向自詡除了老一輩的絕頂高手外,便沒幾個人可當她對手,雖然後來遇到了華星塵讓她連連吃癟,這才收起了幾分自矜之心,但後來習得《玉女心經》後,信心又開始爆棚了,卻沒曾想到了這裡後卻是備受挫折,先是被陳玉珛毀去拂塵,而後又一招敗給那靈鷲宮主,現在又被一個陣法攪得狼狽不堪,那些原先的自傲自得之意早已消散的一乾二淨,心道這天下果真是無奇不有,自己以前也真是一井底之蛙罷了。這般想著,頓時似有所悟,對於《玉女心經》的玄奧之處又有了幾分領悟。
古語有云:人貴有自知之明。練武亦然,對外物事理的認知,加上對自身實力的客觀瞭解,這本身便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心境。做一件事情,境界上去了,做事自然也就事半功倍。倘若像無數小說中那些龍套配角一樣,盲目的自高自大,毫無一絲配角的覺悟,那等待他的也就是人道毀滅了。
幾人正值心緒起伏之際,忽聞一聲親切的呼喊:「孩子,你過來。」
李莫愁、陳玉珛幾人一愣,望望站在谷口的老人,又望望身邊的小龍女。一時俱是疑惑不已。老人很明顯是對著小龍女說的。
而後老人帶著幾人重又上了縹緲峰,幾人也沒反抗,也不敢反抗。開玩笑,沒見人家只揮了揮手,眾人努力了一天也沒破開的小龍女身上的禁制瞬間便冰消瓦解!
小龍女擔心華星塵,禁制一消,不顧李莫愁的勸阻,當即便向縹緲峰頂飛縱而去。老人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領著陳玉珛幾人緩緩上山而去。
陳玉珛和李莫愁幾人跟著老人上得山來,立時便有數名少女上前領路,而後在眾人誰也沒有在意的時候,老人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直讓眾人以為先前老人只是一場幻覺。
幾人在少女的帶領下穿過一道庭院,遠遠便見到小龍女正一臉焦急的與四名少女說著話,四人趕緊上前,還未走近就隱隱聽見了小龍女急切的聲音。
「玉兒妹妹,你快告訴我,星塵到底怎麼樣了?」
林玉弱弱的望了眼身旁的林清,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咬了咬下唇,眼中滿是歉意的道:「對不起,龍姐姐,我,...清兒不讓我說!」說著憤憤的瞪了身旁的林清一眼。
林清微微一笑,對著小龍女彎膝施了一禮道:「龍姑娘,此事涉及我家宮主,使婢不能說的。」誰叫華星塵那樣罵人家靈鷲宮主來著。
小龍女望向站在左首的林冰。林冰望了小龍女一眼,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小龍女臉上流露出再也抑制不住的失望,她轉頭望向最後的林潔,卻不待她開口,林潔便已低著頭,雙手捏著自己的衣角,低聲囁喏著:「我,我......」
小龍女輕輕嘆了口氣,傾城的容顏染上一抹濃濃的愁緒,轉身便望山下走去。
四人正好迎面趕來,對「冰、清、玉、潔」四女的長相皆是一陣訝異。但此時不容四人多想,李莫愁趕緊拉著了小龍女的玉手:「師妹,你要去哪?」
小龍女一臉黯然,「師姐,謝謝你,我要去找星塵了。」說著就待掙脫李莫愁的手。
這時一個年老的婦人向眾人走來,她深深的望了眼小龍女,而後才開口道:「諸位請先行在宮中住上兩日,兩日後,一切事情自有定決。」又望了小龍女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幾人又是一陣驚疑。陳玉珛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小龍女,而後又微微皺眉道:「龍姑娘,他不在這靈鷲宮嗎?」
小龍女搖搖頭,掙脫右手,抬步便往靈鷲宮外走去。
陳玉珛低聲嘆了口氣,身形一晃,攔在了小龍女的身前。
「龍姑娘,如剛才那位老前輩所說,兩日之後,一切事情皆有定論,那不妨聽她一言先在這靈鷲宮盤桓兩日吧。」
小龍女一怔,眼中一陣猶豫,終是搖搖頭,「星塵不在靈鷲宮,我要去找他。」
陳玉珛聞言一滯,深深望了小龍女一眼,「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李莫愁也忽然走上前來。
一旁的林玉聞言頓時一急,沒好氣的甩了林清一眼,都是你做的好事!
林清優雅一笑,也不理她,只是輕輕捏了捏一旁林潔的小臉,這才走向小龍女三人道:「龍姑娘,你家星塵冒犯我家宮主,被我家宮主追下山去了。宮主有言,兩日後必將生擒賊子,帶上宮來,狠狠折磨一番。」
她說話時總是一臉的微笑,渾身透著一股優雅入骨的風情,雖與其他三姐妹相貌一摸一樣,但這種極致優雅的氣質卻讓人不自覺的忽略她的容貌,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一位知性十足的成熟女子。小玉兒跟她站在一起,一點也不像是一對孿生姐妹,反而像是一對年紀相差許多的大姐姐和小妹妹了。
陳玉珛淡淡的望了眼眼前微笑的少女,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詢問的望向小龍女。
李莫愁聞言卻冷笑道:「好啊師妹,人家既然這麼有自信,那就在這等上兩天又如何。」只是眼底卻有一抹擔憂一閃而過。
小龍女又是一陣猶豫,靈鷲宮主的實力她最瞭解不過了,此時聞言也是一陣擔憂,她緊緊蹙著眉頭,絕美的容顏閃過一絲希翼,輕輕點頭道:「好吧,那我們就在這理等兩天。」
兩日後——
面對忽然出現的老人幾人都是一愣,而後她的第一句話便震到了小龍女幾人:孩子,過來,讓大姨看看你,一轉眼,二十年了。你跟你娘實在太像了啊!」
作者:
b1m2w3
時間:
2012-9-16 01:22 PM
第六十二章 絕境
小龍女迷茫的搖搖頭:「她從未跟我說過。」
「唉,她就是這樣。」老人微微搖頭,輕聲嘆道,「孩子,你叫龍兒是吧。你跟你母親長的真的很像。」
小龍女呆呆的點了點頭,仍然處在迷茫之中。她是知道自己自小就被師父收養的。從小在古墓長大的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忽然間出現一個娘親。或許在她兒時幼小的心靈中曾經是把師父當做自己娘親的,只是在師父教她修習古墓功法,逼著她斷情絕欲後便再未對自己的親人又過任何念想。
如今,突然出現一個人說自己跟自己的母親長的很想,而且這個人還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大姨,這若是放在以前,小龍女大可從容應付,淡然的表情絕對能讓這位大姨子狠狠雷上一把。
只是小龍女從遇上華星塵到出離古墓後,一心一意只在愛慕華星塵,早將師父的昔日教導拋到了九霄云外,一憑天性而為,欲喜即喜,欲悲即悲,更不勉強克制約束內心天然心情。是以此時忽聞生母之訊,頓時不知所措,心裡只剩一片茫然。
這一刻,她忽然又想起了華星塵。要是星塵在的話,他一定能夠,能夠,能夠做什麼她也不知道,但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渴望華星塵在她身邊。
當下想也未想,當即脫口而出道:「星塵在哪?」
※※※※
鵝毛大雪紛紛灑落,十數座高達百丈的雪峰靜靜矗立於冰川之上,群峰因為雪崩而現出的青色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除了暴雪的「刷刷」聲,方圓百里一片死寂。當真合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之意。
一片昏暗中,朦朦朧朧的傳出一聲夢囈般的呻吟,藉著寒冰白雪的映照,隱隱可見兩道白色的身影緊緊擠在一起。
「啪」的一聲,正自昏沉的華星塵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悶哼一聲,頓時睜眼醒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幾欲噴火的透亮眸子,眸子的主人眼見他醒來,二話不說,又是一耳光甩了過去。
華星塵下意思的偏頭一躲,「嘭」「啪」兩道響亮的聲音同時響起。
腦袋磕上冰面的劇痛和臉上挨打的辣疼讓華星塵不由自主的呻吟一聲。但也立即清醒過來。
眼前之人不用說,自然是靈鷲宮主了。只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麻煩了,自己和她竟然緊緊的擠在一起,連一絲多餘的活動空間都欠奉。哦不對,也不知怎的,這靈鷲宮主的右手竟然被擠在了外面,稍稍有些活動的空間。這也是為什麼她仍可以打他耳光的原因了。
感覺著肌膚間相觸的溫軟與滑膩,華星塵自認理虧,也不去計較那兩個耳光的事了。頓時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緊緊擠在一個直徑還不到半米的橢圓空間裡,四週三面是堅如磐石的雪壁,一面是散發著徹骨寒氣的冰檣,很明顯,二人是摔進了一個冰窟之中,而後又被滔天的雪浪狠狠灌入,瞬間將二人埋在了底下。
「這到底——」華星塵忽然猛地將頭望左一偏,撞上靈鷲宮主扇來的右手手臂上。頓時躲過了這忽如其來又一個耳光。
「你,...噝!」華星塵還來不及發表不滿,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靈鷲宮主的右手已閃電般捉住了他的耳朵使勁一扭,這一下太過迅速,根本反應不及。本就被凍得通紅的耳朵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啊!放手!你神經病啊!」華星塵一聲大吼腦袋趕緊順著她拉扯的方向偏去。
靈鷲宮主眼神一厲,手中的力道猛然一陣加大,於是,華星塵可憐的耳朵立刻有從一百八十度邁向二百四十度的趨勢。
華星塵二話不說,被緊緊卡在對方腰間的雙手手指猛然用力,對著她腰間便狠狠掐了下去。
靈鷲宮主一聲悶哼,右手更加用力,真力潛運,左手微微調準,狠狠往華星塵腰腹印去。
華星塵眼中含淚:「臭婆娘!再不松手別怪我不客氣!」嘴巴一張,「我咬!」狠狠往她的右頰咬去。
靈鷲宮主驀然一呆,閃電收回右手,「你,你無恥!」悄悄散去聚起的真氣,一臉怒意的瞪著華星塵,臉上卻不可抑制的閃過一抹淡淡的紅暈,清純而絕美!
華星塵翻了個白眼,也不理她,一邊四處打量眼下的處境,一邊出言警告:「別再來了啊!再來我咬你!」
靈鷲宮主聽他這無恥的威脅,又是一陣惱怒,冷哼了一聲,卻也沒再動手了。
華星塵仔細打量身周的情況,頓時又是一陣冷汗。只見二人頭上不過數尺,一塊巨石橫戈。而正是這巨大山石死死卡在兩人頭頂,兩人才得以不被這雪峰深深掩埋。
華星塵一臉後怕的呼了口氣,還不及發表感慨就聽靈鷲宮主怒道:「把臉轉一邊去!」
華星塵一怔,兩人相隔太近,他吐出的氣息全打在了靈鷲宮主的臉上。望著她憤怒中微帶些羞惱的神情,華星塵悻悻的撇撇嘴,把頭偏向了一旁。
「喂!現在怎麼辦?」兩人沉寂良久,華星塵終於出聲問道。
不問還好,這一問似是勾起了靈鷲宮主的什麼痛腳,但見她忽然眼神一冷,狠狠盯著華星塵:「你這奸詐小賊……」
「停停停……」華星塵一臉不耐煩的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錯,是我引你上珠峰的,也是我以雪崩來威脅你的。但,好吧,我承認,說到底我也只是嚇嚇你罷了!真要引發雪崩?我還沒活夠!姑姑也還等著我呢!結果呢?是你!忽然發瘋似地出手,震動了山體,這才引發雪崩好不好!」說道後來已是一臉不忿。不過他顯然選擇性的遺忘了靈鷲宮主出手前自己對她的百般諷刺了。
靈鷲宮主面上一滯,繼而臉上一冷,寒聲道:「你說什麼!」
華星塵也是破罐子破摔,冷冷一笑,撇著嘴道:「什麼什麼?說到底都是我倒霉!總之,遇上你這莫名其妙的娘們,是我生命中最悲催的一件事。迄今為止,無事能及!遇上你!那是我經歷過的,最悲慘、最痛苦、最傷腦筋、最恐怖的時刻!」
靈鷲宮主的表情頓時那叫一個精彩,驚訝、惱怒、憤然……甚至眼底還劃過一絲,好笑。
「好,你不怕我殺了你!?」
「怕?怕個球啊!有種就來!來啊!殺了我!讓你跟一個死人擠在一塊,我看你又能撐到什麼時候。」華星塵一臉豁出去的樣子,毫不在乎的說道。
這次也是衰到家了,本來只想用雪崩來嚇嚇她,再想法子脫身,結果倒好,把自己也給搭上了。
「你當我不敢嗎?」靈鷲宮主一臉淡然的道。
華星塵淡淡看了她一眼,將頭一偏,「你敢。」才怪。
他忽然嗨的一聲,全身真力運轉,用勁將卡住的雙手從她腰間抽出,他雙手本來卡的緊緊的,這番忽然用力,又使勁不擦著靈鷲宮主的腰肢,頓時雙手手背與兩邊冰壁狠狠的一陣摩擦,待他好不容易抽出雙手時,手背早已鮮血淋漓,在這極寒的冰窟裡,又瞬間被結成血紅色的冰棱。
兩人被雪崩夾著甩進冰窟時是緊緊跌在一起的,而後滔天雪浪掩埋而下,幸得山崩解體,一塊巨大青石也被甩入冰窟卡在二人頂上,這才為二人開闢了一塊容身之所。
但這塊容身之地實在小得可憐,即使兩人已然靠的緊緊的,但卻仍顯的異常擁擠。
華星塵緩緩做了個深呼吸,一咬牙,全力催動內息,身體往身後的雪壁狠狠壓去。兩人身體瞬間留出了一道微小地縫隙。靈鷲宮主乘機瞬間抽出了自己的左手。
從華星塵掙脫雙手到微微拉開與她的距離,至始至終靈鷲宮主都未有所動作,只是靜靜望著華星塵不語。二人面對面地貼在一起,他火熱的呼吸輕輕拍打在自己臉上,柔柔地感覺讓她心神一陣恍惚,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喂,你的情況怎樣?」華星塵喘了口氣道。
靈鷲宮主靜靜看著他,淡淡的道:「很好,你呢?」
華星塵一聲苦笑:「我?雙腿麻木,估計有點懸。」他哀聲嘆氣著,眼角不由自主的便望自己腿上瞥去。
靈鷲宮主輕輕哼了聲,微微有些臉紅,因為此刻自己的雙腿正好壓在他的腿上,兩人雖然都雙手得以解放,身體也微微有了些許間隙,但二人坐姿卻仍然說不出的曖昧。
由於空間有限,兩人都是癱坐在地,而靈鷲宮主的雙腿正好疊在了華星塵的腿上,兩人又正好面對面的貼在一起,頓時使之看上去就好像一對情意融融的小情侶一般。恩,差的只是兩人雙手想擁而已!
