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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兒 -【癡龍顛鸞之六】海盜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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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1 11:31 PM
標題:
卡兒 -【癡龍顛鸞之六】海盜王子
本帖最後由 澄澄澄 於 2012-3-22 01:24 A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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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前方十二點鐘方向的美女艷冠群芳、氣質高雅
全身上下淨是名牌,看起來就像個—標準的多金小姐!
真是天助他也!他的獵艷計畫尚未展開,就有好心人為他倆牽線
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逮到與這名「財貌雙全」的人兒獨處的機會
不如就趁此機會慢慢評估她的身價值不值得他「投資」好了……
打從她懂得算計男人的荷包開始就從未失手過
怎知她在好友婚宴上結識的有為青年居然是個「小氣財神」
第一約會就破了她的「全勝紀錄」、讓她自掏腰包買衣服!
男人她見多了,就沒見過像禹鍾赫這麼小氣兼狡猾的——
雜誌上刊登的「逍遙號」號稱全球最豪華的郵輪?
棒呆了!能上這艘賭博郵輪的人非富即貴,不怕找不到金主
事不宜遲,馬上買船票上船撈錢去……
誤上賊船哪﹏﹏她好不容易才忘了先前「踢到鐵板」所受的氣
打算憑她出神入化的賭技在「逍遙號」大肆搜刮賭金
不料又被船主—禹鍾赫這守財奴識破她出老千!
呃,有「海上王子」之稱的他要和她聯手出擊削光船客的錢?
沒問題!一來有錢可賺,二來可以見識見識他的「海盜」作風……
【出版日期】2002/07/12
【出版名稱】飛象文化
【系別及編號】非限定情話 F1011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1 11:47 PM
序幕
話說……話說……
微微頓了一下,沉思一會兒,其實這也是沒多久以前的事。
唉!能省略就省略前一大段,從中間攔腰切入——
胤嗇與禹春乃是一對佳偶,偏偏月老忘了為他們繫牢紅線,禹春的家人堅持要胤嗇入贅,方答應將禹春許配給他。
偏偏胤嗇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寧可終生不娶,也不願背宗忘祖去入贅。
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入贅禹家嫁給禹春,但他又不能對禹春忘情,於是誓言終生不娶,堅持與禹春為鄰。
禹春見他寧可終生不娶、與她為鄰也不願入贅她家,不由得怒從中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禹春接連生下一女三男,而胤嗇仍是孤家寡人。
有一天,胤嗇捺不住對禹春的相思之苦,偷偷地爬牆偷窺禹春,只見禹春懷抱著麼兒,一副慈母的模樣,他是愈看愈著迷。
禹春不經意瞄見在偷窺的胤嗇,頓時怒不可遏地百般譏諷:「要你入贅你裝清高,有骨氣就不要躲在暗處偷窺!」
胤嗇不由得氣急敗壞地反駁:「你以為我是在看你嗎?別臭美了,也不瞧瞧自己現在已經是四個孩子的娘了,你以為你還是個大姑娘不成?」
「你——」禹春氣得抱著麼兒直髮抖,但為了不讓他得逞,她很快地按捺下心中的一團怒火。 「你是在羨慕我有四個寶貝吧!有本事自己也去蹦一個,別在一旁淨吃乾醋。」
被刺到痛處,氣得胤嗇像只被沸水潑到的狗似的抓狂。 「我會為幾個小蘿蔔頭吃醋?哼!你以為只有你才蹦得出孩子啊,我這就蹦給你看!」
胤嗇氣惱地回到家中,心中的一團怒火無處可發,只能氣沖沖地拍著桌面。
「真是氣死我了!」他一雙怒目瞪著與禹春家相隔的牆面。 「哼!狗眼看人低,能蹦出幾個蘿蔔頭有什麼好跩的,大不了我也蹦……」剎那間,他頓住了話。
蹦?
為了禹春那個蠢女人,他已經對天發誓終生不娶了,要怎麼蹦出蘿蔔頭?
倏然低頭瞥見報紙上所刊登的一篇報導,他拿起報紙仔細看著——
育幼院因為經費不足將慘遭關閉,院方擔心院童們將來的住處
忽然,一個想法在他腦中成形。
誰說他蹦不出來?禹春那個蠢女人必須經過懷胎十月才能生下一個,他卻完全不用費工夫,還要幾個就有幾個!
思至此,胤嗇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久,胤嗇果真如願收養了三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和禹春不相上下;他並發下毒誓,一定要好好的培訓這四個孩子,將畢生所學全傳授給這四個孩子— —胤爵、胤玄、胤極和一女胤嬌。
禹春見隔壁吝嗇老鬼竟然破天荒的領養了四個孩子,而且好巧不巧偏偏領養了三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足足教禹春氣上好久、好久;她費盡心力生下三男一女,但胤嗇卻不費吹灰之力就領養了三男一女,足見胤嗇的舉動充滿了挑釁意味。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胤嗇的四個孩子和禹春的四個孩子日漸長大,胤嗇和禹春之間的火藥味也愈來愈濃,兩人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過這樣才有戲唱嘛,多有趣的兩家人啊!
現在就來介紹一下胤家所收養的四個孩子:
老大,胤爵——
他是胤嗇收養的孩子裡年紀最長的,或許也因為他排行老大,因而讓他的個性變得沉穩、內歛、冷漠,也可以說他是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半天蹦不出一句話的人。
老二,胤玄——
千萬別被他的俊俏外表所矇騙,他的個性完全反應在他那雙邪惡的眼睛裡,每做一件事都是以利益為出發點,可想而知他有多炸炮。
老三,胤嬌——
因為是唯一的女孩,所以她就像胤家的嬌嬌女,可是事實上她的風采卻被最小的胤極所掩蓋。
老四,胤極——
唉!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才好。
他的美令女人嫉妒,他的天真無邪令人束手無策,他才應該是胤家的掌上明珠、嬌嬌女,集胤家寵愛於一身,只可惜他偏偏是男兒身。
不過最令胤嗇感到欣慰的是,他們彼此都還懂得要相親相愛。
再來談談禹家:
老大,禹水陽——
別誤會,她可是一個女孩,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她的人充滿了陽剛之氣,在禹家可是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承襲了禹春的驕氣、傲氣,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管家婆。
老二,禹鐘赫——
小氣、死愛錢,不論錢在哪裡,他都能嗅到它的氣味。
老三,禹昊碩——
是個重義氣的人,只要認為是對的,他一定會管到底,唯一的致命傷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四,禹然晰——
嫉惡如仇,一生立志做一個維持正義的人,但是他又無法忍受當警察的種種法令束縛,所以他選擇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正義化身——偵探。
接下來的故事,就請各位耐心的看下去吧!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1 11:48 PM
楔子
胤家今日的早餐時刻格外的安靜,胤玄放下手中的牛奶,仔細的觀察家中每一個人平靜的神色之後,他故意清咳一聲,果然馬上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胤玄俏皮的聳一下肩、面露微笑,「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
聞之,在座之人莫不訝異地看著他。
胤玄向來不和大家商量事情的,他的獨行獨斷是眾所周知的,今天倒新奇了,他居然會說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胤極倏然噗哧一笑,「你該不會昏了頭……想和現在正熱戀的日本婆結婚吧?」
「你說對了,我就是想和大家商量我和迎月的婚事。」
此話一出,大家登時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你來真的?」胤嬌登時瞠大眼不能置信的直視著胤玄。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現在這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胤玄微慍地瞪大眼睛瞅著胤嬌。
胤嬌自然瞭解胤玄的怪異脾氣,決定噤聲不再多說,免得和他嘔氣而壞了一天的好心情。
胤家的大家長胤嗇冷眼觀察著胤玄,自從他這個兒子的感情有了歸屬之後,臉上的乖戾邪氣確實收歛許多,看來這個日本婆真是胤玄的剋星。
「胤玄。」胤嗇喚了他一聲,乾癟的嘴唇微微一笑。
胤玄立即回應:「老爹。」
「你是認真的吧?」胤嗇鎮定的看著胤玄,嘴邊逸出詭譎的笑意。
「是的。」胤玄神情堅決的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胤嗇。
「好!」
胤嗇的應允震得大夥兒迅即都將目光移向胤嗇。老爹答應了?
「我們胤家好久沒熱鬧熱鬧,辦喜事娶媳婦啦!」他呵呵笑著。但又馬上止住了笑,以怪異且帶著微笑的目光看著其他人,「不如這樣,索性一口氣將你們的婚事全辦了。」
「我們!?」
胤極和胤爵不由得怔愣對望。
胤嬌羞怯地低下頭,臉上迅速飛上一抹紅暈。
「對呀!這有什麼不好,你們都有了喜歡的人,反正早辦、晚辦都得辦,乾脆一次辦完豈不是省事、省時又省錢……」胤嗇越想越高興,說得口沫橫飛、眉開眼笑的。
此時,其他人的目光一致投向胤嗇,「老爹——」
「什麼事?」胤嗇收回笑容看著面前怒氣沖衝的孩子們。
胤極不滿地抱怨:「老爹!結婚可是大事,一生一次,您既要省事又省時還要省錢?」
「這又有什麼不對,你們一個個結婚也是需要這麼多的時間和人力,一起辦也是相同的花費,再說先辦胤玄的婚事,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和胤爵也要緊跟著辦,外人不知道還以為我胤嗇愛打秋風,我可不幹!所以索性一起辦,再說人家雙喜臨門就已經不得了了,更何況我們是三喜臨門。」
胤嗇說得頭頭是道,所有人頓時皆啞口無言無法辯駁。看情形胤家孩子們都同意胤嗇的說法,接下來自然是準備辦喜事羅!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1 11:53 PM
第一章
胤老辦喜事嘍!
這是何等大事,工商界有誰不知道胤嗇是出了名的摳門,縱然他這一生沒結過婚、沒生過子,不過他將收養的四個孩子視如己出的教養長大,孩子們也很爭氣,闖出各自的一片天。
今日胤老最開心也最風光,看著出色的孩子們各有歸屬,他笑得嘴一直合不攏。
今天的婚禮可說是中西合併。
胤爵和胤嬌決定以古禮完婚,胤嬌一身鳳冠霞帔襯托出新嫁娘的嬌羞。胤玄和宮迎月則以日本禮俗完婚,繁重的日式新娘禮服凸顯宮迎月的端莊婉約。至於胤極和禹水陽選擇純潔的白色婚紗,增添了禹水陽的嬌媚。
胤家鞭炮聲不斷、門前車水馬龍,來自各地的賀客一直沒有間斷,祝賀聲此起彼落。
胤嗇笑逐顏開的以示威的眼神瞟著站在身旁的禹春,「今天的婚禮夠盛大了吧?」
「三個兒子一起娶媳婦不辦盛大點,像話嗎?」禹春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暗地裡仍不忘較勁。
「這是當然,平時什麼都可以省,唯獨兒子的婚禮可不能省,一生只有一次。」胤嗇自恃得意的說著。
「你可別忘了,我也有三個兒子,將來我一定會辦一個比你還盛大的婚禮。」禹春不服氣地笑帶譏諷炮轟回道。
「不管怎麼說,至少這一回我比你先辦。」胤嗇不堪她的嘲諷語氣,狠狠地回敬她。
「稀罕!你可別忘了,我今天是嫁女兒,至少就會比你多辦一樁喜事。」禹春斜睨他一眼,神氣地笑了笑。
「你今天嫁女兒,我也嫁女兒。」輸人不輸陣,豈可讓她佔上風。
禹春以手絹掩嘴輕笑,「你別笑掉人家的大牙,我的女兒雖然嫁得近,但好歹是跨出家門嫁過來的,你呢?」她又是一聲咯咯諷笑,「從這個房間嫁到另一個房間。」
胤嗇頓時氣急敗壞地瞪大一雙垂皺的雙眼,顧不得面子,當著眾賓客的面嘶叫:「敢情你今天是故意來氣我的!」
禹春可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立即回敬:「誰教你故意激我,活該!自找罵挨。」
頓時所有的賀客莫不吃驚地看著胤嗇和禹春,紛紛交頭接耳揣測。是出了什麼事嗎?看著兩家的親家儼若一對鬥雞,互不相讓、互別苗頭。
一發現氣氛不對,胤、禹兩家的子女立即一擁而上分別將這兩個死對頭拉開。
「老爹,今天是辦喜事,別生氣。」胤家兒女哄著胤嗇。
「老娘,別鬧了,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別將喜氣沖跑了。」禹家兒女極力安撫著母親。
胤嗇氣惱地瞥了禹春一眼,「好男不跟女鬥,今天是我胤嗇辦喜事。」
「看在今天是大好日子的份上,姑且饒了你,不跟你鬥。」禹春雙手往胸前一環,嗤哼一聲,別開頭不理胤嗇。
總算平息了一場紛爭,兩家的兒女紛紛卸口氣,看著胤嗇和禹春這對冤家,從年輕鬥到現在一大歲數了還在鬥,不禁莞爾搖頭。
「恭喜!恭喜大姐終於嫁出去。」禹鐘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跑到禹水陽的面前道喜,隨即轉身朝胤家兄弟道:「恭喜各位今天都娶進美嬌娘。」
倏地發現兩邊的人臉上的笑容似乎都是擠出來的,他不禁心生狐疑,連忙拉住禹然晰,「該不會有變數……」
禹然晰機伶的一會兒瞟向禹春,一下子又瞟向胤嗇,「知道了吧?」
「不知道!」禹鐘赫回答得倒挺乾脆。
大夥兒也知道他分明是裝出來的,以他的精明會嗅不出所以然來嗎?大家也懶得跟他解釋一切。
禹水陽悄悄的潛行至他的身後,出其不意的一掌狠狠地拍向弟弟的腦袋,「你真是好樣的,明知道今天是我嫁人的日子,現在才出現!」
禹鐘赫沒料到做新娘的禹水陽還是不改她霸氣的作風,居然當眾襲擊他,他手摸著頭叫了一聲,「拜託,你今天是新娘子耶!」
禹水陽霎時記起,連忙放下雙臂故作端莊樣,面帶著微笑卻咬牙切齒的說:「今天暫且饒了你。」
禹鐘赫連忙轉身尋找避風港,他來到胤極的面前,「恭喜你成為我的姐夫,不過依我看你的好運已經用完了。」
禹水陽氣沖衝的大跨一步來到禹鐘赫的面前,警告他:「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不,不說了。」禹鐘赫故意以肩輕撞胤極的肩膀,「我相信你應該懂。」他斜眼露出一抹諂媚的笑臉。
胤極忍不住呵呵大笑,「放心,我的好運不但沒用完而且才開始。」語畢,他伸手握住禹水陽的手,露出一抹深情款款的微笑。
「那我還真要恭喜你。」禹鐘赫做了一個苦笑鬼臉。
禹昊碩見禹水陽氣得漲紅著臉,趕忙拉走禹鐘赫,「你呀!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哇!要是真的能吐出象牙,我就發了。」禹鐘赫不改油嘴滑舌的個性,嘻皮笑臉。
倏地,他的眼睛為之一亮,前方不遠處出現一位氣質高雅的女人,重要的是她全身上下沒有一樣不是極品。
他悄悄地拉住禹昊碩的衣角,傾身輕聲問:「前方十二點鐘方向的那個女人,你認不認識?」
禹昊碩疑惑的目光朝禹鐘赫所指的方向看去,馬上回答:「不認識。」
「你不認識?沒騙我?」禹鐘赫不甘心的追問。
不知何時胤極也來到禹鐘赫的身邊,並幫他解惑:「她是胤玄的老婆宮迎月的朋友,叫石海棠。聽說目前的身價難以估計,你已經不是第一個發現她的人。」
禹鐘赫面帶邪邪的微笑瞅著站在身邊的胤極,「這麼說,她非……常有錢嘍?」
「豈止是有錢,還是非常、非常有錢。」胤極嘴邊漾著一抹詭譎的訕笑。
他一聽那女孩是非常、非常有錢,兩眼隨即噹的一聲睜得好大、好大,嘴裡兀自喃喃:「太好了、太棒了,這趟回家真是不虛此行。」
禹昊碩見他那副失魂樣子,想也知道禹鐘赫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拉拉禹鐘赫的衣袖慎重的警告他:「你別亂來,她是宮迎月的朋友。」
禹鐘赫目光詭譎地笑了一下,「既然她是宮迎月的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宮迎月又是汐荷的阿姨,就憑我們兩家姻親的關係,相信認識她更是易如反掌。」
他隨後手爬了爬頭髮,拉一拉西裝,準備進攻獵豔。
「鐘赫……」
禹昊碩想將他拉回來,胤極卻攔阻他,「甭管他,我相信他絕對撈不到好處。」
禹昊碩不明白地看著胤極,胤極隱隱竊笑。
「鐘赫這回一定會踢到鐵板,因為據迎月嫂子說,海棠也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女孩子,不僅如此還是一個無人能比的摳女孩。」
「真的!?」禹昊碩一雙笑眼因震驚而睜大。
「是真的。」胤極已經笑到不行了。
「兩個見錢眼開又摳的人在一起,真不知道誰會吃虧。」禹昊碩忍不住迸出笑聲。
「所以我才攔住你,不然哪來的好戲可看。」胤極賊賊一笑睥睨著禹昊碩。
「說得對極了,鐘赫這小子就該給他一點苦頭吃,否則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我們的口袋。」禹昊碩嗢噱大笑。
石海棠……
禹鐘赫慢慢地咀嚼著這個名字,他的嘴邊掀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說實話他不在乎她叫什麼名字,哪怕是叫什麼阿珠、阿花,他只在乎她的身價,說白點就是她要有錢!
其實禹鐘赫自己本身就已經有數不清、花不盡的鈔票,但是他認為世上最可愛的還是錢,哪有人會嫌錢多。
有些富豪毫不吝嗇的購置私人座機或者是私人遊艇,對他來說是極為不智之舉,錢嘛要花就得花在刀口上;他老兄也買了一艘船,但不是遊艇而是郵輪,還是一艘沒有賭場、可以帶來極大收益的豪華郵輪。凡是搭這艘郵輪的大爺們可以玩得盡興,相對的在他的郵輪上所花的鈔票也絕對是相當可觀的。
禹鐘赫故作瀟灑的緩步接近目標,他的眼睛逐漸發亮、發光,她好美!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美得令人屏息。
她皮膚相當白,不是那種病懨懨的蒼白,而是那種幾乎可以讓人捏出水似的晶瑩剔透;身材的曲線也是恰如其分,多一分稍胖、少一分又嫌瘦,長得婀娜多姿。
一襲桃紅色禮服將她襯托得更加動人、耀眼,不知情的人恐怕還會以為她是故意來搶三位女主角的鋒頭的。
她的身邊有一票像小丑的蒼蠅圍繞,禹鐘赫越是接近目標,悅耳如銀鈴般的笑聲就越清楚。
當他正要靠近時,卻突地被胤玄和宮迎月擦身而過擋住了去路。胤玄面帶微笑、微蹙著眉,瞧了禹鐘赫一眼,「你不是水陽最小的弟弟嗎?」
「我是禹鐘赫,你是……」禹鐘赫一臉疑惑的瞅著他。
「我是胤玄,這是我的夫人宮迎月。」胤玄大方的介紹:「多年不見,你是真的長大了。」
禹鐘赫哪會注意聽胤玄在說什麼,他只聽到站在他眼前的女子就是宮迎月!
