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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誓約 - 【末日歌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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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33 PM
標題:
祈言誓約 - 【末日歌姬】《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笑傲乾坤 於 2015-1-30 02:05 PM 編輯
【書名】:
末日歌姬
【作者】:
祈言誓約
【內容簡介】:
雖然有著悲壯的末日背景,以及宏大的星際藍圖,但從本質上來講,這就是一個失憶的哥哥將撿到他的盲女妹妹調教成XXXX的故事。
機甲、星空、末日、軟妹、御姐……
節操何物?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34 PM
本帖最後由 a6813092 於 2012-8-18 07:35 PM 編輯
第一卷 地球篇
序曲
時間:2389年5月1日
2014年2月14日,病毒爆發。
來源不明,因為病毒起源之地——東京,在病毒爆發的第一天,已經完全毀滅。這種病毒現在被稱為【GeneAbsorbVirus】,中譯為基因吸噬病毒,簡稱「G病毒」。感染對象單一,是一種具有刺吸式口器的纖小飛蟲,也就是俗稱的蚊子。顧名思義,這是種讓蚊子具備吞噬基因能力的可怕病毒。
同一日,毫無跡象的隕石雨落下,倭島覆滅。據傳,這陣隕石雨是突然出現在大氣塵外,攜帶千鈞之勢落下,猜測與當時的空間扭曲有一定的關聯。幸好有事前的病毒爆發,倭人大部分已撤離倭島,從而倖免於難,正應了中國的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次日,全球性的酸雨降臨。部分物質的化學性質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包括人體含有的某些微量元素。這陣雨從開始到結束,剛好24小時。
同一時刻,南北極的冰川開始融化,各大板塊的地殼產生劇烈運動,出現無數巨大裂縫。
世界沒有被淹沒,但地底開始出現有水源的巨大空間。
第三日,人類發現,感染了「G病毒」的蚊子似乎無法吸取人類基因,有人親眼目睹吸收了人類基因的蚊子因為基因鏈崩潰而化為血沫。從此,人類看到了一點希望。有人開始呼籲:「上帝並沒有完全拋棄我們!」
兩個月後,倖存的人類發現,感染了「G病毒」的蚊子更容易吞噬低智商的陸地動物的基因,從而產生變異。而且這種變異只有一次,並且是以它們強大的繁殖能力為代價的變異。這給了他們逃生的方向。大量的生物滅絕,倖存的生物都遷入了幾乎看不到蚊子的地底,包括倖存的人類。
世界從此開始變革。
2112年1月1日,接近一個世紀的掙扎,人類終於在地底站穩了了腳跟。以新生化學物質為基礎的全新科技為人類帶來了曙光,地球聯盟也在這一天建立。
這一天被命名為「EternalDaybreak」,中譯為「永恆的黎明」。
生物機械文明由此起航。
一旦有了方向,人類無窮的智慧就得以展現,無數的天才湧現,無數的理論被推翻,又被重鑄,直到埃德拉斯·辛普森博士提出了第一篇關於「Personifier」——「人偶」的構想,並在八年後製造了第一架「AnthropomorphicCreaturesMechanicalArm」——「擬人化生物機械武裝」,人類終於吹響了反攻地面的號角。
在此之前,人類一直依靠著稀少的異能者和異力者苦苦支撐著。
異能者和異力者都是在人體內的微量元素產生變異後誕生的特殊個體。
2232年8月3日,人類用了更長的時間在地面建立了第一個據點,因為蚊子的變異程度遠超人類想像。
但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在利用蚊子的蟲髓成功研發出人工製造異力者的方法後,佔領的速度就愈加快了。
2260年7月6日,第三十三號據點宣告完工,也代表著半個地球表面被成功奪回。然而在這個時候,探索者們在北極中央部位,發現了一塊巨大的里程碑。
之後用時一年零六個月,里程碑上的語句奇蹟般的被翻譯了出來。
「聖譜歷3989年,離4000年還有十一年,領空內最後一顆適格星球的元素序列完成糾正,【洗滌計劃】提前完工。
聖譜帝國前索部部長:梅費斯特。」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災難降臨日中,突兀出現的隕石雨和剛好24小時整的酸雨,以及被改變的物質化學性。
地球人對外太空的探索從此來開帷幕。
2289年5月1日,月球完成改造,成為第一顆除地球之外的人工適格星球,其次是木星和火星。遷移計劃開始實行。
2292年初,空間摺疊技術取得突破,正式宣告地球人不再被太陽系所限制。
2295年末,第一顆天然適格星球在太陽系外被發現,編號為一號,取名為「征程星」。同一年,在征程星上發現了與地球上那塊極為相似的里程碑。
無法言喻的危機感產生。
至此,星際航行技術、人偶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空間穿梭技術、生物能源技術、擬化武裝技術等一系列就有軍事用途的技術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發展期。地球人的政策不斷向軍事發展靠攏。
但是直到2385年,第十三顆適格星球,編號十三號,命名為「化古星」的星球被發現,依然沒有發現有高智慧生物存在的星球。
然而地球人的恐慌依然沒有減弱,因為同一年,第十四塊里程碑在「化古星」上被發現。
但是沒有出現的敵人始終是沒有出現的敵人,隨著星際版圖的擴大,外敵未出,內亂先起。戰火與硝煙早已瀰漫了地球聯盟。
地球聯盟名存實亡。
以第十三顆適格星球的爭奪為導火線,以美國為首的【AmericaAllianceRegime】AAR聯盟政權和以中國為首的【ChineseAllianceRegime】CAR聯盟政權正式宣告分裂。
戰火與噩夢的交織遠沒有結束,星際蟲族的出現讓世界更加混亂。
【StarCraftZerg】星際蟲族,能在真空環境下存活的噩夢種族,因為有著蟲子一樣的繁殖能力而得名,好在只有一些強大的個體擁有突破大氣層的能力,並且不屬於高智商種族。
2389年5月1日,故事從地球上展開。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35 PM
第一章 被妹妹撿到的木訥男
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編號「0012036」,名為「邊境」的城市內,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正在舉辦演唱會。作為以宣揚和平為目的的歌姬,羽婼的出現就像在廣島投下一顆原子彈,讓世界為之沸騰。她天籟般的歌聲甚至能讓最暴躁的戰士靜下心來吟聽,得天獨厚的聲線簡直是上帝的恩賜,給這戰亂的年代提供了心靈的港灣。
之所以會在這座城市舉辦演唱會,是因為邊境市實如其名,正處於人類與異蟲的邊境線上。異蟲是對感染了G病毒後通過吸噬生物的基因而產生了變異的蚊子的統稱。在這裡每一分鐘都有人死亡,但依然有人前仆後繼地衝上去,為的是奪取異蟲的蟲髓。蟲髓是能夠製造異力者的基因藥劑的主要材料,也是可以輔助異力者進階的材料。而成為二重異力者是裝備擬化武裝的最低要求,否則即使是時下最先進的制式武裝Ps—007型擺在你的眼前,你也沒有能力使用。所謂擬化武裝,全名「擬人化生物機械武裝」,英譯為「AnthropomorphicCreaturesMechanicalArm」,簡稱「Ancrma」,是一種從神經接駁到骨架構造都完全模擬人類製造的人形生物兵器。是人類戰勝異蟲已經馳騁星際的憑依。
之所以會選擇這首「FlyMeToTheMoon」——「帶我飛向月球」,是因為今天是五月一日,一個世紀之前的今天,正是月球完成「人工適格星球改造計劃」的時刻,無數人類在心中期盼著脫離這蠻荒的地球,遷往美麗的月球。
大到可以讓裝備了擬化武裝的戰士進行足球賽的競技場內,無數特地從遠方趕來的歌迷們靜靜地吟聽著臺上少女的天音,沒有演唱會該有的喧囂,也沒有看出半點狂熱,因為他們的內心已經被音樂感染,沉浸在那種充滿希望、嚮往安寧的氛圍中。只有在每一首歌的間隙,才能看到歌迷們近乎痴迷的狂熱。對他們來說,羽婼的音樂拯救了他們的心靈,挽回了他們的希望,是支撐著他們活下去的支柱。
競技場實際成八角形,每一個側面都鑲嵌著對外直播的大屏幕。那些無緣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們,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競技場外,忘卻了疲勞,忘卻了殺戮。
其中就有一個少年,他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整張臉的線條顯得有些呆板、木訥,看起來高高壯壯的,但他臉上的稚嫩證明了他還是一個少年的事實。
看著大屏幕上恬靜的藍發少女,他表現出了與眾人不同的茫然,彷彿完全不認識那個萬眾矚目的少女一般。在這個年代,怕是只有白痴會不認識她吧。
因此,少年的表現就像個白痴,再加上他身上的白色病服,就更白痴了……
天空下起了細雨,卻無法干擾到狂熱的歌迷們。
數分鐘後,狂風暴雨雷鳴交加,站在競技場外的歌迷們終於陸陸續續地退了場,轉眼間,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再然後,天黑了下來,雨越來越大,稀稀拉拉的那幾個人也不見了。
不,還有一個人。
那個木訥的少年依然站在原地,筆挺筆挺的,依然茫然的看著被雨水打濕的大屏幕,任憑風吹雨打也無動於衷。
不是因為他是受虐狂,也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力量自信到無視風雨,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不知道過了多久,競技場內的歌聲帶著滿腔的餘韻漸漸劃上休止符。
但他依然站在,站在這一側的門口,抬頭看著漸漸熄滅的大屏幕。
「真是的,每次都要趁著那些無用之人還在回味的時候退場,不只是卸妝,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這也沒辦法呢,誰叫我們的羽婼這麼受歡迎呢,如果現在不走的話,等那些狂熱的歌迷回過神來,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歌迷歌迷,我為什麼要為那些庸民唱歌啊!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姑姑也不忍心看著你四處奔波,但這也是為了你爸爸的政.治……」
「啊!那……那裡有鬼!」
少年所在的這一側門口走出了一群人,其中帶頭的正是剛剛還在屏幕上的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只是此時的她哪還有在臺上的恬靜氣質,渾身上下寫著「不爽」兩個字。
突然羽婼指著雨中的少年驚叫了起來,她身後的一群人瞬間進入警戒狀態,甚至能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
「只,只是一個歌迷而已,不、不要怕……」羽婼的姑姑兼經理人藍雨·菲弗緊張地抱著羽婼,雖然說著安慰的話,卻一點也不像是不怕的樣子。
「切,本小姐早看出來了。」羽婼鄙夷的看著自己的姑姑,她最討厭聽到什麼政治啊,軍事啊,這些關她什麼事?所謂的驚叫也只是為了嚇唬她而已。
「下士,去收拾一下那個裝神弄鬼的!」
「可是小姐,他不是您的歌迷嗎?」
「廢話那麼多干嘛,叫你去你就去,區區一個歌迷而已,弄死了都沒關係。」
最後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依然茫然地抬頭看屏幕的木訥少年,羽婼將抱著自己的姑姑甩開,抬腳走進了武裝版的豪華浮空車。
下士帶著手下的士兵,走向了少年,雖然不是自願的,但小姐的命令還是不要反駁的好,確實區區一個歌迷也掀不起浪花來。
漆黑的雨夜,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以及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再加上少年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連抱頭護胸之類的動作也沒有做,深夜的小巷裡,多了一個昏迷的傴僂身影。
競技場內的歌迷們終於從祥和的精神世界中脫離出來,才發現演唱會已經結束。一個個帶著滿足與失落交織的矛盾心情陸續退場。滿足的是不虛此行,失落的是終有結束之時。
「小姐,將最後的餘錢用來買演唱會的門票,真的值得嗎?提問完畢。」
「值得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真的要把『家』賣掉嗎?」
「是的,據推算,只要將『家』賣掉,然後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但可以解決生活費、檢修費、維修費等等關於錢的問題,還能迴避一些讓小姐為難的問題。回答完畢。」
「可是蒼瑣……」
「我的核心程序是一切以小姐的意志為行動準則,如果小姐真的覺得不該賣的話,我可以選擇去獵殺異蟲賺錢,但到時將沒有人能夠保護小姐,會將小姐置於危險地處境,這一點同樣違背了我的核心程序,所以矛盾,前言推翻,請小姐指示第三個選項。解釋完畢。」
「……好吧,蒼……等等,那裡好像有人。時而像火焰一般滾燙,時而像冰川一樣極寒,時而像黑洞一樣深邃,時而像白紙一樣空洞……但是可以感覺到,是值得信賴的那種人。」
在退場的人潮中,夾雜著兩個極為顯眼的人,或者說,一個少女和一個女僕型家用人偶。少女有著紮成雙馬尾後,依然長至腳踝的桃紅偏紫色秀髮,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成為焦點,她身上天然散發的柔弱氣質,更是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而那個人偶則有著泛用型女僕人偶常見的高挑身材和美麗臉龐,從髮色到女僕裝,都是以紫色為主調的普通女僕人偶。但即使是普通的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也有著極為昂貴的價格。
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人潮中顯眼的俊男美女並不在少數,氣質卓越不群的大有人在,從此可以看出羽婼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在走過一個角落的時候,少女突然停住了腳步,一直緊閉的雙眼也張了開來,或許因為眼睛閉得太久,從而連眨眼睛的本能都失去了。她的眼睛是和旁邊的女僕人偶一樣的漂亮紫色,但卻茫然一片,沒有一絲波瀾。這種茫然不像之前那個少年的茫然,而是那種毫無焦距的感覺,是盲人特有的感覺。
這樣可愛的少女,卻是一個盲人。
但是身為盲人的她,卻精確地指著角落裡昏迷的少年說出了上面那一段話。
因為她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異能者。雖然並沒有在政府的檔案裡註冊過,也享受不到異能者的特權,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那些特權的。
「失憶,是個有故事的人,卻也是一個無陰謀的人;肌肉密度異常,可能是個異力者,等階無法測量;心理符合,處境危險,容易給予幫助,能夠信賴,可以救助。分析完畢。」
黑色的雨夜,失憶的哥哥被盲女妹妹撿回了家。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37 PM
第二章 祈約很喜歡你,哥哥
詩人常常用很多話語來講述一件簡單的事情
要吟唱詩歌需要思想、時間、和韻律
伴隨我所歌唱的旋律與詞句
給你寫了一首歌
為了要你瞭解我的所思所想
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這……這是哪裡?」少年呢喃著,從昏迷中驚醒,順著熟悉的歌聲望去,看到了讓他銘記終生的一幕。
沐浴在晨光中的雙馬尾少女,雙手捧心,跪坐在窗前,任由微風吹拂著盤到地板的嫣紫色長發,以及緊閉的雙眼上,微微抖動的長長睫毛。她輕啟朱唇,輕聲吟唱著熟悉的歌。
聖潔得像是天使。
「是昨天聽過的那首歌,為什麼……連聲音也和昨天聽到的那麼像?」微微的措愣後,少年疑惑的想著,「等等,為什麼是昨天?昨……天……我……我又是誰?昨天之前呢?為什麼想不起來?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呢?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我到底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少年在內心不斷地糾結著這些問題,但本能地沒有出聲去打擾正沉浸在歌唱中的少女。但是很快,少年似乎找回了什麼固有的思考方式,將雜亂的思緒排出體外,進入了類似空明的狀態。
到少年終於將思緒理清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雙近在咫尺的、茫然的、沒有焦距的眼眸。
「撞過去!」少年本能地想以額頭的撞擊脫離現下危險地狀況,但是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阻止了自己的衝動。
因為他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堅強的,但很溫軟;冷酷的,但不冰冷;燃燒的,但不燙手;封閉的,但很安全……祈約很喜歡你。」如天籟般的,昨天應該在那個競技場外聽過的聲音,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祈約……應該是她的名字了吧,那麼後面的……是告白嗎?」少年突然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神經頓時繃緊了,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被告白吧?雖然在這之前,自己似乎只剩下一天的記憶,但如果有的話,那種心動的感覺應該會被身體記憶住吧?(才怪!)
剛剛的話只是少年自己內心的獨白罷了,但奇怪的是,眼前的少女突然暈紅了臉蛋,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才……才不是的,只是妹妹喜歡哥哥那種……」莫名其妙的,少女吐出了似是而非的話。
但少年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這隻手細膩但不柔嫩,手指修長且靈動,完全沒有老繭之類的東西。如果你認為絕對不是戰士的手,而更像是鋼琴家的手,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無論是對各種精密儀器的操縱,還是為了讓擬化武裝的神經觸更好地與皮膚產生接觸,傷疤與老繭,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有老繭的戰士,只能是那種粗陋的、用蠻力戰鬥的低級戰士。
先毋論少年到底是鋼琴家還是精英戰士,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
少女睜大沒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少年左胸口的位置,突然面帶喜色,伸出自己的右手,準確地握住了少年的右手。
「我的名字是祈約·哥倫布,請多多指教,哥哥。」
「我的名字是……就叫祈誓·哥倫布吧,可以嗎,妹妹?」
「嗯!」
「我的名字是蒼瑣,也請多多指教。介紹完畢。」女僕人偶端著茶點,突然出現在門口。
「蒼瑣,將核心程序修訂一下,將哥哥加入服從對象序列。」
「可以,是少爺嗎?確認完畢。」
「是的。」
「嗯,修訂完畢。」
就這樣,正式確定為「祈誓·哥倫布」的少年成了這個家的少爺,祈約的哥哥。命運的火花從此刻開始激撞。
祈誓從浴室中走出來,摸了摸左手腕,那裡繫著一根不知道材質的紅線,在紅線的接口編織著小而精緻的中國結。他已經不記得為什麼會有紅線系在手腕上,但是既然它存在著,必然有著它存在的意義,再加上這紅線防水又對手腕的活動造不成阻礙,他也就沒有多在意了。
留著板寸頭的祈誓穿著祈約爸爸的白色睡衣,再加上有些木訥的臉,若是沒有那一米九的身高,怕是會成為丟在人群中也找不回來的貨色吧。
祈約的爸爸,不,如今也是他的爸爸了。根據蒼瑣的介紹,祈約的爸爸——少將星涯·哥倫布在探索第十三顆適格星球「化古星」的時候犧牲了。距今已經有了四個年頭。至於其他的,身為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的蒼瑣居然表現出了避諱的態度,祈誓也就沒有多問,但這件事,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懸念。一位少將的逝世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地用「犧牲」兩個字來概括,祈誓認為,既然成了這個家的少爺,上一代遺留的問題自然也是自己的問題。
「帶我飛向月球,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又是這首歌?」祈誓循著聲音走到了客廳。這次的歌並不是祈約唱的,而是來自電視上的轉播。
螢幕上,淺藍色長發的少女雙手捧心,像是在向天空的月亮許願。雖然當時已經是雨夜。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聲音,和祈約一模一樣的聲音。」祈誓給了自己肯定的回答,昨天的自己正處於剛失憶的懵懂狀態中,居然任由他人毆打而沒有想過要還手,那種貨色,自己應該能輕易扳倒幾十個吧,不,是幾百個?還是……
已經搞不清楚了,對自己本身擁有的力量完全拿捏不出來。
但是不管如何,昨天的記憶並沒有失去,甚至清楚地記得一點一滴,包括那個女孩驕縱的語氣,以及對所謂的下士下的命令。這種記憶力,應該只是完成某件事的基礎吧。雖然已經想不起某件事指的是哪件事。
祈約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跟著螢幕的節奏輕聲哼唱著,臉上寫著大大的「羨慕」兩個字,對於那個與自己有著同樣聲線的女孩,祈約雖然從來沒有嫉妒過,卻也想向她一樣,為世界的和平盡上一分力。身為少將的星涯卻時時刻刻地給女兒灌輸著和平的重要,從來沒有想過讓她來繼承自己的路,也不讓任何的污穢接近她,只有這樣的教育,才能造就如今的祈約。天真純樸卻不無知。
「這樣的天使才應該成為人人愛戴的歌姬,而不應該是那個表裡不一的驕縱少女。」沒來由的,祈誓這樣想到,但是很快的,他就將多餘的想法收斂,記憶雖然消失,但是有些行動習慣、思維方式卻已經深深地刻在身體靈魂之上,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哥哥!」祈約歡快地叫了一聲,對她來說,這個哥哥雖然是自己撿來的,但既然成了哥哥,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對於蒼瑣,她更像是對老師的尊敬。
祈約此時換上了寬鬆的睡袍,是和她的頭髮同一個顏色的。可能是在家裡,她將掛在脖子上的白金項鏈拉到了睡袍外面,這條白金項鏈上有著一個小巧的心形墜飾,因為比例的合適,一點也沒有庸俗的感覺。
雖然沒有問,但是祈誓有一種直覺,祈約的異能應該與這條白金項鏈有關。
努力地讓自己木訥的臉呈現出柔和的表情,祈誓坐到沙發上和祈約聊了起來。
祈約今年十五歲,祈誓今年十七歲(這是蒼瑣對他的骨骼經過測試後得出的結論),兩人總共相差不到兩歲,但卻有著明顯的代溝,這不只是記憶的缺失造成的結果,而是一種思維方式上的差距。但是祈約顯得很快樂。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37 PM
本帖最後由 a6813092 於 2012-8-18 07:40 PM 編輯
第三章 夜涼如水,殺機四溢
寧靜的夜晚。
這是祈誓記憶中第一次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睡覺。
廢話,今天還只是他有記憶的第二個晚上。
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躺在這樣的床上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不是應該感到溫馨嗎?
祈誓再次翻轉了一下身體,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安睡的姿勢。
但就是這一個轉身,他看到了從窗口滑過的黑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本不該被看到的黑影。但對於祈誓來說,這似乎並不算什麼。用眼睛儘可能的捕捉光線,做到在黑暗中儘可能地視物,這似乎……也只是基礎而已。
但似乎……沒有想這些的空閒了。
黑影掠去的方向,正是隔壁的房間,是屬於祈約的臥室。和祈約一起睡的,還有那個女僕型家用人偶蒼瑣。但是一個家用人偶,又有多大的防禦能力?
一個挺身從床上站了起來,祈約選擇了最短的路徑,稍微凝聚了下力量,就一拳搗向墻壁。
一聲巨響之後,細密的裂痕向蛛網一樣散開。但是墻壁並沒有倒塌。
畢竟是屬於前少將的豪宅,宅子的堅實程度毋庸置疑,但此時,卻成了阻礙。
「該死的,要是選擇從門口或是窗戶突破的話,想必已經到了吧。」祈誓右腳後撤,左腳踏前,右臂後擺。隨後右腳猛地踏前一步,力道從腿部傳至腰部,在借助扭腰的力量傳到右手臂上。
「轟隆!」
比之前更巨大的響聲,中間的一塊墻壁應聲而倒。
祈約一彎腰從洞中躍入臥室,接觸地面的瞬間,就地一個翻滾,躲在了一個掩體(桌子)後面。為了防止對方馬上開槍射擊,這些動作都是必要的,完全不需要思考。
但隨後,那張作為掩體的桌子被掀了起來,但祈誓卻沒有變換掩體,也沒有沖上去近身搏殺。因為掀起桌子的是女僕型家用人偶——蒼瑣。
「高聚墻壁被摧毀一面,我方人員無傷亡,敵方人員已捕獲。損失報告完畢。」
祈誓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看來唯一的損失就是被自己砸穿的墻壁了……明明是很死板的、沒有一點抑揚頓挫的聲音,為什麼總覺得含有某種諷刺的意味?
被活捉的敵人此時被綁的像一個粽子,渾身的衣物也被扒光,已經失去了威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祈誓走到敵人的身邊,想要審問他。向從一個人的口中翹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應該有很多方法吧,就算只是自己已經掌握的,也有……該死的,一種都想不起來!
依然裝作要審問的樣子,祈誓蹲下了身子,看向敵人,卻在看到他的臉的瞬間察覺到不妙。黑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滴下。
「沒救了,應該是裝在齲齒中的膠囊,是個死士。判定完畢。」
蒼瑣站在祈誓的身後,俯視著他。這讓他非常不爽,於是果斷地扳開了敵人的嘴,頓時一股腥臭從中傳出,仔細一看,果然有一顆牙齒正在往外流著黑色膿水。
祈誓撫了撫自己的鼻樑,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理會散發著淡淡嘲諷氣息的女僕人偶。
「哥哥!」祈約走到祈誓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口,諾諾地指了指鋪滿墻壁碎片的床,又透過墻洞指了指祈誓的床。
祈誓這才注意到祈約居然完全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甚至在看著屍體的時候,會透出悲憫的氣息。
「果然是少將的女兒啊!」祈誓這樣想著,卻不知祈約這是在少將死後的四年間,才慢慢培養出來的膽量。
從第一個殺手來時的恐懼到現在的無視乃至憐憫,她已經不記得經歷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
「哥哥!」祈約再次拉了拉祈誓的衣角。
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妹妹,祈誓一時感觸良多,伸手在妹妹的頭上溫柔地撫摸著。
不知何時,祈約像一隻貓咪一樣趴在祈誓的懷裡,沉沉睡去。對於嚮往和平的天真少女來說,這樣的事件果然還是太沉重了。
「那麼,就由我來做她避風的港灣吧,保護妹妹應該是每一個哥哥的責任吧。」
將妹妹抱到自己的床上,輕輕地蓋上被縟,祈誓轉向了正在收拾屍體的蒼瑣。連處理屍體的動作都那麼熟練,怎麼可能是家用人偶?
「蒼瑣,報告你的三維數據。」
「B77,W57,H80。報告完畢。」
「……蒼瑣。」
「有什麼事嗎,少爺?提問完畢。」
「報告你的型號。」
「IBM-FE-01-3056178。報告完畢」
「請報告真實型號!」
「這就是真實型號,少爺。核心cpu上的商標如此,少爺。解惑完畢。」
(附註:人偶包括擬化武裝的三維數據指智能指數、武裝指數以及能力範圍指數。另外,蒼瑣的三維參考的遠阪凜。不認識的請找度娘。)
「……」祈誓很是無語,居然有人蛋疼的連核心cpu的商標也要修訂,「那麼,能告訴我他是如何被捕獲的嗎?」
「當然,少爺。對付這種小偷只要用菜刀就搓搓有餘了。解惑完畢。」說完,蒼瑣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菜刀繞著手指旋轉了一圈。
「確實是很熟練的刀法呢。」
「謝謝誇獎,基礎的刀功是女僕必備的基本功。炫耀完畢。」
「……好了,蒼瑣你回去吧。」
「好的,少爺。回答完畢。」
看著蒼瑣將打包好的屍體隨手往外一扔,不知扔到了哪家的門下,然後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祈誓這才想起,蒼瑣並沒有自己的居所,她一向是貼身睡在祈約旁邊的。
「那麼,果然是貼身保鏢咯,半智能生物機械女僕型家用人偶?傻子都不會相信吧。但是這樣的話,倒是放心多了。」祈誓稍微清洗了一下,走到自己的床鋪前,微微掀開被子的一角,就想躺進去好好睡一覺。
「少爺?你是想大被同眠嗎?警告完畢。」
面對女僕銳利的目光,祈誓最終沒有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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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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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0 PM
第四章 穿越邊境,直面生死
翌日,祈誓站在曾經是少將府的豪宅外,木訥的臉極力做出輕鬆的表情,但反而更顯怪異。
祈約唸唸不捨地看著新認的哥哥,她的眼眸直視內心,輕而易舉地讀出了哥哥內心的情感,那是一種同樣不捨,卻被理智完全封印的感情。哥哥對感情的控制,顯然到了某個極致,或許他失憶之前確實是個強大的戰士。想到這裡,祈約安心了少許,卻還是試圖阻止祈誓出門,畢竟這次他要去的,是那樣危險的地方。
蒼瑣將祈約摟在懷裡,阻止了她的衝動,今天的行動是她和祈誓經過商議後的決定。
家裡快沒錢了,身為少將的女兒,即使只是遺孤,像現在這樣落到為錢擔憂的地步,說出去也沒有人信。但是祈約不同,因為他的爸爸是那個少將。
少將星涯·哥倫布,一式航列艦『探索號』的艦長。
在登陸被發現的第十三顆適格星球,現在已命名為「化古星」的星球之時,遇到大規模的巨大爬行動物,眼見攻擊無效便命令部下強襲,自己卻試圖逃跑,被其副手佐羅·銘以逃兵之名擊斃。但念在其以往功勛的份上,並未公開,只是剝奪了其家屬享有的福利。但其實這消息早已被傳出去,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也因此,祈約一直蒙受著「逃兵之女」的屈辱稱號生活著。這樣的她,不但沒有對父親產生憎恨,也沒有對世界感到失望。她一直堅信著爸爸絕對不會在戰場上當逃兵,同學們的流言蜚語一概不能侵擾她的視聽。
這些,都是今早蒼瑣交代的,經過昨晚一役後,蒼瑣似乎對他多了幾分信任,雖然就事實上來講,祈誓應該是蒼瑣的服從對象之一,但這個人偶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因為面臨的經濟問題,自然不能再繼續將理由隱瞞下去。而且今早也證實了,「逃兵之女」的身份並不能影響祈誓對祈約的感官。
說起來,一位靠戰功爬上去的少將會成為逃兵,也只有那些天真的學生和無知的愚民會相信了吧。再加上昨日的夜襲,想來是打著斬草除根的想法來的。祈約原本打算賣掉房子隱性埋名的計劃看來是洩露出去了,所以隱藏的黑手才會忍不住出手的吧。
原本以蒼瑣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獵殺異蟲賺錢,但是單獨丟下祈約絕對是不明智的。所以賺錢的計劃才會擱淺,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這個家多了個男人。
祈誓是背負著家庭責任出發的,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感到壓力,反而有種溫馨的感覺。這讓他心情不錯。
邊境線上並沒有城墻,只有一片被柵欄包裹的集市區作為緩衝地帶。集市上,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商人在叫賣,賣的最多的也只是解毒劑、止血劑之類的消耗品。並不是這裡沒有人,只是在這個時間段,戰士們都在與異蟲搏殺。
祈誓徑直穿過集市,走進了這裡唯一像樣的建築。這建築沒有門牌,祈誓也不清楚它叫什麼。他只是按照蒼瑣的指示行動而已。
一進屋子,祈誓就被一個老者吸引了。並不是他的存在感都多麼強烈,與之相反的,在這間屋子裡擺放的大部分東西,都比他的存在感要強。然而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感出其的弱,才更加招人注目。
「就是他了。」大步向前,祈誓從兜裡掏出一塊銘牌拍在老者身前的桌子上。
那老者瞟了一樣銘牌之後,就用奇怪的目光看著祈誓。
「啪」,祈誓輕拍了一下桌子,老者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伸出手指向了堆積在角落的合金箱子。
祈誓將銘牌留下,拿走了最上面的箱子。
空間摺疊型儲物用合金試用箱,簡稱儲物箱,這是空間摺疊技術的副產物,能將十平米的空間壓縮成一個巴掌大的箱子。但是因為空間技術的不成熟,箱子裡的東西有一定的概率會丟失,所以只能用來存放不重要的東西。比如異蟲的屍身。
只要將獵殺到的異蟲身上那些賣不掉的不值錢的部位作為租賃費用,就能租用這樣的一個箱子。無論怎麼看都是划算的生意。而用作抵押物的,只是記錄著異力者等階信息的銘牌而已。祈誓上交的銘牌是屬於星涯·哥倫布少將的。
與邊境線相鄰的一部分區域,早已被肆虐得只剩黃沙。
祈誓踏著黃沙的步伐越來越快,從一開始步行到後來的疾馳。他是在試驗自己的速度極限,以及可持續時間。因為記憶的缺失,雖然對身體本能似乎沒有多少影響,但是思維本身卻無法根據自我能力進行客觀的判斷,這對於一個即將奔赴險境的人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到達某個極限之後,突然以眼花繚亂的頻率進行變速運動,再然後慢慢地保持在一個速度範圍內,最後在接近前方的綠色區域後,開始減速。
停在看到的第一根巨樹前,祈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搖搖頭將多餘的想法去掉,他赤手空拳邁進了如史前重現般的蠻荒森林。
異蟲的出現滅絕了大部分動物,卻給植物帶來了生機,越遠離人類生存的區域,植物就越巨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小人國走向大人國。
而同樣的,異蟲的分佈也是越往深處越強,不是因為其餘所謂的等階制度,單單只是因為異蟲的力量和它的體積成正比。越大的生物生存在越大的環境中,這是普遍的真理。
祈誓向蠻荒森林邁出了第一腳,也迎來了第一隻異蟲。
這只異蟲有小狗大小,長得也像小狗,背後生著標誌性的薄翼,但明顯已經退化成裝飾品,同樣成為裝飾品的還有像角一樣立在額頭的刺吸式口器——蚊喙。它身上唯一保留了功能的蚊子器官只有那一對複眼。
凸出來像小燈泡一樣的複眼,似在誘惑著祈誓去攻擊。
在小狗異蟲飛撲而來的當口,祈誓一拳搗向它的一隻複眼。
「哢嚓」的碎裂聲響起,複眼外的角質層出乎意料的堅硬,只是裂了開來,但小狗異蟲還是被這一拳轟飛了出去。唧唧地痛叫了幾聲,小狗異蟲轉身逃向了森林深處。
祈誓皺了皺眉,沒有追上去。雖然只是試探著用了不到一層的力量,但是剛剛那隻異蟲明顯屬於沒有等階的貨色,自己居然連它的眼角膜都打不破。看來在這片森林中,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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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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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1 PM
第五章 孤軍深入,獵取蟲髓
繼續前進,並且刻意選擇了與地上腳印不同的方向。
一堆人聚集在一起,或許能降低危險性,但人心何嘗不是險惡的呢?
在走過一堆半人高的草本植物後,祈誓突兀地停下了腳步,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是殺氣?
左腳跟後撤半步,身體微側,他用視角的餘光觀察著那堆草本植物。
疏忽的人往往會在做轉身動作的瞬間被偷襲,祈誓僅僅依靠身體的本能,就避免了這一事項。也不知道被他遺忘的過去,多少次地重複了這些動作,從而讓他的身體將其牢牢記憶。
剛剛出現的殺氣再次出現,然後在出現的瞬間又消散的一干二凈。
若是一般人,估計會立刻選擇向殺氣出現的地點發動進攻。但是祈誓沒有這麼做。
與之相反的,他在地上一頓腳,借助反作用了撲向了另一邊。
那裡有一根巨樹。
伸出的手成爪型,一把扣住樹身,指尖深入。以此為支點,祈誓騰空的身體繞著樹身做了個旋轉動作,隨之一腳踹向樹後。
果然,祈誓感覺到腿部準確的命中了像是身體的東西。
一隻狼型異蟲在地上滑出一條溝壑,撞在另一棵樹上,不再動彈。
沒有上去檢查戰果,祈誓果斷的撲向那堆草本植物。
一分鐘後,一狼一狽兩隻異蟲的屍體被收進了儲物箱。
像這樣大小的異蟲已經屬於一階的範疇,與一重異力者等階,擁有狼犬之力。但它們出產蟲髓的幾率卻只有千分之一。千分之一,同樣也是人類異力者所佔的比例。
祈誓並沒有撞大運,眼下的兩隻異蟲不止沒有蟲髓,連值錢一點的部位都沒有。
「看來要更加深入了。」祈誓這樣想著,一改之前進入森林後的緩慢速度,借助著巨樹的枝幹,開始在空中騰挪。
身邊的樹影不斷晃過,祈誓騰挪的速度越來越快,心中生出暢快淋漓的感覺,應該很久……沒有這樣發洩過了吧?身體都在抱怨了。
也不知深入到哪裡了,祈誓一腳踏在前面的巨樹上,巨大的慣性加爆發力,居然將這根巨樹生生地踢斷了。其實這很正常,宅中的高聚墻壁比這樹幹要堅硬多了。
借助這一腳,祈誓向反方向掠去,剛剛騰挪的時候,正巧看見一隻似虎似獅的異蟲。
那隻異蟲除了身上那些似是而非的蚊子器官外,長著一顆猙獰的虎頭,長長的獠牙突出唇外,延伸到下巴的部位。在它的脖頸部位,有著類似獅子的鬃毛,但仔細看,卻更像是許多蚊子的觸角組合在一起的那種感覺,那些觸角上的輪毛格外茂盛,才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在祈誓向它發起攻擊之前,獅虎異蟲卻搶先發動了攻擊。
它的唇齒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本來下垂的鋒利獠牙突然橫向展開,奔跑間如風般迅速,讓它的身體兩側形成刀鋒一樣的東西。獠牙所過之處,無不攔腰折斷。
因為先前奔跑的舒暢感覺,祈誓一時豪情大發,選擇了正面強攻,右手握拳,後擺,帶著沉重的風壓向獅虎異蟲的額頭搗去。
但就在他的拳頭從後擺轉化為前衝的瞬間,獅虎異蟲的頭顱已經開始向斜下方擺動,用鋒銳的獠牙迎上了他的拳頭。若是兩者相撞,不說那根獠牙會怎樣,祈誓的拳頭必然會被廢!
在這危險的時刻,祈誓腰部用力,硬生生地扭轉了拳頭的去向,與獠牙的尖端交錯而過。
「該死的,居然被一隻蟲子料敵先機了。」祈誓斜了一眼右手,那裡從手背到上臂,一條清晰的血痕漸漸浮現,是被獠牙帶起的風壓劃傷的。雖然無甚大礙,卻是一次警醒。
在這對本身力量還沒有完全掌握的當頭,自己居然已經下意識地輕視起異蟲了,以為這些蟲子的智慧最多也就到聲東擊西的程度,而眼前的異蟲就力量上而言,應該遠不及自己,沒想到才一交鋒,自己就落入了下風。雖然這與自己完全沒有關於異蟲的記憶有一定的關係,但追根究底,還是自己疏忽了。獅子搏兔尚且全力,何況自己呢?
一瞬間的反省,祈誓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態,這種思維模式,也不知是經過了多少次失敗才養成的習慣。
獅虎異蟲再次撲向祈誓,它對自己獠牙的運用幾乎到了劍客的層次,靈活上比人類不遑多讓,甚至每一次都能預判祈誓的動作,從而一直避開正面的純力量碰撞,祈誓居然一時落入下風。
但是祈誓一點都沒有著急,每過一招,他的招式步伐就多一分靈動。獅虎異蟲就像是最好的老師,不斷激發著他的身體記憶,讓他重新領悟出應該曾經掌握過的技巧。
這樣的對手從哪裡去找?
正午的陽光透出層層樹葉撒下點點斑駁,祈誓已經開始收拾獅虎異蟲的屍體。
這只蟲子是被他生生累趴下的!
像這樣體型的異蟲是屬於二階異蟲,等同於二重異力者,擁有獅虎之力。但這只異蟲顯然已經超脫了普通二階的範疇,它的戰鬥能力幾乎趕上三階異蟲。
祈誓抓住這只異蟲頭頂的刺吸式口器,小心地往外拔著,心頭咯楞地一跳,他感覺到了阻礙的感覺。隨之心頭一喜,這應該就是蒼瑣所說的蟲髓被頭骨擋住的感覺了吧。這是在之前兩隻異蟲身上沒有感覺到的。
小心的將異蟲的頭顱分開,果然看到口器的末端連有一團果凍樣的膠質。因為最初被G病毒感染的蚊子是通過口器來吸噬生物基因的,而蟲髓其實就是一團保有最優基因的物質,所以生出的蟲髓都連在口器的末端。
將蟲髓貼身放好,再拔下獅虎異蟲的一根獠牙作為武器,另一個已經被他折斷了。隨後將剩餘的屍體扔進儲物箱。祈誓跳上旁邊的巨樹,盤坐在枝椏上,他需要時間去消化之前領悟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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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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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2 PM
第六章 危機再現,傻瓜手槍
二階異蟲的蟲髓能抵上十塊一階異蟲的蟲髓,價值十萬元。這裡的「元」不是指日元、美元、歐元等,也不是指人民幣,而是地球聯盟重新頒發的貨幣。十萬元雖然已經足夠普通的生活用度,但是高聚墻壁的修繕費,蒼瑣的個人維護費用,卻不是區區十萬元能夠解決的。至於宅子和車庫裡的那輛車的維護,有蒼瑣在,是不需要維護費的。另外,祈約就讀的軍事學院,似乎需要很高昂的學費,雖然離下一次交學費還有四個月。但既然已經來了……
總之,祈誓的旅程還遠遠沒有結束。
又一次失望的將刺吸式口器整個拔了出來,祈誓將一隻牛型異蟲的屍體塞進了儲物箱。不停地獵殺二階異蟲,百分之一的概率果然不是開玩笑的,第二塊蟲髓遲遲未見。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怎麼天一下子黑了?剛剛還是……
下一秒,天空重新回到了黃昏前的亮度。
原來是一隻龐大的飛行異蟲!可是在這麼外圍,怎麼會看到飛行異蟲?
蚊子對陸地上的低智商動物的基因吸噬最為簡單,也最容易成功變異,而天空的鳥類,能融合成功的很少,能變異成功的更少。但每一隻都是三階以上的存在。
不管是異蟲還是異力者,從三階(三重)開始就是新的境界。算是正式進入了強者的行列。祈誓估計,他自己也就在這個行列而已。只是同為三階,依然有很大的差距。
三重異力者,龍象之力。共分十級,從一象之力到十象之力,每一級的差距都天差地別。若是突破三重,進入四重——移山之力,就能在力量上與基礎型武裝Pc-001相抗衡。但是這個境界,就像是劃分凡人與仙人的分割線,並不是靠努力能達到的,它需要的是無與倫比的天資與龐大無比的資源。以個人之力對抗擬化武裝,雖然不是不可能,卻像天邊的云彩一樣遙不可及。
祈誓順著原路奔騰跳躍,準備折返邊境,雖然依然意猶未盡,但是他答應過祈約,會在天黑前回去吃飯。黑夜並不能阻止他對異蟲的獵殺,折返的原因僅此而已,但已經夠了。
因為一路下來都有他殘留的破壞痕跡,所以不至於迷路。為什麼在這裡會提到迷路的問題?因為祈誓,他沒有手機。
天空已經微微昏黃,祈誓終於走出了蠻荒森林,但他前進的路卻被堵住了。
「看來就是你了!」
一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黃頭髮男人對著祈誓和他手中的照片反覆審視了幾眼,確定無誤後,拔出了插在腰間的槍,對準了祈誓。
LM1374,裝載有可微調生物槍管,溫差瞄準器的大口徑手槍,產自軍火大家——洛馬公司,能通過感應人體溫度自動校準,是傻瓜式的對人專用手槍。
在被槍口瞄準的瞬間,祈誓向右側挪動了一段距離,雖然對這把槍的性能一無所知,但不妨礙他將對手作為百發百中的神射手。
「砰」的一聲,子彈應該會從肩頭擦過吧。
不對!
突然的危機感降臨,祈誓用右腳磕向左腳的關節處,讓身體向右側倒去。
子彈準確的穿過了之前右胸所在的位置。
高手能夠通過槍口對準的方向提前預知彈道,從而進行從容的躲避,但這把傻瓜式手槍卻是對人專用手槍,在對方躲避的同時,槍管會感應溫差瞄準器反饋的信息進行自動微調,讓子彈在出膛之前進行二次方向校準。在對手最得意之時給以最大的打擊。
話雖如此,但這就是在欺負對槍型不夠瞭解的對手,因為只要閃開的距離足夠大,槍管還沒到最大幅度拐彎的地步。
傻瓜式手槍,傻瓜都會用,也只有傻瓜才會中槍,說的就是他。
祈誓對危險出其敏感的神經救了他,在倒地的瞬間就一個翻滾,躲開了第二槍。
一次只能填裝兩顆子彈,這是傻瓜式手槍的傻瓜之名,由來的另一個原因。
但是祈誓不知道這些,待他閃躲騰挪了幾次,黃頭男已經換上了第二個彈夾。
但黃頭男並沒有開槍,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二重異力者,跟昨晚夜襲的殺手同一程度,若是沒有手槍在手,他是不敢面對眼前這個被懷疑活捉了他同伴的人的。
所以他右手持槍對準了祈誓,左手卻抹向了懷裡。
「沒想到這樣都被你躲過了,應該有二象之力了吧。」黃頭男獰笑著對祈誓說道,別看他流裡流氣,這種氣質只是為了讓對手疏忽才特地培養成的,他並非多話之人。每當他多話的時候,都是有特殊目的的。
「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殺我?」祈誓停止了騰挪,全身的肌肉緊繃著,保持隨時可以發力的狀態,他知道此時與對方搭話是不明智的,但是突然出現的槍手,還擺明了是專門針對自己的,這讓他不多的腦補能力想到了自己失去的記憶,難道是過去的仇家?沒有失憶者是不想找回過去的,即使是他。但是黃頭男的下一句話卻打消了他的希望。
「哦?昨天剛剛殺了我的同伴,你就忘了?」黃頭男嘲諷道,但只有他知道,他嘲諷的並非是祈誓的問題,而是……給了他空餘的時間。
「是針對祈約的?!」祈誓心中一跳,再也沉不住氣,腳下爆發出全力,頓時黃沙飛揚,在地面留下一個坑洞後,他的身體倏地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抵達黃頭男的身前,一隻手握住槍管,一隻手捏拳、後擺。
但在他的直拳打出之前,黃頭男的笑聲卻先行響起。
「已經遲了!」
黃頭男即時放棄了手槍,他此時已是身在空中!
祈誓清楚的看到,一條閃著微光的項鏈被黃頭男握在手中。
項鏈的一端扣著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但很明顯可以看出,正是這個小小的東西在牽引著黃頭男的身體向上方移動。
「?」異樣的感覺襲來,祈誓一拳轟向他正面的空氣。剛剛濺起的黃沙有部分沒有掉到地面,而是粘在了前面的什麼東西上。
「哄」的一聲,像是霓虹燈突然在黑夜中開啟的視覺效果,炫燦的流光從被拳頭擊中的部位開始,一路蔓延開來。
兩秒後,一架十餘米高的龐然大物從空氣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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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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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3 PM
第七章 擬化武裝,生死一線
Pc—101,屬於基礎制式武裝Pc系列,在最初版Pc—001的基礎上減輕了下盤的比重,使得它具有更快的速度。但是Pc系列的武裝本身就是以「基礎」為理念設計的,所以特地將下肢加粗,以便使它具有更穩重的下盤,防止新手摔倒。因此,Pc-101的出現反而顯得本末倒置了,不但使其下盤變得輕浮,同樣也無法提高太多速度,畢竟Pc系列是以培訓為目的的武裝。
但是不管如何,它都是身高十一米的大傢伙,不屬於人力可以抗衡的對象。
黃頭男狂笑著滑進了Pc—101的駕駛艙。正如對擬化武裝的定義——「從神經接駁到骨架構造都完全模擬人類製造的人形生物兵器」,駕駛艙在大腦所在的頭部,能源倉在心臟所在的左胸口。
雖然覺得很熟悉,但腦海中並沒有多少關於擬化武裝的記憶。不過這並不妨礙祈誓對這大傢伙力量的正確理解。
「逃跑!」毋庸置疑的想法,只是該往哪個方向逃?
這個問題本來不難解決,甚至是注定的選擇。
兩個方向,一個方向通往到處是巨樹的蠻荒森林,而且就在身後,另一個方向則是通往邊境線,但是必須穿過這片沒有任何掩體的荒漠。
但是祈誓毫不猶豫選擇了邊境線的方向。既然都安排了人手來攻擊自己,那麼那一邊呢?祈約現在一定處於危險中。雖然其實只認識了很短的時間。但妹妹,就是妹妹!不,她還是自己這具失去了記憶的空殼,殘存於世的唯一意義。或許那個人偶也是。蒼瑣的形象一閃而逝。
「不用太急的,有蒼瑣在應該很安全。」像這樣的想法一概被他拋於腦後,他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邊境線。
全力爆發的速度讓黃沙像浪潮一樣被掀起,但是在跑到荒漠中間的時候,Pc—101最終還是啟動了。
不該裝備在基礎武裝身上的加特林多管式武裝用機槍被Pc—101從背後的裝備槽裡取出,兇猛的子彈連射在荒漠中打出了無數個坑洞。
但是……
你能期待使用傻瓜式手槍LM—1374的人能夠瞄準嗎?而且Pc—101顯然不具有自動瞄準的程序。
祈誓在槍林彈雨中奔跑著,相對於Pc—101的巨大體型,子彈的縫隙也顯得異常大,使得他具有相對充足的躲閃空間。
因為不知道黃頭男對槍械的使用只是停留在會開槍的基礎上,再加上被他神乎其技的第一槍震撼了,祈誓在奔跑的同時不停地做著轉向變速的動作,在蠻荒森林中與異蟲搏殺了一整天,他的體力其實已經所剩不多,再加上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以及精神上不斷加強的壓力,祈誓在失去記憶後,第一次感到了疲憊。
但是不能因為疲憊而減緩速度,死神並不會因為你累了而放過你。
在離邊境線越來越近的時候,祈誓卻突然趴到了地上,背後掃來的子彈掀起的風壓幾乎從他後腦的頭皮上擦過。
黃頭男似乎終於認清了自己槍法有問題的事實,操縱Pc—101匍匐在地,加特林多管式武裝用機槍的彈道頓時成了水平散射。
頭頂上不停地有子彈射過,祈誓完全找不到站起來的機會,只是努力地匍匐前進。如果在這樣下去,中槍身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這下看你往哪裡跑!」Pc—101的外部揚聲器傳來黃頭男瘋狂的咆哮,像是在抒發一直射不中目標的鬱悶。
「是啊,既然你膽敢在邊境線上動武,還如此囂張,確實不用跑了。」
集市區的邊緣,一群獵取蟲髓歸來的戰士饒有興致地看著擬化武裝與人的戰鬥,他們看向祈誓的眼光多少有些佩服,畢竟後者在槍林彈雨中依然毫髮無傷,他在奔跑中的變頻動作也是極為高深的技巧,雖然在剛剛並沒有起到什麼實際作用。但他們看向Pc—101的目光卻夾雜著憐憫,嘲諷。那是在看小丑的目光。
人群中自動分出一條路,一名老人排眾而出,正是租借儲物箱的那位老人。
「邊境線上不準動武的規矩,想來沒有人不知道吧?還是說,我這個老頭的話已經不頂用了?」老人平舉右手,對著Pc—101虛抓了一把。重達百噸的Pc—101像是被莫名的能量束縛,再也動彈不得,槍聲自然也停了下來。
隨後老人繼續說道:「或者說,你以為開著這麼臺破爛就能夠肆無忌憚了?」
像是塊小石子一樣,Pc—101隨著老人右手的動作被舉起,然後重重地摔下。只是這一下,Pc—101就散了架,變得七零八落。
在老人面前,Pc—101就像玩具一樣不堪一擊。
「這就是異能?」祈誓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再理會身後的Pc—101,只是在跑過老人身邊的時候,將儲物箱拋給了他。
儲物箱被老人的右手接住,一隻黃皮手套包裹著他的右手掌。
「謝謝!」匆匆地說了一句,祈誓不顧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穿過人群,向車道跑去,他要做的事情,還沒結束。
但是這個時候,車道上偏偏一輛出租車都沒有,祈誓不由得開始思考是否用跑的問題。
「兄弟,有急事?」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爽朗的聲音,一隻手拍在了祈誓的肩膀上。
下意識的,祈誓反手抓住了那隻手,身體轉向手臂的外側,一腳踹在身後那人腿部的內關節處。剎那間,那人已是半跪在地,手臂也被祈誓鎖在背後。
……
「是軍部的住宅區嗎?」
一輛銀白色的浮空車上,黑髮黑瞳的俊秀男人詢問著祈誓。以祈誓現在的見識,是絕對認不出這倆車是價值數百萬的限量版飛車的。
「嗯」
……
「喂,兄弟,你就不準備問問好心載你回家的我的名字嗎?」浮空車的窗口,黑髮黑瞳的俊秀男人滿心蒼涼地對著祈誓地背影叫道。
但是祈誓已經沒有空去理會他了,因為即使是在住宅區的外邊,也能聽到的巨大聲響不斷地傳來,將他的心臟狠狠勒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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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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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3 PM
第八章 女僕人偶,生死一線
巨大的人形怪物在宅子廢墟中肆虐,每一步都帶起無數瓦礫,每一拳都在高強度的路面上留下一個拳印。
Pg—001,泛用型軍用制式武裝的原型機,外表是軍裝一樣的綠色條紋,是以「均衡」為設計理念的擬化武裝。
當祈誓趕到的時候,也不由得被這臺擬化武裝的彪悍氣質震撼了一下。與Pc—101不同,Pg—001高達十五米,全身上下都有加厚的板甲,從遠處看去,就像一個健壯的士兵。同樣的,它的每一擊都干凈利落,顯出了專業的素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駕駛艙內必然坐著一名專業的機士。
但是更讓祈誓震撼的是,被Pg—001不斷追逐,卻看起來更為從容的嬌小身影。
紫色的長發因為奔跑速度過快而飛揚,在她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幻影。
並不是勉強的躲避,因為連飛濺起的瓦礫都沒有擊中她分毫。
「好強!」經歷的一日的搏殺,祈誓對自己本身具有的能力總算有了估量,也終於瞭解到蒼瑣的強大。
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高難度的變頻動作,因為蒼瑣此時展現的速度就遠超祈誓,在祈誓看來,她根本就是在戲耍有著十五米身高的對手。
「該死的人偶,不要小看我!」機士憤怒的聲音從外部揚聲器中傳出,顯然他也有著和祈誓一樣的想法。
隨著Pg—001的巨大咆哮,它的嘴巴裂到耳根,豁然張開,露出了一排巨大的炮管。Pg—001就像猙獰的野獸,終於露出了它的獠牙。紅得滴血的能量光球在炮口開始凝聚,眼睛部位的瞄準裝置不停地旋轉,試圖鎖定蒼瑣的方位。
愣愣地看著刺眼的紅光將整個夜色渲染,祈誓的心中泛起無與倫比的恐懼感,如果再呆在這裡的話,會死!這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才有的對死亡的直覺。
「跑啊,你繼續跑啊!再過十五秒鐘,這百米範圍內就會被夷為平地,即使你跑了,我看那個藏起來的小女孩能跑到哪裡去!」
機士的聲音因外部揚聲器的原因有些走調,反而顯得更加猙獰。
「不會吧?祈約還藏在這裡?!」原本想要撤退的腳步硬生生地收住了,祈誓望著女僕的身影極為錯愕。
「沒來得及帶走。解釋完畢。」蒼瑣解釋了一句,明顯發現了祈誓的到來,她此時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完全不是一個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能夠做出來的程度,她用極為嚴厲但低沉的語氣說道,「過來把我拋上去!快!請求完畢。」
「拋上去?」僅僅是措愣了半秒不到,祈誓就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全力衝向了蒼瑣。
當祈誓接近的時候,蒼瑣躍到了兩米的高度。
祈誓猛地又加快了一分速度,借助慣性,一腳踢向了蒼瑣的腰部。
這一腳毫無憐香惜玉可言,用盡了祈誓最後剩餘的體力,一腳之後已是軟倒在地。如果不成功的話,至少自己還能去黃泉路上陪她,那一瞬間,他這樣想過。
再被踢飛的瞬間,蒼瑣就調整好了姿勢,筆直的飛向閃光的炮口。
「差不多還有十秒吧?」祈誓仰望著天空,心中開始默數最後的時間,其實他並不清楚蒼瑣有什麼打算,甚至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去阻止能量炮的發射。但是就像蒼瑣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會衝進來幫忙一樣,他對蒼瑣的打算同樣毫無保留地信任。雖然他並不知道,蒼瑣對他的信任,其實最大程度地建立在對祈約能力的信任之上。
「十」
女僕裝的領口自然地散開,露出白皙細嫩的肌膚,以及半個形狀姣好的圓潤。
「九」
胸口的肌膚發出微微的白光,蕩起如水暈般的漣漪。
「八」
纏繞著綁帶的圓柱體從白光中探出,然後是刀萼,以及一抹鋒銳。
「七」
纖細的手指抓住刀柄,一把長約一米的太刀被蒼瑣從胸口拔了出來。
「六」
身體的高度已與Pg—001的嘴部齊平。
「五」
優雅地在空中旋轉著身體,太刀從身體左側一路平切至右側,一道扇形的波紋從刃口射出,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炮管斬成兩半。
「轟」
爆炸的聲音掩蓋了祈誓在心中的默數,凝聚的能量光球失去了控制在Pg—001的口中爆破,位於頭部的駕駛艙自然而然地粉身碎骨。
Pg—001,泛用型軍用制式武裝的原型機,因為嘴部能量炮過於接近駕駛艙的缺陷而停產。
像從身披羽衣的仙女般,蒼瑣緩緩地從天而降,女僕裙隨風隆起,成了另類的降落傘。
祈誓躺倒在地仰望著天空,黑色的絲襪盡頭,白嫩的肌膚盡收眼底。
黑色蕾絲邊?
一天內第二次從生死線上滑落,帶來的是內心強烈的空虛。眼前的絕艷激起了他本能地慾望,但是僅僅是雙眼的一次閉闔,這股慾望就被他壓在了心底。
在軍部的住宅區中造出了如此大的破壞,卻沒有一個人來管,甚至住在周圍的人也像正巧都外出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來襲擊的擬化武裝又是被丟棄在倉庫裡的缺陷品。雖然這一點祈誓分辨不出來,但僅僅是前一點就足以說明問題了。背後的人必然是來自軍方的。
「佐羅·銘?爸……爸爸曾經的副手,也是擊斃他的兇手?背後的人會是他嗎?」在心底略顯生澀的叫出了「爸爸」兩個字,祈誓已經將自己完全代入了這個家。
姑且不論背後的人是誰,但陷害爸爸,以及攻擊他們的人,應該是同一個勢力沒錯了。或者說……栽贓陷害?對於只剩下一個柔弱女孩的哥倫布一家來說,應該完全沒有那樣做的必要吧,只是自我安慰性的斬草除根吧?
祈誓跟著蒼瑣在宅子下面的避難室見到了祈約,祈約應該對蒼瑣的能力有所瞭解,但依然閉目祈禱著。
見到兩人回來,祈約顯得意外地欣喜,一蹦一跳的就跑進了廚房,揚言要親自下廚。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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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4 PM
本帖最後由 a6813092 於 2012-8-18 07:45 PM 編輯
第九章 短暫計劃,寂靜夜曲
「那麼,下一步的打算是?」
「火星軍事學院,五一長假還有六天,小姐要上學。報告完畢。」
「那錢呢?今天只獵取到一塊蟲髓。」說完,祈誓將那塊貼身放的蟲髓取了出來。
「二階的話,能賣十萬元。房子的維修已經沒必要了,車的話也帶不走,我的維護品還夠用一年多,十萬的話,以小姐的平常用度,不會亂買奢侈品,所以應該夠一年的生活費。但是小姐需要人工異力者基因藥劑,單價十萬。分析完畢。」
「她不是……?」
「嗯,本來是的,但今天你出去後,她想通了,說是想要保護你和我。解釋完畢。」
按照普通生活水準,一萬元絕對能過一年的安穩生活,但以蒼瑣以及祈約眼中的平常生活水準來講,十萬也只是勉強用一年而已,這就是平民與貴族的差距,即使是落魄的貴族。
在星涯·哥倫布去世之後,祈約就放棄了自己對音樂的執著,主動要求進入軍事學院指揮系學習,她是為了繼承父親的遺志,以成為一名合格的艦長而努力。但是一向反對暴力的她,依然沒有注射基因藥劑,成為異力者。因為身體素質並不在指揮系的考察範圍內,蒼瑣也就沒有做出強制要求。
但是今天,在放棄了音樂後,她再次做出了放棄「反對暴力、遠離暴力」這一原則的決定。說是為了保護,其實真正的想法是至少能不拖後腿。
與她柔弱的外表完全不同,她的內心像他父親一樣堅韌、倔強。
「願意接受注射,這是好事,雖然我很想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但是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那麼,我明天就繼續去獵取蟲髓吧。」
「不,是我們!糾正完畢。」
「我們?那祈約……」
「一起去!回答完畢。」
「……那倒也是,只有在我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不過在這之前,希望能在一定程度上瞭解你的能力,畢竟只有相互瞭解,才能相互彌補。」
「嗯,這不是問題。Cpu編號IBM-FE-01-3056178,標準女僕型家用人偶,以主母(祈約的母親,藍雨)的形象為藍本製造,除了大腦外,從皮膚表面到骨骼,都由最接近生物細胞的『衍生性半磁化可記憶元素微粒』組成,身體力量上等同一重異力者,對各種家務精通度達到百分之八十點七。介紹完畢。」
「……」
「衍生性半磁化可記憶元素微粒,簡稱為『傆』(yuan取四聲),據說在它的化學性質改變成現在這樣之前,被稱之為『硅』。追加完畢。」
「你真的不能理解我說的是什麼嗎?」以祈誓的心態,在這個時候也無法保持平靜,幾乎拍案而起。
「……身體力量等同於七象之力,因為腿部存在缺陷,弱點是速度以及跳躍能力,至於其他的,是女性的秘密,請允許蒼瑣保密,當然不允許也不會說的。請求完畢。」
「呼……好……弱點是速度嗎?」那遠超自己的速度居然是弱項?完全沒有懷疑蒼瑣的回答,反而開始深思自己的力量是否過於弱小。但是緊接而來的,卻是久違的輕鬆。以那樣的實力,再加上應該具有的異能,雖然不能理解為何人偶會擁有異能,但是至少,祈約的安全問題應該有一定的保障了。
但在輕鬆之後地卻是發自內心的不甘,為她的安全提供保障的人……不應該是身為哥哥的我嗎?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祈誓對火星之行有了自己的想法。
祈約的廚藝顯得意外的好,雖然比不上蒼瑣的專業水平,但卻蘊涵著滿滿的心意,吃在嘴裡,甜在心裡。
避難室幾乎是地面上那個被毀的豪宅的倒影,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祈誓躺在床上,雖然沒有昨夜那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卻同樣輾轉難眠,該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單純的睡不著而已,總覺得這種感覺是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雖然想不起為什麼。隨意的將左手抬起,輕撫額頭,卻突然看到了系在手腕上紅線。這根紅線既然是自己戴在身上唯一特殊的東西,想必應該擁有很重要的記憶吧。
用右手的手指輕輕地觸摸紅線,總覺得……有股淡淡的暖意,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它在散發安慰的情緒一樣。
「一根線而已。」給它下了個定義,祈誓轉而開始不停地翻看腦海中僅有的兩天記憶。
記憶最深刻的,無疑是羽婼·菲弗天籟般的歌聲,雖然不想承認,但正是那性格惡劣、表裡不一的歌姬,用她的歌聲撫平了自己曾經混沌的精神,所以即使是她派人暴打了自己一頓,自己在潛意識裡並沒有恨她。
其次,是與羽婼·菲弗的歌聲幾乎一致的祈約的歌聲,正是那沐浴在晨光中的天使,讓自己毫無保留的將信任託付給一個初識的女孩。
然後,是那條有著心形墜飾的白金項鏈,或者說,是可能與之相關的,祈約的異能。對於異能這一概念,自己似乎並不陌生,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異能……是什麼?
祈約能夠依靠異能彌補她失明的雙眼,甚至還能透視一個人的內心。
邊境線上的那個老人能夠用異能將擬化武裝Pc—101輕鬆制服。
蒼瑣似乎能用異能將能量炮一擊滅殺。
僅僅在兩天內,自己就見到了三個異能者,他們的異能種類明顯不同,看起來完全沒有共通處。
不對,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
「雨滴的音調,洋溢著淚水的演奏;朦朧的天空,窺視著時間的流逝。在似睡未睡的森林深處,隱藏著記憶,在迷濛中尋找光明……」
淡淡的,透著朦朧的歌聲從隔壁傳來,明明是隔音效果很好的高聚墻壁,卻像是在耳邊輕唱。
祈誓木訥的臉微微顫動了一下,卻還是沒能很自然地笑出來。他將自己徹底放開,接受著天籟的熏陶,頓時感到渾身上下一陣舒暢,很快便沉沉睡去。
像是知道他睡著了一樣,歌聲在幾個清音後,緩緩地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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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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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5 PM
第十章 再上邊境,意外收穫
在離地五米的空中軌道上疾馳的土黃色出租車轉入了停靠站,車門刷的滑向側邊,走下了三個高矮不一的人。
帶頭的那個差不多一米九的木訥少年正是祈誓。
然後是拉著祈誓衣袖的祈約,以及拖著巨大箱子的女僕人偶蒼瑣。
因為要整理必要的行李,也就是那個三立方的箱子裡裝著的東西,等他們抵達邊境線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在這個簡陋的地方出現攜帶女僕人偶,全身名牌的人本來應該顯得突兀才對,但實際上並沒多少人理會,因為這個地方對某些人來說是謀生的場所,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卻只是歷練的好地方。所以全身名牌,駕駛名貴飛車的人並不在少數。
就比如說,某個黑髮黑瞳的俊秀男子。
「喂,兄弟……過來一下。」本來俊秀的男子此時卻極為猥瑣地從拐角處探出半張臉孔,偷偷地對祈誓招著手。
祈誓看了他一眼,頓時認出這就是昨天載他回家的好心人。將祈約交給蒼瑣,就加快幾步,走到俊秀男子的面前。
「我們是不是兄弟?」還沒等祈誓發話,男子就將他拉到角落,一臉嚴肅地問道。
「……」祈誓沉默了,這個問題或許對某些人來說並不難回答,但對他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方面,他對兄弟的認識,是和對兄妹的認識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讓他承認一個不清楚底細的人是兄弟,完全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對方又是昨天剛剛幫助過自己的人,回答不是的話,未免太決絕。好在,那男子似乎並不是特意地要問這個問題。
「看在兄弟我昨天載你回家的份上,請一定要把她介紹給我!」男子將手指向正向這邊走來的祈約和蒼瑣。
「……」因為蒼瑣是人偶,那麼就是要自己將祈約介紹給他了麼?怎麼可能?!完全不需要思考,祈誓已經在心裡拒絕了男子的請求。
「別跟個木頭一樣啊,我說的是她,那個穿女僕裝的,她不是你家的女僕嗎?「男子急切地說道。
「她?可是……」心中的判斷哢嚓一聲碎裂,祈誓終於決定不再沉默,喜歡上祈約也就罷了,為什麼會喜歡人偶呢?一定要好好勸導一下他。
「阿拉,我知道啦,不就是異能者麼,你放心,以兄弟我的家事,絕對能配得上她!」男子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口。
「可是……」
「別可是了,因為擔心你,兄弟我昨天可是跟著你回的家。那在Ancrma(擬化武裝)手下依然翩然的身姿,還有那最後一刀的風采,我可都看到了。就在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墮入了愛的輪迴!我已經無可救藥了,你知道嗎?」男子拖拽著祈誓的雙手,越發激動起來。
「可是……」確實無可救藥了,居然愛上了人偶……但是看在他昨天的幫助上,一定要阻止他陷入歧途!
「你是想提醒我她那像人偶一樣的三無臉孔吧,放心!兄弟我就好這一口!」
「……」已經徹底沒救了……
「哥哥,他是?」祈約拉著蒼瑣走了過來,拉著祈誓的衣袖問道。
「赫拉·克里斯,我的名字,是他的兄弟!」那男子的表情瞬間由猥瑣變成了陽光的笑容,貌似豪爽地拍了拍祈誓的肩膀,以示親熱。
「躲藏在山洞深處的獅子,驕傲與自卑的矛盾體。」祈約張開緊閉的眼眸,直視赫拉的心靈。赫拉像是被人剝光了一樣,頓時打了個寒顫。
「不好意思,我妹妹經常說胡話。」這次祈誓反應的出奇的快,踏前一步就將祈約和赫拉隔開,極力擠出抱歉的笑容。
祈約像是終於意識到隨意窺視對方的心靈是多麼不禮貌的一件事,輕捂著小嘴躲到了蒼瑣的身後。
赫拉的臉色瞬間由白轉綠,又由綠轉紅,最後重新恢復了白色,這時的他,像是回到了與祈誓初識的俊秀樣子,英俊中帶著點斯文的氣質。
「驕傲與自卑麼?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畢竟誰頭上有那麼一個大哥頂著都不好受呢。不過你妹妹真厲害呢。」赫拉笑著說道,隨後很是自然的繞過了祈誓,向蒼瑣伸出了手,「這位小姐,能有幸獲知您的芳名嗎?」
「……」
赫拉在隨著祈誓他們抵達邊境線上唯一的旅館之後,就離開了,說是要和他的小隊進森林試煉去了。
這家旅館沒有名字,而且出奇的簡陋,要算的話,就是一排平房圍在了一起,形成了這家旅店。但是這樣的旅館卻出奇的貴,三人間的話一晚一千元。所以空房子相當多。
蒼瑣熟門熟路地要了間三人間,徑直去了房間,毫不拖泥帶水。
熟話說一分錢一分貨,這家旅館能夠堅挺到現在,自然有它存在的意義。光是保障物品以及人生的安全這一點,就足夠吸引人來住了。
雖說如此,但蒼瑣並不準備將祈約留在這裡,因為安全是相對的。
在蒼瑣和祈約在旅館內佈置的時候,祈誓已經來到了這裡最高的建築,租借儲物箱的地方。
在祈誓進門的時候,老人剛好抬頭與他的視線相交。
「哥倫布家的小崽子,這是你的儲物箱。」
祈誓接過儲物箱察看了起來,原本幾乎裝滿十立方空間的屍體,如今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器官部位。其中就有那隻獅虎異蟲剩下的半截獠牙和圍在它脖子上的像鬃毛一樣的觸角。脫離了身體,那些觸角卻依然很有活力地律動著。
「運氣不錯,居然能獵到這麼多的神經觸角,下次不要把這種貴重的東西放在儲物箱裡。」
說完這句後,老人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中的書本上。在祈誓以為他不再多說的時候,他卻再次抬起了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明天有植物性異蟲成熟,如果帶上你家的人偶去的話,或許有機會。」
這一句之後,老人再不多說一句話,直到祈誓走了之後,才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抱著種種疑惑,祈誓向旅館走去。之前沒有注意,現在突然發現邊境線上,似乎多了許多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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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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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6 PM
第十一章 神經觸角,一夜暴富
「神經觸角,蚊子變異後產生的觸角,有小範圍的精神感知能力。最重要的是,它是培育擬化武裝的神經觸所必須的藍本。一根這樣的觸角,官方定價一萬。解答完畢。」
「精神感知?難怪那隻異蟲……還有,一萬一根?那這裡有幾根?」
「一千三百二十三根!」祈約舉手說出了這一令人驚嘆的數字。
祈誓和蒼瑣面面相覷,貌似一直思考的錢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對了,知道什麼是『植物性異蟲』嗎?」短暫的驚喜後,祈誓再次提出了問題,畢竟這裡的人都不是會為錢所惑的人。
突然聽到這個詞彙,蒼瑣似乎很是驚愕,居然一時忘了回答。以她的性格,雖然說人偶的性格什麼的很奇怪,但是確實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被外物影響思維的,除非這樣東西與她切身相關。
「植物性異蟲,是指那個年代感染了『G'病毒後,錯誤融合了植物的基因,卻沒有導致基因崩潰的蚊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與基因藥劑很相似,,只是一個針對異力者,一個針對異能者。」在蒼瑣錯愕的時候,祈約卻代她回答了。
「異能?!」能開發異能的東西?想到祈約、蒼瑣以及那個老人的異能,祈誓也不由得有些激動,「這世上還有這種東西?!」
「當然有,這世上可不是每個異能者都是像妹妹我一樣能夠自然覺醒異能的。」說到這裡。祈約小小的驕傲了一下,但看在祈誓眼裡,卻顯得更加俏皮可愛了。
「自然覺醒?」雖然知道祈約肯定知道何為異能,但是祈誓卻覺得這可能是她的隱私,從而一直沒問,但藉著這個機會,終於吐出了自己的疑惑。
「自、自然覺醒,就是那種水到渠成的那種啦。」被祈誓盯著,祈約心裡突然覺得亂亂的,語言表達也不利索了。
「既然遇到了,就告訴你吧,其實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東西。」這時蒼瑣卻開口道,「所謂異能,自然指特殊能力。異能者,是末日時代的產物,在那種所謂的「洗滌計劃」後,部分元素的化學性質被改變,其中包括人體內含有的部分微量元素。在人類最危機的時候,一部分天然覺醒的異能者帶領人類走出了絕境,才有了現在的聯盟。可以說異能者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異能者普遍比異力者強大,也更稀有,
覺醒異能最基本的條件是要有「憑依」。
而所謂的「憑依」指的是各種藏有精神體的東西。
這樣說吧,一個人若是常年將思念、憎恨、嫉妒、喜歡等純粹的情緒寄託在一樣物體身上,那樣物體就會因為指向性的精神力所具有的傳遞性,而獲得一點精神力碎片,持續性的、同屬性的精神力碎片注入這樣物體,當精神力碎片的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有幾率產生類似思念體的東西,科學上叫做『精神體』。
但產生精神體的物體並不一定就能成為『憑依』,這只是基本的條件而已。
最重要的一個叫做『精神力同調』的過程,這種過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所謂的自然覺醒,就是自然地、不靠外物地完成精神力同調這一過程。
其實所謂的外物,到現今也只發現了『植物性異蟲』這一種而已。
在完成精神力同調後,那個物體就成為了其主人的『憑依』,這之後異能就能慢慢地覺醒。
就比如小姐……她的『憑依』就是主母留下的白金項鏈……」
「我……我自己來說好了……」祈約打斷了蒼瑣的話。
祈約的母親藍雨是在十年前,她還只有五歲的時候因病去世的,那條心形白金項鏈則是她的父親在結婚日送給她母親的。但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藍雨將那條代表著愛情的項鏈贈予了女兒,也就是祈約。自此,那條項鏈就從未被摘下來過。
在四年前,星涯·哥倫布逝世的消息傳來之後,祈約因為唯一親人的去世,過度傷心之下,整日躲在床角以淚洗面,終於在某一天,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但她卻聽到了項鏈的聲音。那是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的聲音,
那一刻,也是精神力同調的開始。
在不知不覺間,即使不用眼睛,她也能清晰地視物,當眼睛睜開之時,更是能夠看透人心。
深度地回憶著往事,再一次體會到父母相繼離去的辛酸以及突然失明的恐懼,祈約在內心悄悄地流淚,表面上卻無甚變化。她已經懂得了掩藏自己的脆弱,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更加擔憂。
「這就是異能?」聽完祈約的講述,祈誓想起了手腕上的紅線,如果自己也能自然覺醒的話,這條紅線應該是唯一可能成為『憑依』的物體吧。
「既然錢已經不是問題了,那麼我們在這呆兩天之後就去火星吧。『植物性異蟲』雖然珍貴,但去搶奪的話,應該非常危險吧。我們就不要趟這渾水了。」祈誓在一番思考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凌晨三點,房間的門悄悄地打開,祈誓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在他正為自己的能力太過弱小,而沒有資格保護祈約,感到煩惱的時候,『植物性異蟲』卻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怎麼可能會不去搶奪呢?至於危險,那是什麼?他從來不把自己的危險放在心上。
雖然按照那老人的說法——「如果帶上你家的人偶去的話,或許有機會。」也就是說自己一個人去的話絕對不會有機會吧,但是,不去試過又有誰能確定呢?總之,不可能讓祈約和蒼瑣陪自己一起去冒險。
等祈約走遠之後,一個身穿女僕裝的紫色身影靜靜地出現在門口,遙望著祈誓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保護祈約的安全,才是她的第一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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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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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7 PM
第十二章 植物異蟲,狩獵戰場
寂靜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下,卻有不少的人在蓄勢待發。
一旦在此時此刻踏入這蠻荒森林,不論是兄弟反目,還是主僕相殘,都不再是奇怪的事。
異能者的強大遠遠不止表現在單人對抗擬化武裝上。
【SpecialAncrma】特種武裝,以承載人員為四重以上異力者以及異力者為前提而單獨設計的唯一性武裝。這才是人類真正的王牌,將異蟲做為牧羊,征服了十二顆適格星球的真正依仗。
與幾乎不可能成為的四重異力者相比,同樣不可能成為的異能者卻有「植物性異蟲」這一捷徑。這是直接通往世界巔峰的捷徑!