華星塵自然不會有這種心思,他使勁挪動雙腿,但已經麻木的雙腿卻絲毫不聽使喚,頓時心中一陣氣餒。望了眼神色奇怪的靈鷲宮主,無奈苦笑道:「我們還是不要再鬧糾紛了,還是先想辦法先離開這鬼地方吧。」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掛在了這裡。
靈鷲宮主看了他一眼,又往四周打量一陣,但見四周俱是冰岩峭壁,她雖自負神功蓋世,如此絕境,想要離開,卻談何容易!
華星塵似知她心意,搖搖頭,伸手輕輕敲了敲緊貼的冰壁,又望瞭望頭頂緊卡的巨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靈鷲宮主眼神一凝,靜靜望著華星塵,眼中閃過一絲希翼。
良久,華星塵忽然神色一鬆,輕輕呼出一口氣來。靈鷲宮主眼中一亮,頓時出聲問道:「怎樣?你有辦法了?!」
華星塵奇怪的望了她一眼,繼而一笑,一本正經的道:「我想——,我們估計是出不去了。」
靈鷲宮主臉上一滯,立馬反應過來,怒聲道:「你在耍我嗎!」
「我哪裡耍你了?」華星塵雙手高舉,作伸懶腰狀,「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有辦法,一切只是你自己想當然,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無辜的話語配上無辜的表情,讓靈鷲宮主忽然有一種一掌狠狠劈死他的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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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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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25 PM
第六十三章 尋找
「星塵?那個孩子……」一襲灰色道袍的老人微微皺眉,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微微合上的雙眼閃過一抹神秘的光輝。
「明日凌晨,他們若還是沒有回來,你們就去找他們吧!」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也不知是對小龍女她們說還是對著侍立一旁的幾個靈鷲宮高層所說。
「什,什麼意思?」站在一旁的陳玉珛忽然皺著眉頭問道。
老人微微搖頭,眼泛異光的望著一身錦衣玉帶,俊美無倫的陳玉珛微笑不語。
「孩子。」她慈靄的拉過小龍女的玉手,將一卷畫軸輕輕放入小龍女的手心,「打開看看,她就是我的三妹,你的娘親!」
小龍女茫然的接過畫軸,又抬頭望了眼老人,老人其實不老,只是她語中的蒼老和眼中的滄桑,加上她那一身古樸的裝扮與頷下幾縷飄逸的蒼須予人一見之下便生出仿若古稀老人般的感官。
老人輕撫頷下鬍鬚,呃,好吧,一個女人輕輕捊撫自己的鬍鬚確實讓人有些蛋疼,但李莫愁、陳玉珛眾人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老女人輕擼鬍鬚的樣子很帥,也很自然,讓人恍惚間便無視了她的性別,眼前站著的恍然便是一位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
小龍女拿著畫軸,「星塵……」
「孩子,打開看看,你娘親的樣子。」老人忽然打斷了小龍女的話語。眼含深意的望著小龍女,語聲飄渺而神蘊。
小龍女望著她幽深的眸子,只覺心神一陣恍惚,竟不由自主的打開畫卷。
攤展開來的畫捲上,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躍然其上,美人一襲白色輕紗,立於山巔之上。四周雲霧繚繞,裙袂飄飄,玉帶飛揚,栩栩如生,便似九天仙子般清絕立世,但使天地斂光。
小龍女纖手微抖,畫卷微搖,畫中美人頓時輕展衣袂,便似要從畫中走下來一般,這等丹青妙筆,華星塵見狀也要大嘆弗如!實已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小龍女望著畫中女子,眼中一陣複雜,芊芊玉手微微抖動,眼中不知不覺已是留下淚來。
眾人亦是一片驚奇,看看小龍女,又望望畫中人。恍若照鏡子般,畫裡畫外,俱是絕代佳人,一摸一樣的,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
「她——」小龍女緩緩開口,抬頭卻是一呆,剛剛還站在身前的老人早已不見蹤影,恍若她根本就未到過這裡一般。
眾人各自驚醒,李莫愁、陳玉珛四人亦是心下驚奇。而靈鷲宮主眾人卻似早已見怪不怪,那為首的一名老婦走上前來,向小龍女躬身行了一禮:「龍姑娘,天色已晚,諸位也該休息了,待明日一早,我主自會前來為您解惑。」
小龍女正自沉吟,被她忽如其來行禮打破,頓時醒轉心神。她輕輕點了點頭,「明日你家宮主會回來嗎?」卻是又記起了華星塵。
「這個,應該會吧!」老婦恭聲答道,但忽然想起了剛才老人「明日凌晨去尋他們」的言語,頓時心中莫名的打了個突,似乎有一種極糟糕的事情將要來臨。
「嗯。」小龍女輕蹙娥眉,微微嗯了一聲,卻不知怎的,總覺一陣心緒難寧。
曲終人散,小龍女握著手中畫卷與眾人返回房間。
「師妹,你還好吧?」李莫愁出聲問道。
小龍女搖搖頭,一臉擔憂的望著南方,「師姐,我沒事。」儘管因為生母的事讓她剛才一陣茫然,但終究一大半的心神還是放在了華星塵身上。
陳玉珛跟在二人身後,見狀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但她也一直在回想那老人的話語。不知怎的,老人身上的氣息讓她總有種面對自己爺爺的感覺,不,或許比爺爺還要讓她感到壓抑與仰望。這靈鷲宮果然非同尋常啊!
而一想起她說的那句話,陳玉珛便總是不由的一陣心驚,老人說話時的那種語氣雖然有些神神道道,但卻讓她莫名的有些擔心。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靈鷲宮中上下忙成一片,這已經是第四天了,而靈鷲宮主仍未回宮,本來這也沒什麼,但靈鷲宮一些資格甚老的長老忽然傳下話來,全宮上下作齊準備,早課之後九天九部除鈞天部留守宮中,其餘八部全部下山,尋找宮主!
「師妹,可以了。」那年紀最老的長老對林冰點點頭道。此刻靈鷲宮外已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清一色的女子身穿各色衣衫,形成八個顏色各異的方陣,方陣前方亦各自站著八個身著與各自方陣顏色相同的女子。若是華星塵在此,一眼便可認出這八女個個都可位列會對自己的逃跑產生威脅的女子之一。
林冰聞言點了點頭,依舊只是一臉冷漠。她轉身打開身後密封的箱子中的一個小孔,輕輕伸手,從中取出一隻巴掌大的鳥兒。
小鳥似乎非常不適應陽光,微微眯著眼睛,兩隻青色的小腿站在林冰白淨如冰的手掌上,正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林冰靜靜望著手心的青色小鳥,那永遠寒如玄冰雙眸中驀然閃過一道異光,似溫柔,亦似哀嘆。
「放出『玄青鷲』吧!」那大長老望著漸漸靈活起來的青色小鳥微聲嘆道,語氣中竟也似有不忍。
這通體呈青色的小鳥經過最初的不適早已漸漸靈活,站在林冰的手掌中唧唧的歡叫蹦跳著,一雙幽黑冷冽的眸子此時卻透著一股濃濃的依賴和喜意,青色的小嘴不停的輕啄著林冰的掌心。
林冰從懷中拿出一隻潔白勝雪的香囊,湊到青鳥嘴邊讓它輕嗅其中香味。這股香味極淡,讓人幾不可聞,但這青色小鳥卻似乎聞的興起,嘰嘰喳喳的對著她手中的冰囊嗅個不停。
「去吧!」林冰一聲清喝,驀地收起香囊,將這青鳥望空中拋去。
※※※※※※※※※※※※※※※※
「呼!」華星塵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經過幾個時辰的運功回氣,全身真氣已然恢復大半,更讓他驚喜的是隨著自身真氣在這幾個時辰裡的推功過血,他發現自己的腿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斷了還是抽了,只不過是因為這冰窟底下極冷,再加上又被靈鷲宮主壓在腿上那麼長時間,這才致使雙腿麻痺不堪,毫無知覺!
他輕輕抽了抽雙腳,嘴角一勾,從微笑漸漸變為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華星塵不會這麼倒霉,年紀輕輕的就差點成殘廢了。
「無緣無故的抽什麼瘋!」靈鷲宮主皺皺眉,一臉的冷色。
華星塵也不理她,使勁折騰著自己的雙腿。
靈鷲宮主臉色一變,「你的腿!?」
「沒事啊!好的很呢!」華星塵咧嘴一笑,又使勁動了動雙腿。
「你方才不是說你的腿不行了嗎?」靈鷲宮主寒聲道,語氣中竟莫名的有些氣急敗壞。
「哦,那是我騙你的。」華星塵微微聳肩,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輕輕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眼。
靈鷲宮主面上一滯,忽然咬咬牙,一掌便往華星塵腿上印去。
「喂!」華星塵心下一駭,這一掌要是被擊實了,這腿可就不斷也得斷了。二話不說,張嘴就欲往她臉上咬去。
靈鷲宮主一掌狠狠拍下,眼看將要觸上華星塵左腿,卻不知怎的力道忽然減緩,掌中真力也悄然散去,怔怔停在了他的腿上。
華星塵一怔,張開的大嘴已然臨近她的臉頰,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在白雪寒冰的微弱光芒下,閃著幽幽的光澤。
「呵呵……」華星塵一陣乾笑,望著靈鷲宮主冰冷的眼神微微打了個寒顫,訕訕的收回腦袋。
「嗯,這裡,可真冷——噝!」一個「冷」字剛剛出口,華星塵便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靈鷲宮主停在他左腿上方的右手忽然使勁一掐,華星塵頓時那個疼啊,護體真氣根本沒起一絲作用,指勁直透大腿筋骨了都!
華星塵怒從心起,二話不說,有仇不報非君子,抬手便往靈鷲宮主腿上使勁掐去!