太棒了,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幫他。
禹鐘赫面帶微笑,彬彬有禮的朝宮迎月頷首:「原來你就是汐荷弟妹的阿姨。」
「你好。」宮迎月落落大方伸出手。
「你好,你今天好美。」禹鐘赫對宮迎月施出他那甜死人不償命的哄人本領。
「謝謝,聽然晰說,你有一艘郵輪。目前還是一位……這要怎麼形容呢?是要以黃金單身貴族稱呼你呢?還是鑽石王老五稱呼你?」宮迎月不饒人的嘴上功夫可堪稱一絕。
禹鐘赫綻開一抹迷人的笑容,「黃金、鑽石對我來說,都不能代表我的價值。」
宮迎月頓時被他將了一軍,連忙以微笑掩飾自己的尷尬,「說得也對。」隨即視線循著禹鐘赫的目光瞟至前方的石海棠,她不禁詭譎一笑,「鐘赫,你剛才在看什麼?是不是相中哪家的千金小姐?」
「我?沒有,只是……」禹鐘赫的眼神毫不避諱的朝著站在那一群小丑中的美女身上打轉。
宮迎月忍不住竊笑,「想認識前面那位美女?」
「是很想,但是好像輪不到我。」禹鐘赫故意在宮迎月的面前不知所措。
宮迎月一眼即看穿他的心態,詭譎地笑了笑,「跟我來,我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
「誰?」禹鐘赫故作迷糊的問。
「就是她。」宮迎月將目光移至石海棠的方向。
「她是你的朋友?」禹鐘赫又一次裝蒜問宮迎月。
「她叫石海棠。」宮迎月審視的目光在禹鐘赫的身上打轉,「論家世、論本身的才能,我相信你們會是登對的一對,走,讓我幫你引見。」她隨後手一擺做出請的姿勢。
禹鐘赫心裡不禁想大叫一聲,真的太棒!這下子可為他省去不少麻煩事,真的是天助他也!
胤玄此時覺得自己有一絲被忽略的感覺而怏怏不樂,但是看宮迎月興致勃勃的樣子,他頗為納悶。
胤極和禹昊碩潛行至胤玄的身旁,胤極突然冒出一句話:「看來,他開始接近目標。」
胤玄錯愕地看了一眼胤極,「你是說鐘赫他……」
禹昊碩連忙嘲謔地冷笑一聲,接口:「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這兄弟分明是不懷好意?迎月這下子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幫他完成獵豔計劃。」
胤玄先是一愕,隨即忍不住爆笑,「海棠?他一定會吃到苦頭。」
「聽胤極說了海棠的個性,依我看,兩個人都撈不到對方的好處,至於鹿死誰手還不知曉。」禹昊碩陰陰的邪笑。
「真的!?」胤玄頗為吃驚。
胤極用力點頭,以表贊同禹昊碩的說辭,頓時惹來胤玄噗哧一笑,「這下子是真的有好戲看了。」
三人一字排開,硬憋住仰首大笑的衝動。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1 11:58 PM
第二章
石海棠略偏著頭瞧了朝她而來的宮迎月和禹鐘赫一眼,眼角勾起微微的嫵媚笑意。心忖:又加入一個呆頭鵝,只是這只呆頭鵝看起來比其他男人順眼,而且棋高一著的會請迎月引見。
「對不起,各位,我先離開一下。」石海棠撇開圍繞著她的一群不怎麼樣的男人,面帶嫵媚的微笑迎向宮迎月,「迎月,你今天好美。」
「謝謝,真高興你剛好在台灣,而且能抽空來參加我的婚禮。」宮迎月的場面話說得漂亮極了。
「好朋友的婚禮,我豈能錯過?」石海棠一臉笑意的朝宮迎月眨眨眼,隨即正眼瞅著宮迎月身旁的禹鐘赫,「這一位不會是攫住你的驍勇戰士吧?」
「不是、不是。」宮迎月連忙否認,「他是禹鐘赫,算起來是汐荷的二伯。」
「唔,原來如此。」石海棠微微一笑,禮貌地伸出手,「你好,禹先生,我叫石海棠,請多多指教。」
禹鐘赫伸出手握住石海棠的手,「你好,石小姐,你可以直呼我鐘赫,叫禹先生顯得太見外了。」
禹鐘赫露出一記充滿魅惑的微笑,眼底綻放出千萬瓦特的電力,輕揉著他手中的小手。她的小手握在手中的感覺真是舒服極了,就像柔若無骨的棉花。
石海棠自然接收了他放出的電力,但她很快地便收回目光,並自然地抽回手,
「你實在太會說話了,為了不讓彼此顯得見外生疏,你也可以叫我海棠。」
「太好了,海棠。」禹鐘赫開心地點點頭。
宮迎月瞥了下自己的好友和禹鐘赫,「太好了,相信你們一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你們兩人慢慢聊,我必須去幫忙招呼其他的客人。」她不假思索轉身迎向其他的賓客。
石海棠瞥了身旁高大俊俏的禹鐘赫一眼,以清脆又帶些輕柔的嗓音徐徐問:
「不知道你是從事哪一行?」她一心想打探出他的身價。
禹鐘赫微微一笑,泰半有錢的女人只允許身價與她不相上下的男人匹配、作伴。 「我的工作只是看著錢滾滾而入。」
驚人的豪語果然立即引起石海棠的注意,她雙眼閃閃發光,「世上哪有這麼好的工作,成天只看著錢滾滾而入……難道你是在銀行上班?」
她雙眼剎那而逝的發光沒有逃過禹鐘赫的銳利雙眸,他不禁竊笑、嘲諷:「銀行是看別人的錢進來,而我是看著自己的錢滾入我的金庫。」
「你愛說笑,只要有工作的人每天也看著錢滾入自己的金庫。」石海棠進一步地打探。
「話是沒錯,但是一個人每天進金庫的錢,無法以口袋來算……是不是很可觀?」禹鐘赫暗諷隱喻。
她臉上的笑意掩飾了心中的震驚,石海棠心頭暗暗偷笑,看來今天她真的會有收穫……
石海棠故意伸出手挽進他的臂彎,「確實很可觀。」她臉上綻出一朵燦爛的笑靨。
禹鐘赫偷瞄手臂上的玉臂,嘴邊忍不住微微偷笑,暗自得意自己高超的把馬子功夫,三言兩語就釣上一位「財貌雙全」的女人。
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胤玄、胤極和禹昊碩,皆目瞪口呆的看著石海棠親密摟著禹鐘赫,一方面不得不佩服禹鐘赫的把馬子功力,但又忍不住想往下看禹鐘赫和石海棠之間的好戲,真想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
一場眾所矚目的婚禮在熱熱鬧鬧又歡愉的氣氛下進行,最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這場盛大的婚禮也促成一對耀眼的金童玉女——禹鐘赫和石海棠的相識。
禹鐘赫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呵護著身邊的石海棠,「等一下婚禮結束……想去哪裡?」
石海棠笑眼瞟了禹鐘赫一眼,嬌美閃亮的眸子盛滿歡愉。 「悉聽尊便,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唯獨不跟你去飯店。」她愉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禹鐘赫早料到她的謹言慎行,他嘴邊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放心,我連想都沒想到那個地方。」
他暗暗思忖:不要說你不去那種地方,我也不想第一次就被女人羈絆住!
「太好了,那你想想,等一下我們去哪兒?」石海棠順水推舟的回答。
禹鐘赫故意頓了一下,「我知道有一家氣氛很不錯的餐廳,那兒除了有很不錯的餐點之外,景色也相當的美。」
「好,就依你。」石海棠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他。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禹鐘赫眼中揚起一抹興味。
「現在?」石海棠環視四周,「可是婚禮還沒結束……」
「怕什麼,反正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們兩個。」他說得理所當然。
石海棠對他眨眨眼,一臉諂媚,「說得也對,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們兩個,那我們走吧!」她拉著禹鐘赫亟欲離開婚禮現場。
眼前的一切皆依禹鐘赫心中所想,他自然開心地點點頭,「走人。」
他摟著石海棠悄然離開婚禮,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詎料每一個熟人藉由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行徑,莫不暗自竊笑。
石海棠坐在禹鐘赫的車裡,車子經過櫛比鱗次的精品店時,她目不轉睛的掃視每一家店,低頭看著身上的禮服,「鐘赫,等一下能不能在前面停一下車? 」
「有什麼事嗎?」禹鐘赫擔心她突然反悔,偏著頭瞅了她一眼。
「我今天穿這樣是為了參加迎月的婚禮,現在既然要去餐廳,我這一身的穿著不適合。」石海棠輕輕地申吟一聲。
「唔,那我先送你回去換套衣服。」禹鐘赫體貼地說著。
「噢,這倒不需要這麼麻煩,你只要將車子停在前面,我進去一趟就可以。」
石海棠露出嬌美一笑,手指著街邊的精品店。
禹鐘赫暗暗吃了一驚,第一天認識,她就準備讓他破費?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休想!
「好,我將車子停在路邊。」禹鐘赫詭譎地冷笑一聲。
他將車子停靠在路旁,並下了車繞至石海棠的車門旁,非常紳士的幫她開車門。石海棠開心思忖著,看來她今天又可以「削」凱子。
禹鐘赫牽著石海棠下車後,露出微微淺笑,「這裡車不能停太久,你快一點,我在這裡等你,免得等一下出來,車子不知所措。」語畢,他隨即繞回駕駛座,氣定神閒地坐在車上,還不忘朝站在原地呆愕的石海棠揮手,「快一點兒。」
石海棠差點沒被他氣暈,原以為她今天釣到一個凱子,可以乘機狠狠地削他一筆,沒想到這傢伙竟讓她的如意算盤就此打住,不僅如此,還讓她陰溝裡翻船,氣得她拎起禮服的裙擺走進精品店。
過了二小時。
禹鐘赫眼角瞥見石海棠不僅是換了另一套褲裝,識貨的人一眼即能知道那套衣服一定相當昂貴,連她腳上都換了一雙搭配衣服的鞋子,她優雅的走在前面,後面有一位店員捧著大小不一的盒子,還不時露出羨慕又嫉妒的眼神。
禹鐘赫冷眼瞥了一下,嘴邊浮起冷笑,「真是個暴發女。」他開了車門下車,立即抹去臉上的冷笑,刻意露出溫柔的微笑,「你買好了?」
石海棠強忍著心中諸多不悅,擠出一抹嬌柔微笑,「讓你久等了。」
「還好,你只不過花了兩個小時。」禹鐘赫心裡是氣得牙癢癢的,可臉上始終保持著愉悅的笑容,同時打開後座的車門,讓店員將手中的盒子放進車裡。
「歡迎石小姐下次光臨,這是你的收據。」店員微笑頷首,將收據遞至石海棠的面前,立即轉身回到店裡。
禹鐘赫眼尖飛快地瞄了收據一眼,十六萬!他暗叫一聲,她出手真是闊氣!
他不由得慶幸自己的機智而免做了這十六萬的冤大頭,不過話說回來,見她花錢如此海派,說不定日後約會不會花他一分錢,思至此,他不禁沾沾自喜。
禹鐘赫為石海棠開車門,自己則快步回到駕駛座。 「你真的很有眼光,再加上你模特兒的身材,襯托出這套衣服的特色。」
「是嗎?」石海棠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應付。
她心裡暗罵禹鐘赫比一般的狐狸還要滑頭,居然讓他躲掉這十六萬。男人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她相信他早晚也是和一般男人一樣栽在她手裡,心甘情願拿出錢來供她揮霍。
禹鐘赫嘴裡哼著曲子,神采煥發地走進大廳,除了已經嫁進胤家的禹水陽之外,禹家人莫不偏著頭以奇異的目光瞟向禹鐘赫,接著質疑的瞟向禹昊碩,似乎在責怪禹昊碩。
禹昊碩也訝異禹鐘赫臉上歡欣的表情,訥訥地問:「你今天和石海棠出去,彷彿過得還滿愉快……」
「還不錯。」禹鐘赫神情自若的回應。
「她沒有狠敲你一頓?」禹昊碩一臉納悶。
「沒有,我只是花了三千塊和她共進晚餐。」禹鐘赫不在意地聳一聳肩膀,接著他發現在座每個人的臉上彷彿寫滿詫異,他不禁狐疑地掃視所有人,「你們今天是怎麼了?我再小氣也還不至於連三千塊都不捨得花吧?」
白汐荷心有懷疑地看著禹鐘赫,旁敲側擊道:「海棠阿姨只花你三千塊?不可能的……」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事實上她真的只花我三千塊。」禹鐘赫對他們皺起眉。
此時,夏弄潮輕嘖了一聲,「我想一定是迎月阿姨誇大其詞,看來海棠不似他們所說的那麼會算計男人。」
「海棠會算計男人?不會吧?她今天一出手就花了十六萬買衣服,我看她連眉都沒皺一下,況且是她自己出的錢又不是我出的。」禹鐘赫神氣活現地得意說著。
「這怎麼可能?」白汐荷訝異地輕呼一聲。
「為什麼不可能,我又不是一個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會暈頭轉向的人,想坑我的錢?作夢!就這麼簡單。」禹鐘赫得意洋洋的說。
「那我想知道,當她在買那十六萬的衣服時,你是怎麼閃過?」禹然晰的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平淡地問著。
禹春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兒子是用什麼方法躲過一劫。 「對呀!你是用什麼方法躲過?」
「很簡單,不下車。我將車子停在畫紅線的地方,我說擔心一出來後就找不到車子,所以堅持坐在車上,只是這一坐就坐了兩個小時;現在回想起來,兩小時的枯燥無味換來十六萬,也挺划算。」禹鐘赫微仰著頭眼往上一翻、溜轉,突然大笑一聲,「太划算了!」
此刻,其他人莫不輕嘆口氣,原來他是這樣躲過「被敲」的厄運。
禹昊碩繃著一張俊臉,僵硬地拍著禹鐘赫的肩,「依我之見,你還是少打石海棠的腦筋,免得有天我們看見一個小氣傻瓜垮著一張臉哀聲嘆氣。」
禹鐘赫詭譎的笑了笑,「放心,說什麼我都不會跟錢過不去,任何人也甭想打我錢的主意。」
「你呀!別鐵齒,別以為能從石海棠身上撈到好處,據迎月所說,她的摳門功夫絕不亞於你。」禹昊碩好意地警告禹鐘赫。
「是嗎?」禹鐘赫的眼裡浮現一抹有趣的神采,擺明不以為然。
他這是什麼態度,看來他真的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隨你便,信不信由你。」禹昊碩語重心長的勸告,面對眼前小氣又摳門的兄弟他是多說無益,也懶得與他多說。
禹春也看不順眼插嘴:「到時候真吃了虧,你可別找我們訴苦。」
「放心,不會。」禹鐘赫自信滿滿揚聲道。
大夥兒莫不睜大雙眼面面相視,最後忍不住竊笑,異口同聲:
「最好是這樣!」
石海棠回到家裡,越想越嘔,禹鐘赫這小子還真是走運,慶幸的是她出門時帶了一張另一個男人送她的無額度的金卡,讓她放心地刷了這十六萬,不然今天她一定會氣得半死。
不過,她仔細回想,禹鐘赫是她所結識的男人中最帥的一個,只是他的俊俏中帶著一絲的邪氣;想想他目前的身價,她不禁微微輕笑,他是一個很棒又值得努力的目標。
今天讓他逃過了一劫,又怎樣!誰能擔保他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迄今只要她想要的,有幾人能逃出她所撒下的桃花網?沒人,她自信禹鐘赫也無法逃出她的桃花網。
她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準備好好泡個澡,整個腦子若是再繼續在禹鐘赫的身上打轉,肯定會影響到她睡個美容覺。
走進浴室前正好電話響起,她接起電話道:「喂。」
「海棠,你回來了。」
「咦?是你迎月?新娘子你難道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會兒不陪著你的夫婿,打電話給我幹嘛,你們夫妻之間床第的事,我可是幫不上忙。」石海棠曖昧的笑謔。
「去!去!瞧你說的,這種事單憑我一己之力就足夠了,不勞你煩憂。」宮迎月沒好氣的回擊。
「說得也對,兔子不吃窩邊草,好友之夫不能共享。」石海棠呵呵大笑。
「瞧你沒個正經樣,你呀,只要是一個人就馬上原形畢露。」宮迎月輕嗤嘲笑。
「好了,別廢話,洞房花燭夜你撇下老公打電話給我不會就只為了打屁吧?好話快說、有屁快放。」石海棠太瞭解宮迎月,索性開門見山直問。
「我只是想問你,今天宴會進行到一半你就和禹鐘赫溜掉,你們今天相處得怎麼樣?」宮迎月小心翼翼刺探。
「哇,你的身上裝了雷達,我半途溜掉都沒能躲過你的眼睛。」石海棠噗哧一笑放肆嘲謔。
「你少說廢話,我是真格問你。」宮迎月焦急追問。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01 AM
第三章
石海棠不想瞞她,便直說了:「他是長得很帥,通常長得帥的男人口袋都是空的,不過像他這樣又帥又有錢的,實在是人間極品,謝謝你將他介紹給我。」
「我勸你別想的太美,我可是先警告你,鐘赫看來像是人間極品,可在有錢人裡他可是次品。」宮迎月覺得好笑地輕笑。
「怎麼說?」石海棠很快地切入話題。
「他的小氣、摳門,視錢如命可是出了名的,且絕對和你不相上下,所以……你說,他會是極品嗎?」宮迎月說了個大概。
「哇!你不早說。」石海棠在這頭跳腳、叫嚷。
「我哪知道你們動作會這麼快,才一眨眼工夫,兩人就不見了。」宮迎月不客氣地炮轟。
「怪不得……」石海棠降低音量嗤哼一聲。
「怪不得什麼?」宮迎月好奇追問。
「他說要去餐廳用餐,我說身上的禮服不適合,半路我就找了一間精品店,他倒好以車子會被拖吊為由,就坐在車裡等我,害我花了十六萬買了一套衣服。」石海棠嘟著嘴氣呼呼說著。
「你花了十六萬買一套衣服?天啊!這可真是件稀奇少有的新聞,你竟然捨得花錢買衣服。」宮迎月錯愕地驚呼一聲。
「要我花這十六萬?少作夢,幸虧身邊帶著一張一個白痴送的無額度的金卡,讓我盡情的刷,否則包管這會兒我一定是氣得跺腳。」石海棠越想越氣。
「我說啊,你哪是肯那種花自己錢的人。」宮迎月輕聲諷笑,「說真話,海棠,你身上的錢讓你大肆揮霍一輩子也花不完,你幹嘛把錢看得這麼重?」
「開什麼玩笑,你沒聽人說,錢不是萬能,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石海棠說得理直氣壯。
「你呀!可真是一個標準的錢奴。」宮迎月不禁搖頭慨嘆。
「這也是一種樂趣。」石海棠大言不慚說著。
「暫且撇開你的個性不談,說句坦白話,禹鐘赫他……你認為怎麼樣?」宮迎月謹慎地詰問。
「說真話,你這通電話沒來之前,我認為他還不錯,但是現在……哼!沒有一點好印象。」石海棠回應得很坦白也很直接。
「就因為他和你一樣小氣?」宮迎月知道重點在何處。
「答對了,既然撈不到好處,我幹嘛要花時間和精神在他身上?」石海棠知道這只會自討沒趣、白費功夫。
「小姐,你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了,也該為自己將來的日子想想,不如像我一樣,找個疼愛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嫁掉吧。」宮迎月苦口婆心的勸說。
「安啦!等有天我覺得真的玩夠了,自然會把自己嫁掉,到時候你是絕對跑不掉的。不過,先說好,到時候紅包一定要比我現在包給你的要大很多唷。」石海棠不忘提醒宮迎月。
「我知道,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絕不會讓你的錢放在我這沒生利息。」宮迎月忍不住笑出來。
「對!對!這才是最重要,一定要記得生利息。」石海棠口口聲聲不忘提醒。
「唉,真拿你沒轍,行了,不能再跟你聊下去,胤玄會抗議,不能教我今天結婚明天辦離婚吧,拜了。」宮迎月匆匆掛斷電話。
石海棠忍不住微微一笑。迎月現在和在日本時真的不一樣了,一個體貼入微的老公讓迎月的臉上漾著幸福的笑靨。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找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呢?只是圍繞在她周遭的男人,幾乎都是別有目的。有的試圖放長線釣她這條大魚,只為了她的錢;有的只是想納她為自己的女人,這些人多半垂涎她的美色。
平心靜氣觀察一番,她身邊真的找不出一個真正的好男人……
禹鐘赫約了石海棠前往一家頂級餐廳用餐,整間餐廳裡充滿著羅曼蒂克的氣氛,兩人在微弱的燭光下默默相視,心裡都有著同樣的疑惑——
她真如大家所說是一個小氣又摳且處處算計男人荷包的女人嗎?