凌晨五點,蠻荒森林的外圍部分,一道慘綠色的光柱衝天而起,在黎明之前照亮了天際。
緊接著,以光柱為中心,藍白色的光環瞬間膨脹開來,形成了半徑數公里的巨大球形,其中一半深入地底。
祈誓尾隨著一隊人馬進入的蠻荒森林,也同時瞭解到,這球形光罩只要張開,幾乎是牢不可破的,只有在此間將植物性異蟲摘下,光罩才會消失。這本是植物性異蟲用來保護自身的壁障,卻為前來搶奪它的人,創建了宏大的狩獵戰場。
這戰場中是不會出現擬化武裝的,因為遍佈擬化武裝的神經觸是以異蟲的神經觸角為藍本製造的,而植物性異蟲剛成熟時散發的氣場,對其他的異蟲有天生的震懾作用。
也就是說,如果在此時此刻出現擬化武裝,那麼就只有癱瘓的命。
「小子,以為我們真的沒發現你嗎?」
突兀的聲音響起,前面那隊人馬中的一人突然回頭笑道。
祈誓心中一寒,連忙後退。
然而攻擊卻是來自後方,一柄匕首無聲無息地擦向祈誓的脖頸,但是這柄匕首太亮!照亮了森林的藍綠色光芒經過匕首側面的反射直刺祈誓的眼睛。
即使發現了背後的偷襲,祈誓後退的步伐依然沒有停止,反而瞬間加快了幾分,隨著物體入肉的聲音響起,那柄離他喉嚨只有一尺不到的匕首,再也無法突進。
寂靜的環境中,匕首落地的聲音,以及人體倒地的聲音,格外刺耳。
獅虎異蟲的獠牙上,來自心臟部位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滴落,在這個時候,仁慈就是自取滅亡。
「耗子!該死的。」那回頭笑的人臉色一變,咒罵一聲就衝出了人群。而他旁邊的人卻退後了幾步,似乎不是想像中的一路人。
面對著絕對的人數劣勢,祈誓卻沒有選擇逃跑,只是往後再次拉開了一點距離,就靜候那衝出的中年人近前。他敏銳地察覺到後退的那群人與中年人並沒有多大關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在中年人接近祈誓一米左右的時候,他的右手突然揚起,一截圓筒露出衣袖。
「暗器?」雖然不認識,但祈誓依然偏了偏身體,不讓圓筒的口對準自己。
就是這點偏頗,卻實實在在地救了他。
一道灼熱的光束從圓筒中探出,倏地一聲刺破了祈誓左胸側的衣服。
「激光劍!」
一米長的激光劍在劃破衣服後,順勢上挑,想要直接切斷祈誓的左臂。
這一劍直接出現在祈誓的腋下,角度之刁鑽,幾乎避無可避。然而祈誓也沒有試圖躲避。
一米的距離,一步而已!
左腳踏前一步,身子隨之上前,直接將對方的手腕夾在腋窩下,左肩胛上下震動,握著激光劍的手頓時無力鬆開,右手的獠牙順勢突進,直接從對方的背後刺進了心臟。
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激光劍,此時已經重新變成了圓筒,祈誓腳步一錯,避開了人群中射出試探的子彈,這些人已經沒必要面對了。
以極快的速度撤離,幾個起落就鑽進了看不到的地方。
奔跑的途中,祈誓將圓筒收入了袖口,這武器可比獠牙要順手的多了。輕撫左胸側,一層焦灼的死皮頓時掉了下來。那裡是被激光劍灼傷的地方,只是這樣的小傷,片刻就痊癒了。
植物性異蟲的方位隨著光柱的升起,已經沒有懸念了。這個時候前進的方向自然只有一個,即使搶不到它,也要弄清楚是誰搶走了它。
殺戮與搶奪,將是這狩獵戰場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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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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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7 PM
第十三章 狩獵戰場,是敵是友
耳邊婆娑的樹葉摩擦聲中突然混入不協調的聲音,祈誓抬手向那處地方扔出了激光劍,一個黑影匆忙跳了出來,想要閃避激光劍,但是透著灼熱氣息的激光劍卻在飛行的過程中散去了光華,回歸了圓筒的狀態。
趁著對方錯愕的時候,祈誓已經繞道他的後方,鋒利的獠牙刺穿了心臟。
激光劍的使用需要長按劍柄的按鈕,只要一離手,劍刃就會消失。
用這種方法吸引對手,再進行一擊必殺,雖然是記憶中的第一次,但就像演練了無數遍一樣熟稔。
這已經是獅虎異蟲的獠牙所飲的第九滴血了。再來一滴,就……
不!已經滿兩位數了!
用屍體擋住了來自上方的刺殺,在對方落下的瞬間,獠牙精準地吻上了對方的心臟。
在勝利的一刻往往會露出最大的破綻,第一個人顯然成了第二個人的誘餌。
利用與反利用,在此時此刻,早以司空見慣。
沒有拖拉,用熟練的手法搜光了屍體的家什,揀走了有用的東西。沈云繼續踏上了前往中央的路程。
他並沒有選擇潛行,過度地隱藏反而會增加敵人的戒心,以自己為誘餌進行反獵殺,是他的目的。但誘殺並不等於送死,他行走的路線依然是狹小的,不適合集體行動的複雜地形.。
慘綠色的光柱已經近在眼前,只是因為它太大而引發的錯覺罷了,還需要繼續前進。
「砰」的一聲,一個身影從斜側方飛了過來,幾乎是從祈誓的眼前飛過。
手上沒武器,虎口裂開,是橫飛過來的,不是撲擊,而是被人打飛出來的。
但這又如何?屍體都能在轉瞬間變為殺手,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難保不會是故意裝作如此接近目標的敵人。
彈出激光劍,沒有做出挽個劍花之類的浪費時間的動作,而是直刺而上。
但激光劍卻在接觸對方脖頸的瞬間,散去了光華,將圓筒收入袖口,伸出的右手順勢突進,抓住對方揚起的手臂,隨後猛地一個回撤。
幾個彈孔出現在地面,升起幾縷白煙。
沒有下殺手,反而救了對方,因為他,姑且算是個熟人。
赫拉·克里斯以手撐地站了起來,拚命地喘著粗氣,從額頭到背後,滿是汗水。其中一半是被祈誓的那一劍嚇出來的。
「謝……謝謝……」好不容易說出話來,赫拉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眼前已經沒了祈誓的身影。
對方有槍,祈誓又怎麼會站在原地當靶子?
在這高低不平、樹木密集的地方完全不需要施展什麼高速變頻的動作,巨大的樹木就是天然的掩體。祈誓以對方完全沒有想到的靈敏,高速的接近中。
矮個的青年拿著一把機關槍胡亂掃射著,顯然無法適應祈誓的速度。
從最接近矮個青年的巨樹背後躍出,手中的激光劍瞬間彈出,激光劍在空中劃出扇形的幻影,斜切向他的脖頸。
矮個青年惶恐的看著祈誓,居然停止了機關槍的掃射。這樣的人就能把赫拉打敗?!祈誓心中泛起不詳的預感。
對面的巨樹背後,在此時閃出了一個同樣持有激光劍的高大壯漢。
該死!與之前同樣的陷阱?
「小心,他們有兩個!」與此同時,赫拉遲來的提醒傳入耳中。
但祈誓此時身在空中,幾乎避無可避。激光劍也不像實體劍,完全不能用來改變方位。
壯漢的激光劍已經直刺而來,甚至可以看到他得意的笑容。
祈誓右手一擺,激光劍強行改變方向,刺向壯漢。
兩人的激光劍都是制式的產品,擁有著同樣的長度。但一米九的祈誓卻沒有兩米多的壯漢手長。
如果繼續的話,祈誓會先被刺穿,然後才是他那可能被躲過的刺擊。
賭的就是對死亡的畏懼。會用這種方法來誘殺對手的人,又怎麼可能對生死毫無畏懼呢?
這不只是單純的賭博而已,還有對自己判斷力的賭博。
壯漢往後急退一步,躲過了祈誓的激光劍,換了個方位對祈誓發動了攻擊。死亡?即使是可能的死亡,他也不會去面對。
但有時候不敢直面死亡的人,往往是第一個死的。
祈誓順勢撲倒了手足無措的矮個青年,並卸下了他手上的機關槍,一個翻滾之後扣下了扳機。
「噗、噗、噗……」這顯然是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槍,發出沉悶的低音。
鮮艷的血花在壯漢的身上綻放,他再也沒有了躲避死亡的機會。
給了矮個青年同樣的待遇,祈誓從他身上摸出了幾個彈夾。
「你怎麼也在這裡?不過,多虧了你……」赫拉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過來,撿起了壯漢掉落的激光劍,不過這劍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祈誓皺了皺眉,把機關槍和彈夾也遞給了赫拉。
祈約沒有從他身上看出陰暗的心理,所以祈誓才放心把武器交給他。不過這只是一定程度上的放心罷了,面對足夠的利益,心理的改變也只是瞬息之間而已。
「停步吧,我不想殺你。」斟酌了片刻,祈誓極力組織出了這一句話。
赫拉頓時神色一僵,但隨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用揶揄的口氣說道:「也是哦,在這兒
可不是能講關係的時候,搞不好我也會刺你一刀也說不定。不過停步什麼的,我可不會就這麼簡單放棄的,我沒有時間了……」
說出像是宣言的話後,赫拉腳步踉蹌地離開了。
祈誓張了張嘴,最終沒有挽留。以赫拉現在的狀態,帶著他不但會讓他陷入更多的危險,還會連累到自己。說到底,祈誓並沒有把他當做可以交託生死的兄弟。
祈誓定了定神,不再多想,過於分神的話,就是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他還準備活著出去保護祈約。
從植物性異蟲成熟到現在,怕有一個小時了吧,但無論是正中央的慘綠色光柱,還是藍白色的光罩,都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若是說沒有一個人接近植物性異蟲的本體,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吧。也就是說,在那裡……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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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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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8 PM
第十四章 狩獵戰場,異能者現
「這是……」已經離中央的位置相當之近了,遇到的敵人反而越來越少了。不是說沒有遇到人,只是遇到的都是死人而已。
就在眼前,十幾個彈藥齊全的人靜靜地躺在地上,再也沒有機會說話、殺人、搶掠。
一劍封喉,如果說祈誓殺人之時有選擇心臟下手的嗜好的話,那麼殺死這些人的兇手無疑有著選擇氣管下手的嗜好。
一劍封喉,卻不挑頸部大動脈下手,而是專門割斷氣管,造成窒息死亡。
「變態!」即使是寡言少語的祈誓,也不由得咒罵了一句。
「變態?!難道你不覺得將獵物的氣管割斷,慢慢欣賞他們痛苦扭曲的表情,在最後的絕望中葬送,這是多麼華麗,多麼享受的事嗎!」
金發俊朗的青年從巨樹的背後閃出,說話的同時用舌尖舔舐著嘴角,帶著明顯的興奮與意猶未盡。
「危險!不能力敵!」從金發青年出現的瞬間,一種被狙擊鎖定的感覺就籠罩了祈誓,他將全身調整到蓄勢待發的地步,開始往後退。
「麥吉利,我叫麥吉利。在窒息絕望的時候,一定要多想想這個名字,然後盡情地詛咒我吧!呵呵……呵呵呵……」金發青年麥吉利對著祈誓舉起了右手,一個十字架的吊墜從他的手腕上垂下。
祈誓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來自那個吊墜。
但是……麥吉利似乎已經看到了死者的絕望瞬間,他的笑容徹底地扭曲了,嘴角給人以裂到耳根的錯覺,甚至有涎水從他嘴角滴落。
這太不正常了,完全不是人類應該有的表情。
Neurologicalabnormalities——神經異常者(簡稱NA)。祈誓一瞬間想到了這個詞彙,這個時代特有的產物,某方面情緒過度激化的人。
關於這類人的報導幾乎天天都有,祈誓有幸在電視中看到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NA比正常人更加容易覺醒異能。
這想法只是在祈誓的腦子閃過,就被他拋棄在腦後了。戰鬥的時候不需要多餘的想法。
麥吉利輕輕地搖了搖手腕,十字架也隨之搖擺起來,在左右擺動間,居然開始詭異的變大,變長。
當這種變化停止時,麥吉利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十字劍。
「居然是異能者!」在這個封印了擬化武裝的地盤,異能者無疑是最強大的存在。不過,居然有異能者參與植物性異蟲的搶奪,難怪那老人說需要帶上蒼瑣。但是從眼前的異能者身上,祈誓卻感覺不到老人與蒼瑣身上隱藏的氣勢。
「看來即使是異能者,也是分檔次的吧。」雖然這樣想到,但祈誓卻退得愈加快了。無論再低檔的異能者,也是異能者啊,輕易掠其鋒絕對是不明智的。
但麥吉利又豈容到手的獵物輕易逃脫?只見他將十字劍垂直於地面,劍尖直刺腳背!
十字劍居然直接將他自己的腳掌刺了個對穿!
祈誓這才注意到,麥吉利的腳上並沒有穿鞋。
腳掌被刺穿,麥吉利反而發出了舒暢的呻吟聲,隨之又將另一隻腳掌刺穿,他這才將視線對準祈誓。
祈誓立即加倍警惕起來,但麥吉利的受傷的腳只是微微一動,居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原來如此,用那把劍刺穿自己的腳,速度反而增加了嗎?」心中想到,祈誓彈出激光劍以極快的速度在正前方橫切了一刀。
清楚地聞到了焦糊的氣味,但卻依然看不到人影,已經快到這種地步了嗎?
即使處於如此不利的狀態,祈誓依然鎮定地選擇了最有利的位置,緊靠在一根巨樹上,封鎖了自己的背後空隙。
略一站定,他便橫劍胸前,全力捕捉起麥吉利的身影,但依然一無所獲。
突然左耳邊風聲略響,祈誓立刻順勢刺出激光劍,但卻完全沒有刺中的感覺。
一擊不中,立刻遁開了嗎?表現得如此猖狂的麥吉利,出乎意料的是個小心的人。
這樣反覆了幾次,祈誓隱隱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自己遺忘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然而他稍微一分神,頭頂就湧來一股殺意。
側身、踏步、移開,依然精確地閃避開來了,但那股殺意轉瞬間又消失了。
這一擊之後,麥吉利就像離開了一樣,一直沒有動靜。但祈誓卻完全沒有放鬆。
是打算消耗我的精神嗎?等等!如果他速度真的可以快到我捕捉不到的話……
似是終於想通了,祈誓毫不猶豫地選了個方向衝了出去!
沒有追上來,不!是追不上來吧!
祈誓就地一個翻滾,手在落地的瞬間抓起一把沙土向後甩去。
大部分的沙土勢頭用盡,掉落在了地面,但依然有少部分似乎擊中了什麼東西,然後突兀的消失、再出現!
「就是那裡了!」祈誓探手入懷掏出了他前日的戰利品——LM1374傻瓜式手槍。
「砰!」
「砰!」
將僅有的兩顆子彈都打出,其中一顆子彈突然在半空中消失了,地面出現血跡。
祈誓瞬間探步前行,一劍刺去。地面上出現血液形成的軌跡,這一劍依然刺空。緊接著祈誓順著血跡的方向一記橫掃,激光劍的一部分在眼前消失了!也就是說……命中了?!
與此同時,祈誓的衣服被看不見的東西劃破!
「可惡,要不是被你一劍改變了軌跡!」隨著咒罵聲的出現,麥吉利突兀的出現在空氣中。
但此時的他幾乎被攔腰切斷,激光劍依然鑲嵌在他的腰間。而他手中那把十字劍,正從祈誓的胸側滑下。
僅僅是一步之差,卻是完全不同的結果,在祈誓不知道的瞬間,他已經與地獄擦邊而過。
「果然,他的異能是隱身而非加速,刺穿腳掌的動作也是假的,只是為了誤導對手而已。」這樣想著,祈誓毫不猶豫地拔出激光劍,抹過麥吉利的脖子。
那把十字劍因為主人的逝去,重新變回了十字架,但祈誓知道,它已經不再是異能者的「憑依」,因為在其主人死去的瞬間,它體內的精神體就一同消散了。
不過祈誓依然將十字架撿了起來,算是對這第一個死在他手中的異能者的紀念吧。說起來,他似乎有保存戰利品的嗜好呢……
處理好一切,祈誓一屁股坐了下來,雖然沒有在戰鬥中表現出來,但面對未知的異能者,他的精神時刻處在緊繃的狀態,早已疲憊不堪。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跳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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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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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9 PM
第十五章 狩獵戰場,漁翁得利
離他三米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了樹葉摩擦的聲音,祈誓心中一寒,但沒有立刻翻身站起。而是就地一倒向旁邊翻滾了一週。
但是,樹葉摩擦的聲音漸漸平緩,只是一陣風而已。
側耳傾聽了片刻,終於確認只是自己神經過敏罷了,祈誓緩緩地站了起來。
剛剛的驚嚇,倒是讓他的精神突然提了起來。
在這個地方,確實不是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天空中藍白色的光罩突然猛地顫抖了一下,整個狩獵戰場的樹影也隨之搖晃了幾下,祈誓望瞭望同樣微微顫抖的慘綠色光柱,前進的腳步頓時加快了不少。
狩獵戰場的中心,被慘綠色光柱包裹的植物性異蟲渾身顫慄著,生物的本能使它恐懼了。
這裡是一片小型盆地,平常總是瘴氣瀰漫,雖然無毒,確極難驅散,在盆地中央的水潭底部,生長著這樣一株水草。
它的根尖與蚊子的口器極為相似,能吸收土壤中的微生物,更重要的是能吸收死屍體內殘留的精神體,也就是俗稱的靈魂。而它的草葉卻和普通水草一個形狀,只是葉面上鋪滿了像血管一樣的紋路。
這就是植物性異蟲了。
此時,這只植物性異蟲已經徹底暴露在人類貪婪的視線下,水潭中的水,以及瀰漫的瘴氣,盡皆被它自己製造的光柱所驅散。
而它的周圍,三個人類正在對峙,其餘的人類都成了無法動彈的屍體,若是平時,這些屍體必然會成為它成長的養分,只是如今,它卻是不敢伸出哪怕一根根須。
「CAR和AAR的小鬼,你們確定要和老夫搶麼?要知道,即使被你們得手了,老夫也不過是麻煩一點,發個通緝令罷了。」
這自稱老夫的人卻面寬體胖,看起來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胖子,他此時一臉戲謔地旋轉著一支金黃色的啤酒開瓶器,明顯處於心理上的優勢地位。
他的面前站著兩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一個手持齊眉棍,頭戴鴨舌帽,另一個則一身西裝打扮,緊握著一支銹跡斑斑的鋼筆。
按那個胖子所說,這兩人應該是身處兩個絕對對立的聯盟,此時卻站在了一條線上,顯然,一對一他們絕對不是胖子的對手。
「溫杜魯,你真的以為這地球是你家開的嗎?」鴨舌帽顯然被胖子滿口的老夫、小鬼所激怒了,一聲厲喝,手中齊眉棍揚起,對著胖子就是一棍砸下。
明明相距三人的距離,齊眉棍卻幻化出巨大的棍身,將將能觸及那小胖子。
「小鬼,還沒看清自己與老夫的差距嗎?」面對腰粗的巨棍,胖子卻怡然不動,手中開瓶器一揚,輕喝一聲「開!」
巨棍頓時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撬了起來,鴨舌帽手上一顫,齊眉棍差點脫手而出。
鴨舌帽受挫,胖子卻沒有乘勝追擊,因為有三支墨箭成品字形射來,胖子手中開瓶器一揚,化為一面奇形怪狀的盾牌,將墨箭盡數擋住,然後再喝一聲「開!」
附在開瓶器上的墨汁頓時被震落。
「同樣的招式,老夫可不會中第二次。」胖子恬笑道,這墨汁的腐蝕性,他可是領教過的。
西裝男將手中鋼筆收起,成防守姿勢與鴨舌帽靠攏。
三人只是相互試探了一下,卻都未動真格,畢竟他們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對對方實力的多少也能估計一二。
這個時候,鴨舌帽卻一臉嚴肅地將臉轉向了西裝男,對著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一點頭看似極為突兀,西裝男卻心領神會,他們三人在這已經僵持了許久,兩人雖然聯手,卻總是達不成共識,畢竟一個屬於CAR、另一個屬於AAR。但是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有更棘手的人物出現,這次來的異能者,可不只是他們三人。鴨舌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是在同意他之前的建議了。
西裝男也笑了笑,以示回應。
鴨舌帽見此,陡然暴喝一聲,橫舉齊眉棍,右手順著棍身一拂,齊眉棍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長變粗,轉眼間已經高過了五米,將地面都壓得塌陷了下去。這一招或許無法阻攔大部分的異力者,大對面的胖子絕對是跳不過來的!
非力量型的異能者一般都不會太注重身體的訓練,因為身體的訓練不但艱辛,還無法與異能相媲美。
胖子看到鴨舌帽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招數,整張臉都擠成了菊花狀,口中連喝「開」,但如城墻一樣的齊眉棍卻只是顫動了一下,這樣的重量已經超脫了他能力的範圍了。
「可惡,要是我的『豬婆龍』能使用的話!這種高度……」胖子急得一陣跳腳,卻束手無策,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掌握。
鴨舌帽將手牢牢地貼在齊眉棍上,努力維持著它的幻化,額頭上已經溢出汗水。
位於他身後的西裝男,原本誠懇的笑容突然扭曲了一下,透出陰險狡詐之色。
「這種計劃也就這種白痴才會相信吧,CAR的難道都這麼傻?」
這樣想著,西裝男走到了植物性異蟲面前。
植物性異蟲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發出劇烈的顫抖,周圍的慘綠色光柱也隨之一陣顫抖。這光柱主要用於為光罩傳遞能量,防禦力實在不值一提,而且內裡也是空心的。
西裝男緩緩拿出鋼筆,輕輕地在光柱上勾勒出一個拱形小門,黑色的墨汁從門縫溢出,流下。這墨汁居然連純能量構成的光柱也能腐蝕。
用手抓向植物性異蟲的根莖,西裝男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只要取得這東西,不管是給自己的孩子用,還是上邀到上面,都是很好的選擇。他甚至還在想,要不要再慢點來,讓鴨舌帽多消耗點體力。
「開!」一聲熟悉的嘶吼響起,西裝男得意的臉頓時僵硬了。
近在咫尺的植物性異蟲連帶著土壤,整個飛了起來。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西裝男一聲咒罵?急忙朝著飛起的植物性異蟲飛去。
齊眉棍形成的城墻下,一個胖胖的頭顱從地下探了出來,正是那叫溫杜魯的胖子。
「抬不起這破棍子,老子連這土都抬不起來嗎?」當了回地鼠的胖子一陣得意,只要再把它拋到自己這邊……
正當胖子想再加把力的時候,植物性異蟲飛過去的方向,一條黑影閃了出來,直撲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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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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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49 PM
第十六章 狩獵戰場,生死逃亡
當祈誓到達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慘綠色光柱中,一個人影正向疑似植物性異蟲的東西伸出了手。
慘綠色光柱周圍一片狼藉,一根巨大的柱子橫臥在地,將另一面牢牢封住,四周折斷的樹木和零亂的屍體闡述著曾經的激烈爭鬥。能夠生存下來的人毫無疑問是強者中的強者。
而那根巨柱,顯然是鴨舌帽的傑作,應該是異能者吧,那麼在摘的那位西裝男顯然也不例外了?
僅僅從初見的這一幕,祈誓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危險性,想從這兩人手裡搶走植物性異蟲,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都到了這裡,又怎麼甘心空手而回?
激光劍的圓筒滑至袖口,在疾馳中,祈誓已經做好了硬搶的準備。
然而此時,又一個人出現了,是一個從地面鑽出的胖子。那胖子只是道了聲「開」,植物性異蟲就連根飛起,竟然落向了自己這邊!
毫不猶豫地,祈誓用最快的速度前衝幾步,猛地躍起。
在他之前躍起的,還有那個西裝男。只是西裝男明顯只有二重異力的程度,跳到兩米來高已是極限。祈誓如飛花摘葉一般,一把將植物性異蟲納入懷中。躍至巔峰的同時,還不忘飛起一腳踢向西裝男的下顎。
在空中噴出一條血線,西裝男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撞在了齊眉棍幻化成的巨柱之上,在慢慢地滑落到地面。
真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要是他沒有抱著拖延時間的想法快點下手的話,或許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但這個世界是沒有後悔藥賣的。
祈誓落地之後掉頭就跑,如今植物性異蟲被拔出,藍白色光罩自然而然的消散了,只要跑的夠遠,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身後那三人沒一個是速度型的異能者,勉強能跟上祈誓速度的,也只有那手持齊眉棍的鴨舌帽了,其次便是那胖子了,也不知那胖子用了什麼手段,他前進的時候,幾乎就是在滑翔。
祈誓不知道的是,對他威脅性最大的遠程攻擊型異能者,已經很悲劇地被他一腳踹昏了。
懷裡的植物性異蟲在脫離土地後,就像普通的水草一樣,一動不動,這一點連神經觸角都不如,要不是親眼看到它被人從光柱中弄出來,祈誓都要懷疑它的真實性。但現在,它確確實實在自己的懷中。只要擺脫追蹤,用它輔助自己和手腕上的紅線進行精神力同調,自己就能獲得異能了吧?到時候,應該能更好地保護祈約了吧。
很樸實的想法,祈誓甚至連保護的原因都沒想過,就很堅定地去執行了。
風颳過臉頰,沒有一點刺痛的感覺。
既然速度上佔優勢,祈誓自然選擇了平坦的地方,盡全力地奔跑,果然距離越拉越大。
正當他與鴨舌帽的距離拉開了超過兩百米的時候,卻見一片陰影出現在身前,克制住想要抬頭觀察的衝動,祈誓一個側翻滾入了密林中。
「哄」的一聲巨響,兩米粗的巨棍砸到了他之前所在之地,將地面轟出一條裂縫。
空曠的地方毫無疑問是鴨舌帽的天下,祈誓卻沒有懊悔的想法,只是果斷地改變了路線。
但這一延遲,那胖子也追了上來,祈誓只聽到耳邊響起一聲「開」,腳下頓時升起一股力量,將他整個人掀了起來。
突然遭遇攻擊,祈誓卻沒有半點慌張,還在上升的身體調整了幾下,就恢復了平衡。探手抓住一根枝條,像猴子一樣順勢翻起,落在了下一棵樹上,竟是直接在樹枝上騰挪跳躍起來。
胖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出手反而弄巧成拙,給祈誓提供了逃跑的機會,臉部擠成菊花狀,卻也只能繼續追擊。
那鴨舌帽將帽簷壓低,齊眉棍狠狠甩向地面,激起一片灰塵,然後也鑽進了密林。
在他們身後,一道紅色的影子也隨之鑽進了密林。只是這人也如同祈誓一般,是在樹枝上騰挪跳躍。
胖子和鴨舌帽只感覺頭上紅影飄過,那人就消失了蹤影。
一株直徑三米,高十幾米的大樹上,祈誓迎風站在樹梢之上,俯視著下方。在甩開追兵一段距離後,他就爬上了樹梢,又經過幾個騰挪,換到了這株樹上。這株樹的枝杈額外茂盛,在下面幾乎看不到上面。
慢慢收斂自己的氣息,讓自己與環境同化。祈誓便如隱形人般站在樹梢之上。
樹的下面傳來胖子與鴨舌帽的咒罵聲,越來越近,然後越來越遠。
祈誓在心中鬆了口氣。如果正面相交的話,自己必然不會是那兩人的對手。
又等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確定下面再無動靜,祈誓折返到較為平坦的地方,辨認出邊境線的方向,絕塵而去。
事實上,如果在密林中的話,即使是他,也是分辨不出正確方向的,這其中有一個很無奈的原因。
他沒有手機!
在衛星導航系統發展到極致的如今,一隻手機絕對能走遍天下人類爬過之地。但祈誓很尷尬的,就是沒有手機……
說起來,他也不可能有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路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這裡都是大規模團體行動的路線,也是死傷最多的地方。當大規模死傷太多變為小規模後,一般又會選擇進入密林,然後被狩獵者一個個殺死,這地方本是無終之地。只要進入這裡,因為那光罩的緣故,電信號被隔絕,殺人埋屍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也就是說,沒有束縛了。仇人之間再不用顧忌家世,朋友之間也不用估計名譽,殺人不過頭點地,背叛也不再需要理由。
那些屍體也不只是被仇人殺死的,還是被朋友捅了刀子,又或是只是被波及而死?
但這些與祈誓毫無瓜葛,因為死去的人本身就與他毫無瓜葛。
就在他快要看到蠻荒森林邊緣的時候,他的前路卻被堵住了。
一個他不想看到的人,或者說,不想在此時此地看到的人。
赫拉·克里斯,曾經幫助過他,又被他就過一次的男人,在此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向他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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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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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50 PM
第十七章 狩獵戰場,何為兄弟
赫拉的臉毫無血色,右手臂有包紮的跡象,還有血液不住地滴下,顯然已經失血過多。他是從密林中鑽出的,在離祈誓很近的方位,因為祈誓實際上也快到了精神極限,完全沒有發現他。
自出現之後,他就義無反顧地衝向了祈誓,手中的激光劍已經亮起,散發出灼熱的氣息。
祈誓停下腳步,同樣抽出了激光劍,既然對方作出了這樣的抉擇,他也無話可說,他是不會留情的。
赫拉的腳步有些虛浮,但他離祈誓實在太近,眨眼間便已接近,然而此時他卻做出了奇怪的動作。他將激光劍猛地拋出,卻不是瞄準祈誓的,而是從他身側擦過,然後凌空躍起,滿臉猙獰地撲向了祈誓。
雖然對對方多餘的動作不能理解,但祈誓並不是會因此留手的人,話是如此說,他前刺的激光劍卻是對準的側腹部,而非能夠一擊致命的心臟。
激光劍很是順利地刺進了赫拉的側腹部,沒有遭遇一絲反抗,鮮血也在濺出的瞬間被蒸發了。
視線之中,一條胳膊飛了起來,是赫拉原本握劍的右手。
祈誓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急變,連忙熄滅了激光劍,反身抱起無力地靠在他身上的赫拉,疾步後退。
一道風刃正好無聲無息地襲來,割掉了赫拉揚起的一縷黑髮。
風刃飛來的方向,紅色的女子卓然而立。
火紅色的長發紮成雙馬尾托在腦後,幾欲裂衣而出的乳球將寬鬆的白底紅邊旗袍撐得緊繃繃的,旗袍的下襬幾乎裂到腰間,露出了白玉般的修長大腿,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臀部曲線,展現了完美的葫蘆形身材。
但無論她多漂亮,多惹火,都與祈誓沒有一毛錢關係。
眼前的女人斬斷了他兄弟的胳膊,祈誓只知道這一點,在知道赫拉飛身為他擋住風刃的時候,他就將赫拉劃入了兄弟的範疇。更何況,如果估計沒錯的話,那記割斷赫拉胳膊的風刃,是直接指向他脖子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赫拉,他會在毫無反應中人頭分離,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如此深仇大恨,已經不需要猶豫了。
祈誓將赫拉扶起,靠樹而坐,撕下衣角幫他包紮了一下,但本來就失血過多的赫拉,此時更是臉范青紫,直接昏迷了過去。眼下只能盡快解決掉敵人,好送他去醫院了。以如今的生物技術,區區一條胳膊完全不是問題。
祈誓站了起來,看向了此時他最想殺的人。
很久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這樣的感覺。
「喲,包紮好了麼,姐姐可是給了你很長的時間了,為了報答姐姐,把植物性異蟲送給姐姐如何?」
那紅衣女子妖媚的笑道,右手一晃,變出一把一米五長的武器來,輕輕敲打著自己偉大的胸部,引起一陣顫抖。
祈誓沒有回應,激光劍亮起,與地面成四十五度前傾,向前衝去,奔跑的途中身體不斷換位變頻,以防止對方再次發出風刃。
「哎呀,不用這樣吧,其實姐姐也不希望他死呢,畢竟……只要你把那東西給我,姐姐就放你們走,再等下去,他可真的會死的哦!」紅衣女子嬌嗔道,看樣子完全無視了祈誓。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有這個實力,只見她手腕一轉,將手中武器展開,這一米五長的武器居然是把摺扇打,她將摺扇橫向一拉,一道米長的風刃就被她拉了出來,再一挽手,風刃就直射而出。
這風刃與之前的風刃相比,無論是大小還是強度,都完全不同,若是命中了,必然會被攔腰截斷。
祈誓原本已成四十五度角的身體再度彎下了幾分,險險躲過風刃,前進的速度卻一點沒有慢下來。
「哎呀呀,還有幾分本事呢,那這個呢?」
紅衣女子撐開摺扇,雙腿交疊,原地轉了一圈,旗袍下襬頓時飛起,幾乎露出了內裡的春光,摺扇從左到右向前扇去,頓時一陣大風被掀起,不僅是地上的沙礫,甚至連周圍的巨樹都幾乎折腰。颳起這樣的風,她卻是一臉輕鬆的樣子。
祈誓雙腳一頓,再也無法前進一寸,雙手護眼,使了個千斤墜。但卻依然被大風颳得倒退而回,雙腳在地面上留下兩條溝壑。
大風過後,祈誓喘著粗氣,勉強讓自己不倒下,僅僅是這一招,就讓他本就不多了的體力所剩無幾。
「太可怕了!」
祈誓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異能者了,但卻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強大的異能者,如此輕描淡寫就能擊退自己,站在那裡就像風一樣察覺不到一點氣息。與那個拿十字架的異能者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今天……該不會死在這裡了吧。」祈誓第一次,有了氣餒的想法。
「呀,還能站著呀!這讓姐姐多不好意思啊!乖乖趴下吧!」
摺扇從上往下搧動,祈誓頓覺一股巨大的風壓降臨,腳下一軟,就要趴倒在地,恍惚間想用激光劍作支撐,卻忘了激光劍並非實體,終於還是被壓趴在地上,手中的激光劍也滾落在地。
這一下來,祈誓只覺得渾身發軟,每一寸骨骼都幾欲裂開,再無法挪動一寸。
「怎麼可能就這樣認輸?」腦海中不斷地迴蕩著這一句話,卻只有頭部能昂起。
「不能就這麼結束……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呢喃著,祈誓昂起了頭。
引入眼簾的,是近在咫尺的雪白長腿,大腿曲起,將旗袍頂了起來,印著幾朵桃花的白色薄紗繫帶式內褲,完全暴露在祈誓的視線內,透過薄薄的布料,甚至能看到一點黑影。
祈誓張開口,狠狠地咬在了就在眼前的白嫩腳踝上。
「兄弟,我只能這樣為你報仇了……對不起……」心中想道,這一口咬得更加用力。
「啊!」
一聲尖叫響起,祈誓只覺得後腦上受到重擊,整個臉部便埋入了土中。勉強抬起頭來,看到那雪白的腳踝上,那兩排深深的牙印還滲著鮮紅的血,木訥的臉扯出一絲似遺憾似滿足的笑。
「笑!老娘讓你笑!」
後腦再次受了幾記重擊,祈誓吐著血抬起了頭,笑得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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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18 07:51 PM
第十八章 別樣姻緣,成功與否
茹雨·林裡斯撩起旗袍下襬,一點也不顧自己春光完全暴露在了身下那男人的眼中,再次狠狠地踹了幾腳,卻依然不解氣。自從她的異能覺醒以來,何曾被人傷害過?甚至連碰觸都沒有過。那些接近自己的人有著即使再怎麼掩飾,也會在不經意間暴露的貪婪,不是對自己這副身體的貪婪,就是對自己異能的貪婪。真是無聊之極。自己又怎麼會讓他們碰觸?
但是今天,這男人不但接觸了自己,還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這樣的痛楚多久沒有體驗過了?想要傷害她的人都已經被風刃絞成了碎片。這樣想著,茹雨再次狠狠地踩了一腳。
但這男人居然再次抬頭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明明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垃圾異力者,茹雨想要直接發動能力切碎他,揚起的摺扇卻遲遲不能放下。然後這男人又一次抬頭了,那張沾染著泥土和鮮血的臉雖然堅毅,其實隱藏著稚氣,還是不大的男孩吧……
「我是怎麼了?」
茹雨懊惱的想到,一腳踢向祈誓的下巴,祈誓頓時被踢的飛了起來,正面仰躺在了地上。
摺扇輕揮,兩道風刃飛出,精確地切開了祈誓的衣服,露出了藏在懷裡的植物性異蟲。
茹雨彎腰將它撿了起來,看了看,又癟了癟嘴,卻一點也沒有寶物到手的興奮。那男人還在看著自己傻笑,估計只是失去意識後的本能了吧。自己怎麼說,也是三重異力者,雖然只有一象之力。但所踹的後腦卻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天空傳來機械的轟鳴聲,卻是一輛軍用直升機在向這邊接近。
茹雨看了看背靠在巨樹上的另一個男人,知道這是來找他的。隨後她又看向了腳下的男人,久久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算了,這東西對我也沒什麼用。」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茹雨自言自語道,然後將手中的植物性異蟲重新塞回了祈誓殘破的衣服內。
直升飛機離這邊已經很近了,茹雨咧了咧嘴,將摺扇打開。
「既然你們送上門來,就別怪姐姐了哦。」
一道五米長的風刃飛出,干凈利落地斬下了直升機的機尾。看著直升機一邊冒煙一邊迫降,茹雨發出惡趣味的笑聲,身體被氣流環繞,消失在了原地。
莫名其妙被當做淘氣包的軍用直升機中,兩個男人狼狽地逃了出來。直升機發出一聲暴響,變成了巨大的火球。
……
「這裡是……」
睜開眼,看到的是白熾的燈光,以及同樣潔白的天花板,身上所穿之物,似曾相識,是有記憶以來曾經穿過的那種病服。
祈誓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覺得渾身抽痛,從頭到尾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但似乎並不嚴重,勉強能夠撐起身子,本能地思考起自己的處境。
「哢嚓」
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人有著泛用型女僕人偶常見的高挑身材和美麗臉龐,從髮色到女僕裝,都是以紫色為主調的普通女僕人偶。但祈誓知道,她絕對不是普通的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在她身後,是一位如洋娃娃般精緻的少女,她那即使是紮成雙馬尾,也依然長至腳踝的桃紅偏紫色秀髮,深深地出賣了她的身份,是祈約。
「哥哥!」
在看到祈誓後,少女發出驚喜的叫聲,飛奔到病床邊,一把將他的手抱在胸脯之間,似是捨不得放開。
「嗯!」祈誓伸出另一隻撫摸著妹妹的頭髮,顯得極為欣慰,雖然被妹妹抱住的手隱隱有刺痛的感覺,但他一點也沒有抽回來的意思。能夠再次睜開眼看到祈約,他內心裡的激動並不輸於任何人。
「嗨,兄弟。恢復得怎麼樣?」
亦步亦趨的跟在家用女僕人偶蒼瑣後面的是赫拉·克里斯,是兄弟!
完全不相信蒼瑣是人偶的赫拉,一直跟在她後面獻慇勤,只是蒼瑣直接將他當做了空氣,又或是廢氣?一點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赫拉因為自己被斬斷的右臂已經接好了,祈誓原本愧疚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對於當日赫拉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自己卻刺了他一劍這件事,祈誓雖然並不認為自己當時的判斷是錯的,但事情結束後的現在,從心底湧上來的愧疚是無法掩蓋的。
「哥哥。」祈約輕輕地抱了抱祈誓的手臂,以示安慰。她的眼睛此時睜得大大的,雖然空洞,卻清澈幽靜如紫色的星空。
「哥哥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隨便用能力了嗎?」雖然說著責怪的話,但祈誓卻露出了笑容。
「真是兄妹情深呢,我這麼大的一個人都視而不見了。」旁邊傳來赫拉酸溜溜的話語。
祈誓對他笑了笑,開始詢問起那之後的事情。
原來那天,赫拉是私自跑進的蠻荒深林,為的當然是搶奪植物性異蟲。在藍白色光罩消失的瞬間,他的方位就被一直在尋找他的護衛鎖定了,從而駕駛軍事直升機來接他,順便救走了昏迷的祈誓。
赫拉雖然失血過多,並且斷了右臂,但這一切也只需要一個手術外加一個血瓶而已,所以在當天下午就活蹦亂跳了,還親自去通知了蒼瑣和祈約。而祈誓雖然沒有致命傷,卻勝(?)在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微手術做了無數個,整整消耗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並且還需要一天的保養時間。
談了一會兒,赫拉雖然不捨,卻也很是識趣地離開了,給祈誓一家子騰出了私人的空間。他雖然看起來是個吊兒郎當的人,但在狩獵戰場上可以看出他並不缺乏血性,這時又表現出了細心的一面。從某方面來講,真不愧是軍神的次子。
軍神——AAR的大將萊恩·克里斯,不管是與星際蟲族的戰役,還是與CAR之間的戰役,又或是征服適格星球時發生的戰役,都未嘗一敗。即使是那次以CAR的軍師——大將絨英·諸葛為對手的戰役,也保持了不敗的局勢。而他的大兒子,瑯裡·克里斯,不但具有軍事家的天賦,還是自然覺醒的異能者。相比較來說,赫拉這個小兒子i,幾乎成了被遺忘的一位。
「躲藏在山洞深處的獅子,驕傲與自卑的矛盾體。」難怪他會有這樣的內心,原來一直身處哥哥的耀眼光環之下,想必承受了不少的壓力吧。而他這次深入虎穴,試圖搶奪植物性異蟲,估計已經到了不得不搶的地步了。
但即使是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有從自己身上搶奪,甚至還把植物性異蟲交給了蒼瑣保管。
感覺身體逐漸適應,祈誓在心中默默地作出了決定。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52 PM
第十九章 下次見了,我的地球
五月七日,離祈約的假期結束還有兩天多,開往火星的三式客載艦EF-3024從地球騰空,駛向了星空。
一張成人艦票需要十萬元,在之前的計劃中居然被蒼瑣直接忽視了,難道是刷卡刷成習慣了,忘了價格?話說,人偶也算一個人麼?三張票花了三十萬,還好神經觸角已經售出,聯盟卡里一千萬的資產並不在乎這一點。
祈誓住月過的病房內,赫拉·克里斯抱著植物性異蟲,手中緊緊捏著一張紙,已經淚流滿面。
「你是赫拉,而不是克里斯。」
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水藍色的星球在這裡看來,像是白云環繞一樣,顯得神秘而美麗。
祈誓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地球,但它的魅力,卻確實讓人著迷。
即使是在這個開發了十二顆適格星球的現在,地球的美麗也是獨一無二的。
從地球到火星,對現在的科技來說,並不是那麼遙遠,但三式客載艦是以半觀光為目的的航班,今日晨時起航,直到後天晨時才著陸。
祈誓的身體在昨晚就已痊癒,在赫拉的幫助下,也取得了各種證件。借助醫院的便利,也對祈約完成了基因注射,只要經過一定的訓練,到達一重異力者是板上釘釘的事。
「哥哥,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地球……總覺得,她很美。」
「……很美麼,祈約以前也看過……」
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悲傷,祈誓這時才想起,祈約的眼睛是看不見的,以現在與地球的距離,顯然遠遠超過了她異能的覆蓋範圍。
輕輕將祈約攬入懷中,祈誓用無言的沉默表達了他的安慰。
自然而然地將手環繞到哥哥的腰間,祈約的眼角微微彎起,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只有在爸爸那裡能感受到的溫暖。
「下次見了,我的地球。」
轉頭最後看了一眼地球,祈誓在心中默默說道,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地球並不只是他現今記憶的起始之地,這樣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遠,心底深處會生出一種名為心酸的感覺。
「我的製造地在地球……完畢。」
耳邊傳來柔柔的聲音,一直自稱是泛用型女僕人偶的蒼瑣,此時卻露出了絕對不該出現在泛用型人偶身上的哀愁。
祈誓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有那種感覺。
地球,也是我的出生地麼?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53 PM
第二卷 星空篇
序曲
時間:2389年5月7日
「準備好了嗎?」
這是間標準的辦公室,房間內沒有用於裝飾的字畫,也沒有用於彰顯榮譽的證書,甚至連用於清新空氣的盆栽也沒有。就是這樣一間辦公室內,立著兩個散發著強大氣場的人,似乎將整個辦公室的光線都聚集到了他們身上,讓人完全忽略了這過於簡潔的辦公室。
「準備好了嗎?」其中一個穿著整齊軍裝的男子再次問道。
「……出現意外了。」另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像是才聽到他的疑問,平靜地回答道。
「誰?」對於這個回答,軍裝男顯然有點意外。
「哥倫布家的小崽子。」西裝男停下了不停按著手機的手,望瞭望窗外。
「哦?那個女僕人偶確實很棘手……這是個問題。不過,這次行動的可是巴索那老傢伙,在星海中,可不是單憑個人能力就能縱橫的。」
「但願吧,反正只要行動開始,這步棋就走出了第一步,他的成敗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呵呵,你還是這麼冷漠呢。」
「這只是計劃需要而已。」
……
在遙遠的另一顆星球上,上演著相似的一幕。
只是這裡的辦公室富麗堂皇,頗有幾分古英國皇室的風格。同樣的兩個男人,只是一個高大,一個矮小。並不指他們的身高如此,而是指無形中散發的氣場相差甚大。
「他們開始行動了嗎?」
「是的,大將。」
「叫人吩咐下去,可以開始準備了。」
「是的,大將。只是,那艘客載艦上……」
「不用理會。」
「是的,大將」
……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8 07:55 PM
第一章 逃兵之女,少將之子
與神明相戀之時
從未想過這樣的離別會降臨
如果注定再也無法碰觸到你
至少在最後想再一次與你緊緊相擁
It『slonglonggood-bye』
再見吧,再見吧,無數次的
努力對自己說
揮手話別也是一種溫柔吧
現在,我需要的是堅強
與你相逢,群星閃耀,賜我新生
去愛了才會…擁有愛才會…
痴等那沒有希望的奇蹟又能如何?
淚眼模糊,星群的光輝早已不在……
無法忘懷,你的溫暖
你的柔情,還有你那包容一切的雙手
淡淡的憂傷從少女的字裡行間流露,那彷彿能感染一切的歌聲讓人情不自禁地沉入其中。
在這本是禁止喧譁的餐廳中,卻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人們放下餐具,停止進食,細微的交談聲也不再響起,這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成為了永恆。
少女有著紮成雙馬尾後,依然長至腳踝的桃紅偏紫色秀髮,清唱之時雙眼微閉,整個人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恍惚間讓人生出膜拜的衝動。
她右邊坐著一個人偶,那人偶有著泛用型女僕人偶常見的高挑身材和美麗臉龐,看起來是個從髮色到女僕裝,都是以紫色為主調的普通女僕人偶。
而她的左邊,則是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少年,少年整張臉的線條顯得有些呆板、木訥,看起來高高壯壯的,但他臉上的稚嫩證明了他還是一個少年的事實。
這樣的組合本來圍坐在餐廳角落的一張玻璃圓桌周圍,在這艘客載艦上並不是那麼顯眼,能坐得起十萬一張票的客載艦的乘客,顯然都不是一般的人。但這歌聲一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是與羽婼?菲弗完全一致的歌聲,是拯救了無數在精神的崩潰線上徘徊的人,帶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的歌聲,而此時,卻是從另一個女孩的口中發出。
但沒有人去關心它的來源,因為他們,已經為這歌聲所沉醉。
「拙劣的模仿者——逃兵之女——祈約?哥倫布,沒想到在這裡都能碰到你,真是晦氣!」
餐廳的門口,一個小胖子捏著鼻樑走了進來,彷彿這餐廳中有他無法容忍的臭氣。
天籟之音戛然而止。
餐廳內的人們在這一瞬間愣住了。
這種感覺就像在享受美味佳餚的過程中突然看到一隻蒼蠅,還是黏在筷子上的半截屍體。
但顯然這些人的涵養並不一般,大多數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重新拿起了餐具。少數人則交頭接耳,用嫌惡的目光無聲地指責著那小胖子。
「看什麼看!"小胖子狠狠地瞪了幾眼那些人,身後兩個保鏢知趣地跟進一步,用威懾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全場。
這兩個保鏢光從身形上看就壯如牛馬,雖然這個年代,因為異力者的存在,身形與力量並不存在必然的關聯,但從他們彪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即使不是異力者,他們也很強大。這是只有在生死間徘徊過,才會具有的眼神。
兩個老兵。
不同於病毒爆發前,處於和平年代,沒有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兵丁,現在的「兵」,都是強者的代名詞,是真正的戰士。
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怕了這兩個老兵,事實正好相反,大多數人都沒有在意他們,只是這兩個老兵的軍裝上,卻標著他們惹不起的標誌。
一個單純的星空漩渦圖標,意味著他們是武裝部隊的機士,配置有軍用制式武裝的兵種。
能讓武裝部隊的機士作為保鏢,那小胖子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
小胖子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每次用出這招,對方都會知難而退,而他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誰說依仗父母就無能了,老子就是有個牛逼的父親。
他沒注意到,在這餐廳裡,沒有被他威懾到的大有人在。
旁邊的吧臺裡,金發高挑的女調酒師依然若無其事的轉動著手中的杯子,欣賞著液體在燈光下幻變的色彩。
餐廳左邊的餐桌旁,一位老人捧著書緩緩地翻看著,毫不在意這翻書的聲音此時何等刺耳。他的身旁,靜靜地站著一個人偶,這人偶並非如同蒼瑣般的女僕人偶,而是罕見的戰鬥型人偶,這一點可以從他掛在腰間的激光劍的圓筒劍柄看出、
餐廳右邊角落的餐桌旁,祈誓早已忍不住要站起來教訓一下那出言不遜的小胖子,他的冷靜在祈約被侮辱的時候,已經被拋到了腦後,只是一隻小小的手將他的手按在了膝蓋上,阻止了他的衝動。
「子胥同學,你好。」祈約站了起來,優雅地施了個同輩間的禮儀。
「叫我雷源,小哥倫布。」小胖子子胥?雷源不屑地回答道,在說出雷源兩個字的時候,圓滾滾的腰都挺了三分,「我可是雷源家的嫡子,我父親可不是你那死鬼老爹那樣的逃兵!」
祈約身子一顫,眼中泛起濕意,淚水好險沒有掉下來,站在那裡坐也不好,站也不好,很是尷尬。
「砰」
祈誓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高能玻璃製成的餐桌哐啷一聲,碎成三塊,桌子上的餐點一片狼藉,空空的杯子劃過一個弧線,撞在墻壁上停了下來。
早已把祈約當做真正的妹妹看待的他,對於這個一而再再而三羞辱自己妹妹的人,憤怒的感情已經無法壓抑。
他這一站起來,小胖子身後的兩個老兵立刻踏前一步,將小胖子掩護在身後,兩隻槍管更是直接指向了祈誓。
這一幕看似落於下風的是空手的祈誓,其實只有兩個老兵自己知道,他們遇到了威脅。平常應付別人他們都是動用的軍刀,此時卻不約而同地拔出了槍,在心理上,已經處於弱勢。
比鋼鐵還要堅韌的高能玻璃被一掌拍成三瓣,這樣的力量已經到了即使他們用槍也對付不了的地步,至於用人質威脅之類的事情,他們沒有想過,他們是「兵」,不是「匪」!
但即使再危險,雷源少將的兒子也不能掉一根頭髮!
餐廳的氛圍,在這一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9 06:17 PM
第二章 所謂屈辱,所謂堅強
祈誓木訥的臉微微一顫,沒有輕舉妄動,祈約就在他與槍之間,極有可能成為另一個目標,即使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對方開槍之前奪下那兩把槍,但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去嘗試,更妄談這百分之十了。
「哐啷」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雙方的氣勢僵化到極點的時候響起,頓時吸引了注意。
祈誓和那兩個老兵雖然沒有因此鬆懈,卻也用眼角的餘光去察看情況。
餐廳門口的吧臺裡,金發高挑的女調酒師一副慌張的模樣,手中還殘留著猩紅的酒液,在眾人的視線中怯怯地彎下腰來,想要整理掉在地上的杯子。
這一打岔,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失無形。
兩個老兵仔細打量了一下祈誓,緩緩將槍收起,重新退到那小胖子的身後,但他們的手依然沒有離開槍,保持著隨時可以拔槍射擊的狀態。
這樣的行為看似退讓,祈誓卻不敢小視,因為這樣一來,他就無法保證將兩人的槍同時收繳。
那小胖子雖然飛揚跋涉,卻不是不學無術之人,對現下的形勢更是無比明了,這是他的兩個保鏢在提醒他點子扎手了,於是他揮了揮手,說道:
「突然沒胃口了,我們走!」
然後他就搶先向餐廳門口走去。
這句話說的如此突兀,但在場的誰都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去揭穿他。
祈誓皺著眉頭看著小胖子帶著兩個老兵離開了餐廳,最終沒有出手,短暫的頭腦發熱後,他的理智再次回歸。
惹事的人一走,餐廳很快恢復了秩序,但有幾個人還有心情就餐就不得而知了。
「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吧。」
在祈約的房間中,祈誓一臉嚴肅地問道,實際上以他的臉型,只要稍微板一下臉,就看起來很嚴肅了。
三式客載艦的客房都建立在艦身的兩側,靠近艦壁的一面有用曲光材料建造的大型玻璃,能夠通過反射、折射的作用引入艦外的景象,讓乘客可以在客房內舒適地觀賞神秘的宇宙星空,但也因為這個,三式客載艦的防禦能力極為不足。
「不要裝傻,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同學會這樣對待你,你的其他同學難道也是這樣對待你的?」這是祈誓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祈約說話,但他覺得有必要,「拙劣的偽裝者?逃兵之女?」
這一字一頓就像針尖一樣刺在祈約的心口,她努力將頭低得更下一點,手指互相交纏著,卻是一聲不吭。
「你是不想讓我擔心你麼?還是覺得沒必要告訴我?」祈誓再一次問道,「難道我不是你的哥哥麼?!」
半智能機械女僕人偶蒼瑣靜靜地站在旁邊,一點也沒有阻止祈誓的意思,事實上,這些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祈約所在的火星軍事學院是一所全封閉式教育的學院,作為女僕的她,只能在學院的生活區行走,對祈約的學院生活並不瞭解,雖然也有感覺到不對,但是她很是尊重祈約,祈約不想說的她也不會多問。從這方面講,她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家長。
「哥……」
這一聲叫出來後,祈約終於低著頭開始斷斷續續地將她在學院的煩惱講述了出來。
2385年的某日,祈約如同往常一般步行到教室,迎來的卻是與往常完全不同的目光。
她的同桌,也是最好的朋友當著她的面將桌子搬開,空出了可融一個人通過的道路。
一直和她很合得來的班長在她路過打招呼的時候,將她的手拍開,看也不看他一眼。
暗地裡仰慕她的一個同學不再偷偷地看她,偶爾視線相交的時候也厭惡地撇開了眼。
從來都很看好她的老師在課堂上不斷地用難題刁難她,只要一走神就會被老師警告。
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都知道了她父親以逃兵身份被擊斃的消息,而唯獨她被蒙在鼓裡,那個時候,她一度以為自己被世界所拋棄。直到星涯·哥倫布的審判書被發到家裡,她才意識到,一切都只是開始。
是的,一切都只是開始。
當她再次以盲人的身份入學之時,各種各樣的惡作劇開始發生在她的身上,椅子突然被移開,桌子上用彩筆寫上「逃兵之女」,留在衣櫃裡的運動服被人剪破,拖地的水不小心撒到她身上,甚至有一次,她用來掩飾自己異能的視覺輔助裝置都被人搶走了,好在她實際上並不需要那玩意兒,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事情直到她從藝術系轉學到了指揮系,才有所緩解,但同學的竊竊私語每次都會將她的心刺痛,尤其是,在她異能範圍的聲音都不會一字不漏地被大腦接受,這種很有用的能力在當時卻成了她最大的負擔,她寧願自己聽不到。
逃兵,在當今年代是恥辱的象徵,絕對不下於賣國賊這一稱號,更何況,是一個本該以身作則,誓死無憾的少將成為了逃兵。
若是換個人,頂著逃兵之女的稱號活在世人的諷刺中,即使精神沒有崩潰,性格上也會出現致命的缺陷,但是祈約沒有,即使當時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
因為從十一歲異能覺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在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了。
將心中憋了四年多的委屈一下子傾述出來,精神上的舒緩是難以言喻的,祈約枕著祈誓的大腿,終於沉沉睡去。
祈誓從蒼瑣手中接過紙巾,將祈約的淚水擦乾,終於確認了一個決定,這是在之前他感覺到自己能力不足以保護祈約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的決定,只是這一次更進一步地確認了而已,而且行動的目標也多了一個。
他略微抬起頭,對著蒼瑣儘量輕聲地問道:「火星軍事學院的系別劃分和招生標準是怎樣的?還有,能在中途插班入學嗎?」
這一問題來得極為突兀,甚至讓蒼瑣愕然了片刻,而不是以機械人偶慣有的語速作出回答。她做出了只有機械人偶絕不可能有的沉思動作,顯然不是在考慮問題的答案,而是在思考為什麼會有這一問題。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9 06:17 PM
第三章 與調酒師的荒唐邂逅
沉默了稍許,蒼瑣開口之時已經恢復了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語調。
「火星軍事學院主分文院和武院,文院重文,武院偏武。兩院的系別劃分基本相同,但文院善於理論研究,武院善於實戰演練。至於系別劃分,火星軍事學院中共有各種系別一百八十七個,其中最大也最熱門的系別是指揮系和武裝系,其次是機械系和生物系。如果少爺想要插班的話,必須要有相應的學歷證明或者該系教授的推薦。回答完畢。」
「學歷證明和教授推薦?」
祈誓眉頭微皺,顯然這兩個條件難倒了他,在這個年代,身份證明或許不難造假,但學歷證明卻是實打實的,容不得一點造假,失去了一切身外物以及記憶的他,又哪來的學歷證明?至於教授推薦?更是一頭霧水。
現在的教授可不是三百年前的「叫獸」能夠相提並論的,每一位教授都是真材實料,被各方勢力當做財富來看待,知識就是力量這一格言在當今年代,體現得淋漓盡致。
「教授」的頭銜已經可以與「少將」比肩。
「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據分析,已知方法還有至少三十七種,但惟有這兩種是最可能實現的,解釋完畢。」
「嗯?將其它方法說來聽聽。」
「方法其一、擁有元帥之子的身份;方法其二、擁有教皇之子的身份……請問少爺,還需要說下去嗎?嘲諷完畢。」
「……」
祈誓陷入了沉默,蒼瑣的語氣中不帶一絲的感情成分,但其附帶在語句末尾的後綴卻將她的意思表達的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沒有辦法了?
閉目沉睡的少女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向中央擠成一簇,像是糾結成團的愁絲久久無法化開。
祈誓輕輕將她枕在自己大腿之上的頭移開,再將她的身體在床上擺正,溫柔地為其蓋上被縟,待得一切打理妥當後,他方才站了起來,獨自一人走出了客房,沒有特殊的原因,只是想放鬆一下,順便理清思緒。
一條小道的兩邊均勻地分佈著兩排客房,這種簡單卻整潔的設計依然適用於這艘客載艦。
祈誓輕輕地將門扣上,隨意瞅了幾眼周圍的環境,在沒有發現異樣的痕跡後,便順著這被燈光照得如同白晝的小道向前走去。
他行走的腳步無聲無息,卻是並非刻意如此,而是本能地使用出了某種技巧。
前方是一個「T」字形的路口,往左邊走是通往餐廳的路線,往右邊走則是通往各種娛樂場所的路線。
完全沒有考慮過該往哪邊走的問題,祈誓只是循著自己的感覺漫無目的的遊蕩,往哪邊走對他來說實在沒有一絲的差別,但他前行的腳步卻在離路口三米左右的時候停住了!
「不行!我說不行你沒聽到嗎?」
「可是……說……」
「沒有可是!」
「……」
刻意壓下的低沉交談聲從左邊的小道中傳來,期間夾雜著碟碗的撞擊聲,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碰巧的,正好將一些詞彙完全掩蓋。
聽著這些無頭無尾的話,祈誓卻是心中一凜,瞬間將精神集中了起來,試圖捕捉完整的語句,然而此時,那交談聲卻忽然沉寂了下來。
「啊!」沉默了片刻,當再次有聲音傳出時,卻是一聲尖叫!
祈誓連忙趕上幾步,走到了路口,左邊小道的狀況頓時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金發及臀的高挑美女,她微張的顫口顯然正是那尖叫聲的發源地,此時她的右手被迫高舉,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緊緊縛在雪白的墻壁之上,那隻大手的主人正在用另一手拉扯著她的衣服!
就在他們的旁邊,一輛裝著空碟子的餐車孤零零地躺著,顯得極為刺眼。
彷彿是因為祈誓的突然出現,正在施暴中的男人陡然間停止了動作,金發美女身上那純白吊帶裙的左吊帶尷尬地垂落在光滑細膩的左臂上,她似乎並未帶胸罩,雪白的上半個球形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因為劇烈的吐息微微顫抖著,像是極欲從那塊布料之中掙脫出來。
當那男人從醜事暴露的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已經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
那是祈誓的手,一如鋼琴家的手那般好看。
但這樣的手卻只是輕輕一扭,頓時清脆的骨骼錯位聲就響了起來,那男人的手腕關節已經被卸下。
那男人臉型狹長,上半張臉佈滿青春痘,他用右手捂著自己骨折的左手,狠狠地瞪了祈誓一眼,來不及留下狠話就落荒而逃。
只是這一眼對祈誓來說,當真是毫無威懾力,一個跳樑小丑而已,祈誓在心中給他下了個評語。
隨後他用眼角餘光輕微地掃了一眼金發女子,見其似乎無甚大礙,便轉身欲走。
這女子不可謂不美,精緻如畫的面容加上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一頭繫著白色束帶的高貴金色長發,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吸引目光的禍水。尤其可貴的是,從她身上看不出哪怕一點化妝的痕跡。這是個純天然的美女。
然而美則美矣,面對施暴卻無勇氣反抗,祈誓對這樣的花瓶沒有興趣,雖然他依稀記得這女人還是個調酒師,但他心中對花瓶的定義可不侷限於沒有工作能力。
只是他方才走出幾步,背後就響起了隱隱的哭泣聲,他腳步一僵,心中頗為無奈。
再次回到金發女子的身旁,見其果然在低頭抽泣。祈誓皺了皺眉,將她依然垂在左臂上的吊帶拉了回去,又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往她的身上蓋了蓋,這才重新轉身。
這一次,他卻是當真頭也不回地走了。
被他遺落下來的金發調酒師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引得胸前的兇物一陣顫動,她漸漸站直身體,幾乎埋到胸口的頭也隨之抬了起來,那張臉白嫩依舊,哪裡有什麼哭泣的痕跡。
纖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她望著祈誓離去方向的目光充滿深意。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9 06:18 PM
第四章 蠢蠢欲動,挑戰模式
方才發生的事情很快被祈誓拋在了腦後,對他來說這只是順手施為而已,救的是一頭豬還是一個美女都沒什麼兩樣,不知道這想法被那調酒師知道的話,會有何想法?
小道的天花板上每隔三四米都有一盞白熾燈,正好將每一寸空間都照得敞亮敞亮的。地板上也畫著各色箭頭,每隔一段路都有一個小小的標記指明通往的地點,以保證乘客在這實際上很大的艦內空間不會迷路。
祈誓前行的方向自然而然地變成了那條通往娛樂場所的路線,只是才走了一小段路,前方再次出現了一個分岔口。
他站在原地略微停頓了一下,忽的憋見一隻半米高的球形人偶從其中一條通道中出現,這人偶的底部有一個可轉動的圓形底盤,底盤的下方則有四個小輪子。球形身體上套著一個游泳圈樣的環形裝置,這裝置能對靜電產生感應,用以調整人偶的行動路線,使得它不會撞到墻壁或人體。
從外觀來說,人偶的頭部還裝著一對半圓形的機械耳,「背後」,姑且稱之為背後的地方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看起來煞是可愛。
但實際上,這玩意兒只是垃圾桶而已,除了到處閒逛著用尾巴頂端的吸塵器做清潔工作外,它的頭頂還能開出一個接受垃圾的洞口。
可愛的「垃圾桶」從那邊循著彎彎曲曲的路線一路行來,在撞到祈誓之前自動轉彎,拐入了另一個通道。
祈誓心中有趣,也就跟著它後面慢慢走了過去。
垃圾桶一路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像只圓滾滾的貓咪,憨態可掬。這也造成了這個型號的人偶在有少女的家庭中極度暢銷的結果。
又是經過了兩個岔道口,眼前的情景豁然開朗,不再是一如既往、純白一片的通道,而是如同集市般喧鬧的一派生機。
不同於就餐時的安靜,在正規的娛樂場所,人們放開了胸懷,沒有顧忌的嘻嘻哈哈,將自己投入了遊戲的氛圍之中。
這裡就是所謂的遊戲室,三個世紀後的遊戲室與三個世紀前的設計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因為時代的特殊性,科技的重點完全傾向於軍事之上,與軍事無關的產業幾乎是在原地踏步。
但是這種無關只是體現在遊戲室的設備擺放風格上,遊戲的項目以及內容卻是發生了大變化,當然這變化同樣傾向於軍事性。
圓滾滾的垃圾桶從人們的腳邊滑過,在人群中穿插自如,不一會兒就鑽入了人群,消失在了祈誓的視線中。
祈誓微一抬頭,不再追蹤那垃圾桶,而是饒有興致地觀賞起各種遊戲設備來。
各種遊戲花樣繁多,除了一些偶爾在電視中見過,或是聽祈約談起過的遊戲外,祈誓幾乎完全不認得,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興致,他準備從最靠近自己的一臺類似「跳舞機」的遊戲設備開始,一樣一樣地看過去,重新認識這些本該認識的事物,是他最近發現的一樣樂趣,每吸收一份常識,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與失憶前的自己越發接近,這讓他樂此不疲。
這臺「跳舞機」的平臺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至少超過百個的按鈕,一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滿臉精明之色的男人正驅動著他細長的手指,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敲擊著那些按鈕,他眼前的大屏幕上,各色與按鈕對應的符號幾乎是一閃而過,也不知那男人是如何捕捉到的,屏幕側邊代表著精準度的條幅徘徊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之間,一直居高不下。
眼鏡男的遊戲水平似乎真的極高,他身邊已經圍上了一圈來觀看的人,從這些人敬佩的眼神中,祈誓能看出一二。
靠著身高的優勢,即使站在人群之外,眼鏡男的動作也盡收眼底,靜靜地體會著那手指間跳動的節奏感,祈誓忽然莫名地有種手癢的感覺,他的手指也緊跟著那節奏輕微地顫動了起來,似乎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手感正在……回歸?
他瞥了瞥旁邊的一臺空的「跳舞機」,忽然有種想要試一試的衝動。
想到就做,他疾步走往那臺「跳舞機」,然而在即將走到「跳舞機」的面前之時,他前進的步伐卻是戛然而止。
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口袋,忽的發現自己的身上居然分文未帶。
雖然因為意外地採集到了大量「神經觸角」,他的身家也算是蠻為豐厚了,但是那些錢,毫無疑問地保存在了兼職管家的女僕人偶蒼瑣的身上……
於是,一個傻大個忽然排開人群,走到一臺「跳舞機」前卻愕然停住,還摸了摸口袋的舉止被許多人收入眼底,大部分人頓時臉露明了之色,若不是能搭上三式客載艦的人大都是有修養之人,怕是大部分都要笑出聲了,但即便如此,也有好些青年男女捂著嘴偷笑不已。
祈誓將周圍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也確實頗為尷尬,站在原地走也不好,繼續也不好,一時忙了手腳。
與蠻荒森林的殺伐果斷不同,在日常中,他其實有著跟自己年齡相符的少年心態,會尷尬,會羞澀,會追求,只是這些心理會被他很好的處理,對方在腦中深處,同時很難從他那張木訥的臉上看出來罷了。
匆忙間,祈誓忽的憋見了一行貼在「跳舞機」上沿的紅色大字,他心中一動,頓時鬆了口氣,再跨一步走到了「跳舞機」的面前坐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手按在了一個最大的紅色按鈕之上,屏幕上頓時出現了啟動的字樣。
只是這一舉動並沒有為他解圍,反倒是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注視,喧譁聲頓時四起。
「是挑戰模式啊!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敢嘗試挑戰模式,難道是遇到高手了?」
「切,我看是趕鴨子上架吧,沒瞧見他剛剛站在那的慫樣嗎?不帶錢就跑來打遊戲,一看就知道是菜鳥!」
「先別急著下定論,說不準人家就是故意不帶錢的……呵!高手總是特立獨行的嘛?!」
「說的也是啊,我倒是要看看這高手有多高,挑戰模式,即使是那邊那個專業的編程師也沒敢下手,估計是怕丟人現眼吧。」
就在這些人變著法子嘲諷的時候,那邊那個眼鏡男,也就是所謂的編程師也終於完成了一局遊戲,留下了百分之八十七的高記錄。似乎發現自己被人提到,他的視線也向這邊傾斜了過來。
忽的,他臉色一變,目光落在了「跳舞機」上沿的紅色大字之上!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9 06:18 PM
第五章 大跌眼鏡,全場震撼
「挑戰模式:破紀錄者免費!失敗者陪十!」
簡潔明了,就是這十幾個字,隨後一根粗大的箭頭一路指向那最大的紅色按鈕,顯然是在告訴人們只要按下那按鈕,就是挑戰模式進行時。
什麼挑戰,什麼破紀錄,祈誓都沒有在意,甚至那免費也不是他在意的重點,圍觀人的反應同樣無法決定他的動向,他那似乎是因為尷尬而坐下的行為,其實只是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一下這遊戲。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種熟悉的手感?這與他喪失的記憶有何關聯?
他最想要知道的是這個!
而嘗試這遊戲,是他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途徑。
但是圍觀之人顯然不會知道他的想法,挑戰模式在各地的遊戲室中都是相當流行的,這艘客載艦上的遊戲設備也大都存在著這一模式,不過沒有人會隨便去嘗試這一模式。
並不是因為那」失敗者陪十"的規定,十倍的價錢並不駭人,也就是從十元變為百元而已,問題在於發起挑戰模式,就代表著一種榮譽和自信,小地方的遊戲室或許沒人會在意這點,但規模較大的地方卻都有著這不成文的規矩。
「跳舞機」前,祈誓並沒有去觀看那長達十幾秒的啟動畫面,而是低頭掃瞄了一下那百多個按鈕,他的強記能力確實相當了得,只是這點時間,便將這百多個按鈕的符號和方位記在了心底,隨後他靜了靜心,將手部的肌肉逐漸放鬆,讓手指處於最靈巧的狀態。
這種強悍的身體協調性,不知會羨煞多少靠手指吃飯的人。
「跳舞機」的一局遊戲約摸五分鐘,剛開始一般會隨機出現十到二十排遲緩的符號,讓玩家有個適應的機會,但你若是認為它的設計十分人性化,那就錯了,還是大錯特錯,因為在這緩慢的符號之後,是在一瞬間同時出現至少十排,每排二十個各不相同的符號,也不知道有多少玩家無數次地倒在這第一關上。
尤其是那些「新手」。
很顯然,祈誓如今正是新手大軍的一員,他對「跳舞機」的規律完全不知曉,更不會去刻意的防備這種伎倆,一直在摸索的節奏瞬間被打亂,初加速的第一排,一下子漏掉了整整五個符號!
而在此時,圍觀之人中已經有人掛上了嘲諷的笑容,對「跳舞機」很是熟悉的他們,早已不是什麼新手,更加不會被最初的伎倆所迷惑,反而有了嘲笑新手的資本,更可笑的是,這新手居然開啟了「挑戰模式」!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已經有幾個無疑湊趣的人失望的搖著頭離開,準備繼續玩他們感興趣的遊戲。
那眼鏡男也在這幾人中,他失望地轉回了頭,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磁卡,在自己面前的「跳舞機」上的卡槽輕輕一劃,就準備再來一局!
正當遊戲再次啟動的音樂聲輕輕響起之時,忽的一陣喧譁聲響了起來!
其間隱隱夾雜這類似「怎麼可能!」、「好漂亮的手法!」等等感嘆聲。
眼鏡男疑惑地再次望向那邊,頓時驚得眼鏡都差點掉了下來。
只見那佈滿按鈕的鍵盤之上,兩雙細膩而修長的手,如同穿花引蝶,引弦撫琴,迅疾而不失華麗的穿梭不斷。
自那五個符號漏掉後,他便再未錯過,每一下敲擊都無比精確,屏幕上的符號越閃越快,他的手法卻反而越發熟練,似乎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節奏……
「跳舞機」本身不會放出什麼流暢的音樂,只是每個按鈕都對應著相應的音符,一下敲擊便能奏響一個音節,將這些隨機出現的符號奏成獨屬於自己的動人音樂,這……是一種境界!
這是只有絕對的高手方能做到的!遠不是像眼鏡男那種靠著編程師專業鍛鍊出來的手速可以相提並論的。
譁然之後,這一片小小的區域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一曲獨特的樂曲幽幽傳出,引人入勝。
有不少人已經偷偷地瞟向了不遠處寫有各種遊戲紀錄表的大屏幕,在這之前,壓根沒有人認為祈誓能夠成功完成挑戰,也就同樣沒有人會去在意那紀錄到底保持在哪個水平。
一些之前嘲諷過祈誓的人,不巧地讓視線交織在一起,各自顯出尷尬的表情,連忙避開。
但是在看到那不可思議的高紀錄後,原本嘲諷祈誓的人卻不約而同地為他擔憂了起來……
「舞動青春:百分之九十七。」
大屏幕上,掛著即使在大城市中也基本看不到的可怕紀錄!