「嗯!」靈鷲宮主一聲悶哼,臉上竟而閃過一抹痛色。
華星塵一呆,匆忙鬆開手指,驚訝的道:「你的腿?……啊!」
華星塵眼角抽畜,望著自己腿上那雪蔥般的玉指頓時欲哭無淚。「你夠了吧!」華星塵忽然一聲大喝,「自己腿受傷了還不承認,這樣很好玩嗎!」
靈鷲宮主一呆,默默看了他一眼,繼而輕輕鬆開了右手,偏過頭去,靜靜不語。
華星塵趕緊伸手摸摸自己受傷的大腿,已經能夠想像衣服下面青紫不堪的情景了。手中潛運真氣,輕輕的在「傷口」處揉了一會,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他望瞭望耷拉在自己腿上的兩腿修長玉腿,又靜靜望著正自將頭偏向一旁的靈鷲宮主,也不說話,就這樣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她。
良久,靈鷲宮主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俏臉忽然漸漸的生起了幾絲罕見的淡淡紅暈。「你作死啊!」語聲除了慣有的冰冷與怒意外,卻還夾雜著絲絲不自然的音調。
華星塵微微一笑,也沒反駁,只是以剛好可以讓她聽見的語聲自言自語的道:「還真夠心高氣傲的啊,一雙腿都傷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你誠實點會死啊!」
「你!」
「好了,好啦!看在姑姑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華星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語。
看了看她擱在自己腿上的雙腿,潔白勝雪的長裙柔順的掩蓋其上,僅僅露出一雙銀色而高貴的云縷長靴。
「喂!你介不介意把裙子拉高一點,讓我看看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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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26 PM
第六十四章 秘辛
昏暗的冰窟裡散發著淡淡的雪色銀光,靈鷲宮主一臉的淡漠表情,「你說呢?」
「哦。」華星塵訕訕的笑了笑,「你的腳怎麼啦?」靈鷲宮主卻不理他,仍然只是冷冷的瞧著他,靜靜不語。
華星塵無奈一笑,搖搖頭道:「我知道你肯定跟我姑姑有什麼關係,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總是阻止我跟我姑姑在一起?」他也不打算再問她的腳了,估計也是被雪濤怒卷時摔下冰窟無意受傷了吧。
靈鷲宮主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她靜靜望著華星塵,忽然開口道:「你喜歡你姑姑?」
華星塵一怔,微微點頭道:「嗯,沒見到我姑姑時,我喜歡她。但現在,已經不是喜歡了,是愛,我愛她!」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小龍女的音容笑貌,眼中頓顯柔情,說到後來,已是成痴。
靈鷲宮主靜靜望著華星塵,眼中閃過一縷異色:「那你可知你姑姑身世?」
華星塵微微一笑,知道她的意思,道:「我曾聽孫婆婆和姑姑說過。姑姑自幼便被她師父收養,她的身世我們自然不知。只知道姑姑被抱養時身上有一塊龍紋玉珮,這才取名叫做小龍女。」
「玉珮、龍紋。」靈鷲宮主低聲呢喃著,繼而發出一陣滲人的冷笑聲,「龍紋玉珮?趙諶!」
「趙諶?!北宋最後一位皇太子?」華星塵驚訝道。
靈鷲宮主奇怪的望了他一眼,繼而淡然道:「你知道他?」
華星塵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跟他一點都不熟!」開玩笑,看剛才這女人一臉咬牙切齒的味道就知道她對這人有著怎樣的恨意了,雖然奇怪,但現在還是別惹她的好。只是他一邊搖頭,心裡卻又莫名的覺得似乎落下什麼似的。
靈鷲宮主冷冷一笑,對著華星塵哼聲道:「他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你自然跟他不熟。」
「哦,我就說嘛。」華星塵呵呵笑道。但望著靈鷲宮主眼中忽然閃現的些許戲謔之意微微一呆,難道?
但見靈鷲宮主驀然臉色一變,寒聲道:「他就是龍兒的親生父親,你還想跟他熟嗎?」
華星塵驀然苦笑。我勒個去,還真被猜中了。那他豈不成我岳父老子了?北宋最後一位皇太子是我岳父老子?這世界還真瘋狂。
「那我姑姑豈不是這宋廷的公主了?」
靈鷲宮主臉色冰冷:「公主?公主了不起嗎?我靈鷲宮何嘗將這什麼破公主的身份放在眼裡!」
華星塵一怔,呃,你牛!不過也確實哦,姑姑就是天上的仙子一般,這勞什子的公主身份還配不上我姑姑呢。不過,這靈鷲宮主的話讓人有些奇怪啊!華星塵驀然一驚,她該不會是——?
「岳母大人?」華星塵小心翼翼的道。
「什,什麼?!」靈鷲宮主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你胡說些什麼!誰說我是龍兒的生母了。」臉上閃過一絲好笑的神情,也不知道該讚這小子是聰明好呢還是糊塗好。
「呼!」華星塵伸手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幸好不是!」要不然我就真的悲劇了!
靈鷲宮主頓時面上一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別高興的太早!龍兒的娘親早已離世,我作為她的小姨自然要負起她長輩的責任,她的一切,特別是她的婚姻,我都必須為她打算好一切。」
「小姨——?阿姨你貴姓?」
「姓虛。」
「哦。」華星塵又伸手抹了把「汗」,原來姑姑的身份這麼牛!「阿……」
「少廢話!我問你,龍兒是你什麼人?」靈鷲宮主忽然打斷道。臭小子,我有這麼老嗎!
華星塵搖搖頭,一臉自然的道:「我姑姑啊!」
「是嗎?」靈鷲宮主只是冷笑。
「吶,她還是我師傅。」華星塵囁喏著。但瞬間又忽然強硬起來,「怎麼啦怎麼啦!姑姑是我師傅,我是她徒弟!那又如何?我今生偏就要娶我師傅為妻,你們又能怎的!」作為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來說,師徒戀什麼的那是真的沒一絲壓力來著。
靈鷲宮主搖搖頭:「你不怕不代表你師傅也不怕……」但望著一臉混若無事的華星塵頓時語聲一滯,「好,就算你們師徒兩都不在乎,那別人呢,別人會怎麼看帶你們?」
華星塵微微一笑,「小姨,我此生是非姑姑不娶,姑姑也同樣是非我不嫁,您就不用再多費口舌啦。」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也就對她尊敬點了。
可惜靈鷲宮主卻不領情,她寒聲道:「休要叫我小姨,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你和龍兒的關係了!」
華星塵聳聳肩,輕輕一笑,自然不會跟她去爭執。
「哼,華星塵我告訴你,沒有我的答應,你休想跟龍兒在一起……」
華星塵微微皺眉,又是這陳詞濫調,頓時嘴角冷笑:「夠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反對姑姑跟我在一起!你口口聲聲說什麼世人的看法,但你莫要忘記,你初次虜我姑姑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兩的身份關係呢!」
靈鷲宮主頓時語滯,但神色頓時一惱,也冷笑道:「好!我不用什麼世俗禮法做藉口,我就是看不慣你,不想讓龍兒與你在一起,這個理由怎麼樣!」
這回輪到華星塵臉上一滯,他吶吶的自言自語幾句,自然不會真的以為這就是她的真正理由。但這種囂張的話語卻讓他很是不爽,臭娘們!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就跟你拼了!
「好吧,我們不談這個!我們先來談談我岳父大人的事,你剛才說他已經死了,這是怎麼回事?」華星塵不想再跟她爭執下去,立刻開始轉移話題。
靈鷲宮主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卻只是淡淡望他一眼,繼而當真順著華星塵的話語淡淡地道:「不怎麼回事,是我親手殺死了他。」
華星塵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麼意思?」
靈鷲宮主卻忽然沉默了下去,兩人一時無言,昏暗的冰窟中頓時一陣寂靜。良久,只聽靈鷲宮主忽然以一種飄渺的聲音淡淡的道:「二十五年前,我妹妹雪仙獨自下山,偶然救得一人。後不經他苦苦哀求,竟將他帶上山來。」
「帶回了靈鷲宮?」
靈鷲宮主淡淡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接著道:「當時我們父母仍在,靈鷲宮勢力龐大,很快便查明那年輕人的身份來歷,卻是當時大宋被金人所擄二帝中宋欽宗長子,也就是當時的皇太子趙諶。」
說到這,華星塵忽然清楚的從靈鷲宮眼中看到一抹深深的恨意,頓時微微皺眉,心裡頗為驚疑:「那後來呢?」
靈鷲宮主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後來!我妹妹鬼迷了心竅,竟而向我父母求肯,讓本來只是允許暫避靈鷲宮的趙諶拜入逍遙門中,讓我爹爹,也就是逍遙派掌門傳他武功絕學。」
華星塵被她瞪的莫名其妙,但聞言又是一奇,「逍遙派?靈鷲宮不就是逍遙派嗎?」
靈鷲宮主冷笑道:「靈鷲宮是靈鷲宮,逍遙派是逍遙派!休要將二者混為一談。」接著又奇怪的道,「你怎麼知道逍遙派?」
華星塵一怔,當即回道:「七公告訴我的。『北丐』洪七公,你知道的。」
靈鷲宮主這才釋然,輕輕點了點頭。
「你剛才說我岳——呃,那趙諶拜入逍遙派中,那後來怎麼啦?」華星塵望著靈鷲宮主冰冷的眼神嚥了嚥口水,這才接著問道。
靈鷲宮主默默合上冷若冰玄的雙眸,「後來,」她忽然冷笑幾聲,以一種冷漠而死寂的聲音接著道:「一切不過是利用罷了,利用雪仙,利用我,利用靈鷲宮,利用逍遙派。他眼裡有的,至始至終都是那個虛無而可笑的皇位。可嘆他自作聰明,最終被我父親逐出門中。但是!」
她驀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刻骨的恨意,「但是他不該,他不該謊騙雪仙與他私奔,而後又借她與她腹中的孩子威脅我們!所以他該死!」靈鷲宮主眼神銳利的盯著華星塵,「我親手殺死他,將他曝屍荒野,受蟲蠅野狗所噬,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華星塵又嚥了口口水,喂喂喂!你這什麼眼神,我是那種人嗎?!這趙諶也真是的,竟然那樣對我那未曾謀面的善良岳母,還以我姑姑的性命作要挾,嗯!死了活該!
「殺的好!小姨你真不愧是女中巾幗,對待這種忘恩負義,喪心病狂的男人就該以鐵血手段……」華星塵一邊可勁的拍著馬屁,一邊偷偷瞄著靈鷲宮主的臉色。對於這從未蒙面的老丈人,聽靈鷲宮主講了這麼多他罵起來倒也不覺的有什麼心裡障礙了。
但似乎人家未必領情,只聽靈鷲宮主忽然一聲冷喝,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
「閉嘴,我說不我不是你小姨,你若再這般得寸進尺、胡言亂語,休要怪我不客氣!」
呃,不叫就不叫嘛。華星塵撇撇嘴,話說自從遇見我起,你有客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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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31 PM
第六十五章 情緣
華星塵伸展雙手,又打了個哈欠。這已經是兩人困在這冰窟裡的第二天了。
「小姨,我看看你的腿吧!放心,很純潔的,您可是我的長…呃,輩。」
靈鷲宮主冷冷的看著他,放在他面門前的右掌真力微吐,讓華星塵臉上一陣生疼。
「啊,哈哈,那個,當我沒說。」華星塵打了哈哈,腦袋往後仰去,並且打定主意再不問她的腿了。看她這反應估計傷的也不重。
靈鷲宮主冷冷收回右掌:「你再說一遍!」
華星塵乾笑一下,「說什麼啊?」
回應他的只是冷若寒玄的冰眸和緩緩提起的玉掌。
「哦,宮主神功蓋世,小子萬分佩服,嗯,還不知道宮主您老人家的仙名呢?」華星塵呵呵笑著,好吧,或許應該是諂媚笑著才對。
靈鷲宮主理也不理,手掌成勢,緩緩往華星塵腿上按去。
華星塵嘴角微抽,急中生智,叫道:「雨仙!虛雨仙!」
靈鷲宮主一怔,手掌下落之勢頓止,一臉奇怪的望著華星塵。
華星塵一怔,暈,這就猜對了嗎!不過來不及感慨,現在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我們現在怎麼辦?」華星塵輕輕敲了敲冰岩,一臉「真誠而求教」的望向靈鷲宮主。
靈鷲宮主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自詡聰明機智嗎?怎麼,你也有計窮力蹙之時!」
華星塵有些無語,這四周都堵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雖然偶有縫隙,但那也只能保持二人不會因缺氧而窒息而已,真想從這頂上開個洞出去?華星塵估摸著自己的《中華傲訣》練到最巔峰第九層或許還可能辦到,但現在,還是免了吧。
華星塵搖搖頭,忽然問道:「你有愛過一個人嗎?」
靈鷲宮主一愣,冷冷的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華星塵輕笑一聲:「沒什麼。」華星塵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了一陣,直看得靈鷲宮主莫名其妙。就在她將要惱羞成怒之際,只聽華星塵又接著道:「你喜歡過我那岳父吧!」
靈鷲宮主一呆,望著華星塵那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心裡沒來由的泛起一絲好笑,嘴裡卻冷笑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從來就沒愛過什麼人!」
「所以我並沒有說愛啊!我說的只是喜歡。」華星塵一臉微笑的道。
靈鷲宮主心裡一突,仍自淡然的道:「這有什麼分別?」
華星塵搖搖頭:「我岳母對他是愛,而你對他是喜歡,你說有什麼分別?」
靈鷲宮主一怔,眼中閃過一抹恍惚,漸漸陷入沉思。華星塵偷笑,看你說話的神情就知道你跟我那人品值超低的岳父老子之間有什麼故事了,只是這樣稍微一詐就現行了。嗨,真是一個單純的傻妞。
良久,靈鷲宮主忽的抬頭冷笑道:「愛!哼,這世界上真的有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只不過是一群無聊之人的誇大其詞……」
華星塵搖搖頭,打斷她的話:「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世間至情至性之人無數,不論是平平淡淡還是轟轟烈烈,至死不渝並不是一個人們憑空想像出來的詞。」
靈鷲宮主卻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任你說的天花亂墜,我看到的只是無數薄情寡性男人拋妻棄女,殘暴不仁。」
華星塵汗了一下,殘暴不仁?有這麼誇張嗎。有你這樣的女人在,估計天下沒幾個男人能夠殘暴的起來!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那樣的男人卻是存在,但那並不能以偏概全。比如你父母,你父母的父母,你父母的父母的父母,你敢說他們之間不是至死不渝的愛情?」華星塵一本正經的說道,眼裡卻閃過一絲狡黠。
靈鷲宮主頓時語滯,狠狠瞪了華星塵一眼:「你怎麼不再加上你自己!」
「對啊對啊,還有我和姑姑呢!」華星塵一臉「就是如此」的得意表情。
靈鷲宮主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乾脆的閉上眼睛,頗有些眼不見為淨的意思。
華星塵微微聳肩,笑了笑,也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了冰壁上,嘴裡輕輕哼著歡快的樂調,渾不似身處絕境、落難之人。
良久,似乎見不慣他這若無其事的樂觀樣,靈鷲宮主忽然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有這份清閒!」
華星塵仍然閉著眼睛,恍若沒有聽到一般,但嘴裡輕輕哼著的曲調早已停下,輕聲哼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再說,不是還有大名鼎鼎的靈鷲宮主一起陪著嘛。」
靈鷲宮主微微皺眉,她決不信這小子會什麼「生死由命」這樣的消沉想法。當下狠狠瞪著華星塵,嘴唇微張,但卻始終問不出口。
華星塵似有所覺般微微一笑,睜開緊閉的雙眼,一雙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窟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輝:「姑姑會來救我的!我相信!」
靈鷲宮主面上一滯,望著華星塵臉上奇異的光彩,心神一陣恍惚,待回過神來時見華星塵正一臉好奇的望著自己,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也未想,脫口而出道:「世界上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華星塵一呆,沒想到她會突然吐出這麼一句。倒沒想到原來她是這麼討厭男人哈。唉,怪不得她千方百計阻止自己跟姑姑在一起,是怕自己也像那無良岳父一樣對待姑姑嗎?看來這位太子岳父是真的把她傷的夠深了。
華星塵微微苦笑,也不辯駁,只是忽然輕聲道:「你知道『彼岸花』嗎?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這些你一定知道吧!」華星塵望著一臉淡然的靈鷲宮主道。逍遙派中藏書無數,三教九流無所不包,她自然也知道這載於佛經中的奇花。
靈鷲宮主也不說話,只是冷冷望著他,似要看他又想說些什麼鬼話。
華星塵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柔情,輕聲呢喃道:
「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嘆奈何。
他們都說,你我永不相見,生生相錯,卻不知,這是你我永生的相守。
我們曾是三生石上的舊精魂,千年相伴,看盡人間塵緣,悲歡離合,生死輪迴。
那日,佛說你們需入紅塵。我向佛問我們的姻緣,佛閉目,「一生只得一面之緣。」
我問佛:
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換來今世的一次擦肩而過。
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過,換來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換來今世的一次相識。
前世一千次的相識,換來今世的一次相知。
前世一千次的相知,換來今世的一次相愛。
可是當真?