他真如迎月所說,是一個愛錢勝過生命的男人嗎?
兩人的眼底同樣地射出一抹詭譎猜疑的光芒,只是彼此都很小心地隱藏起來。
「海棠……」
「鐘赫……」
兩人同時喚著對方的名字,禹鐘赫和石海棠登時都為這樣的巧合噗哧一笑。
「你想說什麼,你先說。」禹鐘赫面帶微笑問著。
石海棠腦筋一轉,想試試宮迎月所說是否為真。 「我想問你是否會鑑識珠寶?」
「略懂皮毛,不知道你看上哪一類的珠寶?」禹鐘赫小心地應對,不斷地警告自己千萬別掉進粉紅陷阱。
「今天珠寶店的人知會我,說最近他們進了一批作工相當精緻的鑽飾,我想等一下去瞧瞧。」石海棠直盯著禹鐘赫的表情探測。
「鑽石我不是很內行,不過我自認自己的審美眼光還可以。」禹鐘赫實話實說。
「這就行了,總比一些只知道買大一點而一點審美眼光都沒有的人好多了,不如等一下就陪我去看看,怎樣?」石海棠順理成章提出邀請。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先去一下紳士館。」禹鐘赫猝不及防拖延她的邀請。
「你想買什麼?」石海棠故作輕鬆問著。
「我訂了幾套外出服,他們說已經做好了。」禹鐘赫瞄了一下她的神情,投以耐人尋味的眼神。
石海棠倒是大方的表示:「當然可以,先陪你去取衣服,再去珠寶店。」她詭譎的眼神閃著一絲興味。
「那我們現在就去,免得商家打烊。」禹鐘赫滿是歡欣說著。
禹鐘赫揮手喚服務生結帳,他神情自若的摸著上衣口袋,突地臉色驟變,睜大一雙驚愕的大眼。
石海棠透析他丕變的神情,隨之驚惶傾身壓低聲音:「你該不會忘了帶錢包吧?」
禹鐘赫一臉難色點頭,「不如這頓飯就由你請吧,改天我再補請你。」
「很抱歉,我也沒帶錢包出門。」石海棠以同樣難色瞅著他。
「那這下該怎麼辦?」禹鐘赫神情焦急反問。
「我也不知道。」石海棠一臉無奈地聳一聳肩膀。
「信用卡呢?」禹鐘赫進一步問她。
「也沒帶。」石海棠倒是直爽的回答他。
「什麼……」禹鐘赫驚呼一聲。他睜大一雙銳利的眼看著她,敢情她真的當他是冤大頭耍,又說要去看珠寶,自己身上卻一毛錢都不帶?
石海棠靜靜地看著他,揣疑他沒帶錢是真還是假?難道迎月說得一點都沒錯,他雖然有錢卻視錢如命。
「對不起,請問先生,還需要什麼嗎?」服務生恭敬地站在禹鐘赫的身旁。
禹鐘赫抬頭看了一下服務生,面露著微笑,「這位小姐說還要點甜點。」
「小姐,請問你想要點什麼樣的甜點?」服務生和顏悅色的詢問著石海棠。
石海棠為難地看著禹鐘赫,真搞不懂他在玩什麼花樣,這簡直就像丟給她一個燙手山芋。 「我想要一個清爽可口的布丁。」她非常冷靜地應對。
服務生馬上記下來,「好的。」語畢便轉身離開。
石海棠以手靠在嘴邊,輕聲指責:「你在搞什麼鬼,沒帶錢還要點東西。」
禹鐘赫學著她的動作回應:「服務生都到了跟前,我不這麼說,難道要我說,『很抱歉我忘了帶錢出來?』這樣不被人家揪進警察局才怪。」
「說的也是……」石海棠洩下雙肩,一臉莫可奈何,「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求救。」禹鐘赫無可奈何聳一聳肩。
「那還不快點。」石海棠焦急催促。
「我沒帶電話,你的電話借我。」禹鐘赫看了她一眼。
石海棠很無奈地瞟他一眼,從皮包裡拿出電話遞到禹鐘赫的面前,「打吧。」
禹鐘赫欣然地撥了電話給禹然晰,請他過來付帳。
石海棠不悅地皺起眉瞄他一眼——沒帶錢!
原來剛才說的全都白搭,還以為自己好歹又可以多賺到一隻鑽戒,這下子全都沒了,看來眼前這傢伙真不是盞省油的燈。
禹然晰像救火員趕來幫禹鐘赫付了帳,既然禹鐘赫和石海棠兩人身上都沒帶錢,接下來也就沒有節目,今天的約會就此畫下句點。
禹鐘赫送石海棠回家,他一臉歉意瞅著悵然若失的石海棠,「對不起,明天我再補請你今天的損失。」
「噢,好,明天我們再聯絡。」石海棠極力地擠出一抹笑意。
「太好了,你早點休息,再見。」禹鐘赫恍若無事一派優雅說著。
「再見。」石海棠根本沒心情,但還是極力克制心中怒氣,面帶微笑看著他。
目送石海棠走進大門,禹鐘赫接著就夾著尾巴落荒而逃,腳下加足馬力直奔禹家。
禹鐘赫神情愉快地走進家門,看到禹然晰和禹昊碩都坐在客廳裡似乎有意等他回來。
「嗨!謝謝你跑來解圍。」禹鐘赫心情愉悅朝著禹然晰說。
禹昊碩熠熠生輝、銳利的雙眸緊盯著禹鐘赫,「說實話,你真的忘了帶錢包嗎?」
禹鐘赫捺不住哈哈大笑,「真不愧是大和組的銀面太子,這點小把戲都逃不出你的眼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禹然晰悠然地翹起二郎腿等著禹鐘赫的解釋。
「因為有人打我荷包的主意,你說我能不防嗎?」禹鐘赫一語道盡他的用意。
「看來這位石小姐今天踢到鐵板了。」禹昊碩譏諷地莞爾一笑。
「不只是踢到鐵板,而且足以讓她痛上三、五天。」禹鐘赫得意地露出嘲諷的冷笑,「今天不但沒讓她如願多了一隻鑽戒,反而讓她多花了幾塊錢的電話費。」
「鑽戒?你是說石海棠開口跟你要鑽戒?」禹然晰嚇了一跳,放下翹在腿上的腳。
「雖然沒直接開口要,但是她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你說我能不防嗎?」禹鐘赫老神在在的說著。
「那你就教我去做冤大頭幫你付帳?不行!你得把剛才幫你付的六千八百塊吐出來。」禹然晰氣得跳腳。
「別這樣,我們可是親兄弟。」禹鐘赫立刻擺出低姿態哄著禹然晰。
「不行!親兄弟明算帳。」禹然晰堅持己見。
「我難得回來一趟,就當你為我洗塵,就這樣!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接著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禹昊碩忍不住笑了笑,拍著禹然晰的肩膀,「他要是會肯從荷包裡掏出錢來,敢情明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算了,就如他說的,算是你為他洗塵接風好了。」
「其實我也知道這筆錢注定是白花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視錢如命的樣子。」
禹然晰氣不過抱怨。
「就如他說,大家做兄弟又不是一朝一夕,你還不瞭解他的個性,從小就是個小氣鬼、死要錢,寧願動腦筋花別人的錢也絕不會動自己身上一毛錢。」禹昊碩越想越覺得好笑。
「有時想想,真不知道他……」禹然晰氣惱的瞟向二樓,「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兄弟?我們禹家怎麼會出這麼一個小氣鬼。」
「還說呢,你忘了,他小學時寫作文『我的志願』」禹昊碩忍不住握拳遮嘴而笑。
「當然記得,人家都是寫將來要做醫生、律師,他倒是滿坦白,說要做一個海盜,氣得水陽追著他滿屋子跑,要海扁他一頓。」思至此,禹然晰也捺不住狂聲大笑。
「現在他還真的如願了,買了一艘有賭場的郵輪,倒滿像一個海盜。」禹昊碩隨之大笑。
「海盜?對!他還真是像極了,而且還是個穩賺不賠的海盜。」禹然晰狂笑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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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oline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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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3-22 12:05 AM
第四章
石海棠回到家裡,再也忍不住抑在心頭的一口鳥氣。打從懂得搜括男人的荷包開始,可說是屢戰屢勝,從沒有失手過,這一次倒讓那禹鐘赫破了她的記錄!
讓她狠狠慘遭滑鐵盧。
她作夢都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斤斤計較、算計別人荷包的人,讓她最嘔的是對方還是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男人。
石海棠氣呼呼坐在椅子上,連呼吸聲都能察覺到她的怨憤,柔荑往椅把上一拍,「真氣死我了!」
她今天也只是想試探一下,他是否真如迎月所說,是個小氣財神,然而不試還好,一試就惹得她發怒。
當她提議要去看珠寶時,他還一副臨危不亂的模樣,沒想到最後竟揚言沒帶錢包!
這分明是騙人的,他還自恃聰明,以為她看不出他所耍的小手段嗎?
石海棠手撐著頭努起小嘴,兀自喃喃自語:「明天要跟我陪不是,補請我?算了!本姑娘也沒那閒情逸緻玩那無聊的遊戲。」
不經意瞄見雜誌上的一篇報導,倏地,她的眼睛為之一亮,連忙拿起面前的雜誌念道:「逍遙號訂於二十二日起程出航……」她不禁喃喃低語:「逍遙號、逍遙號……該不會就是號稱世上最豪華的郵輪?」
石海棠饒富興味地看著雜誌上針對逍遙號所做的一篇報導,越往下看,她越是覺得興致盎然,果然就是她一直夢想一遊的郵輪。
她迫不及待看著所刊登出來船票的價碼,「哇!天啊!這價錢有幾個人能玩得起。」不由得大聲驚嘆,她隨手將雜誌撂至一旁。
又捺不住瞥了躺在地上的雜誌,她開始琢磨盤算。
逍遙號不僅僅是一艘豪華的郵輪,還是一艘有賭場的郵輪,據說能上逍遙號的人非富即貴,船上的賭客往往出手動輒千萬甚至上億比比皆是。
想以自己的賭技,要撈他一大筆賭金進帳,相信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況且這些人習慣了一擲千金面不改色……
石海棠忍不住又拾起地上的雜誌,「如果能在船上大撈一筆,這點船票的錢,不也賺回來,再說……搞不好又釣到幾個白痴,雙手捧錢給我花。」
此刻,她的腦海裡浮現一幅美麗的畫面,她幻想自己走下船時,雙手各拎著一隻塞了滿滿鈔票的皮箱。
思至此,石海棠忍不住哈哈大笑,手指彈出一個清脆響聲,「就這麼辦。」
她不再考慮,忙不迭地拿起電話訂船票。
「各位早!」
禹鐘赫神采奕奕面帶著笑容朝餐桌前每一位家人問好。
禹春饒是覺得不太對勁,放下筷子瞅著禹鐘赫,「今天怎麼會這麼早,難不成又約了石海棠?」
禹鐘赫笑瞅著禹春,「才不呢,別再提那個摳女打壞我一天的好心情。」
「還有人會比你還摳?」自己的孩子為娘的最清楚,禹春訕笑搖頭執起筷子。
禹鐘赫快步跑到禹春的身後,撒嬌似的將臉靠在她的肩膀,「老娘,您不知道,石海棠不只是摳居然還大膽打我的主意,像這樣的摳女簡直是目無法紀。」他笑語中帶著譏諷。
她忍不住噗哧迸出大笑,「人家摳是目無法紀,那你呢?你的摳又是什麼?」
「我這叫作節儉,是一種美德。」禹鐘赫自鳴得意靠在禹春頸窩搖頭晃腦。
禹然晰也捺不住爆笑,「行了,你也別龜笑鱉沒尾,其實你和石海棠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倆簡直就是同出一轍。」
「哼!誰跟那摳女同出一轍。」禹鐘赫一臉不悅地站直身子。
禹春看了兩兄弟一眼,斥了一聲:「行了,你們可別真壞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了禹鐘赫一眼,「這麼早,你要上哪兒?」
「我要回船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什麼?才回來又要回船上?」禹春震驚瞠目直視著禹鐘赫。
「對呀!你才回家沒兩天,又待不住想跑了。」一直靜觀其變的禹昊碩忍不住幫襯。
「我本來就沒打算久留,而且陸上有太多的險惡,還是在船上比較好。」禹鐘赫心思早已飛回船上。
「你少來這套,我看你八成是在躲石海棠。」禹然晰沒好氣的譏諷。
禹鐘赫從飛馳的意念里拉回神,「我幹嘛要躲她,你可知道多待在陸地一天,我損失多少收入。」
「又是錢……唉!真是沒藥救。」禹昊碩不由得輕嘆一聲。
禹春也拿禹鐘赫沒轍,只能搖頭輕嘆,「隨便你,反正我生你們這三個兒子全是一個樣,出門就當是丟掉,回來是撿到。」
面對禹春慣例的牢騷,禹昊碩和禹然晰迅速低頭充耳不聞,禹鐘赫呆在原處一臉不知所措。
「人家胤老頭和我一樣有三個兒子,他卻沒有這樣的煩惱,人家三個兒子都乖乖地守在他身邊……」
「老娘,我得趕緊出門,船上的員工都在等我。」禹鐘赫從中打斷禹春的牢騷,親吻她的臉頰,火速離開現場。
「老娘,我去看看汐荷為什麼還不下樓。」禹然晰也藉機逃離現場。
禹春看著禹鐘赫和禹然晰先後離開,錯愕的看著禹昊碩,「我的話都還沒說完,他們怎麼就急著離開?」
「老娘,您慢用,我已經吃飽了。」禹昊碩沒理會禹春的疑惑,也放下碗筷離開餐桌。
看著兒子一個個從眼前離開,禹春顯得極為無奈,面對著空蕩蕩的餐桌,屋子顯得格外的冷清,這一刻她不禁羨慕起隔壁的胤老頭。
禹鐘赫回到逍遙號裡的辦公室,船已經靠港三天了,相信該進的貨也該齊全了,而且旅行社方面也傳真過來有關賓客訂船票的情形。
賓客方面其實他向來都不擔心,因為他一手建立的逍遙號而今正風靡全世界,不僅內部豪華、服務一流,讓上船旅遊的賓客有著賓至如歸的感受外,船上還有各式各樣的賭局,供所有賓客一展身手。
禹鐘赫在船上漫步,一方面檢視船上的一切工作進度,一方面審視不能忽略的小地方。
大副安東尼是一位義大利人,擁有二十年豐富的航海經驗,唯一的缺點就是嗜酒如命。他微醺的來到禹鐘赫的面前,「禹先生,明天可以準時起錨。」
「太好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回到大海的懷抱。」禹鐘赫冷著一張俊顏笑答,聞到安東尼身上的酒味,他微慍地擰起雙眉,「明天開船時,你得控制一下自己的酒蟲。」
「是!」安東尼行舉手禮立正回答,隨後偷偷瞄著俊俏的禹鐘赫,「先生,這一次回來探望家人,相信一定相處非常愉快。」
「還好。」禹鐘赫淡淡淺笑。
安東尼親切的微笑,「先生,說真話,你是我所見過風度最穩健也是最具有魅力的男人,只不過你臉上的笑容實在太少了。」
「是嗎?」禹鐘赫冷冷的微微一笑。
禹鐘赫的心裡暗自偷笑,陸上和在海上自然不一樣,冷酷可是應付女人最好的武器,萬一每一趟都招惹不該惹的女人,牽絆他一輩子……他可不要!
「先生,憑你現在的身價想找個女人相信不難,你為什麼不想安定下來和一般男人一樣過著平穩的日子。」安東尼笑嘻嘻說道。
禹鐘赫臉上露出怡然的微笑,「要是我真的安定下來,請問你將來的生活靠什麼?」
「哎呀!你這話也對,多少人擠破頭都想到逍遙號工作,萬一你真的不做,屆時我要到哪裡去找這一份優渥的工作。」安東尼霎時恍然大悟。
「我看你呀還是少喝酒,免得讓酒精燒壞了大腦。」禹鐘赫輕斥。
倏地,一位男孩氣喘吁籲的朝他衝過來,嘶聲叫嚷:「禹先生、禹先生……」
禹鐘赫駐足原處,望著因跑步而漲紅的男孩,「什麼事?」
「是……是,旅行社的小順急著要找你,說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男孩半彎著身子,雙手撐著大腿上,一邊喘著、一邊報告。
「什麼大事?」禹鐘赫不禁納悶,該不會是明天的出航有變化?