在人們尷尬、擔憂、又抱著期待的目光下,祈誓的節奏卻是一變再變,這讓人們顯得心驚膽顫了起來,提心吊膽的心情隨著他節奏的變化而變化,完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猛然,祈誓敲擊鍵盤的風格完全變了樣,不少人誤以為他的節奏被打亂,暗暗為其惋惜不已,但緊接著,那全新的節奏卻再次震撼了他們,當真如暴風雨般急不可抑。
他是在通過變換節奏,尋找蘊含在身體本能中的熟悉感覺。
端坐在「跳舞機」前的高大男孩,一如高貴的鋼琴師,在風雨中譜寫著蕩人心魄的樂曲。
附近正沉浸在其它遊戲中的人們,逐漸被他吸引,玩遊戲中的人不時地往這邊瞟,不少因為分神而落得了個遊戲結束的下場,他們干脆站了起來,離開了那遊戲設備,聚在了祈誓身邊,近距離地欣賞起這場華麗的表演。
四分鐘眨眼過去,難度最高的最後一分鐘終於來臨,這時的精準度將是對玩家最大的考驗,屏幕中閃現的符號快的連成一片,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可視範圍,要想清楚地辨別出它們,至少需要二重異力者的程度。
因此,百分之八十的精準度已經是能讓普通玩家瞻仰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見識了祈誓手法的人們為何還會為他能否破紀錄而擔憂的原因。
但是不可思議的是,祈誓的手速一點不亂,反而又是加快了幾分,鍵盤上的雙手已經連成了一片幻影!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19 06:19 PM
第六章 老兵瑞恩,摸魚遊戲
如同如今大部分的遊戲一般,「跳舞機」同樣與軍事有著緊密的聯繫,除了能夠鍛鍊手速以及精準外,還能起到鍛鍊動態視力的作用,無論是編程師等與電腦有關的職業,還是需要操縱精密儀器的職業,對這些方面都極為看重。
其中與之相關的航列艦駕駛操縱,以及擬化武裝的編程等等,又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擬化武裝的編程,對手速的要求極其變態,至於原因,這裡暫且不提。
但見祈誓雙眼微瞇,一眨也不眨,全神貫注地盯視著屏幕上的符號,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混亂,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節奏感,但他這份節奏卻是擾亂了另一個同樣需要形成節奏的遊戲的進行。
在遊戲室的正中央,有八臺呈圓形擺放的遊戲設備,那設備乍一看就是八個一米長寬,半米高的魚缸,但其中內涵的玄機,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凡上了檔次的遊戲室,這種遊戲設備都必須配置。
「摸魚遊戲」,正名為「手部神經反應訓練遊戲」。它之所以如此風靡,是因為它與人類最高武器——擬化武裝息息相關!
擬化武裝從最初的型號Pa—001到如今的最新型號Ps—007,跨越了難以想像的距離,而其中Pk—001型號的產生是一條跨度極大的分界線,前一種型號和後一種,幾乎是兩樣東西。
因為從Pk—001開始,擬化武裝的操縱開始使用「神經觸感應技術」,將神經觸接到皮膚上,通過機士表面皮膚的挪動來更加精確地操縱擬化武裝,其中操縱武器的手部自然需要更強的神經反應。
而在這之前,擬化武裝還停留在極為複雜的鍵盤操縱上!
「摸魚遊戲」就是伴隨著Pk—001出現,並且迅速流行的一項遊戲。
瑞恩是武裝部隊的機士,因為手部神經反應測試的不及格而喪失了更進一步,駕駛使用了「神經觸感應技術」的資格,甚至被雷源少將吊下來當他兒子的臨時保鏢,他其實心中充滿憤慨,但少將的命令不可違背。
不過,瑞恩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他想成為一名精英級別的機士!
因此,在與另一個擔任保鏢的老兵換班後,瑞恩就來到了這遊戲室,他是直奔「摸魚遊戲」而來!為的,當然是提高自己的手部神經反應。
他今天的狀態似乎非常好,平常總是無法感應到的二十攝氏度的水流束,今日也能偶爾感應到一兩次,然而正當他越玩越順手,幾乎以為自己就要突破極限時,一陣鏗鏘有力的樂曲忽然傳來,硬生生地將他的節奏完全打亂。
這當真是叔叔可忍,姥姥不可忍!
瑞恩猛地站了起來,窺向了聲音來源之處,只見那邊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一圈的人,完全看不到主事者到底是誰。
他心中一片煩躁,乾脆丟下了手頭的遊戲,一路將人推開,向前擠了進去,借助著牛高馬大的身體優勢,被他擠開的人也只是厭惡地在背後瞪了他幾眼,卻都沒有因此找他麻煩。
他很快就擠入了人群的最前方,一個隱隱有些熟悉的背影出現在他的眼前,無心去思考這人到底是誰,他瞬間便被那「跳舞機」屏幕上的數據震撼的無以復加。
「百分之九十九!」
精準度居然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絕對高度,連一點下降的痕跡都沒有,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瑞恩幾乎忘了自己是過來找茬的,只是愣愣地凝視著那幾乎讓他以為是錯覺的數字,當然他也沒忽略那些正在以刷屏般的速度閃現的符號,顯然這局遊戲已經接近尾聲!
身為一名老兵,而且還是武裝部隊的機士,瑞恩比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麼意思,以這樣的手速以及精準,此人絕對能駕駛「鍵盤操縱」的武裝去硬撼使用了「神經觸感應技術」的武裝!
「錚——」
敲響了最後一個休止符,祈誓的身體頓時停止了動作,唯有一雙修長細膩的手,依然在輕微的顫動,似在捕捉隱藏在深處的餘韻。
此時圍觀的眾人才忽然醒覺,下意識地倒吸了口氣,彼此間紛紛對視,傳遞著眼中殘留的驚駭。
一些從頭看到尾的人,已經開始談論,若不是一開始漏掉了五個符號,這局遊戲恐怕會以更加駭人的滿分結局吧,他們心中冷氣直冒,卻又有些惋惜,甚至提出了讓祈誓再來一局,摘取滿分桂冠的想法。
他們此時,已經完全不去在意什麼破紀錄了,而是看向了更加完美的結局,因為在這數據面前,什麼紀錄都是浮云!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祈誓沉默了半餉,竟是直接站了起來,完全沒有再來一局的意思,是否滿分對他來說,同樣沒有意義。他已經從中收穫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東西,他現在可以確定,自己失憶之前,一定擔任過需要手速、精準、眼力的職業。不過這樣的職業依然很多,想要從中找出自己的真正職業,還很困難。
既然悟到了,再繼續下去也就自然沒有了意義。
一旦祈誓想要走出,圍觀的人群馬上分開了一條道路,以供他行走。在遊戲室中,強者同樣會獲得尊敬。
「這位兄弟,跟我去摸把魚如何?」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卻是瑞恩開口問道,他現在已經認出了這人正是晨時與自己等人發生衝突的人,他的妹妹似乎還是少將兒子的同學。他現在發起這個邀請,絕無挑釁之意,完全是想要從眼前這讓他看不透的少年身上取個經,弄點經驗。
在他看來,「跳舞機」和「摸魚遊戲」完全是殊途同歸,同樣是訓練機士素養的遊戲,那麼這少年肯定在那方面也有所長才對。
「摸魚?」祈誓轉頭看向瑞恩,認出了這就是兩個老兵中的一人,他雖然看那小胖子極為不爽,卻也不會因此發洩到他的保鏢身上,而且那摸魚遊戲,也是少數他聽過名字的遊戲之一,當時在電視中看到時,聽說與機士有關,他也頗有興趣,頓了頓,他直言不諱:「可以是可以,不過我不知道具體規則,而且身上也沒帶錢。」
頓時,瑞恩故作熱情的表情僵住了。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0 11:34 AM
第七章 何為天賦,天生王牌
試想一下你在美國迷路時,忽然遇到一個看似華人的人,然後興奮地去向他問路,卻見他滿口英文,居然是個不懂漢語的美籍華人,你會有何感想?
瑞恩此時就有這樣的感覺。
這感覺很不好,真的。瑞恩幾乎有調頭就走的衝動,但是他已經在眾目睽睽下發出了邀請,其實極好面子的他卻是有些騎虎難下。
「罷了,大不了就當花個一百元交個朋友……」瑞恩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肉痛之色,摸一次魚要一百元,對於實際上並不富裕的他來講,還是很可觀的,他只能在心中如此自我安慰道。
「走吧,這次算我請你,順便為早晨的事道個歉,少將有令,兄弟我也是生不由己啊!」瑞恩故作豪爽的揮了揮手,帶頭走向遊戲室的中央。
待得走到遊戲設備之前,瑞恩便開始跟祈誓講述遊戲的規則。
原來「摸魚遊戲」有這樣一個外號並非沒有道理,整個遊戲規則其實就和撈魚沒什麼兩樣,只是環境對象改變了。
那像魚缸一樣的設備是一個溫水容器,能夠將置於容器中的水保持在穩定的三十五攝氏度。
在遊戲開始後,容器的其中一面會向對面的方向發射出溫度在0、10、20、40、50、60攝氏度的一釐米長的水流束,玩家需要用雙手去阻止這些水流束射到對面的容器壁上。
遊戲基本分為零,以三十五攝氏度為界,摸到溫度往下的水流速,將依次扣除一、二、三分;摸到溫度往上的水流束,則依次加上三、二、一分,整個遊戲持續三十分鐘,以隨機的頻率發射出數量相同的水流束,也就是每種水流束一千發。最後的勝負標準自然是以分數高低來評。
一臺遊戲設備八個容器,每局最多支持八人對戰,這種設備的造價極為昂貴,即使是這艘三十客載艦上,也只有一臺而已,畢竟不是專業的遊戲室。
根據水流束髮射的速度,遊戲共分四個檔次,分別與零到三重異力者可承受的速度範圍相對應。「摸魚遊戲」可不同於「跳舞機」,過快的水流束甚至能打穿玩家的手掌。因此檔次的分明卻是極為重要。
瑞恩本身為三重異力者,雖然只是一象之力,卻已經達到了精英機士的基本要求,這也是為何他如此致力於「精英機士」的原因,在他的小隊中,唯有他的實力突破到了三重。
因此在其中兩個容器邊緣的卡槽上刷了下磁卡後,他就將遊戲的檔次調到了最高的第四檔,祈誓的實力在他之上,這一點在之前的對峙中他就看了出來,他並不擔心他會在遊戲中受傷。
不過,面對一個新手卻選擇了「第四檔」,瑞恩其實在暗地裡也有著找回場子的想法。
原本圍著「跳舞機」的人們,也隨著他們轉移了方位,一下子將遊戲室的中央圍了個水洩不通,其中幾個本來也躍躍欲試,想要在眾人面前顯顯身手,但見那老兵居然選擇了「第三檔」,頓時紛紛退卻。
正當他們大呼遺憾的時候,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長相斯斯文文的人卻推開了人群,默默地佔據了其中一個容器,正是之前那位編程師,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看起來很是瘦弱的人居然也是三重異力者?
眼鏡男推了推鏡框,熟練地用兩指夾著磁卡從卡槽上刷過,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將一雙手浸入了容器之中,慢慢地習慣著三十五攝氏度的恆溫水域,讓自己雙手的溫度保持在三十五攝氏度,就能更清晰地分辨出水流束的溫度高低,從而選擇要摸的對象,這是一個熟練的摸魚玩家必須掌握的技巧。
而此時,老兵瑞恩也將一雙大手浸入了容器中,靜靜地等待著遊戲開始前的讀秒。
唯有祈誓一人依然呆立在容器之前,沒有進行任何的準備措施。
「新手就是新手。」瑞恩心中閃過一絲輕蔑,晨時被祈誓的氣勢壓制的情形滑過腦海,他靜了靜心,儘量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到最好。
遊戲的讀秒已經進行到了倒數第十秒,祈誓依然未覺,只是站在這容器之前,他的心中就湧出一股莫名奇妙的衝動,是激情?還是欲.望?他不明白,但這摸魚遊戲明顯比「跳舞機」更要吸引他。
「這種感覺很不錯!」
他忽的眼中閃過精光,在讀秒進行到最後一秒的時候,一雙細膩而修長的手終於動了。
靜如山,動如風。
在圍觀之人惋惜他的經驗不足時,他的手指併攏,形如劍尖,瞬間插入了水中,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沒有去刻意適應什麼水溫,而是將這溫度的感覺牢牢記下,雙手便開始在這一米長寬,半米高的容器中遊走了起來。
在水中摸魚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因為手在水中移動會引起阻力,從而產生震盪,將周圍的魚兒驚退。
「摸魚遊戲」同樣如此,過於強烈的震盪甚至會將水流束直接震散,若是人品好,只是將高溫的水流束震散,當然是白得了分數,但若是一不小心撞上了低溫水流束的話,那可要心疼死了。
所以老手們在水中移動之時,都會選擇以手側為鋒,用「切」的方式剝開水路。
沈云於記憶中第一次接觸「摸魚遊戲」,卻是本能地使用了這種方式,雙手如游魚般兩面開工,極其精確地將加分的高溫水流束完全阻擋,竟沒有誤摸一隻魚。
這完全不是新手該有的層次!
「莫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瑞恩在不經意間瞟了一眼顯示著分數的屏幕,頓時心中亂跳,手上的動作一下子亂了起來,屬於他的分數連連滑落,竟一下子掉了十分之多,他連忙收攝心神,將注意力強行拉回自己的遊戲中。
遊戲如戰場,這是時下流行於遊戲界的一句話。
圍觀之人盡皆被這氣氛所感染,一個個屏息凝視,生怕不小心呼吸過重打亂了遊戲之人的節奏。
遊戲室的二樓走廊上,那金發調酒師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那裡,至少有D罩杯的胸部托在扶手之上,洩出一片雪白的春光。她望著沉浸在遊戲中的祈誓,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是欣賞,還是嘲諷。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0 11:34 AM
第八章 神技!被拒絕的邀請
看著看著,那金發調酒師不知為何,倏地挺起了腰桿,這一動作頓時引得她胸前之物一陣猛顫,幾欲蹦出。
她柳眉微皺,櫻口微張,滿臉的驚訝之色。
處於遊戲室中央圍觀「摸魚遊戲」的人,同樣一個個臉現不可思議之色,望著祈誓方向的目光熾熱無比,除了尊重之外,還帶著無與倫比的崇拜。
似乎感應到了現場氣氛的轉變,瑞恩又是分神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祈誓,忽然,他像是被魚刺卡到了喉嚨,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任由那些溫度各異的水流束衝擊著他的手掌,卻沒有一點反應。
唯有那眼鏡男依然沒有被外物所擾,一直在專心的進行「摸魚」。
到底是什麼令得那些人如此驚訝?
遊戲進行到十幾分鐘的時候,祈誓不再循規蹈矩地移動雙手去阻擋水流束,而是將雙手垂在了靠近自己這邊的水域中,他的手掌似有規律地抖動,開始在這溫水中製造波瀾。
尋常玩家最忌諱的事情,他卻主動地引發了出來。
「這是在幹嘛?自暴自棄,還是自尋死路?」
這樣的想法掠過許多人的腦海,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幾乎讓他們蛋碎滿地。
「神技!這絕對是神技!」
僅僅是通過手掌的轉動,就在水中掀起了一道道波瀾,準確無誤地將高溫水流束震散,卻沒有波及到哪怕一股低溫水流束,他對溫度的感知範圍已經延長到了一米,覆蓋了整個容器,這本身就是神話般的事實!
更何況,要造成這樣的效果,到底需要多高的技巧?
無人知道,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也從未想到過使用這種方法。
瑞恩的手從水中抽出,他已經失去了鬥志,只是嘴角抽動,自嘲著自己先前那「或許能找回場子」的想法,身為武裝部隊的機士,他雖然未曾見過這般的手法,但卻能估測出,這樣的感應能力,這樣的精妙技巧,只有一直被他當做神明來崇拜的「王牌機士」能夠擁有。
如果真的是「王牌機士」的話,自然不可能無故裝傻充嫩,因為根本沒有必要騙他,那麼這真的是個新手,一個擁有「王牌機士」身體素養的新手?而且看這人臉色隱現的稚嫩之色,分明還是個不大的少年。
瑞恩心中駭然。
祈誓依然故我地操縱著水,是的,他的行為已經可以用「操縱」來形容,在他的手中,絕對不會出現漏網之魚。
約摸又過了十分鐘,祈誓停止了手部的動作,不再去關注那些水流束,任由它們撞在手上,容器壁上,他都沒有去理會。
他將眼睛閉上,準備將這突然尋回的感覺完全記憶在腦海之中。
圍觀之人沒有因為他這一行為而嘆息,因為那屏幕上的分數已經高達四千分,或許是他覺得這遊戲太過無聊了吧……
這時,他們才有閒暇去關注同在遊戲的另外兩人,那老兵早已停手,默默地看著祈誓,但那眼鏡男卻還在繼續,他的分數也已經接近了三千分,本是極為可觀的數字,在祈誓的面前,卻黯然失色。
當遊戲宣告結束之時,眼鏡男將手中的水抖落,濺起一片水花,他深深地凝視了一眼祈誓的臉龐,似要將這張臉永遠記住。
旋即他轉身離開了遊戲室,只是那身影,出乎的落寞。
老兵瑞恩其實也想離開這尷尬的地方,只是畢竟是他邀請的祈誓,中途離開卻是不當,他方才勉強地等待在這。
又是過了兩三分鐘,祈誓這才睜開了眼睛,睜眼的一剎那,一股氣勢油然而生,但很快被他主動收斂。
靠他最近的瑞恩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地退後三步,旋即回過神來,又不尷不尬地向前走了三步,重新到了祈誓身邊。
但是他等來的,卻是讓他極度茫然的問題。
「能告訴我這遊戲玩得好的人適合什麼職業嗎?」
「……」
瘋了,瑞恩感覺自己徹底地瘋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明明擁有王牌機士的素養,為何連這「摸魚遊戲」與機士的密切關聯都不清楚?照理說,只要是個人,都該知道這點吧?
但瑞恩還是回答了祈誓:「這遊戲的正名叫做『手部神經反應訓練』,而手部神經反應測試是精英級別的機士必須通過的項目。」
「哦。」
只是哦了一聲,祈誓便沒了聲響,他本不是多話之人。
在瑞恩主動告別後,祈誓就徑直走向客房,他要好好想想自己身世到底和機士有何關聯,在他的記憶中,與「機士」掛鉤的似乎只有那臺笨重的基礎制式武裝Pc—101,以及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軍用制式武裝的原型機Pg—001。
「難道我曾經也是駕駛著那樣的大傢伙在作戰?」祈誓情不自禁地想到。
擬化武裝的高大外形,總是能讓初見的少年產生憧憬。
忽然,他頓了頓足,卻是發現前面的道路被人擋住了。
一個身著純白吊帶裙的金發麗人。
「嗯?是那個花瓶。」祈誓想起了眼前這女子正是之前不小心搭救的花瓶,不過他自然不會愚蠢到將心中所想道出口來。
「那……那個,能讓我請你去吃頓夜……夜宵嗎?我……我想好好謝謝你……」
金發調酒師滿臉羞澀地說道,一雙玉臂極不自在地夾緊身體,將胸前之物擠出了一條深深的溝壑,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在意。」
祈誓皺了皺眉,沒有多想,擺手示意她讓開,旋即繞過她的身體,從側邊走了過去,正如他說的那般,他是一點也沒有在意。
金發調酒師怔怔地望著狠心拒絕了她的祈誓,見其果然頭也不回地穿過通道,消失在拐角路口,狠狠地跺了下腳,銀牙輕咬下唇,心中氣結。
「這是第二次了……」
她喃喃自語,眼波流轉。
「小姐,要不要找幾個人去教訓教訓那個不是抬舉的臭小子。」
忽然,一個人出現在調酒師身後這樣問道,這人臉部狹長,滿是青春痘,居然是之前那個對調酒師施暴的人。
「算了,不能因為他而打亂計劃。」
調酒師輕聲說道,旋即也轉身離開了此地,只是她的語氣掩藏著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失落。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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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5 AM
第九章 無語殺手,災厄降臨
當祈誓回到客房時,他已經對自己的未來擬定了幾份大綱,這幾份大綱中最大的共同點就在於,他將進入火星軍事學院武裝系學習。
雖然,他至今還沒有想到插班入學的方法。
客房之中,祈約已經醒來,而且明顯已經洗漱過,除了大眼睛略微紅腫之外,看不出一點哭泣過的痕跡。
客房中的電視播放著三百年後依然在翻拍的「天龍八部」,因為武打動作已經不需要用特技去渲染,主演的明星本身就是異力者,畫面感極為不錯,只是那不時閃過的雜音令人厭煩。
按理說,靠著建立在無人星球上的信號塔,即使是行駛在星空中,也不該有信號干擾才對。
不過現在沒有人在意這些,即使是貌似在看電視的祈約,也是神遊太虛,不知在想些什麼。
祈誓將從餐廳打包回來的晚餐輕輕取出擺好,瀰漫而出的香氣方才讓祈約醒覺,望著當中那份用自己最喜歡的「百合」為主料炒成的菜餚,祈約心中暖呼呼的,只是相處了幾日,她的哥哥已經默默地將她的各種喜好完全記住。
招呼蒼瑣坐下,這頓晚餐進行的頗為和諧。
祈約因為心底的委屈有了傾吐的對象而輕鬆不少,祈誓則是因為捕捉到了與過去的關聯而有些興奮,白日的話題再也未曾被提起,彷彿那些事情真的已成過去。
叮囑了祈約幾句按時睡覺之類的話後,祈誓直覺得自己最近有八婆之相,但那些嘮叨的話語若是不說,他又有些心中不安,所以他還是順著本心將叮囑全部說了出來。
他的房間就在祈約的隔壁,但是除了最初登艦之時在床上坐了兩分鐘外,他一整天都沒有回來過,所以這房間應該是相當整潔的。
只是……未免整潔的太過分了……
床鋪上的被縟沒有一絲稍大的皺褶,鋪在床上猶如平地,甚至連曾經坐過的凹痕都沒有了。
是哪個盡職的小偷弄巧成拙了?
他猛然往前突進了幾步,身後衣袖鼓動,獵獵作響,果真一人從天花板上直撲而下,手中一柄塗滿黑漆的匕首攜著割裂空氣的嘶嘶響聲,一路直沒地板,只留出半個柄端。
雖然這番情景並未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但他的反應依然迅疾如風,只見他上身前傾,右腿後擺,止住去勢的同時就是一個鞭腿掃出。
這一腿直取膝蓋的高度,倒過來的話,正好是那人的頭部所在。
那人從天花板上俯衝而下,哪想到自己奇襲完全不湊效,甚至此時匕首陷入地板一時無法抽出,整個身子還未完全落地,就受到了目標強勢的反擊,他幾乎連躲避的想法還未升起,那一腿就正中他的臉頰,頓時將他踢得面目全非,轟的一聲撞在門上,將門板硬生生地撞得凹進了一大塊。
祈誓一擊得手,並未停歇,順手抄起地上的匕首,就飛射而出。
匕首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將將擦過那人的發絲,釘在了他的臉頰一側。
那人頓時驚若寒蟬,再也不敢挪動半分,自己這匕首的威力,他可是心知肚明。
被刺穿的地板,狹長洞口的邊緣,鼓起絲絲縷縷的濃墨色泡沫,一點臭雞蛋一樣的焦灼氣味逐漸瀰漫開來。
這地板可是高強度的合金地板……竟被腐蝕成如此樣子,若是被這匕首劃過人體……
不過如今面對這威脅的,卻是匕首的主人。
他一臉蒼白之色,褲襠下隱隱傳出一股騷味來。
祈誓一皺眉,這殺手來的詭異,但也不是無跡可尋,估計就是之前就那花瓶調酒師時結下的仇恨,只是會被嚇得尿褲子的殺手,實在是侮辱了「殺手」這兩個字。
「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說,我是白金海盜團的團員,不要殺我,我,我可以向首領申請放過你們!」
更可笑的是還什麼都沒問,這人就忙不迭地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召出了。
祈誓心中一動,正想問清楚具體是誰派來的,還有那什麼白金海盜團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卻見整個世界忽然震動了起來,恍若九級地震來襲,但這裡,可是三式客載艦的內部啊!擁有良好緩衝降壓裝置的客載艦,即使是外部受襲,內部也不應該出現如此震盪才對!
桌面上的燈具滑落在地,哢嚓一聲裂成幾瓣,幾張椅子磕磕碰碰,在這房間中四處亂撞,純白的被縟一陣顫抖,已是抖落在地。唯有被固定在地板的床和鑲嵌在墻壁內部的電視,依然完好……
忽的一聲,一方煙灰缸飛起,正巧撞在電視的屏幕上……
「這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瞬間變得一片狼藉,那殺手正捂著被腐蝕的臉部四處翻滾,方才的震動讓他的臉在匕首上擦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痕跡,鑽心的疼痛讓他發出恐懼淒涼的尖叫。
祈誓腳下一沉,便在這起伏的地面上站穩了腳步,他順手打開房間的門,橫衝而出。
通道上,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罵聲此起彼伏,各種重物落地,玻璃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顯然這是場席捲了整艘客載艦的災難。
隔壁房間的門,也在同時被拉開,蒼瑣單手抱著祈約,迅速竄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與雜物較多的房間相比,空無一物的通道中反而安全了許多。
兩人相視一眼,極為默契地奔向了同一個方向,那是艦長室的方位。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艦長室無疑是最容易獲知答案的地方,在更大的騷亂還未爆發,通道未被堵塞之前,盡快趕到艦長室,無疑是最理想的狀況,他們可不想將自己的安全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這忽如其來的震動足足持續了三分多鐘,方才逐漸停歇了下來,似乎客載艦的某樣機制終於恢復了運轉。
但乘客們的躁動卻遠遠未曾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就在祈誓跟著蒼瑣在通道中不斷穿行的時候,客載艦的廣播卻響了起來,不是意外解決的通知,也不是緊急情況的事宜安排,而是來自星際海盜的威懾!
「請大家安靜,放鬆,不要亂跑,不要喧鬧,這艘客載艦已經被我們接手,你們的生命安全暫時不用擔憂,但是你們的財產……什麼,你們想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只是奔波在星海的可憐人,一群無聊的人總喜歡把我們歸入什麼五大星際海盜的排名中,對此我們可是很煩惱呢。
白金海盜團!
記住了,我們是馳騁星海的白金海盜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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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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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6 AM
第十章 白金海盜,上帝視角
星海雖不是海,卻比海更加寬廣,也更加危險。茫茫星海中,有著無數無法預知的危險,這危險可能來源於自然,可能來源於宇宙中的其他生物,也可能是來源於——人類自己!
自人類的腳步邁向星際的初始,這便是無可避免的命運。
有山的地方就有山賊,有海的地方就有海盜,有星海的地方,就有星際海盜!
白金海盜團,便是崛起在十年前的一支標誌性的旗杆!
僅僅八年的時間,卻在至少擁有五十年歷史的星際海盜團中震撼崛起,成為五大星際海盜集團中最年輕的一位。
白金海盜團的領袖——巴索·德雷克,更是在瞬間便成為了無數星際海盜心目中的神話,幾乎可以與AAR的軍神——萊恩·克里斯,CAR的軍師——絨英·諸葛在各自勢力中所處的地位一較高下。
只是與後兩位依靠的智力不同,巴索憑藉的是絕對的武力!
茫茫星海中,一艘長約三千米,高約五百米的船型戰艦像窺視獵物的獵豹一般,緊緊地跟在三式客載艦的右後方。
與橢圓型的客載艦不同,這艘戰艦雖然外表古舊,船板上甚至還有裝飾性的風帆,但它卻是一艘真正的三式航列艦。
「白金海盜船」的名聲隨著白金海盜團地崛起,早已聞名星海。
三式客載艦全長五千米,擁有比「白金海盜船」還要大上一倍的體型,但在後者的眼中,卻只是一隻引頸待宰的羊羔而已。
此時此刻,「白金海盜船」的前端,兩根猙獰的獠牙從船首的兩側伸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鐵銹般的紅色向白金色褪去,這是白金海盜船唯一的一門生物主炮——「白金角」。顯然正在發射後的恢復期間。
這門主炮的原材料來自一隻未知的五階異蟲,當日那隻五階異蟲也不知那根筋抽了,從蠻荒森林的中央走出,幾乎摧毀了半個邊境市,最後死於正巧路過的武神——畢雁·林裡斯之手,在武神隕落後,也不知輾轉了幾個渠道,才落到了巴索的手中,從而改造成了這門生物主炮。
這是一門威力直逼一式航列艦主炮的可怕玩意兒,也是巴索馳騁星海的依仗之一。
方才正是這「白金角」從三式客載艦的下方擦邊而過,將客載艦的「晶壁系統」一擊破碎的同時,沒有對客載艦本身造成一絲傷害。
「晶壁系統」是模仿四階以上異蟲特有的晶壁護罩而研究出來的終極防禦系統。
也正是趁著那個時機,事先潛伏在艦內的白金海盜,一舉攻破了艦長室。
「別耍寶了!竹子。」
艦長室中,金發高挑的女子一巴掌拍在一個痲臉男子的後腦勺上,頓時將他打得一個趔趄,但後者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嬉皮笑臉地將手中的麥克風交到了那女子的手中。
那女子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接過麥克風,以掠奪者的姿態對全艦的乘客們發起了佔領宣言。
「剛剛大家也聽到了,沒錯,我們就是白金海盜團。相信你們中的大部分都聽說過我們的名號,也知道我們只奪財不害命的規矩,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是星際海盜,可不是什麼良民,誰要是敢做無謂的反抗,可別怪我們手下不客氣了。」
廣播之人換了一個,不再是油腔滑調的口音,說話間從容不迫,張弛有度,頗有幾分領袖的味道,但這聲音……
「是那個調酒師的聲音!」
祈誓心下一沉,那調酒師的唯唯諾諾依然近在眼前,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看錯人的時候……是她的偽裝過於厲害,還是自己因為離開了地球而產生了鬆懈?
客服與艦長室幾乎在首尾兩端,期間的通道更是錯綜複雜,彎彎扭扭,許多分岔口的門上都標註者「禁止入內」,若不是有蒼瑣帶路,祈誓或許在尋路上就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只要再穿過三個通道,就是艦長室了,前面應該會出現佈防,提醒完畢。」
在做出提醒後,蒼瑣卻是減緩了步伐,轉到了祈誓的身後,表達的意思也非常明顯——她要保護祈約,不方便出手。
祈誓心領神會,前行之時也不再飄忽不定,而是穩重了幾分。
前方是一條筆直的通道,中部靠右邊有一個垂直的分岔口,若說伏擊的話,那裡倒是個好地方,只是這裡畢竟離艦長室還有段距離,那種可能並不大。
不過……望著忽然從那邊出現的兩個鬼祟的身影,祈誓緊繃的心神略微安定了下來。
來人居然是與他在遊戲室一起摸過魚的老兵瑞恩和那眼鏡男,略微分析,就想到這兩人應該是與自己打著同樣的算盤。
祈誓心中一動,用眼角的餘光瞅了瞅被蒼瑣單手抱在懷中的祈約,頓時放棄了與他們匯合的想法,反而將身體緊貼墻壁,避開了那兩人的視察。
他保持著一段距離,無聲無息地跟在瑞恩和眼鏡男的後面,卻是打了讓他倆當先鋒的主意,這看似一個卑劣的行為,但三人本無深交,若是這樣做能讓祈約的安全多上一分,祈誓毫不猶豫。
垂直的單通道拐彎處,祈誓貼在墻壁靜靜地吟聽著動靜,瑞恩與眼睛男已經衝了過去,顯然是遭遇到了海盜,耳中滿是質問和咒罵的聲音,然而這聲音只是持續了半分鐘,就詭異地歸為了平靜。
光是靠耳朵,已經無法分辨具體的狀況。
忽然,一隻略顯冰涼的小手,觸碰到了他的手背,然後將他的手緊緊地抓住,他本能地想做出反擊,一副全方位視野圖卻在這之前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這是極其詭異的現象,雙眼的功能並未喪失,腦中的圖像與視線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完全沒有突兀的感覺。
不論是前後左右,還是被墻壁阻隔的景物,都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更為可怕的是,這不是什麼俯視圖,而是類同觀看人偶屋的感覺,如果非要用一個名詞來形容的話……
這是——上帝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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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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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6 AM
第十一章 悍然直闖,飛劍現蹤
在上帝視角之下,祈誓清晰地「看」見祈約從蒼瑣的懷中探出一隻手,那隻手略顯蒼白,卻堅定地握著自己的手。
冥冥中,祈誓忽覺一股暖流湧入心頭,旋即他回頭對祈約笑笑,一如往昔般的笑得很難看,但祈約的臉頰卻是升起了一抹漂亮的紅暈。
一切盡在不言中。
祈誓定了定神,將注意力集中在「視野」內,從他所在之地向右拐彎,就能看到一條約摸十米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一扇合金門,從門牌上可以辨別出,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艦長室。
果不其然,共計九名身著統一蒼藍色制服的海盜在艦長室的門口設下了關卡。
其中四名半蹲在前排,作端槍瞄準姿勢,另有四名立於後排,將槍的底端支在肩膀上,同樣舉槍瞄準。這八名海盜的槍口隱隱指在兩個不同的方位。順著槍管看去,就見老兵瑞恩和眼鏡男正分散站開,眼睛盯著槍口,半彎著腰蓄勢待發。
最後一個人則靠在門上,好整以暇地觀望著眼前的局勢,他右手半舉,貌似隨意地搖著翹起的食指,一個鑰匙環扣在他的手指上,隨之旋轉。
淡定從容,不為外事所動。
瞬間對所處的情況進行了分析比較。祈誓將那最後之人定義為「危險人物」。這「上帝視角」實在厲害,若是願意的話,連人臉上的毛孔都能看清,祈誓從瑞恩和眼鏡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同樣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最後之人身上,而不是直指他們本身的槍。
這樣的局勢自然不會一直僵持下去,只見那最後之人將鑰匙環上唯一的鑰匙納入手中,旋即手掌高高揚起,上嘴唇微翹,下嘴唇內縮,看那口型,一個「發」字即將被吐出。
然而就在此時,艦長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靠在門上的那人腳下一個趔趄,就向後倒去。
「就是這個時候!」
瑞恩和眼鏡男沒有任何包括眼神在內的交流動作,卻在同一時間拔地而起。
瑞恩跑動的速度並不快,卻總能在瞬間爆發出成倍的速度,精確地躲開迎面而來的射擊,這是CAR武裝部隊最擅長的特技——「爆步」!
這本是駕駛擬化武裝躲避導彈的高深技巧,如今在瑞恩用來,竟也有幾分人形武裝的味道。
與之相比,眼鏡男卻是使用的另一種步伐,他雙腳頻頻交換,行進的路線如同三角函數的曲線,飄忽不定,無法捉摸,那些海盜幾乎捕捉不到他的影子,甚至忘記了開槍!
這是來源於軍事學院的「學院流」技巧——「雙規步」!
意指兩個圓規交叉互畫,形成如同蛇形的軌跡。
這看似即將扭轉局勢的一幕,卻讓一直在觀察之中的祈誓臉色大變,在他的「視野」,清晰地看到那看似要摔倒的最後之人,被劉海遮擋住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色彩,納入手中的鑰匙隨之放開,已經變成另一樣事物!
一抹鋒銳在空中閃過幾不可察的微光,其速度已經超越了大部分的子彈,飛行之中更是無聲無息,完全沒有前兆。
眼鏡男剛剛完成了一步變幻,眼看就要接近持槍的海盜,卻見一點微光已經近在眼前,他驟然瞳孔放大,青筋冒起,心中升起無與倫比的恐懼。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在此時喪命!
那點微光越來越大,在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柄巴掌大的小劍,這劍無萼無柄,渾然一色,直到近前,才能感覺到一股隱晦到極點的凌然殺意。
即使是倒立於天花板之上的祈誓,亦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是的,祈誓此時已經身居眼鏡男頭頂的天花板之上,他方一出現,就藉著墻壁直躍而上,一個倒掛金鉤來到眼鏡男頭頂,一個圓筒毫不猶豫地被他當做暗器甩出,那是激光劍的手柄。
圓筒與小劍相撞,卻如重鎚落於鐵礦之上,發出轟然巨響。
眼鏡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小劍被阻的當頭,他沒有因為從生死線上逃脫而妄自欣喜,反而腳下發力,撲向了正朝這邊瞄準的海盜。
那些海盜頂多不過是一重異力者,面對身為三重異力者的眼鏡男,他們又失去了槍支的距離優勢,完全不是一回之敵,只是幾個掃堂腿,他們就被眼鏡男和緊隨而至的瑞恩完美解決。
被眼鏡男解決的還好,最多輕傷昏迷。落於瑞恩手中的,卻個個重傷倒地。
而此時,艦長室的門正好完全拉開。
「佳玉,發生了什麼事了?」
一個臉部狹長,長滿青春痘的麻子臉不耐煩地問道,只是外面的場景卻讓他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
那被喚作「佳玉」的男子右腳後移,腰部一挺,便從將倒之勢變回了站立之姿,看他的樣子,完全沒有理會麻子臉的打算。
八名海盜被幹趴下,他依然淡定自若,只見他右手食指高舉,套在指上的鑰匙扣閃著盈盈的流光,而那把唯一的鑰匙卻已經不見。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被圓筒砸落的小劍猛地一顫,重又騰空而起,卻舍了離他最近,最具威脅性的瑞恩和眼鏡男,反而朝著離他較遠的祈誓直刺而去!
祈誓就地一個翻身,躲過了小劍的襲殺,順手將圓筒拾了起來,手指一壓,灼熱的劍身彈出,一個回身就朝再次飛刺而來的小劍掃去。
激光劍與小劍相撞,就如撞在空氣中一樣,完全沒有對小劍造成一點阻礙,激光劍的高溫甚至未能在小劍身上留下一絲半點的灼痕。
這到底是由什麼材質製造的?
祈誓心中微驚,乾脆收起劍身,用圓筒式劍柄將小劍磕飛。
這小劍快若疾風,飛舞中不帶一絲風聲,其劍鋒之銳利甚至能像切豆腐一樣在合金墻壁上留下道道劃痕,簡直如同神話傳說中和的飛劍!
祈誓每一次出手都是命中的小劍劍脊,這才令得手中圓筒沒有損壞。
好在這小劍似乎變化有餘,靈動不足,來來去去都是直線攻擊,劍本身的力量也有不足,幾乎一磕就飛。
祈誓在這邊纏鬥,那邊的瑞恩和眼鏡男已經極為默契地齊齊撲向了小劍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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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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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7 AM
第十二章 金發調酒,並非花瓶
瑞恩的一拳暗含殺機,直取要害,而眼鏡男卻溫和了許多,選擇的是攻其下盤,封其行動,但這看似溫和的攻勢卻為瑞恩的必殺提供了機會。
這一連串的配合完全靠的是經驗,而不是什麼多年磨練出來的默契。
他們相信,即使眼前這人是個異能者,也一樣在劫難逃。更何況這異能者的「憑依」,此時正被祈誓牽制。
然而他們的目標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佳玉面對著來勢洶洶的攻勢,沒有一點閃避或者格擋的架勢,卻反常地裂開了嘴,他雜亂的棕色劉海被拳風吹起,血紅色的雙眼豁然露出,視線指向之處,直接越過了瑞恩,停留在祈誓的身上,卻是完全無視了這老兵。
見其如此輕視自己,瑞恩也不惱怒,只是原本還留了分力的拳頭全然釋放,又是加重了幾分。
拳頭幾乎觸碰到了臉頰,卻永遠不能真正地觸及。
一層湛藍色的水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者之間,佳玉斜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拳頭,眼中掠過一閃而逝的嘲弄。
這層莫名出現的水幕不僅阻擋了瑞恩的拳擊,還將眼鏡男的腿鞭格擋在外,防禦的毫無縫隙。
瑞恩和眼鏡男心中驚駭,想要抽身退去,卻暮然發現水幕上一股巨大的吸力吸扯著他們的拳腳,任他們如何使力,也無法脫逃。
艦長室的門後,一個金發高挑的女子款款步出,她衝著前方抿嘴一笑,當空打了個響指。
「啪」
就是這一聲清脆的響指,令得瑞恩和眼鏡男駭然變色,一股比他們之前施加上去的力量更加大的力量從水幕中生出,順著他們的手腳直襲而上,啪嗒啪嗒的骨骼碎裂聲震得他們臉色蒼白如雪。
「果然是她……」
這幾十秒鐘已經將小劍的來勢摸得一清二楚的祈誓,不再採用圓筒格擋,僅僅是輕微的移動身體,就能將其躲開,當金發調酒師出現的時候,他已經顯得遊刃有餘,同一時間,他敏感地發現,那調酒師微笑的對象正是自己。
這可不是他自作多情……
只是沒想到,這調酒師不僅不是個花瓶,還是個異能者,祈誓心下嘆息,也不知是在嘆息自己看走了眼,還是嘆息之前拒絕了她的邀請。
對方雖然與自己站在不同的立場,但不知為何,祈誓發覺自己對這樣的女子有著特殊的感覺,他隱隱想到自己手腕上這根繫著中國結的紅線,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瑞恩的手、眼鏡男的腳,轉眼被廢,祈誓不是不在乎,卻也沒有立馬沖上去為他們報仇的衝動。還是那句話,這兩人與他本無深交,挺身而出救助他們已是仁至義盡,再幹下去,面對的可是兩個強大的異能者。
一攻一守,這兩種異能倒是配合的相得益彰。
若是蒼瑣不出手的話,完勝的幾率可不那麼大。
而蒼瑣需要保護祈約,即使她要出手,自己也不會允許。
所以,只能抱歉了……
祈誓看了眼被那水幕反震成重傷,之後又被那麻子臉撲上去敲暈的瑞恩和眼鏡男,腳下移動,就想抽身退去。
可惜想法是好的,行動卻是艱難的,那個佳玉似乎就是看上了他,只見他搖動手指的頻率暮然加快,小劍穿梭不斷,緊追不捨。
考慮到再退下去,就要暴露出祈約的行蹤了,祈誓心中極為無奈,「既然你要逼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忽然一改避讓的風格,雙腳交叉互動,腳下的路線頓時詭異了起來,身影變得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竟是使用的「雙規步」!只是通過「上帝視角」看了一眼那眼鏡男的步法,祈誓就已經使用的得心應手。他曾經使用過的變頻奔跑其實就已經有了這種步法的影子,如今這「雙規步」正好觸動了他在這方面的記憶,不只一學就會,還在其中舉一反三,使出了更多的變化。
這其中甚至參雜了瑞恩使用過的「爆步」。
佳玉,已經完全捕捉不到祈誓的身影,至於攻擊,更是無從談起。即使被他混亂指揮的小劍碰巧對準目標,也會被祈誓使用「爆步」的瞬間加速技巧,完全甩開。
幾乎是毫無徵兆的,祈誓就已經欺近了佳玉的身前,他陡然抹出激光劍,一劍凌空!
湛藍色水幕如預料般出現,激光劍打在水幕之上,瞬間騰起一大篷白茫茫的霧氣,劍身一路突進,一路被水幕吞噬。
佳玉的眼中一如往常的閃過嘲諷的意味兒,他對自己小姐的能力,可是有著比自己還要多的自信。
正待他想要指揮小劍從後方偷襲祈誓之時,卻見眼前一花,祈誓已經消失在了他身前,在他左後方,忽然想起一聲大叫,隨後四週一片沉寂。
他匆忙間轉頭,卻見那麻子臉四肢騰空,被祈誓單手捏著脖子高高舉起,臉色正在逐漸往醬紫色發展。
「竹子!」
佳玉急急叫道,手指一引,巴掌大的小劍驟然加速,帶著凌厲無比的劍鋒抹向祈誓的手,想藉著出其不意,將其齊腕斬斷!
然而這麼明顯的意圖又如何瞞得過祈誓,他僅僅是移動了一下手腕,將那被喚作「竹子」的麻子臉轉向小劍飛來的方向,頓時那小劍就像在空中急剎一般,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就在他旁邊的金發調酒師嘴唇挪動了一下,似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顯然也是投鼠忌器了。
見此情景,祈誓臉上無甚變化,心中卻著實鬆了口氣,以三重異力者身份面對兩名強大的異能者,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況且他也無法確定手上這人質的價值到底有多少,只是此時看來這人出乎意料的重要呢。
他略微鬆了松捏著竹子脖子的手,讓其能夠稍微呼吸一點必要的氧氣,隨後緩緩走到瑞恩和眼鏡男的身邊,一腳一個,將他們從昏迷中喚醒。
兩人睜開眼的瞬間,本能地做出了防禦的姿勢,然後才有閒心觀察周圍的環境,這一看頓時讓他們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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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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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8 AM
第十三章 錯綜複雜,致命留手
「兩位強大的異能者聯手,居然敗在了一名異力者手上?」
在祈誓的庇護下互相扶持著向後退的瑞恩和眼鏡男,兀自不敢相信,在他們眼中,擋在他們身前的祈誓越發變得神秘起來,這人不但擁有「王牌機士」的素養,居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實力?
更重要的是……
兩人雖然都沒開口,但心中都記下了這次的救命之恩,其中那眼鏡男更是在短短的時間內被救了兩次,他心裡明白,這恩惠怕是很難報答了。
在注意到瑞恩和眼睛男退出了拐彎口,估摸著已經和祈約、蒼瑣匯合到了一起後,祈誓稍微鬆了口氣,隨即就對著那金發調酒師說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不如你們先退出這艘客載艦,等我們到達火星上後,我自會放了他。」
他本能得認為,這之前被他認作花瓶的女子,才是主事人。
「你!」
佳玉腦中一沖動,頓時想要動手,他何時在一名區區異力者身上如此憋屈過?但他卻被那金發調酒師攔了下來。
「你的意見我會考慮,但在這之前,能告訴我阿騷怎麼樣了嗎?」金發調酒師將自己的同伴穩住後,忽然問道。
「阿騷?」急速在腦中搜尋了一遍,祈誓確定沒有聽過這一名字。
「嗯,就是一個小盜賊,在不久前應該是去偷襲你了吧。」金發調酒師緊接著解釋道。
這一解釋,祈誓頓時想起了客房中的那個殺手,那被自己的匕首嚇得尿褲子的殺手果然也是他們的同伴,只是他如今的處境應該不怎麼樣吧?被那樣的匕首劃破了臉蛋……
心中思索,但臉上的表情依然木訥,在外人看來,這是嚴肅!
「他還活著。」祈誓淡淡地說了一句大實話。
「那好,只要你答應在抵達火星時,將他們兩個都放了,我就帶人撤出這艘客載艦。」調酒師同樣回答的干凈利落。
「可以。」
得到了祈誓的承諾後,調酒師將腰間別著的對講機摘下,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在這艘客載艦的各個角落,超過百名偽裝成乘客和護衛隊的海盜接到了命令,他們雖然不解,卻對小姐的命令不敢多問,陸陸續續地向客載艦的尾部聚集。
那裡有可供人員在宇宙中進出的排氣艙。
客載艦因為內部有供養系統,與宇宙外的真空環境存在著強大的壓強差,所以必須要經過兩道閥門的交替開啟,才能保證安全進出。
這就是排氣艙的由來。
「走!」
調酒師揮了揮手,頓時一個巨大的水泡浮現,包裹著八名失去意識的海盜漂浮起來,跟著她向前飄去。
「千萬要記住你的承諾,不然我會讓你知道,火星……也是很脆弱的!」
像是電視中反派都有的習慣,調酒師在臨走前留下了一句威脅語。
祈誓品茗著這句話的涵義,招呼蒼瑣和祈約走進了艦長室,本來應該趕往醫療室的瑞恩和眼鏡男也拖著重傷之體跟了上去。
艦長室中,一個胸前別著胸章,肩頭有幾條槓槓,應該是尉官的胖子,被以龜甲縛的姿態五花大綁,口中還塞著不知哪來的布條,這人應該就是艦長無疑了。除此之後,還有大約八九個男男女女被扎堆捆綁在一起。
發現進來之人未曾見過,先前折磨自己的麻子臉還被掐著脖子拖進來,那豬頭大耳的胖子忙嗚嗚叫了起來,看那樣子簡直恨不得將嘴中的布條吞進去。
一看就是個靠後門關係混上尉官的無用之人。
祈誓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條明顯用剩下來的繩子像捆豬一樣將「竹子」捆住,才好整以暇地上去拔出艦長口中的布條。
「快!給老子把那個金發妞抓起來,居然敢扇老子耳光,老子一定要干死她!」
哪知這艦長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祈誓眉頭一皺,順手一掌下去,將他拍暈了,隨後一腳踹到了角落。
「真是滿腦子的豬肚腸。」
他輕啐了一口,走上去一一解開將剩下之人身上的繩索,這些人在獲得自由後,居然沒有一人上去關心一下那艦長,可見其人品只差勁了。
通往排氣艙的通道內。
頂著一頭雜亂棕髮,身形有些消瘦的佳玉正對著他的小姐發著脾氣。
「你知道的,竹子和阿騷還在他們手上,我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難道你想讓我捨棄他們?」
無論佳玉如何抱怨,金發調酒師依然不咸不淡地回答著,腳下的步子也不急不緩。
「開什麼玩笑,以你的異能,即使劍尖入體你都能將其彈出,更不用說捏著竹子的手了,你到底在想什麼?」佳玉明顯情緒越來越激動,對著自家小姐咆哮起來。
「佳玉·李,你該吃藥了。」調酒師從懷中掏出一瓶標有「NA強效抑制劑」的藥丸來,隨手拋給了佳玉。
佳玉結果藥丸,像倒豆子一樣倒了一把進嘴裡,但他的抱怨卻依然沒有停止。
「老爺子不是吩咐我們要將這艘客載艦變成空艦的嗎?都怪你說什麼不準殺人,現在可好了吧。居然被抓了人質!」
「竹子已經將這艘客載艦的程序癱瘓了。」
「可是竹子現在在他們手裡!」
「……」
調酒師終於陷入了沉默,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我看你是看上了那個人吧!」
佳玉突然停下,用幾乎引起通道震動的大音量吼道。
但是他還是沒有得到回音。
艦長室內,除了豬頭艦長之外,總舵手、副舵手、通信員、管制員、整備員、電子戰負責人、戰鬥導航員、射擊指揮似乎都是真材實料。他們在獲得自由的瞬間,沒有先向祈誓道謝,而是撲向了精密的儀器。
也在這個時候,他們得出了這一幾乎致命的結論——客載艦的總操作程序被癱瘓了!
這就像是一條巨龍沒有了骨架,即使體積在龐大也無法站立,只能任人魚肉。
被綁成一團,縮在角落的「竹子」,眼底深處泛起一絲嘲諷,心中一陣得意,旋即他恢復平靜,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這些人徒勞的行為,他對自己的編程能力可是有著相當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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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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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8 AM
第十四章 無解癱瘓,窺視人心
「先生們、女士們,這裡是三式客載艦EF-3024的通訊員,這裡是三十客載艦EF-3024的通訊員。首先為先前的震盪道歉,本艦不幸遇到了星際海盜……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哦~
經過費助艦長的交涉,海盜已經放棄了對本艦的行動,所以大家可以安心地休息了,本艦的服務員將在半個小時內前去大家的客房幫忙整理哦~」
故作俏皮地做完了通知,通訊員小姐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黑色的麥克風順著她脫力的手指滑落,咕嚕嚕地打著轉。
主操作程序的癱瘓,意味著客載艦的固有程序無法更改,之前如地震般的震盪就是程序在癱瘓瞬間的哀號,而不是被「白金海盜船」的主炮襲擊的緣故,白金海盜團想要的是這整艘客載艦,而不是一堆廢鐵。
液壓緩衝系統,供氧氣循環系統……諸如此類的固定程序系統在短時間內不會產生大的問題,而唯有客載艦的航行路線……
據總舵手的估算,若是一直以這個速度往這個方向航行的話,三十分!最多不超過三十分鐘,這艘客載艦必然會撞毀!
三十分鐘,能幹什麼?玩一次「摸魚遊戲」?打一輪武裝格鬥?還是做一回完整的步伐模擬訓練?
這時間的短暫令人發毛。
滿臉鬍鬚的電子戰負責人恨不得像神話傳說中的哪吒一樣,生出三頭六臂,與他粗魯的相貌極不相符的漂亮雙手,在前左右三方鍵盤上如穿花舞蝶穿梭不斷。這般手速,即使與眼鏡男相比也不遜色。
他的雙眼緊盯屏幕上不斷往下刷的數字串,額頭上已經隱現汗跡。
「從未見過的黑程序……」
三分鐘後,電子戰負責人一臉頹廢地垂下了雙手,作為一名有資格成為三式客載艦程序管理的人,他的編程水平雖然算不上最高,卻絕對經驗豐富,能讓他在短短的三分鐘內喪失鬥志的黑程序,其難度之高,不說什麼列入地球聯盟的前三甲,必然也是名列前茅。
電子戰負責人的放棄幾乎等同於宿命的終結,艦長室中的男女雖然沒有做出反常的暴力事件,但眼底深處透露而出的空洞與絕望卻是隱瞞不了。
唯有祈誓半靠在合金墻壁上不知在想什麼,祈約則拉著他的手,無聊的扳動著他的手指,她只覺得哥哥的手真的好漂亮。
而蒼瑣,依然擺著半智能機械女僕人偶常用的模式化微笑,靜靜地侍立在一旁,如同一道美麗的風景。
老兵瑞恩和眼鏡男則相互幫忙著打著綁帶和夾板。
又是一分鐘後,一人拖著一個如同死狗一樣的瘦小男人走了進來,他另一手還小心地提著一柄漆黑的匕首。這是客載艦上僅存的八名護衛隊員中的一位。
而那瘦小男人,就是那個「阿騷」了。
「阿騷」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但即使如此,他還捂著右臉發出恍若呢喃似的痛苦呻.吟。
祈誓輕瞥了一眼「阿騷」的臉部,卻發現那裡只有一道淡淡的紅痕,塗抹在匕首上的腐蝕藥劑,早已在插入地板的時候被搾取的一干二凈。留在「阿騷」臉上的,只是普通的劃痕。
祈誓心下好笑,這「阿騷」看樣子是被他自己活生生地嚇暈了過去,純粹的心理作用。
這膽子,也未免太小了。
角落裡,從被抓住就沒吭過一聲的「竹子」在「阿騷」進來的時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在確定自己從兒時到現在的夥伴無甚大礙後,又閉上了眼睛。他彷彿對「阿騷」的昏迷已經習以為常。
也不知他當時是怎樣爆發的勇氣去展開的「刺殺」任務……
自己只是在他面前說了幾句這不給小姐面子的人的壞話而已……
想著想著,他心下有幾分後悔,自己這兄弟除了隱藏氣息的功夫天賦過人之外,實在一無是處,自己當時就應該阻止他才是,也不致於雙雙落得當了人質的下場。
不過,小姐應該會想辦法救我們的吧……
「竹子」想到這裡,平復了下心情,開始繼續等待。
沒有人發現,一直緊閉著雙目,帶著視覺輔助裝置的少女,忽然睜開了雙眸,幽若深潭。
她捏著祈誓的手微微緊了緊,祈誓頓時像是獲知了什麼,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只是他的臉部皮膚實在過於僵硬,那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竟變得極為牽強。
一直在觀察自己哥哥的少女,「噗茨」一聲笑了出來,引來了艦長室內的人們好奇注視的目光,沉重壓抑的氣氛頓時被少女的笑聲打得支離破碎。
在金發調酒師帶領下的海盜們,此時已經在「白金海盜船」的接引下離開了排氣艙。
重歸海盜船,卻不是帶來勝利的消息,調酒師心中煩躁,在眾多年輕人愛慕的眼光中走過,視若無睹,她的爺爺——巴索·德雷克正在艦長室等她。
「你是說不但失敗了,還被抓了人質?!」
聽完孫女的敘述,巴索強調了一遍結果,陡然伸出了手,當著眾多老部下的面,狠狠地扇向孫女的臉頰。
阿騷、竹子、佳玉,可都是老部下的兒子。
調酒師一臉漠然地望著大發雷霆的爺爺,完全沒有閃避格擋的意思,但那隻掀起強烈掌風的手,還是被擋住了。
出手的,是佳玉。
雖然擋得很勉強,看情況還是巴索留了力的結果,但畢竟還是擋住了。
那些老部下也藉著這個時機紛紛上前勸阻,大家都不是外人,互相的孫子孫女也都是爺爺奶奶的叫著,即使巴索捨得的,他們也舍不得啊!
這其中還包括了阿騷和竹子的爺爺。
「白金海盜團」能在短短的八年內一桿崛起,這份兄弟姐妹般的感情,也是功不可沒。
「被抓了,搶回來就是了,人又沒死!」
用他們的話來說,能搶回來的東西,就不算是丟了。
巴索緩過氣來,就沒了那股衝動,他又何嘗不心疼自己這唯一的孫女,今年方才五十三歲的他,卻經歷了人生最痛苦的事,白髮人送了黑髮人,他的兒子女婿,他孫女的父親母親,已經逝世多年,對這孫女,恨不得當做寶貝來疼愛。
可惜他的性格確實執拗了一點,總是言不由衷,心口不一,從小就給了孫女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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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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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0 11:39 AM
第十五章 唯一十二個生存名額
「吩咐下去,準備通訊!」
巴索無奈的嘆了口氣,五十三歲,本應該正值壯年,但他的心卻老了。
三式客載艦的艦長室,眼鏡男接替了電子負責人的位置,對黑程序發起了攻陷計劃。
這黑程序的強悍同樣超過了他的想像,在這方面幾乎未遇對手的他,燃起了熊熊戰意。在這之前,他唯一崇拜並且視之為對手的,是AAR的第一編程師——比薩·蓋茨。
但是兩分鐘後,沒有一點起色。
眼鏡男沒有如同電子戰負責人那樣氣餒,反而表現出了相當的瘋狂。
電子戰負責人是通過各種技巧方法的學習來破解黑程序,而眼鏡男,卻是從理論開始掌握,這是本質的區別,面對難題,他更有挑戰的資本。
正當他準備更進一步地對這黑程序進行分析的時候,一個對話框毫無徵兆地彈了出來。
「你可以不接!」
充滿霸氣而囂張的一句話。
緊隨而至的是來自另一個信號點的通訊請求。
接?還是不接?
眼鏡男連貫的動作戛然而止,一直緊盯著屏幕期待結果的眾人也紛紛愣神,一時間不知所措。
「接吧。」
他們身後,傳來了祈誓平淡而肯定的聲音,眼鏡男本能地選擇了接受。
屏幕閃過瞬間的模糊,然後重新清晰了起來,一位中年男子的半身視頻出現在屏幕中。
巴索·德雷克,臭名昭著的白金海盜團的領袖,曾經以一人之力剿滅了一個編隊武裝機士的傳奇級人物,暗地裡有流傳,他早年是隸屬於CAR的王牌機士。
眼鏡男、瑞恩等人自然認得他,這傢伙的頭像至今還高掛在懸賞榜上,標價十個億。
僅次於試圖重現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工智能人偶的瘋狂生物智能專家——阿爾瓦·諾依曼,以及五大星際海盜之首的「君主」——泰勒·伊利莎白。
而這其中,前者是冒人類道德之大不韙,後者是百年老處女。
一旦出現在外人面前,巴索就是一個真正的領袖,完全看不出之前還處於失落的狀態。
「把人質交給我,我保證將你們在場之人安全送達火星。」
直截了當,完全不留一點回絕的餘地。
總舵手,副舵手,還有通訊員等人頓時面現喜色,他們可沒有保護全艦人員安全的覺悟,與巴索的實力同樣出名的是,他的信守承諾。
被捆綁在角落的「竹子」睜開眼掃視著這些喜形於色的人,心中極為不屑,這就是人性。
忽然之間,艦長室的大門被撞開了,門外的吵嚷聲頓時傳了進來,這比潑婦罵街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噪音來自於將通道擠得水洩不通的乘客們,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在了艦長室外頭。
總舵手不由得看向之前將「阿騷」帶進來的護衛隊員,那護衛隊員頓時面色慘白,顯然他是知道這件事的。
那些本該富有涵養的高貴人士,口中咒罵著帶有器官涉及到父母親人的骯臟詞彙,伸出的食指幾乎要頂到總舵手等人的鼻尖,儘管實際上還間隔著三四米的距離。
「瑞恩,你這個死兵痞,難道想丟下本少爺獨自逃生嗎?」
一個小胖子挺著大肚腩在另一個老兵的護衛下從人潮中擠出,指著緊靠墻壁而坐的瑞恩大罵道。
小胖子的聲音實在太過尖細,再加上他話中滿含的針對性,他這一聲吼出,他身後的那些只知亂罵卻不敢上前的所謂高貴人士,頓時沉寂了下來,想是準備看看情況,瞭解下對方的反應再說。
若是這小胖子搭進去了,說不得我也能從中搶個位置。有些人已經不由自主地揣測了起來。
小胖子見自己彷彿成了話事人,頓時得意了起來,他身後的老兵也會意地拔槍指向同僚。
人的本性總是會在涉及到生死的時候暴露無遺。
瑞恩嘆了口氣,倚著墻壁站了起來,他側過身子將面條一樣吊下來的手臂展現了出來,隨後又默默坐下。
小胖子倒吸了口冷氣,他身旁的老兵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手上的槍是舉也不好,放也不好,尷尬不已。
「我們將你們從白金海盜手中救出,奪回了這艘客載艦,你們就是這樣對我們的?拿槍指著我們?是想要干掉我們,用這兩個我們抓到的人質交換自己的姓名?
還是怎的?」
祈誓聲色俱厲,配合那張木訥的臉,居然顯出幾分威嚴來,祈約適時的放開手,任祈誓獨自走出,站在了一群處在激憤中的白眼狼面前。
蒼瑣也在此時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將祈約擋在了身後。
「是你!」
小胖子咬牙切齒地道,顯然對祈誓的印象極為深刻。
他身後也有好些人認出了這在遊戲室中創造出奇蹟般紀錄的男子,頓時有些瑟縮起來。
「考慮好了沒有,不論你們誰將人質送來,我可以給你們十二個名額。」
屏幕上的巴索忽然追問道,他口中的十二個名額顯然是根據之前艦長室內人員的數量隨口定下的。至於那個被扔在角落的豬頭艦長……
巴索的話說的很平淡,但在場之人卻完全不能平淡處之。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每個人都心裡有數。
祈誓方才造成的威懾,輕描淡寫的被瓦解。
小胖子突然像兔子一樣竄到了瑞恩的身邊,另一個老兵也緊跟而至,在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拉攏自己的保鏢。其實他心中還有另一個原因——瑞恩的手中有槍。
隨著他開始動作,原本擁擠在一起的乘客們頓時意識到這樣的情況對自己有多麼不利,一個個爭著搶著與身邊之人拉開距離,但是他們實在擠得太厲害,踩到腳面,撞到胸部,成了極為頻繁的事,尖叫與怒吼聲中,不知道誰被推倒在地,接受了無數人的踩踏,在人群分散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因為後腦被多次擊中而昏迷過去。
這就是人性?
巴索透過屏幕望著這番意料中的場景,意味深長。隨即他將目光移向了依然站在艦長室中央,未曾動過的高大少年。
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
對這第一個引起自家孫女注意的少年,巴索不免生出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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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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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38 AM
第十六章 巴索大叔的小棒棒糖
亮得有些晃眼的白色燈光下,混亂的人群推推嚷嚷著,將塵世間的喧囂無奈表現得淋漓盡致。
祈誓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恍惚間,那種時常出現干擾他思維的熟悉感再次湧現,他極力捕捉那份感覺,卻最終一無所獲。
狠狠地搖了搖頭,那感覺頓時如泡沫般消去,他重新走回了現實。
只是他這一搖頭,卻引起了一些年輕乘客的恐慌,祈誓在遊戲室中表現出的實力太過於震撼,尤其是「摸魚遊戲」中那驚艷的一幕,很多人都把他聯想為精英級別的機士。
精英級別的機士,即使沒有套上武裝,也能以一人之力幹掉他們所有,包括那些強壯的保鏢。
在這個被限制了生存名額的關頭,每個人都生怕自己成了他清理的對象。
祈誓默然掃視著這群無用之輩,很為他們生就的那副臭皮囊感到羞恥,當然他們其中還存在著一些依然保持著清澈眼眸的人,這些人自然不在他輕視的範圍內。
用人質交換十二個名額,這句話對祈誓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在他看來,相信一個敵人的話,不如去相信一個死人,巴索一諾千金的名聲在他身上並不通用。
因為他壓根就不認識什麼巴索。
因此,他毫不理會巴索的話,直接走到了「竹子」的身邊,抬腳踹了踹他,然後將他拎起,扔在了艦長室的中央,直直看著屏幕上的巴索。
「竹子」悶哼了一聲,硬撐著骨骼撞在合金地板上時造成的疼痛,沒有多言一句。在這一點上,他和那個「阿騷」真是迥然不同。
也不知這群在同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為什麼會有如此迥異的性格。
「考慮好了嗎?」
巴索甚至沒有往地板瞟上一眼,只是戲謔地盯著祈誓。
祈誓沒有回答他,只是以同樣戲謔的目光回視著他。
「朋友,我出一百萬元,你帶上我和我女兒如何?」
彷彿是從巴索只關注祈誓這一點辨認出了此刻的形勢,忽然有一個中年人排眾而出,走進了艦長室,他的手上還牽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明顯受了驚嚇,緊緊地抓著中年人的手。
「兩百萬,我可以出兩百萬!只要帶上我一個就行。」
玄機一旦被捅破,頓時引出了一群附和的人,這些人在錢與生命之間略微做了比較,果斷地選擇了生命。
「靠,你有錢就了不起啊!」一個年輕人忽然大吼著一拳砸向一個叫囂著六百萬的老男人,「老子活不下去,你們也甭想活!」
那老男人被砸倒在地後,順勢一滾,就滾進了艦長室,打他的年輕人臉上一僵,沒敢跟上去,明顯是在遊戲室見過祈誓的人。
這年輕人一動手,很多不是那麼有錢的人,也不知是抱著嫉妒的心理還是干掉一個少一個的想法,撲向了附近的有錢人。
但不論他們怎麼爭鬥,都圍繞著「讓祈誓帶上他們」這個話題,而不是「在他們中挑出十二個名額」。
無形之中,祈誓被推到了最高位,彷彿掌握了生殺大權。
但隨即,祈誓的發言卻讓他們的玻璃蛋破碎滿地。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們會抵達火星,然而再放人質。」
「哦?沒記錯的話,你們的主操作程序應該被癱瘓了吧,你們正前方二十分鐘的行程後,就有一顆半徑三百米的隕石,雖然不是很大,但卻足以讓你們這艘客載艦撞毀。」巴索一臉酌定地道出了引起乘客恐慌的真正原因。
這一本該被封閉的消息,卻是被那護衛隊員透露出去的,才造成了如下的局面。
「不會的,我可是知道,製作成那種黑程序的人,正躺在這裡。」祈誓瞥了一眼「竹子」,對著巴索不溫不火地說道。
巴索雖然依然很嚴肅淡定,但祈誓還是敏感地從他眼神中看出了異樣。
「是在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吧,當時就三個人在艦長室,不是他還能是誰?」祈誓信口胡揪道,他的分析其實來源於祈約對「竹子」心理的透視,但這自然不能說出來。
「給你兩條路,一是給他發佈接解除黑程序的命令。等我們抵達火星後我會放了他們。」祈誓指了指竹子,繼續說道,「二是我用自己的手段逼迫他出手!不過第二條路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他的身體是否有殘缺。」
「哼,我也給你兩條路,一是你帶上十二個人來我的船上,由我帶你們去火星。」巴索毫不示弱,「二是讓他解除了黑程序後,你們馬上將他們放了!」
祈誓頓時愕然,巴索提出的第二個條件,似乎有示弱的表現,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難道這兩人的地位不一般?他古怪的瞟了一眼「竹子」和「阿騷」。
但俗話說事有反常必有妖,祈誓不得不慎重考慮。
然而,除他和祈約之外的所有人,已經開始賭咒發誓絕對會在黑程序接觸後將人質送回,第二個條件對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連眼鏡男和瑞恩都沒有抵住。
那些眼見可以不用花錢的富人,和發現自己不會被拋棄的年輕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歡呼了起來。
「……」
祈誓頓時沉默了下來,重新回到了祈約的旁邊,只有這,才是他心中需要保護的人。
「我一直都知道,白金海盜團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組織。」
「等我回去了,就為白金海盜團注資!」
「巴索團長原來還是個好人啊,之前真是誤聽了傳言……」
方才還在打架的乘客,許多已經勾肩搭背,討論了起來。
拋出了一根棒棒糖就將祈誓的條件打壓的巴索,貌似隨意地瞟了一眼祈誓,沒有表現出一點得意,因為他沒從後者身上看出任何的沮喪、輕鬆。
「竹子」被簇擁著解開了繩索,極不情願地在巴索的命令下開始解除自己親手設下的黑程序,一旁的「阿騷」也被「好心人」叫醒,不停地安慰著。
「一群白痴。」
祈誓懶得搭理他們,乾脆閉目養神,準備應付後面的事端,若是他猜得不錯的話,等人質被釋放後,才是「白金海盜團」露出猙獰面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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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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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39 AM
第十七章 武裝編程,無信海盜
「竹子」一接觸到鍵盤,徹底變了個樣子,原本猥瑣的形象似乎也變得高大了起來。隱隱中能讀出一種自信,在這個領域內,他就是神!
眼睛男就立於一側,默默地觀察著他的操作,從他開始解除黑程序的時候,臉色的變化就沒有停過。
在這個機械人偶與擬化武裝並起的時代,智能系統的研究已經到了相當的程度,人們只需要一個指令,就能精確地完成一套乃至多套極為複雜的動作。
與軍事有關的精密操作,同樣如此,一根手指,一張磁卡,就能解決許多東西。
這其中,唯有編程師的手,無法代替。
與「永恆的黎明」之前完全不同,編程師不再是侷限於戰場之外的職業。
鑑於各種生物能源武器的開發,周圍環境的影響越來越大,甚至風速、氣味、氣體濃度的強弱大小都能引起生物武器肌**的顫動,根據現場環境及時調節程序、輸入指令,以保證精確定位,成了編程師的重任。
在戰場中,一個強大的編程師已經與一個強大的砲兵,劃上了等號。
但這,其實並不是編程師的主要任務,因為在對生物武器的操縱上,造價高昂的令人髮指的全智能型人偶同樣能夠辦到。編程師的本職工作,在於對應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進行適應性微調。
應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在植入神經觸與神經觸完全固化之間有一個小小的間隔,這間隔一般被定性為十分鐘,而在這十分鐘內的微調,將直接決定該武裝執行機士指令之時需要的「延遲時間」!
在戰場上,每一點的延遲,都是生與死的差距。
就像人體的複雜至今無法完全解密一樣,完全模仿人體而製造的擬化武裝,同樣令人無法捉摸,對每一架擬化武裝的微調都需要編程師根據當時的情況輸入相應的程序,甚至臨時編寫程序,這程序往往從未用到過,也不會在下次被用到。沒有「創造性」的全智能人偶完全無法應對這種情況。
因此,強大的編程師,是每一個勢力必爭之物。
眼鏡男無疑就是這樣一個編程師,他在火星軍事學院便是個風雲人物,三重異力者的身份只是為了讓自己的手指力量達到指標才進行的訓練。
而現在,眼睛男的眼中看到了新的境界。
這是他在學院中無法學到的境界,「竹子」的手速自然無法和他相提並論,但其寫下的程序之詭秘,卻是他生平僅見,他忽然間明白過來,一度追求「編程師價值」的自己,到底缺了些什麼。
他看得很痴迷,甚至忘記了腿部的劇痛。
約摸過了五分鐘,客載艦內的電源忽然重啟,燈光完成了瞬間的閃滅,宣告著癱瘓了主操作系統的黑程序已經被解除。
這期間,祈誓一直在閉目養神,但祈約摸著他的手,卻賦予了他更加全面直觀的「上帝視角」。
不自覺間,「竹子」輸入的每個程序都被他像是印刷機一樣印在了腦海裡。
「阿騷」畏畏縮縮的樣子,巴索不經意間流露的詭秘笑容,小胖子子胥和他兩個老兵保鏢的竊竊私語,之前有過重金許諾的富人們的閃爍目光,都一一呈現在他的視野中。
甚至透過合金墻壁,一間離艦長室出奇的近的客房內,他看到一位老人還在靜靜地看書,他那小小的房間似乎將外界的一切都阻隔了,茶杯、碟子,桌椅被縟,居然都沒有一絲凌亂的痕跡。
那老人的房間居然有單獨的緩衝系統。
雖然不清楚這種待遇意味著什麼,但這位必然是個極其重要的人吧。
祈誓將「視線」從他身上一掃而過,看到了他身旁的戰鬥人偶,隨即忽的睜開了眼,用奇怪的眼神往蒼瑣那邊偷偷地瞥了一眼。
哥哥那小孩子一樣的動作明顯被祈約發現了,她噗茨一笑,不能再保持精神上的相對平靜,頓時「上帝視角」變得模糊起來。
也在這個時候,黑程序被解除,祈誓乾脆阻止了「上帝視角」的重新開啟。
「可以了,可以了!」
總舵手和副舵手發出小孩子一般的驚喜笑聲,兩人甚至當著眾人的面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面。
三式客載艦在副舵手顫抖的手指操作下,終於完成了軌道的轉變,重新回歸了航道,屏息凝視的乘客們陡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互相擁抱、握手,宣洩著從絕望中尋到希望的那股子興奮,彷彿他們一直未曾有過矛盾。
只有祈誓注意到了被縮小到角落的屏幕中,巴索不再掩飾的冷笑。
「竹子」和「阿騷」在護衛隊的押送下前往排氣艙。屏幕上,「白金海盜船」徐徐接近三式客載艦,保持著相對靜止的速度,「停」在了排氣艙之外。
兩者的排氣艙伸出管道,在這一刻完成了對接!
因為對接的原因,操作人員並沒有採用兩扇閥門交互升起的方式,而是一起升了起來。
「竹子」在走到「白金海盜船」的管道時,突然轉過頭來,對著三式客載艦的攝像頭伸出了中指。
然後狠狠地往下一戳!
他的身後,一群身著蒼藍色制服的海盜接連湧出……
「他們這是要幹嘛?」
還沒從倖存的愉悅中醒過來的副舵手,將手放在控制閥門升降的手閘上,呆呆地問道。
一隻手忽然在此時按在了他的手上,將那手閘硬生生地按了下去,排氣艙的閥門發出沉重的低鳴,轟然下落!