佛笑而不語。」
華星塵的聲音低沉而痴迷,輕聲呢喃中帶著一種別樣的淒涼。靈鷲宮主驀然一震,靜靜望著他,眼中一絲迷茫一閃而過,她緊緊握著拳頭,緩緩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了冰壁之上,浸冷的寒氣透體而入,心裡驀然有一種冷清而孤獨的感覺。
「一條河,名忘川。忘川之彼,三途之畔。老人,湯碗,架橋。
形形色色的人從我身邊走過,走上那橋,喝下那碗中的湯,又匆匆走下橋去。
一些人走過的時候,我會聽到纏綿的嗚咽,生生世世的承諾,
我問老人,那響起的是什麼聲音?
她說,那是刻骨銘心的愛,銘心刻骨的恨,是人世間最沒用的旦旦信誓。
而他的湯,是可以忘記前世的。
上橋的人喝下去,便會將這時間一切的恩怨情愁統統忘記……然後等待下一次的輪迴。
我問她,他是不是也會忘了我?無人回答。
秋彼岸,我驚異的發現自己綻放出白色的花朵,如霜,似雪,撲滿了整個三途河岸。
老人說,有了彼岸花,這黃泉接引路不再孤單了。
彼岸花?她說的是我麼?只是我叫曼珠啊,不叫彼岸。
年復一年,每個秋彼岸的時候都盛開著鋪滿忘川河岸的白色花朵,他們說這是彼岸花。但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叫曼珠啊!
他,叫沙華。三生石上,我的沙華。
一千年,一千次,又一千年,又一千次。
我看著他在我身邊匆匆的過,沒有停留,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的淚,流了又流,我的心,碎了又碎。
終於,他看了我一眼。
只那一望,心中乾涸的淚又如泉水般湧出;
只那一望,便將心中數千年的積鬱化作淚水;
只那一望,萬般的幽怨都如雲散。
又是數千年的等待,數千年的一年一見。
不記得這是多少個千年的相遇了,他突然停在我的面前,喃喃自語,似曾相識,似曾相識……
我驚異,心在那一刻徹底碎裂了,白色的花,在那個瞬間慘然的變成紅色,如火,如荼,如血……
千次的回眸、擦肩、相逢、相識、相知,佛語都一一成了現實,於是我平靜的開,平靜的落,平靜的等待千年之後的愛。
愛來的很平靜,卻很震撼。他笑著對我說:你守望千年,我尋覓千年,我們都很傻。
佛說我們違背了天意,從此永生永世不得相見。他卻只是微笑,溫柔而舒心。
他化作了我莖上的葉,葉落方可花開,花開葉已落盡。
他說,我們不要一生一次的相見,我們不要陌路相忘。這是我們永生永世的相守,不再分離,不再忘記!」
華星塵輕輕嘆了口氣:「於是,佛經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於是,彼岸花在佛語裡有了另一個名字:曼珠沙華。」
「開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橋。愛情,又怎能說是最沒用的旦旦信誓呢?平淡也好,絢爛也罷。歷經萬年,不損不滅,它的名字,就叫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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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32 PM
第六十六章 生望
小龍女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在她身邊的陳玉珛開口道:「你家宮主是追著我們的朋友去的,你們要去尋她,我們也要去尋他,正好同路。」
這話表明了是想借助對方力量尋找華星塵,而且語中也沒什麼客氣之意。靈鷲宮大長老當即面色一寒,盯著陳玉珛冷冷一笑,就要發作。但一眼看見陳玉珛身旁的小龍女,頓時身形一滯,狠狠瞪了陳玉珛一眼,轉身便走。「出發!」
陳玉珛只是一臉淡然,對著小龍女和李莫愁點點頭,幾人默默跟了上去。
靈鷲宮八部弟子近千人,一俱騎著駱駝,身穿本部服飾,分為八陣,遠遠望去便像八片顏色各異的飛云,飄飄揚揚,極是霎眼。
一個靈鷲宮弟子牽著匹潔白的駱駝向小龍女幾人走來,但見她一身青衫,胸口繡著一頭活靈活現的黑鷲,神態威猛而靈動。她對小龍女躬身行了一禮,嬌聲道:「龍姑娘,這是大長老命我送來的,你快騎上去吧。」說著將手中韁繩遞與小龍女。
小龍女接過韁繩,微微蹙眉道:「只有我一個人的嗎?他們的呢?」陳玉珛與李莫愁四人都是跟隨華星塵上山,而今又助她尋找華星塵。她雖然不愛與別人相處,但對他們卻都存了些感激之心的。
「這個……」靈鷲宮弟子微微語塞,轉頭望向遠處。小龍女隨她望去,卻見那靈鷲宮大長老正在與人說話,頓時微微一愣,心裡已然明了。「我去找她。」
遠處的大長老正與八部首領輕聲交談,但眼神卻總是若有若無的瞥向小龍女這邊。眼見小龍女忽然向自己走來,頓時輕聲一嘆,與眾女招呼一聲,一齊向小龍女迎去。
「師妹。」李莫愁望著眾女相迎的小龍女的背影輕聲一嘆,語氣複雜之極,其中卻有著連自己也暗恨的嫉妒。
陳玉珛看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站在二人身後的陳、洪二人卻望著這靈鷲宮眾弟子的出行陣勢一陣驚嘆,這近千人個個步伐矯健,行走間猶如行云流水,顯然個個身負上乘武功。
遠處小龍女已然回轉,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四個靈鷲宮的青衫少女,手中各自牽著一匹雄駿的駱駝。
靈鷲宮八部弟子已有大半開拔,小龍女等人各自騎上駱駝,一路疾奔,終於趕上隊伍前頭。
以靈鷲宮八部首領為首,靈鷲宮眾弟子緊緊跟在那大長老和林冰身後,在眾人的前方,一隻玄青色的小鳥靈活的在空中縱躍騰挪,領著眾人一路往南而去。
李莫愁奇道:「那是什麼?」
陳玉珛微一沉思,道:「或許是她們培養的用來尋人的靈物。」
「但華師兄和那靈鷲宮主早在三天前就離開靈鷲宮了啊!?」洪凌波驚訝的望著空中那道青色的玲瓏身影。
「那是玄青靈鷲,玉兒曾經跟我說起,是冰兒妹妹飼養的。」小龍女也望著玄青鷲輕聲說道。
幾人已知小龍女口中的玉兒、冰兒便是那日遇見的四個孿生四胞胎。也知四女俱是這靈鷲宮宮主的貼身使婢,在靈鷲宮中身份頗高。而此次外出的卻只有四姐妹中的林冰。眾人望見林冰時而以口作哨,輕聲呼喝,那玄青鷲便立即或疾飛,或回轉,嘰嘰喳喳,好似對著她在說些什麼。眾人看的俱是驚奇,亦知小龍女說的沒錯。
「看來這玄青鷲定然非同尋常,繼續跟著她們,我們必定能夠找到他和靈鷲宮主。」陳玉珛臉上一派淡然,只是李莫愁有心,已然從她眼裡看到一絲一閃而過的欣喜。
李莫愁喟然一嘆,忽然望著小龍女道:「師妹,待找到他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小龍女一怔,這些日子以來她一心想的全是與華星塵相聚,至於以後的事她卻真的未有多想,偶有想起也是立即搖頭,且不說現在自己身世迷離,但就找到星塵後,便真的與他回古墓,而後一生廝守,遠離江湖?