「不……不知道,他說一定要見了你才說……」男孩喘著氣說著。
這就奇了。有什麼事一定要當他的面說? 「小順現在人在哪裡?」
「在你的辦公室。」男孩急促地說著。
安東尼好奇地問著男孩:「你真不知道是什麼事?」
「我真的不知道。」男孩一臉無辜的回答。
禹鐘赫一臉疑惑的轉往辦公室,反正不管什麼大事,只要見到了小順一切自然能明白。
禹鐘赫的手才扭動門把,立刻有人從裡面幫他拉開門。 「禹先生,你可回來了。」小順語氣急躁,有些不耐。
禹鐘赫看了一臉慌張的小順,「到底出了什麼大事?瞧你一臉驚慌的樣子。」
他仍保持著一副臨危不亂、氣勢不凡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小順突地沉下臉,驚惶失措的喃喃自語。
「到底是什麼事,你說來聽聽,只要能讓我明天順利出港一切都是好事。」禹鐘赫有些不耐的加重語氣。
「明天是一定能出港,問題是……」小順頓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阿拉伯石油大王的兒子加斯東也在台灣。」
禹鐘赫神情自若將視線停在小順的身上,「他在不在台灣與我無關,他做他的石油,我做我的生意,雖然我的船也需要油料,但是我又不是直接與他購買。」
「不是這樣,你誤會我的意思。」小順焦急地慨嘆一聲,「是加斯東看上逍遙號,言明要包下整艘船。」
「包下整艘船?」禹鐘赫若有所思的看著小順。
「價錢方面絕對包君滿意。」小順接口說著。
說到錢,心開始蠢蠢欲動,禹鐘赫不得不仔細考慮。 「價錢真的很高?」
「高的咋人。」小順加重語氣說著。
禹鐘赫倏忽搖頭,「不行!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小順也被禹鐘赫的答案嚇住,急忙追問。
「那明天已經訂船票的旅客怎麼處理?總不能教我一一退錢吧。」禹鐘赫說得理直氣壯。
「就算一一退錢,你還是賺。」小順不斷地慫恿他。
「還是不行,就算賺了他這一票,不免會毀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譽。不行!如果加斯東真的很想坐逍遙號一遊,我可以給予最好的招待,其他一概免談。」禹鐘赫毅然做下了決定。
「你當真?」小順希望能有轉機出現,不厭其煩地問著。
「當然是真的,做了他這趟生意,卻讓我損失更多的商機,我才沒那麼笨,甭再遊說,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讓他包了整艘船。」禹鐘赫強烈的表達。
「好吧,既然你堅決這麼做,我也只好照著你的話給他答覆。」小順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表露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放心,我相信加斯東不會為難你,你的佣金一定還是有的。」禹鐘赫的俊顏乍現一抹嘲謔笑意。
「也只好如此,反正我已經盡力了,我現在就回去將你的意思轉達給他,要來不來都由他決定。」小順百般無奈地聳一下肩膀。
「這就對,都由他自己決定,如果他還是執意要上船,記得通知我。」禹鐘赫拍著小順的肩膀。
「會的。」小順露出一抹愉快的笑臉,迅速轉身開門離開禹鐘赫的辦公室。
禹鐘赫拉開椅子坐下,怡然地靠在椅背上伸長雙腿。想著阿拉伯石油大王的兒子看上逍遙號,他嘴邊不自覺地漾出一記狡黠微笑,他有十成的把握,相信加斯東還是會上逍遙號。
他能感覺到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對好奇的事情都會毫不猶豫一探究竟,今天他不答應讓加斯東包下逍遙號,相信加斯東自然也會乖乖的和一般人一樣花小錢共享旅程。
不管怎樣,賺錢的還是他——禹鐘赫。
宮迎月很關心石海棠和禹鐘赫之間的戀情,於是便乘機抽空來到石海棠的別墅找她。聽僕人說她還在睡,宮迎月索性直闖香閨。
石海棠縱然一臉惺忪,仍然掩不住她的美,她揉著雙眼拉開房門,乍看是宮迎月,「是你。」語畢,她便轉身蹣跚地走回床邊又倒頭趴在床上。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08 AM
第五章
宮迎月瞄了她一眼,莞爾搖頭,「看來你和禹鐘赫真的處得不錯……」
石海棠一聽到禹鐘赫的名字,突然睜大眼看著宮迎月,「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小氣鬼。」
「哦,怎麼了,這麼快就鬧翻了?」宮迎月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我才沒跟他鬧翻,只是不想再見那摳鬼。」石海棠沒好氣的說著。
宮迎月坐在床邊忍不住輕笑,「瞧你左一句小氣鬼、右一句摳鬼,我看你八成真的遇到了剋星。」
「雖說不知道是誰克誰,但是我就是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石海棠還是沒好氣的說著。
宮迎月掩不住大笑,「你呀,成天算計別人的荷包,這下踢到鐵板了。」
石海棠不服氣地坐起身子,怒沖沖地看著宮迎月,「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什麼我成天算計男人的荷包,其實這些有了錢就作怪的男人,哪一個不是披著羊皮的狼,我雖然是個女人,但可不是他們嘴前的小綿羊。」
「瞧,生氣了。」宮迎月故意逗她。
「任誰聽了這句話,相信都會生氣。」
宮迎月微微笑了笑,「你說得有理,下回不這麼說你。」
石海棠嬌嗔的看著宮迎月,要不是當宮迎月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她真的會一氣之下跟她絕交。 「別說下一回,從現在開始都不能這麼說我。」
「好!好!全都是我不對,以後絕對封口不提。」宮迎月輕笑莞爾,順勢坐在石海棠的對面,伸手輕拂她臉上的髮絲,完全就像個疼愛她的大姐姐。 「海棠,停止這樣的遊戲好嗎?」
石海棠伸手拉了一個枕頭懷抱胸前,頭就壓在枕頭上沉思不發一語。
「海棠,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喜歡亂來的女孩,也不是一個喜歡以色誘男人的女孩,你何必勉強自己周旋在這群披著羊皮的男人中。」宮迎月幽幽道。
石海棠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將懷中的枕頭扔至一旁,「其實我也不想、也不願意,只是在我心底深處角落裡,有著一道怨恨的回音,我無法擺脫報復男人的衝動。 」她傷心的淚水倏然止不住地流下。
宮迎月站起來趨向她,伸出雙臂環住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海棠,你一定要擺脫這陰影,你不能讓仇恨蒙蔽了你善良的心。」
「不!我辦不到!」石海棠在宮迎月的懷裡痛哭失聲。
「你一定能,這完全看你如何化解心中的仇怨。」宮迎月極力地安撫著。
石海棠心碎地眼底噙著淚,離開宮迎月的懷抱。 「迎月,她是我的親姐姐,你說我能忘記她自殺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嗎?」
「海棠……」宮迎月知道她的心痛,但是她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海棠就這樣毀了自己,墜入萬劫不復的仇恨中。
「那個男人仗著自己有錢,恣意糟蹋純真的女孩,笨的是姐姐到死仍然唸唸不忘那個男人。」石海棠再次淚如雨下。
「海棠。」宮迎月輕喚她一聲,企圖將她從仇恨中拉回來。 「就算你報復所有披著羊皮的男人,你姐姐還是無法再活過來,聽我勸,過一個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石海棠仰起頭輕吸了一口氣,「我也曾經想過,但是當我看見口是心非的男人時,我又忍不住衝動……」
「海棠,天下男人何其多,對愛情始終如一的又有幾人,算了吧,不妨試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視而不見。」宮迎月萬分感慨,唯有極力勸醒被仇恨蒙蔽的石海棠。
石海棠哭泣逐漸轉為抽噎,她強忍著淚勉強一笑,「好吧,我會聽你的勸試著做做看。」
「這才對嘛,你可知道,你是我所見過、認識的女孩中最美的一個,千萬不要仗著美麗而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宮迎月輕嘆一聲,她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幸福?我還真的不敢指望,再說現在天下最好的男人已經被你攫走了,剩下的……」石海棠嬌俏地聳一聳肩,「我相信也找不出一個像樣。 」
宮迎月看著石海棠釋懷地又開始說笑,她忍不住掩嘴莞爾一笑,「瞧你說的,如果你真的認為胤玄是個好男人,那不如我將他送給你好了。」
「你捨得?」石海棠嘲謔地瞟她一眼。
「當然不捨得。」宮迎月看著石海棠那雙閃著訕笑眸子,發出更大的爆笑。
石海棠轉身來到小茶几旁,手按著昨天無意間發現的雜誌,歛起嘴邊的笑意深抽口氣,「迎月,我打算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紓解一下心中的壓力,這也不失是件好事。」宮迎月毫不思索的讚同她的想法,「不過,你是否決定去哪兒散心?」
「我打算坐船去澳洲。」石海棠自然的道出目的地。
「坐船?那可是很花時間,為什麼不坐飛機?」宮迎月揣不透她的想法。
「我想沿路隨著大海到澳洲,遙望著一望無際湛藍的大海,我想心情自然會放鬆。」石海棠臉上自然流露出一分安詳的微笑。
「不知道你決定坐哪艘船?」宮迎月出自關心道。
「逍遙號。」石海棠嘴邊掛著輕柔的微笑。
「你所說的逍遙號,該不會是舉世聞名的賭博郵輪……逍遙號?」宮迎月錯愕地看著石海棠。
「答對了,就是那艘郵輪。」俏皮的石海棠手指在宮迎月的面前輕彈。
「天哪……」宮迎月驚嘆地以手拍額,「你不是說是去散心嗎?幹嘛選擇搭逍遙號。」
「好奇啊!每一家媒體都稱讚它,我不趁這機會親自體驗一下又要待何時!」
石海棠活潑的眸子盛滿著興奮歡愉。
「唉,真說不過你,只要你回來時別跟我哭訴,你輸掉了多少錢就行了。」宮迎月慨嘆一聲先行警告。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回來的時候不會告訴你輸了多少而是贏了多少。」石海棠洋洋得意撂下大話。
「那麼有把握?人說十賭九輸,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別人我是不知道,憑我賭博的直覺和運氣,要想贏我的錢,可是比登天還難。」石海棠不信邪地嗤之以鼻。
「最好是這樣。」宮迎月自然瞭解。一旦海棠決定要做的事,就很難能改變她的想法。 「逍遙號什麼時候起航?」
「明天。」石海棠興高采烈應聲。
「明天?這麼快。」宮迎月顯得有些錯愕。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盡快改變自己嗎?這不是如你所願,就從明天開始,我將展開一個不同以往的旅行。」石海棠心思彷彿迫不及待飄向明天及未來。
宮迎月看到她臉上重現那抹純真的笑靨,之前所熟悉的亮麗多姿的海棠悄悄的回來了,她忍不住為她祈禱,但願這趟海上之旅能洗滌深藏在好友心底所有的仇恨,恢復從前那個活潑可愛的石海棠。
宮迎月在心裡不禁吶喊——海蒂,你若地下有知,一定要幫助海棠,改變她!不要再讓你的不幸蒙蔽她的心。
石海棠興匆匆地來到碼頭,抬頭望著矗立在她面前的龐然大物,不由得開心地深吸口氣,這就是她一心嚮往的逍遙號。
就憑它不凡的氣勢,她相信這一趟旅行絕對能不虛此行,再環視四周魚貫上船的旅客,從他們的穿著和氣度不難看出他們的身價。
思至此,她不免得意微笑。
她回頭瞅著身邊的僕人,「將我的行李拎到船上,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是,小姐。」僕人必恭必敬回應,小心翼翼的拎起石海棠的大小皮箱,緊跟在後。
到了登船處,工作人員面帶微笑愉悅地詢問她:「請問芳名?」
「石海棠。」石海棠輕柔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認真仔細地查閱手中的旅客名單,隨即對石海棠露出歡迎之至的微笑。 「石小姐,你的房間是頂級套房,等一下我們的服務人員會幫你將行李送到你的房間。」
石海棠頗為訝異地看著工作人員,「你是說,我的僕人不能上船嘍?」
「是的,很抱歉,礙於老闆的規定,不過你大可放心,你的行李一件都不會少。」工作人員竭誠地為她解說。
石海棠無奈地聳一聳肩,「好吧。」她回眸瞅著僕人,「行李放下,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僕人依石海棠的指示將行李擱下,聽話的轉身離開。船上的服務生立即接過行李,引領石海棠到這幾天都屬於她的私人套房。
石海棠走進房間,不禁感到訝異,沒想到在船上也能享受到如此寬敞的房間,本來她還以為會擠在一個小小的船艙,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房間的陳設絲毫不馬虎,每一樣東西包括傢俱、床鋪甚至連貼心的梳子、毛巾,都是精心設計,難怪逍遙號能聞名全世界。
石海棠這下子更堅信自己坐郵輪出國玩的選擇是對的。
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放下石海棠所有的行李,並從身上掏出一張邀請函,「石小姐,這是船長給你的邀請函。」
「邀請函?」石海棠更覺得新鮮,順手打開邀請函。
「這是船長一直以來的規矩,上船的第一天他會親自招待所有的貴賓,以表示逍遙號全體工作人員對貴賓的歡迎。晚上七點在貴賓廳,屆時務必請石小姐準時光臨。」服務生態度溫和,聲音抑揚頓挫說著。
石海棠揮一揮手中的請帖,「會的,晚上七點,我會準時到。」
「謝謝你。」服務生恭敬地退出房。
石海棠迫不及待往床上一坐,試試床舖的柔軟度。 「沒想到連床鋪都是這麼柔軟。」她不禁抿著嘴笑。
這裡的一切只有一句話可形容——值得!太值得!
禹鐘赫今天無法站在登船處迎接所有賓客,因為他將親自接待一位尊貴的貴賓,必須在另一個入口處等待貴客的光臨。
昨天他毅然回絕加斯東包船的舉動,加斯東非但沒有發怒,反而一如禹鐘赫所猜測的一樣,他還是決定上船。
禹鐘赫望著遠遠駛近船邊的幾部黑色加長型轎車,他已猜出加斯東已經依時間抵達了碼頭,便站在不遠處等待加斯東的出現。
看著先跨出車外的一個個高大英挺的隨扈站在車的兩旁,接著出現的是一位雍容華貴、臉上還幪著面紗的女人,最後出現的該是加斯東本人。他一襲白色飄逸的長袍,頭上戴著同樣白色的頭巾,高大的體型處處流瀉出不凡的氣勢。
禹鐘赫嘴邊泛起冷冷的微笑,加斯東不愧是石油大王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
禹鐘赫緩緩走近車隊,嘴邊漾著一抹微笑,迎向加斯東,「想必你就是加斯東。」
一語既出,加斯東的所有的隨扈莫不冷著一雙眼瞅著禹鐘赫,彷彿在斥責他的無禮,他連一聲王子、陛下甚至連先生的稱呼都省略掉了。
加斯東彷彿一點都不在意,欣然微笑,朝著禹鐘赫展開雙臂,「你就是禹鐘赫?」
在加斯東鬆開雙臂後,禹鐘赫淡然的一笑置之,「我是禹鐘赫。」
「我是加斯東。」加斯東誠摯地自我介紹。
「歡迎你。」禹鐘赫神情安然地伸出手,面對赫赫有名的加斯東,他似乎一點都不奉承阿諛。
「我已經迫不及待。」加斯東緊握住禹鐘赫的手。
禹鐘赫對於加斯東溫和的態度感到十分滿意,原本他還有些擔心加斯東是一個財大氣粗、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在此刻完全否決他原先的所有擔憂。
「你訂的房間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滿意。」禹鐘赫柔化了僵硬的下巴,對他釋出友善。
「這一點,我絕對相信。」加斯東朝剛才比他早一步下車的女人招手,那女人緩步來到他的身邊,他真誠介紹:「這是我的妾,阿滿。」
禹鐘赫面帶微笑頷首,「阿滿夫人,你好。」
阿滿不語,只是頷首回禮。
「時間差不多了,請隨我上船。」禹鐘赫親自引領加斯東等人上船。
來到船艙,禹鐘赫沿途一一介紹逍遙號所有的設施,最後來到為加斯東所準備的房間前,他推開房門,「這間是專為你準備,你看一下是否有不滿意的地方。」
加斯東昂首闊步跨進房間,環視著四周,不禁頻頻點頭稱道:「相當不錯。」
「你滿意,我就放心。」禹鐘赫從身上拿出一份邀請函,「晚上七點在貴賓室,我親自招待船上所有的貴賓。」
加斯東身邊的隨扈莫不睜大著眼睛瞪著禹鐘赫,其中一人出面拒絕:「我家主人身分何等尊貴,怎麼可以隨便跟陌生人共進晚餐。」
禹鐘赫冷冷一笑,「我知道加斯東的身分尊貴,但是我的貴賓們的身分在我的眼裡也同樣非常尊貴,如果你們不屑這頓晚餐,我絲毫不介意,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逍遙號裡的每個人都是平等,沒有尊卑之分。」
加斯東立即斥責貿然開口的隨扈:「你下去。」隨即面帶笑容的注視著禹鐘赫,「放心,我不會在你其他客人的面前擺起架子。」
加斯東的眼中閃過數個光芒,禹鐘赫不動聲色的一一收入眼底。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11 AM
第六章
「最好是這樣,還有如果你做得到放下身段和一般旅客們打成一片,我相信這一趟海上之旅,你才會不虛此行。」
「我會的。」加斯東露出欣然愉悅的微笑。
「那我不打攪你休息,晚上七點貴賓廳見。」禹鐘赫毫不思索掉頭走出加斯東的房間。
禹鐘赫前腳一出,隨扈們立即靠近加斯東,「少主人,你別聽剛才那傢伙的廢話……」
加斯東卻微笑,「我覺得禹鐘赫說得一點都沒錯,放下身段和一般旅客玩成一片……」他腦海裡幻想著這樣的畫面。
「少主人……」隨扈個個面有難色,驚慌失措,加斯東竟會接受禹鐘赫的建議。
「我相信在海上,我會很安全的,你們也可放心去玩樂。」加斯東神情豁然開朗。
阿滿則在一旁絕不發表一點意見,因為儘管她的身分尊貴,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在中東國家裡女人不但沒有自主權,更沒有參與意見的權利。
逍遙號終於離開碼頭,緩緩地駛向藍藍的大海,展開一段漫長的旅程。
禹鐘赫先巡視主控室,「一切都順利吧?」
「沒問題。」大副安東尼露出愉悅的笑容。
「我說過船一離港,你就得控制肚子裡的酒蟲。」禹鐘赫再次重申叮嚀。
「我知道。」安東尼鏗鏘有力的回答。
禹鐘赫輕搖一下頭,面露微笑離開主控室,隨後來到休息區和這一次蒞臨的賓客們一一寒暄問候,當這一切都安然上了軌道,他才放心準備回到他的房間。
倏地,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閃過一個影子,他不禁震驚而呆愣了一下。
不可能吧?