「茲啦」
因為攝像頭被破壞,監視屏變得一片模糊,客載艦的尾部,排氣艙所在的地方,傳來這邊也能感覺到的隱隱震動。
不知何時,與巴索的對接視頻,已經被取消。
「還不快加速變向!」
祈誓一巴掌拍在了副舵手呆愣的臉上,將他打醒,副舵手感激地忘了祈誓一眼,連忙按下了上升加速的指令。
「晶壁系統!晶壁系統!快開啟!」
總舵手也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竭斯底里地叫了起來,戰鬥導航員匆忙將手按在了巴掌大的紅色按鈕上。
突然,他頹廢的坐倒在地,總舵手也在這個時候猛然想起,三式客載艦最強的防禦手段早已經被白金海盜的主炮擊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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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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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39 AM
第十八章 光盾步兵,魚躍龍門
無論是從攻擊性還是機動性上來講,包著海盜船外皮的三式航列艦都遠非三式客載艦能夠相提並論,或許唯一能夠相比的,只是兩者相差無幾的速度。
然而,「白金海盜船」上那身經百戰的舵手顯然也不是三式客載艦上這只會沿著固定航線上來回的舵手能夠相比的。
當三式客載艦猛地表現出向上爬升的趨勢時,「白金海盜船」幾乎是緊跟而上,期間相差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半秒,將排氣艙對接在一起的管道也只是出現了沒有大礙的一點裂紋。
不知數量的海盜……已經挺進了三式客載艦。
「快!將尾部區域封鎖!」
一直不曾發表意見的整備員忽然吼道,剛坐倒在地的戰鬥導航員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直撲向操作臺。
與排氣艙相連的三個通道路口,猛然降下厚厚的閘門。
一旦艦壁出現一個破口,內外巨大的壓強差絕對會在短時間內抽空艦內的空氣,將通道封鎖絕對是必要的,本來直接合上排氣艙所在位置的艦壁才是最直接的方法,但因為管道的伸出,艦壁……被卡住了。
三式客載艦的管道想要縮回,卻被白金海盜船的管道緊緊扣住,副舵手的心急了起來,越發顯得操作混亂,遲遲無法掙斷管道。
隱藏在通道中的攝像頭捕捉到了海盜們的身影,但這卻進一步引起了恐慌。
原本只是身著蒼藍色制服的海盜們,不知何時換上了合金重裝,這是星際時代衍生的獨特兵種,看起來和古時的重裝步兵有些相似,都是全身的重甲外加一面等身的巨盾,只是這一兵種的巨盾並不是以防禦為主,「以攻代守」反而是它們的守則。
巨盾的表面採用的獨特曲光材料,對激光的導性相當良好,整個盾面能夠發射出最長十米的大型激光束。只要幾面巨盾排列整齊,將整個通道佔滿,絕對是稱職的清道伕。作為代價的是其媲美擬化武裝的高昂成本和沉重的儲備能源。
這是專門應對艦內推進的兵種——光盾步兵。
面對這樣專業的兵種,我們有何勝算?
一排共計五名光盾步兵踩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向前,他們身後則是協有槍支的不下百人。那排氣艙的閥門估計就是被這光盾擊破。
還未開打,許多人已經未戰先怯。
「不如,我們投降如何?」
通訊員小姐膽怯地提議道,有人隨聲附和,也有人呲之以鼻。
祈誓緊緊盯著屏幕,觀察著那些全副武裝的光盾步兵,腦中不斷地搜尋者它們的弱點,借此形成對付它們的方案,然而他畢竟是失憶者,與親身經歷的事情都難以想起,更勿說是搜尋出它們的弱點了。
「投降泥煤!」自進入艦長室以來一直表現的畏畏縮縮的小胖子子胥·雷源,忽然衝著提出投降建議的通訊員小姐笑了笑,然後狠狠爆出粗口。
將軍的兒子可以失敗、可以豪奪,可以戰死,就是不能投降!
子胥在兩名老兵的護衛下,一把將副舵手揮開,自己則熟練地將手放上了操作臺。
「軟蛋一個,少爺好歹也是指揮系的高材生。」
子胥一邊哼道,一邊拉著搖桿,按上了鍵盤。
表現在外的則是三式客載艦忽然前傾加速,然後猛地吊起落下,再之後毫無預兆地向白金海盜船的方向擠去。
前面一系列連貫的動作並沒有能夠打亂白金海盜船的舵手的跟進操作,唯有最後一擊,總算打得那不知名的舵手措手不及,那管道沒有被拉斷,而是被硬生生地擠斷了。
子胥一臉得意地合上艦壁,三式客載艦忽然減速下沉,出乎了所有人預料,順利了落後了白金海盜船一個身位。再之後,三式客載艦往上一個魚躍而起,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瞬間提速前行。而白金海盜船,此時正在加速下沉……
「少爺的獨門秘技——魚躍龍門,真是屢試不爽!」
子胥不自覺地做出了習慣的挺胸抬肚的動作,毫不廉恥地將教科書上的技巧歸在了自己的名下。
祈誓忽然覺得,這小胖子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他將注意力拉回監控艦內海盜的屏幕上,那五個光盾步兵已經走過了攝像頭所在的方位,露出了背著小型能源倉的背部。
「無防禦地帶!」
祈誓心中陡然一亮。
一切有破綻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祈誓想要在乘客中徵召能夠戰鬥的人員,哪知這批白眼狼中居然無人應答,這其中還包括了各種保鏢,
「你們覺得,他們如果攻進來,是我活的長一點,還是你們活的長一點?」
祈誓木訥的臉掩飾了他心中的不愉快,極為平淡地說道。
那些乘客一個個面面相覷,最終一人從中站了出來,是混在其中的那個向乘客揭穿了客載艦處境的護衛隊隊員。
他這一走出,彷彿起了表率作用,剩下七個護衛隊員也依次走了出來,而乘客的保鏢們,也出來了十幾個,這些保鏢或是憑自己的良心走出,或是在僱主的重金許諾下走出,但總算湊齊了二十三人之數。
他首先向這些人說明了自己的分析以及計劃。
光盾步兵的準則是「步步為營,一步一個腳印」,而這些披著光盾步兵外衣的海盜,卻表現出了明顯的貪功冒進,而這便是祈誓認為的機會。
他正要帶著這批人走出迎戰,卻聽小胖子子胥忽然驚叫了起來。
「白金角主炮,你老子的!我們被鎖定了!」
只見屏幕上,緊跟三式客載艦身後的白金海盜船已經亮出了一對白金獠牙,勾勒在其上的能量弧路發出幽幽的藍光,顯然是在聚能狀態。
見識過這門主炮的總舵手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不要慌,他們暫時不會開炮的!」
祈誓一臉酌定地說道,隨後指了指又越過了一條通道的光盾步兵,瀰漫的恐懼感頓時減弱了三分。
這主炮存在的意義,如今最多是威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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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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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0 AM
第十九章 天真海盜,借刀殺人
三式客載艦的艦壁被合上,在星海航道中與白金海盜船展開了激烈地追逐戰,漸漸地偏離了航道。
祈誓帶著一眾護衛隊員和保鏢,奔向了艦內的白金海盜。
八個護衛隊員除了手中只有一打十二發子彈的手槍和電棍外,居然沒有其它武器,而保鏢們最厲害的武器也只是制式的激光劍。
從整備員的口中得知,這艘客載艦的所有武器居然已經被海盜們撤退時打包帶走了,唯一留下的幾架擬化武裝也不適合在艦內戰鬥。
比意料中還要難堪的情況讓祈誓不得不慎重,他儘量調整腳步讓身後的二十二人能夠跟上,右手持著激光劍筒,左手則緊緊地握著一顆雞蛋大的金屬球。事實上,對這次任務能否成功,他心裡也有些發虛,畢竟他腦中並沒有應對此類兵種的經驗,靠的,只是直覺。
雖然很不靠譜,但失憶後的他,似乎一直都在靠著一種玄妙的直感來行事。
「先生,不,兄弟,額,閣,閣下……」
「叫我隊長吧。」祈誓看了一眼那個比較熟悉的護衛隊員,見他一臉難堪想要問什麼,卻糾結在稱呼上,便隨意地說道。
「好的,隊長,我叫左浩,那個,我們真的有勝算嗎?」
「當然,既然我之前能將他們趕出去一次,這一次當然也沒問題。」祈誓抬了抬眼皮,用兩個「當然」回覆了左浩,無論心裡的想法如何,在這種情況卻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果然,左浩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原本緊繃的臉,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一直拎著耳朵關注著這邊交談的其餘人,也一個個表現出了明顯的放鬆,持槍握劍的手都不再顫抖。
光盾步兵的名頭在祈誓的心中沒有什麼概念,他們卻是一清二楚。
在狹窄的艦內通道中,一列光盾步兵的一次齊射,就能將前方的一切障礙瞬間蒸發,他們曾在電視、雜誌中無數次地聽聞過被光盾步兵侵入的航列艦是如何輕易地被擊潰。
CAR與AAR的星海戰役中,首防的就是裝載了這一兵種的刺客戰機,在某些時候,它們甚至能扭轉戰局。
侵入三式客載艦的海盜似乎對艦內的通道設計瞭如指掌,一路勢若破竹,直奔艦長室而來,即使是降下閥門封鎖了他們的前後通道,也被光盾的一發齊射毀去,甚至將前方十米距離內的合金墻壁完全蒸發。
這景象駭得呆在艦長室裡觀看監控的祈約小臉慘白。
「下次注意點,咱們不是來拆墻的,今天過後這艘客載艦可就是咱們的了。」
「不要那麼在意吧,頭,這不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試試這身裝備,一時手癢而已……」
祈誓等人如臨大敵,海盜們卻是輕鬆無比地互相調侃著,他們已經摸到了客載艦中段,對他們來說,區區客載艦完全沒有威脅性,這次任務就如同郊遊般輕鬆加愉快。
可惜,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通道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跑動的人影,是一個英俊的青年,只是那青年的行動極為怪異,面對百多名海盜,居然對著他們的頭頂大呼小叫。
領頭的海盜瞅了一眼,頗覺這人的樣貌極為熟悉,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他前方的五名光盾步兵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按下了發射鈕……
「刷啦」
赤紅色的光柱從五面盾牌的正面噴薄而出,將前方整個通道納入了攻擊範圍,一個金屬小球一閃而逝,被完全蒸發,連帶著前方的合金墻也被熔出了一個四方的大洞,大洞的邊緣,被熔化的液態金屬向下滴落,殘餘的高熱在墻壁地板上留下了淺淺的溝壑。
「該死的……」
領頭的海盜眉頭皺起,正要呵斥,稀稀落落的槍聲突然從身後響起,他心中一緊,本能地趴倒在地,這一動作之連貫,顯然是個中老手了,幾枚子彈從他的頭頂穿過,擊打在光盾步兵的重裝背面,發出清脆的聲音,被彈落在地。
他看著滾落到眼前的子彈殼,心有餘悸。
五名光盾步兵在發現不對的瞬間,其中兩名齊齊向前走出一步,另外三名則向後退了一步,在為各自騰出空間後,他們以與笨重的身體完全不符的靈巧完成了轉身,五面光盾齊刷刷地對準了背後。
但是,沒有敵人……
突然冒出的敵人在放完冷槍後,就像兔子一樣逃跑了,他們甚至連槍都沒來得及拔。
海盜們望著他們逃跑的方向咒罵不停,這一陣亂槍,居然只有一個運氣不好的海盜被擦傷了手臂,這群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演猴戲?
海盜們心中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洩,互相吆喝著就要追上去,領頭的海盜連忙爬起來想要阻止他們,以便重新恢復陣型。
然而他最終沒有叫出口,他只感覺自己似乎突然長高了,而且越長越高……
直到突然失去意識。
祈誓舉起激光劍挽了個劍花,在那顆人頭落地的時候,他的劍已經貫穿了下一個海盜的心臟。
在光盾步兵被槍聲吸引注意,迅速完成轉身的當頭,他已經從這邊的通道殺出,一柄激光劍精確無比,直接刺入了光盾步兵背後重裝與能源倉的連接口。
五名光盾步兵甚至連哀嚎的聲音都沒有發出,臨死的動作更是被他們自己的重裝限制,死得悄無聲息。
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聲東擊西計劃,不過一共分成了三段。
在祈誓邁著圓轉的步伐殺入人群之時,原本假裝逃走的護衛隊員和保鏢們再次殺回,百多名海盜雜兵頓時潰不成軍,沒有了掙扎的餘地。
在監控中望著這一幕的乘客們,頓時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祈誓將激光劍收回,心中卻湧起淡淡的失落,傳言中如此恐怖的光盾步兵,就這樣終結了?
損失的,居然只是一個小明星的全身投影……
隨之而起的,是一種詭異的疑惑。
「白金海盜船」的艦長室內,巴索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望著屏幕中依然在逃竄的三式客載艦,忽然對著空氣說道:
「死干凈了嗎?居然膽敢在我身邊安排眼睛,真當我老了麼?」
「可惜就是賠上了五具光盾重甲。」他身後的一人附和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上狼,要不是這五具光盾重甲,他們哪敢接下任務。」巴索搖了搖頭,笑著撥開了操作臺上的方形玻璃蓋,將手按在了其中的一枚按鈕之上。
「白金角」,剎那間亮起了絢爛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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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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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1 AM
第二十章 絕對冷靜,祈約揚威
「他媽的!是哪個混蛋說不會發射的!」
小胖子子胥盯著在白金獠牙尖端逐漸凝聚的刺眼藍光,口不擇言地罵道,早已忘了他咒罵的對象是自己暫時惹不起的人物。
身為少將之子,他以自己的父親自豪,同樣以自己的父親為人生指標,在面對可以一擊摧毀整艘客載艦的「白金角」主炮,他並沒有害怕得失去冷靜,但是……
「該死的晶壁系統呢!」
「已……已經被破壞了……」
總舵手唯唯諾諾的聲音幾乎讓子胥有種捏死他的衝動,但他忍住了。
「規避……該怎麼規避……」
子胥口中喃喃自語,屏幕上不停地顯示著「白金角」的坐標、方位、朝向以及預估軌跡,他死死盯著這些不斷變化的數據,小小的眼睛瞪的滾圓,隱隱有充血的跡象。
「為什麼我上課的時候老走神?為什麼我老是逃課?為什麼我喜歡偷看美女?為什麼……」在生死關頭,這位參雜水分的指揮系高材生彷彿盤然醒悟,不停地懺悔著自己的罪行。
忽然,他身後的輕笑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匆忙轉頭,看到的是正在偷笑的祈約,他眼中的逃兵之女,榮譽的玷污者,以及夢中情人羽婼的卑劣模仿者……
然後,這是一個真正的,毫無水分的高材生……
「事急從權,我這是為大局著想,即使是父親在,也會支持我的!」
一邊為自己找著藉口,一邊急切地衝上去,將祈約拉到了操作臺前。
三式客載艦一改先前粗魯的風格,變得靈動了起來。
白金海盜船上的舵手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這艘客載艦的舵手一換再換,他沒有感覺到威脅,只感到不耐煩。但很快,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這一次……似乎換了一個了不起的舵手。
指揮系是一門極為駁雜的學科,其中包括艦長、舵手、通信員、管制員、整備員、電子戰負責人、戰鬥導航員、射擊指揮等需要具備的所有知識、火星軍事學院的指揮系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一名合格的艦長,必須能以一人之力玩轉航列艦。」
祈約一直都是以這個目標而奮鬥。
三式客載艦在她手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客載艦。
機動性不足,可以預判提前量來補足;攻擊性不足,可以借環境來施壓;防禦性不足,那就不要被打中!
屏幕上接連刷下來的數據,在她的眼中卻不是抽象的,而是立體的。她的腦中自有一副坐標,將真實情景完美重現。
誰能想到,這個柔弱的少女,小小的身體裡隱藏著如此的力量?
尤其是她的臉上,還帶著視覺輔助裝置!
旁邊的總舵手和福舵手幾乎無地自容,憑空中蹦出個心理素質比他們還強的小胖子就罷了,畢竟是少將的兒子。
但這位,又是誰的女兒?
如果他們問出來的話,祈約一定會很自豪的回答:「我是少將星涯·哥倫布的女兒!」
但是他們不敢打擾少女的操作。
白金海盜船上的戰鬥導航員已經瘋狂了,早已完成了充能,並進入了最後的預發射階段,只等鎖定方位的「白金角」主炮,已經硬生生地拖後了三分鐘……再拖下去就將對「白金角」本身造成不可恢復的損害。
但是……無法鎖定……
本應該配合戰鬥導航員調整方位的舵手,此時也陷入了精神混亂之中。
這是什麼鬼東西,在無遮擋的星海中,自己居然產生了會追丟的錯覺……
三式客載艦在保持最高前進速度的同時,往橫向做著詭異的側移,時而如漩渦般繞著圈子,時而單純的上浮下沉,時而又靜若處子……看似雜亂無章,卻偏生讓人視覺疲勞,幾乎忽視了它的存在。
等等,這個是!
舵手猛地拍著操作臺站了起來,驚得戰鬥導航員一驚一乍的。
「精神欺騙法!這是軍師——絨英·諸葛大將的精神欺騙法!」
此話一出,頓時令得包括巴索在內的人齊齊變色,軍師是什麼人?雖然巴索在海盜中的名聲可以與軍師相媲美,但軍師的名聲是建立在全人類這一基數身上,這本是不可踰越的差距。
如果那艘客載艦上有軍師的傳人的話,這次行動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只得其形而已。」巴索的身後,一個帶著圓形小眼鏡的老者忽然鬆了口氣,說道,「不過此人的天賦實在可怕,應該是從軍師的戰役錄像中自己琢磨出來的。若是不能為我所用……」
「……不用留手了,只希望落櫻不要太怪我這個做爺爺的。」巴索沉聲說道,揮下了手。
積蓄到極限的「白金角」,終於猙獰畢露。
這一幕,看得小胖子和其餘等人心神皆懼,冷汗直冒。
唯有操作臺前那個帶著視覺輔助裝置的少女,依然冷靜如斯,按鍵盤的手也沒有哪怕一絲的顫抖。
沒有人留意到,祈約那藏在衣服內側的心形白金項鏈閃爍著微微白光。
她的絕對冷靜不是源於自身的心理經驗,沒有經歷過生死戰役的她,還沒有這份修養,她依靠的,是自己的異能。
從她的「憑依」——心形白金項鏈中,一股如同清泉般的涼意湧出,讓她的精神一片清明。
更有甚者,外部的一切聲響動作,倒映到她的精神世界中,變得出奇的緩慢。
「白金角」主炮那不足半秒的最後發射階段,被她細分為無數份步驟,進行了詳細到極致的分析,最終覓得了一絲不是破綻的破綻。
三式客載艦保持著最高速度直線前進,沒有在橫向做出任何有違常規的動作。
「白金角」閃耀著死亡的光輝,從三式客載艦的身側擦邊而過。
離艦身最近的垂直距離,只有三米不到。
這是生與死的距離。
「白金海盜船上」的戰鬥導航員,唆的站了起來,無法置信的望著完好無損的三式客載艦。
他的信念,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沒有堅定信念,無法果決行事的戰鬥導航員,必將被戰場拋棄。
祈約完全不知曉,她理所當然的行為,毀去了一位資深戰鬥導航員的大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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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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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2 AM
第二十一章 萬里殘骸,最初戰場
白金色的巨大光束如一條巨龍呼嘯著貫穿了整個屏幕,幾乎攝去了乘客們的心魂。
三式客載艦的艦長室內外,大部分人只感覺到渾身虛脫,四肢無力,他們癱軟在地,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尚能呼吸。
少部分人站在那裡,不是因為他們精神強韌,他們只是因為過於恐懼而陷入了自我思維,也就是常說的失神。
約摸兩分鐘後,他們接連醒來,不可思議地摸著自己的臉,摸著愛人的臉,摸著孩子的臉,或者摸著陌生人的臉,感受著那份柔軟,那份真實。
他們之中有商人,有政客,有學生,有教師……但卻都是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如果能夠活著到達火星的話,這短短的半秒鐘,將成為他們永生不可忘懷的記憶。
這記憶之中,那個一直站在操作臺前的柔弱背影,將成為最高大的存在。
淡淡的敬畏由然而生。
子胥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望著沒有一點興奮情緒流露的祈約,心中除了尊敬,更多的卻是難以抑制的恐懼!
這還是那個一直被自己諷刺欺負的盲女嗎?那樣的話,她的城府該有多深?
再聯想到她那個從未聽聞過的彪悍哥哥,身為少將之子的他,居然害怕了……
而祈約,此時卻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能造成多大的震撼,她只是覺得,既然自己被推到了前,就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更何況,這艘客載艦上還有她的哥哥和蒼瑣。
可不能有一點馬虎。
「白金海盜船」在主炮射偏,進入漫長的冷卻時間後,並沒有停止攻勢,兩門相對較小的光炮從艦身兩側伸出,發射匹練般的光彈。
在戰艦追逐戰中,尋常的擬化武裝與星際戰機並不能起到大的作用,因為他們的最高速度與戰艦有著本質上的差距,這是普化的概念。
白金海盜船並沒有做出什麼無意義的行為,兩本光炮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給予客載艦上的舵手持續性的壓力。他們在等待主炮的冷卻時間過去。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他們實際上抱著貓捉老鼠的心態在遊戲。
只是他們的戰鬥導航員卻在這樣的遊戲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巴索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換下了另一個戰鬥導航員,但出現在艦長室的不僅僅是那個戰鬥導航員,還有海落櫻·德雷克,他唯一的孫女,也就是哪位有著高挑身材,D罩杯胸圍的金發調酒師。
「爺爺。」海落櫻橫眉冷對,用眼神述說著自己的不滿。
但這一次巴索卻沒有依著她的意思去做。對這個孫女他一直很無奈,堂堂五大星際海盜的下一代繼承人,怎麼可以又一顆菩薩般的心。誰能知道,白金海盜團直接踩不取命的名聲,完全是因為她個人的執著而造就的。只是這次可不能由她任性下去了。
海落櫻很快被關了禁閉。
「前面就是最初戰場了吧。」
巴索突然站了起來,挺胸收腹,一如往昔他還是個軍人時那樣肅穆,他伸出套在右手上的鐵鉤,這本是用來套在殘肢上取代手掌的鐵鉤,但他的手明顯完好無缺。
鐵鉤的尖端直指茫茫星海中那片越來越大的黑影,語氣酌定的問道。
他的身後傳來了老人肯定的答覆。
而另一邊,因為祈約對航道的不熟悉,再加上光炮刻意的誘導,三式客載艦偏離航道越來越遠,但包括總副舵手在內,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祈誓勝利歸來,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祈約的異能使用沒有瞞得住他,他對妹妹的本領沒有懷疑,有的只是淡淡的欣慰。
一位哥哥對妹妹取得優秀成績的淡淡欣慰。
他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妹妹的身後,用自己的方式給予著她鼓勵,他知道妹妹雖然沒有回過頭,卻一定「看」得到他。
忽然他眉頭微皺,敏銳地察覺到妹妹的身軀在顫抖,到底什麼東西可以讓妹妹在異能使用狀態中表現出如此劇烈的反應?
他旋即抬頭,望向了大屏幕中幽靜如淵的星海。
這一瞬間,他的心靈被震撼了!
殘骸!殘骸!殘骸!還是殘骸!
映入眼簾的,是連綿數萬里的殘骸!
斷面誇張的合金鋼板,孤獨聳立的戰艦撞角,機翼斷裂的星際戰機,浮屍千里的擬化武裝……
這裡,恍如沉寂了無數年的巨大墳場,浸透著古老與滄桑,曾經的殺氣早已腐朽,留下的是無盡的枯寂。
僅僅是通過這些殘骸聯想到的冰山一角,需要多少人的犧牲來為此修飾,就已經做夠震撼任何人的心靈。
「那是最初戰場,地球聯盟的禁忌之地,無論是CAR或是AAR都有禁止來此的不成文規矩,甚至信上帝教也將這裡列入教典,名為『原罪的發源地』。」
沙啞但吐字圓潤的聲音從艦長室的門口傳來,不知何時,那裡已經站了一名捧著書本的老人,腰掛激光劍的戰鬥人偶緊跟在他身後,她的手已經握在了激光劍柄上。
祈誓一邊仔細揣摩著這句話,一邊回頭望去,一眼便認出了這是那位身居特殊房間內的老人,他曾經通過祈約的異能看到過。
「最初戰場?是誰與誰之間的戰爭?又是如何在這裡形成的如此廢墟……」祈誓道出一連串的疑問,他曾經翻閱過祈約家中的歷史典籍,卻從未見過有這麼一段的歷史,這種規模的戰爭,幾乎能夠涉及到全人類的生存……
「CAR和AAR。」
老人合起書本,佈滿魚尾紋的雙眼精光閃爍,竟是說不出的犀利。
「CAR和AAR?不是五年前才正式宣告分裂的嗎,這廢墟的年歲絕對不可能在五年內。」
「當然不是五年內了,這是百年前人類文明最初邁入星際時代時展開的戰爭,CAR和AAR的矛盾從地球聯盟建立起就沒有斷過,這最初之戰,也是一個階段的最終戰役。因為犧牲的、放棄的東西太多,才有後來百年的虛假和平。」
老人望著大屏幕上逐漸變大的黑影,口中唏噓不已,他長嘆一聲繼續說道:
「可惜,在五年前,即使是這虛假的和平也宣告終結了。」
他的目光彷彿透過了歷史的車輪,深邃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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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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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2 AM
第二十二章 帷幕導彈,違心抉擇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五年前『爸爸』被其副手佐羅·銘擊斃,後被指控逃兵之罪;五年前CAR和AAR正式宣告分裂;又是五年前,老人口中的虛假和平終結,戰亂與恐怖主義越發猖獗……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祈誓的思維一時間陷入了迷途,雙目游離四顧,以他如今少得可憐的情報記憶,實在不足以分析出最終的答案。
他很快回過神來,調整了下自己的思維,真正打量起眼前的老人。
白髮長鬚,除了臉龐紅潤不似老年外,極為平凡的一個老人,但他眼底深處那抹深邃與睿智,卻讓他的整體氣質變得卓爾不群起來,這是個值得尊敬的老人。
「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祈誓彎腰低頭恭敬地問道。
「呵呵,叫我袁爺爺就好。」老人拂了拂長鬚,輕笑著說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對眼前的少年相當的滿意。
互相道了名字後,祈誓並沒有和老人多說些什麼,他回過頭,神情嚴肅地望著大屏幕。
三式客載艦與最初戰場的距離正在急速拉近,即使隔著一層屏障,依然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意念在最初戰場中徘徊,淡不可察的精神壓迫正從那個方向傳遞而來,隨著距離的拉近,越來越明顯。
祈誓心中一凜,本能地想要避開這最初戰場,他方想提醒一下祈約,卻見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掠過,前方的畫面頓時產生了角度上的變化,三式客載艦行駛的方向明顯發生了改變,她似乎也在下意識地避開那處危險之地。
緊跟在後方的白金海盜船發射出騷擾性的光炮,擊打在三式客載艦欲要轉彎而露出的側面上,在合金艦壁上留下了些許坑窪,沒有了晶壁系統的防禦,光以艦身的材質強度,並不足以抵擋光炮。
但三式客載艦似乎鐵了心一般,完全無視了接連而來的傷害,在場中人沒有一個能體會到祈約現在的感受。
因為這裡,只有她一個異能者,還是範圍精神型的。
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淺淺的汗珠,最初戰場在她眼中,如同洪水猛獸般兇猛,她甚至能看到無形的細線從那些斷壁殘骸中衍生而出,在最初戰場的中央,凝成了龐大的難以想像的思念體,或者說——精神體。
這是有著比她胸口的心形白金項鏈中蘊含的精神體要龐大上萬倍的存在,雖然並沒有作為異能者憑依的精神體那樣純粹。
但正是那份駁雜不堪,讓它顯得更為恐怖。
「若是再接近那裡,我會被吃掉的!」
祈約的心中,隱隱有著這樣的荒謬感覺,這讓她不顧一切地改變了客載艦的行進方向。
最初戰場中的殘骸分佈得極為密集,但那是相對於它橫豎數萬里的佔地面積而言,它內部存在的縫隙,依然留有足夠三式客載艦穿梭的空間。
如同車手在急速超車中對動態視力擁有相當程度的考驗,速度遠不止汽車幾倍的客載艦,在這方面上的要求更為嚴厲。
所以尋常的舵手都是通過對艦上裝載的掃瞄裝置所傳輸而來的各項數據,進行分析的同時不斷頒發指令,平衡方面則交給智能主腦來負責,而並不是常規上的通過視覺來控制方向。這種半自動的駕駛方式雖然讓客載艦的出事幾率大幅度下降,但也讓它失去了本就不足的機動性。
而自從祈約接手以來,她使用的一直都是純手動的駕駛方式,動態視力的不足則完全依靠異能來補足,這是唯有軍隊中的舵手,方才會去追求的境界。
從某種意義上講,若是選擇從最初戰場中穿梭而過,將是她擺脫後方追擊的一次機會,或許也是唯一的機會。
但她放棄的相當果斷。
白金海盜船上的巴索嘴巴微張,顯然是對客載艦上舵手的選擇有些驚訝了,在他看來,能夠使出「精神欺騙法」的舵手,萬不是會放棄這次機會的人。
但隨即,他嘴角浮現了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容,不止一次來過這禁忌之地的他,自然對最初戰場的精神體有著更為清楚的瞭解。
「莫非……那舵手也是異能者?」
他揮了揮手,對新來的戰鬥導航員下了另一波攻擊指令。
白金海盜船的底板悄無聲息地打開,一臺臺導彈發射架接連伸出,這是星戰中慣用的帷幕式導彈,一如其名,能在目標的周圍拉開一條帷幕組成的封鎖線,出產自軍火大家——洛馬公司。
電子戰負責人連忙走到戰鬥導航員的身旁,協助他對導彈進行著最後的方向微調。
「發射!」
帷幕式導彈並不是對準的三式客載艦,而是意在它改道的路線。八枚長約兩米,寬約半米的導彈分別向八方射出,在飛行的途中拖著長長的尾焰,耀眼至極。只要舵手沒有睡著,避開這樣的導彈應該不是難題,但是尚在轉向中的三式客載艦卻硬生生的停住了。
八枚導彈在飛行到三式客載艦所在的平面時,忽然詭異的頓了頓,前中後分成了三截,彈頭呼嘯而去,彈尾反向彈飛,唯獨中間的一截恰巧喪失了所有的慣性,突兀地停了下來。
這停下來的八截彈身,突然拉伸出藍白色的磁線,在兩兩之間拉出了一條帷幕,隱隱如同一張大網一樣,將三式客載艦罩在了裡面。
這種帷幕是並沒有什麼大的殺傷力,只能讓接觸到它的戰艦,因為混亂磁場的作用,出現一瞬間的短路,這一瞬間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零點一秒。
只要戰艦的性能足夠好,基本可以無視它。
但是在三式客載艦的後方,冷卻結束的「白金角」主炮,已經重新閃耀起了光輝。
一瞬間的延遲,將造成不可挽回的結局。
祈約嬌小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長時間大功率地使用異能,已經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負荷。這種導彈她自然認得,她也能分析出,白金海盜船的一切行為,似乎都在隱隱將三式客載艦逼入最初戰場,那她絕對不想接觸的地方,正是這份精神上的壓力,讓她難以支撐。
身後祈誓擔憂的目光,卻讓她銀牙一咬,對三式客載艦發出了違背自己意志的指令。
放棄轉向,目標——最初戰場!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1 10:43 AM
第二十三章 純潔女神,刺客武裝
只有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到它真正的偉大……以及恐怖!
祈約幾乎是頂著頭皮被撕裂的恐懼將三式客載艦開入的最初戰場,按照敵人預設的步伐進入自己絕不想進入的地方,沒有人會為此感到高興。
但所謂的艱難抉擇總是因為有著無法放棄的因素存在。
三式客載艦粗魯地撞開了一架星際戰機的殘骸,駛入了另一條相對寬廣的夾縫。
這最初戰場之中似乎存在著什麼凝滯物,並不是純粹的宇宙真空環境,戰機殘骸沒有一直依靠慣性撞到其餘殘骸上,它滑開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停止,繼續如同屍體般懸停在虛空中。
事實上,三式客載艦的航行速度,也有所減慢。
掃瞄裝置通過磁感應、波反射、溫差感應等多種方式將範圍內的環境轉化為特有的數據,然後在祈約的腦中重現出完美的全景,她迅速將各種分支岔道解剖,在腦中構建出了最短的路線。
為此,她頭一次如此大規模地抽調存儲在心形白金項鏈中的精神體,但身處此地,懸在頭頂,宛如鮮血涂墻的恐懼卻更深一步地加重了她的負擔。
在站在她背後的祈誓無法看到的地方,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好想好好地枕著哥哥的臂彎睡上一覺……
但是,離放棄還早著呢,不是為了那些陌生的乘客,也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哥哥而已。
在上帝視角中,祈誓伸著手臂,心疼的想要將她抱入懷中,卻因為不敢打擾他,而硬生生止住的表情,真的好可愛……
祈約蒼白的臉色浮現一抹紅暈,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胸前的衣物已經無法遮擋位於她胸口的「憑依」,所散發出來的熾熱白光.
從背後看去,宛如被白光環繞的女神!
不少乘客的眼中,已經浮現出了異樣的感情,他們雖不清楚那小小的少女如今所承受的到底是怎樣的壓力,卻明白自己還能繼續聞到這空氣的氣息,全是因為有她的存在。
那曾經辱罵過祈約的少將之子——子胥·雷源,此時痴痴地望著那一頭如瀑布般垂下的嫣紫色長發,早已丟失了魂魄。
祈誓心中吃痛,在自己還未獲得保護妹妹的力量前,卻已經身處妹妹的保護之中,他的決心越發堅定。
三式客載艦如同一條小魚游動在密集的水草中那般靈活,以巴索難以料到的速度在與白金海盜船拉開著距離。
但這種意外,並沒有干擾巴索的思維,無需他命令,白金海盜船的排氣艙已經逐步打開,五架漆黑如墨的擬化武裝從中鑽出,融入了黑暗之中。
在這種複雜的地形,無論客載艦多麼靈活,都不可能比得上擬化武裝。
這就是巴索的目的,只要進入了這最初戰場,剩下的就只有甕中捉鱉了。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放棄過捕獲這艘航列艦的打算。
唯一可惜的是,在這最初戰場自然形成的混亂精神體之下,但凡異能者都會受到干擾,使得巴索不能出動特種武裝,但是五架採用了「神經觸技術」的Po—404刺客型擬化武裝,已經足以將失去了晶壁系統的三式客載艦完全攔截。
Po系列的制式武裝,一直以超高的性價比流行於海盜圈,即使現下已經出現了最先進的Ps系列,幾乎跨越四代的差距,也沒能掩蓋它的光芒。
而刺客型擬化武裝,無疑是制式武裝中最迅捷、最靈動的代名詞。
五架Po—404如同幽靈般在殘骸中穿梭,不同於體積龐大的客載艦,它們不需要繞多餘的彎路,漂浮在宇宙中的殘骸,只能成為它們腳下的階梯。
司徒是老資格的海盜了,他在年滿四十的時候有幸突破三重異力者的門檻,擁有了一象之力。而天生敏銳的精神力,也讓他在四十一歲的時候,勉強擁有了駕馭精神力的資格,於是他從一眾炮灰機士中脫穎而出,成了一名光榮的精英機士。
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雖然他的神經反應能力測試從未合格過,但那只是軍方的標準,俺可是馳騁星海的海盜。
這一次的任務,他被指定為五人小隊的小隊長,這讓他很欣喜,畢竟擒獲一艘三式客載艦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這一次的任務後,他的前途一定鋪滿了黃金。
三點五米長的合金匕首被他在飛躍的途中從腿部武器槽中的抽出,匕首的邊緣流動著隱晦的黑光,他要用這把匕首刺穿三式客載艦的艦壁,抹斷其主要的能源線路。
只是可能沒有機會使用三管鐳射炮了,他有些饑渴地舔了舔嘴角。
在這五人中,他的擬化武裝是最完備的一架,擁有近戰遠程的基礎配置,而其餘四人,則只有四柄合金匕首而已,這是他的自信來源。
三式客載艦中,祈約突然瞳孔擴張,驚呼了一聲。
三式客載艦此時已經接近最初戰場的中央位置,而身後的白金海盜船則早已不見了蹤影,正當她抱著成功逃脫的僥倖心理時,她腦中過的全景圖中,卻出現了模糊的五個黑影。
與陰冷的殘骸屍體不同,這五個黑影居然在高速移動!
但旋即她馬上鎮定了下來,三式客載艦在即將撞到一塊巨大合金板時改變了方向,從它身邊將將擦過,艦壁上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劃痕。
「五架擬化武裝在前方阻截,怎麼辦?!」
祈約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這些,直接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吼了出來,頓時讓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乘客們神情緊張了起來,能夠保持鎮定的只剩下祈誓、蒼瑣、子胥、眼鏡男、兩位老兵,以及袁姓老人和他的戰鬥人偶了。
但是這狀況來的太突然,還是讓現場出現了長達半分鐘過的靜默。
「你不是說這破艦上還有幾架擬化武裝嗎?」
老兵瑞恩忽然反應過來,對著整備員大吼道。
「啊!是,是的,我,我這就帶你們去!」
整備員一個愣神,待回過神來後,頓時連滾帶爬地往艦長室外跑去。
瑞恩抱著廢掉的右臂,就準備跟上去,他的肩膀上突然壓下了一隻沉穩的手掌。
「你留下,我去就行!」
不容置疑地說出口,祈誓腳下一點已經跟了上去。
「等等,老子這不是還有一隻手嗎?」
瑞恩完全不理會祈誓的提議,緊跟著就衝了出去。
「這裡的擬化武裝應該還是老式的鍵盤操作的吧,誰帶我過去!」
斷了一隻腳的眼鏡男連忙吼道,他的身旁,另一個老兵一把將他攔腰抱起,也衝了出去。
在不知不覺中,這艘三式客載艦中的人們,已經凝聚出了一股擰不斷的向心力。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1 10:44 AM
第二十四章 守護騎士,初涉駕駛
艙門大開的裝備庫中,五架應該是擬化武裝的大傢伙孤零零地靠在這高二十米有餘的庫房角落,其中一架似乎年久失修,一隻腳呈詭異的彎曲狀,若不是靠著墻壁的支撐,連站立都是問題。
「這就是你說的擬化武裝?」祈誓皺著眉頭審視著前些幾乎被灰塵掩蓋的龐然大物,不由自主地問道。
「這……」整備員顯然也感到了尷尬,一時沒能回上話來。
「Pg—201,泛用型軍用制式武裝的初代騎士武裝,你們怎麼還在用這種東西?」眼鏡男在名為湯姆的老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為這擬化武裝的古老而震驚了。
「這……艦長……」整備員已經尷尬地語無倫次了,在這緊要的關頭,裝備庫中居然只有這樣的擬化武裝,他不由得開始咒罵起吝嗇的艦長來。
「是那個豬頭艦長的原因吧,鑰匙在哪,我們可沒有時間浪費了。」
祈誓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整備員連忙從腰間摸出五串項鏈似的東西,這東西祈誓在第一次遭遇擬化武裝的時候見過,後來去特意查找了一番,才知道這是幫助機士攀上擬化武裝駕駛艙的工具以及鑰匙。
隨便從中摸出一串,這項鏈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方塊,方塊之上有個凹進去的按鈕。
將這按鈕按下,頓時一股牽引力出現,拉扯著項鏈向其中一臺擬化武裝靠近,隨著距離的接近,這股牽引力越來越大,到達擬化武裝腳下的時候,已經能夠將三百斤的重物拉起。
祈誓將身體放鬆,右手握住項鏈向上升起,擬化武裝的頭部自動打開了一道口子,正是駕駛艙的位置。
說來,這應該是他記憶中第一次駕駛擬化武裝吧,但這一套動作下來,他卻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心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就該這樣做!
眼鏡男和兩個老兵見到祈誓已經上去,也不再遲疑,從整備員手上接過了鑰匙。
Pg—201高十五米,是基於泛用型軍用制式武裝的原型機Pg-001的基礎上,擴展設計的騎士型擬化武裝,外表與Pg—001相似,有著軍裝一樣的綠色條紋,只是初看一下,要比它更加臃腫,畢竟Pg—201的板甲採用的是更加堅固厚實的合金外殼,其設計理念是——「守護」!
一面高達十米的合金盾,一根圓錐形的制式長槍,是它的基本配置,至於原本應該具有的遠程武器,則被肥豬艦長偷工減料地去掉了。
祈誓半蹲著身子縮進了駕駛艙中,艙門自動合上,周邊的指示燈閃過花花綠綠的色彩,已經進入了預開啟狀態。
雖然進入的動作極為流暢,以致於眼鏡男等人都以為他肯定擁有一定的駕駛經驗,甚至經歷了「摸魚遊戲」的眼睛男和瑞恩,都認為他至少是精英機士一流的存在,但是再真正進入了駕駛艙後,祈誓卻實實在在地懵住了。
「這要怎麼開啟?」在座位上坐好後,並用安全裝置將身體固定好後,祈誓終於遇到了第一個問題。
座位的前方是操作臺,操作臺上有一根搖桿、一些按鈕和一塊觸摸板,而操作臺的下方則是急剎一樣的踏板,看起來並不複雜,實際上也是如此。初代的武裝通過搖桿來操縱武裝的走向,平衡性則完全由半智能的輔助主腦負責,那些按鈕也多是一些固定的如同「刺」、「掃」、「劈」、「防禦」、「屈膝」、「揮拳」、「跳」之類的指令,武裝的動作完全通過這些指令的組合實現。
因此,初代武裝最主要的是戰鬥節奏的把握。
經歷了一番心理鬥爭後,祈誓果斷地按下了最顯眼最大,但離手部最遠的按鈕。
「系統進入開啟倒計時,十、九、……」
半智能主腦發出的語音讓祈誓心中略安,但接下來該怎麼做卻又讓他再次躊躇了起來。
「要不……一個個試過去?」
略顯瘋狂的想法從他腦海出現,而此時,系統的開啟也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三、二、一,系統開啟完成,自動進入自我檢測狀態……導向系統正常、傳動系統正常、引擎系統正常、外視系統正常……能源系統正常,儲備能源剩餘百分之五十點六,最大耗能狀態中可持續使用十二小時……本機狀態良好,是否進入戰鬥模式?」
「是!」
「節能系統解除,外視系統開啟……」
駕駛艙的內壁一片華亮,外界的環境經過特殊的曲光處理,直接反射到艙內。
在祈誓的眼中,就是駕駛艙的內壁完全透明化,唯有正前方的右上角顯示著綠色的數據。
祈誓首先嘗試著拉了拉搖桿,頓時擬化武裝大幅度後仰,緊接著又猛地向前撲去,卻是祈誓將搖桿向前推了。
在整備員驚駭的目光下,祈誓所在的這架擬化武裝開始了驚悚的表演,抬腳踏步、蹲下後退、左右撲閃,每每在即將摔倒在地的時候強拉起身,相比於一個初次駕駛的人來說,更像是一個耍雜技的戲子。
眼鏡男和瑞恩都沒有認為祈誓的行為有何不妥,反而將其動作了某種特殊的熱身習慣,直到這架擬化武裝一拳砸在裝備庫的墻壁之上。
細密的裂痕蔓延開來,斷裂的合金碎塊墜落在地……
在場的幾人頓時傻眼了。
「這是在幹嘛?是失誤還是故意的?」瑞恩頓時想起了祈誓問他的關於摸魚遊戲的問題,心中隱隱約約意識到眼前這人可能真的是第一次駕駛擬化武裝,但出於某種原因,他又不好開口直接問,而他的同僚湯姆卻沒有那麼多顧忌。
「老兄?是新手?」湯姆通過內置的通訊裝置直接問道,處在同一通訊頻道的眼鏡男和瑞恩也瞬間拎起了耳朵,想要尋覓真相。
「應該算是吧。」祈誓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他的手依然在不停地按著按鈕,將這些按鈕的功能一一烙印在腦中,而這一結果的外在表現就在於,擬化武裝的動作突然變得流暢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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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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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4 AM
第二十五章 劍鋒出鞘,隱晦跡象
擬化武裝的腳底噴射出氣流,在跳起的同時持於左臂的合金盾高高揚起,位於背後的噴射口也緊接著噴出氣流,讓它在空中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身,隨後,十米高的合金盾狠狠地擊落在地板上,轟的一聲巨響,堅韌的合金地板震出了蛛網狀的裂痕。
站在武裝庫門口的整備員腳下一個趔趄,狼狽地坐倒在地。
若是在祈誓還未做出新手宣言時,做出這樣流暢的動作並不稀奇,畢竟在眼睛男和瑞恩的心中,已經本能地認為他是一位機士,還是一位相當強大的機士,但事實上,他卻是在方才確認了自己是個新手。
沒人會認為他有故意裝嫩扮新手的必要,尤其是在這個刻不容緩的緊要關頭。
也就是說,這真的是個初涉駕駛的新手?
並且在短短的兩分鐘內就完全熟練了初代武裝的操作,做出了如此驚艷的動作?!
雖然初代武裝的操作難度不大,但也不帶這樣的啊?
瑞恩在心中呻.吟著,回想起自己在經歷了整整一個月的高強度訓練後,方才讓己身的平衡性和適應性達到標準,勉強成功成為一名光榮的機士……那個時候的驚喜與興奮,在此時似乎成了莫大的諷刺。
他的驚訝還遠遠沒有結束。
那架初代騎士型武裝收盾靜立,忽然間屈膝下蹲,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在裝備庫的門口,整備員的身前三米……
這分明就是CAR機士最出名的秘技——「爆步」!
利用位於肩部的噴射口向上噴射出氣流,對腳下的接觸面施加一個大的壓力,以積蓄勢能,然後在躍起的瞬間從腳底噴出氣流,做到擬化武裝的瞬間提速,這是「爆步」的最基礎原理。
但這個原理人人都知道,能夠使用「爆步」的卻只有少數一部分,因為這需要妙到巔峰的時機把握能力,遲緩或是快了一點點都可能造成完全相反的效果,比如說想往前走的時候卻在原地不動,又或者是乾脆變成往後退……
在戰場中出現這樣的失誤,後果可想而之,因此,會去使用「爆步」的人又是能夠使用「爆步」的人中的少部分。
更何況,如今施展這秘技的,還是一架初代騎士型擬化武裝,這個操作單一到極點的原始機型。
尤其是,初代擬化武裝的操作從頒發指令到執行下去,其實是有一段延遲時間的,這時間還不短。而且每個指令因為信號傳輸的距離不同,這延遲時間又有所不同,其間的時機把握可謂是難之又難。
但如今,有一個初涉駕駛的新手在兩分鐘內就完成了從熟悉到掌控的一切過程。
「這樣的人,若是在部隊中一定躥升地飛快……」瑞恩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嫉妒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個從未見識過祈誓本事的同僚,已經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因為他至今都還沒有學會「爆步」。
祈誓在完成「爆步」的演練後,又從背後的武器槽中抽出騎士槍試了試後,但這裝備庫實在不大,他完全施展不開來,這讓記憶裡第一次駕駛擬化武裝的他大為鬱悶,他強壓著自己迫不及待衝出去試駕的衝動,再一次對剛才熟悉的諸如每個指令在每個情況的延遲時間為多少,指令與指令之間的銜接該如何搭配之類的要領回顧了一遍。
通訊員小姐也在這個時候通過播音裝置向他們傳達了來襲的五架擬化武裝的具體位置。
裝備庫一側的墻壁徐徐放下,傳輸擬化武裝用的通道在這艘三式客載艦建立以來,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四架騎士型武裝躺倒在履帶上,被送出了三式客載艦。
在太空中對擬化武裝的操作和在有重力的空間中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瑞恩在出來的當頭才發現自己因為祈誓過於驚艷的表現而忘記了告知這一要點。
但是他在觀察到祈誓的擬化武裝時,又一次被震驚了,來到太空中的祈誓,似乎比在重力環境中……更加如魚得水了?
他強忍著自殺的衝動,決定直接無視這個犯規的存在。
與此同時,同行的眼鏡男和湯姆也做了類似的決定。
三式客載艦速度不減,四架武裝卻是脫離而出,直接向這片最初戰場的中央奔去,因為那屬於海盜的五架武裝同樣在前往那個方向,而且那裡也是三式客載艦的必經之路。
在前行的途中,祈誓不斷地調節著自己的習慣,說出去可能會嚇到很多人,他確實是在調節自己的習慣,例如在重力環境中屈膝跳躍的動作,在太空中只能通過噴射裝置來施展,但大部分人都不能將這種觀念轉換過來。他是在扭轉自己的觀念,讓自己的習慣更加適應無重力環境。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名言,在他身上似乎成了空話。
眼鏡男和兩個老兵雖然也有做過類無重力環境下戰鬥的訓練,但實際上他們更多的,還是在重力環境下戰鬥的經驗。
在前行的途中,他們逐漸發現,自己在這方面居然輸給了祈誓這個新手……
這是一種無以言喻的憋屈感,就比如你好不容易考試及格,卻發現你天天看小說的同桌居然考了滿分一樣……
他們發現與祈誓相處越久,就會受到更多的精神折磨。
然而與他們從擬化武裝的動作看出來的輕鬆加愉快不同,祈誓實際上正在承受著他們無法感覺到的壓力,那是懸於頭頂的,宛如鮮血涂墻的恐懼。
越往最初戰場的中央前進,這種感覺就越發的明顯,即使是既善於控制情緒的他,也無法做到無視了。
最初戰場中那由無數駁雜不純的精神體凝聚而成的最終精神體,正在散發著無形的怨念、貪慾、恐懼與絕望的氣息。
這種只有異能者才能感覺到的氣息,卻已經影響到了祈誓的精神……
帶在他手腕上的中國結紅線,正在散發著極為隱晦的曖昧光澤。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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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6 AM
第二十六章 神樣操作,三管鐳射
百年的光陰未曾將這些殘骸屍體完全腐朽,似乎因為這最初戰場中漂浮著的莫名物質充當了介質,擬化武裝踩在殘骸上依然能傳遞出低沉的聲音。
這聲音傳遞的異常緩慢,給人以世界都被遲緩了的感覺。
祈誓狠狠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來自精神上的壓力,但那種壓力卻是如同跗骨之蛆般怎麼也拋不掉,他只好沉下心去,刻意的將精神集中在搖桿和按鈕上,以減輕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他現在還不知道,祈約承受著的,是比他還要沉上一倍的壓力。
圓錐形的騎士槍已經被他持在手中,在前進的過程中他不斷地揮舞著騎士槍,將槍能夠到的距離以及擊中那一點所需要的時間牢牢記住,以便在戰鬥中能夠更好地發揮出它的作用。
最終戰場的中央,一艘長及萬米的航列艦宛如史前巨獸般匍匐在那,從外觀上完全看不出有所殘缺,依然猙獰可怖。但實際上,它的內部已經被擬化武裝完全破壞,剩下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屬於白金海盜的五架刺客型擬化武裝Po—404,正靜靜地立於艦頂之上等待著獵物的上鉤,從遠處看去,只會以為這是航列艦的外部支架而已。
但祈誓還是精確地發現了他們,不是什麼直覺,也不是什麼超級探測手段,只是因為他們動了。
僅此而已。
四架騎士型擬化武裝Pg—201在殘骸上飛奔發出的低沉響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也讓他們露出了破綻。
這破綻並不致命,卻足以暴露出他們的位置。
四架Pg—201毫不猶豫地撲向了相差數個世代的Po—404。
身處其中的司徒望著前來送死的Pg—201,不由自主地笑了,從外部揚聲器中傳出了他低沉的嘲諷:
「哪裡來的老爺機,是來給俺們送錢的嗎,不知道這麼大四團鐵坨子能賣多少錢?」
其餘的四個海盜也紛紛笑了起來,這Pg—201在他們的Po-404面前,還真的是破銅爛鐵一般的存在,賣廢鐵都不值幾個錢。
他們永遠也無法想到,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樣的戰鬥。
機士之間的戰鬥,並不能完全依靠擬化武裝的科技水準來判斷,古董貨擊敗新產品的例子比比皆是。
也是因為對自己的自信,位於Pg—201中的眼鏡男和兩個老兵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武裝更加先進而有所沮喪,就如同海盜眼中他們是雜魚一般。在他們心中,沒有經歷過正規教育的海盜,同樣不可能成為好的機士。
這是身為機士的驕傲。
完全沒有想過和對方爭辯什麼,祈誓一馬當先,一上來就是一個犀利的衝鋒加刺擊,而他的目標司徒則身子斜側,一把匕首順著騎士槍的來向切去,不知有否偷工減料的騎士槍就被這一刀削出了一條卷卷的合金條。
應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幾乎和人體同步,能做到初代騎士武裝絕對做不到的細微動作,祈誓雖然不瞭解這些,卻無怪他將司徒視為極厲害的對手。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收槍」的按鈕,騎士槍順手一操,落入了背後的武器槽中。
這一動作正好成功地將司徒的匕首卸開,也同時打亂了司徒的節奏,令得他不得不後退,但祈誓豈容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見騎士武裝左手的盾牌猛地揮出一片殘影,重重地砸向司徒的刺客武裝,刺客武裝的右手做出本能的護防動作,但也不知是信號傳遞的延遲時間還是司徒本身操作的不夠到位,那右手方才舉起,還未曾護到胸前,做出完整的一套動作,合金盾已經砸在了手腕之上!
持於右手的合金匕首頓時被磕飛!
Pk系列以後的武裝都採用了「神經觸技術」,機士只要皮膚表面做出輕微的動作,就能引導武裝做出相應的大幅度動作,這一突破將武裝的反應速度拉到了一個新的概念上,但也同時對機士的要求更為嚴格,沒有了一個指令就能實現防禦攻擊的按鈕,武裝的平衡也需要機士自己來掌握,這便造成了很多初涉此道的機士在正式交鋒中無法做出一個完備的動作,或是做得過於快了,反而起到反效果。
但這種技術的超越還體現在很多方面上。
刺客武裝右腳後退一步,以右腳掌為支點,整個身子向後傾斜而下,避開合金盾的同時一個懶驢打滾躲開了騎士武裝的下一記肘擊。
這看似狼狽的規避動作卻是操作單一的騎士永遠無法做出的高難度技巧,司徒畢竟是一名精英機士,雖然其中參雜了許多水分,一次的失誤卻足以讓他精神高度集中。
「不會出現下一次失誤了。」他這樣對自己吼道。
然而,騎士武裝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司徒大大的失態了。
那是什麼?
騎士武裝屈膝下蹲,竟是不可思議地完成了瞬間的加速處理,恍若幻影般出現在刺客武裝的正上方,騎士槍再次被它從背後的武器槽中拔出,狠狠地釘向刺客武裝左胸口的能源倉。
「這他媽的還是古老的騎士原型機嗎?」司徒口中咒罵著想要繼續翻滾閃避,但是刺客武裝已經被騎士武裝的雙腿鉗住,再無一絲閃避的餘地,他心中絕望無比,手臂胡亂舞動,試圖掃開騎士槍。
然而這樣的干擾顯然不會起到什麼效果,騎士槍的尖端已經刺破了刺客武裝相對薄弱的胸甲。
司徒在絕望中閉上眼睛,等待著能源倉的爆炸,卻久久沒有反應。
他疑惑的睜開眼時,卻看到那該死的騎士武裝正在和另一架刺客武裝交戰,卻是他的同伴在千鈞一髮之際拯救了他。
身處騎士武裝內的祈誓此時很鬱悶,限制於騎士武裝的操作單一,他在給予司徒致命一擊的同時完全無法做出閃避的動作,因此面臨另一架刺客武裝的突襲,他放棄了這一機會,選擇了閃避。
不過,這才是激.情!他感到自己熱血沸騰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比對方差上一截的騎士武裝,伴隨著無與倫比的節奏再次將這架刺客武裝逼入了絕境!
騎士武裝一腳將刺客武裝踩在腳下,尖銳的騎士槍又一次瞄準了能源倉。
另一邊,從絕望中回過神來的司徒已經掏出了三管鐳射炮,他此時完全沒有了嘗試新武器的興奮,剩下的只有不顧一切消滅這架該死的騎士武裝的衝動!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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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7 AM
第二十七章 命中不能,悍然擊碎
三管鐳射炮長約五米,提在十五米高的刺客型擬化武裝的手上,也不過是像普通的狙擊那般大小,但它的威力卻是不容質疑。
司徒一臉猙獰地將其架在肩上,Po—404的主腦自動調出早已儲存在系統的三管鐳射炮數據資料,一圈藍色的校準光圈出現在司徒慣用的右眼前,隨著三管鐳射炮的移動調整著準心。
而此時,祈誓已經將騎士槍刺入了腳下刺客武裝的能源倉,但是能源倉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爆炸,太空中沒有氧氣,不能生成火星,讓這海盜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但是能源的洩露依然導致了刺客武裝陷入半癱瘓狀態。
祈誓在將騎士槍抽出的瞬間,陡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這與一直壓迫在精神上的最初戰場的持續性壓力不同,是忽如其來的危險感,而且……極度危險!
他來不及細想,騎士武裝的手掌一放一收,猛地對那把騎士槍揮出了一拳,騎士槍再次扎進了刺客武裝的胸板,藉著這股反作用力,騎士武裝的身體在間不容髮的當頭,做出了後仰的動作。
一束兩個拳頭那麼粗的橙色光柱一閃而逝,騎士武裝伸出去的手臂來不及回撤,被打出了大半個口子,斷口光華齊整,竟是被高溫結晶化了。
鐳射激光餘勢不減,直接將一架只剩下一隻腿的武裝殘骸和一艘半殘的星際戰機穿了個通透。
這威力並沒有令祈誓變色,騎士武裝的腳底猛地噴出強大的氣流,斜向飛出,將將閃過下一道鐳射,而那條右臂,也終於不支脫落。
即使祈誓的反應如何的快,甚至在三管鐳射炮發射之前就憑藉著極強的危險預判能力按下了按鈕,但初代騎士武裝的反應延遲時間實在不堪入目,依然在三管鐳射炮下損失了一條右臂,以及丟失了騎士槍。
十米高的合金盾,成了他唯一的防具兼武器。
司徒獰笑著再次動了下手指,三管鐳射炮的三根炮管一陣旋轉,將其中那根微微發熱的炮管換下,再次扣下了扳機。
三管鐳射炮的每根炮管都只能在短時間內承受兩次射擊,冷卻時間則長達一分鐘,也就是說在一分鐘內它最多能進行六次射擊,否則就會受到永久性的損壞。
但是司徒如今已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了,面對著差一點就干掉自己的祈誓,他已經無法冷靜思考。
祈誓在虛空中藉著噴射裝置迂迴閃避,雖然每每驚險之極,但除了命中手臂的第一發外,再沒有鐳射能夠觸及到他。
隨著不斷的超負荷使用,三管鐳射炮的每根炮管都燙的嚇人,司徒卻完全不去理會,他甚至在激動中衝出掩體,試圖用拉近距離的方式來提高命中率。
飛射的鐳射激光四處肆虐,讓原本就破損不堪的殘骸屍體,變得更加零碎,甚至腳下的那艘萬米長的航列艦軀殼,也已經千瘡百孔。沒有開啟晶壁系統的航列艦,對於帶著高能武器的擬化武裝來講,就是待宰的羔羊。
眼鏡男和兩個老兵與三名海盜的激鬥早已停止,鐳射激光完全不分敵我,屢次從他們身邊射過,驚得他們一身冷汗。
不知不覺中,這片處在三管鐳射炮射程範圍的區域中,已經只剩下祈誓和司徒,以及那位倒在航列艦頂無法動彈,差點死於同伴鐳射炮下的可憐海盜……
而祈誓在躲過最初的幾次射擊後,越發的淡定起來,對方的鐳射炮雖然威力巨大,但使用它的人明顯與專業搭不上邊,射擊的軌跡方向完全暴露無遺,讓他閃避得毫無壓力。
眼看著超負荷使用的三管鐳射炮就要報廢,拐了不知道多少彎路的三式客載艦卻在這之前出現,高速行駛的巨大身影在這死寂一片的殘骸屍海中,顯得如此引人注目。
因為久久無法對祈誓造成傷害而越發焦躁起來的司徒,忽然調轉了炮管,竟是將炮口對準了疾馳而來的三式客載艦!
以鐳射炮能將一式航列艦殘骸的外壁完全穿透的威力,三式客載艦絕對擋不住這一擊!
其意圖之明顯,昭然若揭。
祈誓匆忙間反映過來,扣在左臂上的合金盾猛地被甩飛出去,攜著驚人的力量砸向司徒,然而在合金盾飛行的途中,三管鐳射炮卻是已經發射……
一道橙色的光柱劃破天際,目標直指三式客載艦的首部!
在祈誓駭然的目光與司徒的獰笑聲中,三式客載艦忽然像是未僕先知般向下潛去,鐳射激光瞬息間貫穿了它接近頂部的甲板,卻沒有對其造成一點實質上的傷害。
司徒愕然。
身處三式客載艦內的祈約,渾身上下的衣物已經呈現明顯的濕潤狀態,一直在與最初戰場的精神體對抗的她,幾乎流盡了這一輩子未曾流過的汗水,那些乘客們望著她的眼神充滿痛惜與敬畏,好些人半張著口想要勸她歇息一下,卻又不敢打擾她的操作。
他們都知道,這艘三式客載艦的生死存亡,都寄託在這個嬌小的女孩身上。但無人知道,她其實還承受著他們無法感受到的壓力。
在三管鐳射炮對準這艘三式客載艦時,祈約一直面對正前方大屏幕的臉忽然轉向了側邊,透過艦壁與三管鐳射炮形成了直視,在她腦海中的全景圖中,那架刺客武裝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控在她的手中。
三式客載艦能夠閃避掉,實屬必然!
合金盾的飛擊,被司徒本能地閃過,他回過神來,再次舉起三管鐳射炮,心中發狠,完全不信如此龐大的三式客載艦,也能像那架該死的騎士武裝一樣每一次都閃過他的射擊。
但是祈誓又怎麼會給予他驗證的機會呢?
騎士武裝從一開始就跟在飛出的合金盾後,它唯一剩下的左臂悍然舉起,重重地砸向被抗在肩頭的三管鐳射炮。
本就快到極限的三管鐳射炮,完全無法承受這一擊。
瞬間支離破碎!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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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7 AM
第二十八章 女僕人偶,第二異能
刺客武裝人性化地做出轉頭的動作,只是這一轉似乎用力過大,直接將臉朝向了背後。
採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機士的視野將與武裝的視野同步,而不是古老的外視裝置,但考慮到死角的問題,武裝的頭部是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
司徒因為三管鐳射炮被祈誓擊碎,過於驚訝之下忽略了自己還在擬化武裝內部的事實,駕駛艙內的本體本能地向側邊轉頭,與自己的肩膀平視,反應在擬化武裝上的,則是刺客武裝的頭部偏轉了一百八十度……
也因此,祈誓脫離了他的視野範圍。
這樣的機會如何能放過?騎士武裝的背部猛地噴射出更加強烈的氣流,賦予了騎士武裝進一步地推力,僅剩的左臂狠狠掄起,一拳搗向刺客武裝的頭部駕駛艙。
駕駛艙一陣搖晃,卻是硬生生承受住了這一拳,畢竟是性價比最高的Po系列武裝,直接的拳擊並不足以擊破它的合金外殼。
然而身在駕駛艙內的司徒卻沒有那麼好運了,強烈的震盪經過液壓緩衝系統,依然賦予了駕駛艙不下於十三級地震的震級,讓身為三重異力者的司徒幾欲吐血。
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卻又迎來了第二次的拳擊……
一拳又一拳,隨著司徒身體的不斷抖動,刺客武裝胡亂的揮舞著四肢,像是一個正在被壯漢蹂躪的少女。
也不知幾拳下來,駕駛艙的外壁終於出現了隱隱的凹痕,司徒被接連不斷的震動弄得神志不清,下意識地拔出合金匕首,抱著最後的絕念向橫坐在其身上的騎士武裝刺去。
祈誓眉頭一皺,卻是沒有如第一次般採取後退的反應,他操縱的騎士武裝猛地向前踏進了一步,一如真正的騎士一般穩重有力。
合金匕首淬不及防之下命中了騎士武裝的肩胛,隨後竟是被騎士武裝的肩部卡在合金骨骼中,一時無法抽出,
用右肩胛將對方武器卡住,封鎖住對方的行動,祈誓又是一拳狠狠落下,這一拳卻是出乎預料的剛猛,居然將駕駛艙的外壁震出了幾條裂縫!
身在駕駛艙的司徒頓時察覺到危機,從精神混亂中清醒過來,四十歲的經驗終於得以展現,刺客武裝的右手果斷放開了合金匕首,隨後一掌推進,將合金匕首深深地扎入騎士武裝的肩部,頓時讓騎士武裝的肩部區域癱瘓。
擬化武裝全名「擬人化生物機械武裝」,是一種從神經接駁到骨架構造都完全模擬人類製造的人形生物兵器。它的傳動裝置也一如身體般,每個部位都存在著聯繫,但同時又相對獨立。
騎士武裝的肩部癱瘓,頓時影響到了整個武裝的平衡,祈誓一時未能適應,被刺客武裝一記大腳踹了出去。
但騎士武裝單邊的噴射裝置開啟,令它在虛空中滑過一個大圈,旋即再次撲向刺客武裝,沒有一點遲疑。
眼鏡男和兩位老兵與海盜的對抗也在三管鐳射炮破碎的當頭重新開啟,然而因為傷勢的原因,眼鏡男和瑞恩卻是頻頻處於下風,唯一完好的湯姆,卻又是三人中操作技術最差的,面對著武裝本身科技的差距完全無能為力,三人打得極為艱苦。
祈誓反而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就在這時,三式客載艦卻出乎意料地停了下來,其他人未曾注意,祈誓卻敏銳地發現從排氣艙中走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人腳下借力,整個人就飄上了三式客載艦的艦頂,借助著艦頂凸起物的遮掩,一架與三管鐳射炮大小類似的武器憑空出現,從掩體後面探出一根炮管……
那根炮管經過略微的調整,就瞄準了祈誓所在之地,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危機感,但是他依然對著刺客武裝擊出一拳,瞬間與它分離開來。
司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直與他糾纏不休的對手為何突然拉開了距離,一道藍白色的光束忽然劃破天際!
刺客武裝頭部中心,豁然出現了一個貫穿前後的大洞……
那裡,正是駕駛艙的位置。
這一炮的精確度難以想像,竟然直接穿透了擬化武裝的外殼,將位於駕駛艙的司徒瞬間擊殺!
在祈誓依然處於無言的震撼中時,那根炮管再次調整了方向,三次校準,三記射擊,三束藍光,三架刺客武裝完全癱瘓,一架頸椎骨附近的主幹神經路被擊斷,一架胸口能源倉被擊毀,一架視覺裝置被抹平……
除了對三式客載艦開過炮的司徒以外,竟是無一死亡。
眼鏡男和兩外老兵只見藍光一閃,與自己苦戰中的對手就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愣神了許久,尚未能反應過來。
這份輕鬆,帶來的是更多的震撼。
艦頂上的掩體後面,身著紫色與白色相間女僕裝的蒼瑣,那架長度不遜於五米的巨大武器,在她的手輕輕摸過後,瞬間化為一柄小巧精緻的白銀色手槍,她握著手槍順勢旋轉了一圈,就像使用菜刀時那般靈巧,隨即面不改色地將手槍插入衣領微微敞開的胸口,細膩的肌膚上蕩起扭曲的漣漪,白銀手槍緩緩沉入其中。
待得槍柄也成功沒入後,她重新將衣領扣上,從掩體後走出,出現在四人面前的她,一如半智能機械人偶女僕般單調死板,保持著機械化的笑容,身上也無甚奇特的裝備。
然而眼鏡男和兩位老兵,卻是毛骨悚然,萬萬沒想到這位從一開始就像影子一樣跟在少女身後的女僕人偶,竟是如此的神秘可怕。
「這絕對是擁有『女僕人偶變裝癖』的可怕女人!」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同一點上。
蒼瑣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周圍,展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就風輕云淡地下了艦頂,進入了排氣艙。
祈誓不知為何,卻從這之間看到了「臭屁」兩個字……
他重新拾回合金盾和騎士槍,也迅速地回到了三式客載艦上,其餘三人見此,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三式客載艦再次起航,許多人的心中卻有著難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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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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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8 AM
第二十九章 零時迷途,危機萌動
這個世界,從來不存在著擁有兩種不同能力的異能者。
祈誓對這方面的瞭解還處在很淺薄的層次,眼鏡男等人也未曾見過蒼瑣使用那把應該也是「憑依」的太刀,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蒼瑣的能力感到驚駭。
以己身之力對抗擬化武裝,這本身就是有駁人類常理的事情,即使是異能者中,也應該處於頂尖的範疇。
事實也如此。
帶祈誓拖著疲憊的身子重新來到艦長室時,蒼瑣已經站回了祈約的身後,至見面以來,從不肯離開祈約十米開外的蒼瑣,今日能夠出現在三式客載艦外支援他們,其實已經讓他很意外了。
已經支撐不住接連而至的精神刺激的乘客們,橫七豎八的躺倒在艦長室的外頭,想要休憩,卻又想第一時間獲知客載艦的實時情況,沒有人想要在未知中死去。
死也要死個明白,人類總有這種古怪的心理。
不知是誰從哪裡拿來了棉絮被縟,茶水零食,總之這些原本在三式客載艦上標價昂貴的物品,現在卻沒有人想到收錢,一律免費供應,但有心情吃東西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到家?」
最初站出來提出以錢來交換生存名額的中年男子,用一床純白的被縟將他僅十三歲的女兒僅僅包裹在自己的身邊,面對著女兒天真的回答,他勉強露出笑臉,對著女兒說道:
「快了,等婷婷這一覺醒來,我們就能見到媽媽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一定要好好去玩一玩!爸爸工作一直很忙,以前都沒有好好陪過婷婷,但以後不會了。爸爸保證……」
「嗯」
小女孩面對著中年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卻是甜甜一笑,在他懷中合上了眼,爸爸的承諾讓她的心安了下來。
就在他們附近,之前第一個跳出來揍富商的年輕人正摸著頭為自己的一時魯莽道歉。
小胖子子胥和老兵湯姆一起靠在門後,正在詢問著瑞恩的傷勢。因為過於激烈的戰鬥,瑞恩和眼鏡男終於顯出不支之態,被強制送入了醫療間。
在此之前,子胥從未正眼看過這些永生無望當上將軍的士兵,即使他們是平民心中需要仰望的機士。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能逃過祈約的精神感知,她正是從中獲得的動力,一直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一重異力者的身體素質,還是太弱了。
三式客載艦在擊破五架刺客武裝的阻擊後,行駛得很安穩,白金海盜船也不知被甩到了哪個角落,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然而,艦內的人們卻沒有一個人真正放鬆下來,誰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會發生什麼難測的事情,這屍骸遍佈的最初戰場,總有種淡淡的詭異氣息,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在濛濛中感覺到那麼一些。
帶著戰鬥人偶的袁姓老人開始時不時地抬頭觀望懸掛於墻上的古式鐘擺,他翻書的手指似乎變得不那麼靈活,好幾次連著翻過了好幾頁,又一頁一頁的拆開,重新翻閱。
這裡的人們並不知道,白金海盜船從頭到尾都沒有駛進過這片最初戰場,甚至如今已經開始調頭撤退。
「若是能夠將三式客載艦留下自然是好,若是失敗了……在這裡,也不需要我們動手了,它們……會幫我們將其啃食干凈的!」
巴索抬手指著最初戰場的方向,大有揮斥方遒的感覺,然而這只是他常年養成的習慣,最初戰場上,也沒有出現一點響應他話語的動靜。
但沒有人會去笑他。
時針與分鐘,即將在零點,發生重合。
三式客載艦的速度不曾減慢半分,大屏幕上,已經能夠看到沒有殘骸的茫茫星海,排布在前方的殘骸屍體,雖然有些密集,但在三式客載艦的衝擊力下,還是能夠衝開的,祈約望著前方,幾乎有種重見天日的激動。
來自於最初戰場的精神壓力,並沒有因為三式客載艦遠離了中央而有所減弱,反而在持續加強。
能夠解釋這一點的只有一個原因,這精神壓力並不是隨著地域的轉換而增強,而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在變強!
想通這點後,祈約心中一直有股陰霾,老人不時觀望鐘擺的表情,也沒能瞞得過她,她在盡自己所能的調整著三式客載艦的路線,不惜用三式客載艦脆弱的艦壁,撞開一些不大的障礙,這才能如此快的接近最初戰場的邊緣。
然而,始終還是沒來得及逃走。
時針和分針,在這一刻,完全重合。
袁姓老人臉色一變,終於還是道出:「來了!」
是什麼來了?
不少人聽到了這位有著淵博學識的老人的話,卻不得其解,但從老人凝重的臉色之中,他們意識到了不妙。
腦中有著周邊環境全景的祈約,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妙,自三式客載艦進來以後就從未有過異常動靜的無數殘骸,竟然開始了一點一點地瑟瑟抖動,無論是大的戰艦殘骸,還是小的擬化武裝殘骸,甚至一些不明所以的合金碎塊……
那感覺,就像是蟲子鑽入了皮膚表層……
最初戰場,在這一瞬間,彷彿跨越了正與反的壁壘,躁動了起來!
尖細的長條形肢體從夾縫中伸出,暗紅的眼眸在黑暗中拉開了眼瞼,殘缺的洞口中擁擠出密密麻麻的未知生物……
逐漸的,大屏幕上的外景中,也出現了雷同的事物,眼尖的乘客搶先尖叫了起來,沉睡過去的孩子在睡夢中被驚醒,傳遞而來的恐懼,宛如生化世界的普通民眾,見到了爬滿城市的喪屍!
他們本能地看向三式客載艦的精神支柱——祈約·哥倫布。
然而嬌小的女孩,卻在這一刻,一頭翻倒在地,桃紅偏紫色的長發,像是瀑布一樣鋪散在地板上……
緊接著,在他們心中如同英雄般的大男孩,也半扶著墻壁,軟綿綿地向地面滑去。
一直侍立著的女僕人偶,也忽然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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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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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49 AM
第三十章 紅線搭橋,姻緣相牽
晦暗的燈光,蒼白的鐮月,逆轉的十字……
是誰……丟下了我……
一條細細的紅錢牽扯著宿命的姻緣……
是誰……留下了它……
我,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幾欲漲破腦殼的疼痛忽然而至,最初戰場的精神體陡然變得暴虐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精神壓力的倍增……
承受不住,這已經不是依靠堅強的意志就能堅持的範疇,精神層面的本能防禦就像脆弱的玻璃片一樣,崩裂成無數碎塊兒,只是須臾之間,祈誓就此失去了自我意識。
盛開的野花,綻放著橘黃色的柔和色彩,於藍天白雲下構成溫馨的花圃。
端坐於上的少女,朦朧中卻帶著強烈的存在感,自然而然,又矛盾至極。
是你嗎?
邁過距離,劃破空間,向彼端伸出了左手。
花開花落,人聚人散,雜草叢生,荊棘四起,淡黃的花瓣隨風脫落,宛如人性在凋零。
手掌被拍開,手腕上的姻緣紅線在此時卻如此刺眼,恨不得將其扯斷,拋入塵埃,化為灰灰。
於天地之間,不能回轉。
呆板的臉孔,純白的病服,我是何時來到了這世界?