小龍女搖搖頭,那樣他會不開心吧。在靈鷲宮的這些日子裡,她已經聽了太多少女憧憬外面世界的話,見了太多嚮往外面世界的人了。
小龍女搖搖頭:「師姐,我現在亂的很,現下只想快點找到星塵,至於以後,我聽他的。」
李莫愁聞言一怔,望著小龍女清麗絕倫的面容輕輕一嘆:「你,真好!」頓了頓,又接著笑道:「你聽他的,他卻聽你的。你二人……呵……」她驀地輕笑出聲,一臉的調笑之意。只是心中卻驀然湧起一絲酸澀。她忽然別過頭去,抬頭仰望藍天,以自己也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陸展元、華星塵……呵……」
眾人行了一日,天色已晚,眾人便都停將下來。靈鷲宮弟子個個身負武功,知略作休整,便又接著趕路。待到天明之時,眾人已出西域之境,一路跟著玄青鷲直往吐蕃東南而去。
不知是否錯覺,小龍女幾人但覺昨日還神采奕奕的玄青鷲已不似那般機動靈活,騰飛間竟似隱現頹意。
這時,眾人前方隱現幾點黑影,黑影漸近,不過一會,便見三騎駱駝奔馳近前。乘者一襲黑衣,胸口同樣繡著一隻黑色靈鷲,卻是靈鷲宮中九天九部中幽天部的弟子。
那大長老與靈鷲八部首領行事極為穩妥,所到之處必以哨騎往四周查探,絕不放過一絲尋得靈鷲宮主二人的蹤跡的機會。
眼前三女正是被派往前方的幽天部暗騎。三女下了駱駝,行到近前。三人先向大長老等人行了一禮,這才說道:「我們一路南行,在前方八十里處遇見一群蕃人,似是一個吐蕃部族,但卻人心惶惶。我們偷聽他們談話,得知三天前這裡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當時整個大地皆是地動山搖,他們說,那是天神發怒,震責吐蕃。」
大長老眾人聽得奇怪,又在這時,先後派出去的十數騎哨騎一一歸來,凡有見人者皆與三人言之無異。
「糟了!是雪崩!」
「紫依妹妹何出此言?」眾人皆驚,一身青衫的昊天部首領脫口而出道。
紫衣女子微微皺著眉頭,道:「我曾聽虯龍洞洞主玄青子說起過這吐蕃極難之境有一座橫貫整個藏邊的巨大山脈,其間更有十數座絕峰,其勢之高,世所罕見!若是,若是……」頓了頓,紫衣女子緊蹙娥眉,臉色微現蒼白,接著道:「若是那少年引宮主到那,二人激鬥引發雪崩……」
眾人聽到這都是一陣心驚,大長老一聲發喝:「走!玄青鷲於前帶路,加快腳程,必須趕快找到宮主!」
儘管這只是一種猜測,但眾人卻知此事極有可能,當下全無異議。頓時齊齊傳令,加快行程,一路往南飛奔而去。
一直跟著靈鷲宮隊伍的小龍女幾人眼見她們忽然加快腳程,都是一怔。陳玉珛臉上一喜:「找到了!」
「駕!」小龍女一聲清喝,騎著駱駝早已奔出。幾人連忙跟上,一路追著南去。
※※※※※※※※※※※※※※※※
「哧!」一雙修長如玉的雙手平平伸出,指成爪狀,深深的插進了一旁堅硬如石的雪壁中。
華星塵輕輕皺了下眉頭,旋又隱去。手上真力催動,使勁一抽,兩團被真力攪得粉碎的雪末被抽了出來。
「要不要?」
回應他的是冷若寒冰的臭臉,哦玉臉。
「不要就算。」華星塵張嘴便吞下一口雪,雪入口中,當即而化。一股清流淌入喉中,華星塵清爽的嘆了口氣。
儘管這窟底冰冷異常,空氣中也瀰漫著重重的寒氣,但說到底卻依舊是干燥的。畢竟在零下六十多度的窟底可沒有什麼冰塊融化揮發之類的說法。
兩人已身處窟底四天了,儘管兩人都是內功深厚,禦寒是可以,但御餓什麼的,呃,這裡是武俠世界來著。
幾天幾夜的水米未進讓二人都有些疲憊,飢餓還好說,但口渴卻實在已經難耐了。
華星塵三下五除二的將手中雪團消滅乾淨,舔舔嘴,望著仍舊一臉冷淡的靈鷲宮主嘖嘖的輕聲感嘆:「這怕是我一生中喝過的覺得最甘甜的水了,可惜啊!有人就是不知識好人心......」
「閉嘴!」一聲冷喝打斷華星塵裝模作樣的感嘆。靈鷲宮中瞪了他一眼,望著他裝模作樣的嘴臉心裡驀然升起一絲沒好氣的好笑。
華星塵聳聳肩,卻忽然伸手抓過靈鷲宮主的右手,將手中剩下的雪團塞進她的手裡:「吃吧你,還真當自己是神仙了!」
靈鷲宮主一呆,由於二人擠在一起,這窟底又太過狹小,她一時也未躲過他抓來的雙手,頓時望著手裡的雪團一陣發呆。良久,她忽然雙眉一皺,右手揚起,狠狠的就要往華星塵臉上摔去。
「扔!你儘管扔,反正你的那些手下找到你後你樂意讓她們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靈鷲宮主竟快給餓暈過去的話那就隨便扔好了。」
靈鷲宮主手上不由一滯,狠狠盯著華星塵:「你怎麼知道她們回來找我?!」
華星塵微微一笑,正待說話,卻忽然臉色一變,繼而狂喜道:「姑姑!」
靈鷲宮主瞪他一眼,卻仍是一臉淡然,只是卻又忽然臉上微紅,竟自低頭將手中雪團送入唇中。
華星塵也沒注意,他的耳中只剩下那一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聲音,全部的心神盡皆沉浸在那一聲聲若不可聞的「星塵!」的呼喚聲中。
「宮主!宮主——您在那裡?……」
「星塵!——」
外面的聲音由遠及近,由弱漸強,漸漸的,兩人已不用運功雙耳也可聽的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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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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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32 PM
第六十七章 救援
「姑姑,姑姑!我在這!星塵在這啊!」
華星塵仰頭大叫,暗含真力的聲音瞬間穿透重重積雪,傳到冰窟之上,雪峰之外。
「星塵,是星塵!」小龍女一呆,瞬間心神大喜,開心的叫著:「星塵!星塵,是你嗎?你在哪?」
「是我!是我姑姑,我在這!」沉悶的聲音自眾人身旁的一座雪峰底下傳出,眾人皆是一驚,繼而又是大喜。小龍女快步奔到雪峰旁邊,「星塵!……」剛一出聲,卻已是淚珠暗湧,簌簌的掉下淚來。
「姑姑,你別哭!星塵好的很呢,你別擔心。」底下又傳來華星塵沉悶的聲音。
小龍女抹抹眼淚,含淚笑道:「我不哭,星塵莫怕,我這就來救你!」
陳玉珛、李莫愁二人站在小龍女身後,於二人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見此情景都是驀然一嘆。陳玉珛緩緩低下頭去,心中的喜悅早已盡去,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黯然。
「華公子?我家宮主——」
「在這呢!她跟我在一起,嗯,你們趕緊救人吧!」
華星塵的聲音自底下透出,打斷了靈鷲宮八部首領中這一襲白衣的女子話語。而後又聽他的語聲接著自底傳來,「姑姑,你在這等星塵一會,過會我們就能相見了!」
小龍女聽的又是開心又是擔心,眼前這矗立的雪峰怕不下百丈,華星塵竟被埋在裡面,她怎能不擔心呢。
此時靈鷲宮眾女已經開始著手施救,呼喝間只見眾女押著數百吐蕃藏人,各自扛著鐵揪大鏟直向雪峰奔來。
「華、大哥,你在底下的情況怎麼樣?」這時陳玉珛已然收拾心情,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他就上來才是。
華星塵聽出是她的聲音,當即叫道:「有點懸,我們全靠一塊巨石卡在上面,這才沒被大雪覆埋。」
眾人聽的一怔,正在施救的靈鷲宮弟子連忙加了些小心,手中除雪的動作也都放輕了些,又有一陣呼喝響起,那數百吐蕃的番人亦放緩了手中動作。
小龍女幾人也各自找來幾柄鐵鋤鋼鏟,一起幫忙除雪。
「宮主!宮主!你在嗎?」正在這時,只聽那靈鷲宮的大長老忽然又高聲叫道。
眾人一愣,陳玉珛微微皺眉,搖搖頭,又繼續挖著這雪峰根基。「別管她!我們繼續挖。」
坐在窟底的華星塵聞言亦是一怔,繼而失笑道:「看來你們靈鷲宮中的人還挺聰明的嗎?以為你不在,怕正主沒救著,反倒救了個無關緊要的旁人。」
靈鷲宮主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繼而低頭微微沉思,靜靜的並不說話。
「宮主——」
華星塵無奈一笑,輕輕嘆了口氣,「你再這樣莫使得人家誤會,乾脆不挖了,那就有的玩了。」
靈鷲宮主仍然靜靜無言,低著頭,連一絲反應也欠奉。
華星塵微微聳肩,忽然一聲大喝:「吵死了,她死了!不用再叫了!」
頂上的呼喊頓時一滯,繼而是一陣驚呼。
「你想死嗎?」靈鷲宮主冷冷抬頭,語氣寒似玄冰。
「哦!沒死!又活過來啦!」
「華星塵!」靈鷲宮主一聲冷喝,一掌狠狠望他臉上劈去。
華星塵舉臂格擋,露出一個極為動人的微笑,「你幹什麼,我也是為你好,要是她們真的忽然不挖了,那你就要在這多受點罪了。」
一邊伸手格擋靈鷲宮主的掌勢,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的腿好點了嗎,你也不想出去後被你的手下見到你一副瘸腳的樣子吧。」
靈鷲宮主收回雙掌,狠狠瞪他一眼,輕輕挪了挪雙腿,雖仍覺微痛,但顯然經過自己這幾天來的運勁療傷好了大半,正常行走該無問題。
華星塵撇撇嘴,微微一笑,仰頭靠在了身後的冰壁上,望著頭頂靜靜發呆,一顆心思又全部跑到小龍女的身上。
靈鷲宮大長老等人一直在密切的注意底下的動靜。個個功力運到極致,頓時都將靈鷲宮主傳上來的輕微冷喝聽在耳中。
都是精神一震,瞬間有加快了救援的速度。
「你,剛才那是什麼爪法?」靈鷲宮主忽然出聲道。
沒有回應,窟底除了自己外唯一的一人仍然靜靜發呆,彷彿並未聽見她的問話。
靈鷲宮主微一皺眉,腳尖微動,輕輕踢了下華星塵的大腿。
「九陰神爪而已。」華星塵忽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我跟你說過的,九陰真經上的一項厲害的武功絕技。」
窟底又沉靜下來。
本已習慣這種寂靜的靈鷲宮主微微皺眉,耳邊聽著頂上不時傳來的雜亂聲響,心裡不知怎的忽然一動,似乎分外的想打破這種靜謐:「你怎麼知道她們會來找我?」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靈鷲宮主鳳眉微皺,自己的表情很奇怪嗎?
「沒什麼意思。」華星塵有些不耐煩了,「從你陷入這裡以後就從未有過真正的擔心。雖說以當時的情景你可能會神經大條,只顧著與我算賬,但後來幾天裡卻也未見你有一分一絲的擔憂言行。」
靈鷲宮主自然聽出他語中的不耐煩,又聽得他語中暗含諷意,頓時微惱,冷笑道:「我不想有些人,那麼愛演戲!你說龍兒會來救你,也是知道靈鷲宮弟子會出來找我,她自然一路跟隨,繼而便可找到你吧。」
「你這麼聰明,」華星塵見她纏的沒完,索性收起心思,轉頭望著靈鷲宮主微微一笑,「我又怎騙的過你,你說是就是了。」
靈鷲宮主冷哼一聲,掃他一眼,「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我師傅,就是我姑姑!」華星塵一臉若無其事的言道。
靈鷲宮主擺明了不信,仍然一臉肅然的靜靜望著他。
「古墓、全真二派以外的武學是我自學,至於來歷,我不告訴你。」華星塵仍然一臉微笑。
靈鷲宮主臉上一滯,惱怒道:「我稀罕——」
「轟!」
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靈鷲宮主的話語。
華星塵一愣,望著頭頂顫動的青色巨石微微一呆,繼而抹抹頭上冷汗,我勒個去,這也太瘋狂了,這不存心想讓我們變肉餅嗎!