他剛才好像看到石海棠?
他震驚之餘,連忙轉身尋找這可能的身影,一雙冷冽如獵豹的雙眼緊緊地掃視每一個角落,沒搜尋到剛才那個嚇住他的身影。他用力地吐口氣,證實剛才一閃而逝的影像,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他不由得苦笑一聲。
幹嘛!躲她都來不及了,為什麼會想到她?
禹鐘赫匆匆回到房間,準備出席今晚的迎賓晚宴。
石海棠從沒想到當一個人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時,心中那一份從未有過的舒暢,是言語、筆墨都無法形容。
她暗暗自許這一次的決定是對的。
倚著欄杆看著船身劃過海面,有著乘風破浪的感覺,她的心突然也隨著這份興奮而跳躍起來;徐徐的海風拂過臉龐、胸口,彷彿在一瞬間拂去她許多煩擾,遠離塵囂、遠離爾虞我詐的社會,她逐漸感受到一份寧靜。
遠方的海岸線閃著金色的餘暉,好美……
石海棠突然一怔,低頭看一下時間,差點忘了晚上七點船長的邀請晚宴,不由得加快腳步奔回房間,急忙打開每一個皮箱,翻找一件適合今晚晚宴的禮服。
逍遙號的貴賓廳果然不同凡響,打從門外就令人感受到倍受禮遇的尊榮,兩側的服務生面帶著溫和的笑容且彬彬有禮,貴賓廳裡不時流瀉出陣陣優美的旋律,彷彿置身在上流社會的豪華宴會。
禹鐘赫身穿筆挺的西裝更凸顯出他的俊傲,為表示他對這次宴會的尊重,他親自站在大門一側面帶微笑的頷首迎接這一趟旅行的嘉賓,每一位嘉賓手執著邀請函,服務生溫文有禮的引領嘉賓坐在屬於他們的座位。
禹鐘赫相當滿意參加這一趟旅行的嘉賓們的溫和態度,看著每一位嘉賓臉上充滿著驚喜的笑容,他不禁感到欣喜,回頭掃視在座的人數已近八成,他點頭暗示另一端的人員準備開始。
不久,站在門邊的服務生暗示禹鐘赫,有一組嘉賓正接近貴賓廳,禹鐘赫轉身迎接這組嘉賓蒞臨。
當他瞥見迎面而來浩大的隊伍,最前端則是換下白色長衫而穿著一襲深色西裝的加斯東和換下傳統服飾改穿套裝的阿滿夫人。
禹鐘赫這一刻才仔細看清楚阿滿夫人的容貌,她有一雙美麗的大眼,他彷彿從她的眼裡看到一絲驚惶,翕合囁嚅的嘴唇卻不發一語,他不禁暗怔一下。
「嗨!禹鐘赫。」加斯東親切且面帶笑容的迎向禹鐘赫。
「你好,加斯東還有阿滿夫人。」禹鐘赫微笑頷首,「等一下服務生會引領你們入座。」
禹鐘赫並不因加斯東的身分特殊而特別禮遇,就如他所說,在他的船上加斯東就和其他的旅客一樣,受到同等的招待。
「好的,我期待著。」加斯東微微一笑,隨後摟著在身旁依然不發一語的阿滿,隨著服務生的引領入座。
禹鐘赫充滿著魅力走向講台,他先是微笑對著台下所有來賓頷首,「首先我謹代表逍遙號全體人員熱忱歡迎所有的嘉賓。」
他的聲音低沉,令人迷醉,台下所有客人為他爆出熱烈的掌聲。
「謝謝各位,我先自我介紹,我就是逍遙號的負責人禹鐘赫……」話說至此,他的雙眼突地睜著圓大,剎那間頓了一下。
此刻門口佇立著一位美得足以令所有在場男士屏住呼吸、讓女士黯然失色的女人,柔軟閃著金絲的黑色布料貼在玲瓏有致的身材,更顯現出她的美俏性感。
在場所有人都訝異地紛紛將目光移向門口,隨即聽見女人陣陣的竊竊私語、男人的驚艷讚歎。
然而禹鐘赫的呆怔不是因為女子的美而驚艷讚歎,而是震驚地半晌說不出話,她……石海棠,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船上?
倏然記起下午時分他曾經懷疑一閃而逝的倩影,這一刻他已完全確信,他下午並不是眼花而是她真的出現在此地。
神情怡然自得的石海棠在踏進貴賓廳的那一剎那,她也被台上那道熟悉的嗓音震懾,先是以為自己的聽覺出問題,當她定神朝台上一瞧,瞬間的震驚令她呆愣,久久無法動彈。
世界真的這麼小?她刻意躲他,他卻在這裡出現!
猝然一陣冰冷攫住了她,隨之而起的是莫名的驚慌與恐懼。
此刻站在門兩側的服務生爭先恐後搶著為美人服務,「石小姐,請入座。」
石海棠這才回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著服務生入座。
「希望各位用餐愉快。」禹鐘赫匆匆撂下一句簡潔的客套話,草草結束他的致詞走下台。
在賓客中出現震驚且錯愕的目光和充滿驚惶的眸光,看向石海棠,加斯東和阿滿不禁驚愕。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孩?
禹鐘赫臉色變得一片慘綠,定定地望著石海棠,緩緩地朝她的座位移步。
石海棠明顯得感受到這股絕非善意的氣焰,她故作不知朝著他露出一抹她所希望的愉悅微笑。
禹鐘赫努力地藏住冷笑以保持風度,「果真是你,真巧。」
「是呀!我們還真有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石海棠悠然的語氣充滿著揶揄、挑釁。
「這是我的船,這句話應該是由我說吧?」禹鐘赫已有意接下她的挑釁。
「逍遙號是你的?」石海棠吃驚地看著他。
「沒錯,逍遙號是我的。」禹鐘赫非常坦白而且慎重的提醒她。
「天啊,那我豈不是誤上賊船。」石海棠聲音輕如蚊鳴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禹鐘赫嘴邊噙著抹令人玩味的微笑。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你是逍遙號的主人。」石海棠迅速撇開臉,目光環視四下,「看來大家和我一樣慕名而來。」她只得隨便找個話題。
「我相信多半是這樣。」禹鐘赫的聲音宛如清晨的結霜般清冷。
此時,服務生端出第一道湯,放在石海棠的面前,「這是我們廚師最得意的蛤蜊濃湯,請慢用。」
禹鐘赫神色怡然喚著服務生:「將我的餐點送過來,今晚我陪石小姐一起用餐,還要記得每一桌的客人都送上一瓶香檳。」
正低頭品嚐鮮湯的石海棠震驚也嗆住,連忙以手掩嘴免得出糗,她是不是聽錯了?
眼前的小氣鬼竟會大方的每一桌送上一瓶香檳!
禹鐘赫不明就裡的看著她,「你怎麼了?湯不合你的口味?」
石海棠吞下口中殘餘的湯汁,連聲解釋:「噢!不、不,這湯的味道棒極了。」
她隨即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下一大口。
接著香檳送到面前,禹鐘赫毫不猶豫的開啟香檳,並為她斟酒,「嚐嚐看,這批香檳不論成色、口感都是頂級的。」
石海棠執起面前的酒杯低啜一口,神色驚訝,蛾眉微微攏起,「真的是很棒的味道。」
心想他這一回真是大手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出門旅行?之前我一直沒聽你提起。」
禹鐘赫唇邊漾著詭譎的笑容瞅著她。
石海棠察覺到他好似有意找碴,放下手上的酒杯,神情慵懶的瞥了他一眼,
「你好像也沒告訴我,你要離開,再說船要出航不是說走就走,有一定程序……」
禹鐘赫不禁暗暗抽口氣,她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他唇角驕傲的微微往上揚,「石小姐,以我倆之間平淡的關係,相信我沒理由要向你提報我所有的行程吧?」
「說得也對,以此類推,我好像也沒必要告訴你,我要出國旅行吧?」石海棠毫不留情反擊。
面對著伶牙俐齒的石海棠,他是無法佔到優勢,不過他對她是越來越有興趣。
「我們的理由都很充足。」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話題一轉:「祝你有個愉快的旅行。」
「謝謝。」石海棠極力保持自己完美的風度,回報一抹嬌美的笑容,心裡卻起陣陣冷顫,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日子。
管他吶,既來之、則安之,最重要的是,她一定要讓這趟旅行如預期般充滿愉悅的氣氛,下船時,她的銀行里的存款能增加。
禹鐘赫自從無意間發現石海棠之後,好不容易一直撐到晚宴結束,看著所有貴賓們臉上頻頻點頭滿意,他心頭沾沾自喜,在晚宴結束前一刻他當眾宣佈船上一切活動正式揭開序幕。
這項宣佈自然包括了讓他錢財滾滾而來的賭場。
他走出貴賓廳來到賭場監視主控室,在這裡他可以對賭場所有的情況一目了然。
「情形怎樣?」禹鐘赫關心的問監看情形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臉上綻放欣然的笑容,「簡直可以說一窩蜂擁入。」
「太好了,通知下面的服務員,小心伺候這些財神爺。」禹鐘赫竭盡揶揄調侃。
「放心,禹先生,不必通知他們,相信他們知道該怎麼做。」工作人員微微竊笑。
禹鐘赫這下子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緩步走到監控室門邊,回頭微微一笑,
「注意我們的財神爺們,我下去瞧瞧,有任何狀況立即通知我。」
身為主人的他,能不下去瞧瞧、招呼一下嗎?
「是!」工作人員開心的大聲回應。
禹鐘赫將頸間的領帶拉整,拍平身上的西裝,器宇軒昂的往賭場前進。賭場是他最大的收益來源,每個旅客都期望自己能有好運氣,幾乎都不忘進來試一下自己的手氣,縱然有些人贏了些許的錢,但是相信最大的贏家還是他。
走進賭場看著每一張檯子幾乎被擠得水洩不通,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太棒了!每一趟旅程都如他所預期的一樣財源滾滾。
「嗨,鐘赫。」
一道喚聲,喚回沉醉在財富美景中的禹鐘赫,他猛然回頭瞅著在兩名隨扈保護下徐緩接近賭場的加斯東。 「嗨,加斯東。」
加斯東來到禹鐘赫的身邊,面帶微笑直視著,「不稱呼你禹先生而喚你的名字,你不介意吧?」
「不會,相識即是有緣,直接喊名字顯得格外親切。」禹鐘赫嘴邊泛起一絲微笑,心忖:管你稱呼我什麼,只要你的錢能入我的口袋就行了!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14 AM
第七章
禹鐘赫看了微笑中略有一絲躊躇的加斯東,倏地引起他一絲的疑竇。他隨即撇開心中的疑竇,因為對方的心事與他無關,他只希望加斯東能在賭場里大撒鈔票,
「想玩一下嗎?試試自己的運氣。」
「也好,既然都已經來了,自然要捧捧場。」加斯東若有所思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財神爺送上門來,禹鐘赫當然是滿懷欣喜。 「我叫一位服務生幫你兌換籌碼。」
「好。」加斯東強笑。本來是想跟禹鐘赫打聽今晚與他同桌的女孩底細,看來自己此刻來找他不是時候。
禹鐘赫舉高右手喚來一名服務生,服務生神色匆忙來到他的面前,恭敬的道:
「禹先生。」
「幫這位加斯東先生兌換籌碼,還有要小心伺候,懂嗎?」禹鐘赫細心的交代。
「是,我會的。」服務生一絲不苟、必恭必敬的回應,隨後對著加斯東說:
「不知道先生要兌換多少籌碼?」
加斯東緊抿著雙唇,微微頓了一下,「那麻煩你,先幫我兌換十萬美金。」
「十萬美金,我馬上為你辦妥。」服務生立即轉身幫加斯東跑腿。
禹鐘赫不禁冷冷竊笑,真不愧是石油大王的兒子,一出手就是十萬美金。
「等一下服務生會為你介紹每一樣賭局和玩法……」禹鐘赫倏忽發現塞在耳朵裡的耳機隱隱作響,他連忙露出抱歉的微笑,調整耳機,「說話,什麼事?」
「禹先生,八號擲骰子檯子,好像出了問題?」上面監控人員傳話。
為了不讓外人感覺不對,他神色自然的瞄著身邊還不打算移步的加斯東,他朝加斯東投以一抹溫和的笑,繼續和監控人員通話:「說說看。」
「八號台邊出現一位美女,她的好手氣令人咋舌,看在錢的份上你最好去瞧瞧。」監控人員語出無奈回報。
監控人員的驚人之語著實震駭禹鐘赫。這還了得!
禹鐘赫努力擠出一抹若無其事的微笑,「加斯東,我有事要先行離開。」
加斯東笑了笑,「有事,你請便。」
禹鐘赫佯裝無事,堅定腳步走進賭場,神情瀟灑的靠近八號檯子,圍觀的旅客正為這位好手氣的女人歡呼、驚叫。看來這女人的好手氣不僅讓他損失不少錢,也為賭場增添不少震撼力。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他彷彿覺得錢插上了一對翅高飛,這感覺撕裂他的心,他不由得好奇想看看那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禹鐘赫再也無法忍受,卯足全力擠入人群,欲一睹此女的廬山真面目。當擠近女人的身邊猛然抬頭,他不禁震驚地猛抽口氣,怎麼會是她?
看她笑逐顏開、雙手搓著骰子,一副職業賭徒的模樣地將手中的骰子用力擲出去——
「七點,閒家贏。」掌管八號檯子的工作人員依著慣例拉開喉嚨喊著。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最開心的莫過於石海棠。她喜孜孜地看著面前的籌碼像平地大樓般又加高了一倍。 「太棒了!」
「太棒了」這三個字聽在禹鐘赫的耳裡,彷彿在喝他的血、啃他的肉,他不由得輕聲咒罵:「這女人。」
他真恨不得現在就抓住她,往她的肉上狠狠的咬上一口,也讓她嚐嚐什麼叫切膚之痛!
「請下注——」八號檯子的工作人員揚高聲音嚷道。
石海棠彎下身又準備下注,禹鐘赫見狀挨至她的身邊,「你的手氣不錯嘛。」
他憤怒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
她抬頭瞄了一臉鐵青的禹鐘赫一眼,「不是不錯,而是非常不錯,怎麼你眼紅了?」
「眼紅?」禹鐘赫強笑,環視四周其他好奇的旅客所投射的揣度的眼神,他連忙勉強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我既然敢開門做生意,怎麼會眼紅,再說賭嘛,有輸就有贏,一點都不以為奇。」
石海棠詭譎地笑了一下,繼續將籌碼押在七號這個號碼,挑釁八號檯子莊家。
「我還要擲骰子。」
莊家將骰子推至石海棠的面前,她抓起骰子一如之前一樣擲出去,又中!