八角形的華麗競技場,傳出讓靈魂都震撼的歌聲,屏幕上舞動的少女,純潔如同天使……
天使與惡魔,僅存一線之隔,虛偽與真實,往往迷惑眾生。
沐浴在晨光中的雙馬尾少女,雙手捧心,跪坐在窗前,任由微風吹拂著盤到地板的嫣紫色長發,以及緊閉的雙眼上,微微抖動的長長睫毛。她輕啟朱唇,輕聲吟唱著熟悉的歌。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纏繞在左腕上的紅線,傳來靈魂囈語,述說著纏綿悱惻,百般柔情。
「精神力同調!」
艦長室的地板上,橫躺在被縟之上的木訥少年,臉部的棱角從未有過的柔和,他在昏迷中張口,吐出了如此清晰的五個字。
圍觀者一陣大譁!
垂掛著中國結的細細紅線,不再掩飾自己的光輝,純白的世界,染上了一層迷離的粉色。
靜躺在他左側的雙馬尾少女,不易察覺的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
所謂姻緣,所謂天定。
隨著祈誓和祈約的忽然倒下,三式客載艦的原班人馬重新走上前臺。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小胖子子胥第一時間就衝到操作臺前重新掌握了三式客載艦的行進方向,試圖直接衝出這詭異的最初戰場。
乘客們在短暫的騷動後,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他們將祈誓和祈約安放在鋪於地板上的厚厚被縟上,沒有人提出將他們帶到醫療間,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他們害怕一旦看不到這兩人的身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將煙消云散。
前方阻擋去路的最後一圈殘骸中,無數黑暗中蠕動的醜陋身影從被截成兩半的航列艦內部爬出,層層疊疊地向三式客載艦這邊湧來。似乎只要稍大一點的殘骸中,都隱藏著這些危險的生物。
袁姓老人主動擔當起了總指揮,一邊解釋著事情的真相,一邊分配有戰鬥能力的人們前往客載艦表層最薄弱的地面,準備對抗即將湧入的星際蟲族。
【StarCraftZerg】星際蟲族,能在真空環境下存活的噩夢種族,因為有著蟲子一樣的繁殖能力而得名,好在只有一些強大的個體擁有突破大氣層的能力,並且不屬於高智商種族。
在這最初戰場出現的生物,正是它們——人類迄今為止最大的外敵。
誰能想到,CAR和AAR在太空中打響的第一次戰役,會以星際蟲族的漁翁得利而宣告終結?!
無數戰士在內鬥得精疲力盡的時候,被忽然湧來的星際蟲族輕易啃噬,能源彈藥幾乎傾瀉一空的戰艦戰機,被它們鋒銳的肢體輕易地撕裂了外壁,晶壁系統也無法阻擋其中的強大個體……
那個時候,曾經生死對峙的兩方人馬,沒有隔閡的聯合在一起,試圖齊心協力逃離此地,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沒有一艘航列艦成功逃離此地。
這樣侮辱性的戰果,被兩方勢力的高層合力掩蓋了下去,最初戰場從此成了禁忌。
不是沒有人想過重新揮軍剷除這片不祥之地,然而當他們重整旗鼓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遇到的卻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殘骸屍體,以及隱藏在殘骸中的無數星際蟲族。
只是這批星際蟲族,已經完全失去了它們自己的意識。
它們早已成了最初戰場有無數戰士殘留精神力衍生而出的最終精神體的傀儡,那一次戰鬥,作為最終勝利方的這支星際蟲族,遇到的卻是更加殘酷的族滅。
這似乎是對戰爭的最好諷刺。
在弄清楚這一點後,當時還是少年的未來軍師——絨英·諸葛,果斷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因為無意義的戰爭讓士兵傷亡,是他一生最忌諱的事。
最初戰場由此成了被遺忘之地。
這一段秘辛,袁姓老人自然不會當眾說出來,他只是將這些生物的種類透露出來而已。
恐懼來源於未知。
在得知這些東西是恐怖的星際蟲族後,乘客們反而比先前更加鎮定了。
三式客載艦最初的突圍因為大量星際蟲族的阻截而失敗。
只是不到十秒的延遲,艦壁上已經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蟲子,所幸的是居於外圍的星際蟲族只是最低階的炮灰角色,三式客載艦並不是沒有希望,即使它們啃噬了艦壁成功入侵,乘客們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在星際蟲族的包圍中,三式客載艦以慢如龜爬的速度艱難前進著,離最初戰場的外圍越來越近,卻猶如井中撈月般觸不可及。
「還有兩分鐘就能衝出去了!大家堅持住!」
子胥一邊吼著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話,一邊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在這個時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在操作臺前站了一夜的祈約,到底承受住了怎樣的壓力。
那是個值得敬仰的女孩!在他心中,出現了一個與他父親處在同一高度的存在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1 10:50 AM
本帖最後由 a6813092 於 2012-8-21 10:50 A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你願意嗎,留在身
邊
最初戰場的虛空中充斥著莫名的微小物質,並不是純粹的真空,與艦內的氣壓也不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當一只揮著鐮刀臂的蟲子在艦壁上拉出第一個口子的時候,乘客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豪言壯語,尖叫著哭喊著向後退,剩下的幾個保鏢面面相覷,卻還是一臉堅毅的頂了上去。
跑出去老遠的乘客,聽著身後響起的砍殺聲,最終越跑越慢,不知是由誰帶頭,他們一個接一個再次跑了回來,那個嬌小女孩的身影在他們的心中閃過,給予了他們前進的勇氣。
在袁姓老人的指揮下,乘客們依靠著通道中閥門的升起落下,艱難的抵擋著,一個個傷員被送入醫療間,一個個乘客不上空缺,他們或許是為了自己,或許是為了同樣身在這艘客載艦上的孩子親人,或許是為了遠在其他星球,等候著與他們重逢的親友,他們不再害怕,不再畏懼,不再退縮!
然而,數量上的差距卻讓人絕望。
重歸戰場的瑞恩吼叫著斬斷了一隻蟲子的頭顱,在飛濺的綠色液體中揮刀直上,狠狠削掉了下一隻蟲子的前肢。
將這批蟲子放進來的閥門重新落下,擋住了下一批緊接而來的蟲子,人們在清理完這批蟲子後,喘著粗氣退往了下一道閥門之後。
若不是這些每隔一段路就存在的閥門擋著,即使沒被蟲子耗死,艦內的人員也會因為缺氧而死。
如此艱苦的戰鬥,卻奇蹟般的沒有再次出現逃跑的人。
這裡的人們,就心理上而言,已經起了質的變化。
但即使如此,蟲子的數量不見一點減少,艦內的防線卻越拉越後。三式客載艦,已經有大半個失陷。
艦長室中,子胥鐵青著臉拍打著操作臺上的鍵盤,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三式客載艦就像困在淺灘中的鯨魚,寸步難行。
密密麻麻的星際蟲族,已經將三式客載艦圍成了一個直徑數千米的圓球,如何能動?
乘客和工作人員們都在堅守著防線,而自己卻完全無能無力,子胥幾乎被這種沉重的愧疚感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無助地回頭望向躺在被縟上的祈約,少女此時竟是帶著甜蜜的笑容,讓他心中狠狠地跳了幾下。
少女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被握在了靜躺在她身旁的少年的左手中。
子胥的心,再次狠狠抽動了一下。
「完了……」
不知誰先喊出了絕望的呻.吟,艦長室內忽然出現了一個個絕望的嘆息聲,其中甚至包括了袁姓老者的聲音,子胥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覺,猛然回頭看向屏幕。
因為視野被遮擋而換成了生命探測圖譜的大屏幕上,撐滿大半個屏幕的紅點正在向處於中的綠點接近……
更多的星際蟲族,正在向這邊急速靠近……
「確實完了……」
子胥慘然一笑,防線上的戰鬥依然未曾停止,他們卻已經看到了最終的結果。
他沒有發現,在他回頭之後,他身後躺著的祈約和祈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祈約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多多紅暈,祈誓則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嚴肅的問題。
兩人的嘴唇一開一合,似在進行著無聲的問題,緊縛在祈誓左手腕上的紅線,亮起淡淡的煙云色澤。
他們相握的手猛地一緊,掛在紅線上的中國結忽然脫落,緩緩飄向祈約的胸口,祈約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在她口型開合間,中國結像落葉一般飄飄蕩蕩,觸及胸口衣物的瞬間亮起微微紅光,竟是透衣而過。
一瞬間的靜默。
祈約在祈誓之前睜開眼簾,偽裝用的視覺輔助裝置自然而然地脫落,沒有焦距的淡紫色眼眸豁然張大,輻射出明顯的虛空波瀾。
她的身體隨之緩緩飄起,靜立於虛空之中,嫣紫色的長發無風自動,自然而柔順,方圓十里的景象瞬間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上帝視角」開啟。
這是她以往不曾觸及過的覆蓋範圍,人們不顧生死的戰鬥,星際蟲族醜陋的模樣,以及正在向這邊撲來的明顯更加高級的蟲子……都一清二楚。
她從人類的心中聽出了悲傷,聽出了憤怒,也聽出了被強壓在心底的恐懼,它甚至發現了星際種族貌似猙獰,卻已死的心靈。
回想著點點滴滴,她輕啟櫻唇,在歌聲中傾吐了自己的心聲。
盛開的野花啊
請你一定告訴我
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互相爭鬥
靜靜開放的花啊
你在那能看到了什麼
人為什麼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
雨過後,夏天變藍,融為一體
在輕輕搖曳的我面前
一言不發
一同枯萎逝去
你有什麼想法
用那無言的紅線
竟能傳達愛
隨著手中之火熄滅
風漸漸停息
兩相重疊
為了證明我曾經生存過
我放聲歌唱
為了無名的朋友
祈誓不知何時醒來並站在了祈約的身後,木訥的臉上擠出一絲生硬的柔和,他輕輕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條從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脫落過的紅線,已經變得晶瑩剔透,微微的紅光閃耀著,更像是一隻發光的手鐲。
「這就是異能嗎?」
他想起了完成精神力同調時的過程。
晦暗的燈光,蒼白的鐮月,逆轉的十字……
「我……竟然是被拋棄了的人?那麼又為何,要將這紅線留下?」
他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又變回了平日的木訥神色,只是注意力卻全身心地放在了祈約的身上。
精神力的同調過程,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水到渠成,反而暗藏著致命的殺機,讓他幾乎陷落在自己支離破碎的記憶之中,若不是祈約在他身邊,怕是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他依然記得之前挽回他心靈的對話。
「你也會拋棄我嗎?」
「不會的,哥哥。」
「是啊,是妹妹呢……那,你願意我一直呆在你身邊嗎?不管何時何地,何年何月……」
「我,願意的呢,哥哥!」
「你,願意?」
「是啊,我願意呢!不管何時何地,何年何月!」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1 10:51 AM
第三十二章 凝音天籟,虛假和平
正在與星際蟲族做著誓死抗爭的人們,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種熟悉源自何方,他們無從搜尋,卻彷彿有著源自心底深處的親切,那是由靈魂接收到的歌聲。
他們在恍惚中感覺到暖暖的流水從心頭滑過,疲憊的精神得到洗滌,虛脫的身體生出力量,但與此同時,他們卻感到失去了揮刀的動力,面前猙獰畢露的星際蟲族,似乎也變得順眼前來,沒那麼面目可憎了。
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們停止了攻擊,在戰鬥中一方停止攻擊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另一方的刀劍可以毫無阻礙地刺穿他們的身體……
然而,慘劇並沒有發生。
揮舞的爪牙變得僵硬,前進的步伐戛然而止,星際蟲族們同樣停止了攻勢,毫無緣由的匍匐在地,抬頭仰望著艦長室所在的位置。
如同朝拜神明一般。
最初戰場衍生而出的最終精神體,陡然發出無聲的嘶鳴,像是在宣洩著它的憤怒,表現在外的就是,向三式客載艦直撲而來的高階星際蟲族,速度忽然加快了三分。
而此時,將三式客載艦包粽子一樣包裹的低階星際蟲族,像下餃子一樣成片成片地脫落,這句話轉瞬間便露出了三式客載艦的本體。
「還不快起航!」
艦長室內,祈誓陡然轉過頭去對著小胖子子胥吼道,他感覺到自己的「憑依」——紅線之中的精神體正在急速縮小,而祈約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顯然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裡去,這樣大範圍大強度的精神干涉,怕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他這一聲吼,頓時將被祈約引發的神蹟震撼得無以復加的子胥等人從迷離中拉扯了出來,他們連忙各就各位,一切與外界相通的通道全部被閥門封鎖,不再動彈的星際蟲族被清理到了閥門之外,只要一進入真空中,不用他們處理,這些蟲子也會被抽出客載艦。
各處傷員也開始陸續被送往醫療間。
三式客載艦在引擎的巨大轟鳴聲中,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艦內的人員已經無法抑制他們的興奮心情,不同於前幾次單靠祈誓、祈約等少數人的努力脫離的危機,這一次卻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從中他們能獲得更大的喜悅。
一旦沒有了阻礙,三式客載艦的速度得以展現,在短時間的加速過程後,終於成功脫離了最初戰場的圈子,徒留下最終精神體在無聲地嘶吼,卻是不敢讓星際蟲族大軍飛出它的控制範圍哪怕一步!
逃出最初戰場半分鐘後,祈約的歌聲逐漸步入尾音,她擴張的茫然瞳孔也漸漸收縮,直至雙眼開始合攏,瞇成了一條縫隙。
她從空中力竭摔下,被趕上一步的祈誓緊緊抱住,她兩手環繞著哥哥的脖頸,櫻唇靠在他的耳垂上,吐出如蘭的氣息。
「哥哥,能抱著祈約睡一覺嗎?」
帶著孩子氣的撒嬌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祈誓輕點下巴,用腳尖將被縟挑至墻角,自己則抱著柔若無骨的妹妹靠著墻壁坐下。
他伸直雙腿,讓祈約坐在他的大腿上,祈約縮了縮身子,在他的懷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真正閉上了眼睛。
同樣感覺到很累的祈誓,也逐漸合上眼睛,但他卻沒有陷入沉睡,只是閉目養神,以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在脫離最初戰場後,蒼瑣似乎也恢復了正常,如今緊跟著兩人侍立在墻邊,再次化為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三式客載艦的外壁傷痕纍纍,到處都是被蟲子啃咬過的痕跡,有些地方甚至深入內部,能夠維持這種狀態繼續航行,已經是奇蹟般的表現。
子胥以雷源少將之子的身份與火星取得了聯繫,總算是接受了一份星圖,星圖在如今屬於絕密檔案,即使是這份接受到的星圖,也只是標明了最初戰場到達火星的航線。
但這已經夠了。
像是上帝也不忍心繼續折磨這群受難的人們,三式客載艦沒有遇到下一步的危機,就順利地回到了正規航線上。
緊張的人們開始一點一點地放鬆,接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進行著普通的洗漱沐浴,似要將這一夜下來的污垢腐氣通通洗掉。
治療間的人們也得到了保證醫療費用的承諾,一個個拖著傷痛陷入了睡夢中,或許他們會在夢中遇到眷戀的人兒。
工作人員則有條不羈地清理著蟲子留下的殘痕,並將可能修補的地方儘量補上。
三式客載艦上的人們似乎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然而用鮮血換來的烙印卻絕不會那樣輕易忘記。
五月八日傍晚,經歷了白金海盜和星際蟲族連番襲擊的三式客載艦,正式宣佈脫離了危機。
然而,三式客載艦還未登陸火星,有人卻已經在電視上看到了關於這次「恐怖襲擊」的報導,同時參與報導中的有不下四艘開往其他各地的客載艦,其中一艘慘遭屠戮一空,另一艘全員被俘虜,被作為人質要求換取贖金,還有一艘則被層層剝光,乘客們僅剩下遮體的衣物,卻是這其中最幸運的一份子。這一切,都被播報員定義為「恐怖主義的襲擊活動」。
三式客載艦上獲知消息的人們心有餘悸,終於瞭解到自己身在這艘客載艦上是多麼的幸運,其中目光長遠的人,卻從中看出了陰謀,人類虛假的和平,正在被人為揭露。
差不多這個時候,祈約終於從沉睡中醒來,她親暱地蹭了蹭祈誓的胸膛,猶如一隻可愛的豚鼠,這一幕,讓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子胥幾乎心碎。
將位置讓給休息好後的副舵手,子胥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那背影之淒涼,猶如一隻受傷的野獸。
初戀,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祈誓舒展了下因為長時間的保持靜止而變得僵硬的雙臂,將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的祈約抱起,也隨之走向了客房,他們也該去洗盡鉛華,迎接即將到來的火星生活。
五月九日晨時,將是三式客載艦登陸火星之時。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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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52 AM
第三十三章 迷離的夜,海藍之心
「啊,哥哥,輕一點……」
「祈約,這麼長真的不難受嗎?」
「沒事的,習慣了呢。」
「那好吧,我繼續咯。」
「嗯,這是哥哥第一次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
「對不起,哥哥。」
「沒事的,習慣了呢。」
「哥哥!你怎麼可以學人家說話!」
「呵呵。」
白熾的燈光下,祈約穿著棉質的淡色系睡袍跪坐在床鋪中央,一頭剛剛洗過,依然帶著洗髮露清香的嫣紫色長發柔順地垂下,沒有了將其束成雙馬尾的發帶,可以看出這頭髮的長度明顯地超過了祈約的身高。
祈誓就坐在床沿,將長發的尾部托在左手小臂上,宛如托著一卷華貴絲綢,他的右手則握著一柄木梳,隨著祈約的輕微抗議,梳理的動作也越發柔和了。
蒼瑣沉默著站在床邊,看著應該在她的核心程序上被列為「少爺」的服從對象,如今卻取代了她的位置為「小姐」梳理著頭髮,她的心中升起本不該有的淡淡妒意。
祈誓不斷地從蒼瑣手中接過大小不一的梳子,梳頭的手法卻是極為熟練,完全沒有所謂「第一次」的生疏,他嘴裡說著模糊的話語,心裡卻是已經明白自己絕對不是第一次給女孩子梳頭,他抬頭透過大型玻璃看向艦外的星海,幽暗的星云閃爍著迷離的色彩,彷彿預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也如此時的祈約般背對著他,讓他幫她打理新洗後的長發……
晦暗的燈光,蒼白的鐮月,逆轉的十字……
就是你拋棄了我嗎?
一時的分神令得祈誓手中的力道失去了掌控,祈約貓咪般的痛叫聲讓他清醒過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梳子上,以及這帶給他希望曙光的少女身上。
我會守候在你身邊的,無論何時何地,何年何月!
被長發掩蓋,縛於左手腕上的紅線,散發出淡淡的暖意,令得祈誓精神一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覺醒了「異能」,只是這異能的效果還需要細細琢磨,那枚中國結已經重新扣在了紅線之上,具體的作用完全無法解析。
就白天的效果看來,似乎也只是能增幅「祈約的異能」而已,但他隱隱覺得這只是冰山一角,這是身為異能擁有者特有的感悟。
迷離的夜,不知有幾人無法安眠。
「白金海盜船」,身著單薄吊帶裙的金發女子,靜靜地凝立在甲板之上。
有著海盜船樣式的一式航列艦,甲板就是指的艦頂,也便是徹底暴露在宇宙虛空之中,毫無遮擋之地。
沒有穿著太空服,沒有駕駛擬化武裝,不要說這裡是無氧的真空環境,就是白金海盜船高速行駛時遇到的細微顆粒,也會成為致命的子彈。
但她卻實實在在地立於此地。
一層湛藍色的球形護罩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使她完全無視了一切危險。
不同於曾經在祈誓面前施展過的單面護罩,這護罩不但擁有全方位的防禦,還有著約摸十米的直徑,小半的護罩深入艦壁,探到了艦內,不斷地抽取著艦內的氧氣,以供其主人使用。
這需要強大到何種程度的異能方能做到?
金發女子,也就是那位調酒師,巴索的孫女——海落櫻·德雷克,遙望著遠方,發出了無言的嘆息,也不知是否為了那位生死不知的少年而嘆息。
她雙手捧著一顆藍晶球,那藍晶球穿在珍珠項鏈之上,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就如此站著,許久,許久。
這一役,白金海盜團看似損失慘重,失去五副光盾重甲和五架Po系列的刺客武裝,以及五名「精英」機士,但實際上他們光是從CAR軍部收到的報酬就遠遠不止這點數目。
掠奪、毀滅,這是順便而已。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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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1 10:53 AM
第三卷 火星篇
序曲
時間:不明
——「兄弟,你果然來這裡了!」
黑髮黑瞳的俊秀男子緊緊握著祈誓的手,訴說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唉呀,姐姐當你的老師,你還有意見了?!」
炎發灼眼的火爆女子揮舞著手中收起如刀的摺扇,滿眼陰森地望著祈誓。
——「聽說了沒?羽婼的星際循環演唱會就要結束了!據說再過幾天就回校了!」
學生們無意間的談話,卻讓祈誓精神一振,這句話中涉及到了讓他極為敏感的名字。
——「武院的大部分人屬於CAR,與之相反的,文院則是AAR的天下!」
學院中的勢力分佈猶如世界的縮影,爭鋒鬥狠亦是如此。
——「……」
透劇者死。
——「蟲族……是星際蟲族!該死的,這些東西是怎麼接近的火星?!」
從天而降的噩夢,讓蒼穹為之破碎。
——「不,不要啊!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被鐮形肢體從背後刺入的人發出絕望的哀號,紅色的鮮血與綠色的粘液混雜成詭異的色澤。
——「混蛋啊,陰謀,這絕對是陰謀!」
當援軍變為施暴者,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絕望?
——「我們,會成為棄子嗎?」
面對貴族,平民就是用來犧牲的。
——「生路,是需要自己尋找的!」
末日,注定會出現拯救世界的英雄。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1 10:54 AM
第一章 大被同眠,抵達火星
再見了,再見了,我心愛的人
因為有你,我才走到了現在
可以說一直以來自己不是孤單一人吧
現在,我需要的是答案
捕捉那燃燒的流星,點亮燈火
渴求去愛,渴望被愛
只剩一具冰冷的身軀,世界又將會怎樣?
期盼那一直以來的偽裝漸漸融化……
我這是怎麼了?眼淚奪眶而出,止不住地
與你相逢,群星閃耀,賜我新生
去愛了才會……擁有愛才會……
痴等那沒有希望的奇蹟又能如何?
淚眼模糊,星群的光芒早已不在……
如果來生我們還會輾轉相遇
那時請你一定要認出我
不要再離開我緊緊抓住我
期待對我耳語相告:我並不是孤單一人
視線可及之處,那顆在古時被稱之為「熒惑」的星球正散發著橘紅色的瑩瑩火光,誰又能想到,三百年前被眾多科幻作家親睞的火星,會在如今真正成為人類的居住地?
阿爾西亞山是在火星上的火山之一,位在塔爾西斯高原,北邊是帕弗尼斯山,南方是艾斯克雷爾斯山,而全太陽系最大的山,奧林帕斯山就在他的西北邊。阿爾西亞山的寬度約270英里,高度約12英里,有的直徑72英里的破火山口,山頂的氣壓有107帕斯卡。
而圍繞著阿爾西亞山,存在著七個天然的巨大洞穴。
火星人工適格星球的改造,正是以此為基礎展開的。
七個洞穴,七個學府,洞穴之上的地面,則是籠罩著晶壁系統的繁華市區。
火星之上取之不竭的「甲烷」,為晶壁系統的持續展開提供了龐大的能源支持。
這種獨特的構造,令得火星成為了人類最重要的教育基地,聯邦最著名的十所大學學府,有三所都建立在火星之上,火星軍事學院,正是其中之一。
五月九日晨時六點整,祈誓準確地睜開眼睛,他身體內的生物鐘,已經精確到分鐘。
雙眼睜開之後,祈誓便沒有了繼續賴床的打算,嚴格而一絲不茍的作息習慣,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他隨意地將棉被的一角掀開,隨之準備下床的身體卻僵住了…
剛睡醒還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原本有些大的掀被子動作也瞬間放慢,再不敢弄出什麼響動。
客房內自動調節的略微昏暗的柔和燈光下,一條纖細的藕臂正橫在他的胸膛之上,小半個手掌穿過鈕釦間的縫隙伸入了純白的綿質睡袍中,祈誓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指尖的柔軟與自己的皮膚親密接觸時,產生的微微麻癢。
他越發小心地讓自己微微抬起的上半身重新趟回床上,腦海中卻是回味起先前不小心瞥見的另一艷景。
雪白細膩的一截小腿從被縟下伸出,光滑如同白玉,小腿肚子緊致消瘦,呈現出幾乎完美的曲線。微微突出的腳踝圓潤自然,看不出一點凹下去的痕跡。僅接著便是一隻小巧玲瓏的腳掌,可愛的腳指宛如珍珠般潤澤,像貓爪一樣微微勾起,又顯出幾分俏皮。
祈誓可不是戀足癖,但他的小腹處依然升起了微弱的暖流,產生了明顯的情.欲,他旋即定了定心神,將這種感覺拋棄,要知道,對方可是一個人偶,即使是個完全不像人偶的人偶。
那截小腿剛好置於祈誓的小腹微下,剛剛起身之時,差一點便讓它觸到那致命之處。
然而,玉腿藕臂卻不是出自同一人。
祈誓的右手邊,祈約微嘟著嘴唇側身躺著,長長的睫毛向外翹起,顯得格外漂亮。她昨晚是抱著祈誓睡下的。
而更裡面,是女僕人偶蒼瑣,雖然很難想像一個人偶為何需要睡眠來補充能源。而且,這人偶的睡相未免也太誇張了點,修長的腿竟是越過了祈約的身體,橫在了祈誓的腹部……
祈誓靜靜地躺著,儘量不打擾身邊兩人的睡眠,心中卻頗為無奈,昨晚本是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卻被祈約強硬拉住,面對著妹妹任性的目光,他真是毫無辦法,心中想著兄妹親密些應該並無不妥,這才勉強躺在了外面,沒想到這兩人的睡相竟是一個比一個差……
他心中的鬱悶完全顯露在臉上,在親人面前,他可沒有掩飾的習慣。
原本應該處在沉睡之中的祈約,長長的睫毛抖動,雙眼偷偷睜開一抹縫隙,窺視著哥哥的表情,覺得極為有趣。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在哥哥的衣服裡面,心中羞澀,白嫩的臉上頓時升起一朵顯眼的紅云。
這般明顯的變化如何瞞得過祈誓,不過他其實也頗為尷尬,乾脆全當沒發現,闔上眼睛準備睡個回籠覺。
祈約看到哥哥這般笨拙的表現,終於「噗茨」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她趁機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另一邊,蒼瑣也迅速將自己的腳縮了回去。
祈誓無奈,伸手勾了勾妹妹高挺的鼻樑,顯出幾分溺愛。
蒼瑣卻已經保持著一臉機械化的微笑,從床鋪最裡面爬起,若無其事的邁過祈約的身子,又從祈誓的身上踩過,方才走下床去,按照習慣開始著手準備起床後即將用到的工具。
有時候,祈誓真的覺得,人偶的身份,真是一種絕好的掩飾……
比預定的航班要晚上一個小時,三式客載艦將在早上九點登陸火星,死裡逃生的乘客早早的起來整理行裝,心中的興奮無法掩飾。當然也有些太過疲勞睡過頭的乘客,但在通訊員小姐超大五分鐘的反覆播音下,總算還是一個個從被窩中爬了起來。
這時的三式客載艦上,湧現出平時不可見的忙碌,昨日在生死中互相扶持的戰友互相竄著房間,道著離別之言,交換著號碼信物,期待著以後的聯繫。
他們也算是一起上過戰場了,從戰場上一起活下來的人總是能迸發出最真摯的感情。
離登陸火星還有十幾分鐘的時候,服務人員輕輕敲響門鈴,一個一個提醒著乘客們盡快準備,他們的服務態度出奇的好,完全沒有了曾經的公式化表情。與乘客互相交換著笑容,短短的十幾分鐘一跳而過。
開往火星的三式客載艦EF-3024成功抵達。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2 06:32 PM
第二章 鐮月十字,永恆教典
作為繼月球、木星之後的第三顆人工適格星球,火星存在的地位極其尷尬。
因為正準備開發火星的那一年,正是第一顆適合人類居住的天然適格星球——「征程星」被發現的時候!
忙於發掘征程星無盡資源的人類瞬間將這顆除了空間資源以外一無是處的荒涼火星,完全拋在了腦後。
唯一留下來開發火星的只剩下當時的一個不起眼的商業世家,現在被戲稱為「以投機倒把起家」的阿爾西亞家族,這是火星上唯一的超大型都市——阿爾西亞市建起後,方才修訂的名字,至於這家族原來的名字,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
阿爾西亞家族選擇將阿爾西亞市建成類似大學城般的都市,既是出於無奈,也順應了當時的暗流——最初戰場上死去的無數精英,正在等待著新的人才去填補。
可以說,是時機選擇了它,而不是它選擇了時機。
阿爾西亞市的降落場外,自建成以來第一次出現了如此多的人,這些人可不是來觀光的,他們多半是懷揣著明確的目的來到此地。
這些人中有等候親人的家屬,有迎接朋友的友人,有好奇心旺盛的八卦黨,但更多的,是來自於世界各地的記者。
四艘開往世界各地的客載艦,其中一艘慘遭屠戮一空,另一艘全員被俘虜,被作為人質要求換取贖金,還有一艘則被層層剝光,乘客們僅剩下遮體的衣物,唯有這艘從地球開往火星的三式客載艦成功逃脫,如何能不引起注意?
如今的電視,除了報導哪個星球又開發出了哪種資源,哪位將軍成功升任,哪些地區的人類從貧窮走向富貴,諸如此類的正面事件外,真正有用的真相卻是太少太少了。
那些破天荒的從電視中看到有客載艦受到「恐怖襲擊」的消息的普通民眾,先有的居然不是恐懼和擔憂,而是興奮和好奇!
尤其是知道竟然還有一艘客載艦從「恐怖分子」手上倖存下來,他們的那種好奇心理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降落場的警衛不得不支起防暴盾牌,在降落場外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警戒線。
「你聽說了嗎?據說這次襲擊客載艦的恐怖分子是那個什麼『反武裝集成社』?」
「就是以神央·希特勒為首的那個反武裝集團?」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這艘倖存的三式客載艦是因為恰巧有強大的異能者存在才得以逃生!」
「異能者……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覺醒?」
「……你啊,下輩子吧!」
「混蛋,我可是每天都抱著我的祖傳寶劍睡覺的!」
「我還是每天穿著睡衣睡覺的呢!」
普通民眾眾說紛紜,記者們卻是在警戒線前架起了高倍攝像機,一心等待著傳說中的三式客載艦從天而降。
「來了!」
不知是誰搶先叫了一聲,緊接著無數叫嚷聲響起,人潮湧動了起來,急於近距離觀看客載艦的人們幾乎衝破了警戒線。
天空中,一艘破破爛爛,足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的三式客載艦從晶壁系統滑開的通道中穿過,垂直降落。
與往日完全不同,第一個從這艘客載艦中走出的居然不是穿著明顯制服的艦長,或是其他工作人員,而是一個高大的少年,這少年臉孔木訥,行走之間普普通通,並無任何出彩之處,但一向以敏銳觸覺著稱的記者,卻是瞬間按下了快門。
緊跟在少年身後的則是與之完全相反,極為引人注目的美麗少女,眼睛一亮的記者們正要再按快門,卻見一個女僕人偶突然出現在少女的側邊,與少年一起將這少女完全遮擋在後,拍下的照片中竟是只剩下那頭飄逸的淡紫色長發。
在三人走出一段距離後,子胥和他的兩個老兵保鏢、袁姓老人和他的戰鬥人偶以及那個眼鏡男也依次走了下去,再之後,三式客載艦內的乘客們才陸陸續續地往下行。
待得乘客們全部下去之後,三式客載艦中以總舵手為首的工作人員這才出現在門口,他們一個個穿著整潔的制服,保持著許久未曾站過的軍姿,對著遠去的乘客們齊齊揮手致敬!
沒有軍歌嘹喨,沒有**,卻依然肅穆得讓人震撼。
這一幕,甚至讓喧譁的人們停止了一瞬間的躁動。
「只是這之中,為何沒有身著艦長制服的人?」
有人提出疑問,頓時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難道艦長犧牲了?」一個可歌可泣的艦長大人的故事在不知不覺中流傳了出去。
走在乘客最前面的祈誓,懷揣著厚厚的一疊名片,心中也不知有些什麼滋味兒,他只覺得,這種滋味即使是在失憶之前,也應該不曾有過,不過感覺挺不錯的就是了。
正在他細細品味的時候,一個身著純黑白邊牧師袍的中年人忽的從人群中跳了出來,竟是出其不意地掙脫了警衛的箝制,他一邊向祈誓這邊跑來,一邊瘋狂地叫道:「多災多難的人們啊,加入我們的樂園——『信上帝教』吧!上帝必將保佑你們免遭涂毒!」
失手的警衛立馬反應了過來,迅速鎖住那中年牧師的手腕,但牧師兀自衝著祈誓這邊喊叫著:「你們已經成為眾神手中的棋子,只有我們偉大的上帝能夠庇護你們!」
祈誓皺了皺眉,對這人口中的話無法理解,本打算當做瘋子直接忽略,卻忽然憋見那牧師手中的一本書籍,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是本兩指厚的書,祈誓對這本書的內容完全不感興趣,但這本書的封面標示物卻讓他無法忘懷!
蒼白的鐮月,逆轉的十字……
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也顧不得和蒼瑣一起將祈約遮擋住,等周圍的人再次捕捉到他的身影時,他已經扣住了中年牧師持書的右手!
這忽如其來的一幕,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將中年牧師的雙手箝制住的兩個警衛,也本能地向祈誓推出特製的的防暴盾牌。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2 06:33 PM
第三章 信上帝教,眾人庇護
沉重的撞擊聲後是重物墜地的聲響,兩個警衛踉蹌地退後幾步,滿臉震撼地望著散落一地的防暴盾牌碎片,竟是一時間忘記了有所動作!
這份力量的強大固然讓人驚訝,但對方對力量那精確的控制力卻是更加駭人,能將防暴盾牌都震碎的力量,居然沒有傷到兩位警衛分毫。
「上帝說,神不擾民,亦不犯忌。神民自重啊!」
手腕被扣的中年牧師卻是不驚反喜,他神態激動無比,口中神神叨叨著語無倫次的話。
忽然,他一聲痛叫,因手腕被扣而高舉著的書再也握不住,搖晃間就要滑落,祈誓伸出左手順勢接過那本書,當著無數人的面,就開始翻閱起來。
「教典,我的教典,快還我!上帝會承懲戒的!
中年牧師卻是一反常態,變得神態猙獰,臉上露出只有狂信徒才有的瘋狂執著,只見他張牙舞爪,口中呢喃著什麼東西
,乾燥的嘴已經張開,就準備一口要吸下去。
只是這一咬,卻到了空處。
祈誓用收回的右手輕輕撫摸著這本「信上帝教」的教典,感受著封面上微微凸出的質感,伸出手指沿著那幅圖的輪廓緩緩勾勒起來。
純黑色的封面上,一輪彎曲如同鐮刀刀刃的蒼白鐮月,精美的十字架被包圍在鐮月之內,顯出幾分神聖。
不過是普通的教典而已,封面之上書寫著它的名字——「永恆教典」。
將教典翻開,一字一行地解讀著內裡的文字,但看得越多,祈誓卻越發失望……
沒有!這裡邊完全沒有能夠引起他的記憶共鳴的東西,除了封面的圖案外,彷彿就像是為了勾引他而存在的一張皮囊。
一股無名的煩躁感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直能夠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祈誓,終於再次遇到了讓他失去控制的事件,關乎於記憶,關乎於那個留下代表姻緣的紅線,卻最終將他拋棄的模糊身影,雖然無數次提醒自己那已經是過去,但一旦出現了點點端倪,總是會本能地去填補自己記憶的空虛。
此時此刻,警衛們終於反映了過來,他們互相打了下交流用的暗號,就從警戒線上騰出了幾個警衛,那些警衛一個個架著防暴盾牌,將自己的身體完全隱藏在盾牌之後,只通過盾牌上的方形玻璃窗口視物,盾牌的中央部位則伸出槍管一樣的東西,警惕的指著祈誓。這些警衛大多不過是一重異力者,二重異力者在其中後已經是小隊長級的人物,自然是不會以身犯險。
這番勢頭,已經是在對付極度危險的恐怖分子時才會出現的。
中年牧師依然在做著無用的咆哮,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周圍變得危險的氣氛,這也是神經異常者NA中的一種,因為對世界過於絕望,或是對自己本身存在的意義無法理解,而將一切寄託在對神明的信仰之上,於這方面的情緒極為突出偏激,從而造成了其他情緒的弱化,比如恐懼、比如疼痛、比如嫉妒……
據說常駐於地球之上的「信上帝教」,就隱藏著這樣一支完全由覺醒異能的狂信徒組成的編隊。
警戒線外的群眾卻很好的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交談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那些記者們則將攝像頭完全轉向這邊,第一個從倖存的客載艦上走下的少年,即將與警衛隊發生血的衝突,這是多麼好的題材啊!他們已經夢想著加薪的沒好日子了。
「請前方的公民立即放下武器,舉起雙手,不要做出危險的舉動!只要配合我們的行動,我們將被不予追究您的過激行為!」
警衛隊長公式化地說著沒人會信的宣言,自己手上的槍卻沒有放鬆過一刻。
「放,放你媽的放!有種你開槍試試!」
忽然響起的聲音卻讓警衛隊長尷尬地無言以對,這熟悉的聲音分明屬於那個囂張跋涉的小胖子,子胥·雷源在阿爾西亞市的名聲其實要比祈約更加響亮,甚至多次出現在報紙頭版上,只是他雖然囂張跋涉,卻心中自有一桿秤,做事有著自己的分寸,因此並沒有那麼招人妒恨。
少將之子的身份無論在哪都是好使的,更何況子胥的父親雷源少將還是在軍中握有實權的將軍,警衛隊長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是聖路隊長吧,還記得我嗎?我們這位小兄弟不過是經歷了星際海盜劫艦事件後,情緒不太穩定,你看這不是沒有人受傷嗎?至於那兩面盾牌的經費,就由我帶他賠償好了。」
從乘客群中再次走出了一個牽著十三四歲女孩的中年男子,他溫文爾雅的臉孔卻是讓警衛隊長略顯臃腫的臉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警衛隊長順著那邊看去,只見一個跟著戰鬥人偶的和藹老人正朝著這邊微微笑著,而他的旁邊還有許多耳熟能詳的人物……
「那不是甲丁能源集團的董事長嗎?」
「就是那個掌控了火星五分之三能源的……」
「噓,輕點……」
「還有,那邊那個好像是袁教授,我兒子上過他的課……」
「切,就你那兒子,是旁聽的吧?」
民眾們切切私語,祈誓在確定那本永恆教典並無什麼大用後,隨手扔給了中年牧師,他在心中將「信上帝教」記下,這將是他尋回過去的一條線索。
隨後他轉身重新回到了祈約的身邊,三人的身影漸漸沒入了通道之內,完全沒有理會緊張防衛的警衛,那警衛隊長尷尬道歉的聲音也被他拋到腦後。
「哥哥,有什麼收穫嗎?」
直到完全進入了地下通道,消失在記者的視野範圍內,祈約方才怯怯地問道,她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沖上去,因為她相信哥哥做的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這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單純的信任。
「嗯,勉強知道了我的身世應該和一個叫做『信上帝教』的宗教有關。」祈誓溫柔的摸了摸妹妹的頭,用著溫柔的語氣說道,儘量掩飾著自己的失落。
「信上帝教?不遜色於軍方勢力的人類最大教派!補充完畢。」
蒼瑣的聲音,一如往常的簡潔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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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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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2 06:34 PM
第四章 宗教信仰,車中偶遇
宗教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出現的一種文化現象,屬於社會意識形態。主要特點為,相信現實世界之外存在著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實體,該神秘統攝萬物而擁有絕對權威、主宰自然進化、決定人世命運,從而使人對該一神秘產生敬畏及崇拜,並從而引申出信仰認知及儀式活動。
當人類世界中出現異能者這樣的特殊存在後,等於超自然神秘力量的假設被證實,精神體的存在被廣泛的群眾所認知,人們開始相信死後會有靈魂,宗教的勢力由此大興。
「信上帝教」是與三百年前末日降臨之時,以「上帝並沒有拋棄我們」為口號崛起的宗教,那時候的人類空虛、絕望、恐懼,而「信上帝教」卻能提供他們一定的庇護,並以教義填補他們內心的空虛,它的發展幾乎勢不可擋,短短時間就遍佈了整個地球。
時至今日,地球依然是「信上帝教」的根基所在,是其中不可撼動的存在。
然而受於教義所限,「信上帝教」並沒有在其他的適格星球上開枝散葉,一發不可收拾,僅僅是將處於地球的根基越打越深。
而祈誓現在擁有的一切,正是從地球開始的……
這樣的宗教,他在地球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接觸,現在從蒼瑣口中得知後,卻已經身在火星之上,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相當遺憾的事,然而他並沒有放棄。
降落場旁邊的地下通道中有直接前往火星軍事學院的急速列車,但蒼瑣卻不準備直接回學校,她以採購儲備食物的藉口強烈要求停留在市區,祈約也以微微仰頭的期盼神態附和著,然而祈誓卻有著自己的打算。
五月十日,也就是明天,便是「五一假期」結束,火星軍事學院重新開學的日子,而在這之前,他必須想到能夠插班入學的方法。
這個在之前本已被打入冷宮的決定,卻因一張名片的到來重新迎來了希望。
「給我的磁卡中轉一些錢,我們暫時分開行動吧。」祈誓最終作出了決定,他沒忘了自己在遊戲室中的尷尬。
「那,我們先去那裡買個手機吧!」祈約指了指路對面的手機專賣店,卻是比祈誓想的更加周到。
給祈誓挑選了一款藍色的新款手機,祈約摸著自己兜裡粉色的同款手機,在自己的心裡偷偷地傻笑著。
「不過,哥哥不能陪我逛街了呢。」她有些遺憾的望著祈誓登上急速列車的背影。
在座位上坐好,祈誓掏出了一張古銅色打底,星芒點綴的名片,望著名片上最顯眼的「平浪·袁」三個大字,雙眼中閃過幾分期盼。
名字下面的身份欄上,清楚地標示著「火星軍事學院歷史系教授」。
旋即他又拿出新買的情侶式手機來,輕柔地摩擦了一下表面,祈約的小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這種事放在心裡就行了。
完全按照科技越高,手機越薄越輕的規律,這手機在收縮狀態時只有一個鉛筆頭那麼大,掛在鑰匙扣上極為方便。
祈誓點下了表面上唯一的一個按鈕,鉛筆頭樣的手機先是伸長到二十釐米,然後從中央分開成兩條,展開成直角。
清晰的光屏於直角間展現,然後便是……
「祈約喜歡你呢,哥哥!」
這樣的開機鈴聲響起,頓時吸引了附近乘客的注意,祈誓想到兩人初見時的對話,卻是有些痴了。
少女的歌聲中有著別樣的魅力,讓得初醒的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對她產生了信任。
「哥哥,是不是不會用啊,囡囡第一次的時候也不會用,要不要囡囡教你,囡囡現在可厲害了!」
清脆稚嫩的童音響起,祈誓方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略微抬頭,這才發現自己這一分神居然讓人欺近了自己的跟前。
來人是一個約摸四五歲的小女孩,紅彤彤的臉蛋,支起的羊角辮,看起來甚是可愛,她俏生生地指著祈誓的手機,大眼睛中滿是幫助人的渴望。
「嗯,哥哥這是第一次使用手機,囡囡能告訴哥哥怎樣才能給別人打電話嗎?」祈誓以柔和的語氣說道,其實他手中有著完備的說明書,但卻不忍心拒絕這樣的孩子。
「打電話嗎?囡囡來教你,要打電話的話先要知道那個人的號碼……還有,這是耳機……」小女孩完全不在意祈誓並不能表達出微笑的臉龐,以小大人的口氣說道。
祈誓循著她的意思將名片上的號碼展示給她,小女孩琢磨了許久方才成功將號碼輸入成功,手機中傳來嘟嘟的提示聲。
「囡囡,你怎麼可以和陌生人說話!」
祈誓正要道謝,卻見一個女人從前方急速走來,一邊嘮叨著,一邊將小女孩拉向後方。
這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應該挺清秀的臉蛋完全被濃妝掩蓋,眉宇間充滿了怨氣。
小女孩被女人拉著,卻是沒有掙扎,只是抽空回頭對著祈誓做了個鬼臉。
祈誓心中一暖,也是對著她招了招手,以示再見。
然後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手機的光屏上。
「這裡是袁教授的助手,請問你找誰?」
相當死板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機械聲音,讓聽慣了蒼瑣聲音的祈誓馬上辨認出了這是袁姓老人的戰鬥人偶。
「您好,我找袁爺爺,轉告他我叫祈誓,祈誓·哥倫布。」
手機中的聲音停頓了片刻,顯然是在轉接中,過了一會兒,袁姓老人夾雜著驚喜的聲音出現。
急速列車行走在地底的隧道中,有窗戶卻看不到山山水水的風景,然而為了彌補乘客們的感官遺憾,隧道中卻是每隔一段都有一副壁畫,講述著火星從被開發到現在成為人類最大教育基地的歷史。
並不是很宏大的歷史背景,但平淡中透著艱辛。
祈誓在結束和袁姓老人的通話後,便在反覆看著這重複展現的壁畫,從最初的晶壁系統的搭建,能源渠道的挖掘,再到一個小小的基地成立,然後是得到關注,注資,第一個大學的建立……
無論是怎樣的歷史,細細品來,總是能從中獲取許多的教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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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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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2 06:34 PM
第五章 初入!火星軍事學院
「乘客們請注意,乘客們請注意,終點站——火星軍事學院已到達,終點站--火星軍事學院已到達,請乘客們在下車之前檢查好行李,以免遺漏……」
列車的車門自動滑開,祈誓隨著人流步下列車,抬頭掃視了一眼四周,就隨著人流向前走去。或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開學了,今日回校的學生特別多,也為祈誓提供了方便,至少不需要多費唇舌,詢問路線。
火星軍事學院作為火星上的第一所大學學府,在某些例如科技含金量等方面雖不及CAR和AAR分別設立的獨立學院,但卻是人類眾多大學學府中,成才幾率最高的。
同樣的,也是夭折幾率最高的!
更多對自己子女抱有期待的實權者,都會將自己的子女投入這所學院,這對他們的人脈積累和社會適應能力都有著絕對性的幫助。
「不在競爭中崛起,就在競爭中消亡。」
祈誓望著雕刻在鋼鐵門柱上的兩列蒼勁有力的大字,終於對這所學院的風格有了初步的瞭解。
採用的不是CAR獨立學院單純的中文,也不是AAR獨立學院純粹的英文,而是兩種語言並列雕琢。
正如這所學院在構架上分為文武雙院一般。
步入學院大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石雕,這石雕刻著一位慈祥的老人,無甚特異之處,甚至還給人以垂垂老矣的感覺,但其下底座上的一段簡單的描述,卻賦予了他不平凡的色彩。
「火星基地阿爾西亞市創建者,火星軍事學院第一任院長……」
沒有名字,這樣的人物居然沒有標註名字,祈誓不由愕然。
「又一個被唬到的,是插班生吧,每次假期後都會有那麼一兩個插班生……」
「當年阿爾西亞院長的決定多英明啊,瞅瞅,幾乎每個初來此地的人都會在他的雕像前站上幾分鐘……」
「是啊,不過阿爾西亞院長的名諱其實不重要了,我們只需要知道他是阿爾西亞就好了……」
路過的學生漸行漸遠,祈誓不由得抿嘴一笑,這院長真有意思,不知道這學院又如何?
他向兩邊看了看,以這雕像為分界線,整個學院分為左文院,右武院,文院擅長理論,武院精研實戰,兩者不分軒輊,確實是很有意思的構造。
他抬腳走向右邊的貼著地圖的公告欄,平浪·袁教授的辦公地區在武院,其實像歷史這樣的科目對文武的劃分並沒有那麼的清晰,如今這兩院的區分方式也早已沒了以前那般鮮明,更多的反而是依靠另一種公認的差異來分配,正是這種不經意的演變造就了火星軍事學院的輝煌。
僅從蒼瑣那裡獲知表象的祈誓並不知道這些,他步入武院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與袁教授見面。有專車接送的袁教授,卻是比祈誓更早的回到了學院。
「教育區、生活區、整備區、辦公區……以及文武雙院共用的商業區、娛樂區……」
祈誓只是掃了一遍,就將這武院的地圖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這份記憶力,當真是羨煞旁人了。
一些與祈誓在三式客載艦上見到過的「垃圾桶」不同外形的清潔型人偶在學院的道路上來回穿梭,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這些其實造價不菲的清潔型人偶大部分都是學生們的作品,因此才能擁有遍佈整個學院的規模。
學院的學習氛圍似乎很濃厚,一路上都能看到捧著書卷研讀的學生,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行為詭異,讓祈誓理解不能的學生。
其中一個坐在涼亭木椅上的學生,他緊閉雙眼,雙手手掌張開平伸到胸前,卻是在那一動不動。
另一個背靠大樹帶著耳機的學生則將手伸到背後,手指在樹幹上不停地跳動,震得樹皮嘩啦啦的往下掉。
然後,祈誓親眼看到一個帶著紅袖章的學生將那位學生強行帶走……
聽那聲音,似乎是什麼「破壞環境、損壞公物」之類的。
總之不管如何,這樣的氛圍正是他需要的,不知道真相的祈誓如此想到。
學院的教育區和辦公區相隔在一起,卻不重疊,在屬於學生的教育區中絕對看不到屬於教室的辦公室,祈誓走走停停,也不著急,對於他來講,這一切都是那樣的新鮮,從每一個學生的行為中分析出他所需要的信息,讓他自得其中。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觀察那些學生的目光卻是那樣的犀利,逐漸的,從他身邊走過的女學生捂著胸部加快了腳步,男學生則捂著臀部迅速跑開。
他停下來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來自於「爸爸」的純白單色調休閒服飾,應該沒什麼怪異之處啊!
於是他滿頭霧水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試圖早一些找到袁爺爺的辦公室。
然而這樣一來,躲避他的人反而少了。
在標有「歷史系教授平浪·袁」的辦公室前停下,祈誓按響了門鈴。
出來迎接他的自然是那位戰鬥型人偶,對於這在以後可能會經常見面的人偶,祈誓第一次用心地打量了起來。
整體來講,身材很勻稱,這勻稱表現在方方面面,胸部不大,臀部不肥,手臂不細,腳掌不小,確實與較為注重美觀的女僕型人偶有很大的不同,想必這樣的構造對戰鬥會有一定的優勢吧。
想到這裡,祈誓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晨時看到的那截完美的玉腿,細腿小腳,發力上應該會受到影響,莫不是蒼瑣說過的腿部缺陷就是指這個?
「虛彩,是祈誓來了吧?」
蒼老但依然有力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來,袁教授正在辦公桌前填寫著一份文件。
待祈誓走進去後,他將將停筆。
「這是歷史系的推薦信,不過你確信自己要進歷史系?如果你想進入武裝系的話,我可以聯繫一下那幾個老傢伙。」袁教授將文件遞到祈誓的面前,示意他簽字。
「不用麻煩爺爺了,我需要的只是瀏覽學院資料以及使用一些場地的權限而已,老師能教的,我自然也能自己學會。」祈誓恭敬地道,與這老人相處不久,他卻已經打心底尊重起他來。
「嗯,有志氣!」袁教授撫了撫鬚,展顏笑道,他對這祈誓卻是越發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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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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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2 06:35 PM
第六章 預文武祭,模擬精英
「這份推薦信我會親自呈遞上去,這樣你在明天就能直接入學了。你留個地址,入學通知書、課本、制服等應該能在晚上送到。我對你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每個星期三下午,來聽一下我開設的講座就可以了。」
走出辦公室後,祈誓腦中依然迴響著袁教授的話,後者的話看似平淡,卻透著淡淡的關愛,這讓他覺得很親切,瞬間別拉近了兩者的距離。
辦公室內,袁教授透過窗戶望著祈誓遠去的背影,輕籲一聲,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真像啊!」
重新回到大道上,祈誓本想直接前往生活區尋找屬於祈約的宅子,然而瞅了瞅天色,卻是連正午都未到,他並沒有想到推薦信的事辦的如此順利。事實上,插班生需要的程序卻是相當繁多,但袁教授並沒有說出來,那些程序他都會親自為其走過,甚至連學費都沒有多提一下。
「不如,去娛樂區逛逛吧?」
祈誓心中想著,也就邁開步子往回走去,在閒下來的時候,少年的心性終於得到體現。
娛樂區和商業區位於整個學院的中央,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分界。
祈誓在一家不大的餐廳中點了份套餐,就慢條斯理地食用了起來,餐廳中反覆播放著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的歌曲,確實讓人心情舒暢。
面對這與祈約一模一樣的歌聲,他卻是權當是妹妹在清唱,完全將那個當日下令毆打他的少女拋到了腦後。
自擁有記憶以來,他的生活節奏一直很緊張,難得有如此閒暇的時候,他也開始學會享受生活來了。
「羽婼已經抵達征程星了吧?真想去看看呢。」
「嘿,我可是參加了她在地球邊境市的演唱會哦,那感覺……真是,那個啥來著,三日繞樑,餘音渺渺啊!」
鄰桌的男女略顯激動地交談著,無論在哪裡,似乎都能當聽到關於羽婼的消息,在人們心中,羽婼的存在早已不是單純的明星可以比擬的了。
「你不知道啊,當時那個場面有多龐大,那個人面對一支全副武裝的警衛依然面不改色,舉手投足間就將那些防暴盾牌全部震碎,我看啊,將那艘客載艦救出來的肯定就是他了,不然一艘破成那樣的客載艦怎麼可能逃脫白金海盜團地毒手?」
「咦?不是說是反武裝集合社干的嗎?」
「政客的話你也信,那都是糊弄瞎子的……」
祈誓聽了好半天才聽明白,感情另一桌的兩個學生在說自己呢,不過,有那麼誇張嗎?
搖了搖頭,祈誓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那邊說話的兩個學生中的一個頓時安靜了下來。
直到祈誓走出餐廳後,那人方才松了口氣,悄悄對著他的同學說道:「看到沒有,就是那個人,我估摸著至少是對軍級的異能者……沒想到也來了我們學院,這下子文武祭上有的好瞧了……」
走出餐廳的祈誓本來想要找個遊戲室回味一下客載艦上的手感,卻被一家名為「模擬精英」的店面吸引了注意。
這家店裝修的極為豪華,門口擺放的一架按「八比一」的比例製作的擬化武裝格外醒目,這也是吸引了祈誓的主要原因。
這架擬化武裝看起來極為帥氣,祈誓雖然對擬化武裝的構架並不太瞭解,卻本能地感覺到——很強,它的原型機一定勝過在最初戰場遇到的那幾架武裝許多倍。
他的心中湧出一股立馬試駕的衝動,腳下已經邁入了模擬精英店。
「歡迎光臨,請先生出示您的會員卡。」身材高挑,紅色旗袍著身,畫著淡妝的服務小姐甜笑著向祈誓伸出了手,彷彿看出了祈誓的尷尬,她隨即笑道:「先生是第一次來本店吧,本店採取的是會員制度,先生若是想要嘗試一下精英機士的風采,可以到那邊的專櫃去辦理會員卡。」
「精英機士?」祈誓心中一動,對著服務小姐點了點頭,走到了櫃臺前。
在櫃臺小姐的幫助下辦了一張會員卡,初始充值居然是以一萬元為底線,直接耗光了祈誓從蒼瑣那拿到的錢,這一過程中,他也終於瞭解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店面。
科技發展到如今,個人虛擬空間的建立早已不成問題,然而兩個虛擬空間之間的對接卻成了最大的難題,到目前為止,居然只發現了「神經觸」這一樣可以無阻礙傳遞思感的物品。
而「神經觸」又是擬化武裝構造所必要的一樣材料,作為先決條件,全民虛擬空間的建立自然被否卻,更有人提出全民虛擬空間的搭建對機密洩露存在相當大的威脅,於是當時哄動一時的全民虛擬夢想完全成了泡沫。
「模擬精英」這一類的店面就是以此為基礎衍生而出的。
在這家店裡,搭建著由虛擬空間構成的小型局域網,可供玩家享受虛擬對戰的樂趣。
在服務小姐的指點下,祈誓將會員卡插入一臺遊戲倉邊緣的凹槽內,隨後整個人躺了進去,但是在拉下頭盔前,他猶豫了……
若是將精神投入虛擬空間,不是意味著身體將任人宰割嗎?
「先生不用擔心,您在遊戲中可以切換到現實界面,在您的遊戲倉周圍三米半徑的動靜都能察覺。」
似乎大多的新人都有同樣的困惑,服務小姐極為熟練地解釋道。
祈誓心中稍安,卻沒有表現在面目上,他將頭盔帶上,經過三秒鐘的視野轉換,就已經身在個人虛擬空間之中。
第一時間將現實界面開啟,看到那服務小姐已經走遠,他方才打量起這第一次接觸到的虛擬空間。
這空間很大,畢竟這裡陳列著數十臺型號不同的擬化武裝。
這些擬化武裝可不是祈誓曾經駕駛過的古老機型,它們每一架都是運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只有精英機士才有機會駕駛,這也是這家店為什麼叫做「模擬精英」的原因。
望著一臺臺最矮也有十五米高的人形造物,祈誓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胸膛中似有一股情懷在激盪!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3 07:22 PM
第七章 武裝解析,對戰進入
踏步走向離自己最近的一架擬化武裝,祈誓伸手按壓在擬化武裝的小腿上,像是觸碰到湖面一樣,輻射出一圈圈波紋。
如此持續了三秒鐘後,手掌與擬化武裝接觸的地方生出一面圓形的光屏,上面密密麻麻地羅列著這臺擬化武裝的詳細參數。
型號:Pr—201(騎士型)
身高:18.5米
延遲時間:1.1秒
除此之外,還有噸位、能源容量、引擎功率等一系列的參數。
望著這些複雜的參數,祈誓卻是流露驚喜之色,他對擬化武裝的分類幾乎一無所知,這些參數對他的幫助可謂相當之大。
於是他也不著急去試駕,而是一架一架的對照著這些擬化武裝的形象進行參數記憶。
這數十臺擬化武裝全部都是泛用型制式武裝,從最初運用了「神經觸技術」的Pk系列開始到最新的Ps系列,除了還在實驗機型階段的Ps系列外,每一個系列都有至少七個型號的武裝,這七個型號一般都是選擇該型號中最完美的一支。
例如Pr—201,即使在之後相繼出現了Pr—202,Pr—203等三十多個支系,但依然無法超越初始的這架Pr—201。
「只有站在擬化武裝的腳下抬頭仰望,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高大!」
祈誓現在就有這種感覺,這是他首次有閒暇站在擬化武裝前好好觀察一下這為人類帶來曙光的人形兵器,雖然這只是在虛擬空間中模擬出的武裝,但可以相信的是,除了內部構造以外,這裡的擬化武裝從外形到駕駛艙的設計都與現實中的一模一樣。
明明只是死物,卻給人以肅然起敬的荒謬感覺。
身前的擬化武裝換了一臺又一臺,但每一臺都如同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樣傲然挺立,與三式客載艦上見到的五架古老又缺乏保養的擬化武裝相比,完全不屬於一個檔次!
在完成基本的記憶後,祈誓站在了一架極為帥氣的擬化武裝身前,這架擬化武裝就是那擺放在「模擬精英」店面作為門面的模型的原型——Ps—007。
時下最先進的制式武裝!
從它編號開頭「0」中可以看出,這架擬化武裝還屬於實驗範疇,在戰場中絕對見不到它的身影,但在遊戲中它卻是玩家們追逐的夢想。
即使初見的祈誓也不例外,心中那試駕的渴望幾乎衝破了胸膛。
他在Ps—007的身前足足駐足了半分鐘,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手中並沒有升入駕駛艙的「鑰匙」。
然後進一步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著裝已經與現實完全不同。
這是一套材質極薄的連體緊身衣,究竟薄到什麼程度祈誓並不清楚,總之它輕若無物,很容易讓人忽略它的存在。
緊身衣的領口將脖頸完全覆蓋,一直連到下巴,身體上包括指尖在內也都在覆蓋範圍,勻稱的肌肉輪廓被完全勾勒出來,只有腹部以下,兩腿之間的區域用了較厚實的材料。
前方雖然沒有鏡子,但祈誓可以確定自己現在的形象就像是換了一層橄欖色的皮膚,以及穿上一條內褲,如此而已。
「這應該是精英機士必備的膜衣吧?」
對這衣服的作用不是很清楚,但別在腰間的一串項鏈卻引起了祈誓的注意。
這毫無疑問是武裝的鑰匙。
毫不猶豫地按下項鏈上唯一的按鈕,眼前排列整齊的擬化武裝忽然開始移形換位,祈誓則被自動推到他初進虛擬空間的位置。
等到一切停止後,一架塗成藍綠色的擬化武裝排眾而出,傲立在祈誓的身前。
Pk—159,「神經觸技術」的初產物Pk系列,以「均衡」理念設計出的基礎型擬化武裝。
感受到鑰匙上傳來的牽引力,祈誓略顯失落地瞅了瞅重新排列整齊的其餘武裝,果斷地躍至空中。
Pk—159的駕駛艙自動滑開,祈誓騰空的身體猛地縮了進去,駕駛艙內極為狹小,最多能夠容納三個人,這一點卻是與鍵盤式的武裝差異甚大。
艙門閉闔的瞬間,駕駛艙的內壁頓時生出無形的力量,將祈誓的身體置於駕駛艙的中央位置。
「駕駛員已入座,請問是否進入戰鬥模式!」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甚至能從中聽出一分靈動來,光是智能系統就存在著絕對性的差異。
「開啟!」
這種感覺實在過於難言,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包裹的瞬間,祈誓不但沒有感到絲毫的束縛心理,甚至莫名的出現了溫暖的情懷。
話音剛落,半透明的神經觸手從內壁中探出,先是幾根最粗的神經觸手扎入了手腕、腳腕、肘部、脖頸、肩部、腰部、膝蓋表面的膜衣,完成了初步的神經接駁。
再然後更多更細小的神經觸手探出,其數量之多,幾乎將身體表面完全覆蓋,恍若身處一個巨大的水母之中。
但祈誓的心中卻莫名生出了快感,這是宛若尚在母親的胎腹中,被羊水所包裹時才有的安全感。
克服被神經觸手所包裹時產生的異樣感覺,例如噁心反胃想吐之類的錯亂感,是精英機士培訓的第一步,優先於神經反應測試。精英機士能夠做到完全無視這種感覺已經相當困難,像祈誓這般如魚得水的,這個人類中也找不是幾個,而且那些個全是成名的王牌機士。
這樣的人本該萬眾矚目,又為何會落得無人知曉,身世難尋的地步?
祈誓沒有考慮到這些,他完全沉入了身體本能甦醒的愉快中,每一份感覺的尋回都讓他覺得自己與真實更加接近,身在這世界的存在感又多了一分。
「戰鬥模式已開啟,是否選擇對戰模式?」
智能系統的提示聲再次響起,令得祈誓回過神來,他活動了下身體,發現便沒有其他感覺,視野也沒有發生變化,知道這裡畢竟與現實不同,未進入對戰前並不能操控擬化武裝。
這其實是遊戲廠商對玩家的限制,玩家的消費按時間計費,對戰時的費用是停在個人虛擬空間時的兩倍往上,若是每個人都停在個人虛擬空間訓練,自然就沒有了互動交流,這遊戲也就不算是遊戲了。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3 07:23 PM
本帖最後由 a6813092 於 2012-8-23 07:23 PM 編輯
第八章 名境界線上的模仿
者
「是的!」
「對戰模式分為多人對戰和單人對戰,目前多人對戰無房間,玩家可自行創建。單人對戰房間如下……」
隨著祈誓的確認,智能系統開始在虛空中羅列出三個小小的房間投影,其中一個隱隱有山壁環繞,地形極為複雜,一個空空蕩蕩,只有幾朵云彩飄渺,最後一個則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顯然分別對應著山嶺、天空、草原三幅地圖。
對於初次試駕的自己,過於複雜的地形顯然不適合,祈誓沉思片刻後挑選了第三個應用了草原地圖的房間。
「玩家第一次進入遊戲,請設定您的遊戲名。」
「就叫『境界線上的模仿者』吧。」
「您好,『境界線上的模仿者』列兵,歡迎您進入『模擬精英』的世界,望您在精英一路上越走越遠!「
吟聽著系統的祝福聲,祈誓出現在大草原上,他的視野第一時間與擬化武裝的視野完成了同步,離他三里左右的地方,一架大紅色的擬化武裝正在揮舞著一把與它胸口齊高的大劍,看起來就如一名火焰武士般。
大劍的兩側劍刃流轉著火焰般的色彩,揮舞間能輕易地引起氣流的湧動,顯然溫度高到了一定程度。
「Pq—321,以「強襲」為設計理念的武士型擬化武裝,高19米,延遲時間1.5秒……」
祈誓口中唸誦著對面擬化武裝的參數,轉瞬間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對方揮舞大劍的姿勢,角度,以及隨之變化的步伐一一映入腦海,冷靜的開始分析其習慣和破綻。
一旦進入戰場,便是生死決鬥,這裡雖然是遊戲,卻沒有所謂的準備時間。
當對面的Pq-321見到自己的對手出現時,也沒有假意的客套,倒提著大劍就向著祈誓直衝而來,每一步都踩塌一片草地。
在重力環境中的戰鬥又與太空中存在著相當大的差異,噴射裝置從主要的推動裝置變成了輔助加速的工具,移動的速度也要慢上許多,並沒有太空中的那般隨心所欲。
祈誓全神貫注地看著直衝而來的火焰武士,基礎型的擬化武裝沒有標準的裝備配置,但同樣的它也適合任意一類的裝備,可惜這遊戲中似乎有著各種積分等階制度,裝備都是需要兌換的。
因此,祈誓此時可以說是手無寸鐵。
火焰武士見祈誓的擬化武裝並沒有立即做出閃避之類的動作,而是鎮定自若地等待著自己逼近,下意識地將這架新手專用的武裝當做了裝嫩的老鳥,它前行的步伐頓時變得詭異了起來。
「雙規步。」祈誓心如明鏡,如今的他對這一步法已經了然於胸,這步伐最大的破綻便是靈動有餘,後繼不足,在行進的途中很難進行再加速,若是能夠配合上「爆步」,才算是完整的一套步伐。
眼看著那火焰武士逼到近前,祈誓瞄準時機向左側微閃,右手持劍的人往往對這個角度無法應付。
然後便是抬手撫上它的右手外部肘關節,將他持劍的右手鎖住!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只要配合著腳步和腰部的力量,就能將它的右手扳到背後,生生扭斷!
當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Pk—159基礎型擬化武裝在火焰武士驚訝的目光下,左腳分叉,幾乎抬到齊腰之處,然後毫不猶豫地傾倒在地……
「還真的是個新手……」身處Pq-321駕駛艙內的某玩家愕然無語,一時間對自己的過度警惕頗有些自嘲的味道,火焰武士前衝的步伐戛然而止,沒有給這個新手致命一擊。
身在Pk—159駕駛艙內的祈誓同樣有些尷尬,他在方才下意識地用身體做出了腦中策劃的動作,卻忘了自己正身處擬化武裝之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被大幅度的放大。
這樣的設計並不是為了為難機士,而是因為神經觸手本身就對精神力或者說思感有著增幅的能力,若是採用藥劑抑制這種能力的發揮,必然會讓擬化武裝的延遲時間變得更加長,反而得不償失了。
同時,能將每一個微小的動作放大,變相的節省了機士的體力,讓持續戰鬥時間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神經觸手就像一把雙刃劍,讓機士苦不堪言的同時又樂在其中。
虛擬空間模擬的環境極其真實,蕭瑟的風將半米高的草原吹得向下低伏,掀起陣陣波濤……
Pk—159從地面爬起的時候像是換了一個機士一樣,沒有再出現之前那般窘迫的情況,但Pq-321的機士卻已經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手,之所以沒有出現再次摔倒的情況,估摸著是將全部精力放在了腳部罷了。
「這樣,可是沒法戰鬥的,新手!」
Pq-321的外部揚聲器傳出了男人的嘲笑聲,那聲音粗糙沙啞,應該不是原聲,為了不讓遊戲中的仇恨牽扯到現實上來,許多玩家都使用了變聲裝置,顯然這人也不例外。
「我,應該不算是新手了吧。」
Pk—159的外部揚聲器卻是傳出了這樣的回答,聲音中傳出的那種堅定的味道,卻不是變聲之後能夠體現的。
Pq-321的機士似乎被這句話鎮住了,他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手中的大劍高高舉起,雙手互持劍柄,肩部向後微側,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然而他的沉默很快就堅持不下了,剛剛還在大言不慚說自己不是新手的Pk—159,忽然跟個瘋子似的發起了羊癲瘋。
只見那臺藍綠色的基礎型擬化武裝,抽風一樣地擺動起自己的四肢和脖頸,腦袋居然還來了個可笑的三百六十度大回轉……
那樣子,活像個程序混亂的機械人偶。
這與方才的宣言實在形成了太大的反差,Pq-321的機士瞬間在駕駛艙中捧腹大笑起來,表現在外的就是,Pq-321的手臂交叉向後拉伸,頭部則直接鑽到了雙腿之下……
面對此情此景,祈誓卻是有些愕然,自己這是在熟悉每一個動作增幅的程度,而眼前的這傢伙又是在幹什麼呢?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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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7:24 PM
第九章 跨級虐殺,炎之哀嚎
然而這個時候,不正是襲殺的大好時機嗎,腦中從未想過「留手」兩個字的祈誓,猛地輕挪雙腳,Pk-159響應他的動作,借助蹬擊地面產生的反作用力飛騰而起。
背後的噴射裝置也隨著後背肌肉的挪動被打開,給予了Pk-159更多的滯空時間。
祈誓顯然並沒有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全掌握擬化武裝的駕駛,不論他曾經是否具有過駕駛經驗,但採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實在有著太多需要重新記憶的東西,每一個部位每一個動作所增加的幅度都有所不同。這些需要的是實際數據的參考,而不是所謂的身體本能就能夠駕馭的。
因此,Pk-159在騰起的瞬間就出現了問題,他的腳挪動的步子過大,造成了Pk-159騰起的高度太過,腳跟幾乎與Pq—321的頸部齊平。
Pq-321也在同時反應了過來,手中大劍上撩,直逼向已經竄到它頭頂的Pk-159。
祈誓在匆忙間腳趾微動,Pk-159腳下的噴射口瞬間開啟,Pk-159前行的速度猛地加快,將將躲過了大劍的一擊。
Pq-321在此時做出了極為靈巧的動作,它一隻腳畫了個圓弧,另一隻腳緊隨其後,巨大的身體頓時完成了轉身,手中的大劍順勢就是一記橫掃。
大劍成絞式,明顯打的是破壞Pk-159腿部裝甲,切斷其神經觸的主意。
正當Pq—321的機士為自己這一記迴旋撩殺得意不已的時候,本應該不具有放抗能力的Pk-159做出了令人震撼的反擊。
Pk—159在這一剎那,極其精準地避開了大劍的鋒銳,用腳鉗住大劍的劍身,然後便是被肩部噴射口帶動的身體回轉!
Pq—321的手部與劍柄接觸的地方發出撕拉的爆鳴聲,旋轉的大劍與手部完全脫離。
直到此時,Pq—321的機士依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武器居然被新手卸了?!
「我操!」
他只來得及咒罵一聲,便覺眼前一黑,意識已經回到了個人虛擬空間。
「您在單人對戰中被『邊境線上的模仿者』列兵完美擊殺,失去積分……」
聽到系統的提示聲,Pq—321的機士怔然無語,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麼被幹掉的都不知道。
「把視頻拉出來吧……」
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對著虛空無力地喊道,被一個自己眼中的新手莫名其妙地干掉,換做是誰都會感到無比憋屈吧。
虛空中出現一面光屏,屏幕中的兩架擬化武裝正交錯而過,Pq—321的大劍眼看著就削到了Pk—159的大腿,卻被Pk-159用腳鉗住劍身,直至大劍被絞落也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然後……
Pk-159的腿部完成了不可思議的動作,雙腳極其靈活地將大劍的劍柄和劍尖掉轉了一個方向,再以左腿為發射架,右腿為推進裝置,屈膝猛的蹬向大劍的劍柄,整把大劍頓時如離弦之箭般刺向Pq—321的背部……
瞬間從背後貫穿了心臟!
也就是能源倉的所在。
畢竟是遊戲,能源倉和駕駛艙屬於「致命區域」,一旦致命區域被貫穿,就意味「死亡」。
「您在單人對戰完美擊殺『太陽神』高級準尉。獲得積分……」
於此同時,祈誓也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整個身體頓時鬆懈了下來,軟綿綿的躺在神經觸手的包圍中,響應他的動作,在之前奇蹟般扭轉了局勢的Pk-159基礎型擬化武裝也沉重的落在了地面,壓塌了一大片的草地。
看似干凈利落的一擊,其實祈誓自己也沒有絲毫的把握能夠將其完成,每一分力道的偏離都將影響整個動作的實行,也就是意味著失敗,在戰場中同樣意味著死亡。
置之死地而後生,說的如此輕巧,又有幾個能夠真正做到呢?