一陣驚呼自上傳來,其中更夾雜著幾聲「星塵」的呼喊。
「怎麼回事?」靈鷲宮主寒似玄冰的語聲冷冷傳出,聽在靈鷲宮眾女耳中隱隱透著一股難言的壓抑,顯然她已經動了真怒。
華星塵奇怪望她一眼,繼而高聲道:「姑姑,我沒事,不用擔心!」
冰窟之上,那靈鷲宮大長老猛的一揮衣袖,捲起地上的幾顆碎石望那群吐蕃人激射而去。
「噗通」的聲響中,幾個藏人頭領還不急哼上一聲便已紛紛倒地嗝屁,那被石子擊穿的身體開了幾個洞口,汩汩的鮮血從裡面流出,瞬間染紅了幾人身下的白雪。
那數百藏人頓時群情沸騰,更有甚者高聲呼喝著往死去的幾人和靈鷲宮大長老奔去。
「殺!」
「噌噌」數響,那些憤然奔出的藏人頓時紛紛倒地,十幾個手持利劍的靈鷲宮弟子甩掉劍上血跡,望著其餘的藏人,面無表情的回劍歸鞘。
「將他們圈起來!」大長老冷著臉道。
靈鷲宮眾女雖有不忍者,但卻也無人出言反對,因為正是他們的不知輕重,使得雪山崩塌。儘管或許他們也是無意為之。
數百藏民大多是些普通人,而至於少數練了些功夫的藏民在靈鷲宮眾女眼裡也與普通人無異。在靈鷲宮弟子的鐵血鎮壓下,個個噤若寒蟬,乖乖蹲在地上圍成一圈。
「稟宮主,屬下無能,險些累宮主於險境,待宮主出來後甘願領罰!」那大長老在瞬息間對藏民作出懲處後又恭聲對著窟底道。心裡也鬆了口氣,幸好沒對底下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窟底又是一片寂靜,雪山崩塌後一個深深的冰窟頓時現出眾人眼前,只是這冰窟裡依然堆滿了積雪。
「星塵!你沒事吧!」小龍女還是不放心,依然出聲喚道。
「沒事姑姑,我好的很呢。別擔心!」底下傳來華星塵悶悶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
小龍女幾人這才松了口氣。
「快!將這窟中積雪排了出去!」大長老一聲令下,靈鷲宮一眾弟子瞬息動作起來,分成數列,整齊有致的挖出窟中積雪。
現場寂靜一片,除了那嘩嘩地腳步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音。近千名靈鷲宮弟子輪流上前,齊心合力下,用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將那厚厚的積雪刨開大半。
漸漸的,坐在窟底的華星塵與靈鷲宮主已能清晰的聽見外面眾人挖雪的叩擊聲了!倆人被困四天,終於算是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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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33 PM
第六十八章 纏綿
諸人合力,眼見積雪一分分減少,馬上要見底了。
又過了一會,積雪已除,一抹青色映入眾人眼簾,頓時所有人所有人心神都為之一滯。
「你們退開!」靈鷲宮主的聲音從下傳來。
眾人當即退後數丈,靜靜望著這卡在冰窟中的巨石。
「嘣!」
青色巨石伴隨著一聲巨響轟的被彈高丈餘,漫天雪塵飛舞,「嗖!」的一聲,兩道快到極致的白影恍若流光般瞬間從中竄出。
「姑姑!」「星塵!」
「宮主!」
靈鷲宮主默默站定,輕揮衣袖阻止靈鷲宮眾女的上前問候,一臉複雜的望著緊緊相擁的華星塵與小龍女。
「姑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華星塵微微鬆開小龍女,望著小龍女清麗無倫的容顏,又是開心,又是後怕的道。在那雪崩來臨的瞬間,他的心底驀然湧出一種生死離別的感觸,心裡是又恨又怕,儘管他已經算是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
「星塵。」小龍女輕輕捧起華星塵的臉,替他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跡。自己卻也不禁掉下淚來。
華星塵一怔,趕緊為她拭去臉上淚珠,展顏笑道:「姑姑,我們都別哭了吧,星塵今次大難不死,以後必有大福的。」
「嗯,我好怕,好怕……」小龍女嚶的一聲,驀地縱入華星塵懷裡,「星塵,我真的好怕見不到你。」
華星塵伏在小龍女的發間,淡淡的發香混著身上的溫馨體香,異常的好聞。「姑姑,我們這不是相見了嗎。」輕輕蹭了蹭她的發絲,接著又道:「姑姑,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我們再也不分開。」小龍女埋在他的懷裡,輕輕的說道。語聲中卻帶著淡淡的鼻音。
華星塵一驚,輕輕擁住她的身子,緩緩托起她的臉頰,「姑姑,你怎麼又哭了。」
小龍女只是淚眼朦朧的望著華星塵,嘴角卻溢著甜甜的微笑。
華星塵看的心疼,輕輕捧著她的臉頰,嘴唇印向她的眼角,輕輕吻去她的淚水。漸漸下移,輕輕的又在小龍女櫻紅的唇間印下一吻。
小龍女嚶嚀一聲,絕美的臉上微微映上一抹淡淡的紅暈,頓如異花初胎,美玉生暈,明豔無倫。
「姑姑……」小龍女伸手掩住華星塵的嘴唇,嫣然笑道:「星塵,你還叫我姑姑嗎?」輕輕偎進了他的懷裡。
華星塵一愣,他雖然心中從未將她當作師父看待,但叫她「姑姑」叫了六七年,卻早已叫得慣了,間且「姑姑」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實在擁有莫大意義。畢竟這世界上能夠喚她姑姑的只有自己一人。它代表著的是一種她是歸屬於他的特殊意義。
但此時聽她這麼說,心裡卻驀然一甜,俯首凝視著她純澈的雙眸,道:「那我叫你作什麼?」
小龍女歪頭想了想,甜甜笑道:「你愛叫什麼,便叫什麼,一切都由你。」
華星塵微微一笑,下巴輕輕磨著她的發絲,微一沉吟,道:「我這一生之中最快活的時光,便是在古墓中跟你一起廝守之時,那時我叫你姑姑,便到死都叫你作姑姑罷。不過,其實我自見到姑姑的時候,早一開始就在心裡叫你「媳婦兒」了。」說著嘴角一勾,望著小龍女羞喜的面容「賊賊」的笑了笑。
小龍女伸手輕輕揪上他的耳朵,「就會作怪。」臉上卻竟是甜蜜的笑容。頓了頓,又接著道:「你說怎麼,便怎麼好了。以前我老是要你聽話,從今兒起,我只聽你的話。」她一向神色冷然,如今心胸中充滿愛念,眉梢眼角以至身體四肢,無不溫柔婉孌,只覺得全心全意的聽華星塵話,那才是最快活不過之事。
華星塵伸手捉住小龍女放在自己耳邊的玉手,微微一笑,道:「好!我們這就回古墓去,再也不出來了,星塵要一生一世的跟姑姑相守在一起,今天起,我們再也不分開。」
「嗯。」小龍女心中一甜,柔柔的應了一聲,「我聽你的,再也不分開。」緊緊摟著他的腰肢,靜靜偎依在他的懷裡。
「哼!」
一聲冷哼驀然在二人耳邊炸起,兩人一驚頓時抬起頭來。
頓時一驚,只見二人身周都是人,有故作不見者,也有呆呆盯著的,有抬頭望天者,也有低頭望鞋的。但有一樣卻是一樣的,那就是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訝望著二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讓華星塵又是好笑,又是汗顏。
兩人大難重逢,除愛侶之外,其餘一切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二人的一番情致纏綿卻盡給眾人瞧在了眼裡。在這《程朱理學》盛行的南宋,二人這番言行即使放在這武林江湖之中也說得上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而之所以說是幾乎,那就是因為二人眼前此時正站著一個冷冰冰的絕世美人,那泛著幽幽寒光的雙眸正緊緊盯著華星塵。
無疑,剛才那聲滿含真力的冷哼就是她發出的了。
「抱夠沒有,龍兒,你給我過來。」靈鷲宮主冷著聲道。
華星塵險些失笑,這是什麼語氣,你以為姑姑是三歲小孩嗎?
不出所料,小龍女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繼而又靜靜望著華星塵,緊緊牽著他的右手,與他站在一起。她可不覺的剛才與華星塵的纏綿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有這麼多人在一旁看著不好罷了。
「呵呵。」華星塵心裡偷笑,嘴上卻打著哈哈,「姑姑,你知道了嗎?這位靈鷲宮主是你的小姨呢。」
小龍女點點頭,以示知道。卻只是柔聲對著華星塵道:「星塵,我知道我娘親的消息了。」
華星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輕輕擁了她一下:「姑姑,星塵先陪你在靈鷲宮待一陣子。」頓了一下,又接著伏在小龍女耳邊輕聲道:「順便看看我那善良岳母的絕世風采。」
小龍女聽得臉上一紅,但又忽然有些傷心的道:「她,她已經去世了。」
華星塵自然知道這些,望著黯然傷神的小龍女頓時心疼不已,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平時的巧言善辯在這一刻全沒了作用,只能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香肩。
站在一旁的小姨哦,靈鷲宮主見狀臉色從先前的氣急變為複雜,只是靜靜的望著靜靜相擁在一起的兩人。
良久,華星塵輕輕鬆開摟著小龍女腰肢的雙手,將小龍女從懷裡撐起,微笑道:「姑姑,先認識下你的親人吧。我們的母暴龍小姨」最後一句卻說的極小,只限於小龍女一人聽到。
華星塵牽著小龍女的玉手走到靈鷲宮主身前,微微眨了眨眼睛:「小姨。」不待靈鷲宮主發飆便將小龍女的手放入她的掌中,「姑姑,跟小姨好好聊聊吧,我也想知道岳母大人的事呢。」
小龍女聞言點頭,柔聲道:「你呢。」
「呵。」華星塵輕笑一下,輕輕握著小龍女的另一隻手,額頭觸了觸她的額頭:「我去找玉珛和李師伯她們。」兩人剛才被靈鷲宮主驚醒的時候並未發現陳玉珛和李莫愁幾人。
「嗯,那你快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小龍女柔聲道。在她心裡,對陳玉珛、李莫愁也是有些感激的。
「還看,看不夠嗎?」一聲嘆息在怔怔望著華星塵遠去背影的小龍女耳邊響起。
小龍女臉色一紅,遠處華星塵已經第五次的轉過身來,正一臉微笑的對著她招手。
小龍女微微一笑,也第五次的舉起右手輕輕示意。
「唉。你見過你大姨了吧。」靈鷲宮主望著華星塵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聲一嘆,繼而又對著小龍女微笑道。
這時她首次露出的真心笑容,頓時令得小龍女也是一呆,竟覺的異常的好看。而一開始站在旁邊的靈鷲宮眾女早已遠遠站開,自覺的沒有去打擾這兩個剛剛相認的姨侄。
※※※
「嗨,在想些什麼?」
陳玉珛一驚,頓時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慌忙回頭,只見華星塵正眯著眼,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
「你,你在這裡幹嘛?」不是應該陪著她的嗎,話雖如此,但心裡卻不由的閃過一絲歡喜。
華星塵搖搖頭,乾脆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謝謝你。」
陳玉珛面上一滯,微微偏過頭去:「不用謝……我們不是朋友嗎。」她回過頭來,一臉自然的微笑。
華星塵微微一笑,「是啊,朋友。那以後就像剛才那樣,叫我華大哥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陳玉珛淡淡微笑,一直淡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難隱的憂傷。
「你,有事嗎?」望著一臉微笑的他,只覺的心裡微微的有些疼,就像心口忽然間被人輕輕割上了一刀,不是很疼,但卻一滴一滴的慢慢滴著血。連忙轉過了頭去。
華星塵微微有些尷尬,似乎有些逐客的意思哈。他摸摸鼻子,起身伸了懶腰,打了個呵欠:「嗯,那個,也沒什麼事,幾天幾夜沒睡上一個好覺。嗯,我要回去了。嗯,謝謝你!」微微尷尬的轉身而去。
陳玉珛緩緩回首,靜靜望著華星塵遠去的背影,是什麼時候呢,自從相見的第一面起嗎?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驀然搖首,卻已淚流滿面。
幽谷之花,開到茶扉。又有誰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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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34 PM
第六十九章 認親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一聲輕輕的嘆息響起。陳玉珛微微一震,轉過身去,一臉淡然的望著微笑而立的李莫愁。
儘管已經瞬間用真氣催干淚跡,但李莫愁卻仍是一眼便已瞧出了她的異樣。頓時驚訝道:「你哭了!?」在她映像裡,陳玉珛似乎永遠都是保持著一股淡然而冷靜之態的豪門佳公子。又哪裡想得到她也會像普通女子般哭啼流淚呢。
陳玉珛偏過頭去,一臉冷然之態。
李莫愁微微愣神,而後掩嘴一笑,往陳玉珛身邊走了幾步,忽的便往陳玉珛的腰間摟去。
陳玉珛身形疾晃,只是兩人相隔太近,她的身法又略遜一籌,頓時給李莫愁摟個正著。
「好妹妹,你是不是喜歡上我那多情的師侄了?」李莫愁摟著陳玉珛的腰肢,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陳玉珛並不回答,也不再掙脫。靜靜望著李莫愁,眼見她雖一臉調笑之意,但嬌媚的神態,再加上明眸皓齒,膚色白膩,實是個人間難尋的絕色美人。
她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抓住李莫愁的手從腰間拿下:「是又怎樣。」
李莫愁一愣,轉而微笑道:「那就可惜了,我那多情師侄大逆不道的很,心裡可只有她師傅一個呢。」頓了頓,望著陳玉珛俊美無鑄的面容轉而以一種更為憐惜的語氣道:「真是可惜呢,如此美妙的人兒卻注定是單相思了!」說著伸手往陳玉珛臉上撫去。
「你呢?」陳玉珛聞言微微皺眉,對李莫愁伸來的右手不閃不避,「大逆不道?師伯喜歡師侄又算哪般?」
李莫愁伸出的右手頓時一滯:「你,你說什麼?」本來還滿是笑意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慌亂。
陳玉珛輕聲一嘆,望著她靜靜不語。
李莫愁渾身顫抖,「你胡說,我,我……我心裡只有過一個陸展元,從來沒有——」她忽然一滯,面帶驚色的望著陳玉珛的身後。
「啊!」一聲驚叫,李莫愁忽然轉身便走,只幾個起落便已消失不見。
「喂,師伯!」華星塵才剛剛冒頭,便見李莫愁消失的身影。
「她怎麼了?」華星塵皺著眉向陳玉珛問道。
陳玉珛做了個深呼吸,望著一臉奇怪的華星塵微微一笑:「你怎麼又回來了?」
「哦,姑姑和靈鷲宮主還在認親呢,我也不便打擾,索性就又來找你們了。」華星塵說道。
接著又奇怪的道:「我到處找都沒找到她,正想來問你。沒想到正好就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只是,她怎麼了?」
他隱約間似乎聽見了李莫愁說什麼陸展元之類的,陸展元他當然知道,但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陳玉珛微微一笑,搖頭不語。只是眼中卻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華星塵望著李莫愁遠去的方向微微沉思,搖搖頭,又轉身望向陳玉珛道:「對了,你們後來被困那個梨花陣又是怎麼一回事?後來你們怎麼出來的?」
陳玉珛走上幾步,仍然坐在先前的位子,也不看他,只是柔聲道:「我們開始並不知那是個大陣,待得一腳踏入後這才醒覺。就在我們一籌莫展時,第二天又有人將我們放了出來。」接著又將後來遇見那位神秘老人後的事全部講了給他聽。
「大姨,長鬍子?」華星塵心裡微有些小驚訝。卻又立即猜到了那老人的身份。
「靈鷲宮是靈鷲宮,逍遙派是逍遙派。」靈鷲宮主的話語又在腦中響起,看來她就是現任的逍遙派掌門了。
對於古代來說,門派傳承是一件極為重要及嚴格的事。巫行云雖然創建了靈鷲宮,但她終究不是逍遙派掌門,代表掌門信物的那顆七寶指環一直存於無崖子之手。
直至後來虛竹因緣而得七寶指環,成了逍遙派的掌門人。而後又受巫行云臨死傳訊,將整個靈鷲宮託付予他,這才有了他還俗後又當逍遙派掌門,又兼靈鷲宮宮主的情況。
但就如靈鷲宮主說說,靈鷲宮是靈鷲宮,逍遙派是逍遙派。二者並不因此便混為一談,傳到後世,這二者卻是必然會分開的,畢竟怕再沒有誰會有虛竹子那樣的福緣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飄渺峰上當真是藏龍臥虎,神秘莫測啊!」對於那位極有可能就是小龍女大姨的老人最後那幾句神神道道的話語,他也是疑惑不已。難道在這武俠世界裡還真有算命預言一說?