禹鐘赫不免吃驚地看著骰子又看看她,她的好運氣宛如神助般,彷彿她要多少點就出現多少點。
石海棠充滿譏諷挑釁地瞄了禹鐘赫一眼,只見他的臉色又沉了一層,她自知該適可而止了,於是伸出手喚著一旁的服務生:「我不玩了,請幫我將籌碼算一算換成現金。」
服務生禮貌地應聲:「好的。」
石海棠便轉身衝出人牆,禹鐘赫緊跟著她走出人群,看著她傲然地向前走,他一個箭步趕上她,並一把攫住她,「你等一等。」
石海棠低頭瞅著握住她手臂的大手,隨即抬頭睨了禹鐘赫一眼,不耐地道:「有什麼事?」
禹鐘赫一把摟住石海棠,「跟我走。」
石海棠心頭暗驚,但隨即鎮定地斜睨著摟住她的禹鐘赫。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再不放手……你有沒有想過,只要我大叫一聲,出糗的人可是你而不是我……」她露出一抹警告式的嫵媚笑意。
「你以為你耍的把戲能逃出我這雙眼嗎?聰明的話,就別跟我廢話,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等一下難看的,就不知道是你還是我了。」他同樣的回報她一記威脅的假笑。
石海棠萬萬沒想到她出神入化的手法居然會被識破,如花般的笑靨登時僵凝在臉上。她忿然地狠瞪著他,「你!」
「我現在是給你面子,如果你堅持敬酒不吃要喝罰酒,那也行……」禹鐘赫陰惻的雙眸瞪她一眼,回頭舉起手,「來人——」
石海棠不由得一臉悚然,拉下他高舉的手,「別這樣,我跟你走就是。」她聲音極為輕柔低沉,真怕被外人聽見似的。
禹鐘赫冷冷一笑,即揮別走向前的手下,「你甘願跟我走?」
「嗯。」石海棠極為不悅地扭曲著一張嬌顏點頭。
禹鐘赫摟著石海棠佯裝親密狀的離開賭場,聰慧的石海棠自然如小鳥般依偎著他離開;而在賭場另一端的加斯東終於瞧仔細石海棠的模樣,他先是一驚,隨即森冷的臉上突地多了一層冰霜。
石海棠沒想到她才到賭場一天就事蹟敗露,她實在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以她出神入化的老千技巧絕少人能一眼識破,她現在就有如赴刑場的犯人一樣,忐忑不安地隨著禹鐘赫離開。
禹鐘赫摟住石海棠一路走回自己的艙房,他推開門,「進去吧。」
石海棠極為不悅地瞄了他一眼,眼前這個男人在海上和在陸上的態度截然不同,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揚一揚眉,神情倨傲、昂首跨進他的艙房。
「有話快說吧。」她一副極度不耐煩的樣子。
禹鐘赫冷冷地笑了笑,「在我的船上居然做賊的喊捉賊?」
「賊?誰是賊?說得這麼難聽。」石海棠不屑地嗤哼,強硬地回應。
禹鐘赫倏地一把攫住她的纖腰,強逼她面對他,「你就是賊。」他森冷的語氣宛如北極的冰霜。
一雙清澈的美眸瞬間閃過一絲驚惶,他的眼神讓她既受到威脅又令她思緒紊亂,她掙扎地用力推開他,「你憑什麼說我是賊,我既不偷又不搶… …」
禹鐘赫身體向前,露出詭譎的訕笑,「但是你出老千。」
石海棠全身不由自主地輕顫一下,一雙明眸掠過怒色,聲若悶雷在房間裡迴響,「當你要指控一個人的罪狀時,請你拿出證據!」
她臉上憤怒的表情真像魑魅,他鋒利的冷目緊盯住她。 「證據……」他唇邊綻出幾絲輕蔑的冷笑,在她毫無戒心,疏於防備的當兒,禹鐘赫不動聲色地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進她的上衣內——
石海棠登時驚惶失措、花容失色,抓住胸口的衣領閃躲,驚聲大叫:「色狼!你想幹什麼……」
「很簡單,找證據。」禹鐘赫恍若無事地說得理所當然。
石海棠雙手緊抓著衣領不放,臉上一陣燥熱,頓時飛上一抹紅暈。 「我……我的身上哪有你要的證據。」喉嚨一陣乾渴,急速的心跳幾乎讓她說不出話。
「你敢說你的衣服裡沒有多出兩個骰子?」禹鐘赫暗中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剛才她的眼中分明掠過驚慌之色。
石海棠紅著臉兩手掩在胸前,頓了一下吸口氣,連忙掩飾住惴惴不安。 「我說沒有就沒有。」
「那你敢不敢脫去身上的衣服證明你沒出老千!」禹鐘赫嚴辭指控。
石海棠憤然立刻還以顏色,「你……太可惡了!居然要一位淑女在你面前寬衣解帶,你休想!」
禹鐘赫看著被激怒的石海棠,不禁得意洋洋氣定神閒冷笑,「說這麼多……到頭來就是不敢。」
石海棠恨恨地瞪著他,不過她不否認今天真是陰溝裡翻船,遇上一個可怕的對手,「你到底想怎樣?」
禹鐘赫馬上逮住她的語病,她的話無非自己洩了底。
禹鐘赫自是得意地牽動嘴角,凝視著她,「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條件?」石海棠索性單刀直入的問。
起先他完全沒有條件,他真的只是想放她一馬,而現在是她點醒了他,犀利的眼神在瞬間綻出幾許興味的光芒。
「不如我倆聯手。」他對她投以一抹耐人尋味的眼神。
「我倆聯手?」他的話震撼了石海棠,此刻臉上的驚訝不亞於之前的不安。
「對,不如我倆聯手括盡所有人的口袋。」禹鐘赫雙眼赫地炯然發光。
石海棠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蔑笑,「你也太狠了吧,這些人上了你的船就已經讓你賺足了,現在居然還想括空人家的口袋!」
「你以為我買一艘郵輪就只為了那幾張船票?」禹鐘赫不屑地嗤哼。
石海棠想了又想才道:「說得也對,像你這麼愛錢的人,絕不可能就只為賺那幾張船票,要不然你也不會在船上設賭場。」
「賭場是逍遙號最大的收益所在。」禹鐘赫實話實說。
石海棠真服了眼前這傢伙,看來他比她還狠,為了錢可真是不擇手段。 「唉!這些人真不幸,自以為上了全世界最豪華的船,結果沒想到卻是上了賊船。」
禹鐘赫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她話中的譏諷,昂首大笑,「也許你還不清楚外面對我的評語吧?處處巴結我的人,說我是海上霸主、海上王子,看我賺錢眼紅的人,乾脆直截了當稱我是海盜。」
「海盜?」石海棠瞇起雙眼嘲諷地打量著他,「嗯……嗯,稱你是海盜?還真是名副其實。」她隨即掩嘴呵呵大笑。
「不論是海上霸主、海上王子或者是海盜,我可是秉著盜亦有道。」禹鐘赫調侃說著。
「好一個盜亦有道。」石海棠冷諷地微微一笑。
禹鐘赫踅近她,臉上漾著狂妄的微笑,勾起她的下巴,「你願不願意與我合作?」她輕柔的聲音令人無法抗拒。
石海棠凝眸望著眼前這張俊俏中帶著邪氣的臉龐,她的唇邊綻著一絲微笑,
「不知道我有什麼好處?」
「我出船上的一切資源,包括每一個目標的身價報告,所以我們七、三分帳。」禹鐘赫說得神色自然。
「我七、你三?」石海棠笑吟吟說著。
「不,我七、你三。」禹鐘赫厲聲反彈。
「那我可不答應,我可是冒著風險,為什麼只分三成,不幹!」石海棠堅決反對。
禹鐘赫思索半晌,「那要不……六四分帳。」
「也不行,為了公平五五分帳。」石海棠緊追不捨為自己利益加註。
「好,五五就五五,反正我還是不吃虧。」禹鐘赫爽快地丟下一句話。
石海棠沒料到這一回他倒是顯得乾脆許多,「好吧,成交。」
「沒想到我們之間愛錢的程度……真是勢均力敵。」禹鐘赫褪去眼底的剛硬,聲音變得柔和。
「錢,誰不愛,要不每個人成天處心積慮堆積財富、名利,又是為何?」石海棠回報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禹鐘赫轉身走到小吧台邊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石海棠,「祝我們合作愉快。」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16 AM
第八章
「我們之間合作是否能愉快言之過早,不過希望這是賺錢的開始。」石海棠端起酒杯低啜。
「放心,看在錢的份上,我會極力地容忍你。」禹鐘赫一回想起兩人之前約會時的勾心鬥角,不免莞爾一笑。
「你也放心,我也會看在錢的份上,盡量不去打你的主意。」石海棠揶揄說道。
禹鐘赫意味深長的覷向著她,「我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儘管你目前擁有不計其數的財富,你卻還是這麼看重金錢,如果能撇開你對金錢的重視,我相信你會是一位令男人為之瘋狂的女人。」
石海棠突然揚聲大笑,並大膽地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聲音轉為輕柔迷人:
「我可以非常傲然的告訴你,不管撇不撇開我對金錢的重視,我自信是一個令男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女人。」
好一個充滿自信的女人。
禹鐘赫握住撫在他臉上的柔荑,雙眸綻出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 「你說的一點都不錯,你是一個可以迷倒眾生的女人,自然包括我在內……」
他的唇出其不意地落下,石海棠霎時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頓覺一股宛如波濤洶湧的熱浪竄襲著她每一根神經末梢,一下子就把她捲入一個從未有過的感官世界裡,她非但沒有抗拒,竟還熱烈地回應。
她隨即驚覺自己的回應,立刻從錯愕裡回神,猛力推開他,不假思索的忿忿摑他一掌。 「請你自重!」語畢,她毫不思索地轉身快步離開他的艙房。
禹鐘赫臉上的火辣令他登時完全怔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前一刻他們還水火不容,他甚至還譏諷她視錢如命的本性,下一刻性情變幻莫測的她卻使他心中湧起莫名的渴望。
石海棠紅著臉,逃命似的從禹鐘赫的艙房奪門而出,屏住一口氣沖回自己的房間,猛力關上門,以手壓著一顆幾乎快迸出來的心。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還不曾碰到哪個男人單憑擁吻就能勾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通常遇上這種狀況,她總能不動感情的以圓滑的手段處理;詎料就在與禹鐘赫觸碰的那一剎那,彷彿就像乾柴碰到了烈火一般,突然萌起一把烈火熊熊燃燒。
禹鐘赫的觸碰令她悸動,他的吻令她全身燥熱、不能自製,她不禁嘆了一聲。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在禹鐘赫的面前失控?
她和禹鐘赫之間雖然並沒有太多正面衝突,但是他們水火不容的確是事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都愛錢如命。
可是當她偎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他們的反應顯得那麼自然,足以證實他們冒出火花。
石海棠思至此,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焦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頹喪地一會兒仰頭長嘆,一會兒又低頭嘆氣。
她沒想到自己一顆心宛如小鹿亂撞,撞得她心煩氣躁,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挑上他的船,原本的興致勃勃瞬間化為烏有。
環視著房間她越加感到煩悶,她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清新的空氣,她轉身又開門走出去,循著甲板的方向面向大海,禁不住深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在這裡又遇上了你。」
天啊!又是這嗓音。
石海棠猛然回頭,眼裡除了驚訝外還有錯愕,「怎麼又是你,你簡直是陰魂不散……」像洩了氣的皮球,哀嘆一聲,她雙手無助地掛在欄杆邊。
禹鐘赫悄然來到她身邊,雙眼遙望著大海,「我並沒有跟蹤你,你沒理由指責我陰魂不散。」
石海棠不由得憤然斜瞪他一眼,「你本來就陰魂不散,奇怪了,這麼大的一艘船,難道我們就這麼有緣?不管我到哪裡,你就會在哪兒出現,真是怪了。」
「說不定,我們還真是有緣。」禹鐘赫神情自若地倚著欄杆,注視著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石海棠先是一愣,隨後意興闌珊的說:「最好不是真的。」她整個人趴在欄杆上,迎著陣陣拂面而來的徐徐海風。
禹鐘赫側身面對著她,決定劈頭問個清楚:「你好像真的不想看到我?」
「說真格的,我還真不想見到你,因為你的出現將我原本安排妥當的生活攪得一團亂。」石海棠慵懶又沒好氣的回應。
「是嗎?你原本想怎麼安排這一趟旅程?」禹鐘赫頗覺有趣的問。
她斜睨他一眼,又將目光移至海面,「我本來打算在逍遙號上狠撈一票……」
禹鐘赫聞之不由得竊笑,「你現在還是一樣可以撈一票。」
「不一樣,絕對不一樣!」石海棠突然站直身,衝著他嘶聲大吼:「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合股,將我原本的利益瞬間損失一半。」
「喂,喂,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誰的船。」禹鐘赫見她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忍不住莞爾一笑。
望著他臉上譏諷的笑意,她氣得低聲嘀咕:「真是流年不利,東挑西選結果還是上了賊船。」
「一個女人說話不要這麼惡毒,什麼賊船充其量只不過是艘願者上鉤的海盜船。」禹鐘赫自嘲地微微一笑。
石海棠蛾眉一蹙,「我看你滿喜歡當海盜的。」
「哈,你可知道,從小我就立志要做一名海盜,記得學校每一次寫作文『我的志願』,我都會將海盜描寫得淋漓盡致,但是每一次都逃不出水陽的追打。」思起兒時的回憶,禹鐘赫的臉上露出純真的笑意。
「哇,你居然從小就立志要做海盜?」石海棠忍不住指著禹鐘赫盈盈訕笑。
「那你呢?小時候立志要做什麼?」禹鐘赫神情自若淡然一笑。
石海棠頓時止住了笑,怔愕的眼神凝入閃著詼諧光采的雙眸。 「其實我的志願極為簡單普通,就是希望將來會是一個世上最美的新娘,走入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個疼我、愛我的老公。」
她的聲音越來越飄忽,臉上有著讓人不懂的哀愁,心思深沉得讓人見不到底,禹鐘赫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情,心裡剎那間浮起許多問號。
「那是什麼改變了你?」禹鐘赫小心翼翼的探索。
「是……」
正當石海棠鼓起勇氣啟口之際,一道聲音響起——
「嗨,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加斯東開口打斷石海棠與禹鐘赫的談話,他親熱地拍著禹鐘赫的肩膀。
禹鐘赫沒想到加斯東會貿然闖入,朝他淡然的笑,「今天的手氣怎樣?」
「小輸,賭博嘛,本來就是有輸有贏。」加斯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突然注意到禹鐘赫身旁的石海棠,他突然噤住聲,原有的笑意瞬間僵凝在臉上,眼裡射出一道驚懼目光,忍不住猛吸口氣。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情況下不期而遇,晚宴時她出現在貴賓廳的剎那,就已懾住他的心魂,嚇得他幾乎是魂飛魄散,一度以為海蒂復活。
但是當他直視著她時,她好似根本不認識他,他突然放下一顆緊繃的心。
為了不讓禹鐘赫起疑,他強抑心中的詫異,揶揄著禹鐘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斷你們的談話。」
「沒關係,我們原本就認識……」石海棠神情泰然從容不迫的說。
加斯東銳利的眸光帶著一絲詭譎注視著石海棠,「我還以為你們是初次見面,我本來想請鐘赫為我引見你這位美女,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難怪晚餐時鐘赫會毫不思索選擇與美女共進晚餐。」
石海棠不語,只是面帶笑容回應,但心裡猝然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惴慄不安正蠢蠢欲動,她頗為訝異這股突如其來的異樣感覺。
「你好,我叫加斯東,請問小姐芳名?」加斯東面帶愉悅的笑容伸出手。
加斯東?他就是加斯東!
石海棠心頭一震,雙眼霎時睜著圓大,嬌顏瞬間血色盡失,半晌說不出話。
禹鐘赫為了讓石海棠加深對加斯東的印象,立即補充:「他就是聞名全世界的石油大王的兒子,加斯東。」加斯東可是他名單上的頭號大財主,他怎能不詳細為她推薦。
須臾,他發現石海棠的神情有異,連忙踅至她的身旁,攫住她的纖腰,「怎麼一聽到石油大王的兒子,你就嚇成這樣,人家加斯東的手都酸了。」禹鐘赫故意提醒她注意應有的禮節。
石海棠神情木然地緩緩伸出手,加斯東緊握住石海棠的手,道:「你好,不知該怎麼稱呼?」
禹鐘赫面帶微笑的居中介紹:「這位是石海棠,石小姐。」
加斯東猝然像被雷擊中般駭然變色,且迅即抽回手,「你也姓石……」他顫抖的雙唇囁嚅。
禹鐘赫隨即觀察到加斯東臉上稍縱即逝的驚訝、驚惶之色,看來其中必有蹊蹺。
石海棠悄悄沉吟一聲,迅速從失神中拉回神,從加斯東的驚愕語氣中,她可以大膽確定,眼前這石油大王的兒子,就是當年害姐姐為他殉情的……加斯東!
石海棠相信就是他!一定是他!
不然,當他聽見禹鐘赫說她姓石時,驚惶之色怎會迅速在他臉上蔓延。
石海棠似乎有意證實自己的想法,以淺笑掩飾心裡的震驚,向加斯東伸出手,
「你好。」
加斯東從驚愕中拉回神,慌忙地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你好。」
他丕變的神情絲毫沒躲過石海棠聰慧的雙眸,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揣測。 「加斯東先生,看到我似乎很驚訝。」
「我很驚訝?」加斯東全身微微一顫,勉強一笑掩飾,「哪有的事,我只是驚艷石小姐的美貌。」他腦筋一轉,將所有愕然轉為奉承。
「多謝你的誇讚。」石海棠略略輕笑。
在一旁不語的禹鐘赫細究著眼前兩人臉上多變的表情,隱約中透著一股令人不解的撲朔迷離,令人費疑猜。
禹鐘赫故意挨近石海棠,親密地摟住她的纖腰,「沒想到你們一見如故,不如哪天加斯東你偕阿滿夫人,我們一起小聚。」他如鷹般的雙眸凝滯在加斯東的臉上。
「噢,你的夫人也同行?」石海棠故作吃驚狀。
「這一趟旅行阿滿陪我一起同行,有機會大家一起聚一聚。」加斯東微一沉吟心神未定,順著禹鐘赫的話說:「我不打攪兩位,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他朝身後的隨扈使個眼色,隨即繞過甲板消失在另一端。
加斯東藉故離開,更加引發禹鐘赫諸多聯想。
石海棠的俏臉一沉,「我也想回去了。」
她還來不及轉身,禹鐘赫卻出其不意的一把拉住她,「你和加斯東之間……」
他想要弄清楚她和加斯東的事。
石海棠淺淺一笑,下顎微微顫抖,「沒、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事,相信也是與你無關。」
禹鐘赫緊盯著她露出警覺之色的雙眸,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就算她和加斯東之間有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他又何必追問。
禹鐘赫微笑的鬆開手,舉起雙手,「你說得沒錯,與我無關。」
石海棠瞄了他一眼,轉身欲要離開……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禹鐘赫提醒她。
石海棠頓住腳步,回頭對他嫣然一笑:「放心!再怎麼說,我也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祝我們合作愉快。」語畢,她隨即悻悻然轉身離開。
禹鐘赫自覺有趣的揚起淡笑,撇開她的神秘,她確實是一個動人心魄的女人,他們也有著共同的嗜好——愛錢!
試想,兩個愛錢的人真要是在一起,不知道是否會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
思至此,禹鐘赫不自覺地聳一聳肩膀自嘲苦笑,石海棠姿色不殊且又敢表達自己,毫不避諱自己愛錢的本性,與一般女人截然不同,這些全是他最欣賞她的部分,尤其最令他記憶深刻的,就是那一吻……她的吻激起他心頭的漣漪,是一般女人所辦不到的!
倏然思起介紹石海棠與加斯東相互認識的剎那,他原本只是想藉機讓石海棠知道,眼前這男人是只不可多得的大肥羊,詎料石海棠臉上那抹怪異的神色和加斯東一閃而逝的訝異,不由得令他起疑,生性好奇多疑的他決定要弄清楚這整件事。
石海棠匆匆回到房間,自從見到傳言中的加斯東之後,她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姐姐石海蒂在垂死掙扎的那一剎那,那一幕深植在她的腦海不曾忘記,此刻她的胸口除了一陣疼痛還有著一份不可抹滅的悲憤。
記得那年她興高采烈地從日本畢業回來,滿腦子計劃姐妹倆攜手同心共度往後的生活,詎料就在她回國的那一天,海蒂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捏碎了她所有的憧憬。
忍著所有的悲痛辦完了海蒂的後事,在海蒂的遺物中發現海蒂的日記,在日記裡她發現一個男人的名字——加斯東!
一個已經有三個老婆的石油大王兒子,一個會以錢糟蹋女人的男人,他鄙棄海蒂對他的真情意,在海蒂的日記的字裡行間裡她能感受到海蒂的心碎神傷,最後為了證明她對加斯東的真愛,毅然以付出寶貴無價的生命證明對他的真愛。
她發現事實的真相,曾經一度悲憤咒罵姐姐的痴、傻,竟然會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狠心撇下她而尋死。
也因為如此,加深了她痛恨這個叫加斯東的男人,因為他讓她失去唯一的親人!
她忿忿不平加斯東仗著有錢有勢,任意糟蹋一份真情意,她就不信錢真是萬能,從那一刻起她發誓要玩弄男人的感情、掏空男人的荷包。
加斯東……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19 AM
本帖最後由 carolinecc 於 2012-3-22 12:33 AM 編輯
第九章
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趟海上之旅居然會讓她認識了加斯東,一個比陳世美還要狠心的負心漢!