這本是一場賭博,只是身在遊戲中,也只有身在遊戲中,祈誓才會做出這樣完全沒有把握的賭博。
不然的話,那純粹是拿生命開玩笑。
不過在這場賭博後,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同,對擬化武裝的操縱似乎變得沒那麼難了,就像是突破了一個本身就不存在的界限,找回了自己本該擁有的東西,這讓他覺得心情很是舒暢。
「『太陽神』高級準尉向你發起挑戰!」
系統的提示聲方才落下,那架如同火焰武士一般的Pq—321已經出現在了三里之外。
「來報仇了?」
祈誓喃喃自語道,Pk系列的武裝和Pq系列的武裝相差整整六代,科技含量上絕對不是一個檔次,再好的武裝也需要能夠發揮它實力的機士,而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對方都不像是專業的機士,即使他的等階已經達到了高級準尉的程度。
這一次,祈誓明顯找到了感覺,他的擬化武裝提著那把從對方手中卸下來的大劍,而對面那名為「太陽神」的玩家,卻是換了另一架擬化武,同樣是Pq系列的。
Pq系列的制式武裝都存在著一點三四秒左右的延遲時間,而Pk系列的制式武裝,則普遍存在著超過兩秒的延遲。
但在祈誓的手中,這兩秒延遲宛若完全不存在,每一個動作都銜接的完美無缺,再也沒有了之前那新手的遲鈍模樣,他並沒有對「太陽神」進行絕殺,而是通過與他的對戰鞏固自己的感覺,以及尋找屬於自己的特有節奏。
五分鐘後,抱著復仇之心而來的「太陽神」早已被揍的沒了想法,他擬化武裝上的裝甲殘破不堪,宛如被凌遲的少女一般悽慘。
而祈誓卻是越打越順手,各種招式隨興所至,大有繼續試下去的架勢。
「今天老子認栽!」
「太陽神」留下這一句話後,他的擬化武裝忽然變得越來越淡,竟是強制下線了……
硬生生地把別人欺負到下線的祈誓,手中的動作一個收勢不住,猛地灌入地面,頓時地面如同一朵菊花般綻放。
收勢站立後,他兀自意猶未盡地揮了兩下從「太陽神」手中奪來的戰利品。
遊戲中的特有道具——炎之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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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完了完了,沒得救了
又在房間中呆了半個小時,祈誓卻是沒有遇到下一個挑戰者,他並不知道,一般人是不會有閒心來虐一個列兵級的新手的。
重新回到個人虛擬空間後,祈誓惋惜的看了看那些更加先進的擬化武裝,尤其是在那架Ps—007上停留了整整半分鐘,他才嘆息著退了遊戲。
將頭盔摘下,從遊戲倉中直起身來,祈誓略微適應了一下店裡的燈光,睜開了眼睛。
「姐姐,你就告訴我吧,你看我們都那麼熟了……」
「真對不起,小赫拉,本店明文規定不能透露任何玩家的隱私,老闆怪罪下來,姐姐我可承受不起!」
「沒關係的,天塌下來有小弟頂著,你老闆那裡我來解決!」
這聲音……這語氣……
祈誓心中一喜,連忙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那邊和櫃臺小姐磨豆腐的人不正是赫拉·克里斯,還能是誰?
短短兩日未見,卻差點經歷了生死相隔,讓祈誓見到這認定的兄弟時,多了一分激動,只是沒想到他也來到了火星,甚至同在這火星軍事學院……
「赫拉。」祈誓將心中的那份激動舒緩了下來,語氣平淡的叫了聲。
赫拉頓時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顯然他對祈誓的聲音也印象深刻。
那櫃臺小姐好奇地隨著聲音望過來,想看看是誰這麼簡單就將在這磨了半個小時的赫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然而,她在見到祈誓時,臉色卻頓時變得古怪無比。
「你們認識?」櫃臺小姐不由自主地問道。
「當然,他是我兄弟。」赫拉一臉自豪的回答道,最後還加了句,「有問題嗎?」
「額,沒問題。」櫃臺小姐忽然裝作撿東西的樣子彎腰鑽進了櫃臺的底下,在確定沒有人看到後,她的臉部肌肉頓時變得扭曲了起來,雙唇大張著,強行抑制著自己發出大笑的聲音,約摸半分鐘後,她重新直起腰來,已經恢復了端莊的神態,她看了看周圍,卻見赫拉已經滿臉激動地握住了祈誓的手。
「兄弟,你果然來這裡了!」
赫拉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祈誓當初將植物性異蟲留下給他,對他來說有著遠比他人更要大的意義,那份感激他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忘記。
「嗯,你也是這裡的學生?」
「當然,我是文院武裝系的。可惜因為資質的原因……唉,不說這些了,總之有了你留下的植物性異蟲,兄弟我已經完成了精神力同調,異能覺醒指日可待了!到時候一定要那些混蛋好看。」
「嗯,恭喜了。我應該算是武院歷史系的……」
一時間,赫拉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快,摟著祈誓的肩膀就走出了這家「模擬精英」店,遠遠地還能聽到赫拉就祈誓的歷史系大呼小叫地發表著看法。
而在她走後,不但是那櫃臺小姐,連服務小姐也跟著捧腹大笑。
「我說啊,赫拉找的『邊境線上的模仿者』不就是那位嘛?你怎麼就不告訴他呢,我還從沒見到他憋屈成那個樣子呢。」
「小妍,這是規矩,不過……哈……哈哈,我受不了了,一想到他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麼反應,我就想笑……」
餘音寥寥,愈走愈遠。
在赫拉的提議下,兩個大男人走進了一家頗有意境的咖啡廳,不理會周圍一對對情侶異樣的目光,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個,兄弟,她也來了嗎?」兩人聊著聊著,赫拉忽然神秘兮兮的問道。
祈誓心中一愣,沒能明白過來「她」指的是誰。
「就是她啊!」赫拉對著祈誓眨了眨眼,眼中意味深長的目光出其的嫵媚,祈誓甚至聽到了鄰桌的一對情侶嗤笑的聲音,隨後他終於想起來他說的是誰。
木訥的臉龐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變成了醬紫色。
「赫拉,你聽我說。」祈誓語氣嚴肅地說道,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將這位兄弟的戀愛觀糾正過來。
「好的,我聽著。」赫拉像是完全感覺不到氣氛的嚴肅,雙手支著下巴,一臉期待的答道。
「蒼瑣,是女僕型家用人偶!」祈誓實在想不通,如此明顯的事實為什麼這傢伙就想不通呢?
「阿拉,我知道的,兄弟我很萌女僕的,變裝癖什麼的,其實很有愛的!她肯定來了吧,在哪裡?怎麼沒看到?是不是和你的妹妹在一起?」
「……」面對著赫拉一連串的問題,祈誓再次發現自己被打敗了,隨後他想了想,問道,「你為什麼那麼確定蒼瑣不是真正的人偶?」
「你忘了?兄弟我可是親眼看到她使用異能的!當她將那把刀從雙峰之間拔出的時候,兄弟我就發現自己徹底地淪陷了!」赫拉忘情地叫道,完全不顧周圍越來越異樣的眼神。
「我記得你當時不是說是被她最後一刀的風采所……」
「那是,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深深地吸引了我!」赫拉再次恬不知恥地說道。
「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雖然她會使用異能……」祈誓努力地組出詞彙來,再次試圖勸說,然而他的話方才說到一半時,卻見赫拉的注意力明顯已經不在他的身上。
「來了來了,我就知道你在的地方她肯定在。」這樣說道,赫拉拉開椅子就衝出了咖啡廳,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咖啡廳外,帶著視覺輔助裝置的祈約正捧著手機指指點點,然後不時地抬頭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待看到坐在咖啡廳內的祈誓,臉上露出明顯的喜色,雖然其實她觀看事物時完全不需要轉頭之類的動作,但為了偽裝自己異能者的身份,她已經刻意的保持了這樣的習慣。
而在祈約的身後,自然是形影不離的蒼瑣了,只是她手中提的袋子,未免太大了點……
等祈誓捕捉到她們的身影時,赫拉已經恢復了他慣有的陽光笑容,再也看不出與祈誓單獨在一起的猥瑣,此時正優雅地站在蒼瑣的面前獻著慇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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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7:28 PM
第十一章 陷入殺局,籠中之鳥
可惜的是,赫拉確實找錯了對象。
無論他如何獻慇勤,蒼瑣一概視若無睹,從頭到腳都是標準的人偶樣,舉止之間也止步在「半智能機械人偶」的範疇內。
沒有人會認為她是人類,除了赫拉和三式客載艦的乘客們。
當赫拉、祈誓、祈約和蒼瑣一起坐在咖啡廳裡的時候,那些情侶的異樣目光徹底從祈誓的身上移開,轉而專攻赫拉一人,畢竟一個對著女僕人偶獻慇勤的傢伙總會讓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祈約再次看到祈誓,顯得很是開心,很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在祈誓問起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時候,她一臉羞澀地將粉色的手機藏到了身後,完全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兩人的手機確實是情侶手機的款式,只要設定一些小程序就能相互定位。這款手機的面市讓一部分人大為滿意,卻讓另一部分人痛心疾首……
毫無疑問,這裡的兩人是屬於滿意的那種。
祈誓在祈約的指點下學會了使用定位,又為了配合祈約的興致,對手機中的各種程序進行了熟悉,祈約似乎因為自己能夠幫到哥哥,笑得越發燦爛了。
旁人看來,這一對反而更像正常的情侶。
「渴求你的愛,比現今更刻骨銘心。我求的是更深刻更強烈的愛,在你心田深處,在你眼瞳之底,將我曾經活著的證據留存下來……」
羽婼的歌果真無處不在,隨便找的咖啡廳中也環繞著她那永遠不會讓人感覺到厭倦的歌聲,只是錄製的歌總是沒有現場的完美,缺少了那份引自靈魂的悸動。
「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祈約回去唱給哥哥聽好不好?」
祈約撅著嘴說道,發現祈誓被這歌聲吸引了注意,少女的心中第一次對那擁有與自己相同歌聲的歌姬產生了一絲絲的嫉妒。
莫名其妙中槍的祈誓哭笑不得,他對羽婼的刁蠻性格可謂是印象深刻,又怎麼可能會去在意她呢。
「哥哥這不是就在聽你唱歌嗎?」祈誓朝著祈約眨了眨眼,後者頓時心領神會,剛生出來的一點不愉快瞬間煙消云散。
調音師對音量的把握恰到好處,始終讓這咖啡廳保持著相對的安靜,溫馨的氛圍也是異常濃厚,來這裡的情侶大都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但是這樣的氛圍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四根詭異的黑線無聲無息地從地板鑽出,沿著四方的墻角緩緩向上攀爬,在觸碰到天花板的時候改變了方向,保持著均勻的速度爬向天花板的中央。
人們談笑著,說著曖.昧的話兒,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四條毫無存在感的黑線。
直到四條黑線在天花板的中央大吊燈上發生了接觸。
世界在一剎那間產生了變化。
瞬間的場景轉化,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他們拚命揉著自己的眼睛,想要將這幻覺摒棄,然而直到眼睛被搓的通紅,這場景也依然沒有發生哪怕一絲的變化。
乍看之下如同木質的扁平柱子取代了咖啡廳的墻壁,一根根密集地排列在一起,每根之間只留有容許一條手臂穿過的距離。
頭頂之上,兩根巨大的橫樑橫掠而過,腐朽的鐵鏈從其中一根橫樑上垂下,套著一個手鐲般大小的銅環。
音樂聲戛然而止。
一對對情侶們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齊聲尖叫了起來,然而無論他們叫的多用心,也不會有人蹦出來說這只是個玩笑。
在這騷亂的人群中,祈誓一桌的平靜卻是顯得極為突兀,這裡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異能者吧,這樣詭異的事情也只能用異能來解釋了。
那麼,他或是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做出如此之事?
又是因為誰而來?
祈誓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想法,左手手掌微縮,將墜於紅線之上的中國結捏在手中,面對這看似詭異,完全無從下手的異能,他也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異能上了,然後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祈約的周圍,以防忽然而來的危險。
不知何時,蒼瑣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侍立在了祈約的身邊,連一直在與她搭訕的赫拉也沒有看到她的動作。
此時的赫拉,卻是臉色鐵青的用左手扣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地方。
「是鳥籠!我們……被困在了巨大的鳥籠之中。」與祈誓這邊相隔兩張桌子的一對情侶中的男士,忽然指著頭頂的橫樑大叫道。
那兩根橫樑分明就是鳥籠中讓鳥兒棲身的棲木!
在那人的提醒下,人們越看越像,越想越對,也越發感覺到了恐懼之意,這是宛如籠中之鳥般,任由他人擺弄自己的恐懼。
咖啡廳中,不,鳥籠中忽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沒有人出頭,沒有人震場,缺乏領袖的帶領,相對平庸的人們已經變得手足無措,手中情人的手變得如同冰塊一般硬直森冷,完全無法從中汲取安慰乃或是勇氣。
短短的幾分鐘,那種壓抑就能快將人逼瘋。
然後,真的有人瘋了……
是那第一個發現自己身處鳥籠之中的男士。
他突然變得臉色猙獰,狠命的拉扯著自己脖子上的領帶,毫不顧忌脖子上勒出的紅痕越來越深,他的女友就站在他的身邊,想要去阻止卻又不敢上前,臉色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緊接著那女人也像是瘋了一樣,雙手十指插入黃褐色的頭髮中,無助的抓撓著自己的頭皮,原本柔順的頭髮頓時被抓的凌亂不堪,但她依然沒有停止,不一會兒,她纖細的手指上居然隱隱出現了紅色的血跡……
人們驚駭地望著這兩人,卻沒有人去阻止,因為他們的心也處於極度的壓抑之中,自己尚不能掙脫,更何談去幫助他人,更加可怕的是,那種瘋狂似乎能夠傳染一般,女人指尖的鮮紅更是成了催發劑,不少人感覺到那股子壓抑已經逼到了喉嚨口,到了不得不發作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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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瘋狂壓抑,兄弟相殘
「吼!」又一個男人慘嚎了一聲,他猛地撕開自己胸膛的衣襟,在胸前扒拉了一陣之後,他的眼角上吊,嘴巴豁然咧開,露出了尖銳的犬齒,旋即兇猛地撲向了在幾分鐘前還與他述說著款款情意的女友……
他的女友同樣處於極度的壓抑之中,雙眼焦距分散,完全做不出什麼像樣的抵抗動作。
男人將女人撲倒在地,雙手掐住女人的喉嚨,口中不斷分泌出唾液,滴在女人的臉上,將她的濃妝毀去,更是增添了幾分可怖。
似乎後腦撞在地面的疼痛讓女人的神志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她掙紮著用手臂架住男人的脖頸,男人裸.露著牙齒的血盆大口在她面前一寸左右停住,她頭一次發現自己男友的嘴巴是如此的臭……
忽然那男人像是受到了重擊,整個身體出現了瞬間的僵直,隨後眼睛一閉,猙獰的面孔放鬆了下來,卻是昏迷了過去。
女人無力地攤開手臂,任由昏迷的男友癱軟在自己的身上,她雙眼閉闔,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行為開始不受控制……
祈誓再次揮出手臂,將想要啃咬自己男友的女人擊昏,眉頭緊鎖,滿臉嚴肅。
這鳥籠之中,似乎存在著某種作用於精神上的無形之力,否則絕不可能出現這般的情況,被困於鳥籠之中固然令人恐懼,但在這個異能者的存在不再是秘密的時代,大不可能讓人在短短的時間中發狂,甚至出現六親不認的情況!
然而這種精神衝擊似乎對身為異能者的他和祈約,以及……蒼瑣,都沒有什麼作用,唯有還是個半吊子的赫拉似乎受到了一點影響,但卻絕對不可能出現瘋狂化的現象。
也就是說,目前看來這鳥籠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那麼,構建這鳥籠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從地球跟來針對祈約的殺手?還是以軍神之子赫拉為目標的殺手?又或者,自己等人只是不小心被波及到的無辜者……
一邊分析著,祈誓一邊將一個個忍受不住發狂的人擊倒,他對力道的把握極其精準,被打昏的人醒來後最多頭疼個一兩日。
幸運的是,今日在咖啡廳裡的人並沒有強者存在,不然的話還要費上一番功夫。
透過鳥籠籠條間的縫隙,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沈幽,完全無法分辨這鳥籠到底是艦載建在原來的咖啡廳的基礎上,還是眾人被帶入了一個「鳥籠」的空間區域。
「不過,那籠條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結實吧?」
隨手向一個不顧一切,瘋狂捶擊著地面的男人揮出了一掌,祈誓望著將這片區域封鎖的扁平柱子喃喃自語,他心中已經在考慮是否將其強制破開!
「小心!」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那人後腦的時候,祈約夾雜著驚慌的叫聲響起,他心中一動,頓時變掌為拳,肩部配合著前傾,瞬間將拳速加快了三分!
拳頭砸在腦袋上卻發出了砸在金屬上方有的沉悶響聲,竟是隱隱有些疼痛。
那人被這一拳推開了半米,原本打向沈云的一拳也揮到了空處,看他套在手上的銳利鐵刺,就能想像出若是這一拳擊實了,祈誓將受到怎樣的傷害。
祈誓卻完全沒有被陰了的不爽,反而對他主動冒出來帶著一點感激,他腳下錯開,猛地掃出一記鞭腿掃向那人。
只見那人避也不避,只是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鞭腿與手相撞,再次發出金石般的聲響,竟是沒有製造出一點傷害,彷彿眼前這人是銅皮鐵骨一般。
原本屬於咖啡店的餐桌早已被發狂的人們砸的砸,掀的掀,這裡只剩下一片狼藉。
此時此刻,能夠站著的就只剩下祈約、蒼瑣、赫拉,還有打得不可開交的祈誓和一個皮膚黝黑的黑人。
祈約滿臉緊張地望著交戰的兩人,小手不時地拉扯蒼瑣的衣袖,希望她去幫手,然而蒼瑣卻兀自侍立在原地,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而事實上,那黑人雖然渾身硬如鋼鐵,一副極為耐打的樣子,在祈誓的手中,也只有挨打的份,這樣下去也不過是能多撐幾個回合而已。
在看到那黑人出現後,赫拉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的左手不斷地摩擦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似乎這樣能夠讓他恢復冷靜。
「砰」的一聲,黑人再一次被一拳擊飛,他衣服盡裂的胸膛上,隱隱出現了數條裂痕,這裂痕的出現,頓時讓他臉上一直保持的鎮定不翼而飛。
聳了聳肩膀,祈誓這一次沒有立即跟上,而是一步一步地向黑人走去,每一步落下,坐倒在地的黑人就向後挪上一分,顯然是懼怕了。
在將黑人逼到角落後,祈誓這才停了下來,他低頭俯視著黑人,望著他變得驚慌失措的神態,也不言語,只是不斷給他施加著壓力。
直接殺了的話,顯然是不成的,祈誓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
不過,如果卸掉一條手臂什麼的話……
祈誓默默地想著,望向黑人手腳的目光頓時變得陰森了起來,他抬起手,就準備實行自己計劃。
黑人似乎從祈誓的眼神和動作中讀出了什麼,他心中恐慌,突然張開嘴叫了起來:
「救我,二少爺救我!」
祈誓心中一愣,萬萬想不到他會突然蹦出這句話,手中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借此機會,黑人就地一個翻滾,隨後連滾帶爬地向赫拉的方向跑去。
祈誓身子一閃,再次擋在了黑人的面前。
「祈誓,放過他吧。」赫拉嘆了口氣說道,他繞過祈誓走到黑人的面前,與他對視了良久,方才問道,「黑獄,果然是你啊,是我大哥派你來的嗎?」
「不,不是大少爺,是黑言叫我來的,他說二少爺得到了植物性異蟲,對少爺的威脅太……」黑獄忙不迭地回答道。
「哦,是他啊,那我大哥他知道嗎?老實告訴我!」赫拉低頭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從他的語氣中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
「不,不知道的,大少爺一直將您當做最好的弟弟……您應該也看得出來……」黑獄點頭哈腰地道。
「是啊,我也一直這麼認為的。」赫拉如此說道,隨後忽然轉頭問向祈約,「祈誓的妹妹,這傢伙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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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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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7:33 PM
第十三章 四年一班,淡淡溫馨
「半真半假。」祈約愣了一下,隨口回道,「除了你問到『你大哥知道嗎』的時候,他的內心被一層黑幕籠罩之外,其他的應該都是真的。」
在她說出這句話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漲紅地望向祈誓,悄悄地躲在了蒼瑣的身後,她還記得哥哥跟她說過不要隨意窺探人心的事……
與之同時,赫拉卻是完全明白了祈約的話,他心中一疼,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彷彿一瞬間從富有朝氣的青年變成了垂垂老矣的暮年,再也無心理會其他事情。
「一直當我是最好的弟弟,卻又沒有阻止自己的人來殺我……他的覺悟可真高啊!」赫拉一邊搖頭嘆道,一邊將身體支在餐桌上,搖搖欲墜。
一旁的黑獄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他黝黑的皮膚掩飾了他的神態變化,卻掩蓋不了扭曲的臉部肌肉,忽然他身子一矮,猛地竄向赫拉!
一直在注意他的祈誓腳下微動,已經橫在了黑獄的面前,揮出的拳頭不再留情,於他的臂彎處猛擊數拳,頓時令得他的小臂外翻,卻是生生廢了。
黑獄發出一聲遲來的哀號,捂著折斷的手臂了接連後退,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把這鳥籠解了吧,我不會為難你的,我可是知道只要你死了,這鳥籠一樣會消失的。」
約莫過了三四分鐘,赫拉終於緩過神來,對著黑獄淡淡地說道,由此可見,他大哥的形象在他心中佔了多大的份量。
一直環繞著各種榮耀光環的哥哥,一直毫不掩飾地關心他的哥哥,一直在父親面前力挺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在他心中既是壓力,也是驕傲,但這種驕傲此時卻被無情的摧殘,轉眼間便體無完膚。
也就在這一刻,赫拉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收斂了外放的光澤,變得內斂而古樸。
「籠中之鳥」的結界被主動收回,變回了一隻破舊的鳥籠後,被黑獄小心地提在手中。
咖啡廳那熟悉的墻壁再次出現,窗外行走的路人完全沒有發覺這家咖啡廳在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怎樣的變化,直到滿廳的狼藉和滿地昏迷的人被發現,一群戴著紅袖章的人衝入了咖啡廳。
而此時,事件的發起者黑獄已經逃之夭夭,祈誓等人也早已離開了這家咖啡廳。
赫拉受到的打擊不清,一路上都沒有跟蒼瑣搭訕過一句話,祈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目送著他一路離開,進入了文院的範圍。
「哥哥,你就不擔心他嗎?」祈約好奇地問道。
「他是我兄弟。」祈誓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就不再多言。
經歷了這般事件,祈約原本想拉著哥哥在商業區好好逛逛的興致也淡了,三人並肩走著,心中的積鬱越積越深。
落日餘暉之下,到底述說著怎樣的曲折,落葉繽紛,花草凋零,只剩一股淡淡的憂傷。
從商業區到生活區,要走上一段很長的路,學院內其實有著免費的巴士,但搭乘的人卻極少。
能在生活區擁有住宅的人,基本不會缺少一輛浮空車的錢,也就是說並不是所有的學生都住在生活區,事實上相當一部分學生都住在教育區的學生宿舍,這就是走讀和寄宿的分別。
當祈誓接收到院方發來的錄取通知書和一些物品的時候,心中著實有些感動了,因為這些物品中,連走讀證這樣的微小事物都有辦好。
武院歷史系四年一班。
這是祈誓被分到的班級,以祈誓十七歲的年齡,四年級正適合他,順帶說一句,祈約雖然只有十五歲,卻也已經是武院指揮系四年一班的學生。
如今的教育制度因為時代背景等各種因素,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明顯的在於,普通人的學習生涯被分為了兩個部分,小學六年、大學九年。
六年小學學習各種基礎知識,九年大學學習各種專業知識,人們的就職不再以大學畢業證書為標準,而是更注重於各種執業證書。因此,志不在學習的人很少一口氣將九年大學讀完,大學也將保留他們的學籍,允許他們擇年重歸學院。
這種開放的制度是三百年前絕對無法想像的。
院服、學生證、學院用磁卡、圖書館借閱證、體訓器材借用證……免聽證?
「哥哥,你連免聽證都有?」祈約作出一臉羨慕的樣子,隨即忽然跑到自己的小包包面前翻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證書來,嬌俏的說道,「祈約也有!」
笑得跟只小狐貍一樣。
免聽證是院方專門為了知識掌握程度遠超學級教材限定的學生而設立的,申請免聽證的難度可想而知。
「武裝系旁聽證……」
再次翻出一張畫有星空圖案的的證書來,祈誓終於動容了。
旁聽證的申請難度與系別的冷熱程度有著極大的關係,像指揮系和武裝系,幾乎是不可能申請到的,因為這兩系所擁有的學生數量已經將所有的名額佔滿。
祈誓不知道這點,祈約卻對此極為清楚,她小嘴微漲,甚為驚訝。
除了這些小物件之外,袁教授竟是將大學九年的歷史系和武裝系教材都送了來……
這樣的關懷,已經明顯的超越了某個限定。
將這些書分門別類的置於房間的書架內,祈誓已經迫不及待地翻開了第一本《世界史》。
選擇的是歷史系而不是武裝系,是因為他迫切的需要這些知識來填補自己記憶的蒼白,這是未曾失憶之人擁有無法感受到的空虛。
祈約則用一隻手支撐著下巴,趴在床上盯著哥哥的側面出神。
奇葩的是,她的另一隻手竟是在翻閱一本放在腰部側邊,明顯處於視野之外的雜誌……
朦朧的燈光中,有一份詭異的溫馨。
這間房間原本是屬於蒼瑣的,雖然她從未在這裡住過哪怕一晚,但依然保持著幹凈整潔,現在正好騰出了給這位新來的少爺。
整個宅子閒置了十天,實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打理,不過這些,有蒼瑣在就完全不是問題。
她是在用戰鬥的速度來做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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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7:34 PM
第十四章 班裡不可能都是女生
窗臺上的仙人掌通透得宛如翡翠,粉紫色的蟹爪蓮肆意的綻放著自己的光彩,居於仙人掌的頭頂之上,像是傲嬌的女王。
現在是凌晨六點整,鑲嵌在洞頂內的人造日光也才勉強撐起了火星軍事學院的光明一面。
祈誓卻已經來到了這自然不可能有人在的教室。
歷史系四年一班。
具體原因,不過是不想在第一天遲到而已,誰能想到將一切都準備的如此周全的袁教授,會忘記附上一張課程表?
問及祈約的時候,她嘆了口氣,以每個系別的課程安排都有差異,而歷史系更是與指揮系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理由回絕了他。
雖然他其實已經注意到了她嘴角的那抹竊笑,不過有時候配合她耍耍小性子也是挺愉快的。
於是祈誓同樣以熟悉巴士的理由拒絕了蒼瑣開車載他的提議,獨自一人上了自動巴士,獨自一人進入了看不到人影的教育區,獨自一人推開了歷史系四年一班的門。
或許是因為當值人員偷懶的原因,教室的門幸運地沒關。
很普通的教室,除了相對先進的多媒體設備,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祈誓在教室的最後挑了一套灰塵最重,緊靠在教室角落的桌椅,然後拖到盥洗室好好沖洗了一遍,借用掛在門後的抹布擦乾,這才在將其置於教室的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四年級下學期的課本已經被他全部塞進了抽屜裡,看了一夜的歷史書,那些枯燥的文字在他的腦中編製出精彩的歷史畫卷,現在正是重溫的好時候。
他閉上眼睛,趴在桌子上重新進入了夢想。
「咦,已經有人了嗎?」
教室的燈突然被打開,屬於女性的聲音隨之響起,祈誓心神一震,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銳利的眼眸直逼聲音傳來之處——教室的前門。
「啊!」
站在門口的女性發出小小的驚叫,卻不像是被祈誓的眼神所嚇倒,只見她小退一步,用手半掩粉唇,眼中流轉著異樣的光芒。
祈誓待發現門口是個穿著和他一樣院服的女生後,才想起這裡是教室,旋即放下了戒備,重新坐了下去。
「請問,是插班生嗎?」
那女生有些尷尬地將手放下,隨後將背後的單肩包解下,放在了靠前門的第一個位置,說話的語氣極為柔和。
「嗯,是的。」
「還有兩個月就放暑假了,這個時候有插班生進來還真是稀奇啊。」女生用整個教室都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旋即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般,她連忙補充道,「我叫祭·上條,暫時是這個班的班長,不知道是否有幸知道同學你的名字呢?」
「祈誓·哥倫布。」祈誓淡淡地回答道,既然是班長,那就應該稍微注意一下,他這樣想著,開始打量起這第一個見到的女同學。
頭髮不是很長,是偏淡的咖啡色,腦後的發絮在兩側分別紮著兩個大紅色地蝴蝶結,第一眼看上去很清新活潑的女孩,有著相對同齡人來說不算小的胸部……
祈誓拍了拍頭,忽然意識到自己想歪了方向。
祭似乎也看出來祈誓不怎麼喜歡說話,對他笑了笑之後就沒再搭訕,或許也有太忙了的緣故,因為在她將單肩包放入抽屜後,就徑直走到門後的櫃子裡拿出了抹布、掃帚、拖把和水桶,然後就默默地開始打掃教室。
十天已經足以讓灰塵堆積,可不是每個人都向蒼瑣那麼專業到過分,祭明顯打掃的十分辛苦,但即使是如此,她也沒有表現出叫祈誓幫忙的意思。
祈誓皺著眉頭看著,最終還是在祭提起水桶準備去打水的時候站了起來。
「我去打水好了。」
明明是好心的話,但祈誓卻是擺著一張嚴肅的臉,竟然一時間讓祭停住了動作。
祈誓從她手中接過水桶,獨自走出了教室,他心中泛起淡淡的無奈,其實他當時是想露出微笑的……
打水回來後,祈誓就順勢幫忙打掃了起來,祭極為靦腆地一笑,接下來的過程中,臉上一直帶著一抹微微的紅暈。
當兩個人搶著做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相當的快,很快教室裡就煥然一新,也迎來了第三位同學。
「真是的,祭又來這麼早,當班長可不是這麼當的!等大家都來了組織一次大掃除不就行了?」
「綾瀬,你知道的,我們班……」
這次來的依然是女生,還是個極有個性的女生,一出現就開始不停地數落著祭,完全將祈誓忽略了,看她放包的位置,應該是祭的同桌。
祈誓也沒什麼其他的感覺,重新回到了教室的角落,他為自己準備的位置上。
這個班級的同學不過是人生的過客而已,他本就沒準備一直來聽課,今天也是因為是特殊的第一天才過來看看,在老師面前露個臉,再之後,或許只有在每週三的講座上能夠見面了,當然如果在路上碰到就另當別論了。
他遠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陷入了一個怎樣的泥潭。
到八點整的時候,教室裡已經陸陸續續地來了十幾個學生,這些個學生相互交談著,氣氛很是融洽,如果不是時不時的有人往這邊瞟的話,祈誓相信,自己還是能夠重新去夢中觀賞歷史畫卷的。
不過,為什麼都是女生?
來了整整十七個人,居然沒有一個長得像男人的女生。
當教室裡好不容易湊齊了二十個女生後,應該代表上課的鈴聲終於打響。
像是打響了戰爭的號角。
教室裡陷入了可怕地沉默,除了急速翻書的聲音和筆尖在紙上劃動的聲音外,找不到一點雜音。
真是個怪異的班級,祈誓幾乎有了立即拿出「免聽證」逃跑的衝動,但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這種衝動,也跟著抽出了一本關於軍史的教材,開始惡補自己依舊空乏的大腦。
於是這教室中又多出了一份急速翻書的聲音,
第一節課……
沒有老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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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7:46 PM
第十五章 不明勢力,學生會?
一旦下課鈴聲響起,這班裡的學生就像脫籠而出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與上課時的絕對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慕容老師果然又遲到了呢,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第三節課。」
「誰知道呢,第三節課的話,確實有點難度……」
「今天明明有插班生的說……」
「插班生……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
將這些討論聲盡數收入耳中的祈誓,在心中構建出一個邋遢到極點的中年婦女形象,能讓學生們直接忽略了還未開始的第二節課,而去考慮能否趕上第三節課的老師,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個正常的老師吧。
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沒有因為慕容老師的缺席而延遲,學生們卻沒有再度陷入與書本的奮鬥中,因為這個班的班長祭·上條站在了講臺之上。
「班主任一如既往地遲到了,但我們卻不能一如既往地等她到第三節課。大家也發現了吧,事隔一個月,我們班再次來了男性插班生,現在讓我們就著這個機會開個簡短的班會來歡迎他的到來,那麼首先請祈誓同學上來自我介紹一下,然後由我開始,大家向祈誓同學介紹一下自己。以上。」
祭雙手撐在講臺上,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威嚴些,但顯然效果依然不大好,臺下已經接連響起片片喧譁聲。
「沒必要吧,祭……」
「班長,你真的認為他能撐過兩天嗎?」
「真是浪費時間,文武祭可是要開始了。」
……
教室裡再也沒有了第一節課時的安靜,身為當事者的祈誓卻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麼。
「難道我和她們有代溝?可是我明明和她們一樣都是十七歲的呀!」
祈誓在心中吐槽道,開始考慮是否看在祭的份上去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以作為自己在這間教室上課的終結之詞。
「吵什麼吵!都忘了班長是怎麼選出來的嗎?」祭的同桌,那個叫綾瀬的女孩忽然站起來用不耐煩的聲音說道。
這句無頭無尾的話居然有著相當大的效果,吵嚷著發表自己看法的女生們就像突然被魚刺卡了喉嚨,一個個硬生生地掐斷了自己的話。
「綾瀬,不要這樣子,大家都是同學,而且我們班的狀況確實不太好,不過我覺得如果是祈誓同學的話,應該沒問題的。」
祭再次說出了讓祈誓困惑的話,教室裡雖然因為之前綾瀬的話而不再有不同的聲音,但聽了這番話的女生們卻紛紛用異樣的目光審視著祈誓。
是鄙夷、是不屑、是困惑……還是不信?
應該都有吧,從這些女生的眼中讀出這種種的負面情緒,連祈誓都感到頭皮發麻,居然生出了逃避的心思,不過那種心思很快被拔除,祈誓在眾目睽睽中站了起來。
近一米九的身高即使是男生中都找不到幾個,更不用說全是女生的班級了。
祈誓從桌道間走過,所有女生的目光都隨著他的步子向前挪移。
對祭示意了一下,祈誓走到她讓出來的位置上站好,然後對著下面的女學生掃視了一週,斟酌片刻後,他組織了一下自己腦中的詞彙,當著眾人的面說道: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祈誓·哥倫布,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學了,雖然我可能不經常來教室,也不知道這個班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既然是同學,如果大家有什麼難處的話,我會儘量幫忙的。至於班長說的一個一個介紹過來,我看就算了吧,大家似乎都很忙的樣子,所以就不多打擾了。
其實,我對你們也沒有多少興趣就是了。」
教室裡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短暫的沉默後往往是更兇猛的爆發,身為班長的祭顯然預示到了這一點,她連忙跑回講臺上,雙手撐著桌面,張嘴就要說話,想要將這還未出現的爆發遏止在搖籃之中。
但是,爆發還是在她開口之前出現了,帶頭是一個有著天生金發的艷麗女生,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盯著祈誓看,白種人特有的藍瞳中透出了一絲不悅,她的發梢略微上卷,散發出高貴的靈氣,是在中古世紀會被誤認為公主的那種感覺。
「又是一個藉機擺脫干係的人吧,什麼叫不經常來教室,不知道這個班發生過什麼事,還說什麼儘量幫忙,不感興趣,不知道你是準備今天去提交轉班級申請,還是直接退學算了!」
那女生話中帶著的尖刺即使再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到,祈誓自然不例外,他對著旁邊再次試圖說話的祭擺了擺手,繼續用不高不平的語調說道:「我說過了,有難處的話,這位同學可以說出來,我會儘量幫忙的。」
「哼,既然你偏要裝作不知道,那我就說給你聽,看你知道之後還能不能這般嘴硬!」那位女生雙手抱胸,用挑釁的目光看著祈誓,先是故意停頓了數秒,後才繼續說道,「我們班的前任班長在競選學生會會長中失敗,被現任會長記恨上,班級呈交上去的文武祭報名表被修改成『武裝系跨系挑戰』,表中的呈詞還被改為『不入前三甲就解散班級』這樣的承諾。」
說完以上的話後,那位女生眉眼上翹,藍瞳中極盡諷刺,揚著下巴就等著看祈誓吃癟的模樣。
不過,這樣的事件到底有哪裡需要如此慎重?
「就這樣?」祈誓不由得將自己的心聲吐露了出來。
「當然不止這樣,你知道這個班裡為什麼只剩下女生嗎?因為那些男生不是被學生會以各種理由開除了,就是自己申請轉了班級,還有幾個乾脆人間蒸發了!」那位女生被祈誓一激,頓時一口氣說了出來。
「莉婭!」祭忽然吼道,頓時那位名為莉婭的女生一聲冷哼,停止了言辭。
因為莉婭的話,教室裡一瞬間瀰漫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顯然那所謂的被人間蒸發的人,在她們的印象中有著相對重要的地位。
「就是說,被人殺掉了嗎?那所謂的『學生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勢力,居然能在學院中隨意殺人?」將莉婭的話理清,祈誓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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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8:00 PM
第十六章 吾等信念,不曾放棄
「學生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勢力?」
「是啊,你剛才說的文武祭又是什麼東西?」
「文武祭?是個什麼東西?」
「請不要重複我的問題,我是在很認真的問。」
「少年啊,你確定自己是火星人?」
「不,我是地球人!」
——以上告一段落,本章從頭開始———————————————————————
「學生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勢力?」
「是啊,你剛才說的文武祭又是什麼東西?」
「文武祭?是個什麼東西?」
「請不要重複我的問題,我是在很認真的問。」
祈誓稍皺眉頭,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看到莉婭和臺下的其他女生們那像看小丑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問到了常識的盲點之上,不過這些事項,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在我們火星軍事學院中,學生會就是以學生為成員,作為學生的模範所在,管理限定學生的日常,對違紀的學生擁有『開除以下』裁決權的學院性質機關。」也許從祈誓的眼神中看出了真誠,祭選擇了相信他,於是開口解釋道,「文武祭則是全院性質的大型競技賽事,按照學院擁有的一百零八個系別,每個系別有一個競技項目,參加者可以是本系的,也可以是他系的,最後的勝負將決定下一個學年文武院之間,每個系別之間,甚至每個班級之間的津貼比例。每學年的文武祭都在學期末前一個月舉辦。另外按照一直以來的規定,參賽班級可以在報名表下面附上呈詞,呈詞分為解決糾紛用的邀鬥呈詞,增加津貼比例的賭注呈詞……像我們被篡改的呈詞就屬於賭注呈詞的一類。」
祈誓聽得很認真,他從沒想過一個學院還有這樣複雜的結構以及這樣一個充滿「戰場意識」的大型競技賽事,這大概就是對那句「不在競爭中崛起,就在競爭中消亡」的落實吧。
但他這種認真顯然被人誤會了,綾瀬背靠在雪白的墻壁上,看起來有些僵直的腿一抖一抖地點著地板,像是表達著她不耐煩的心緒:「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樣,我們前任班長怎麼說也是中將的兒子,還不是在競選失敗後就主動退了學,拋棄了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同學。副班長挺了兩個月,在一天晚上過去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剛來的插班生哪個不是信誓旦旦的,最多第二天就急忙背著書包跑了。要不是現任學生會長是個女生,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說起來,跟那個女人競爭什麼學生會長本來就是個錯誤!」
「綾瀬,夠了沒有,在那件事之前,誰知道她是軍師的女兒……」莉婭忽然指著綾瀬激動地叫道。
「莉婭,你還喜歡那個臭不要臉的嗎?要不是他在競選中試圖使用下作的手段,我們班也不會被牽連到這種地步!」
「你!」
「我怎麼了我,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
綾瀬和莉婭開始了爭吵,其他的女生居然都沒有試圖阻止的意思,甚至看起來很溫柔的祭也沒有說一句話。
原本作為焦點的祈誓卻被忽視了,這恰恰給了他更多收集信息的機會,從綾瀬和莉婭的爭吵中,他逐漸理清了思緒。
說到底,歷史系四年一班不過是一次學院權利鬥爭的犧牲品,而那個前任班長試圖使用的下作手段也可以想像,必然是身為女生的現任學生會長所不能容忍的,偏偏學生會長又是那什麼軍師的女兒。
對於「軍師」這個名詞,祈誓還是從赫拉身上瞭解到的,因為赫拉的父親,是與「軍師」其名的「軍神」。
區區中將,顯然不可能是「軍師」的對手。
那麼,那個應該被謀殺的副班長,估計與前任班長的陰謀脫不了干係,因此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現任學生會長畢竟沒有對這個班趕盡殺絕。
說起來,不過是如此而已,祈誓還真有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而身為歷史系教授的袁爺爺顯然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班的狀況的,看來將自己安排到這個班也是存在目的的,是為了借助自己幫助她們吧。
文武祭武裝系……
確實很有趣。
這樣想著,祈誓也做出了決定,他回頭用螢光筆在感光黑板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15868172563」
在此時的氛圍中做出這樣的動作,確實顯得極為突兀,眼角餘光瞟到這邊的綾瀬和莉婭,也疑惑的停止了爭吵,祈誓再次成了焦點。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有麻煩的話可以找我。」用指節敲了敲黑板,以吸引大家的注意,祈誓面對著講臺下開始了宣告,「我一般情況下不會來教室上課,不過每週三的袁教授講座我都會去,另外——」
祈誓頓了頓,拿出一份封面描有星空漩渦的證書來,繼續說道,「文武祭的話,算我一份,不過我並沒有個人武裝。」
「那是武裝系旁聽證書?」
「好像是真的……」
「那我們是不是有希望了?」
歷史系四年一班的學生們其實一直頂著很大的壓力留在這個學院,一點點希望都能帶給她們極大的興奮,她們面面相覷,顯示出掩飾不住的激動來。
「有什麼好興奮的,一份旁聽證書罷了,連個正式學員都不是,止不準水平差到哪個角落去了。」綾瀬諷刺的道,但從她緊緊捏著的拳頭中可以看出,她的激動其實一點也不比其他人遜色。
「個人武裝的話,你大可不用操心。只要你能活著,我們就能在文武祭之前為你特製一架!」莉婭保持著一貫的略微揚著下巴的姿態,將課桌上的一本三指厚的書高高舉起。
那封面上赫然寫著《武裝設計圖錄》。
略一看去,這間教室的課桌上,竟沒有一本與武裝無關的書!
不,唯一的一本是屬於祈誓的軍史教材……
歷史系四年一班,竟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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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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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3 08:22 PM
第十七章 哥,這樣會長不大的
「哥倫布同學,謝謝!」
在全班同學都在為那點虛無飄渺的希望興奮的時候,,身為班長的祭卻是忽然向後退去幾步,彎下腰來鄭重得對祈誓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叫我祈誓就好了,既然大家已經是同學了,就不應該見外的。」祈誓連忙將祭扶起,只是做出小小的承諾而已,沒想到就受到了如此禮遇,他真心覺得很沒必要。
然而,其他同學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經歷了不記得多少次的拒絕,她們比誰都明白這份承諾的難能可貴,既然班長都帶了頭,她們更加不能遲疑了。
頓時,一個個堅強的女孩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講臺上的祈誓默默鞠躬。
祈誓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感動了……
只有能夠共患難的朋友才值得信任,毫無疑問,至今還留在這個班裡的每一個人,都經歷過那樣的考驗。換句話說,只要融入了這個集體,這裡的每個人都將是值得信任的。
從剛開始對插班生一如既往的不信、不屑以及鄙夷,到如今的尊重與互勉,其實需要的也只是那樣一個承諾。
歷史系四年一班的學生中沒有一個人知道,祈誓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的將她們視之為「同學」,就像在經歷狩獵戰場一役後他才將赫拉視之為「兄弟」一般。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真正決定幫助她們。
先前的所謂承諾,也不過是出於對四年一班的同情、加上心下揣摩的袁教授的意圖、以及對文武祭的興趣罷了,若是真的遇到了無法克服的障礙時,他會毫不猶豫地轉班級、退學,將自己與這個班的干係擺脫的乾乾凈凈。
只是現在,卻是無法那樣做了。
望著這些不過十六七歲的女孩,祈誓莫名的生出了想要照顧她們的長輩情懷,旋即他心下苦笑,自己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同齡人而已,甚至還是個失去記憶,沒有了往事的人……
當這一波的激動過去後,女孩們才回過神來,小心地掏出小紙條電話薄,或是直接打開手機來,將黑板上的那一串數字記下。
「那麼,大家能將你們的名字告訴我嗎?其實我對你們還是挺感興趣的。」感到氣氛和緩了一些,祈誓輕敲講臺,開始做出彌補的措施。
女生們一個個愕然地望著說出那番話的祈誓,許久之後,似乎終於從他那木訥的臉上看出了一點羞澀,竟是一個個捂著嘴兒輕笑了起來。
「莉婭,塞西莉婭·陸奧卡多,本小姐允許你叫我莉婭!」輕聲笑語中,莉婭第一個展開了自我介紹。
「綾瀬·蕭。」
……
一直壓抑著神經的肅然,不知何時散去,淡淡的輕鬆在空氣中越飄越遠。
早上全部課程結束的鈴聲伴隨著悠揚的歌聲響起,慕容老師還是沒有到。
白瓦玉壁、齊整的過分的餐桌、每列餐桌的側邊都留有一條供送餐小人偶通過的小道,學院的食堂有著不遜色於上等規格餐廳的豪華。
祈誓坐在一張四人方桌前,卻是有些侷促不安,明明答應了祈約在食堂與她共進午餐,如今自己雖然按時到了,但是……
坐在祈誓對面的祭苦惱地捉摸著菜單,祭的旁邊,是低著頭玩著手機的綾瀬。
雖然祈誓的身邊還留有一個座位,但鄰桌的莉婭正對其虎視眈眈。
順帶一提,歷史系四年一班,都到齊了。
「盛開的野花啊!請你一定告訴我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互相爭鬥。靜靜開放的花啊!你在那能看到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
熟悉的鈴聲響起,祈誓從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啟的動作已經很熟練。
「這是羽婼的新歌嗎?我怎麼沒聽過呢?」
「不是,這是我妹妹自己錄的歌。」
隨口回答了祭的疑問,祈誓接通了電話。食堂的門口,帶著視覺輔助裝置的少女正東張西望地往這邊走來,一如所料的是一個人。
「這些都是我的同學,這位是班長。」向祈約介紹著,祈誓將她引入了座位。
「哥哥的班裡就只有女生嗎?」祈約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挽著祈誓手臂的手卻緊了一分。
「……我們班有些特殊的情況,男生都轉走了。」祈誓尷尬地沉默了片刻,還是如實相告。
「哦,是這樣的啊!大姐姐們好,他是『我的』哥哥!」特地將『我的』加了重音,像是宣告著什麼,祈約衝著女生們甜甜一笑。
沒有像祈誓擔心的那樣發脾氣,祈約和女生們相處的很融洽,或許一個妹妹對哥哥的過度擁護,在她們面前是屬於可以理解的範疇吧?
這樣想著,祈誓也漸漸融入了和睦的氛圍之中。
這頓午餐進行的很愉快,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從祭身上拿到了課程表,知道下午還有兩節課,但祈誓卻沒準備去上,因為下午祈約沒有課,他們的行程早已預定。
免費開放的基礎體訓館中,憑藉著學生證借用了一間體訓室。
體訓室雖然不大,卻是五臟俱全,像多功能跑步機、全身性健身床、身體協調測試儀等基礎體訓器材應有盡有。
「哥哥,可以不用穿這個嘛?真的很緊呢。」祈約一邊拉扯著自己身上的特質束縛衣,一邊抱怨著。
「如果你想變得他那樣,你可以不用穿。」將手中的《體訓百科》翻到了下一頁,祈誓抬頭指向掛在墻上的一張海報。
那張海報中,一個渾身油光發亮的肌肉男正在展現自己的身材……
「啊!可是人家……這樣包著,什麼時候才能長得像祭姐姐那麼大!」祈約再次扯了扯了胸口部位的衣料,一臉不滿。
這一動作讓她胸前的微微隆起更加顯眼了一分,但讓她失望的是,祈誓並沒有往她這邊看一眼。
「蟲髓製造的基因藥劑能夠填補人類的少量基因缺陷,讓普通人類的基因向異力者靠近,不過這種人工的藥劑在進入身體後並不會自行地散開,所以需要一定的基礎訓練來做激發,在激發的過程中會引起肌肉纖維的突然強化……特別提醒女士注意,如果不想變成肌肉女的話,請務必穿上特製的束縛衣再進行訓練……」
祈誓一字一句地將先前記下來的文字背誦出來,頓時將祈約的話堵了回去。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3 08:22 PM
第十八章 束縛衣與一重異力者
嬌貴的嫣紫色長發被盤成精緻的形狀,外面包裹著一層吸汗用的薄膜,倒是像一頂漂亮的帽子。
只有在這種時候,這頭令人驚嘆的長發才會顯出它的不便來。真不知道這孩子平常是怎麼運動的,難怪十五歲了還生得這般小巧。
如果剪成短髮的話,不論是靈敏度還是速度,都能上一個檔次吧。
祈誓心中如此想到,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他很懷疑以祈約對頭髮的愛惜程度,自己若是真的提出來,她會否一個月不理自己……
不,是半個月吧……
一週?
或許是三天吧……
額,一天應該有的吧……
有時候,祈誓的心理也是會有一些小小的糾結的。
束縛衣很薄,因為材質的原因,它所有的款式都是肉色的,整體看來和機士的膜衣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完全不同。就厚度來講,束縛衣至少是膜衣的三倍往上,而且屬於纖維製品,表面上分佈著細小的孔洞,對散氣、排雜都有很大的幫助。與之相比,膜衣幾乎是膠質的,表面的細密程度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這樣的衣服包裹在祈約的胴體上,將她的身體曲線完美勾勒了出來。
雖然胸部規模很小,但她的臀部已經有了發育的跡象,配上纖細的腰肢,下半身的弧線已經隱隱展現出女性的獨特魅力。
或許她確實過於缺乏運動,只是在跑步機上慢跑了兩分鐘不到,她已經氣喘吁吁,大片的汗水溢出,將胸前背後完全浸濕,變得半透明的束縛衣更是於肌膚上貼緊了幾分。
望著依然在咬牙堅持的祈約,祈誓有些心疼,卻沒準備阻止,想要擁有就必須要有付出,並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而讓祈約的這份努力化為烏有。
「這樣的辛苦很快就會過去了。」
祈誓默默地數著時間,手上漫不經心的來回翻著書頁。
他見到祈約撐在把手上的手越發無力,已經慢慢地滑到小臂支撐,上半身大幅度前傾,幾乎是靠在那把手上,而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
即使辛苦到這種地步,她也沒有抱怨一句。
緩緩的,不知是過了幾分鐘,她已經不像是在跑步,甚至連走路都不是,腳掌拖在跑步機的履帶上,好不容易才挪動一下……
已經無法看下去的祈誓,乾脆將眼睛閉上,但耳中依然傳來祈約的喘氣聲。漸漸的,這喘氣聲越來越輕,越來越緩……
祈誓倏地睜開眼睛,卻見祈約的腳步一點一點地恢復正常,知道基因藥劑的功效開始發揮了,他心中略微安定了下來。
基因藥劑一旦被激發,效果頓時立竿見影,祈約只覺得從身體的各個角落生出了數股暖意,渾身的痠軟慢慢消失,皮膚表面隱隱有膨脹的感覺,她此時頗為慶幸自己沒有任性地脫掉這身束縛衣。
又是三分鐘後,祈約漸漸地恢復了正常的跑步速度,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力量感由心頭生出,她甚至有再跑快些的衝動,但此時祈誓卻阻止了她。
「當基因藥劑發揮到一定程度時,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切忌不要繼續消耗體力。」
一邊陳述著事實,一邊將祈約從跑步機上抱起,祈誓感覺到她的身體比平常要更加的柔軟,觸碰起來暖乎乎的,手感出其的好,這是基因藥劑擴散到全身的表現,看來激發的很順利。
基因藥劑的完全激發一般需要分成七到十天來逐步進行,在初步的熱身後,則需要在恆溫水浴中浸泡兩到三個小時,或者是使用這樣的全身性健身床。
全身性健身床略看起來就如同一張水床,祈約乖乖的任由祈誓將她放在床上,頓時她的身體有一大半凹陷了進去。一旦啟動,她身體周圍的床壁就蠕動了起來,在調節溫度的同時對身體的各個部位進行全方位的刺激。
「啊,額嗯~」
因為基因藥劑的釋放造成了皮膚的格外敏感,不到一會兒,祈約就因為過於舒爽而小小的呻.吟了一聲,但隨後她就小臉漲紅,立即緊緊閉上了雙唇,在哥哥的面前發出那種聲音,實在是過於羞恥了……
然而僅僅是這一聲,還是引起了祈誓的注意,他疑惑地望著祈約,發現她並沒有什麼不對,便低下頭來繼續翻看那本《體訓百科》。
被這疑惑的目光掃過,祈約只覺得臉頰上滾燙滾燙的,心中的激盪久久不能平靜,她利用自己的異能悄悄窺視著哥哥的表情,見其並無異樣,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的腦中浮現出中午就餐時的情景,哥哥的同學怎麼可以全是女生,還都那麼壞,只是一個上午就跟哥哥發展到了共同就餐的地步,尤其是她們看哥哥的眼神,真是討厭。尤其討厭的是,她們的那個怎麼都那麼大……
想到自己尚未發育的胸部,祈約的臉上終於升起了淡淡的愁容。
「不知道成為一重異力者後那個部位會不會和身體一樣成長?」祈約天真地想道。
火星軍事學院武院的學生會總部建立在教育區的中央,那是一座有著九十九層,高度幾乎頂到洞頂的鐘塔式建築,而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就在最頂層。
「查清楚了嗎?是個什麼來頭」
「在冊的資料是哥倫布家的長子,但實際上哥倫布家只有一個女兒,他的身份證明應該是『軍神』的次子幫忙偽造的。除此之外,似乎與袁教授有很好的關係,入學程序都是袁教授親手辦理的。」
「嗯?我需要的是他的真實身份。」
「對不起,會長,他的身份完全無法入手,有關的資料全部顯示,他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是在地球邊境市,羽婼的演唱會場之外,似乎……」
「嗯?」
「似乎還被羽婼命人狠揍了一頓,然後才被祈約那丫頭撿回了家裡……」
「第一次……就是說之前完全沒有他這個人存在嗎?」
「這……」
「看來這次比較棘手了,把資料留下,你先退下吧。」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6 09:02 PM
第十九章 失落的人偶,偷窺者
「沙沙沙~~~」
蓬蓬頭噴著熱水,水滴敲擊在白嫩肌膚上綻開之後貼著身體曲線流下,彷彿要將曲線臨摹一般。
機械人偶不可能擁有的細膩膚質,以及沒有任何「加護」阻礙的流線美讓蒼瑣頗感自豪。
伸展的腿既嫵媚又瀟灑,與那些戰鬥人偶相比,擁有著她們永遠無法企及的魅惑。與同型號的女僕人偶相比,胸部稍顯靦腆。雖然它是她全身輪廓曲線中必需的因素,而本人的心境好像有些複雜。但這也是相對那些考慮了主人感官享受的女僕人偶還說,與本身設定的十八歲同齡人類相比的話還是頗為可觀的。
沐浴在熱水中,蒼瑣陷入了沉思。
有多久……沒有像這樣靜靜地思考了……
或者說,其實一直都處在思考當中吧……
輕輕地用右手撫過左手肘部的關節,除了平滑細膩之外,沒有任何異樣的突起,甚至找不到人類應該有的皺子。
畢竟是人偶啊,雖然關節處沒有尋常人偶都具有的「加護」,卻也有著人類不可能擁有的完美,有時候沒有缺陷也是一種缺陷啊。
那孩子……
將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修長的手指緊緊扣在肩頭,原本不算特別豐滿的胸部也被擠壓出一條深深的溝壑,溫暖的水流從脖頸滑下,在胸口積出一杯清泉來,又如同沙漏般從夾縫處滴落,婉轉過圓潤的肚臍,引入分流……
那賦予了自己獨立人格的孩子。
微蹙的眉頭,輕抿的薄唇,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孤寂來,她的思想記憶是從那一刻開始脫離了Cpu的控制,擁有了獨立於機械之外的精神體,或者說是——「靈魂」。
漆黑的床角裡,默默哭泣的瘦小女孩,永生無法忘懷的那一幕,銘記在靈魂的初端,支撐它存在的那一幕。
四年前,星涯·哥倫布逝世的消息傳來之後,祈約因為唯一親人的去世,過度傷心之下,整日躲在床角以淚洗面,終於在某一天,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但她卻聽到了項鏈的聲音。那是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的聲音。
但事實上,那不是她母親的聲音,而是蒼瑣的聲音,這是唯有蒼瑣才知道的秘密。
侍立在床邊,當時還是個真正的半智能女僕型機械人偶的蒼瑣,受到莫名力量的感召,第一次完成了「依靠自主意識說話」這一前所未聞的事項,然後她和祈約一起陷入了孤寂的深淵。
與單純的因為失去了親人而感到孤寂的祈約不同,當時的她不但分擔了祈約的部分哀傷,還被自己存在的意義所折磨,無盡的空虛,無盡的迷茫。
當「靈魂」生成時,存儲在Cup中的記憶就成了外部的數據,再也不能稱之為記憶。
前身一片空白的人,不,甚至連人都不是……
「人偶」啊!
為什麼會是「人偶」呢?
直至今日,為了提醒自己是「人偶」,還延用著「XX完畢」的句式,因為除了構成身體的是「衍生性半磁化可記憶元素微粒」以外,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自己與人類的不同之處,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加護」,肢體完全不能拆卸,不需要定期塗抹「潤滑油」,甚至代替大腦的Cpu也已經被自己同化……
精神力同調……
如果把那個過程當做異能覺醒時的精神力同調的話,當時同時進行的精神力同調應該有四重吧!
祈約和她母親的項鏈。
自己和那把莫名被藏在身體裡的太刀。
自己和那把同樣莫名被藏在身體裡的銀質手槍……
還有,自己和祈約之間的精神力同調……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也算是她的「憑依」吧……
又多了一個不是「人」的身份……
為什麼?
明明自己也擁有獨立人格,能夠思考,能夠創造……
流過臉頰的涓流出現了不協調的軌跡,為什麼自己連「淚水」都存在著……
無力地將身體靠在墻壁,任由它順著重力向下滑落,修長的雙腿將地板的流水排開,然後曲起將膝蓋頂到胸口,讓已經無法保持機械表情的臉部能夠埋入腿縫之中。
到底是為什麼?
浴室中,「嗒嗒嗒」的流水聲,格外刺耳。
「誰!」
忽然間一聲冷喝,抱坐在浴室邊緣的蒼瑣猛地翻身站起,純白的浴巾瞬間裹上赤.裸的胴體,她臉上一片肅冷,方才的失落已經消失不見,但也絕不是女僕人偶該有的表情。
窗戶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逝,蒼瑣毫不猶豫的翻身跳了出去,不過是二樓而已,即使毫無防護的墜落到地面,也不可能對她造成哪怕半點的擦傷。
那黑影的速度極快,奔跑間腳不沾地,宛若離地飛行,以蒼瑣的速度居然一時追之不上!
現在正值下午放學的高峰期,回家的學生不在少數,若是平常遇到這種情況,蒼瑣或許會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退卻,但是今天很不湊巧,一時的思考過度讓她的心情相當低落,在這個時候又偏偏發現了來意不明的人,這偷窺者是撞在槍口上了。
完全不顧有多少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蒼瑣在追逐的同時將浴巾撕成了兩半,當作圍裙和圍胸系在身上,沒有了浴巾的束縛,她的速度再次快了幾分,急速拉近著距離。
在她前方奔跑的偷窺者顯然意識到自己沒了速度上的優勢,腳步一轉就從大道鑽入了胡同,想要借助七拐八拐的小道擺脫掉蒼瑣。
沒有了遮掩的蒼瑣鋒芒畢露,細細的柳眉微豎,嘴角掠過一抹嘲諷,進入這人煙稀少的胡同卻是正合她的意。
火星軍事學院的生活區與教育區相同,都分有老區和新區,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
而他們進入的,就是這幾乎沒有人住的老區。
右手手指微微合攏,一把銀質手槍出現,完美地與她的手相契合,於手槍出現的瞬間,蒼瑣的步伐再次靈活了許多,與之相反的,在她前方逃跑的偷窺者卻一下子亂了步子。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6 09:03 PM
第二十章 導火線,群雄爭霸起
異能者的覺醒需要依靠「憑依」,而儲存在「憑依」中的精神體,則是異能者施展異能的能源之一,另一個能源是異能者本身的精神力。
精神力這種東西,在現下早已被證實並利用,甚至應用了「神經觸技術」的擬化武裝,對機士的精神力強度也存在著要求,而普遍意義上講,初晉級的三重異力者所擁有的精神力強度正好符合這一要求,因此也變相的被理解為三重異力者是精英機士的基礎要求之一。
若是將這一要求的精神力數值定義為「100」,則但凡是能夠覺醒的異能者,都擁有者至少「1000」的精神力。
這又是另一道門檻。
擁有了這個程度的精神力,已經能夠初步地感應一定範圍內同等強度以上的精神力。
當蒼瑣的銀質手槍出現時,一股浩大的精神力頓時衝擊了前方偷窺者的腦海,他只感覺在那股磅礡的精神力面前,自己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被海浪吞噬的危險。這種刺激讓他相對微薄的精神力幾乎搖搖欲墜,在蒼瑣還未出手時,他卻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與此同時,在這附近的異能者也感應到了這股忽然崛起的精神力,低階的異能者臉色蒼白,默默地加快腳步試圖遠離此地。勉強能夠承受這種影響的異能者,逃跑者有之,被好奇心熏昏了頭腦前來探看的亦有之。
但來查探者更多的是與這股精神力強度相若的異能者,他們精神力強大,同時也能在更遠的範圍感應到這股精神力,這範圍幾乎延伸到武院的教育區。
「沒聞到過的氣息,在這呆了六年了,終於又遇到了有趣的傢伙……」背著沉重書包,帶著厚厚眼鏡,看起來頗為邋遢的矮個青年,忽然站直了身體,望著蒼瑣的方向舔了舔舌頭,他原本猥瑣的臉瞬間變得端正起來。
「涼宮,我突然想起有東西忘在了教室裡,你看,你能不能先回去?」自動巴士站臺裡,看起來極為憨厚的少年突然摸著後腦勺對著身旁的女生說道,在取得對方同意後,卻在前往教育區的途中轉了個方向。
「不好意思,我家裡突然有事,明天再幫你複習吧。」教室裡,帶著無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高個少年,忽然站起來對同桌的女生說道,但是他明顯的沒有拿出過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
與此類似的情況發生在武院的各個角落,甚至文院之中,也有個別強悍的存在察覺到了異樣,但是鑑於存在於文武兩院的界限,他們無法跨界,但是心中卻留下了警惕,為武院又多了名強者而警惕。
體訓館外,剛剛出來的祈誓和祈約,也不無例外地察覺到了蒼瑣的精神力,本來撒嬌著想要借此機會讓哥哥將她背回家的祈約,忽然變了臉色,祈誓在覺醒異能後並未見識過蒼瑣的精神力,但與她相處了長久光陰的祈約,卻是對此一清二楚。
在此之前,蒼瑣可是從未在學院中施展過異能。
教育區中央的鐘塔頂樓,武院學生會會長直接從陽臺跳了下去,她雙臂張開,迎著撲面而來的狂風墜下,卻是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身份、目的、幕後主使,只有你交代得我滿意了,我會考慮放過你的,威脅完……」硬生生地將「完畢」的「畢」字吞回肚子,蒼瑣下意識地用左手摸了摸頸項,發現自己果然沒有帶那個深紫色雷同項圈的「加護」,心中唏噓了一下,右手中的銀質手槍隨意轉著圈兒,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卻是駭得那被逼到墻角的偷窺者青年面無人色。
忽然,蒼瑣猛地站直了身子,她能感覺到不少的精神力氣息騰空而起,卻是有些人直接使用了異能來趕路。
「真是不省事啊。」蒼瑣喃喃道,陪著祈約在這呆了將近四年的她,自然知道這學院的異能者不在少數,也因此她從不在這學院施展異能,因為她不像祈約那樣的精神型異能者,能夠很好的掩藏自己的精神力氣息,只是這一次……
「請允許我耍耍性子吧!」
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蒼瑣將銀質手槍一甩,插在自己的雙峰之間,浴巾製成的胸圍將胸部包得緊緊地,卻是露出了小半個白嫩。隨後她將騰出來的雙手插入後腦的頭髮中,雙眼微瞇,手部的動作頓時如同穿花引蝶般飛舞了起來,她的手就像塗了塑形水一樣,拂過的長發瞬間定型。
短短的數秒鐘,她腦後齊耳以下的紫色長發就被分成了三股,每一股都自然地捲成螺旋狀,雙手放開之時,三股辮蓬鬆開來,洋氣中帶著高貴。
再次伸出食指在垂到身前的兩束髮絮上繞了繞,頓時也變成了漂亮的螺旋狀。
這般需要精心打理數個小時的髮型,在蒼瑣的手中,卻只花了十秒不到,從某個方面來講,這樣的神技就足以證明她不是個「人」!
此時站在這裡的蒼瑣,甚至連眉宇間都透露出高貴的氣息,誰又能將她與那個半智能女僕人偶聯繫起來?
事實上,從她裸.露在外的那些沒有「加護」的關節上看來,就不會有人將她往那方面聯想。
滿意地笑了笑了,蒼瑣將別在胸口的銀質手槍拔出,對著槍口輕吹了口氣,隨意地往身後開了一槍。
正在偷摸著想要逃跑的偷窺者青年,在聞到槍聲的同時腳下一顫,竟是硬生生地跌倒在地,他脆弱的神經已經再也經不起一點打擊……
「身份、目的、幕後主使。」蒼瑣背對著偷窺者青年,完全沒有一點轉身的意思,她將前話重複了一遍後繼續說道,「如果在第三個人抵達前你還未交代的話,就不用交代了。」
這句話說得不溫不火,卻讓偷窺者青年的心臟都快蹦了出來,因為即使以他的精神力強度所能感應到的範圍,也已經能夠察覺到第三者的進入,而且……
很快!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6 09:04 PM
第二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異能者們
「我,我是攝影社的成員,那,那個只是為了尋找素材……」
偷窺者青年說話的同時手忙腳亂地將衣襟拉開,拽出掛在脖子上的微型攝像機,試圖證明自己並未說謊。
「尋找素材,難道你對身為女僕人偶的我也感性趣?」
話語間攜帶者淡淡的憂鬱,蒼瑣略微仰頭望著頭頂泛著白光的巖壁,卻是沒有找到在地球是抬頭仰望天空的意境,她手指輕按,槍聲再次響起。
「啪嗒」一聲,手錶的玻璃面出現了細密的裂痕,但卻沒有看到應該鑲嵌在手錶中的彈頭。
因為根本就沒有彈頭。
偷窺者青年一聲慘嚎,右手捂著左手腕上的銀色女式手錶,彷彿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整個身子在地上翻滾不斷。
「很有趣的異能,能夠加快自身的時間流動,只是用來逃跑的話可惜了。」蒼瑣輕聲道出偷窺者青年的異能效果,隨後又補了一句,「時間可是不多了。」
「你知道什麼?!我現在才十二歲!」然而偷窺者青年像是被觸碰到了痛腳,居然強行忍住了「憑依」被損壞造成的精神創傷,對著蒼瑣的背影咆哮出聲。
這青年的外貌分明已經有二十三四有餘。
「是啊,用這樣的代價來偷窺我,真是榮幸之至。」
依然平淡的語氣卻讓青年瞬間心寒了起來,他緊咬著牙關忍受著漲破腦袋的劇痛,知道自己怕是無法倖免了,但是……說出真相的後果只會更加悽慘,以前漠視的刑罰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那種僅僅是旁觀就讓人壓抑不住恐懼的刑罰,完全無法面對。
他乾脆一仰脖子,光棍地說道:「殺了我吧!」
第三次槍聲響起,在青年的眉心留下一個深不可察的黑洞。
「不說?不說我就猜不到是誰了嗎?沒想到學院也變得不安全了,這學院的高層果然出問題了嗎?」
接二連三響起的槍聲成了明顯的路標,本來現在馬上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蒼瑣顯然不準備如此做,她腳步輕動就躍上了一座平房的屋頂,手中的銀質手槍緩緩旋轉了一圈,待停下來之時,槍身已經拉長到了手臂長短。
看似隨意地扣動扳機,空氣中劃過扭曲的波紋,呈現出肉眼可見的彈道,屍體所在的地方一聲炸響,衝天而起的小型蘑菇云宏偉壯觀,幾乎觸及洞頂。
正在向這邊趕來的異能者們被這威勢震得心中駭然,一些對自己實力沒信心的人停下腳步駐足不前,另一些則反而加快了步伐。
造成這麼大的聲響,分明是在示威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蒼瑣的心中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灰白的塵埃在餘波過後從天而降,將四周的平房塗上了一層污穢,唯有她所站的位置依然一層不染。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伴隨著蒼瑣的聲音,從一間平房的背後走出了一個上身穿著院服、下身穿著牛仔褲的黃髮男生,他摸著鼻樑,臉上帶著明顯的尷尬。
「我現在後悔來了……那個……能不能回去?」
那男生怯生生地說道,只是他那略黑的膚色偏要裝出一副純真小男孩的樣子,多少讓人無法接受。
蒼瑣顯然被他噁心到了,二話不說就是一槍射出,自槍身變長後,這把槍的威能顯然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但開槍的聲音反而完全消失,除了隱隱可見的透明彈道之外,幾乎無跡可尋。
只是隨意的一槍,卻讓那男生如臨大敵,他身形閃動,整個人化成了影子一般不可捉摸,瞬息間就已經退出了一里之外。
被槍彈波及到的平房像玻璃一般支離破碎,斜斜向下呈現的溝壑延綿數百米,形如巖漿的流體緩緩溢出,在溝壑中逐漸冷卻。
「人有三急,先走一步。」
遠遠傳來那男生的吆喝聲,他已經逃得不見蹤影。
「純速度的異能者?真是少見。」
用持槍的手撩了撩鬢角的發絲,槍口看似自然地朝向身後,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並沒有異動,但這一槍卻已經發出!
「沒用的。」出現在蒼瑣身後百米處的矮個青年用手拂了拂眼鏡框,一枚透明的子彈在他面前三寸處高速旋轉著,掀起的螺旋風壓將地面壓出了半米深地溝壑。
但無論是子彈、風壓、還是那出現在地面的溝壑,都硬生生地被截斷了去路,那情形之詭異,即使是轉過頭來的蒼瑣,也看得直皺眉頭。
直到子彈耗盡了所有的動能,消彌在空氣中,也沒能前進一寸。
「好詭異的異能。」心中思索著,蒼瑣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定下神來打量起對方。
背著沉重書包,帶著厚厚眼鏡,容貌極不起眼,身高也不過一米六左右,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但他只是站在那裡就憑空生出一股氣勢來,很讓人壓抑的氣勢。
「不要緊張,你可以叫我小傑。」直接忽略了正名,矮個青年再次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框,從背後書包裡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繼續說道,「我是異能者管理協會的會長,哦,對了,不是外面的那個無聊的機構,只是學院的社團而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要是有你這樣的美女加入的話,那群牲口肯定會很興奮的。」
喚作小傑的青年越說越興奮,說話的同時手上的動作不停,那支筆在筆記本上迅速勾勒著複雜的線條,不一會兒,一副素描已然成形,他將那頁紙張撕下,小心地捻著一角向蒼瑣飛去。
那張紙在脫離他指尖的瞬間,彷彿直接跨越了空間與距離,極為突兀地出現在蒼瑣的面前。
很精緻的一張素描,對象則是自己,蒼瑣用手指摩擦著紙料,細細品茗著什麼,忽然她莞爾一笑,鬆開手指任由那張素描飄落,已經不能稱之為手槍的銀槍再次瞄準了矮個青年小傑。
什麼社團,什麼素描,管她屁事,她壓根就是來找人發洩的!
而且,社團這種東西,是「人」才能參與的吧……
作者:
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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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5 PM
第二十二章 前仆後繼的異能者!
「笑」不過是通過臉部肌肉收縮使眉眼上吊、嘴角上翹,憑此而獲得的一種能讓人類賞心悅目的面部表情而已。
在獲得獨立人格之前,自己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蒼瑣開心地笑著,純潔如同孩童,事實上她在「笑」這方面的經驗,也確實連孩童都不如。
不過,她很爽,真的很爽,這種爽快僅次於在最初戰場上毫無顧忌地使用異能對那幾架擬化武裝發動炮擊的時候,天知道「憑依」中的精神體太過龐大也是一種負擔,自異能覺醒之後,她就發現自己身體內的那把太刀和這把手槍中,蘊含著難以想像的精神體,那絕對不可能是連人格都是剛剛形成的自己所灌輸的,至於是誰做的,又是為了什麼?
與我何干?
能用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還不夠嗎?
眼下這人應該能承受自己一成威力的炮擊吧?
帶著這樣的疑問,蒼瑣手中那僅僅是槍管延長了的銀質手槍脫離了她的手,自動漂浮起來,並且開始了大幅度的變形,由「槍」向「炮」的形態展開變化,長度不知不覺間拉到了一米五左右。
對面的矮個青年小傑在手槍變形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妙,他應變也是極快,抬手一拍自己臉上那比啤酒瓶底還要厚的眼鏡,眼鏡頓時嵌入了臉部肌肉中,血管樣的脈絡從眼鏡邊緣延伸而出,覆蓋到太陽穴的位置,整個樣子看起來頗為猙獰。
正當他試圖全力展開自己的異能的時候,一柄帶著長長炮管的武器已經完全成形,靜靜地懸浮在蒼瑣的肩膀上方。
特地等待了數秒鐘,給了小傑使用全力的機會,懸浮在空中的武器無視了強大的反作用力,終於向他開炮了。
藍白色的光束劃破天際,一如所料的在小傑的身前戛然而止,光束的前端無法前進,後端卻依然正常,轉瞬間便在小傑的身前壓縮成了一個平面,耀眼的亮光幾乎讓這附近脫離了能見範圍。
這一炮過後,滿脹的精神體頓時騰出了一點空隙,蒼瑣的心情也變得舒坦了許多,她望著那原本應該一閃而逝的光束被生生定格在空中充當了燈泡的角色,對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這人的異能不出所料的話就是對「距離」的操作。
將「子彈」與他之間的距離無限拉長,讓子彈在觸及到他之前耗盡動能。
將「素描」與自己之間的距離瞬間縮進,讓素描出現在自己面前。
確實是相當作弊的異能,面對同個層次的對手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然而那是要在「同個層次」這一前提下。
無論什麼異能的使用都需要消耗精神力,像這種偏重於「精神操作」的異能更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只要將他的精神力耗盡,他的異能也只不過是沒了彈藥的槍支而已。
希望他的精神力能夠撐到這一炮的能量耗盡吧,蒼瑣心中無良地想到,百般無聊之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這邊的兩股精神力爆發了如此激烈的衝突,正在趕路中的異能者們自然感應到了,尤其是這之中還有一股他們熟悉的精神力,當然對於祈約來說,蒼瑣的精神力才是屬於熟悉的一方。
背著祈約在狂奔的祈誓,秉著直線最短的原理,早已不去顧及路上學生的異樣目光,直接踩著屋頂在騰挪跳躍,那兩股精神力的強大程度讓他的眉心一陣跳動,異能剛剛覺醒不久的他,對本身精神力的控制還是欠缺了幾分。
不過一想到蒼瑣那在最初戰場上展現的強大砲擊,其實他更多的是為這個火星軍事學院而擔心,要是不小心將學院所在的洞穴弄塌了,三人怕是只能邁入逃跑路線了。
正在思索著,頭頂上突然有一人踩著空氣一掠而過,轉眼間竟是將祈誓甩在了後頭,祈誓眉頭輕皺,這人每走一步,腳下就會出現綠色的光焰,彷彿像是在虛空中構建出臺階,讓他能夠在空中奔跑,而其隱隱洩露出的精神力強度,居然也是相當的駭人。
這學院的強者,出乎意料的多。
心中微微感嘆,他踩著屋頂上的步子再次加重了幾分,質量稍差的屋頂,直接被踩出了裂痕,也不知這些屋主在人工降雨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家的屋頂居然漏雨了,會是怎樣的表情?