陳玉珛沒有接口,只是仰頭默默望著天空,靜靜不語。
好吧,華星塵嘆口氣,心裡覺的有些無趣,總覺得自從見到陳玉珛起頭就似乎一直在儘量避著他。他也不是傻子,對她的心思又怎會真的猜不到一分,但那又能怎樣?自己已經有了姑姑了啊!
「姑姑還在等我,我先走了。」華星塵站起身,輕輕呼了口熱氣,偏頭向遠處一塊山石後的陳藏鋒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轉身便離去了。
「公子。」陳藏鋒不知何時冒出頭來,靜靜站在陳玉珛的身後。
陳玉珛緩緩收回注視著華星塵消逝背影的眼神,以一種淡然而冰冷的聲音道:「你是除了爺爺和父親外唯一一個知道我真正身份的華山門人,你說,我要怎樣對你。」
陳藏鋒身形一震,低頭不語。
「走吧。」陳玉珛緩緩撫摸著手中七星龍淵的劍柄,繼而抬步往先前李莫愁的方向走去。
※※※
華星塵緩緩走到與小龍女分別的那座小山,靈鷲宮主已然不見人影,那裡,除了一道清麗絕倫的白影靜靜而立,再沒有一人。
「姑姑。」華星塵抿嘴一笑,心中立時湧上一股安然,腳尖輕點,如一股輕煙般瞬息掠到了小龍女身前。
「星塵!」
「姑姑!」
二人靜靜相擁,良久,華星塵輕輕貼著小龍女的臉頰道:「姑姑,你在這等了很久嗎?」
小龍女搖搖頭,輕輕撫著他的臉頰,柔聲道:「我說過要在這等著星塵的。」
「嗯,姑姑你真好!」華星塵抿著嘴,吸了吸鼻子,腦袋輕輕靠在了她的胸口。
小龍女微微一笑輕輕撫著他的發絲。繼而微微皺眉,星塵的頭髮該洗洗了。以前在古墓時,華星塵不習慣一身的長頭髮,梳洗之事一應是小龍女替他做的,久而久之,都已成習慣了。
華星塵闔眼靠在小龍女胸口,聞著她身上好聞的沁人氣息,輕聲道:「姑姑,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啊?」
小龍女微微一愣,摟著他的腦袋,臉頰琴輕輕貼在他頭頂上柔聲道:「沒什麼啊,只是講了很多我娘的事情。還有,還有我爹——」
感覺到華星塵身體的微微震動,她低下頭去,正好與抬起頭來的華星塵四目相對。兩人各自從對方眼中清晰的看到各自的影子。
小龍女眼中柔情密佈,望著華星塵甜甜的道:「師姐果然說的對,世間男子多為薄情寡意。……還是我的星塵好。」卻想起了那日幾人困在古墓中時李莫愁說過的話,世上人心險惡,似他這等情深義重之人,普天下再難找出第二個來了。
頓時心中又是一陣甜蜜,剛才聞聽己父作為後生出的些許難過也漸漸的淡了。
華星塵微微一笑,繼而皺眉道:「她怎麼連這個也對你說了。」這不是平白無故的讓她難過嗎。
小龍女搖搖頭,「小姨是為我好。」說著臉上又現出一抹異色,「可是她又勸我離開你。」
「什麼!?」華星塵猛的抬起頭來,「她還不死心!我去找他,這個臭婆娘!我跟她拼了!」一臉的憤懣,盡顯又急又氣。
小龍女忙伸手拉住他,柔聲安慰道:「我也不知道小姨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跟她說了星塵跟別的男子不一樣。她聽了只是輕輕嘆氣,卻再沒勸我了。」
華星塵聞言這才作罷,但又立即一愣,道:「小姨?姑姑,你們認親啦!」
小龍女點點頭,她對自己的身世已是再無所疑,自然認了靈鷲宮主了。
華星塵眨眨眼,忽然撲到小龍女懷裡嘻嘻笑道:「姑姑,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大姨是嗎,既然姑姑你認了親,那我也沒道理不認。嗯,我們一起回一趟靈鷲宮,一起去認我們的那位大姨。」
小龍女面上一紅,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頓時心裡滿心歡喜,輕輕「嗯」了一聲。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吧。姑姑,你不知道,我在這鬼地方困了幾天,實在有些難受。」他畢竟還是有點小潔癖的。
「嗯。那我們快走吧。」小龍女聽的有些心疼,「回去好好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我在身邊一直陪著你。」
※※※※
靈鷲宮主漠然望著眼前緊緊相牽的華星塵與小龍女,鳳眉微皺,終究沒說什麼,淡淡道:「走吧!」
華星塵對著靈鷲宮主的背影就是一個鬼臉,接著又抬手對著她的背影狠狠比劃了幾下,一臉不屑的樣子。
小龍女看的心中好笑,輕輕捏捏華星塵的耳朵:「好了。」
正自前行的靈鷲宮主驀然一頓,忽然回過頭來。
華星塵不及收回的右手頓時一滯,慌忙收回右手,望著靈鷲宮主冰冷的目光微微打了個寒顫,趕緊躲到小龍女的身後去了。
靈鷲宮主冷哼一聲,轉頭而去。遠處靈鷲宮大長老等人皆已恭候多時,見靈鷲宮主向自己走來,都各自迎了上去。
靈鷲宮弟子早已遣散那數百藏民,給了他們些銀錢,放其去了。這是一早靈鷲宮就曾許諾的。在這四分五裂,戰亂不休的吐蕃,那些藏人得了這些錢財,無疑又能撐上些日子。是以雖仍有些人心懷怨恨,但也無人鬧事,乖乖的去了。
而後眾人啟程,一路往靈鷲宮往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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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m2w3
時間:
2012-9-16 01:35 PM
第七十章 回宮
長長的隊伍拉成一條長長的直線,一隻白色駱駝輟在最後面。
華星塵摟著小龍女的腰,二人同乘一匹駱駝,幽幽而行。
「姑姑,待回到靈鷲宮,此間事了,我們就回家去吧。」華星塵輕輕搭著小龍女的香肩,在她耳邊輕輕的道。
而後又將自己找到楊過和孫婆婆的事與她一一訴說。又想起自己曾經說過找到師弟和婆婆後便和她一起返回古墓的話語,頓時心生歉意。又輕輕緊了緊她的腰肢。
小龍女倚在華星塵的懷裡,心裡的感動慢慢瀰漫。微微轉過臻首,輕撫著華星塵的臉頰,眼中滿是柔情蜜意:「星塵,你決定了嗎?」
華星塵在小龍女光潔細膩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而後與她鼻尖相觸,輕輕笑著嗯了一聲。
二人零距離的面對面,輕輕相貼,俱覺溫馨而浪漫。
小龍女搖搖頭,她覺的心裡還是有些亂,與他在外面的那段日子裡,她已經看出他對這外面的江湖還是有些留戀的。
「姑姑,我有你陪著,絕不會悶的。」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華星塵微偏腦袋,嘴唇輕觸著小龍女的瑩白如玉的耳垂輕聲道。
宅男嘛!又不是沒宅過。他曾經可是有過一年未出家門,只窩在家裡看書寫字的經歷。
小龍女被他呼出的熱氣打在耳朵上,頓時嬌靨生暈,只覺全身酥麻,柔弱無骨的躺在華星塵的懷裡。
「星塵。」小龍女輕輕貼著他的臉頰,語中帶著甜蜜的顫抖。
華星塵亦是柔情滿腔,伸手摟著小龍女的腰肢,乾脆將她橫抱過來,讓她側躺在自己懷裡。
小龍女雙手緊緊環在他的腰間,臉頰貼在他的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聲,心裡只覺被一陣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填的滿滿的,心中再無所求,亦同時在心底作出決定。
「姑姑,抱緊我,我騎快一點了。」華星塵雙手從小龍女兩邊穿過拉著駱駝的韁繩,將她環抱在內。
兩人一陣纏綿,按轡徐行,卻已被靈鷲宮眾女遠遠的拋在身後了。
※※※※※※※※※※※※※※※※
縹緲峰,靈鷲宮,從新建起的沁芳閣內。
「星塵,你別亂動,哎呀,濺我一身了。」小龍女一臉嗔怪的輕輕拍拍華星塵濕漉漉的腦袋,上面還殘留著零星的泡沫。
華星塵呵呵笑著,用手抓了抓長長的頭髮,一臉無辜的抬頭望著小龍女。
小龍女歪著腦袋眼含嗔意的望著他,玉手輕輕扭上他的耳朵。
「姑姑。」華星塵可憐兮兮的道,「有些難受呢。」他實在有些不適應這麼披著長及數尺的濕漉漉的長發。
小龍女心中一軟,趕緊替他束起長發,放入水中清洗。
華星塵又是一陣亂動。小龍女立時又是手忙腳亂,輕輕拍著他的腦袋,「星塵乖啊,不要再作弄姑姑了。」也是被他弄的沒法,當即用上以前在古墓時與他說話的長輩語氣。
華星塵一怔,也想起了兒時在古墓時自己偶爾的故意調皮搗蛋後小龍女無奈嬌嗔的情景。
小龍女鬆了口氣,立時替他洗淨頭髮,又替他吹乾,讓他得已抬起頭來。因為華星塵的亂動,洗髮水中茵樨香的味道瀰漫屋內,怡然好聞。
華星塵使勁甩甩頭,還未全干的頭髮頓時甩出無數細小的水珠。小龍女慌忙以雙手遮臉,擋住迎面而來的水跡。
「嘻嘻。」華星塵嬉笑一聲,上前一把抱住小龍女:「姑姑,我要你像幫我洗頭這樣替我洗澡。」語聲曖昧之極。
小龍女臉上一紅,嗔了他一眼。替他籠好長發。
「姑姑——」華星塵拖長了聲音,抱著小龍女撒嬌道。
小龍女拗不過他,只得輕輕點頭。臉色早已紅透,一臉看去,玉容生嫣,竟罕見的生出一絲嫵媚之情。
華星塵看的神魂顛倒,心中一熱,低頭便往小龍女櫻唇上吻去。小龍女眼眸微閉,輕輕抬頭,雙手已然嬌顫的圈上華星塵的脖頸。
「龍兒,出來!」
一聲清喝響起,二人都是一愣。華星塵苦著臉恨恨的囁喏幾句。這個麻煩的婆娘。
「是小姨。」小龍女輕輕鬆開華星塵,微微後退幾步,整理下激動的心情。嘆息一聲:「星塵,我出去看看。」
吱呀一聲,房門大開,兩個靈鷲宮少女抬著一個大大的木桶走了進來,領在前頭赫然便是林玉丫頭。
林玉一進門便恨恨瞪了華星塵一眼,而後才對小龍女躬身施禮:「龍姑娘。」眼中滿是喜悅之情。
小龍女也有些歡喜,微微一笑道:「玉兒妹妹。」
「龍兒!」
門外喊聲又起。小龍女回頭微帶歉意的看了華星塵一眼,指了指放在床頭的換洗衣物道柔聲道:「洗完澡後換下的衣物就放在那,等姑姑回來後再替你清洗。」
華星塵微笑點頭,目送小龍女出門而去。
「哼。」
華星塵輕笑一聲,望向一臉「我很生氣」的林玉道:「咦,這不是小玉兒女俠嗎?是誰惹你生氣了?」他對這可愛的妮子很有好感,是以總忍不住要逗逗她。
林玉瞪他一眼,理也不理他,招呼另兩個少女將乘著沐浴香湯的木桶放好,就待離去。
三人走向門口,林玉眼見走在前面的少女已然出屋,頓時咬咬嘴唇,停在門口。
「你,——」
「小玉兒想留在這兒伺候我洗澡嗎?」華星塵伸了個懶腰,望著回過頭來的林玉調笑道。
林玉俏臉微紅,望著隨意披散著濕濕長發、一臉懶散的華星塵恨恨道:「想的美,虧本姑娘對你那麼好,你還騙我!」
華星塵輕輕一笑,也不已為意,竟而在腰間一抹,已然將腰帶解了下來,輕輕放在床沿。
林玉一驚:「你,你幹什麼?!」
華星塵回頭望她微微一笑,油然道:「脫衣服洗澡啊。」
林玉呆了呆,望著華星塵俊逸優雅的面孔心下一跳,猛然啜了一口,二話不說便奔出門去。聽著裡面傳出的華星塵挪揄笑聲頓時臉上一陣發熱,「啪」的一聲狠狠關上了房門。
華星塵微微搖頭,對自己欺負人家的行為也感到一絲好笑。望瞭望整齊擺在床邊的一套黑色綢衫,嘴角勾起一抹溫馨的笑意。快速脫去身上衣裳,跳進了浴桶之內。
※※※※※※※※※※※※※※※※
「龍兒,你今後的打算是什麼?會否就在靈鷲宮住下?」靈鷲宮主拉著小龍女的手輕輕在一塊立於絕頂的石塊上坐下。
小龍女搖搖頭,微笑道:「我要和星塵在一起,陪他一起浪跡江湖。」
靈鷲宮主微微皺眉,這個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但卻又有些出乎於意料之外。「他不是說要跟你一起回古墓嗎?」
「是啊。」小龍女微笑點頭,眼中充滿柔情,頓了頓又道:「可是我不想他不開心。他喜歡在外面我就陪他在外面好了。」
靈鷲宮主微微一怔,雖然反對他們兩在一起,但她亦不得不承認華星塵對小龍女的感情。他為了她即使一輩子住在古墓也無怨無悔吧。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他還不知道吧。」靈鷲宮組淡淡的道。
小龍女一愣,點點頭。
靈鷲宮主怔怔望著她,對於這個剛剛相認的小侄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當下驀然一嘆:「這樣你並不喜歡吧?」那小子真有這麼好?