倏地,一股強烈的複仇火焰猛力燃燒她的心,她憤恨地拍著床,「我一定要為海蒂討回公道!」
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頓時驚嚇住沉湎在仇恨中的石海棠,她連忙拍拍臉頰故作泰然地來到門邊,面帶微笑拉開門——
詎知房門一開,門外站的居然是禹鐘赫。
「是你。」俏臉瞬間一垮,對他,她根本不需要笑容。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失望。」他一個勁的冷笑,閃亮的眸子冷靜地注視著她。
石海棠神色不變,慵懶地掃了他一眼,「我說過了,我已經很累了,我想休息。」她故意拉長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道。
禹鐘赫故意充耳不聞,逕自推開門走進房,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一派優閒地伸長腿。
石海棠怔愕地看著他,一雙黑眸睜得圓滾滾,「你這是乾什麼,我又沒請你進來,別以為你是這艘船的主人,就有權擅闖客人的房間。」
看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悍樣和呶呶不休的小嘴,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基於關心合夥人的精神狀況,所以特地過來瞧瞧,沒有一絲的惡意。」
石海棠沒好氣地回瞪他一眼,「我很好。」
禹鐘赫詭譎地笑了笑,半瞇著眼睨視著她,「但是有件事情一直困惑著我,我只是想弄個明白,我不想在我們合作中途出現任何差錯。」
「什麼事?」石海棠一臉疑惑的看著禹鐘赫。
「就是你和加斯東……」禹鐘赫故意頓一下話,審視目光須臾不移她的嬌顏,和顏悅色、小心翼翼問著:「你和加斯東之前就認識嗎?」
石海棠心頭一驚,但幸虧她深信自己的應變能力,「不認識。」
「真的嗎?」禹鐘赫緊追不捨逼問。不過,他真佩服她的處變不驚,說起謊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石海棠半開玩笑地看著他,「禹先生,你做事向來就是這麼鹵莽、開門見山嗎?」
「老實說,不會!」他的雙眸緊盯著她一翕一合的紅唇,他倏然發現她的紅唇真是美極了,令男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那就好,不然我會對這一次的合作感到憂心忡忡。」石海棠懊惱地說著,彷彿故意轉移話題。
她欲轉移話題可似乎更改不了他原有打的主意,他冷笑一聲,索性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最好是你和加斯東之間沒有任何的心結,因為他將會是第一個目標。」
「咳,你說加斯東是我們第一個目標?」石海棠微微吃驚顫抖,她早就該想到,像加斯東這等頭號財主,禹鐘赫一定會將他擺在第一位。
「沒錯!所以有些疑點我必須要釐清,我可不想第一個目標就遭滑鐵盧。」禹鐘赫繼續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不、不會的。」石海棠神經無來由地緊繃起來。
雖然她一點都不驚訝禹鐘赫的決定,她也應該以刮光仇人身上所有的財富為樂才是,但是此刻她的心緒是一片紊亂。
「你真的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為什麼船上那麼多有錢人不先下手,而偏偏要先從最富有的加斯東下手呢?」禹鐘赫凜冽的神情儼如中古時期的海盜。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的身分已經標明了他的身價,他成為你名單上的頭號目標,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石海棠嘴一撇若無其事的說。
禹鐘赫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聲音極為輕柔:「其實是我故意的,因為我想知道你和加斯東的秘密。」
「我和加斯東之間並沒有任何秘密。」石海棠的眼睛立刻睜著好大,聲音卻像風在嘆息。
「你堅持不說,沒有關係,我相信到了明天,我一定能探出些許端倪。」禹鐘赫銳利的眸光中綻出幾許興味。
石海棠登時臉色一白。看來眼前這傢伙不僅是難纏還頑固透頂,她忿忿地將頭一甩,「無聊!告訴你,我和加斯東之間沒有秘密就是沒有秘密。」她衝著他不耐地嘶吼。
禹鐘赫不發一語,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盛怒的她朱潤的雙唇微微顫動著,宛如風中搖曳的玫瑰花瓣,莫名的吸引力牽引著他。她的神秘和閃避問題、她變幻莫測的情緒,在在勾起他的好奇。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石海棠被他端詳得渾身感到不自在,因為他彷彿要看穿她似的,讓她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禹鐘赫眨眼間拋開心中的質疑,露出一抹冷笑,「若是真的沒有秘密,為什麼怕我看你?」他身子往前傾,貼向她的嬌顏,「莫非真有怕我知道的秘密……」
又來了!真是個惱人的傢伙。
石海棠蹙起雙眉,一雙眸子閃著怒火直視著他,「就算有,我也有權決定該不該說出來,你甭想從我身上挖到你想知道的事。」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偏偏碰上一個喜歡激怒她的人,他不僅是輕易就能激怒她,還讓她的思緒亂成一團。
就在一瞬間,禹鐘赫毫無徵兆地以強而有力的雙臂環住她的腰,結結實實地吻住她的唇。
這是他第二次毫無預警下強吻她,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推開他,甚至賞他一記火辣辣的耳光,但是面對他,她發現自己渾身突然使不出力,更甭說是推開他或者是賞他一記耳光。
他看起來威嚴赫赫,說起話來森冷又直截了當,但是他的吻卻是如此的溫柔、火熱,幾乎要融化她。她喜歡這份狂熾,還有他擁抱她的感覺,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主動摟住他的脖頸,閉上雙眼享受輕易被勾起的快感……
她真的好甜,甜美的唇瓣像玫瑰花瓣那麼柔軟,他深深忘情啜飲,溫柔甜蜜、熾熱狂野,他們的吻完全交融在狂喜中。
剎那間禹鐘赫感覺自己即將失控,她已悄然地挑起他蟄伏許久的寂寞和熱力,他感覺到全身有股銳不可擋的熱流在體內流竄,他愕然從絢麗的沉醉中驚醒。
「我現在能感覺我們倆在一起不但不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還會是一對最登對的戀人。」他的聲音極為輕柔。
石海棠錯愕地看著他,「和你談戀愛?」
「怎麼,我這主意不錯吧,我現在發現其實男人的善變比女人的善變更迅捷,你不妨考慮一下,做我的情人還是不錯的。」禹鐘赫驀地饒富興味又狡猾地賊賊一笑,隨後走向門口。
「你作夢!」石海棠不假思索地嘶聲反駁。
「作夢?可是剛才那記香吻還留在我的唇邊。」禹鐘赫促狹的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唇瓣,鬼祟的神情儼如偷腥的貓一樣。
石海棠臉色瞬間大變,她簡直快被他氣炸了,隨手抓起一個枕頭憤怒地擲向他,「該死的傢伙!」
禹鐘赫倚在半開的門邊,低頭看著躺在腳邊的枕頭,眼中掠過笑意望著她,
「發飆了?聰明的男人是絕不會做女人的出氣筒。」語畢,他立即轉身跨出她的房間。
石海棠氣得全身止不住的猛打哆嗦,她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是犯了什麼煞,居然會遇到這個令人氣得牙癢癢的惡霸。
加斯東慘綠著一張臉加快腳步回到艙房,一直守在房間沒邁出房門一步的阿滿,詫異加斯東臉上的驚色,簡直儼如活見鬼似的狼狽。
「夫君,你……」阿滿體貼關心趨近加斯東。
加斯東不領情大手一揮,憤然叫吼:「離我遠一點!」他斷然拒絕阿滿的關心。
阿滿一臉惶恐無助地退了一步,「夫君……」
加斯東深抽口氣炯炯目光直盯著她,目光中隱含著悲憤的怒火,一臉風雨欲來的寒著聲道:「都是你!」
他的聲聲指控她的表情真像魑魅,阿滿不由得膽戰心驚往後退,直到身子緊貼在冰冷的牆上,很無奈地問:「我是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一進門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
加斯東沉默須臾,他走到沙發上神情頹喪地將自己塞進沙發里,手指用力揉著太陽穴,他是還無法證實石海棠和海蒂之間是否有關係,但是不可否認地他從石海棠的眼中看到一抹憤恨,如果石海棠和海蒂之間真的沒有關係,他為什麼能感覺到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恨意?
海蒂也姓石,海蒂與石海棠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再笨的人都會將她們聯想在一起。海蒂……一個令他心碎傷痛的名字,一個讓他痴癡不忘的女人。
阿滿戰戰兢兢地捧著一杯茶遞至加斯東的面前,「夫君,請喝茶。」
加斯東嫌惡地瞄她一眼,「拿走!」
阿滿忍氣吞聲,顫問:「你出門時還高高興興的,為什麼回來就……」
加斯東狠瞪她一眼,彷彿在責怪她逾越一個做妻子的本分,冷冷的開口:「去拿酒來。」
阿滿不敢再挑釁他的怒火,連忙依著他的指示幫他拿了一瓶酒和一隻空杯,加斯東抬頭瞄了酒瓶一眼,一把搶下酒瓶猛然朝嘴裡灌。
「夫君——」阿滿驚慌開口想要製止。
加斯東手握著酒瓶朝阿滿揮舞,「你嘴巴閉起來,不准說話!」繼續將酒灌進嘴中,他現在只想狂飲大醉一場,至少酒精能麻醉他思念海蒂之苦。
「海蒂!海蒂!你回來呀——」
他對著空氣揚聲嘶吼,聲音中帶著他的痛、他的悲還有無盡的思念。
阿滿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加斯東飲酒嘶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有著撕心裂肺之痛。為什麼同樣是女人,石海蒂能緊緊攫住加斯東的心?不僅如此,當她獲悉石海蒂為愛殉情,曾暗自慶幸,至少一個死人無法再跟她爭男人。詎知,加斯東自從得知海蒂溘然長逝的消息,一場歡喜忽轉悲,他的心就從那一刻如死灰。
她才知道她錯了!
石海蒂的死不但沒能拉回加斯東的心,反而開始她漫無止境的苦難。
倏地,神情狂亂的加斯東站在阿滿面前,大手用力緊抓著她的肩膀,一雙不知是酒精還是怒火染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我說過,阿拉真主一定會為海蒂報仇的,現在就是你遭受報應的時候。」他隨後仰聲大笑。
阿滿不禁震驚地看著加斯東。幾年了,他只要一想起石海蒂,就會沒有一絲憐愛毫不猶豫地詛咒她。她肝腸欲裂地看著他,眼眶裡隱隱泛著淚光。
「夫君,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海蒂的死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加斯東泫然欲泣的譏諷狂笑,「要不是你,我的海蒂會捨得離開我?」
「夫君,我會勸海蒂離開你,是為她好也是為你好,你知道家族的規矩……」阿滿極力辯駁。
毫無預警下,啪的一聲響起,從阿滿的臉上傳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她錯愕又驚惶地看著加斯東,手按在一陣辣辣麻麻的臉頰。以前不論他如何的發怒,他是不會動手打女人,而今他……
「夫君,你……」她的心隨著一巴掌而碎了。
加斯東對她似乎真的沒有一絲憐愛之情,他憤恨地瞪著她,「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每一次出門,都將你帶在身邊嗎?」
阿滿抑鬱地望著他,難道不是他對她還有一點點的憐愛?
他的眸子很冷,冷得彷彿令人墜入終年冰封的北極,「我只是不想錯過觀賞你的報應,我要睜大眼睛看著你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呆住。
原來他將她留在身邊,不是因為她的愛,而是不想錯過目睹她的……報應?
加斯東終於醉倒了,對他來說,一場酒醉勝過好夢千迴。
他安然地沉醉在夢鄉里,阿滿懷疑他今晚的失常,趁他醉得不省人事之際,悄悄地詢問一直跟在加斯東身邊的隨扈,根據隨扈的描述,加斯東是在回艙房來的途中遇到船主禹鐘赫和一位美麗的女人之後,臉色就瞬間有著怪異的變化。
難道所有的問題都出在禹鐘赫和那個女人的身上?為了一探緣由,她決定親自去見禹鐘赫。
阿滿臉上幪著面紗,神色匆匆地來至禹鐘赫的房門前,躊躇地站在禹鐘赫的門前,不知該不該敲下這個門。
禹鐘赫剛從石海棠的房間回來,他站在不遠處望著駐足在他門前幪著面紗的纖纖儷人,整艘船上會以紗巾幪臉的除了阿滿夫人之外絕無第二人。
「阿滿夫人,你找我有事嗎?」
一道低沉富磁性的嗓音驀地從阿滿的身後響起。
她驚愕地緊揪著面巾轉身迎視禹鐘赫,「對不起,我是有點事想……」倏地她覺得說不出口,突地噤聲。
「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禹鐘赫一如平日親和的態度對待。
「我想……」她不禁猶疑,貿然詢問不知是否會洩露不該讓外人知的秘密。
「你想什麼?阿滿夫人。」禹鐘赫的臉上始終掛著愉悅的笑容,畢竟是生意人,若沒有笑容最好不要做生意。
阿滿思索半晌,最終決定是不想多問。 「沒什麼,我還是回去好了。」她低垂著頭,神情嗒然若喪。
她欲言又止的舉動無端再度引起禹鐘赫的好奇心,他連忙出聲:「加斯東呢?怎麼沒陪你一起出來。」
阿滿抓著面前的紗巾,苦澀微笑,「他喝醉了,現在正在睡覺。」
「加斯東喝醉?我們才分開沒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能將自己灌醉?」禹鐘赫揶揄地笑了笑。
阿滿倏然回想起,剛才加斯東刻意將自己灌醉後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所用的每一個字宛如刀般,一刀刀地刺著她的心,他是不知其疼痛,一點都沒考慮過她的感受,思至此,她忍不住淚水盈眶。
禹鐘赫察覺到阿滿驟變的神色,他大步來到她的面前,他知道中東國家的禮儀,他雙手插進褲袋裡,絕不會去輕觸她毫釐,溫和地詢問:「願不願意到我的房間裡談一談?」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23 AM
第十章
阿滿知道禹鐘赫對她沒有惡意,但基於男女有別的禮儀她婉拒:「這樣不妥,萬一被發現了,我將會處不貞的罪名。」
對中東國家對女人的不平等對待早已有所耳聞,禹鐘赫無奈地輕笑一聲,「那我們到人多的地方談。」
阿滿無奈且旁徨的眼神感激地望著禹鐘赫,「我也不想在人多的場所出現,畢竟人多口雜,我們是不是可以到甲板上談?」
既然她選擇地點,那有何不可。
禹鐘赫依她的意願,點頭,「當然可以,請。」
阿滿依男女有別、尊卑之禮,讓出一條路請禹鐘赫先行。禹鐘赫昂首闊步引領阿滿來到甲板上,迎著微微的海風。
禹鐘赫回眸瞅著站在他身後的阿滿,「夫人,有什麼話請說。」
阿滿不安地手緊揪著面巾,一臉驚懼、目不轉睛地看他,聲音輕顫微抖:「聽夫君的隨扈說,夫君在回房的途中曾經遇見你。」
夫君?好奇怪的稱呼,都已經是什麼年代,還有女人稱自己的丈夫為夫君?
「是有這麼一回事。有什麼不對嗎?」禹鐘赫毫不避言直說。
「據說,當時你的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她悠悠的眼神盡是無奈與鬱悶。
禹鐘赫心存狐疑地看著阿滿,連她都跑來打聽石海棠,看來其中果然有蹊蹺。
「你口中所指的女子,該不會是海棠吧?」
「海棠?」阿滿倉皇睜大雙眼,惶惶地退了幾步,兀自喃喃:「這麼巧,她們之間只差一個字?」
聽她言下之意,石海棠一定和某個人有關,加斯東一見石海棠時臉上出現的驚愕和阿滿現在臉上的倉皇,在在引起他莫大的興趣。
「什麼這麼巧?海棠和誰只差一個字?」他威逼的眼神對上她飄忽的目光。
「難怪夫君會出現失常的舉止……」阿滿的眼下出現一道陰影。
「夫人,你能不能將事情說得具體一點。」禹鐘赫快為這秘密瘋了。
挫敗像排山倒海般無情襲來,阿滿茫然地眨眨眼,從震驚中回過神,無力地搖頭,免得一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事,「沒什麼。」
「不可能的,你會跑來問我這事,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我更相信你受了無盡的委屈,既是如此,你何不攤開說個明白,或許我能幫你忙。」禹鐘赫溫和地勸慰她。
阿滿神情黯然搖頭,「誰都幫不了我……」
他凝視她猶帶淚光的明眸,「你不說,怎能知道我有沒有能力幫你?」
「唉!你也不需費心管這事,畢竟我們和那女子只不過是你船上的客人,一旦下了船大家形同陌路,多說也是於事無補。」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盈滿淚光的雙眸透著她的無奈與悲傷。
「那可不見得,海棠是我的女朋友,相信我有權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禹鐘赫不以為然地表明立場。不過此話一出,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居然公然對外說石海棠是自己的女朋友,看來他離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不遠了。
「她真是你的女朋友?」阿滿頗為詫異。
「沒錯,她是我的女朋友。」他再一次肯定地點頭。
心裡卻不禁為自己禱告,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他願意在老天爺面前扯謊。
「那請問你的女朋友姓什麼?」阿滿聲音不穩顫抖地問。
「她姓石。」禹鐘赫神情自若的回答。
「她也姓石……」阿滿如遭電殛顫抖不已,「難道她真是海蒂的姐妹……」
「海蒂?她又是誰?」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名字,令禹鐘赫的疑惑更深。
阿滿見禹鐘赫一臉茫然又好奇的樣子,她連忙噤口。 「看來你的女朋友有意不讓你知道此事,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不過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挖不出秘密,他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說吧,有什麼我能幫忙?」
「我想見見海棠小姐。」阿滿強掩心中不安,畏怯地說著。
既然她有意隱瞞他又不能強人所難,他輕嘆,「好吧,我帶你去見海棠。」
乍聞禹鐘赫願意帶她去見石海棠,阿滿心底頓時萌起一股不安,但是面對這幾年良心的苛責,她寧願選擇面對石海棠,她不禁祈禱阿拉真主能賜給她力量,排除所有的不安的阻礙讓她能在石海棠的面前懺悔。
禹鐘赫領著阿滿再度回到石海棠的房門前,禹鐘赫手指著門,「這間就是海棠的房間。」
阿滿膽怯的眼神越過禹鐘赫寬闊的肩膀,「能不能麻煩你……因為我不認識海棠小姐。」
禹鐘赫無奈地嘴一撇,既然都已經帶她來到石海棠的房門前,乾脆好人就做到底,再說或許當著石海棠的面,也能解開他的好奇。
「沒問題,只是舉手之勞。」禹鐘赫欣然舉起手輕敲石海棠的房門。
須臾,石海棠即前來應門,當她乍見禹鐘赫,隨即歛起笑,柔媚的雙眸立即射出一道惡光,雙手叉腰怒氣沖衝。 「又是你!剛才還鬧不夠,現在又想怎樣?」
「你以為我願意現在來見你,要不是受人之託,我才不會自找晦氣。」禹鐘赫忿忿不平地回擊。
石海棠不解地看著他,「受誰之託?」
禹鐘赫半瞇著眼對她使眼色,石海棠意會地往旁邊跨了一步,猝然發現禹鐘赫的身後站著一位中東女子,她頗為訝異地看著阿滿,「你找我? 」
阿滿忐忑地對著石海棠點頭,「對不起,是我麻煩禹先生帶我來見你。」
阿滿乘機仔細端詳石海棠,她真的長得和海蒂有著幾分神似,只是眼前的石海棠眉宇有著幾分的剛毅是石海蒂所沒有。
石海棠詫異的眼神忽上忽下地偷覷她幾回,「你找我有何貴事?」
阿滿越過禹鐘赫高大的身軀,緩慢移步來到她面前,「你就是石海棠小姐?」
「我是,但不知你是……」經過一番客套話,石海棠還是摸不清她的來意。
「她就是加斯東的阿滿夫人。」禹鐘赫突地插口道。
石海棠這下子全明白了。 「噢,原來你是加斯東的夫人。」她語氣立即轉為譏諷且隱含著些許醋酸。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耽誤海棠小姐一點時間。」阿滿溫婉地懇求。
石海棠不屑地眼神瞟向她,隨即將眼神轉至其他地方。 「有這個必要嗎?」
阿滿慨嘆地苦笑,「相信以小姐的聰明必定能猜出我的來意,或許這些事對你來說不僅是痛,也毋需再作解釋,但是在我……」她萬分沮喪地深吸口氣,
「我希望你能撥出一點時間給我,否則我會繼續活在苛責中……」
石海棠看了她一眼,她眼中閃著誠摯的淚光,「事情都過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提。」
「不!我請海棠小姐看在阿拉真主的份上,讓我跟你說幾句話。」阿滿駭然變色地看著石海棠,以哀求的眼神乞求著她。
禹鐘赫看不下去了,人家阿滿夫人苦苦的哀求,她還刻意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慢。 「喂!別這麼不近人情,再說有任何誤會,只要互相坦然溝通,天底下沒有解不開的結。」
石海棠氣極敗壞的斜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喂!你這女人未免太傲慢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又何必刁難人家……」
「你給我住口!」石海棠怒瞪著他,硬是截斷他的大道理:「事情非親身經歷不知痛,你又知道了什麼!少在我的面前一副道貌岸然、滿口道德仁義的樣子。 」
「喂、喂,你這女人,人家苦苦哀求,你卻絲毫不為所動,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禹鐘赫簡直快被石海棠氣炸了。
阿滿看著禹鐘赫為了她與石海棠起衝突,不由得驚惶地看著他們,「我求求你們,別吵了。」她滿腹無奈地看著禹鐘赫,「我非常感謝你能帶我來見海棠小姐,至於她不願意與我溝通,我能理解……」說至此,淚水悄然地盈滿整個眼眶,隨後又望著石海棠,「很抱歉,我佔用了你寶貴的時間。 」
看到她一副黯然失望的樣子,石海棠忽然起了同情,「好吧,讓我聽聽你想說什麼。」她強悍的氣勢忽地減弱下來。
阿滿沒想到事情會出現轉機,她喜出望外的連忙拭去眼角的淚珠,不勝感激地凝視著石海棠,「謝謝你。」
石海棠往門旁挪了一步,「請進。」
「謝謝。」阿滿喜不自勝跨進屋內。
禹鐘赫跟隨著阿滿正要跨進房門,卻被石海棠擋了下來。 「我可沒請你進來。」
「讓我進去嘛。」他的聲音轉為柔和委婉。
詎料石海棠不吃他那套,強硬地拒絕:「不准!」砰的一聲將門在他面前甩上。
禹鐘赫愕視著緊閉的房門。她讓他吃了一記閉門羹?