武院的教育區內,幾位原本沒有聯繫的教師聚集在同一間辦公室內,透過窗戶望向事發的地點,各自心中有各自的想法。
「姐姐我,其實很想去湊湊熱鬧的說……」
「教師不許參與學生的爭鬥,這是院方一直沿襲下來的規矩。」
「誒,誒,姐姐不過是來兼職賺點零花錢的,不用那麼嚴格吧……」
「除非你不是教師。」
「姐姐我決定了!我現在就辭職!」
「嗯,從遞交辭呈開始,最短只需要兩個工作日就能撤銷你的教師身份。」
「啊?」
不談這邊毫無營養的對話,拚命催動自己異能的小傑在抵禦蒼瑣炮擊的過程中,發出變態的嘶吼聲,他雙目漲紅如血,已經呈現了明顯的不支狀態,心中生出極度的悔意。因為沒有在一開始就選擇拉開距離閃避,現在的他已經騎虎難下,只要一分神,就會被藍白色的死亡之光吞噬得一干二凈。
異能方面的實戰經驗不是很豐富,不,幾乎沒有的蒼瑣,還是低估了自己炮擊的威力。
其實並沒有想要隨意殺人的蒼瑣,已經在考慮是否看在那張素描的份上幫他一把,不過她隨後繞了繞垂在胸前的發絮,選擇了繼續觀望,因為又有一個異能者已經到來!
看起來極為憨厚的少年在奔行的途中身形越長越大,構成廢棄平房的老式磚塊,似乎受到了莫名力量的牽扯,混合著地面的泥土向那少年的身體聚攏。
少年一路走來,推倒了無數平房,強行衝出了一條直線通道,待到接近那小傑所在方位的時候,他的身形已經漲到了十米左右的高度,渾身糾結的巖石肌膚,光是用看的都能聯想到驚人的防禦和力量。
巨大的巖石手掌強勢插入了小傑和光束之間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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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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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5 PM
第二十三章 軍師之女,諸葛蠻玉
堅實的地面像是豆腐一樣被巖石手掌輕易刺入,直到整個手掌完全沒入方才悍然停止,如同一面巨盾擋在了小傑的面前。
但是獲得了保護的小傑並沒有停止施展異能,對同伴的瞭解讓他知道,現在停止還遠不是時候。
果然,那高達十米的巖石巨人再次產生了變化,身體其餘部位那高度凝聚的巖石沙土像潮水一般鼓動著奔向刺入地面的那隻手臂,隨著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小,那根手臂反而急速膨脹變粗,與此同時,周圍的泥土還在不斷地向手臂匯聚,轉眼間已是如同城墻一般橫在了小傑的身前。
「呼。」
小傑終於鬆了口氣,身體像面條一樣癱軟在地。
他這一鬆懈,藍白色的光束終於跨越了彷彿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正面擊中了那條巖臂。
沒有沙石飛揚的撞擊感,經歷了長時間消耗的光束在巖石手掌上留下了由大變小的洞,依然勉強將其貫穿,剩下細小的一束飛過小傑的頭頂,同樣貫穿了不知道幾座平房的墻壁,這才消彌於無形。
目睹光束飛過的小傑瞬間繃緊了神經,方才要不是身體本能地坐倒在地……
他僵硬的轉頭看向仍然站立在屋頂的蒼瑣,學院裡什麼時候出現了如此可怕的人?
「小傑,沒事吧?」從巖石巨人的心臟部位傳出了憨厚少年甕聲甕氣的聲音。
「還,還好,提坦,多虧你趕來了……」小傑一邊回應著一邊撐著軟綿綿的雙腿站了起來,身為武院最強社團異能管理協會的會長,即使是面對武院學生會會長也從未如此落入下風過,好在他並不是那種持強叫狠的性子,對勝負還是看的很清楚,而且有這樣的強者在的話,他們對抗文院也會輕鬆許多。
這些年來,文武院暗地裡的矛盾已經愈演愈烈。
「那位同學,不經你的允許就畫下你的肖像真是很抱歉,實在是當時太驚艷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真是對不起。」小傑一臉討好地對著蒼瑣說道,「你看,你也發洩過了,不如我們就此停手如何?」
旁邊的提坦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何時見過會長如此卑躬屈膝過?
「學傑,你也有這樣的時候?不過在招攬之前是否該問清楚人家是哪裡的人?我可是從沒見過武院中有這號人物!」
蒼瑣尚未回答,虛空中卻是傳來了另一道女聲,聲音恬靜溫婉,即使現在說著嘲諷的語句也讓人無法討厭起來。
小傑尷尬地一笑,竟是沒有反駁。
來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蒼瑣對面的屋頂上,蒼瑣眼中閃過疑惑之色,因為她之前並沒有發現那個位置有什麼異樣,對方卻在她的眼皮底下冒了出來。
「像這麼有氣質的妹妹,如果在學院出現過,又怎麼可能默默無名?」
圓潤精緻的鵝蛋臉,只有中國古時才能見到的大家閨秀的氣質,渾身卻包裹在一身緊致的女式西服中,頗有幾分現代與古時的矛盾美,來人卻是這樣的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女性。
或許她的容貌對男生來說是一大優勢,但對蒼瑣來講,顯然跟路邊擺攤的人沒啥區別,她心下計算了下時間,估摸著已經到了煮飯的時候,於是理也不理他們的問題,邁開步子就準備離開此地。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擺脫這些人的追蹤,這就是一時衝動惹出來的麻煩啊!」她心下嘆道。
然而在她剛走了兩步的時候,那女子卻毫無跡象的出現在她前方三米處,巧笑著看著她。
蒼瑣皺了皺眉,心下一動,那炮口就對準了前方,去掉了女僕人偶偽裝的她,彷彿也去掉了自己謹慎微言的性格,行事中透著隱隱的霸道。
這是無言的威懾。
但那女子卻無動於衷。
她甚至逼近了幾步,面對著猙獰的炮口無所畏懼。
「想走?起碼要交代清楚來歷不是?學院中混入了你這樣的強者,身為學生會會長的我,也是很困擾的。」那女子特地在「學生會會長」五個字上加了重音,合理利用自己的身份,是一個上位者必須的技能,這是在她隱藏身份精選學生會會長的時候學到的。
學生會會長,蠻玉·諸葛的大名,在學院呆了這麼多年的蒼瑣又如何會不知道,她頓了頓腳步,懸在肩膀上的槍炮瞬間幻形,變回來了手槍的樣子。
見此情景,蠻玉嘴角隱隱浮現笑意,但在下一瞬,她的笑容就僵硬在臉上,身形一變就消失在了原地。
由炮變槍,只是為了不造成致命傷,蒼瑣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密集的槍聲不斷響起,一個人開槍卻造成了數十人對戰時才能造成的聲響,蒼瑣的開槍速度可謂聞所未聞,每當蠻玉從消失到出現的下一刻,她都能準確地尋出方位,槍聲緊弦而至。
雖然沒有一槍能夠命中,卻逼得蠻玉應接不暇。
在知道自己是軍師之女後,依然膽敢開槍的人,蠻玉終於見識到了。
「呔!」
虛空中響起一聲輕叱,蠻玉再次出現時,已是手掌壓地,向後急退,被她手掌壓過的地方,恍若被牛耕過,鬆軟的土層向兩邊扒開,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痕跡。
當槍聲再起的時候,蠻玉已經出現在另一個方位,依然做出了如此的動作。
這般反覆了八次,蠻玉終於停住,也不理正向她飛來的子彈,對著天空舉起了手掌。
「結束了。」
已經退到遠處的小傑嘆息道,對蠻玉的手段他見識過無數次,卻一直未曾找到破解的方法。
八條分佈在蒼瑣周圍的痕跡猛地亮起璀璨的光輝,八面光幕隨之升起,呈八卦之式將蒼瑣團團包圍。
一股凝重無比的氣勢升騰而起,疾行的子彈被瞬間鎮壓,硬生生地卡在虛空中不再動彈,處在八面光幕之間的蒼瑣,也保持著回眸的動作定格在原地,像是失去了能源支撐的人偶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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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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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6 PM
第二十四章 斬魄刀嗎?當然不是
亮紫色的三股辯華麗而高貴,於回頭的那一瞬間飄然而起,卻在那一刻失去了動感,包裹在浴巾製成的臨時胸圍裡的那兩團白嫩,也在展現它們良好彈性的剎那,失去了騰飛的趨勢。
同樣是浴巾製成的臨時圍裙,將將掀起了一角,就在無法解釋的力量中停了下來,讓人能夠通過暴.露出來的那一抹白嫩聯想到內裡的無限春光,半遮半掩之下更添誘惑。
從頭到尾,宛若一尊完美到極致的雕塑。
「可怕的力量!」
蒼瑣心中嘆道,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機能全部被靜止,就像時間在這一刻成了永恆,若是人類陷入了這股力量當中的話,必定連腦細胞都會被靜止,到時候應該連思考都不能進行了吧,那才是真正的完全禁錮。
可惜這力量看來只能靜止物理上的東西,並不是憑藉腦部思考,而是通過精神體——「靈魂」思考的自己,還存在著自我意識,不過像這般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卻完全無法動彈,除了思考之外,視覺觸覺等五感都失去了作用,或許才是最痛苦的吧。
外面,會發生什麼事?
有人,會來救我嗎?
是她?還是他?
這般靜靜地思考著,回憶著有意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從遇到的第一個殺手開始……
再到和她一起撿到了他……
然後是看著他沒有理由的奮鬥……
偷偷地跑去搶什麼植物性異蟲,如果那麼想要異能的話,其實……自己能夠分一半給他的吧……
到底是為了什麼?理由……
為了保護她和……自己?!
不,不可能有自己的,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自己,只是個「人偶」而已……
人偶?!
為什麼自己不是「人類」?!
為什麼……
身邊,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忽然感覺到身邊還有兩個在緩緩跳動的事物,從一開始的隱隱約約到越來越清晰,它們的形態開始慢慢在思想中展現。
一把銀質手槍。
一把太刀。
呵,同類嗎?跟自己這個「人偶」屬於同類嗎?都是屬於精神體加上物質組成的「憑依」吧!
為什麼?他們沒有和自己一樣的意識?
想要發出聲音嗎?想要聽到聲音嗎?想要思考嗎?
……
想嗎?
交流的話,首先需要的是相互交換名字的哦。
蒼瑣,我叫蒼瑣……
你們呢,你們的名字……
……
逐漸消逝的自我……
……
「沉寂了!蒼瑣的氣息沉寂了!」
趴在祈誓背後的祈約經過短暫的愣神後,猛地發出了恐懼的驚叫,這是外表柔弱的祈約第一次在祈誓的面前展現出自己的恐懼,「想要在哥哥面前保持堅強的一面」這一信念在此時此刻,顯得那樣的多餘和蒼白。
「完全無法想像失去蒼瑣之後該當如何度日!從來未曾想過身為人偶的蒼瑣會在自己老死前先走一步!」
祈約胸口的心形白金項鏈猛地爆發出璀璨的亮光,磅礡浩大的精神力在這一刻肆無忌憚地展現了出來,繼蒼瑣之後,火星軍事學院中再次出現了一股令人生懼的陌生精神力氣息。
還是,在武院。
這樣的現象頓時讓文院的一眾人感到了擔憂,難道一直佔據著微弱優勢的文院會在今年被逆轉?
正抿嘴笑看蒼瑣的蠻玉,猛地回頭望向了祈約所在之地的方向,她感覺到了一股陌生中夾雜著熟悉的精神力氣息,而且居然正在向這邊急速接近。
「是她的同伴嗎?」
轉頭看了下像雕像一樣被禁錮在八面光幕中的蒼瑣,蠻玉小退幾步走到了小傑和提坦的身邊,雖然異能管理協會和學生會並不對頭,但需要共同對外的時候他們從未遲疑過。
彷彿受到了祈約的影響,祈誓左手腕上的中國結紅線也隱隱泛起了紅光,只是這波動極為隱晦,被祈約的氣息完全掩蓋了下來。
祈約的情緒正源源不斷地被紅線所吸收,然後傳入了祈誓的腦海。
那是相依為命的人兒失去親人的痛楚。
這種感覺直逼祈誓的心口,幾乎引起了他心中那記憶中的創傷。
對於蒼瑣這個詭異的女僕人偶,祈誓說不出有什麼感覺,不存在負面的感情,也沒有太多的好感,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強大與忠誠,其次卻是來源於赫拉……或許那個香艷的早晨也算是吧。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完全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實際上祈誓的行動已經表現出了問題的答案,被他踩過的屋頂,墻垣上,留下了明顯的裂痕,巨大的聲響引起來無數人的圍觀,但是他依然毫不回頭地向前狂奔,已經觸及到了自己速度的極限!
生活區老區的邊緣,百多個帶著紅袖章的學生在地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警戒線,製造出了人工的隔離帶。
老區內的光影效果實在過於引人注目,而學生中又有大部分感覺不到那種精神力的氣息,他們紛紛擾擾的聚集在警戒線之外,遠遠地拍攝著奇異的場景,好在學生會的威勢還在,異能者的存在也不是秘密,即使異能者的身份往往掩藏的很好,因此他們並沒有想方設法偷溜進去做炮灰。
不過,不斷飛掠進去的異能者或是三重以上的異力者卻不屬於學生會的管轄範圍。
如果他們敢過去的話!
「唆」的一聲,那個純速度型的異能者從警戒線內掠出,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奔了回去。
緊接著腳踏綠炎的高個男生從空中跑了進去。
再然後,擋路的學生一個個驚叫著向兩邊散去,祈誓像蠻牛一樣一步一個腳印狂奔進去。
「那不是祈誓嗎?」本來目睹了學生會會長閃進裡面,因此準備盡快遠離的祭,此時咬了咬牙,趁著混亂也摸了進去。
依然照耀著八方的八面光幕成了最好的路標,當祈誓終於抵達目的地時,這裡已經有六個人在場,其中三人聚集在一起,另外兩個彷彿跟他們不是很熟一樣分散著站開,最後一個則是困在八面光幕中的蒼瑣!
祈誓第一眼就看到了蒼瑣,即使她的髮型換的相當徹底,氣質上也是完全不同,甚至身上的衣物也是不同於女僕裝的奇葩造型,但他依然一眼便認出了她,很玄妙的感覺。
只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背上的祈約,卻在他之前做出了反應,惡狠狠的質問聲已經響起。
「蠻玉姐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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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7 PM
第二十五章 毀滅的理由?不需要
祈約板著小臉,第一次感覺到了這般憤怒,以她的異能,輕易地就從那八面光幕中察覺到了屬於蠻玉的氣息。
她和蠻玉雖然說不上多麼熟悉,但也算是小時候的玩伴,雖然在之後因為父親的原因失去了聯繫,卻不妨礙她在蠻玉繼任學生會會長的儀式上將她認出,只是現在,為什麼會這樣?
將精神力外放,想要去查探蒼瑣的具體處境,然而具有了方向性的精神力一旦觸及了那八面光盾包圍的領域,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雖然那股精神力的聯繫並沒有被截斷。
旋即她看向蠻玉的目光更加森然了。
即使脾氣再好,心中也是有著不可觸及的逆鱗。
與之相比,蠻玉同樣在見到祈約的時候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流鼻涕的小丫頭,居然已經成了異能者,還是跟自己同個檔次的存在。事實上,蠻玉在發現祈約後,也常常在暗地裡幫助祈約,比如對某些謠言的遏止。
「難怪這股精神力氣息有些熟悉,那麼,難道她和祈約之間有什麼關係?」
面對祈約的質問,蠻玉瞅了瞅蒼瑣,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然後她又看到了正在將祈約從背上放下的祈誓,覺得這人怎麼也如此面熟,再之後她豁然想起了就在之前看過的資料。
歷史系四年一班,是那個祈誓嗎?
摸了摸額頭,蠻玉越發覺得棘手了,這是她繼任學生會會長後都沒有遇到過的難題。
如果祈約不是異能者的話,她完全可以不顧及這些,但是現在不同了,每一個對軍級的異能者都不是好惹的,能將蒼瑣困住,也是欺負她經驗不足而已,一旦留了心眼,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需要站在武院的利益上去考慮。
如果多了兩個這樣的異能者的話,在與文院的交鋒中必然會處於優勢地位。
自從CAR和AAR徹底決裂之後,文院和武院的競爭也越來越露骨,甚至互相暗殺對方人才的事都不少見,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兩者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交鋒。
經過一番思慮後,蠻玉整理了一下表情,以親切的語氣說道:
「這不是祈約妹妹嗎?你怎麼……」
轟的一聲,蠻玉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淺淺的坑洞,那是精神力實質化後的衝擊,雖然對物理層面上的傷害實在有限,但若是擊中人體,就不只是變成植物人那般簡單了。
憑藉異能閃爍到旁邊的蠻玉,依然帶著溫婉的笑意,其實心中已經沉了下去,她知道今日怕是談不攏了。
精神力衝擊,這是祈約在經歷了最初戰場之後方才學會唯一一個攻擊型技能。
在視覺輔助裝置的遮掩下,空洞的雙眸已經擴張到極限,甚至眼睛邊緣還出現了細細的筋絡,祈約明顯已經無法冷靜地思考,接連不斷的精神力衝擊襲向蠻玉,逼得她不斷地閃避,似乎又重現了蒼瑣與蠻玉對戰的情況。
只是祈約並不是孤軍奮戰,祈誓就站在她的身旁防禦著可能到來的攻擊。
「先別急著動手,封印的話我可以解除掉!」蠻玉一邊閃避,一邊叫道,試圖做最後的挽回。
龐大的精神力瞬間覆蓋了這整個區域,她這一句明顯引起來祈約的注意,然而等待她的卻是更加迅疾的精神力衝擊。
祈約雖然未曾張口,但她的話卻通過擴散性的精神力傳入了此地每個人的腦海——
「異能的話,異能者死了不就會消失了嗎?」
這還是那個善良的小女孩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不說蠻玉,即使是祈誓也有些驚訝了,只是他更多的是心疼,祈約焦躁的情緒一絲不漏地通過紅線傳遞到了他的腦海,經歷了父親逝去打擊的祈約,已經經不起再失去親人的痛苦了,為此,她可以違背自己的心意做出一切事情,包括放棄音樂轉到指揮系,包括拋去對暴力的厭惡成為異力者,包括……
正當祈誓因為分享了祈約的情緒而短暫分神的時候,一隻柔軟細膩的手探上了他的手,先是手指的觸摸,然後是整個握住,熟悉的觸感讓他剛升起的警戒瞬間放下。
淡淡的精神力波動順著那隻手攀上了他的身體,將他全身覆蓋。
這一切,似乎都在為某樣事情做著準備。
他猛地轉頭看向祈約,見到她在視覺輔助裝置掩蓋之外的半張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笑容,豁然她緊閉的雙唇成「0」型大張。
「啊——」
一個瞬間拔起的高音,給人以突破音障的錯覺,周圍的風沙揚起,瀰漫著一股樹欲靜而風不止的肅殺,本在靜靜觀望的幾個異能者,似乎察覺到了不妙,紛紛施展手段以比來時還快的速度向外撤去。
剛剛閃現出來的蠻玉同樣察覺到了危機,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百米開外,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幻影,就再次閃現了出去,她幾乎追上了那個純速度的異能者。
只是,能夠跑得掉嗎?
「啊——」
進行了短暫的不足半秒的吸氣後,第二發高音以無可比擬的趨勢直衝穹頂,幾乎突破了地層,震撼了地面之上的市區!
這才是真正的攻擊,大範圍無死角的精神力衝擊!
攜帶著精神力的音波以肉眼可見的波紋形式向外急速擴張,在經過祈誓身周的精神波動後毫無阻礙地穿越了過去,在遇到八面光幕後依舊被凝滯,沒有傷到蒼瑣分毫。
但是被波紋觸及的房屋建築,卻是瞬間倒塌,甚至地面都被削去了厚厚的一層,僅僅是物理層面就造成了這樣可怖的傷害,若是精神層面呢?
站在警戒線之外的學生們,在第一個高音響起的瞬間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老區中央,然後到第二個高音響起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光景,一層層房屋被推倒,無盡的塵埃被掀起,這輻射範圍正在向他們這邊逼近!
他們甚至還未落實心中的恐懼,就近的房屋已經徹底倒塌,整個老區瞬間化為廢墟,眼看著接下里就輪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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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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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8 PM
第二十六章 我的妹子不可能黑化
本來只是抱著對名院的嚮往,費勁了無數的心思和努力才從各個星球考入火星軍事學院的普通學生,從未想過這學院是如此的危險,在接觸到學院的表面後,他們平日裡儘量低調做人,將一切重心放在學習上,這變相的讓學院多出了許多學術上的人才。
只是有時候,無妄之災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肉眼可見的波紋在他們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沒有人來得及反應。
就這樣死了嗎?
狂風颳過,帶來了迷眼的沙礫,打得皮膚生疼,齊整的發髻被吹散,突出了那份凌亂。
警戒線外的學生們被這陣狂風吹得搖搖欲墜,待得狂風過後,或是癱軟在地,或是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一個個心有餘悸地摸著隱隱生疼的臉蛋,體會著那份還活著的充實感。
將老區完全化為廢墟的精神力衝擊,竟是未曾傷及他們分毫。
塵埃漸漸落下,依然閃耀著濛濛光輝的八面光盾在這一片廢墟中顯得如此刺眼。
祈約半倚著祈誓的臂膀,勉強站立在廢墟之中,精神力的使用對身體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負荷,雖然這種負荷並不嚴重,但奈何祈約的身體強度和精神力強度相差太大,她已經漸感不支,將老區化為廢墟雖然困難,但將波及的範圍限定在老區之內更加困難,她還是無法做到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只是為何?這光幕還未消去?
蒼瑣依然如同一尊美麗的雕塑般被牢牢禁錮。
離這裡不遠的一小塊廢墟中,忽然傳來了異樣的響動,堆積的瓦礫被掀開,一隻手從中探了出來,這是一隻表面上覆蓋著巖石鎧甲的巨手。
再然後,那一片廢墟瞬間被破開,五米高的巖石巨人轟然站了起來,被他壓在身下坑洞裡的幾人艱難的爬了出來,總共五個人居然一個也沒有少。
祈誓瞬間提高了警惕,但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那巖石巨人就轟的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巖石表層隨之層層碎裂、剝落,露出了提坦的正體,卻是已經昏迷了。
剩下的四人中,個個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受傷不輕,其中的小傑連忙跑到提坦的身邊察看,那高個青年和純速度異能者則直接撒丫子跑了。
唯有蠻玉像是腳踝折了,怎麼也無法站起來,神色慌張地望著祈誓這邊,在看到祈誓有上前抓她的趨勢時,心中一急,再次催動所剩無幾的精神力施展了幾次異能,轉瞬間已經不知道挪移到哪了。
面對這樣的異能,祈誓完全抓之不及,他的心中也開始焦躁了起來,畢竟蒼瑣的禁錮還沒有被解除。
「啪嗒」
就在此時,祈誓身後不遠的地方再次傳來了重物被挪開的響動,有著淡褐色頭髮的祭站了起來,從她身上的泥土和參雜在頭髮裡的沙礫可以看出她是多麼狼狽,不過面對這樣的精神力衝擊只是狼狽而已,足以見得她也沒那麼簡單。
祭衝著轉過頭來的祈誓尷尬地笑了笑,理了理凌亂的長發,拖著有些沉重地步伐向八面光幕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祭的笑容,祈誓感覺到自己躁動的情緒居然有被撫平的跡象,他好奇地望著不知何時跟來的祭,想要知道她有什麼手段,難道也是異能者?
能從這種精神力衝擊活下來的人,也只能是精神力強度異於常人的異能者了吧。
在祈誓的注視中,祭將背後的單肩包解下,拉開拉鏈從中掏出了一本兩指厚的書本來,這是一本《史記》。
當這本書握於手中之時,祭的表情瞬間變得肅穆起來嗎,她將左手作為底盤,右手按住書本,閉目冥思票片刻後,這本《史記》忽然散發出青銅色的光輝,那光輝緊接著沉入地面,繞著八面光幕行走一圈,在八面光幕之外留下了一圈青銅色的斑駁。
祭像是鬆了口氣一樣,將那本《史記》重新放回書包,之後她捂著額頭控制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沒有倒下,也不再看那光幕,最後再次對著祈誓笑了笑,拖著沉重的身軀向老區外面走去。
祈誓專注地望著正在產生奇異變化的光幕,卻是沒有對祭的離開做出反應。
地面上,原本生成光幕的八條痕跡,正在不可思議的癒合。
被蠻玉扒開的泥土受到莫名力量的牽引,一點一點地回到了那些地痕之中,逐漸將其填平。
與此同時,光幕出現了明顯的弱化,變得越來越暗淡。
當那八條痕跡完全癒合的時候,幾乎淡到看不見的光幕像是泡沫一樣消失得一點不剩。
原本被凝固的子彈瞬間恢復了動能,順著彈道呼嘯而過,被淹沒在廢墟中。
揚起的三股辯飄然落下,掀起的裙襬也重新垂下,一切似乎都與凝固之前接駁上了,但是處在中央的女僕人偶卻依然一動不動,甚至連她的精神力氣息都依然沉寂著。
這讓祈誓和祈約變得驚喜的神色一下子塌了下來。
祈誓本能地望向了在場還醒著的另一個人,同樣驚訝的小傑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一樣,坦然說道: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原因。以前被禁錮的人在解除後,可是直接原地滿狀態復活的,這問題估計出在她自己身上。」
祈誓神色一僵,想要走到蒼瑣的身邊去好好察看一番,但他的衣袖卻被拉住了,他回頭一看,卻見祈約正呆愣著站著,兩行淚水從視覺輔助裝置的縫隙中留下……
「黑色,只剩下一片黑色了……完全沒有一絲的波動……看……看不到……嗚……」
這是意味著……死了嗎?
不過,人偶的話,會死嗎?
「可能是能源衰竭了吧?或者短路了暫時休眠?」祈誓以自己掌握的僅有的關於機械的知識猜測道,其實他的心裡也不相信自己的想法,畢竟蒼瑣太特殊了。
「不……不會的,蒼瑣她不一樣的……」
祈約抽泣著的回答讓祈誓抱著僥倖的心完全破碎,果然是不一樣呢,會吃飯,會睡覺,會嘲諷自己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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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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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09 PM
第二十七章 紅線姻緣,異能解析
掛在窗戶上的風鈴於微分吹拂下奏出清脆悅耳的曲子,總是能給人帶來較好的心情。
建立在地下的火星軍事學院本不該有風的存在,然而人類的生存總是離不開氣流的交換,因此在學院的各個角落,均勻分佈著大型風車,那些造型簡約的白色風車,也算是學院的一大特色。
窗戶掛有風鈴,床角放有大熊抱枕,墻邊立著書架,書架的第一層擺放著小型布偶,第二層則是零碎的小玩意兒,直到第三層才是應該存在著的書籍。
很普通的屬於女孩子的房間。
祈誓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輕輕地翻閱著膝蓋上的書,這是他從圖書館借來的關於武裝基礎教程的書。
像這樣子坐在同一個地方已經四天了,每一天至少在這裡坐上六個小時,雖然對他來說,坐哪看書都能達到最高的效率。
週三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地打電話向袁教授請了假,第一週就沒去上他的課,確實讓老人家很失望,但還是沒有怪罪他,反而叮囑他要努力學習,從他的聲音中還能聽出幾分急迫。
「嗯?」
祈誓眉頭微皺,輕輕掃了一眼床上,果然又沒了動靜。
從第一天開始,躺在床上的蒼瑣就會偶爾像這樣顫動一下,讓一直關注著她的祈誓白驚喜一番。
去除了所有偽裝用的「加護」,蒼瑣從頭到尾看不出哪裡有與「人類」的不同之處,完全沒有什麼能源接口,但人偶畢竟是人偶,她的身體是由「衍生性半磁化可記憶元素微粒」構成,而不是細胞。
無法送去醫院治療,也不可能送到人偶生產基地修復。
四天了,她的身體機能依然運轉如常,除了不會動之外,完全不像是「死」去的人,用人類的情況來講,這應該是「植物人」吧……
所謂的「黑色」,指的是她的「精神體」失去了色彩,關於蒼瑣的一些事已經從祈約口中得知,到現在祈誓還是不願意用「靈魂」來代替「精神體」,這會讓他對「人偶」與「人類」產生混淆,很不習慣。
「到時間了。」
站起來將書放在凳子上,祈誓從恆溫箱中取出一碗白粥來,坐到床沿將蒼瑣扶起,輕輕地用湯勺頂開她的唇齒,一勺一勺的喂進去,從食物中獲取能源的人偶,聞所未聞。
從強制將祈約遣去上課後,這樣的事就換成祈誓來做了,不過粥是祈約事先熬好的。
相對單薄的被縟因為姿勢的原因緩緩下滑,在露出整個白玉似的胸部之前被祈誓抓住,重新蓋好。
為了方便每日的清潔,被縟下的蒼瑣並未身著一絲一縷。
四天前發生的事情完全被封鎖,被祈約拆掉的老區成了院方老區重建的先手,沒有人來找祈約和祈誓的麻煩,當然這種事肯定不能外傳,武院震場的五位對軍級異能者全部重傷,若是被文院知道了,哪還有安寧之日。
「哥哥,想到了,我想到了!」
遠遠的,就傳來祈約驚喜的聲音,祈誓皺著眉頭,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裡,看來這丫頭又是逃課回來了、
玄關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拖鞋的踢踏聲一直延伸到這間臥室,跑得如此慌忙卻沒有多少喘息聲,是因為僅僅四天,祈約已經成功地將基因藥劑完全激發,算是一名一重異力者了。
「異能,異能,哥哥你的異能啊!可以溝通靈魂!」
祈約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般驚醒了祈誓,他的手霎時間顫抖了一下,差點將白粥溢出,但旋即他又冷靜了下來,道:
「靈魂的話,你的異能不是應該更加擅長嗎?」
「不一樣的,祈約的只是通過精神共振由外到內,做到影響靈魂,但哥哥的不一樣,哥哥的是直接作用於靈魂內部,構建如同契約一般的東西,沒錯的,可能是這樣,當時祈約就有這種感覺!像是連通了一條通道,可以毫無阻礙的相互傾訴!」
「等我把這粥喂完先。」
一小碗粥,一點一滴,竟是喂了整整半個小時。
對於自己的異能,祈誓可以說是處於近乎一無所知的狀態,他不明白其他的異能者是如何琢磨出自己的異能有什麼功效,總之他是完全無處下手,凝結心神去感應那條紅線,也只是看到粉茫茫的一片,只是那中國結中跳動著鮮艷的紅色,讓人想要沉入其中。
對憑依施加的各種命令,也完全得不到回應,似乎總是缺少一個對象。
沒錯的,是對象,異能者的異能效果與憑依的種類有很大的關係,而紅線作為連接姻緣的道具,只有一頭的話當然不會有所反應!
那麼,就先試驗一下!
望著閉目沉思的哥哥忽然睜開眼睛直視著自己,祈約的臉頰上頓時浮起兩朵紅暈,只覺得心跳都略微有些加速。
一旦確立了對象,扣著中國結的紅線果然有了反應,中國結與紅線連接的地方瞬間恍惚了一下,兩者竟是神奇地分離了開來,紅線上蕩起粉色的迷暈,中國結則像是一隻大紅蝴蝶一般冉冉飛起,搖搖晃晃地飛到了祈約的胸口。
然後毫無阻礙地鑽了進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牴觸。
自最初戰場後,這是第二次重複這一過程,但這次卻是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對一切的細節體會的清清楚楚。
中國結本身不具備任何的侵略性,只要微微的牴觸就能夠將它擋在外頭,也就是說,祈約是在全身心的信任自己,祈誓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滋味,中國結在融入祈約身體之後,就像進入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一般,被柔軟所包圍,這種感覺在祈誓心頭清晰異常地體現,很奇妙。
祈約似乎也有所覺,大眼睛微微瞇著,小臉上瀰漫著淡淡的紅暈。
像是什麼門被打開一樣,通過中國結與紅線的鏈接,兩人之間建立起了看不見摸不著的通道,最大的表現在於,祈誓能夠單方面地將精神力通過這通道傳遞過去供祈約使用。
那麼相對的,祈約那邊能夠傳遞什麼過來?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6 09:09 PM
第二十八章 蕾絲鑲邊,薄紗銜接
這一想法一旦出現就再也制止不住,隨即也毫無遺漏地傳遞到了祈約的心中。
兩人本能地四目相對,還來不及脫下的視覺輔助裝置將視線遮擋,卻不影響兩人之間的交流。
「我能給你什麼?」祈約張開雙唇變幻著嘴型,說著無聲的話語,「只要哥哥想要的……」
系在祈誓手腕上的紅線忽然脫離了出來,在兩人驚訝的注視下懸浮在中央,這不知材質的紅線詭異的拉伸縮短,線條彎曲變形,一會兒呈現方形,一會兒呈現圓形,毫無規律可言的變化。
隨著時間的過去,紅線釋放的光芒越來越亮,變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成形然而,約摸六七分鐘後,紅線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道,從空中緩緩墜落下來,表面的色澤也變得暗淡無光。
「失敗了。」
雖然不知道在進行的是怎樣的變化,但確實失敗了。
沉入祈約體內的中國結也順勢彈出,重新扣在了紅線之上。
祈誓將它撿起,重新系在左手手腕,心下有些嘆息。
「應該是某種條件沒達到吧,不過可以確定確實有什麼變化隱藏在其中。」
做出最後的總結,祈誓將頭轉向靜靜躺在床上的蒼瑣,目光逐漸變得灼熱起來,剛才的實驗雖然失敗了,但卻也是一種成功,至少證明了喚醒蒼瑣的可行性。
他伸手準備將蓋在蒼瑣身上的被縟挪開,畢竟無法確定異能作用的效果,這種會阻礙觀察的遮擋最好還是去除的好。
一隻小手在這時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動。
祈誓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卻見祈約正紅著臉看著他,他猛然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被縟下的蒼瑣可是沒有穿著哪怕一絲一縷的。
「她是人偶……」腦中一瞬間閃過這樣的想法,但隨即祈誓發現這想法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完全不能成為理由,頓時老臉漲紅,尷尬無比。
「哥哥,你先轉過身去。」祈約含羞說道。
按照祈約的意思轉過身去,祈誓分明聽到了祈約慌張地跑到一邊應該是衣櫥的地方,隨後便是悉悉索索翻衣服的聲音,於是他靜下心來順便利用這段時間凝神體會著方才使用異能時的感覺。
「哥哥,可以了。」約摸六七分鐘的功夫,祈約發出了提醒。
「嗯。」祈誓應了一聲後便重新轉頭面向床鋪。
卻見床上的被縟已經被掀到一邊,露出了蒼瑣的上半身,找不到一絲瑕疵的身子上只有一件蕾絲鑲邊極為性感的紫色胸罩,大小適宜的胸部即使是正面躺著也沒有半點下沉的趨勢,這是人類身上不可能出現的絕佳彈性。小半個白玉似的胸部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散發著迷死人的誘惑。
「難道蒼瑣就沒有保守一點的內衣了嗎?」祈誓表情怪異的看了看祈約,當然不會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揉了揉眉心,祈誓儘量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分散,那件胸罩若是全紫色還好,偏偏卻是一層薄紗將幾朵紫色牡丹銜接在一起的造型,從半透明的薄紗縫隙中還能看到白嫩的韻味,半遮半掩之下更添性感。
祈約明顯瞭解哥哥此時糾結的心態,捂著嘴躲在一邊偷笑,不過誰能想到這是她所能找到的最保守的內衣了呢?
在祈誓集中精神之下,中國結上再次蒙上了一層嫣紅的色彩,恍恍惚惚間飄向了蒼瑣,若是仔細觀看它的軌跡,總能從中看出一分跨越塵世的韻味。
沒有了衣物遮擋,祈誓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中國結降落在乳.溝附近,被它觸碰到的肌膚迸發出一圈圈水一般的漣漪,眼看著中國結已經沉入了一角,卻像是遇到了阻礙般卡在那裡不再動彈。
祈誓心中一跳,一股類似堵塞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的心靈對他存在著戒備?
「墻……我看到墻了,不再是一潭死水!」與之相反的,祈約卻是發出驚喜的叫聲,隨之意識到這裡需要安靜的環境,連忙摀住小嘴。
有反應,就意味著有機會……
從已經融入的一角中可以看出,只是還未徹底開放,並不是完全戒備,已經算是觸摸到了她的精神體……
只要觸摸到了她的精神體,就代表著能造成影響,無論怎樣,都代表著希望!
祈誓腦中急速分析著現下的情況,再次集中精神試圖讓中國結多融入一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牴觸,原本融入的一角竟是被擠出了一點。
這情況可不好,祈誓趕忙停止了自己的舉動。
水暈般的漣漪輕輕地向外蕩著波紋,不急不緩,柔和而自然,透過中國結,祈誓能夠隱隱感覺到蒼瑣封閉的自我。
嘆了口氣,祈誓將中國結收回,這狀況看來不能急於一時,又是一份長久的努力,不過總有一天會將其磨開的!
對此,他堅信無比。
「哥哥,祈約先去做飯了!」祈約忽然出聲打破了沉默,然後就小跑著向廚房而去。
祈誓知道一切事情都瞞不過自己這位能夠透視人心的妹妹,心情莫名地愉快了起來,四天了,至少今天有了頭緒,有了希望。
進行了一頓還算愉快的午餐後,祈誓照例擺出哥哥的威嚴,叫祈約去上課,卻得知了她下午沒課的消息,他想了想,隨後決定出門一趟,因為不放心蒼瑣一人在家,家裡總會留下一個人照看。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機會祈誓可不想放過,畢竟都週五了,擁有武裝系旁聽證的他,卻是一節課都沒有去聽過,這可是與他曾經定下的目標完全偏離了。
因此儘管祈約先後換了撒嬌和惡狠狠的表情來威脅他,他還是在到點的時候出門了。
武裝系的教材袁教授早已準備好,祈誓同樣從中翻出四年級的教材,塞到書包中後就跑到站臺前靜等巴士的到來。
雖然很無奈,但家裡的那輛浮空車他確實不會開,倒不是學不會,而是浮空車被蒼瑣像寶貝一樣鎖住了,他一直沒有機會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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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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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10 PM
第二十九章 論平面戰,談立體戰
「自從『神經觸技術』被運用到擬化武裝中,第一代同步型擬化武裝Pk—001出現後,機士的生命線就進入了另一條道路,這條道路看似光明萬丈,卻充滿著艱難險阻。但只要是強者,都不會畏懼挑戰!
能坐在此地聽我上課的你們,想必不會甘心自己成為一名連精英都算不上,只能去玩耍那些用鍵盤操作的粗陋玩意兒吧?!
當然如果你們中的一些人想說自己已經是異能者,必定能夠配備上特種武裝的話,那麼你可以站起來,離開這個教室,我的課你已經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講臺上有著銀色頭髮的年輕老師重重地拍了拍講桌,繼續說道:
「在上課前最後申明一遍,不想聽我上課的同學可以提前走了,我保證不會影響你的績優。」
講臺下一片寂靜,卻是沒有一個同學發出聲響,更不用說走出教室了,年輕老師似乎對這效果很滿意,這才正式進入課堂。
一旦正式上課,整個大教室不下於三百位的學生才輕輕地鬆了口氣,竊竊私語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祈誓默默地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翻閱著教材,武裝系的學員確實很多,即使是這間階梯式座位密集的教室也座無虛席,雖然這和教室中有著三個班的學生不無關係,而且上課的老師似乎也很富有激情,不像歷史系的那位慕容老師整整遲到了一個早上四節課。
「銀老師又在說這段話了,每天重複這段開場白真是無聊。」
「誰說不是呢,聽說上屆真的有一個白痴相信他的話出了教室,結果別說評什麼績優了,連考試的資格都被取消了……」
「嘖嘖,不過銀老師的課上的真沒的說,學院裡比得上他的真的找不出幾個了吧,你看銀老師那瞇成一條縫的狐貍眼,是不是特有魅力?」
「哎呀,你不會發春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找個給力的……」
即使並沒有刻意地去聽,旁邊兩位女生的交談聲還是進入了祈誓的耳中,頓時讓他對講臺上的那位老師的印象徹底改觀了,很有戰術思想的一個老師……
「同步型擬化武裝的出現毫無疑問讓擬化武裝更接近於人體,因此有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將以前的什麼跆拳道、截拳道、柔道等等無聊的東西翻出來,認為只要將這些東西融入對擬化武裝的操作中就能發揮出更大的戰力……在這裡我不得不說一句,這實在是太荒謬了!那些白痴甚至連擬化武裝的戰場都分不清楚,在星際馳騁的擬化武裝,如何能夠使用這種對下盤要求極高的技術?
在地面生活的人類永遠無法明白茫茫宇宙中不僅只有前後左右四個方向……」
銀老師的課確實上的不錯,尤其是對實戰經驗的戰術相當有研究,並不是那種只會照本宣科的老師,這一點也是武院老師統一的風格。
祈誓在聽課的同時也在腦中模擬著一些實戰畫面,對這種畫面他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掌握起來毫無壓力。
在課堂進行了半個小時的時候,銀老師忽然話題一轉,又講到了學院流戰法上,所謂的學院流戰法則是由教師總結出的一套需要長時間練習,但門檻極低的戰法,其中尤以「雙規步」最為出名。
不過銀老師口中的「雙規步」竟是與祈誓掌握的「雙規步」有很大的差距!
祈誓從眼鏡男身上領悟的雙規步是以雙腳畫圓為基礎的步法,但那只是學生們從武裝操作技術上延伸出來用於身體格鬥的步法,也就是一種平面化的步法,正如銀老師所說,武裝的最終戰鬥場所是在無重力的宇宙之中,其戰鬥方向必然是立體化的。
因為,真正的「雙規步」是以雙腳畫球為基礎的步伐,而在使用「雙規步」的途中,對武裝腳底噴射口的操作是其中的關鍵,通過對噴射功率的微調,不但能夠使得擬化武裝的身形更加的變幻莫測,還能做到突然變速,雖然沒有「爆步」的瞬間提速來得快,卻也大大地彌補了「雙規步」的漏洞。
學習「雙規步」的第一步……是必須要學會一隻腳橫著畫圓,一隻腳豎著畫圓,其難度甚至在左手畫圓,右手畫方之上,但是學院中有一種特地為此設計的自行車樣式的工具,只要長時間的使用,自然會讓身體習慣這種動作。
這就是在學院學習的好處。
在銀老師講述各種有關「雙規步」學習技巧的時候,臺下三百多名學生很有默契地停止了竊竊私語,一個個也不做筆記,只是拿出手機之類的工具將銀老師的聲音完全錄了下來,不是他們不想直接拍個視頻下來,只是學院明文規定不準如此。
對於操作擬化武裝來說,學會躲避各種能源武器的攻擊是任何一個機士首要的任務,否則擬化武裝在戰艦面前將失去意義。
而學會一套熟練的步伐,是鍛鍊一個機士的躲避能力最直接的方法。
沒有人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除了祈誓……
至少在外人看來這傢伙絕對不在認真聽課,畢竟他不但沒拿出記錄工具,甚至桌上連一支筆也沒有,只有孤零零的一本實際上用不上的教材擺在桌上,也在不知何時被合上了。
坐在祈誓旁邊的幾個學生更是覺得這傢伙的存在實在礙眼,人家上課上的好好的,瞅瞅這傢伙在幹什麼,一隻腳抽筋一樣的在抖動,另一隻腳則橫向摩擦著地面。
「我靠,真想去把他的腳剁下來!」一個男生憤憤不平的道,不過他也只有說說的勇氣而已,畢竟祈誓一米九的身高擺在那裡,任他如何也是不敢先動手的。
「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學……」另一個男生隨聲附和著,然而他的話卻被忽然升起的巨響完全掩蓋。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教室莫名地抖動了一下,震耳欲聾的巨響讓學生們一片譁然,正口沫橫飛的銀老師也被嚇了一跳,差點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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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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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11 PM
第三十章 印!此子當重點培養
三重異力者四象之力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真的很難說,雖然用四頭成年大象的力量之和來形容它確實有些誤差,但依然足以看出它的力量是何其的霸道。
只是一腳,堅若磐石的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有著光滑弧面的坑,那完全是祈誓一隻腳豎著畫圓的時候一時用力過度,方才造成的悲劇。
如此明顯的聲響來源,再加上周邊的學生驚慌向外散開的動作,事件的罪魁禍首暴露無遺。
銀老師沉著臉走過過道,直朝祈誓而去,他瞇成一條縫的雙眼,眼角的部分微微翹起,給人十足的陰險感覺。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學生都幸災樂禍地互相打著無聲的暗語,能讀得起火星軍事學院武裝系的學生,他們的身家自然不會少,每個人都成為異力者是板上釘釘的事,而經過了長達四年的學習,若是沒有達到二重異力者,那就是資質實在愚鈍了,那樣的人也都早早地放棄了這條道路,另改他行。
但是二重和三重僅一重之差,卻天差地別,在整個四年級段,也不會有超過巴掌之數的學生突破到三重異力者。不過十七歲,是機士本身實力急速增長的年代,到達七年級的時候,這種情況就將大大的改善,三重異力者將成為其中的大部分,若是二十歲還沒到達三重,那麼那些學生的前途就堪憂了。
因為,在這個年紀,學生們開始就實際上接觸到同步型武裝。如果連最基本的駕駛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跟得上課程?
同時,三重異力者中的每一象之力的突破,都會變得越來越難,即使是從一象之力突破到二象之力,也要比從二重異力者突破到三重異力者這個大階段的突破還要難上三分。
三重異力者四象之力,在整個學院的歷史上也不見得有多少。
雖然對祈誓的力量並不清楚,但能造出如此動靜的人顯然不會是二重異力者。
對於一個天賦在自己之上的人即將面對銀老師的怒火,大部分學生都露出了不算惡意,卻也絕對不算好意的笑容,不少人甚至已經幻想著銀老師雷霆大怒,一氣之下將他趕出教室的美妙情景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祈誓,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對於神聖的課堂,他還是存在尊敬之意的。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躲避銀老師的目光,毫不怯懦地與其四目相對。
「現在還那麼囂張,等下就死啦死啦滴!」
「是啊,銀老師可是出了名的殺手,管你是天才還是軟蛋,一律有殺錯不放過!」
「有好戲看了。」
像是在回應著學生們戲謔的話語,銀老師將手中的點名冊翻開,以低沉的語調說道:「班級,學號,姓名。」
「四年一班……」
「報告老師,他不是四年一班,我們班沒這個人!」
祈誓皺了皺眉,看了看一臉得意地望著他的男學生,似乎覺得理會這樣的人真的很沒意思,於是重新面向銀老師,繼續開口道:
「歷史系四年一班,學號HL1182196776,祈誓·哥倫布。」
此言一出,那男學生頓時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憋了回去,歷史系,一向以出產柔弱書生為名的歷史系,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一個強人,還他媽的有武裝系的旁聽證,幹嘛不直接報名武裝系得了,真是多此一舉。
不理這絕對能夠引起眾學生共鳴的腹誹,銀老師卻是沒有多餘的反應,他拿起筆在點名冊上記下了一行字,就衝著祈誓點了點頭,然後在學生們驚訝疑惑不解的表情中,不急不緩地回到了講臺上。
「雙規步最重要的就是基礎,只要掌握了基礎,後續的變化自然而然地就能衍生出來,對基礎的練習上存在疑惑的同學,可以在課後去參考一下那位哥倫布同學留下的腳印,想必對你們有很大的幫助,另外,我會在課後通知維修部禁止修復那腳印,所以大家不用著急,每日都有機會……」
銀老師說著讓學生們難以置信的話,繼續進入了課堂教學之中,只是看他的語調和表述方式,似乎更加的愉悅了一些?!
不少學生悄悄地埋頭偷窺那個所謂的腳印,卻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們從側面永遠無法看到——那腳印留下的光滑弧面。
密密麻麻記錄著學生課堂情況的點名冊最上方,用紅筆著重標明著除了系別班級學號姓名之外的一句話——
「此子當重點培養!」
隨著時間的推移,學生的注意力再次被銀老師拉回了課堂,由此可見他的上課水平是多麼的深厚。
「盛開的野花啊!請你一定告訴我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互相爭鬥。靜靜開放的花啊!你在那能看到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互相原諒呢……」
祈誓正在腦中構想著銀老師口中闡述的有關「順勢換位」的技巧,隨身掛在腰間的手機響起了動聽的鈴聲。
這一次,學生們出奇地沒有因為「教室中手機需靜音」的規矩奚落祈誓,一方面因為銀老師的特殊對待,另一面則是因為這歌聲是那樣的熟悉。
「是羽婼的新專輯嗎?沒聽說過啊!」與此類似的想法同時出現在學生們的腦海中,讓他們一時間忘了反應。
而此時,祈誓看了看來電顯示上的姓名,卻是直接拿起唯一的一本書,順勢一點腳尖,輕飄飄地從座位上躍起,翻過椅背後,對著銀老師示意了一下,就徑直走出了教室。
另學生們不可思議的是,一向講紀律的銀老師居然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就繼續接下來的課程……
這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他們的伸冤永遠不會有人搭理。
將耳機帶上,順手展開了手機的光屏,畫面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僅從她眉宇間擠成一團的皺褶,以及那雙幾欲滴淚的眸子中就可以看出,怕是遇到了無法應付的難題了。
疾步行走中按下了接通的提示,帶著少許恐慌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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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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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12 PM
第三十一章 高傲落幕,嬌俏頓生
「祈,是祈誓嗎?快來救我!我被堵在裡面了!」
藍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慌亂,金色的捲髮被捏成一束捆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幾縷髮絲被汗水黏在臉上,顯示出奔跑後的凌亂。塞西莉婭·陸奧卡多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來,父親是倒插門的女婿,母親是一個小家族的繼承人,從小被軟弱的父親和強勢的母親撫養長大的她,有著即使是在父母離婚後的現在,依然沒有改變的世界觀。
即使是對這個男生有著隱隱的好感,她也不會輕易求救,但現在已經沒辦法了。
「你會來的吧,我,我沒有其他的朋友了……」
沒有朋友證明著自己是個不善於交際的人,不善於交際說明自己是個無能的人,沒有什麼東西,比「無能」更讓她討厭,也更讓她羞恥,但是沒有辦法了,新換的手機卡里只儲存這樣一個號碼。緊捏著手機的手指已經變得蒼白。
「莉婭,地點。」
祈誓的回答干凈利落,卻堅實有力,讓莉婭懸在半空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緊靠在廁所門後的身軀也因為突然的放鬆而向下滑落,無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只是來『模擬精英』店收集有關武裝外殼設計的素材,不小心在觀戰的時候諷刺了幾句,沒想到他們居然在店外堵我,我跑出去後繞了一圈見甩不開,於是又跑回了這裡,在店裡他們不敢亂動,但是……」
「沒事的,你就呆在裡面等我,我這就去接你。」
一邊聽著莉亞的解釋,祈誓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出了教育區,「模擬精英」店的方位他還是很深刻的,那種程度的店,客人的安全問題同樣有一定的保障,莉婭的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事的。但是,也只能是短時間內了,即使是透過手機,祈誓也能聽到廁所門被敲擊的聲音。
「小姐,我只是和女朋友鬧彆扭了,你看要不通融一下把門鎖打開?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不好意思,客人,本店不提供這種服務,另外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夠到外面去等候,您的行為已經對本店的其他客戶造成了影響,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本店將有權採取一定程度上的應急措施。」
「模擬精英」店的服務小姐雖然心中不耐,但依然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對眼前這看似憨厚的男生發出了驅逐令。
那男生在走到店外後對著等候的兩個同伴攤了攤手,示意完敗,他的三個同伴也不發脾氣,只是各自散開找了地方靠著,顯然準備打持久戰了。
「我說煉幽,我們幹嘛要跟一個小妞過不去呢?」其中一個叼著煙的青年抬頭望著飛起的煙圈,懶散的說道。
「那小妞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據說是什麼隱藏在歷史系的武裝設計天才,雖然不知道歷史係為什麼能蹦出個設計天才,不過這種人物少一個,未來的我們就多一分優勢。況且了,她只是釣大魚的誘餌而已。」剛剛從店裡走出的憨厚男生攏了攏頭髮,頓時變魔術般地將小平頭弄成了刺發,整個氣質變得犀利起來。
「艾蘭,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據說四天前的事件裡,武院的幾個頂樑柱全都受了重傷,雖然這消息還沒被證實,但是當時可是有人親眼看到一人完好無損的從那堆廢墟裡走出來,還記得突然出現在武院的兩股精神力有多大嗎?不趁著這段時間將他弄死,等他們回過勁來,我們可得吃不消了。」最後的一個胖子接口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傢伙的話,憑我們的實力怎麼可能是對手?」艾蘭有些疑惑。
「所以說我們的作用也只是試探而已,老大的話不得不聽啊。」那胖子唏噓不已。
「別說了,玉伽,今次我可是特地把那個大傢伙也帶來了,誰勝誰負可不要輕易下定論。」煉幽捻滅了煙蒂,將還剩下大半根的煙隨手拋進了垃圾桶裡,顯然心情沒有他自己說的那般淡定。
一時間原本應該擔當壞人角色的三人,竟是顯出幾分落寞來。
「就是他們嗎?」距離離「模擬精英」店五米左右的地方,祈誓將手機的光屏朝向三人組,耳機中頓時傳來了莉婭確定的回應。
「那你再等一會兒。」他嘴角抽出一點弧度,直接向三人組走了過去。
三個人都是異能者,一個的「憑依」是金屬外殼的打火機,一個的「憑依」是帶在右手食指的黃金指環,最後一個「憑依」是……別在胸口的牙刷?
沒有祈約在身邊,祈誓發現自己的異能似乎還是有一點作用的,至少可以做到精神力外放,這應該是精神力型的異能者方能做到的吧。雖然範圍感知深度都遠遠不如祈約,但感應對面三人的「憑依」還是綽綽有餘的,他們的水準,似乎與第一個死在自己手上的異能者相差不多,身體強度的話,都止步於二重異力者。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解析他們的異能,幹掉他們完全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
這與他面對異能者麥吉利時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不只是因為本身異能的覺醒,還是一種觀念上的變化,從地球到火星,僅僅是十日不到的時間,他已經與多名異能者發生碰撞,甚至每一位異能者都是在異能者領域中也屬於強者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已經經歷過最初戰場最終精神體的洗練。
異能者在他眼中,已經從危險人物,降格為比較棘手的程度。
異能者,不過是會使用特殊手段的人類而已。
這一路走來,祈誓就完全沒有想過遮掩行蹤,將手機收好後,就直接大搖大擺地向「模擬精英」店走去。這幅樣子,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而已,若是順利的話,來個出其不意還是可以的。
可惜的是,三人組中的兩人明顯見過他的照片或是視頻之類的東西,僅僅在他走近幾步後,就已經注意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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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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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6 09:13 PM
第三十二章 瞬息萬變,個人武裝
「玉伽」
「煉幽。」
煉幽和玉伽兩人相視一眼,玉伽忽然站直身子向煉幽走去,不經意間一腳踩在他的腳掌,煉幽一聲咒罵就出手推向艾蘭,哪只不僅沒推動,反而被艾蘭一掌下來,拍的往後連退數步。
祈誓前進的步伐略停,手腕輕抖,許久不用的激光劍圓筒已經從袖口滑入手掌,臉上依然是那張木訥的臉,看不出半點異樣,但實際上他已經發現對方認出了自己,也就樂得站在那看他們呢演戲。
果然,兩人中的胖子一掌拍向另一人,那人腳下一個趔趄,就順勢向他這邊退來。
祈誓心中冷哼,竟是搶先出手,只見他手中的激光劍豁然彈出,腳步一轉推動著激光劍就像煉幽切去,這一式簡單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靠著腳下的推動,連肩部回撤聚力的時間都省去了。
正背對著祈誓的煉幽只感覺身後一股灼熱的氣息升起,心中頓覺不妙,右手中的打火機順勢向後舞動,橘黃色的火焰從打火機的前端冒出,凝成劍鋒的形狀,與激光劍相交之時,居然蹦出幾朵火花來……
對打火機這一憑依能生出火焰來的事實,祈誓心中早有準備,見此毫不慌張,左腳向後畫圓,右腳順勢突進,他整個身子就隨著腳步的移動瞬間轉了三百六十度,那把打火機生出的火焰劍從他的左邊橫切而過,未曾沾到他分毫。
此時那煉幽已經有半個側面正對著祈誓,祈誓猛地伸出左手,一爪鎖住他的右手腕,攜著迴旋之勢的激光劍,已經斜斜切向他的胸膛。
只是瞬間,已成必殺之式!
三人組中的艾蘭甚至還未回過神來,作為三人中唯一沒見過祈誓相貌的人,他甚至在之前還以為煉幽和玉伽真的起了衝突,哪想到事情瞬息萬變,煉幽已經陷入了絕境,他連忙抬起右手,帶著黃金指環的食指猛地點向祈誓……
在他之前,玉伽已經持著奇形怪狀的法杖向祈誓這邊揮動,數百道細如針尖的藍光隨著法杖的揮動,齊齊射向祈誓,完全不顧煉幽也在那邊。
被祈誓抓住的煉幽此時眼中閃過猙獰的光芒,那柄火焰劍隨著他心念的變化,瞬間拉長變形,如同一條火蛇般從背後噬向祈誓,目標直指沒有衣物遮蓋的脖頸!
原本處於絕對優勢的祈誓,同樣沒料到他手中激光劍還未觸及煉幽的身體,轉而陷入絕境的反而成了自己,若是尋常人在這一刻必然會心神大亂,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不顧一切地繼續攻擊,與煉幽同歸於盡。
但祈誓又怎是尋常人能比的?
在外放的精神力輔助下,他雖然不能向祈約那般直接視物,卻也能更加敏銳地分辨出溫差風聲,將身後火蛇的運行軌跡完全掌握於心!
他那握住煉幽手腕的左手猛一用了,只聽哢嚓一聲,那隻手已經呈現詭異的扭曲,身後的火蛇頓時停了一瞬,給了他更多的時間。
與左手同時開始動作的右手捨棄了激光劍,瞬間將其擲向用食指指著這邊的艾蘭,激光劍的劍身在空中消散,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包裹上了一層金燦燦的物質,忽然增加的重量使得它砰的一聲墜落在地。
知道自己判斷沒錯的祈誓,毫不猶豫地抓住煉幽,反手擲向那飛射而來的數百道藍光。
按照他的預想,那些藍光必然貫穿煉幽的身體,讓他徹底無力回天。
哪知持著牙刷法杖的玉伽右手一轉,將法杖向後拉扯,那些藍光頓時像是被看不見的線牽住了一樣戛然而止,然後變作了水滴樣的東西掉在地面……
煉幽在空中勉強調整姿勢,正好被玉伽接住,但是險裡逃生的他卻是臉色蒼白,渾身抽搐,滿眼的怨恨之色。
這樣的反應並不是由他那被折斷的手腕引起的,而是因為他的「憑依」,被祈誓取走了!
「點石成金,凝火成兵,口水飛箭……」
祈誓在心中略一分析方才見到的異能,就察覺到無跡可尋的點石成金才是對他威脅最大的異能,他拋了拋手中的打火機,這憑依的缺點實在太明顯,只要將金屬蓋子合上,即使是他的主人也無法操縱它。不過質量倒是不錯,怎麼捏也捏不碎,想來是成為憑依後被強化了。
「Ancrma!」
正當祈誓想要使用爆步直接突襲使用點石成金的艾蘭之時,雙眼通紅的煉幽從衣服內拽出一條項鏈來,然後對著天空吼叫道。
看那項鏈的樣式,分明就是擬化武裝的鑰匙!
一架被塗成火紅色的武裝在空中顯出身形,循著那聲音悍然落地,整條街道頓時響起了刺耳的警鳴聲,不不論是行人還是店主,都匆忙趕回就近的店內。
三十秒後,湛藍色的晶壁系統被打開,將所有建築保護在內。
煉幽帶著猙獰的笑意握著項鏈升空而起。
這個時代掌握的隱形裝置勉強算是光學隱形,是通過對折射率的改變,將光線折射扭曲造成的隱形,缺點是每一次進入隱形都需要收集所在方位的各種參數,然後進行複雜的計算,因此只能做到原地隱形,一旦移動或者所在之地突然產生劇烈的變化,就會出現短暫的顯形。
只適合埋伏隱藏而不適合偷襲。
煉幽的擬化武裝高二十二米,從造型上看,偏重於武士型,但又有刺客型的一些要素,明顯不是特徵突出的泛用型軍用制式武裝,但同時也不可能是高端的特種武裝,應該是莉婭提到過的個人武裝。
個人武裝是介於制式武裝與特種武裝之間,為個人設計的常規武裝,與同樣是為個人設計的特種武裝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沒有搭載晶壁系統,當然其它方面其實也有著天與地的差距。
因為開發個人武裝的是學生自己,所以往往在性能上還不如較新型的制式武裝。
這些資料在腦中一閃而過,祈誓腳下發力,已經騰空而起,無論個人武裝有多大的缺陷,或是有多大的能耐,對付武裝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在機士登上駕駛室之前幹掉他!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6 09:15 PM
第三十三章 伴侶形象,悄然吻合
失去了「憑依」的異能者,就像沒有了劍的劍客,甚至比之更加不如,因為異能者往往會因為自身異能的強大而不屑於身體的鍛鍊,對他們來說二重異力者的程度已經足夠應付大部分的情況。
煉幽此時正是如此,他望著急速接近的祈誓,除了臉上依然不退的瘋狂之外,內心中其實已經出現了恐懼。在他看來,祈誓甚至連異能都還未曾使用,但自己卻已經一敗塗地,這差距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因此他握著「鑰匙」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更不用說做出什麼像樣的抵抗了。
眼看著就要抓住煉幽的腳踝,祈誓卻越發地冷靜起來,身處空中就等於放棄了躲閃,地面上的兩個異能者明顯不會放任他繼續下去,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攻擊,他已經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哪怕是硬扛下來,也絕不能讓對方進入擬化武裝。
各處店舖的晶壁系統,在初開啟的適應階段過去後,逐漸變成了半透明的顏色。塞西莉婭從廁所中出來後,與大部分人一樣,都隔著晶壁系統向外窺視著激烈的爭鬥,只是與一些純粹當做電影看的人不同,她內心的緊張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地面上的玉伽和艾蘭不出所料地發起了攻勢,祈誓只覺得身體一沉,上身的院服已經鍍上了一層金色,忽然而至的重量讓他騰起的勢頭猛地一緩,沒能成功抓住煉幽的腳踝,僥倖擺脫的煉幽隨著鑰匙上越來越大的牽引力,瞬間與祈誓拉開了距離。
眼見事不可為,祈誓果斷將其放棄,迅速將變成金色的院服扒拉下來,當空舞了個大輪轉,將飛射而來的藍光一個不漏的接下,連「摸魚」遊戲中的水流束他都能一個不漏地接下,更不用談這些在速度還要弱上一籌的藍光了。
這般的手部反應速度,看得人們咋舌不已,本應該具有的驚險刺激,在祈誓的表現中完全看不出分毫,塞西莉婭望著這一幕,心中的緊張依舊不減,眼中的光芒卻是越來越亮。
自信、強大、果敢,尤其重要的是,他正在為自己而戰鬥。
這是塞西莉婭心目中標準的伴侶形象,不同於那些眼中只有金錢、樣貌的膚淺女孩,塞西莉婭從小就期盼著有個與懦弱父親完全不同的人可以作為終身的依靠,母親閒暇之時表現出來的落寞與疲勞總是刺激著她的神經。
在她心中,祈誓的形象正在逐漸與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守護者相重合。
正當人們因那眼花繚亂的視覺效果而恍惚的時候,祈誓已經對玉伽和艾蘭發動了突襲。
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玉伽和艾蘭的異能在使用之前的動作太過明顯,給了祈誓足夠的閃避時間,而一旦近身,三人的實力差距就像大象和兔子,一腳就能踩扁。
玉伽和艾蘭相繼被擊昏,退出了戰局。
而此時,煉幽才剛剛進入駕駛艙,與神經觸手完成接駁……
二十二米高的擬化武裝站在這條街道上,只要稍微過激的橫向移動,就會觸碰到晶壁系統。站在它面前的祈誓,就像玩具一般渺小。
但事實上,單論此時的氣勢,無論是誰看來,都會將其調一個位置。
祈誓的那份沉著冷靜,幾乎讓人忽略了他與擬化武裝那難以想像的身形差距。
學院中並不完全禁止擬化武裝的出現,但卻有明確的熱武器禁令,眼前的這架擬化武裝,更是連冷武器也不具備,不是它不能裝備,而是在駕駛者身為異能者的它,並不需要配備武器,煉幽的異能能通過擬化武裝生出巨大的火焰之劍,就像祈誓曾經奪下的那柄炎之哀嚎一樣的特殊武器。
只是在「憑依」被祈誓奪取的當下,煉幽已經無法使用異能,這架擬化武裝能做到的只剩下拳腳攻擊,不過即使是在單純的力量方面,也不是三重異力者能夠相比的。
每一拳都能將街道的地面轟出兩米直徑的大坑,每一腳都能引起地面的震動,這份威勢不由得讓祈誓想到了在地球軍部住宅區的那一刻,以及在同樣龐大的擬化武裝Pg—001面前依然能夠翩翩起舞的女僕人偶……
她現在,還在床上吧……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這般想著,心中恍恍惚惚間,竟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明明與眼前之人毫無干係,為何有拿他發洩的衝動?
腳步騰挪間,躲避著擬化武裝的攻擊,雖然沒有蒼瑣的那般悠閒自在,卻也能在危機之前躲過,靠的是精神力外放後產生的感知,也靠的是對「雙規步」和「爆步」的掌握。對此,祈誓隱隱感激起那位銀老師來,正是他的授課,讓自己在這方面的造詣又深厚了一分。
可惜,以祈誓如今的實力,也就止步於完成躲避而已,沒有特殊的武器,擬化武裝外壁的板甲都不是他能夠輕易破開的。
他現在所做的,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學院派人來處理,於娛樂區使用擬化武裝戰鬥,這本身就是觸犯條例的事情,條例這種東西,雖然常常不被放在眼裡,但在公眾處還是需要顧及的。
奇怪的是,隨著時間的挪移,擬化武裝的攻擊頻率越來越低,最後竟是像在應付了事一般,好久才打上一拳。
卻是身在駕駛艙內的煉幽,在一段時間的衝動後,逐漸冷靜了下來。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認為祈誓至少是對軍級的異能者,打了這麼久連對方的異能都沒引出來,煉幽已經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欲.望。
這般又僵持了一段時間,擬化武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停止了行動。
艙門被打開,煉幽一臉頹廢地從駕駛艙中走出,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只剩下一層膜衣。
舉起雙手向祈誓示意了一下,煉幽握著項鏈狀的鑰匙緩緩落地。
「祈誓是吧?你很強,把我的打火機還給我,我投降。」沒有多說什麼,煉幽表現的很光棍。
雖然心中對煉幽的突然投降相當不解,但祈誓並沒有將其表現出來,反而上下拋了拋那金屬製的打火機,對著煉幽突然問道:
「是誰派你來的?告訴我,我就還給你。」
以祈誓的分析能力,又怎麼會到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對方三人完全是衝著自己而來的?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8 09:58 PM
第三十四章 帶著女孩回家的哥哥
在一間通體銀白的密室中,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屏幕上的畫面指手畫腳。
「身體強度在四象之力左右,精神力強度……數據不足,無法判斷,保守估計也是對軍級的!有精神力外放的跡象,初步估計是精神型異能者。憑依的話,看到他手腕上的紅線沒有,應該就是那個了。」
坐在最中間的一名男子豁然睜開緊閉的雙目,看他的樣子,分明比那些睜開眼睛的人看得更加清楚。
「不過,他的氣息與四天前出現的兩股完全不同,是第三者!沒想到武院居然隱藏得那麼深,一下子蹦出了三個對軍級異能者。這次錯誤的試探,倒是誤打正著。」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通過置於洞頂的攝像頭被人看在眼裡,祈誓隨手將打火機扔給了煉幽。
幕後主使者、目的什麼的,其實完全沒有掩飾的必要,只要是身在其中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煉幽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出來,祈誓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被蒼瑣和祈約連累的,不過這樣的連累他很開心。
「最好所有的事情都衝著我來。」這是他的心裡話。
煉幽帶著他的兩個同伴離開了娛樂區,祈誓卻不得不站在外面接受眾人目光的審視。
約摸半盞茶的時間後,從街道的兩頭湧入了兩批帶著紅袖章的學生,這些學生顯然是來自文武兩院的學生會,對這種情況熟悉的緊,完全無視了祈誓這肇事者,沿著街道的兩邊就開始修補被破壞的地面,整一個修理大隊,而不是所謂的執法人員。
祈誓這才意識到,自己一開始想拖到他們來處理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只要了十多分鐘,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街道就修復一新,保護店舖的晶壁系統也隨之解除,塞西莉婭緩緩走到祈誓的身邊,頭顱微微低垂,雙手手指在腹前糾纏,羞澀中帶著一點溫柔,這與她一貫的舉止相差甚大。
祈誓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就差沒問出「你發燒了嗎?」。
塞西莉婭卻是像只小兔子一樣向後跳了一小步,結果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這讓她的臉更紅了。
「謝,謝謝。」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頭與祈誓對視,塞西莉婭勉強說出了道謝的話。
「沒事的,我不是說過有麻煩可以找我嗎?」祈誓聳了聳肩,做出輕鬆的樣子,他並沒有打算將事實告知,那會給她增添過多的麻煩。
「那個……不知道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到我家裡坐坐。」塞西莉婭以蚊子般的聲音說道,隨後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連忙搖著手補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想要測量一下你的身體比例,給個人武裝做最後的模擬調試!」
「個人武裝?不知道幫我設計的個人武裝有什麼特點?」祈誓轉移話題道。
「那,那個,我們只是完成了骨骼的設計,外部形態還需要你配合,才能做出最適合你的個人武裝。」
「是這樣的啊……」
話題越引越開,塞西莉婭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飛揚,說起自己擅長的方面就有股滔滔不絕之勢,真不知道這樣的設計人才為何會選擇歷史系就讀。
靜靜地凝聽著塞西莉婭的話,祈誓卻是發現自己受益良多,想要提升擬化武裝的操作能力,熟知擬化武裝的本身構架,顯然是必不可少的。這就和人類需要掌握自身的身體構造才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力量是一個道理。
到達塞西莉婭的家後,祈誓才發現這裡與自家的宅子居然只隔了一條街,整個宅子不大,也就兩層,外面則圍著一個小院落,但是塞西莉婭一個人住的話,卻是顯得空曠了點。
站在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塞西莉婭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將一個男生引入獨屬於她的世界,不由得心跳加速起來,但她很快調整了心態,邀請祈誓入內。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匆匆跑入廚房,塞西莉婭背靠著廚房的門,心中的羞澀久久無法平息。
身體比例的測量不僅需要身高三維的數據,甚至每一塊肌肉的位置都在測量範圍之內,這是為了讓神經觸手能夠更好的與皮膚接駁。
塞西莉婭對著眼前流線型的肌肉群比劃著手指,她對長度的概念極為清晰,僅憑視線就能將數據精確到毫米,測量的時候甚至連工具都不需要,只是每一次手指的皮膚觸及到富有彈性的肌膚,她的臉上都會泛起微微的紅暈。
祈誓的身體與他那張木訥的臉完全不同,不僅白皙細膩不輸於女性,也沒有過於隆起的肌肉,看起來就像小說中標準的美男子的身體。或者說,在看到他身體的塞西莉婭眼中,他的臉與他的整體相比,實在是過於違和,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樣的測量只是進行到上半身,塞西莉婭就已經無法繼續下去,甚至連正面她也沒有測量,祈誓也因此保住了他的褲子。
「要不要去我家看看,認識一下路?」
「這個……」
「很近的,就在隔壁街區。」
「那……」
當祈誓帶著塞西莉婭出現在自家門口時,面對的是祈約瞪得大大的茫然眼眸……
高高興興地從樓上跑下,手上還捏著給蒼瑣擦拭身子的毛巾,抱著滿腔的期待想要迎接哥哥的歸來,然而看到的卻是帶著女孩子歸來的哥哥……
那女孩,似乎是上次見到過的哥哥的同學,叫什麼莉婭來著,不就是長得比自己高一點,鼻子比自己挺一點,睫毛比自己翹一點,臀部比自己豐滿一點,胸部比自己大一點,嗚,只是一點啦……
明明只是相差兩歲!
難怪中午一定要去上課!
不知怎的,祈約就聯想到了哥哥中午狠心拒絕自己的樣子,雖然她不是不能理解哥哥想要獲取知識,提高自己能力的心情,但是……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9 07:13 PM
第三十五章 窺心!三美姬的輪舞
「那個,不如我先走了吧,我還要整理一下設計資料,反正已經知道地址了,離我家也不遠,以後有空的時候……」
面對著幾乎是鋪面而來的怨氣,即使是再愚鈍的人也能感覺出異樣,更何況塞西莉婭其實是個內心相當敏感的女生,她有些尷尬地看著應該是祈誓妹妹的女孩,停止了準備邁過門檻的步伐。
但她作為推辭的話語,卻讓祈約的小腦袋「咯楞」了一下,聽那口氣,似乎哥哥是剛剛從她家中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
再瞥見哥哥托在手上的外套,敞開了兩顆紐扣的衣領,祈約不由得展開了更加豐富的聯想,要知道,那可是自己在出門之前親手為其扣上的!