小龍女一愣,奇怪道:「為什麼這麼說呢?星塵說只要有我陪著無論在哪就都不寂寞。我雖然喜歡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在一起,但我卻不可以這麼自私。我,我既已決定嫁給他為妻,自然要處處關心他,為他著想,只要跟他在一起,我便心滿意足,又怎談的上不喜歡呢。」
她雖然天真純樸,但女兒家的羞澀卻是與生俱來,雖然面對的是名譽上的小姨,但說道後來要嫁予華星塵為妻時卻仍是臉上泛紅,害羞不已。
靈鷲宮主聽的一怔,微微皺眉道:「你這樣處處忍他、讓他,一切以他為主,為他著想,為他而活,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小龍女搖搖頭:「星塵於我,勝於一切。我相信星塵也是這樣的!況且,人生在世,若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縱使活上千年萬年,又有何意義……」
靈鷲宮主深深望著眼前的侄女,搖搖頭,喟然一嘆道:「你跟你娘可真是相像!」幸運的是那小子或許要比趙諶要好上許多吧。一想起華星塵,想起與他被困窟底的點點滴滴頓時心裡閃過一絲異樣,搖搖頭:「算了,我們不說這些,小姨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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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16 01:44 PM
第七十一章 詭測
「是大姨嗎?」小龍女跟在靈鷲宮主身後,輕聲問道。
靈鷲宮主點點頭,微微放慢腳步,與小龍女並行於山間小道。
「我姓虛,名字取雨仙兩字。你母親則喚雪仙。」說到這頓了頓,想起在窟底時華星塵鬼使神差道出自己名字的場景,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接著道:「先祖虛竹,法號虛竹子。原是嵩山北少林的小沙彌,後因緣得逍遙派掌門無崖子傳功而得逍遙派掌門之位。其後又得當時的靈鷲宮宮主天山童姥傳位,便身兼了這靈鷲宮宮主之位。」
「其實靈鷲宮中諸般武學皆源自逍遙派,其武功絕技多不勝數,任選一樣皆可位列江湖頂尖之列。而其中更以三樣功法位居冠首。分別是:《北冥玄功》、《無相神功》、《凌波微步》。其中天山折梅手、六陽掌、及白虹掌等攻擊武功並不在丐幫降龍十八掌之下,只是所攻不同,各擅勝場罷了。」
小龍女微微一驚,降龍十八掌她是見過的,聽虛雨仙這麼說這逍遙派可真是駭人聽聞了。
虛雨仙見她臉上微有驚色,微微笑道:「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我初見你時還曾想過傳你逍遙派功法,但後來你和那小子的雙劍合璧卻是讓我大開眼界,那種劍法除了那小子獨有的另一種劍法外恐怕世間劍法再無有能及。」
以她的眼光自然早已看出華星塵所施展的《中華傲訣》與小龍女毫無半點幹系,絕非那古墓派的武學。
「我聽那小子說你們還學了《九陰真經》,對嗎?」虛雨仙微笑問道。她倒不怎麼覺得太過震撼,《九陰真經》雖強,但並不一定便凌駕於逍遙派諸般神功絕學之上了。與之相反,她倒是對華星塵的《中華傲訣》更感興趣。
小龍女微點臻首,道:「我們學的只是《九陰真經》的殘篇,系全真教王重陽所刻。」
虛雨仙點點頭,道:「說來這《九陰真經》倒也與我靈鷲宮有些牽葛。當年宋帝趙佶,唉,就是你之曾祖,趙諶祖父命黃裳領兵攻取那西南崑崙山處一個喚為摩尼教的異教,結果自然是失敗告終,黃裳本人亦險些力戰而死,後幸得你外祖父年少好奇,赴往雙方戰場一望,出手擾了摩尼教對黃裳的追擊。這才讓黃裳得以脫逃。」
「黃裳就是創出《九陰真經》的那位前輩奇人嗎?」小龍女問道。語氣淡然之極,卻並無什麼好奇之意,彷彿只是聽了話語,出於禮節隨意一問罷了。
虛雨仙與她相處數月,自然清楚她天真無慾的性子,這世上恐怕除了華星塵的事外,便無他事再可令她分心了。
當下點頭道:「此人確實稱得上是一絕代奇人了。經那次以後,他隱閉數十年,創出武林絕學《九陰真經》,傳之於後世。或許是找那早已改名成『明教』的異教報仇,他逝前還曾上過縹緲峰,因感你外祖父少時相助,便以《九陰真經》相贈,只是給你外祖父婉拒了。」
小龍女點點頭,繼而微微皺眉道:「明教?」語中竟有些好奇之意,皆因她之前已聽華星塵說起過明教之事。
「怎麼?」虛雨仙臉色微奇,「你也知道它嗎?」
小龍女搖搖頭:「星塵告訴我的。」
虛雨仙微微皺眉,張嘴便欲問小龍女華星塵的身世,但想了想,終究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人一路往後山走去,虛雨仙不斷為小龍女解說著靈鷲宮與逍遙派的事情。
「自先祖接掌靈鷲宮與逍遙派起,以後每任宮主或掌門皆各為其人,兩者雖仍可算干係緊密,但好少來往卻是了。」頓了頓,又接著道:「你大姨便是逍遙派現任掌門,她——」虛雨仙皺了皺絕美的秀眉,眼中閃過一絲古怪。
「她有些奇怪,特別是自我們爹娘離世後,每次見面她予我的感覺便越來越神秘,渾身透著一種詭異難言的氣質,加上有時候一些讓人實在難以忍受的神經質,實在有些讓人傷腦筋。」虛雨仙面色怪異的一口氣將自己對姐姐的觀感說出,彷彿先為小龍女打好預防針般。
小龍女卻並不以為意,望著四周枯黃的雜草灌木,微微發愣,也不知道星塵現在怎樣了。應該已經洗完澡了吧。
虛雨仙看出她神思不屬,微微皺眉,輕嘆一聲,再不多說,只靜靜的上前領路。
而此時此刻,早已沐浴完畢,正自穿衣的華星塵卻首次遇上了一生中最尷尬的一件事。
「你是誰?!」華星塵已經有些想哭。
「你不必問我是誰?我倒要問你是誰?」
華星塵翻了個白眼,面前這莫名其妙出現在眼前的老人實在讓他有些無語。自己只穿著一件短胯,連內衣還沒穿好呢,結果不知哪裡跑出來這麼個變態的老傢伙。
靈鷲宮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這才剛剛心有警覺呢,人就已經出現在面前了。
華星塵籠著衣服遮在身前,望著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變態老傢伙一臉悲憤,什麼時候自己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靠,差點就被老傢伙給猥瑣了。
華星塵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眼前這人直到門口自己方才驚覺,顯然一身修為驚人,自己絕不是對手。但看他樣子也不像有什麼惡意。當下回道:「在下華星塵,不知前輩~」
「你就是華星塵?果然命格奇特!」老人往華星塵身前渡上幾步,盯著華星塵俊逸的臉龐說道,眼中劃過一道奇特的異彩。
華星塵看的滲的慌,連忙籠著衣服又後退半步,緊緊靠在了床沿上。
「你,能不能先出去下先?」華星塵微笑著道。
「不能。」老者極其乾脆的道,緩緩逼近華星塵,望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一般,滿是讚歎之情。而事實上華星塵也聽到了他嘴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嘖嘖驚嘆聲。
華星塵眼角微微抽搐,瞬間倒到床上,將被子一翻,鑽入裡面。
待得華星塵穿的一身東倒西歪的衣服出來時,忽覺眼前一花,一隻手已閃電般向自己的手掌抓來。
華星塵一驚,條件反射的往邊上躲開。
然而那隻手似乎早已知曉華星塵會做出的變化,手勢一折,憑空攔在華星塵的去路,華星塵頓時恍若自送上門般將自己手腕往對方手中送去。
華星塵心中一凜,於千鈞系發間止住身形,雙掌成爪往對方手上抓去。
令華星塵更加驚駭的事情發生,對方竟再次恍若未卜先知般手勢橫移,輕而易舉的躲過華星塵的一抓,兼且已穩穩抓住了華星塵手腕。
不及多想,全身真力暴起,狠狠向抓著自己手腕的雙手擊去。
鋒銳的氣勁恍若利劍般攻入手腕,卻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華星塵一呆,驀然間雙手手腕一痛,雙手靈道穴已然落入對方之手。
「嘖嘖,你到底是誰?從何而來?」老人盯著華星塵的雙掌一陣打量,驀然嘆道。
華星塵微微一愣,繼而臉色一垮:「大姨,你就別玩我了。」
老人一愣,轉而鬆開雙手,頗含深意的望了華星塵一眼。
他輕撫頷下長鬚,忽然笑道:「你怎知我是你大姨?」
華星塵甩甩雙手,奇怪的望著老人,說道:「你雖然頷下生須,但卻並無喉結,而且——」他望瞭望老人微微鼓起的胸脯,「總之,不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你都是姑姑的大姨無疑。」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她進屋後感到那麼難堪的原因了,原來自己潛意思裡早已察覺到她的真正性別,這也是修煉《中華傲訣》後所產生的一種極為玄妙的靈覺了。
華星塵一本正經的與她對視,一臉自然純真的微笑,無論眼神變化還是心跳、脈搏統統毫無異狀!
但在他平靜外表下的心中卻早已掀起滔天波瀾!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神神道道的,難不曾還真能看出自己是穿越者不成?!開什麼玩笑?這裡是武俠世界吧!
老人微微一笑,也不作聲。低頭望著華星塵身上的如墨綢衫,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忽的伸手一扯,只聽「撕拉」一聲,華星塵身上完好的衣裳瞬間被撕下一角。
華星塵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一幕。自己身上由小龍女以上好的絲綢縫製而成的衣服竟被她撕下一塊,繼而又瞬間放入嘴中撕拉幾下,一塊頂好的絲綢瞬間便成四分五裂。
「啊!我的衣服。」華星塵慘叫一聲,瞬間暴退三丈開外。望著身上那缺了一大塊的衣角嘴角微抽,一臉哭笑不得的望著輕描淡寫的扔出手中已成布條的綢衫衣角。華星塵從小就只兩套衣服,一黑一白,皆為小龍女縫製。
「你你你——」這還有一絲世外高人的范嗎?
※※※※※※※※※※※※※※※※
虛雨仙微微皺眉,與小龍女一同身處於一處幽谷之中。兩人身前是一個幽藍的小湖,湖中蒸騰著淡淡的薄霧,和著山間翻騰的白雲,幾座零星的玉石宮殿掩映其間,恍若天上的宮闕一般。
「她似乎不在這裡。」虛雨仙有些奇怪,她應該不會離開這裡才對啊!
小龍女倒不怎麼覺得奇怪,四處觀望一番後便打算離開。或許因為這個溫泉湖的原因,這裡的樹木花草皆茂盛異常,一點未有隆冬之像。
「唉,我和你娘的童年時期便多在此地度過,只可惜你娘生下你後便已辭世,我亦只及見她最後一面,於你的消息卻未有一絲,偏偏你又生於古墓,常年不顯身跡,靈鷲宮尋找十數年,竟未有絲毫線索。」虛雨仙望著小龍女酷似其妹的傾城容顏,一臉感慨道。
又帶著小龍女於這「逍遙宮」中逛了一會,整個逍遙派中安安靜靜的,渺無人煙,卻不見一絲人跡。
「回去吧。」虛雨仙玉手輕揮,領著小龍女出了「逍遙宮」而去。二人直往靈鷲宮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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