不管哪一處,都讓祈約感覺到深度的懷疑,隨著而來的是淡淡的,對失去的恐懼,她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祈誓的右手,連純白的毛巾墜落在地都不曾注意。
胸口的心形白金項鏈散發出淡淡的光暈,祈約心急之下,不由自主地用出了自己的異能。
塞西莉婭執意的述說著離開的理由,胸口處卻洋溢著暖暖的粉色,以及一點不捨的情調,顯然處於少女的懵懂感情之中。
本來應該生氣的祈約卻是氣不出來,因為她還從中感覺到了針對自己的一點歉意。
祈誓笨拙的向塞西莉婭說出挽留的意向,將人請到家門口,卻連家門都沒讓人家進去,確實不怎麼地道,是歉疚的味道。當自己的手握住他時,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那份濃濃關愛。
握住哥哥的手逐漸鬆開,祈約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舒暢起來,轉而繞過哥哥拉住已經走出幾步的塞西莉婭。
「莉婭姐姐是嗎?來我家玩怎麼也得留下吃一頓不是?今天我親自下廚,我對自己的廚藝可是很有信心的呢!」
頭一次真心覺得能夠窺視他人的心靈是如此的方便,祈約半拉著塞西莉婭就走進了房間,言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愉快,喜歡哥哥的人越多只會證明哥哥的優秀,不過哥哥始終是喜歡自己的,她美滋滋的想著。
祈約方才使用異能時散發的微弱氣息並沒有瞞得住祈誓,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將門關上後,拾起地上的毛巾穿過客廳走上了二樓。
下意識地在回家的第一時間去察看蒼瑣的情況。
「啊!哥哥等等!」
樓下傳來了祈約焦急的呼喊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臥室的門口,祈誓望著裸呈在床上的動人胴體,一時間愣在了原地,視線下意識地順著高高的峰巒一路往下,經過了光潔白凈的腹部,落在了完美的玉足之上,以及依舊垂掛在腳踝的蕾絲小內內。
那出乎意料淺薄的布料,總能讓人升起犯罪的欲.望。
「嗯?有什麼事嗎?」
冷靜地回答著,祈誓道貌岸然地退後幾步,在將門合上之前又往裡邊瞅了一眼,將那一覽無餘的風景深深烙印在腦海。
十七歲,畢竟是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年紀。
祈約急匆匆地跑上樓梯,看到哥哥正握著門把準備推門而入,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將哥哥攔在外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順手撈過哥哥手上的毛巾,然後背對著臥室縮了進去,還是想把蒼瑣的身體擦洗干凈吧。
隨之跟上來的塞西莉婭和祈誓打了個照面,兩人的交談倒是很放得開,一不小心又涉及到武裝上,更是滔滔不絕,引起頻頻笑語。
「騎士型吧,這是我第一次涉及擬化武裝時駕駛的型號,雖然是古老的Pg—201,不過感覺挺順手的,強大的防禦能讓我成為堅實的盾牌。」祈誓望著天花板垂下的吊燈,陷入了回憶之中,也許是對失憶的本能恐懼,不知何時喜歡上了回想記憶的感覺。
「Pg—201?肩部的設計相對薄弱,因為作為標準配置的制式長槍和合金盾噸位過重的關係,不適合在超重力區戰鬥,一不小心就會造成類似『脫臼』的現象。」塞西莉婭的天才之名可不是蓋的,即使是已經淘汰的古式武裝,她也頗有涉獵。
「原來還有這樣的缺點,還好當時是無重力環境,看來幸運女神確實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祈誓不由得唏噓了一下,在三式客載艦上經歷的每一瞬間,在現在想來都充滿著僥倖,或許真的存在著女神的庇護,不過他更傾向於自己的妹妹才是有資格受到女神眷顧的人,擁有記憶後這麼短的時間就殺了那麼多人的自己,不可能會受到女神眷顧吧。
「當時?」
「嗯,是在從地球飛向這裡的時候……」
……
三式客載艦上的經歷在祈誓看來完全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除了沒有點明蒼瑣的身份外,他一邊回憶著一邊將自己知道的細節敘述出來。
塞西莉婭聽得極為認真,她完全沒有懷疑祈誓的話,在知道肩負了整艘客載艦航行任務的人居然是祈約後,女孩嬌弱的形象,反而成了她崇敬的理由。
這般驚心動魄的遭遇,是一直生活在母親庇護下的她所無法想像的,從來沒有想到過那些只能聽聞的傳奇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結連遭遇恐怖襲擊的客載艦中,可是只有這一艘成功逃離的。
而且,雖然身邊的男生刻意的弱化了自己的作用,但聰慧的她還是從字裡行間體會出他在那個時候充當了怎樣的角色,在艦內擊敗堪稱清道伕的光盾士兵,駕駛著古式武裝硬撼Po—404,還取得了驕人的戰績,漸漸的,塞西莉婭對月後的文武祭產生了牢固的信心。
或許,四年一班可以改變解散的命運?
不,一定能的!只要能夠製造出不遜色於對方的個人武裝!
塞西莉婭在一瞬間升起了立馬將這消息通告全班的衝動,要知道祈誓四天沒有出現,已經讓那群女孩的熱情降低了不少。
只要想到班裡同學的興奮表情,塞西莉婭心中就會生出莫名的喜悅,雖然一直與同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其實一直當自己是四年一班的一份子,外在的表現只是純粹的尊嚴作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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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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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9 07:14 PM
第三十六章 少女情懷,人偶界限
「哥哥。」
聽到祈約的叫聲,祈誓對著塞西莉婭頷了頷首,便站起來向廚房走去,獨留下她在那邊回味著交談中獲知的事件。
自蒼鎖昏迷後,廚房的事務就由祈約承擔了,祈誓雖然很想幫忙,卻被祈約堅決的拒絕了,倒不是說祈誓會幫倒忙,只是因為祈約難得找到了一件能夠幫助哥哥的事情,故此想要以此獻上自己的心意。
被白熾燈照的敞亮的廚房中,祈約戴著明顯大了不止一個號的圍裙,下廚的手法相當迅捷,畢竟她勉強算是一名一重異力者,手上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普通的成年人。
祈誓望著這樣的祈約,發出會心的笑意,雖然他木訥的臉蛋實在無法表達出那種神態,從而顯得有些彆扭,不過這個並不影響他的心情,原屬於蒼鎖的圍裙戴在祈約身上,總給人萌萌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得想上前將他抱住。
「哥哥,談的很開心嗎?」
「額,還好。」
「那你繼續去談吧。」
「……不是叫我進來幫忙的嗎?」
「不需要了。」
面對著毫無理由的驅逐指令,祈誓卻是沒有一點不滿,他走上兩步,伸出手指戳了戳妹妹因為生氣而鼓脹的臉蛋,無視了妹妹故作兇狠的眼神,繼續說道:「不是你邀請她留下吃飯的嗎?怎麼又生氣了?」
「吃飯是一回事,那個又是……總之,你不準和她挨那麼近!」即使不排斥別人喜歡哥哥,但還是無法忍受哥哥和別的女孩如此親近,祈約滿腔委屈地道。
「這是妹妹第一次這樣對自己說話吧?不過這種感覺還真的不錯!」一邊想著,祈誓解釋道:「我只是跟她在談個人武裝的事情,你知道哥哥要代表參加班級參加文武祭的。」
「那……那等我在的時候再談!可以嗎?哥哥……」
「嗯。」
少女的心思細如髮絲。
塞西莉婭在晚飯結束後就主動告辭了,這一頓晚餐表面上還是很愉快的,塞西莉婭對祈約的敬意總在不知不覺中表現出來,令得祈約幾乎沒了脾氣。
時間正值傍晚七點三十二分,火星一天的時長雖然與地球完全不同,但阿爾西亞市內部卻是延用著二十四小時制度。
穿著淡粉色白花睡衣的祈約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作捧心狀,閉目祈禱著。
她的面前,祈誓半跪在床沿,雙手緊緊地握著一隻略顯蒼白的纖手,之所以採用這種動作,只是想要更好地傳遞自己的心意,至於到底有沒有作用,已經沒有人會為此去關心了。
如白天那樣,泛著淡淡光暈的中國結在蒼瑣的雙峰之間掀起了漣漪,依舊只是小小的一角沉入其中。
經歷了白天的失敗,祈誓沒有再次試圖強制侵入,而是任由中國結斜斜的立於她的胸口,期盼著她能夠接收到自己的那份情誼,只是這樣單純的期盼真的有作用嗎?
祈誓儘量地在腦中回憶著與蒼瑣的點點滴滴,想要將其傳達出去,借此放鬆蒼瑣的心防,然而除了她時時刻刻出現在祈約身邊做著一切瑣碎的事,偶爾與自己進行略帶嘲諷的問答之外,卻是沒有哪怕一點在一起度過的溫馨片段。
很困擾。
從一開始,自己就將她當做人偶來看待,自然不會產生什麼特殊的感情,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祈誓這般想著,卻是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那麼現在,我還能當她是個人偶嗎?」
細碎的片段從腦中閃過,無非是蒼瑣於各種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情緒,擔憂、喜悅、嘲諷、失落、生氣、自得……甚至裝傻充愣,人類該有的情緒她都具備著。
晚飯前不小心看到的蒼瑣的胴體,也在此刻悄然浮上心頭,與人類的身體構造完全相同,甚至更加完美。
人偶與人類的界限逐漸在祈誓的腦海中模糊化。
正在默默祈禱的祈約卻是忽然皺起了眉頭,為了能夠準確地捕捉蒼瑣的一切變化,她的異能一直開啟著,處在範圍內的祈誓的心理自然無法瞞過她,她的心緒頓時無法平靜,粉嫩的嘴唇不可抑制地翹了起來。
正當她在心中發著小脾氣的時候,浮在蒼瑣胸口的中國結忽然間動了!
勻速擴散的漣漪在這一瞬間蕩漾了起來,中國結沉入胸口的那一角的周圍產生了明顯的凹陷,就像是從蒼瑣的身體中主動出現了吸力,牽扯著中國結往裡面鑽!
轉眼間中國結就沒入了一半!
祈約激動的心情逐漸冷靜了下來,因為那中國結在沉入一半後戛然而止,再也沒能擠入一分。
莫非想那種事也能撬開蒼瑣的心防?對此她極為不解……不過這樣的好事她是不會去阻止的。
依然閉著眼睛的祈誓對中國結的忽然進入感觸更加深刻,他腦中浮現的胴體莫名變得生動了起來,柔美的肢體居然出現了緩緩地蠕動……
這讓他心中無法淡定,因為對蒼瑣不存在著戒備之心,所謂的誘.惑自然而然地能夠影響到他,此時此刻,他已經能夠確定自己再也無法將蒼瑣當做人偶來看待。
搖了搖頭將腦中的影像散去,他豁然睜開了眼睛。
持續地保持這樣半融入的狀態,對異能的消耗出乎意料的大,紅線中的精神體已經消耗了整整一大半,再繼續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不如先休息一下。
中國結帶著留戀的意味從蒼瑣的胸口脫離,重新扣在了紅線之上。
蒼瑣的身體在中國結脫離的瞬間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讓祈誓和祈約心中充滿了希望。
兩人在互道晚安後,祈誓變獨自回房睡了,沒有像平時那樣學習到深夜,為的是養精蓄銳在明天繼續努力,明天是週六,他們有的是時間。
躺在床上,祈誓靜靜地回憶著自己方才想過的東西,試圖捕捉中國結忽然融入一半的原因,但無論他如何想,也是沒能摸著頭緒。
最後帶著一點愉悅,又帶著一點失望,他還是強制自己進入了睡眠狀態。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29 07:15 PM
第三十七章 王之命令,靈魂副歌
晨時六點整,祈誓準時地睜開眼睛,精氣神已經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
這個時候,家中的廚房卻是已經傳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蒼瑣失去意識的日子裡,祈約一改平時睡懶覺的習慣,總是努力地做著蒼瑣做過的事情。
客廳的電視中,美女主播操著標準的普通話播報著昨日的重要事件,隨時掌握實時動向,是身為指揮系的高材生必不可少的技能,如今播放的正是昨日的重播。
「近日來,恐怖分子似乎消失匿跡,並沒有大的動向,但有專家預測,恐怖分子將在不久的將來,發動一場巨大的災難,為此,以征程星為首的幾個星球已經展開了戒嚴……」
聯盟分裂後,諸如此類的報導就屢見不鮮,但這些東西畢竟太遙遠,大部分的人類看到之後也只會唏噓一陣,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祈誓在沙發上坐下,這些日子他對人類近代的歷史也算小有研究,卻是從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不過同樣的,這些東西似乎離他也相當遙遠,目前沒有比讓蒼瑣甦醒更重要的事情。
「最大教派信上帝教於昨日發表了荒誕的末日宣言,號召人類要建立危機意識……」
對信上帝教祈誓一直想要瞭解,奈何這教派看似公眾化,重要的資料卻是一個也找不到。
祈約踢踏著大拖鞋將精緻的早餐端過來,與祈誓的精神煥發不同,對自己的情緒控制不足的祈約卻是一臉的疲憊相,昨夜的進展或許讓她過於興奮了,一直沒有睡著。
在早餐結束後,她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祈誓去繼續喚醒蒼瑣。
然而她的興奮很快就熄滅了,整整一個上午過去了依然毫無進展,中國結一直保持著沉入一半的姿態,讓她看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門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祈誓順勢退出了異能施展狀態,雖然沒有進展,但同樣沒有遭到更多的反抗,總算是朝著良性事態在發展。
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進入武院的赫拉捧著一束純白的「羈絆」,帶著陽光的笑容站在門口,在他想來,開門的必然是身為女僕的蒼瑣,到時候……
好懸沒笑出聲來,赫拉立了立西裝的領子,端正了下臉色。
這種名為「羈絆」的花,花莖上長滿倒鉤,分雌雄兩性。雌性為純白色,總是維持在含苞欲放的程度,只有在與雄性纏繞之時,才會綻放最美麗的風采;雄性為鮮紅色,總是盛開著,但是在與雌性纏繞之時,會表現出自己含蓄的一面,將花瓣微微收攏。花莖上的倒鉤會讓它們一旦相戀,便永不分離。是象徵著純潔火熱以及永恆愛情的花朵。
然而他的設想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開門的是祈誓。
不易察覺的失望閃過,赫拉迅速將「羈絆」藏於身後,單臂給了祈誓一個熱情的擁抱,只是那腦袋卻依然像做賊一樣四處亂望,明顯是在試圖捕捉那個令他心動的身影。
赫拉的動作如何瞞得過祈誓,若是平時他說不得會在心裡笑上那麼幾句,只是現在……
「不用找了,蒼瑣這幾天有事出去了。」
祈誓拍了拍赫拉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蒼瑣的身份絕對是個秘密,隨著掌握的知識越多,祈誓也明白了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偶在這世界中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地位,更何況蒼瑣還是擁有兩項異能的人偶。若是讓赫拉知道了,祈誓雖然相信他會站在自己這邊,卻不想因此而讓他受到連累,即使他的父親是傳說中的軍神。
要知道,曾經地球聯盟的懸賞榜上,如今CAR和AAR的懸賞榜上,那試圖重現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工智能人偶的瘋狂生物智能專家——阿爾瓦·諾依曼,依然高舉榜首,無人可以超越。
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偶,絕對是整個世界的公敵。
雖然祈誓隱隱發覺,蒼瑣的存在其實早已被人知曉,就比如邊境線上的那位老人,不過這樣的事,畢竟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得之蒼瑣不在的赫拉經過微微的失落後,又忽然興奮了起來,他將「羈絆」插在花瓶上,對著祈誓不懷好意的說道:「人偶可是無法獨自出去辦事的,你小子終於露餡了吧!」
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時找的理由居然讓對方的誤會越加的深了,祈誓卻是百口難辯,他唯有轉移話題:「你這次總不會就是為了送花而來的吧?」
「當然不是,兄弟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多嘴,等會兒你可看好了,哥門兒可是連老爸都沒告訴就來找你了!」
一邊得意的說著,赫拉一邊咧著嘴比著大拇指,大拇指上耀眼的白玉扳指和他牙齒反射出的白光相得益彰。
「Command(命令)!」
一聲貌似威嚴的大喝,那白玉扳指上閃過雪亮的白光,一束微光一閃而逝,準確地命中了桌面上的一片餅乾。
只見那餅乾的表面浮現出白色的印記,仔細看去卻是與白玉扳指上的刻紋一模一樣,是個抽象的太陽圖案。
赫拉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汗跡,嘴角浮現輕鬆的笑容,手指輕輕一勾,那塊餅乾就飛了起來,圍著他歡快地轉起了圈圈。
「怎麼樣,兄弟我的異能還行吧?」
雖然只是施展了一次異能就讓赫拉疲憊的半死,但他眼中卻是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在經歷了黑獄的刺殺後,赫拉想通了許多東西,也造成了他異能的加速覺醒,從此算是真正步入了異能者的殿堂。
那塊餅乾在飛了三十秒左右後,像是後力不接,直挺挺地摔落在地面,裂成了三塊兒。
「是移動物體的異能?」
「當然不是,兄弟我的異能可是要高級多了,能夠賦予死物效忠於我的意識,讓它們聽命於我,我稱之為『王的命令』!」顯然對自己的能力相當自信,赫拉的鼻子差點沒翹到天上去,完全不顧自己的異能連塊餅乾都只操縱了三十秒的事實,隨後他故作姿態的說道:「只是可惜了,我不是自然覺醒的異能,憑依內的精神體實在有限,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能勉強進入對人級的層次。」
「王之命令?對人級?」祈誓聽到這裡,卻是皺起了眉頭,赫拉的異能似乎很強悍,對此祈誓只有高興,但是為何他能夠如此清楚自己的異能效果,而自己卻是完全摸不到頭腦?另外對那所謂的異能者層次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於是他毫不忌諱的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莫非你已經自然覺醒了?!」赫拉惡狠狠地問道,在得到確定答案後,一副只怪世界太不公平,吾輩實在無顏面茍活的樣子,祈誓卻是從中看出赫拉實實在在地鬆了口氣,明顯一直在為那根植物性異蟲耿耿於懷,他心裡不由得一暖。
「算了,這個世界的不公正哥已經習慣了……」一邊做抹淚狀,赫拉一邊將自己知道的東西毫不隱瞞地闡述了出來。
原來地球聯盟不只是對異力者和蟲子,即使是對稀少的異能者也有級別劃分,不過相比於異力者來說,異能者的劃分卻是極為籠統,總的來說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對人級、對軍級、對城級、對界級。
這四個等級的劃分標準從它們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一二來,對人級不是最低等的異能者,像一些最多能靠精神力折彎湯勺的異能者和赫拉這樣只能暫時移動一塊餅乾的異能者都屬於連等級都算不上的異能者。
但凡是能夠達到對人級的異能者,與一到三重異力者之間的戰鬥都會具有一定的勝算,而這三重的異力者在人類的概念中依舊屬於「人」的範疇,故此叫做對人級。
再上一級的對軍級,顧名思義就是能夠單獨對付一支軍隊的異能者,這個等級的異能者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後天努力達到的。同樣的,對軍級的實力浮動範圍相當的大,從對付一支普通的軍隊到對付一支擬化武裝部隊,都屬於對軍級。一般將其與四重異力者相對看待,其實完全不同。
而對城級,所謂的「城」是指軍事堡壘,還是最巔峰的星際堡壘,人類總喜歡將對城級與五重異力者武神相提並論,但實際上對城級的異力者中的弱者也能單挑好幾個武神,不過被武神殺死的對城級異力者同樣出現過。所謂等級畢竟不是評價實力的標準。
至於最後的對界級,正如擁有踏云之力的六重異力者一般,只是概念性的詞彙,完全只存在與人類臆想中的東西。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上一句,專門為異能者配置的特種武裝能夠將對人級的異能者提升整整一個階層,最頂尖的特種武裝甚至能夠將對軍級異能者的異能增幅到對城級的標準,這才是武裝在異能者心中真正的作用。
這樣的知識完全不可能在異能者之外的群體中流傳,因為沒有註冊,即使是祈約和蒼瑣也是不知道的。對此祈誓獲益匪淺。
然而再說到為什麼赫拉能夠清楚地知曉自己的異能效果的時候,這傢伙卻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不是他不坦誠,而是他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真的只是從迷糊中醒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知道了,就像嬰兒天生會吸奶,男人天生會幹……哎呀,總之就是那樣了。」面對祈誓的不斷追問,赫拉已經開始打漿糊了。
「那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
「你說的那個增幅你妹妹異能的能力難道不是嗎?真是天殺的,一家三口居然全是自然覺醒的,讓我怎麼活啊!」
「……我是感覺除了這個之外,我應該還有些其它的能力,只是似乎需要有什麼東西來填補。」
「這不就得了,其實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只是還未遇到能夠將其激活的東西,等它出現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清楚了吧,真嫉妒啊,我也想成為對軍級異能的說!」
「相信你,一定能達到的。」
「嗯,到那一天把蒼瑣許配給我吧!」
「……」
「瞅瞅你,說到這個就不吭聲了,算了算了,我赫拉大爺大人有大量,今天放你一馬,沒有妹子的世界始終不適合我,我還是回去找我的妹子吧,下次見了。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能見到她!」
「嗯,一定會的。」
赫拉不知道的是,祈誓的回答中還包含著他喚醒蒼瑣的決心。
「哥哥,他走了嗎?」
「嗯。」
「那我們繼續吧。」
依然是靜躺在床上的女子,依然是半跪在床邊握著女子手掌的少年,依然是坐在一旁靜靜觀望的少年的妹妹。
「畢竟不是親密無間的人,她對我存在著心防也是自然,但是無法溝通的話,要如何做才能消除心防?」
昨夜發生的事情完全是一場意外,但可一不可二,無論祈誓如何重複同樣的思想,也沒能產生半點作用。
「要是能夠消除她的心防……」
這樣的想法不斷掠過心頭,但是若是真的有那種方法的話,自己也不需要不停地磨合了,中國結都沉入了一半,應該已經與蒼瑣的靈魂構建了一定的聯繫才對,為什麼會一點回應都沒有?
祈誓的各種想法毫無阻礙的被祈約獲知,只是全力查探著蒼瑣心靈的她忽然間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眸豁然張開,望著中國結沉入的那一半沉思了起來。
「那裡應該構建了通往靈魂的通道,也就是說我的異能已經能夠通過那裡觸及到蒼瑣的靈魂了嗎?」
這般想著,祈約再次閉上了眼睛。
「哥哥,不要停下!」
鄭重的聲音在祈誓腦海中響起,他怔了一怔之後,毫不懷疑的全身心投入了異能的施展中。
祈約嬌俏的臉龐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握在胸前祈禱的雙手漸漸移至下巴的位置,臉上的嚴肅又緩緩褪去,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晶瑩的唇瓣輕輕張開。
一點音律飄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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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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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9 07:15 PM
第三十八章 靈魂副歌,魂之輪迴
壓抑的靈魂
回歸於我,追尋記憶
向溫柔和夢的源頭而去
再一次,像星星般閃耀,為了生養眾多
壓抑的靈魂
被碧影重重包裹的肌膚
隨著時間,靜靜地顫動著
像要詢問生命的方向般
指尖在探尋著我
抱緊了命運的你啊
像是一開即逝的花朵
希望的氣味,在胸懷縈繞不去
四散閃爍,優美的身姿
回歸於我,在你出生之前
向著你所度過一生的大地
回歸這雙臂膀,為了再次相逢
奇蹟是會發生的,不管多少次
壓抑的靈魂
眼瞼閉上,向天祈求
世界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即使如此,那悸動是不會消失的
但教力所能及,要追求到永遠
回歸於我,追尋記憶
向溫柔和夢的源頭而去
你也歸來吧,我們是深愛彼此的
心和身都再一次重來
壓抑的靈魂
回歸於我,在你出生以前
向著你所度過一生的大地
奇蹟是會發生的,不管多少次
掛在窗戶上的風鈴伴隨著聲波的震動,輕輕地演出清脆的伴奏,與音調不符的矛盾襯托出無言的肅穆,隨著風兒飄出了窗戶,響徹在世人煩躁的心中,恍若一點清泉滴入渾濁的泥潭,驅散了一切的庸俗,留下來的只是讓人鼻酸的感動。
行走在路上依然不忘攻讀課本的學生在這一刻停下了他繁忙的腳步,本能地抬頭望向被洞頂遮擋的蒼穹,然後順著那歌聲調整著角度,幾乎被繁重的學業壓垮的他,似乎傾聽到了希望的召喚。
坐在湖邊大石之上為初戀的失敗而悲傷的學生在這一刻沉入了更加哀傷的心境,然而那心中的希望也在同一刻被點燃,他的世界在翻轉。
掙紮在重力室因為長久的停步不前而喪失了信心的學生,逐漸尋回了本心,他怒吼一身,再次站起來投入了艱苦的體訓。
……
更多的學生被這忽如其來的歌聲所渲染,或是好奇或是沉醉,逐漸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尾隨著那歌聲的來源抬頭望去,
以這間宅子為中心,數不清數量的學生轉頭看向這邊,那規模之壯觀,從來只有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能夠做到……
到底是誰?
這與羽婼如出一轍的聲線,歌聲中透著完全不遜色於羽婼本人的感染力的歌,到底由誰譜唱?
特意搬家到附近的小胖子子胥·雷源,匆匆地跑到陽臺上,望著那個方向一陣陣發呆,只有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歌聲的來源。
在班級裡被戲稱為「拙劣的模仿者」的「逃兵之女」——祈約·哥倫布。
但從來沒有同學真正地聽完她的歌,除了在三式客載艦中見證了奇蹟的子胥。
不可褻瀆的女神……
在張口的那一瞬間,祈約已經徹底地融入了自己的世界,從還是普通人偶的蒼瑣被父親帶進家中的那一日起,這位與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僕人偶,就在她幼小的心中佔據了不可分割的一塊兒。
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最喜歡的是爬到她的身上把玩她的頭髮,即使因為這不在程序的設定氛圍之內,她從來沒有做出相應的反應,但自己卻總能從中讀出那麼一點寵溺的感覺,這是從一直處在忙碌中的父親身上無法得到的。
直到父親犧牲的消息傳來之後……
每日只有抱著她才能安心入睡。
然後是第一個出現在屋簷上的殺手,被以切菜的手法輕易地切成了碎末,本應該害怕的自己卻是完全生不起那種對她的恐懼,因為信任吧……
理由什麼的,去死吧!
「其實,祈約從來沒有將你當做人偶來看待,你為什麼要徹底將自己鎖死?!蒼瑣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人類啊!跟媽媽一樣的人類啊!」
透明的淚水溢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滑下,即使張口傾訴了自己的感情,飄蕩的歌聲卻是奇蹟般的沒有間斷,因為那已經不是由聲帶的震動唱響的歌了……
會因為哥哥腦中出現對她裸,體的幻想而放開心防,怕是因為那一刻的哥哥從心底將她當成人類的原因吧。
依然在吟聽歌聲的學生們,於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祈約的情緒之中,點點的濕意竟是同時出現在他們的眼眶中。
在這一刻,一直通過異能與祈約建立著某種聯繫的祈誓,心中的情緒幾乎與她同步,沒有刻意抑制這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祈誓瞬間感覺到了祈約心中蒼瑣那真正的形象。
這股情緒自然而然地透過中國結傳遞了進去,均勻擴散的漣漪再次蕩起了頻率不同的波紋,這一次的浪潮來得比上一次更加兇猛,蒼瑣的胸口甚至出現了高低不一的起伏,若是平時出現這樣大幅度的動靜,祈約和祈誓必然會興奮不已,然而此時此刻,兩人都沒有在意這小小的變化。
因為中國結又開始往下沉了!
無論是祈約的歌聲侵入了蒼瑣的心防,還是與祈約同步後的祈誓的心緒透過那中國結傳入了蒼瑣的靈魂,這些都不重要了,兩人只知道,屬於他們的奇蹟正在眼前發生。
眼看著那中國結一點一點下沉,兩顆心同時吊了起來,深怕它在某一刻突然停下來,直到最後露出的一角消失在視線中,浮在蒼瑣胸口的漣漪也漸漸消散,祈誓和祈約這才同時呼出一口氣來。
歌聲的餘韻越飄越遠,祈約已經淚流滿面,波蕩的情緒令得她無法維持歌唱,
與之相比,祈誓卻是依靠著強大的無法想像的控制力,硬生生地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他的意識附在精神力上,以中國結為橋樑,毫無阻礙地侵入了蒼瑣的精神世界。
漆黑的世界,無法言喻的孤寂。
唯一的光源來自於一把太刀、一把手槍,以及處於它們保護之下的蒼瑣。
從來都保持著公式化笑容的女僕人偶,此時卻是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是祈誓從未見過的嬌弱,很讓人心疼的感覺。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蛋。
然而在指尖的皮膚與細膩的肌膚相貼的那一瞬,白色的波紋從中衍生而出,一圈一圈地向外激盪,這個世界霎時間被光明籠罩,然後便是清脆的玻璃破碎聲。
半跪在床邊的祈誓睜開了雙眼,木訥的臉上浮現出難看的笑容,他溫柔地將握在雙手間的纖手放在枕邊,挺直了腰桿就想站起,然而才分開的手卻在下一刻重現爬上了他的手掌,緊隨而來的是另一隻纖手。
蒼瑣原本正躺著的身子已經側起,雙手緊緊包裹著祈誓的手,而此時她的雙眼依然閉闔,只是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嘴角也透露著不加掩飾的笑意。
忽然她猛地一拽雙手,在力量上與她相差足足三個階段的祈誓,只是略微反抗就被她拽了過去。
她的雙手緊接著分開,於剎那間就抱住了祈誓的腦袋,將他的頭按向了自己的臉。
當唇齒相交之時,祈誓甚至還未反應過來。
「謝謝!」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這添加了感情的聲音卻讓祈誓極不習慣,他猛地抬頭脫離了蒼瑣的限制,踉蹌地後退幾步,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了對赫拉的歉意。
這事件發生的實在太快,本來想要直接撲到蒼瑣懷裡的祈約,張開的雙臂僵硬在空中,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蒼瑣嘴唇上的一點唾液。
「怎麼可以這樣?」她很想責怪出聲,但面對著剛剛甦醒的蒼瑣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心中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嘴巴一扁,幾乎再次哭出來。
「也謝謝祈約。」
面對著蒼瑣張開的雙臂,祈約再也忍不住了,不知道混雜著怎樣的情緒撲到了蒼瑣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站在一旁的祈誓體會著依然殘留在嘴唇上的冰涼,同樣抱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熟悉的感覺……」
冷靜下來之後,祈誓獨留下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感覺只有可能是經常接吻才會遺留下來的吧,不只是「不是第一次接吻」那麼簡單,自己竟是有過頻繁的接吻經歷,那麼對象,是誰?
除了那個將自己拋棄的人以外,還有可能是誰?
祈誓心中苦笑,這一沖擊幾乎將蒼瑣醒來的喜悅都給沖沒了。
窗戶上的風鈴並沒有因為歌聲終止而停下來,叮鈴叮鈴的不知道想要表達著什麼。
無論如何,蒼瑣平安無事地醒來都是需要慶祝的,又因為家中的儲備實在不多,三人就浩浩蕩蕩地殺向了娛樂區。
一旦甦醒過來,蒼瑣的身體機能就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恢復著,微微蒼白的臉色很快紅潤起來。
祈誓眼睜睜地看著她將紫色項圈一樣的「加護」帶在脖頸上,白紫相間的女僕裝更是將身體的所有重要關節完全覆蓋,之後雙手輕輕拂過捲成三股辮的精緻髮型,頓時讓它變回了直長發,轉瞬間就從一個氣質卓越的女性變回了死板的泛用型女僕機械人偶。
然而蒼瑣卻毫不介意的從祈誓身前一晃而過,白色花邊的裙襬隨著她的轉身揚起,透著赤.裸裸的炫耀。
「那個蒼瑣又回來了。」祈誓心中欣慰。
乘坐著由蒼瑣駕駛的浮空車來到了娛樂區,在停車場將車停掉後,三人逐漸走入了人煙稀少的區域,因為這裡是高檔的消費區域,即使是還有錢的時候,祈約和蒼瑣基本不來這種地方,或者說,在沒遇到祈誓之前,祈約和蒼瑣更多的是宅在家裡。
無人陪伴的出遊,是沒有意義的。
「前面兩百米處有一家素宴很出名的飯店,提議完畢。」
毫無任何抑揚頓挫的聲音,卻讓祈誓很是懷念,連帶著本來對進飯館完全沒有興趣的他,也提起了精神。
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飯店,陽刻著「御芳齋」三個大字的招牌被金龍環繞,卻又顯得分外的霸氣。
在蒼瑣和祈約的目視下,祈誓帶頭掀開了深褐色的門簾。
哪知剛邁入半隻腳,就有重物滾到了他的腳背之上,一股衝力被帶到了他的小腿之上,這股對尋常人來說很大的衝力,在祈誓眼裡卻是不值一提。針對危險的神經反射幾乎讓他生出立刻抬腳將那重物踢飛回去的衝動。
但是腳背觸及到的柔軟感覺,以及傳入耳中的痛苦哀號聲卻讓他硬生生制止了這股衝動。
視野完全不會被障礙物遮擋的祈約忽然小跑著掀開門簾,將祈誓身前的「重物」扶了起來。
這是一個女人,還是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腦中連帶著浮現了那個叫嚷著要教自己使用手機的小女孩天真活潑的身影。
「估摸著她的年齡,應該是她姐姐之類的長輩吧。」
祈誓這樣想著,腳步前移,已經迅速擋在了祈約的面前,當然也將那個女人順便護在了身後。
御芳齋裡面都是一些木製品,從裡到外透著一股清新的味道,如今正值午飯過後,晚飯還早的時間段,整個飯店一層也只有一桌圍著四個青年,看他們桌上的殘羹剩飯,明顯剛剛吃完。
其中一個比較壯實的綠發青年抬起的一隻腳還未放下,不出意外就是他將這女人踢出去的。
只是……那張桌子周圍並沒有第五張凳子,說明了這女人並不是跟他們一起吃飯的,那麼到底是什麼干係?
沒有做什麼無謂的打抱不平的舉動,祈誓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卻給了店裡的四個青年別樣的壓力。
「你不能這樣!囡囡也是你的孩子啊!」
那女人忽然一聲哀嚎,掙開祈約的攙扶,繞過祈誓就撲到綠發青年的面前,然後完全不顧尊嚴地抱著青年的腳哭號起來。
綠發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似乎鑑於祈誓給他帶來的壓力,並沒有向方才一樣將她踹開。
只聽他惡狠狠地說道:「鬼知道那小賤種是誰的孩子,現在快死了就推到少爺身上,少爺我可沒那閒工夫。識趣的就快滾!」
「囡囡才四歲,她不能死啊,她真的是你的孩子,除了你我從來沒有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我,我們可以去做基因認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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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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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9 07:16 PM
第三十九章 靡靡熒惑,攘攘貧窟
「你到底有完沒完,少爺我才二十歲,怎麼可能有四歲大的孩子?!」
「求求你了,囡囡感染了熒惑癥,她還那麼小,肯定熬不過去的!求求你了……只要十萬元就能……」
「十萬元?十萬元可是少爺一年的零花錢,你去做你的該死的春秋大夢吧!」綠發青年朝那女人吐了口唾沫,扯開公鴨嗓子就大叫道,「保安呢,保安呢,還不快把這瘋婆子攆出去。」
唾液順著劉海流到臉頰,混合著渾濁的淚水,將粗劣的化妝品抹得模糊一片,更是增添了綠發青年的厭惡,別說完全不認識這女人,即使真的與她發生過關係,他也不會負那些無聊的責任,要是對發生過關係的女人都負責的話,他現在又怎麼可能依舊如此逍遙?
然而這間御芳齋的保安或是服務員在這一刻卻不知道哪裡去了,或許是因為他們對這女人抱有同情,卻又不想招惹綠發青年,這才躲起來的吧。
綠發青年等了許久還沒等到保安來,終於感到不耐煩了,又看祈誓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動,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女人的臉。
但是他的手卻被抓住了,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祈誓,他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試圖反抗,手腕傳來的巨大力量告訴他之前的預感是對的,這絕對是個實力在他之上的人。
但與他同桌的三個紈褲子弟卻不像他這樣認為,三人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甚至有一個已經拿起了桌上的白酒瓶,看那架勢明顯準備一言不合就砸過去。
祈誓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任誰想要下館子慶祝一下卻遇到這檔子事都不會有好心情,他自然也不例外。還未等那三人動手,他已經一腳踹向四方桌。
只聽「砰」的一聲,緊接著就是鍋碗瓢盆砸碎的聲音,那些花花綠綠的殘羹剩飯盡皆傾倒在地,同時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三人潑的一身都是,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悔之前沒將飯菜吃乾凈……
唯一倖免的綠發青年頓時臉色煞白一片,他滿打滿也就是個二重異力者,放在別的地方或許能逞兇一時,但是在火星軍事學院這樣的地方,一旦遇到不被金錢權勢所惑的人,也只能是捂著臉做人,況且在這個年代,實力一向與身份成正比,龐大的資源能夠造就天才之說,可是一點都不誇張。
跪在地上的女人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但對女兒的關心讓她很快回過神來,不顧一切地抱著綠發青年的大腿苦苦哀求。
祈約小跑幾步上前,想要再次將她扶起,那女人卻一把將她伸出的手甩開,順帶著將她往後推了幾步,要不是剛剛成為一重異力者,必然會摔倒在地。
皺了皺眉,祈約再次上前想要攙扶她,卻被隨後而來的蒼瑣擋在了身後。
女人莽撞的行為引得祈誓和蒼瑣齊齊反感,不過兩人並沒有懷疑這女人話中的真實性,因為分辨真假對祈約來說太簡單了,再加上對那個小女孩的良好印象,祈誓依然決定插手這件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女人居然已經是母親的身份了,不過……
「熒惑癥是什麼?」祈誓輕聲問道,頓時引來了倒地的三個青年偷偷地窺視,唯有依然坐著的青年大氣也不敢出。
「熒惑是火星的古稱,火星基地初建之時,少部分人因為設施的不夠齊全,被未知的病毒感染,從而引起了這種癥狀,得病的人不會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於睡夢中還會夢到美好幸福的場景,曾經一度被認為是火星的恩賜。但事實上,在被感染後的三到六個月之後,感染者的皮膚上會生出紅疹一樣的斑點。當紅疹佈滿全身之時,就是感染者的死亡之時,只是在死亡的前一刻,感染者似乎能看到最希望看到的東西。不過這並不是絕癥,免疫力強的人只要熬到紅疹出現消退跡象的時候,就說明已經度過一劫。解釋完畢。」
蒼瑣一字一句地說道,當說到死亡癥狀時,那女人嚎哭的更加厲害了,顯然,四歲的女孩並不屬於免疫力強的範疇。
頓了頓,像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完備,蒼瑣繼續補充道:
「因為熒惑癥的特性,某些人會主動去注射病毒,然後在三個月後再注射藥劑解除,如此循環往復,做到每日沉浸在幸福的夢幻之中,被作為奢侈的享受流傳在某個圈子裡。因此它的藥劑價格變得極為昂貴,那些真正患上這種癥狀的人反而買不起,補充完畢。」
祈誓頓時明白了這不過是上流貴族造的孽而已,他略低下頭,審視了一下綠發青年,剛張開口,後者卻搶先叫道:
「我付,我付,不過是十萬元嗎?我馬上付!服務員,轉賬機,快給少爺,不,快給我拿過來!」
方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服務員,這時卻神奇地鑽了出來,手中平穩地托著有兩個卡槽的轉賬機。
「一百萬。」
「啊?」
「一百萬!」
「……」
「轉一百萬聽不懂?」
祈誓眉頭輕皺,整個臉型頓時變得嚴肅無比,他微微對這腳下施力,堅硬的地板頓時裂開蛛網般的裂痕,這是赤.裸裸的威懾。
綠發青年渾身一個激靈,顫抖著手在一串數字後面加了一個零。
「連自己的女兒都舍不得救,你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這一百萬算是贍養費,有意見嗎?」祈誓緩緩說道,其實他心中也是有些愕然,因為所謂的一百萬隻是他隨意報出的數字,沒想到對方居然眼睛也不眨的拿了出來,這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沒,沒有。我,我現在可以走了嗎?」一邊說著,那綠發青年縮著身子就挪出了御芳齋,另外三個人連忙跟了上去。
獲得了巨款的女人呆呆地瞪著手中的磁卡,甚至連道謝的話語也說不出來,她對祈誓完全沒有印象,更是不知道這陌生人為何會幫助自己,兀自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實。
「客人,請問還要吃飯嗎?」
「不用了,我們等下應該還有事。」
祈誓回拒了服務員,對著祈約使了個顏色。
祈約頓時心領神會的閉上了眼眸,微不可查的精神力波動隨之擴散開來,方圓一里的信息完全被她接受。
「葛朗臺,咱們就這麼算了?」
「怎麼可能,拿了少爺一百萬,少爺會讓那臭婊子一個子兒也不少的吐回來!」
「那混蛋小子呢?」
「你腦子生銹了嗎?三重異力者是我們惹得起的嗎?『
「是,是……」
「是你妹!」
……
祈約本來想將他們的話一個字不漏的複述下來,哪曉得對方竟然爆出臟話,頓時漲紅了小臉,最後的三個字怎麼也沒憋出來。
不過僅僅是前面的對話已經將他們的意圖暴露無遺,一直在發呆的女人這時候卻表現出了異常的敏感,她抬起頭看向祈誓,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只是她哭的花裡胡塗的臉只能給人厭惡的感覺。
十六七歲就與人發生關係,並且還生下了女兒,為人也這般勢利。
沒來由的,祈誓對這女人越發的不喜歡,不過看在她為了女兒能夠如此犧牲自己的份上,他還是決定幫她幫到底,另一方面,即使他不幫,祈約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到頭來還是要幫的。
約摸二十分鐘後,在廁所卸完妝,並整理了一下儀容的女人從御芳齋走出,這女人的名字叫做麗麗,至於姓氏,祈誓沒有興趣知道。
卸完妝後的麗麗整體看起來清爽了許多,不去看那紅腫的眼眸,倒是個清秀的女子。她並不是火星軍事學院的學生,也不是其他六所學院的學生,而是從小出生在火星上的「本地人」,以前的她生活雖然辛苦卻很愉快,直到與葛朗臺相遇後,她的不幸開始了。
陷入愛河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她抱著渺小的希望將女兒生下,等來的卻是葛朗臺的無情拋棄。
很俗套的故事,卻一直發生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在更加辛苦地將女兒養大到四歲的時候,更大的不幸降臨在她和她女兒身上。
「熒惑癥」最初出現在她的身上,是她在夜店當招待的時候被感染上的,她的女兒反而是被她感染的,等她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幸運的熬了過去,她女兒的身上卻開始長出紅疹……
不得不說一聲不幸,因為熒惑癥的感染率其實是極低的。
「等將囡囡治好後……」
麗麗的臉上浮現出許久未見的開心笑容,連帶著行走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九十萬已經足夠她和女兒安安穩穩活上大半輩子。
葛朗臺四人不出意料的跟在麗麗的身後,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身後同樣跟著三個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白了不過是實力的比拚。
因為祈約的精神力感知範圍實在太大,祈誓三人跟得很輕鬆,甚至有閒情一路品嚐各色小吃,勉強彌補了午飯的遺憾。
唯有偽裝成半智能女僕人偶的蒼瑣,一路上只能幹看著食物消失在祈誓和祈約的口中,作為慶祝對象的她,竟然遭此待遇,這讓她心情很不好。
於是在一次路經服裝店後,有著精緻三股辮的高貴女士重新歸來,一身純白色的裙裝更是凸顯出了她的氣質,這樣的事在以前是決計不會發生的。自從醒來後,蒼瑣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人偶的孤寂。
不顧服裝店老闆驚訝的目光,三人重新跟上了葛朗臺他們。
同一時間,一條秘密的消息武院的學生會會長——蠻玉·諸葛的耳中。
「什麼?那個女僕人偶竟然就是上次那個女人!」
直到現在還未徹底痊癒的蠻玉完全無法掩飾她的驚訝,她發現自己的頭又隱隱作痛起來,祈約是個對軍級異能者已經讓她很意外了,沒想到另一個居然一直偽裝成她的女僕人偶而存在於自己的眼皮底下,這卻讓她完全無法淡定,幾乎讓她一直以來養成的自信出現破綻。
「準備一下,我明天就登門道歉。」思慮了片刻,蠻玉沉聲說道。
麗麗的家在地面上的市區,而且是在市區的邊緣。
一排排比學院老區的平房還要破爛的房子完全沒有規劃的片湊在一塊兒,形成了這片幾乎被人遺忘的住宅區。
即使是在這裡呆了數年的祈約和蒼瑣,也沒有想到看似繁華的阿爾西亞市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這裡已經不能用貧瘠落後來形容。腐爛的垃圾堆得滿地都是,不知幾年沒有經過清理。骯臟的臭水溝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黑水,一些血紅色的細小生物不停地跳出水面,又無奈的落下,是一旦鑽入皮膚就能直接將人類吸成乾屍的吸血蛭。
臭水溝的旁邊,甚至能夠看到一兩節骨架,駭得跟蹤而來的葛朗臺四人面無人色。
相比之下,身為女孩子的祈約卻是比他們還要鎮定,只是打從進入這片區域以來,她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遮掩在視覺輔助裝置之下的眼眸不斷地轉換著色彩。
很難想像,這個地方是給「人類」居住的。
一路上遇到的人類不是瘦骨嶙峋的男人的就是渾身庸俗的女人,一看就是從事某種服務行業的女性工作者。
打頭的麗麗停在了一間兩層高,由塑料板釘成的房子面前,她輕手輕腳的走上銹跡斑斑的金屬樓梯,隨後進了二樓最裡邊的一個房間,從裡面傳來了小女孩甜甜的呼喚聲。
這樣的房子若不是存在於沒有暴雨大風的阿爾西亞市,怕是早已經倒塌了。
葛朗臺朝著身後三個還在打囉嗦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就躡手躡腳地爬上了樓梯。
然而在他爬到二樓後,卻忽然發現身後並沒有傳來有人登樓梯的聲音,他本能地扭頭一看,卻見他的三個同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哪還有半分動靜。一個才見過不久的高個子少年和另一個盲人少女正靜靜地站在旁邊。
「靠。」
咒罵一聲後,葛朗臺果斷地衝向麗麗進入的房間,然而這時,一個有著高貴氣質的美麗女性卻從那扇破門中緩緩踱出,完全破滅了他那挾持人質的想法。
卻是蒼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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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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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29 07:17 PM
第四十章 欺軟怕硬,嚇破膽囊
左右看了看兩邊的人,葛朗臺咬了咬牙衝向了身為女性的蒼瑣,男人的潛意識裡總認為女性相比於男性要弱上那麼一些。
但是這次,他毫無疑問的選錯了對象,更何況現在的蒼瑣正處於賭氣的時候。
只見她猛地一跺走廊,像陽臺一樣突出在外的走廊頓時承受不住她的暴力,以她的腳為中心,細密的裂痕擴散開來,葛朗臺甚至沒有欺近她身前三米,這破敗的走廊竟是已經支離破碎。
蒼瑣輕飄飄地躍至屋頂,低頭俯視著僅靠一隻手攀在一根突出塑膠管上的葛朗臺,像是高貴的女神在俯視一隻螻蟻,或許在她眼中,對方其實連螻蟻也不如吧。
之所以不在學院中動手,只是因為不想引來更大的騷亂而已,順便也能驗證一下麗麗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
不過在這種地方動手的話,想必即使是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對於這類敗類,蒼瑣一向是最為痛恨的,這些有幸擁有「人類」身份的人卻不懂得去珍惜上天賜予他們的幸福,這讓一直渴望成為「人類」,卻注定無法成功的她感到分外的不爽。
是嫉妒吧?
蒼瑣並不否認自己的這一情緒。
走廊破碎墜落的轟然巨響,以及葛朗臺驚懼的叫聲,霎時間將這片住宅區的居民們吸引了過來。
愛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使然,即使這裡的人類連自己的生活都無法照顧完善,唯有這間兩層樓內的居民依舊瑟縮地躲在家中,連頭都不敢探出,生怕因為自己不經意的舉動而招來殺生之禍。
那些圍攏而來的居民大部分瘦骨嶙峋,似乎連走上幾步都要耗廢很大的力氣,他們的衣物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將幾片破布片裹在身上,沾滿污垢的粗黑皮膚大片大片地暴露在外,甚至可以看到點點斑跡,顯然都有著皮膚病。
他們也不敢真正靠近,只是躲在拐角處或較遠的地方偷偷摸摸的看,借此來獲取他們實在不多的娛樂與話題。
祈約不知何時已經拉緊了祈誓的衣袖,即使沒有刻意使用異能,周圍居民對事物,對金錢的無盡渴望,以及對生命的厭倦,對世界不平的痛恨,等等極為強烈的情緒波動也依然被她接受,實際上,為了能「看」清道路,她的異能每時每刻都是開啟著的,只是過於輕微並且沒有那麼大的功效罷了。
這些心中有好奇,有幸災樂禍,但大部分除了絕望還是絕望,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原居民,已經對生活失去了憧憬,那些還有一點生機的人,不過是因為這裡的房租便宜而暫居此處而已。
麗麗和她的女兒,顯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搬入此地的。
如今這片住宅區上突然出現了七個衣著光鮮的人,那些居民的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異樣的情緒,或是對外來人的排斥,或是對新衣服的渴望,總之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祈約感覺到的只是模糊的念頭,但僅僅只是這些模糊的念頭,已經讓祈約不敢使用自己的異能去窺視他們的心靈。
她害怕,害怕自己在「看」到那些所謂「奢侈的渴望」的時候,會生出無謂的同情心來。
「啪嗒」一聲,葛朗臺抓在手中的塑膠管終於因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和年久失修的原因斷裂了開來。
葛朗臺滿臉慌張地摔在了地上,直到與想像中相差甚大的痛楚傳入腦海中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從二樓掉下來,這樣的高度對於有著二重異力者身份的他,其實完全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一點也不顧沾滿全身的骯臟灰燼,甚至沒有看一眼他那三個狀況不明的同伴,他已經連滾帶爬地向側邊的小道跑去,蒼瑣這一腳的威力已經讓他認清了事實——自己莫名其妙的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物。
擋在他逃跑路線上的居民叫嚷著挪開了身子,葛朗臺似乎看到了逃生的希望,但是一隻扼住他脖頸的手瞬間抹殺了他僥倖的想法。
本身就是不可能逃走的,面對著三重異力者。
「滴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祈誓皺了皺眉,一把將葛朗臺甩到了墻上,欺軟怕硬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吧?
墻上的石灰粉嘩啦啦的落下一大片,將葛朗臺從頭到腳灑了個透徹,在他兩腿之間,更是因為尿液的原因凝固成一團一團的,顯得更加的狼狽和噁心。
這樣的人,連動手的興趣都失去了。
「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嗎?」祈誓踢了踢假裝昏迷的葛朗臺,沉聲問道。
「知,知道!」一聽祈誓的問題,葛朗臺就清楚對方並沒有殺自己的意思,忙不迭地點頭應道,秩序這種東西只是給平民看的,當街殺人的事情在他眼中看得多了,也就更加害怕自己會遇到這樣的待遇。
「算了,帶著他們滾吧。」連半句話都懶得多說,祈誓帶著祈約躍入了麗麗的房間,
直到蒼瑣也進入了房間中,葛朗臺才朝著偷看的居民瞪了好幾眼,然後連忙站起來將自己的三個同伴拍醒,帶著他們落荒而逃,每跑一段距離還要向後看上一眼,生怕有人追上來似的。
麗麗的房間不出意外的很小,廚具寢具都堆在一個房間中,廁所浴室則是在一個小小的隔間中,擠進了五個人後,基本上連行走都感到困難,那個喜歡自稱「囡囡」的小女孩正躺在小床上翻閱著一本破舊的畫冊,這些從地攤上淘來的書冊是她唯一的娛樂工具。
很明顯地可以看到,一些密密麻麻的紅疹從囡囡的領口下方探出,已經爬滿了半個脖子,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的話,不出幾天那些紅疹就會爬上她圓圓的臉蛋,將她拉入死亡的大門。
「你還是快點搬家吧,雖然那幾個人的心中現在並沒有報仇的念頭,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去將囡囡治好,然後找個小地方好好生活,讓她過過正常孩子的日子。」蹲下身來摸了摸囡囡的頭,祈誓對著麗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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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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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31 07:47 PM
第四十一章 人心囈語,此夜難眠
論到對人心的透視,沒有人或是機械能夠比得上祈約的能力,絕對沒有。
麗麗是個自私拜金的女人,但卻是一個絕對無私的母親,而囡囡顯然被保護的很好,沒有像外邊那些人那樣瘦骨嶙峋,看起來倒是像個洋娃娃般可愛,很天真很純樸。
相對來講,逃走的葛朗臺則是個將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的人,金錢尊嚴雖然很重要,但是為了生命完全可以拋棄,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屈辱而冒著死亡的危險來報復。
當然,一個人的心是會變的,因此搬家是必須的。擁有了百萬巨款的麗麗也沒有繼續留在這個比貧民窟還要不如的地方的意思。
當祈誓摸到囡囡的頭時,也是她抬頭看向祈誓的時候,畢竟是四歲的孩子,大約一個星期前的短暫邂逅並沒有人讓她記住祈誓的臉孔,但是都說小孩子天生擁有能夠分辨善惡的本事,麗麗對祈誓的撫摸完全沒有反抗,反而瞇著眼頗為享受。
「大哥哥,你是誰啊,怎麼跑到囡囡的家裡來了呢,這邊的兩個姐姐囡囡也沒見過呢。」
帶著稚氣的童音完完全全地將囡囡的心裡話表述了出來,沒有一絲成年人習慣性的遮掩,讓看到她脖子上紅疹的祈約不由得心中一酸,用力地拉緊了祈誓的衣袖。
即使是一直對自己的甦醒慶祝會因此泡湯而耿耿於懷的蒼瑣,也在此時放下了芥蒂,反而因為自己等人選擇了幫助她們而慶幸起來。
不知不覺中,籠罩著阿爾西亞市的晶壁系統散發的光輝漸漸暗淡了下來,意味著一天的辛勞即將結束,感到自己已經沒有留下來必要的祈誓三人,也在囡囡淚汪汪的大眼睛注視下,離開了這處區域。
「那裡的居民都是在火星人工適格星球的改造中因各種原因而犧牲的工人所留下的後代,這些在地球聯盟的報告中已經被妥善安排,並許以大量福利的可憐人,只是在事件冷卻下來後的兩三年就被拋棄在那裡,不但連低保都沒有,因為基礎教育的缺乏,更是不可能在火星上找到職業,外界雖然不知道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但久居火星的我們,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那裡除了原住民之外,還有一些窮困潦倒住不起房的人以及從其他星球偷渡而來的黑戶。解釋完畢。」
「以前只是知道有這樣一群人,沒想到他們比傳聞中生存的還要艱難,祈,祈約想……」
「想什麼呢?」
「沒,沒事……我們快點回家吧。」
望著祈約強顏歡笑跑在前方的背影,祈誓卻是對她拙劣的掩飾感到些微的心酸,想要幫助那些人,卻又害怕給本來就狀況堪憂的家庭添加更多的麻煩,因此強行將這份善意掩藏在心裡,可是她畢竟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連自己都騙不了的神態又如何去騙別人?
那麼一個被遺忘的群體,連最基礎的身份證明都不具備,要想從根本上幫助他們的話,首先就要將他們從黑戶轉化為正式公民,身為「逃兵之女」的祈約,在這方面就完全不可能做到。同樣,連自己的戶口都是假造的祈誓,更是不可能對此有任何的幫助。認識的人當中,或許只有赫拉能夠做到吧,但是赫拉現在明顯處於家族勢力的紛爭中。
雖然祈誓對那些連爭鬥之心都喪失了的人並不喜歡,一個人若是自己都不想去改變的話,再多的幫助也只是無用之舉。會認真考慮,也只是因為這是祈約想要做的。
雕琢在高速列車隧道中的壁畫,依然譜寫著火星歷史的輝煌,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罪惡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
再次攜帶著大量的食材回到了家中,卻是已經將近九點,有哥哥陪伴著逛夜市,讓祈約有些鬱結的心情重新變得開朗。
蒼瑣的慶祝會最終還是在家裡再辦了一次,於祈約的清唱伴奏之下,蒼瑣和祈誓還跳了一曲華爾茲,只是經過十幾分鐘的視頻教學,祈誓就已經跳的有模有樣,兩人彷彿天生就有默契一般,配合的堪稱完美,整一對金童玉女,看得祈約眼紅不已,最後直接打開音響,自己也沖上去抽科打諢。
因為快樂而舞動,因為舞動而快樂。
是夜,久久無法入眠。
「雨滴的音調,洋溢著淚水的演奏;朦朧的天空,窺視著時間的流逝。在似睡未睡的森林深處,隱藏著記憶,在迷濛中尋找光明……」
淡淡的,透著朦朧的歌聲傳至耳邊,祈誓心中甜蜜,隨即暗嘲一下,自己何時有了這等少女情懷。
他雙手枕著後腦,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這首曾經幫助他進入過一次睡眠的安眠曲,在此次此刻卻失去了效用,反而讓他心中的某個形象越來越鮮明,以致於無法入睡。
「吱」
沒有上鎖的門被輕輕推開,黑暗中依稀可以辨出是個無論身高比例,都熟悉的如同自己手指一般的少女。
「吶,哥哥,該睡覺了!」
祈約打著哈欠說道,一隻手揉搓著難以睜開的眼睛,一隻手則抱著綿軟的枕頭,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是夢遊般搖搖晃晃的向房間中央的大床靠近,奇妙的是,那首安眠曲依然未曾停歇。
在挨近床邊的時候,祈約模模糊糊地摸到被縟,小小的身子自然無比的縮了進去,緊緊地挨著祈誓的手臂,環繞在耳邊的安眠曲逐漸消逝,預示著祈約真正進入了夢鄉。
這一天下來,她確實累了。
祈誓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砸吧著嘴巴呢喃入睡的祈約,心中也不知有怎樣的心緒浮動。
隨後果然不出所料,打開的門被人合上,香軟的身軀從另一邊強行擠了進來,蒼瑣是不可能放任祈約獨自過來的。
與祈約平平的小身板相比,蒼瑣的身材實在是過於火爆了,烙印在記憶中的裸.體身影更是清晰無比,令得祈誓更加難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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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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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31 07:49 PM
第四十二章 重力室,基因營養液
祈誓尷尬地想要換個地方睡覺,奈何右手已經落入了祈約的懷抱,不想弄醒她的祈誓,卻是起身不能。
最終他乾脆將眼睛合上,盡力的摒棄了腦中的雜念,過了許久才成功入睡。
翌日清晨,當祈誓醒來之時,安躺在左手邊的蒼瑣早已經下床,不但要準備早餐,還要對這宅子進行大掃除,週日的這一天,蒼瑣注定閒不下來。
而右手邊的祈約因為不需要負責早餐,習慣性的早早睜開眼後,又重新進入了下一輪的補覺中。
注視著祈約恬靜的睡容,祈誓悄悄地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要觸摸她的臉,他也確實這樣做了,腦子裡憑空生出想要永遠保護她的想法,卻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了祈約那微微抖動的長長睫毛。
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後者露出小貓一樣的可愛表情,祈誓笑了笑,從另一邊下床,為新的一天開始洗漱。
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
蒼瑣並沒有將遇到偷窺者的事情說出來,而在此之前,祈約也從未在學院中遇到過刺殺,這份經歷告訴他,火星軍事學院裡其實是相對安全的,而且如今蒼瑣已經恢復過來,祈約的安全就更多了一份保障。
因此在這學院中只剩下來自於文院的威脅,但只要不出現在公共區域,這份威脅其實並不算大。
至於武院中的那些異能者,在知道武院學生會會長蠻玉其實與祈約是發小的時候,這份威脅就已經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終於可以安心提高自己的實力了。」
走在通往學院區的路上,祈誓兀自嘆息不已,打從一開始就衝著這個目的來到這所學院,但所有該來的不該來的事情都接踵而至,除了利用空餘時間補充腦中缺乏的知識以外,竟是完全沒有時間鍛鍊自己的本身實力。
而如今異能的情況完全琢磨不透,根本無從下手,能做的,也必須要去做的,就是對身體力量的鍛鍊了,三重異力者四象之力雖然已經是極為高端的存在,但事實上,只有四重異力者才有資格進入上位者的視線。
以己身之力對抗擬化武裝,才是真正強大的代名詞。
歷史上最年輕的四重異力者是曾經的武神——畢雁·林裡斯,以二十九歲的年齡達到了他人一生無法達到的高度。
即使知道那樣的高度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成的,但若現在不努力,將來也就永遠不可能攀上那個高度。
祈誓對能夠用於守護的力量,可是充滿了渴望。
只是……
用眼角的餘光瞅了瞅旁邊的祈約和蒼瑣,換來的卻是祈約的鬼臉和蒼瑣銳利的直視。
一聽到哥哥要去體訓館鍛鍊身體,祈約就拉下了一張小臉,擺明了一副「不帶我去就哭給你看」的表情,於是才有了現下的一幕。
不過旋即一想,精神力的過度使用對身體確實存在著負荷,若是成為了二重異力者,祈約在爆發全力之後也不至於不支昏倒,於是祈誓同意了祈約的要求,而實際上,即使沒有以上的原因,祈誓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學院的體訓館佔地面積極廣,總的分為基礎體訓館、精英體訓館以及特別體訓館。
其中基礎體訓館則是上次祈約激發基因藥劑的地方,因為提倡學生鍛鍊身體素質的需要,這裡屬於免費開放的場地,各種基礎體訓器材也一律免費借用。
而精英體訓館又有另一個更直白的名字——重力館。要想進入精英體訓館,最低的要求是一重異力者,攜帶資金100元,因為最低級的一點二倍重力室,需要百元每小時的花費,不滿一小時按一小時算。
至於最後的特別體訓館,則是給學生提供實戰場地的地方。
既然祈約也來了,祈誓就自然而然地將她的事情放在了優先條例中,從一重異力者成為二重異力者,說難不難,說簡單又不簡單,如果純粹地使用重力室鍛鍊,多則兩年三年,少則一年半載,只要肯下苦功,總是會達到的。
但是祈誓卻不準備讓祈約承受重力室的壓迫,那樣的話,即使祈約能忍受,他也是會心疼的。
基因營養液,由蟲髓基因藥劑進一步加工合成,十天一個療程,只要三十天就能成為二重異力者,若是在一點二倍重力室中使用,人體吸收的速率能夠提升足足一倍,也就是說十五天就能成為二重異力者。
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一個療程百萬,三個療程足足三百萬,明顯的富人專用商標,這一下子就能將家中的儲蓄金花去大半,不過這對祈誓來說,卻是絕對值得的。
租用了一間一點二倍重力室後,蒼瑣和祈誓在更衣室中將祈約泡入了盛有基因營養液的休眠艙中,她身上穿的是不會阻擋營養液滲入的膜衣,這又是另一筆不小的花銷。
「哥哥。」
「嗯?」
「沒事。」
祈約略顯緊張的回道,然而才閉上眼睛將上半身也沉入營養液之中,當她的鼻子即將沉入水平線以下的時候,她忽然直起身來,再次說道:
「哥哥……」
「嗯?」
「沒事……」
「……」
看著祈誓極為無語的表情,祈約小臉一紅,這次卻是極為迅速地將自己完全沉入了營養液中。
「放心吧,等你睜開眼的時候,哥哥會在你身邊的。」
休眠艙的艙門漸漸合上,泛著淡淡馨香的催眠氣體從艙門裡側的小孔中噴出,祈約在得到哥哥的承諾後,終於安詳地睡去。
「蒼瑣,祈約就暫時交給你了。」在將休眠艙推入重力室後,祈誓對著蒼瑣鄭重地說道。
「沒問題的,少爺。回答完畢。」蒼瑣完全無視了一點二倍的重力環境,拿了本雜誌在休眠艙旁邊安然坐下。
祈誓從這間重力室中退出,他要前往更高倍的重力室,方才那一點二倍的重力環境對他來說同樣不起一點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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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813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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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31 07:49 PM
第四十三章 測試熱身,重力走廊
學院的重力室其實並不是機械科技產物,而是來源於一種可怕的五階異蟲,勉強算是生物科技產物。
那種異蟲整個身軀呈現扁平的圓形,只有中央有一個佔據身軀五分之一大小的球形,乍一看還以為是一艘飛碟,至於它的基因來源,已經無法考究。
「重蝶」,是人類給它取的名字。
重蝶能夠改變重力,但不能操縱重力,在它的周圍天然遍佈著強大的重力場,在人類對它進行捕殺的時候,無數的熱武器因此而失效,擬化武裝更是不敢接近它分毫,最後依靠著當時還不成熟的光學武器,才僥倖將其重創。
不僅僅是重力室,如今那些戰艦的重力維繫系統都是模仿重蝶而建造的,乃至於阿爾西亞市之所以能夠保持地球的重力,也是因為它的存在。
可惜的是,重蝶並不能操縱重力,也因此,人類的重力裝置並不能調節重力增強幅度,只能做到提供一個固定的重力值,以及「開」和「關」的選擇,同時重力裝置無法微型化也是它們無法普及的原因。
從一點二倍重力室中退出後,祈誓邁步走向了精英體訓館的入口處,在選擇重力室倍數之前,自然是要測試一下自己的承受倍數,而「重力走廊」,則是專門為此而生的。
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重力走廊還出現了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進入重力室前的熱身!
長約百米的重力走廊,從一點二倍、一點三倍、一點四倍,直到三倍重力場,每三米提高零點一倍的重力增強幅度,能夠走到哪一段,就意味著能夠承受那一段的重力。
而三倍,是一般的三重異力者能夠承受的重力極限,承受重力可不是負重那麼簡單,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要承受等量的力量,如果超出承受能力範圍的話,皮膚崩裂,內出血只是等閒的創傷,若是直接腦死亡的話,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的重力走廊似乎有人滿為患的跡象,之前剛剛進來的時候祈誓就發現了這一點,這也是他在將祈約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才來測試的原因之一。
然而即便如此,圍攏的人群也沒有半點減少的跡象,反而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他皺了皺眉,還是決定過去排隊,但是直到走近後他才發現,如此多的人圍著重力走廊,真正在排隊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他們聚集在此似乎另有原因。
也不廢話,祈誓直接排到了最後一人的後面,然而他的這一舉動卻又是引發了一陣轟動。
「知道那是誰嗎?」
「不知道吧,應該沒見過才對。」
「不過倒是長得挺壯實的。」
「身體壯有個屁用,短小精悍才是硬道理!」
「去你的吧,你看人家提坦,光看他的身板就知道他的實力很強。」
「切,傲天不是也很強嗎?人家不也就一米七五嗎?」
「那是特例,特例知道麼?算了,懶得理你這種……哇靠,提坦已經突破二倍重力區了!」
隨著這一聲驚叫,頓時掀起了無數讚美的話語,甚至有一群女生大聲尖叫著「提坦我愛你」,將重力走廊四周的氛圍又引入了另一個高.潮。
重力走廊上那站在二點一倍重力區的憨厚少年,此時正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從他臉上還算從容的表情看來,並不是他已經被壓得難以移動,之所以走的這麼慢,是為了讓身體適應突然增加的零點一倍重力。
三米的距離足足走了一分鐘還多,提坦這才將右腳邁過了二點一倍重力區和二點二倍重力區的分界線,這一舉動頓時引得圍觀之人一個個屏息凝視,用著或是期待或是嫉妒的目光注視著他。
二點一倍重力區,跨過!
站在二點二倍重力區的提坦,坦然接受著周圍的掌聲和讚歎,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繼續向前挪去。
這一次竟是用了足足五分鐘才走過三米的距離,然後提坦再次邁向分界線!
二點二倍重力區,跨過!
圍觀之人幾乎有暴動的趨勢,似乎二點二倍重力區被跨過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或許這場中唯一覺得不耐煩的就是祈誓了。
重力走廊只有一條,為了安全考慮,每一次只允許一個人進入,但那提坦僅僅是走過三米的距離就用了五分鐘,而且看那樣子並沒有退下來的意思,這要等上多長時間啊!
對於這提坦,祈誓只記得這名字,卻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老區戰鬥過的那個巖石巨人異能者,畢竟天下間重名的人多了去了,他當時並沒有注意提坦的本體,但無論他是不是,和現在的祈誓都沒有關係。當然如果提坦馬上退下來的話,祈誓應該會覺得高興。
正當祈誓等的不耐煩的時候,排在他前面的四個人忽然極有默契的調頭就走,重力走廊的入口處頓時只剩下祈誓一個人。
「瞅瞅,又跑了四個!」
「唉,要是不跑難道留在那裡丟人現眼?平時也就算了,現在前面有個提坦做了樣本,誰會無聊的去求虐?估摸著那最後一人也快要跑了!」
穩穩地站在排隊區的祈誓一下子淪為全場議論的焦點。
「不用這麼武斷的下結論吧,沒準是個高手也說不定。」
「學院的風雲人物咱可都見過,那傢伙咱可是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唉,說起來,學院的風雲人物也就那麼幾個,都好幾年沒有變化了吧,只能怪他們太強勢了,掩蓋了太多的光芒。」
圍觀之人的話一個不差地落入了祈誓的耳中,對此他呲之以鼻,卻也沒興趣去爭這些無聊的東西。
重力走廊上的提坦已經走到了二點三倍重力區的中段,但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下蹲,身上那層薄薄的衣衫也已經被突然湧出的大量汗水浸得勢頭,緊緊貼在大塊大塊的肌肉上,向外人展示著爆發性的力量。
足足一分鐘,提坦沒能向前邁動一步,而他的脊椎卻越來越彎,終於在他頭頂的高度降到身高的四分之三處時,二點三倍重力區的重力場陡然消散,提坦猛地呼出一口氣,帶著滿意的笑容走下了重力走廊。
作者:
a6813092
時間:
2012-8-31 07:51 PM
第四十四章 一路行來,暢通無阻
頭頂高度降到身高的四分之三處是一條警戒線,雖然不能由此判定這就是極限所在,卻可以保證測試者的安全。
提坦迎著圍觀之人的讚美走下了重力走廊,但他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直接前往重力室去鍛鍊自己的身體力量,而是隨意地站在了人群之中,因為他認出了祈誓,那個背著恐怖的少女出現在如今已是廢墟的老區中的少年。
當時的情況確實沒有對錯之分,提坦在蠻玉的調節下也不準備對此追究,雖然他是當時受傷最重的一個,渾身的肌肉以及相對脆弱的內臟器官都因為祈約的精神衝擊而差點四分五裂,但是也是那次重傷,讓他的力量得到了突破,這才有了今天的測試。
一看連提坦都沒有打算走人,那些圍觀的人頓時對重力走廊入口處的木訥少年產生了好奇,竟是一個也沒有離開。
祈誓可不管他們都有些什麼想法,他拿出磁卡隨意地在卡槽上劃過,連院服的外套都沒脫就邁入了重力走廊。
「太託大了吧?」剛剛撤下來的四個人中的一個嘲諷道,像外套那樣的厚重衣物必然給身處重力區的人帶來額外的負擔,常人進入重力區的時候都是儘量選擇輕薄的衣衫,但看祈誓,全身包括外套長褲,經典的學院冬季制服,腳下竟然還是是一雙皮鞋!那是一個叫重啊!
在進入重力走廊的瞬間,祈誓的身高就被掃瞄並記錄在案,對此他雖有所覺,卻也沒在意,這時的他已經不是最初被祈約撿到的失憶男,對一些常識也有了大概的瞭解,知道這是程序的需要。
一點二倍的重力對祈誓來說實在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他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毫不停留的跨過一點二倍與一點三倍之間的分界線,這忽然增加的零點一倍重力讓他的身體產生了一瞬間的遲滯,但一瞬間實在太短,短的圍觀之人完全沒有發現。
但就是這一瞬間,祈誓已經適應了一點三倍的重力。
在最初戰場中,駕駛著擬化武裝的祈誓從客載艦中來到無重力的宇宙中,也是只花了極短的時間就已經完全適應了足足一倍重力的落差,這零點一倍的重力差實在是太小了。
一點四倍。
一點五倍。
……
一點九倍。
完全是勢如破竹,祈誓已經進入了一點九倍的重力區,這一事實幾乎亮瞎了圍觀之人的眼睛,那之前嘲諷祈誓的人陰沉著臉,已經完全說不出一句話。
一直在觀察祈誓的提坦,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憨厚的笑容,但在祈誓毫不猶豫地進入二倍重力區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異能者,他自然是知道祈誓是異能者的,但是遍觀火星軍事學院文武兩院,即使是文院的那位純力量型的異能者在沒使用異能之前,就本身的力量而言,也不過與突破後的他在伯仲之間,而其他的異能者則無不因為過於注重自己的異能而忽略了力量的鍛鍊。
即使是他,其實也是為了配合自己異能的需要才會熱衷於力量的鍛鍊。
但是眼前這位,若是但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精神型異能者吧……
如此干凈利落地突破到二倍重力區,即使是身體力量與身體承受能力相差巨大,也至少是三重異力者的範疇,再看他的年紀……
歷史系四年一班,祈誓的資料早已落入了當時出現的所有異能者手上,對於他十七歲的年齡,提坦也是知之甚深。
「十七歲啊,我突破到三重異力者的時候是二十歲吧……」提坦心中略顯不平。
然後圍觀之人忽然而來的驚呼聲將提坦從思考中驚醒,他猛地抬頭看向重力走廊。
只見重力走廊上的祈誓依然保持著均勻的行走速度,卻是已經邁過了二點一倍的重力區……
進入了二點二倍重力區!
圍觀之人中那些提坦的女粉絲,望著祈誓的目光已經冒出了星星,祈誓的表現明顯的超過了提坦。
提坦用五分鐘走過了二點二倍重力區,再看此時的祈誓,連一點停頓都沒有,按那種速度前進的話,三米的距離只是一閃而過。
二點三倍!
到達二點三倍重力區的祈誓,終於感覺到了壓力,只是他感覺到的壓力極為均勻,皮膚、肌肉、內臟都受到了相同的壓力,不,似乎……
對常人來說相對脆弱的內臟對他來說,反而更加堅韌!竟是承受的最輕鬆的一部分,這完全違法了人體的構造,即使是他也感覺到不可思議。
自己曾經到底是做什麼的?
許久未曾出現的問題再次浮現腦海,祈誓一瞬間陷入了迷茫,但他的步子依然未曾停止。
比外部肌肉更加強韌的內臟賦予了祈誓超脫常人的適應能力,轉眼間已經邁入了二點四倍重力區!
提坦已經目瞪口呆了,二點四倍重力區他不是不能到達,只要在經過二點三倍重力區的時候不去適應那零點一倍的重力落差,一氣呵成地向前走去,三米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但是到達二點四倍重力區的時候,提坦的內臟必然會受到傷害,甚至可能瞬間移位,因此在重力走廊上,他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但是那在重力走廊上的祈誓……
即使是在二點四倍的重力區,他也依然沒有放慢速度!
「這傢伙到底有多強?!」
忽然有一個人驚叫出聲,道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到底有多強?
武院之中排名第一的異力者雲霄能夠一路走過整個重力走廊,但是在走過分界線的時候也會出現明顯的停留來適應突然而來的重力落差。
難道這從未見過的少年已經到達了雲霄的高度?
二點五倍重力區!
沒有停留!
二點六倍重力區!
圍觀之人已經不再發出驚呼,在他們心中,祈誓已經是能夠和雲霄比肩的強者,甚至更強!
彷彿是在驗證他們的想法,祈誓一路走來,完全無視了重力落差,直接邁過了所有的分界線,出現在重力走廊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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