從未有女人膽敢這樣無禮對他,她可是第一個!
石海棠將禹鐘赫那自以為是的傢伙關在門外,轉身走進房,瞅著一臉又驚又慌的阿滿,開口:「請坐。」
「謝謝你。」阿滿姿態優雅地找了個座位坐下,並坦然地扯下面紗。
石海棠終於可以看清楚她的真面貌,原來她還是一個大美人。 「你想跟我說什麼?」
阿滿猝然起身在石海棠面前跪下,「我是想請求你的饒恕,得到你的諒解。」她的雙眼閃著淚光,訥訥說道。
石海棠登時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攙起她,「你這是乾什麼!」
阿滿淚水瞬間如決堤洪水般流下雙頰,「從見到你開始,你雖然沒有明講你與海蒂之間的關係,但是我能感覺到你與海蒂有著深不可斷的關… …」
「你沒猜錯,海蒂是我姐姐。」石海棠終於坦白承認。
阿滿彷彿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和驚訝,「我早該猜到。」
「既然你現在知道海蒂就是我姐姐了,你可以坦然地說明來意了吧?」石海棠思起姐姐臨終的模樣,心痛如絞。
「對海蒂之死,我感到抱歉……」阿滿辭不達意說著。
石海棠不悅地蹙起眉,「你一句抱歉,海蒂就能再活過來嗎?」
阿滿沒想到自己笨拙的用詞竟惱怒了石海棠,「對不起,我不太會表達,請你不要生氣,請相信我是真心地請求你的原諒。」
「算了!」石海棠小手一揮,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如果你就只為了說這句話,我心領了!」
「噢,不……不只是這句話。」阿滿驚慌失措連忙解釋:「我想告訴你,海蒂的死,我……要負絕大的責任……」話說至此,她已泣不成聲。
石海棠微怔地看著淚流滿面的阿滿,「我不是一個蠻橫無理的人,海蒂是被加斯東那個負心漢害死的,與你無關。」
「不!你誤會了夫君。」阿滿淚如泉湧極力辯駁。
石海棠看著阿滿,她不禁苦笑搖頭,她真不知道加斯東到底是哪一點好,能讓身邊的每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為他付出,自然還包括傻得為他而死的海蒂。
「事實擺在眼前,還需要辯解嗎?」石海棠倏然皺起眉,「該不會是加斯東派你來為他脫罪?」
「不,夫君不知道我來見你。」阿滿驚慌失措極力辯駁。
石海棠不信地直視著阿滿,「你騙我。」
「我沒騙你,為了海蒂的死,我默默地承受夫君加諸在我身上的憤恨,其實夫君一直深愛著海蒂,海蒂的死令他悲痛欲絕。」阿滿深吸口氣,強抑眼中的淚水。
「騙人!你說的全是謊言,我不知道加斯東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甘願為他承擔罪過。」石海棠言語中帶著忿忿不平的意味。
「是真的,加斯東至今依然深愛著海蒂……」思起加斯東為海蒂心魂俱碎的模樣,她有著幾分嫉妒和羨慕。 「加斯東說過,留我在他的身邊只是因為……他不想錯過阿拉真主給我的報應。」
石海棠吃驚地看著阿滿,她無法相信和接受阿滿的說辭。
阿滿決定說出瞞在她心底許久的事實:「我是加斯東第三個妻子,在中東回教國家,男人可以擁有四個妻子,或許你會感到驚訝,但事實確是如此。那一年夫君獨自去了台灣,就在那段時間,他認識了海蒂……」
石海棠錯愕且驚訝地看著她,那段時間她正在日本讀書,每每和海蒂聯絡時,她也從沒聽海蒂提過這事。
「海蒂的溫婉令夫君為她著迷,為了博得美人的青睞,夫君不惜一擲千金買一些海蒂想要、喜歡的東西,其實錢對夫君來說根本如糞土,因為他有著花不完、用不盡的金錢。」阿滿娓娓道來。
石海棠不屑的淡淡回應:「當然,因為他家有湧不完的石油。」
阿滿對石海棠的輕蔑和譏諷只是一笑置之,「夫君如此大手筆,我和其他兩位夫人一點都不以為意,只是對於夫君始終停滯台灣遲遲不肯回家感到不安。直到有一天,夫君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說要我們準備迎接第四位夫人的到來,在那一刻我感到心慌意亂,因為在夫君還沒愛上海蒂前,我是他最寵愛的妻子。」
阿滿突然頓住不語,往事如潮水般湧現眼前。
石海棠不由得屏住呼吸,聽阿滿的話語彷彿看見古時的后宮秘辛。
「當時我為了想奪回夫君的愛,毅然決然向其他兩位夫人提議,藉由準備婚禮一切所需親自前來台灣。當我看到海蒂時,心裡只有一句話,就是完了!因為海蒂兼備了美貌與智慧,這是我和其他二位夫人所欠缺的。有一天我趁著夫君不在海蒂的身邊時,我就對海蒂說你根本無法嫁給夫君。」
「為什麼?」石海棠不明白的問著阿滿。
「因為夫君的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許娶外來的女人,海蒂當時不信,最後還是經由夫君證實確有此事,海蒂得知無法如願嫁給夫君,從此鬱鬱寡歡終日以淚洗面,夫君為此事特地趕回中東的家與家中長輩協調,當時我在台灣,我一直給海蒂許多負面的消息,我是存心要海蒂絕望,後來我離開台灣……不久之後,才得知海蒂為夫君殉情之事。」
阿滿憂傷的眸底帶著萬千的悔恨,她凝視著石海棠,「今天是我鼓起最大的勇氣說出來,是我害死海蒂,海棠……」她再度地跪下,「請你饒恕我的嫉妒和我的愚蠢,當時我萬萬沒想到海蒂會尋死,請你原諒我好嗎?」
石海棠不由得深吸口氣,沒想到海蒂並不是死於負心漢之手而是女人對女人的嫉妒,眼前的阿滿悲淒的神情,深深打動她堅硬的心,「起來吧,阿滿,現在認真的想一想,怪只怪愛情蒙蔽了海蒂的理智,我不怪你。」
阿滿震驚地看著石海棠,她能如此輕易饒恕她?
「你就這樣輕易饒恕我?」
石海棠倏然似有所覺地收起感傷之色,強作笑顏,「不原諒你又能如何?海蒂是永遠都不會活過來,再說……」她嘲謔的眼神瞟向門邊,「剛才那可惡的傢伙也說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又何必苦苦相逼。」
阿滿神情激動地緊握住石海棠的手,「謝謝你的饒恕。」她低頭親吻石海棠的手心,表示對她的尊重。
石海棠反握住阿滿的手,悲憫地看著她,「加斯東真的不原諒你?」
阿滿思至此,淚水不禁開始又在眼眶裡打轉,「我能理解他的心痛,我不怪他,是我罪有應得。」
石海棠安慰地輕拍她的手,「海蒂的死讓你受委屈。」
阿滿猛搖著頭,眼淚沿著她的面頰滑落,心中的萬般無奈皆不經意從眸中流露出來。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石海棠誇下海口。
「不,不,我願意承受這份苦痛,至少夫君的心裡會好受點。」阿滿強露出一抹空洞無比的苦笑。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26 AM
第十一章
「傻瓜,女人不是弱者,不要相信宿命,我們都能化解彼此的心結,他又為何做不到,再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該這樣待你,相信我一定有辦法為你的將來扭轉。」石海棠信誓旦旦地勸慰著阿滿。
阿滿感激地凝望著石海棠,「謝謝你,能認識你真好,我必須趕回去,萬一夫君醒來沒看到我,一定會大發雷霆。」
「好吧,你快回去,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對你實踐諾言。」石海棠面帶微笑看著她。
「謝謝!謝謝。」阿滿連連道謝。
走到門邊,石海棠為她開啟房門,赫然發現禹鐘赫還在門外,她不由得怒火中燒,「你怎麼還賴在這裡?」
禹鐘赫看著踏出門的阿滿又看看石海棠,「你們談好了?沒事吧?」
「依你之見,我們會出什麼事?」石海棠氣極敗壞惡言相向。
阿滿看他們一見面就充滿火藥味,彷彿一個不小心便會引爆似的,她忍不住搖頭,「我先回去。」
石海棠立即將目光移向阿滿,「你回去吧。」隨後轉而瞪向禹鐘赫,「人是你領來的,你不送阿滿回去?」
她說的沒錯,他是有義務要送阿滿安全回房。 「我先送夫人回去,等一下回頭找你。」
「今天別來煩我了,拜託你給我一點清靜。」說完,她又當他的面將門甩上。
這回他可發怒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當他的面甩上門。
「告訴你,等一下你不開門,你就休想要一個清靜的夜晚!」他對著門憤怒叫陣。
阿滿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們,忍不住掩嘴一笑,「你們真是有趣的一對。」
禹鐘赫羞赧地摸摸下顎,「讓你見笑,我送你回房。」
「好的,謝謝你。」阿滿面帶微笑說著。
禹鐘赫一如之前走在阿滿之前,邁開腳步之際,他還不忘回頭惡目瞪著那扇門。
心裡咒罵: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送走了阿滿和揈走了禹鐘赫,石海棠靜心思索著阿滿所說的每一句話。這幾年來她為了海蒂的死,咒罵著全天下的男人,心裡一直認為加斯東用傲人的財富糟蹋海蒂的感情,可經由阿滿的解釋,事實並不然。
阿滿還一再描述加斯東對海蒂的一片真情,至今依然沒變。
關於這一點,她半信半疑。
原本以為大學畢業了,她可以和海蒂好好計劃未來的人生,詎料她回來台灣所面對的竟是一具冰冷的軀體,當時她承受著幾乎足以讓她窒息的壓力,又看到海蒂遺留下來的日記,讓她痛恨所有自以為有錢的男人,從此她決定要向錢看齊。
迄今,她可以很高傲的說,她做到了!
腳邊的男人沒有一人不垂涎她的美色,也莫不乖乖的掏腰包,滿足她物質上所有的需要,她也以刮盡男人的荷包為樂。
愛,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名詞。
她無法體會海蒂與加斯東之間深濃的愛情,還有阿滿對加斯東的傾慕和痴戀。
倏忽門上又傳來一陣敲門聲,石海棠回頭瞪門上一眼,不必開門她也猜得出門外的人是誰,因為他事先曾經撂下了警告。
石海棠對著門扯開喉嚨嘶吼:「我說過,我很累,我要休息——」
站在門外的禹鐘赫手摀著嘴竊笑。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
「如果我說你不開門,我還是有辦法進去呢?」他面帶笑容出言恫嚇。
他的威脅果真奏效。
門應聲而開,石海棠整個人倚在門的另一邊,從門縫中探出頭,一臉慍色,嘴一撇,憎惡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分了?」
「不覺得,只要能讓你將門打開,什麼卑劣的手段,相信我都使得出來。」禹鐘赫淡淡地揶揄一笑。
天底下什麼樣的男人她都見過、領教過,唯獨沒看過像他這種臉皮厚,性子又狂妄的傢伙,相信也是這世上快絕蹟的人種。
「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請你簡略概述,說重點。」石海棠忿然地瞪了他一眼。
禹鐘赫閃著詭譎的眸光凝視著她,「我說了,你可別高興得嚇暈。」
「說吧!」石海棠一副不耐煩、愛理不理的模樣。
「我決定選你當我的女朋友。」禹鐘赫的嘴角驕傲地往上一扯。
「什麼!?」石海棠頓時真嚇愣了。
「我事先說過,別高興得嚇暈了。」禹鐘赫笑逐顏開、自得其樂。
倏地房門大敞,石海棠怒站在門旁,就算在暈黃的燈光下,仍難掩她眼中閃爍的怒火,「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我已經很忍讓的做了你的合夥人,你現在居然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她不屑地嗤哼。
看著她怒氣沖衝的樣子,禹鐘赫開心地露出一抹足以迷倒女人的笑容。 「多少女人渴望做我的女朋友,今天我看中你,你應該感到榮幸。」
他想藉由臉上的笑容化解她的怒氣,不過從她盛怒的神色看來,這招不靈。
「既然有這麼多的女人期望做你的女朋友,你去找這些沒眼珠子的女人,別來招惹我。」石海棠聲如悶雷朝他劈頭炮轟。
禹鐘赫見她一副傲慢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先前所有的喜色剎那間從臉上褪去,他緊蹙著眉瞅著石海棠,「你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貧乏瞎子。」
石海棠為之一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我說你是一個睜眼瞎子。」禹鐘赫毫不客氣地衝著她嘶叫。
「胡說。」石海棠大聲強辯。
高大的身體強悍地逼近她,禹鐘赫咬牙切齒全身繃緊,準備全力一搏,「我沒胡說,你敢說對我的吻毫無感覺嗎?不要自欺欺人!」
石海棠不可否認,他的吻的確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彷彿將她隱藏在心裡深處的慾望全釋放出來,其力量之強大她無法自製。
但是她不能讓他知道。 「有!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禹鐘赫的嘴角微微掀動。
她終於承認了!也總算通過了第一道障礙,依她固執的脾氣而言,起碼她已經承認除了挑釁之外,對他並非沒感覺。
石海棠挺直身,「因為你是一個令人惱恨的人,有你在身邊我沒有一點安全感,我甚至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走在地雷區上似的,不知哪一天我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真的有這麼糟嗎?」他的俊顏逼近她的眼前,近得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有!」石海棠語氣依然強硬。
禹鐘赫突然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粉頸,「你說謊。」
她在他輕撫下渾身不由自主地引起一陣輕顫,他的大手就像輕柔的羽毛輕拂過她裸露的肌膚,最後他俯下頭湊近她的朱唇,一直吻到她的脖頸……
她清楚地感覺脖頸的脈搏因血液急速的流竄而僨張,「請你……離開……」嬌喘微聞輕聲嚶嚶,雙手卻不聽使喚地搭在他的肩上,生怕自己會全身酥軟而融化。
「我覺得我還是留下來好……」他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拉進懷裡。
石海棠只覺得他的擁吻勾起她陣陣熱浪,不知由何處燃起的火焰霎時令她全身燥熱。
「我……」她的心隨著熾熱而狂跳,「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隨便的女人,我……」她腦子已被這波強悍的波濤洶湧而淹沒。
「我從來不認為你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他的吻始終不離她的唇,嗄聲說道。
她向來自詡很能應付想佔她便宜的男人,對禹鐘赫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沒料到自己一心一意要逃開他,卻陰錯陽差上了他的船,最終還是逃不出這海盜的手掌心,而且更糟的是,她已經越陷越深。
他激起她內心的漣漪,使她神智為之紊亂,她頓時感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他所觸撫到的肌膚猶如火燒似的,瞬間喚醒她每一根神經,每吸一口氣都讓他男性的氣息侵入腦海,迷亂她的理智,尤其他結實的身體緊貼著她,更令她生起一種微妙的快感。
「我好喜歡你的感覺,甜美且又濃郁。」禹鐘赫情不自禁嗄啞的說。
石海棠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迸發出男人的本能和揮之不去的慾焰,也感覺到彼此之間的火花躍動……
一場意想不到妙不可言的激qing過後,石海棠有著一種難言的滿足感洋溢四肢百骸,她悠悠地摸著禹鐘赫的下巴和嘴角邊的笑痕。
「我敢說圍繞在你身邊的女人應該是不計其數。」石海棠調侃譏諷他。
「吃味了?」禹鐘赫故意笑謔。
石海棠倏然蹙起眉小嘴一努,雙手一推,「誰有興趣吃味。」
明明就是酸溜溜的語氣還故意掩飾,禹鐘赫忍不住大笑,「放心!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濫竽充數的男人,我寧可寧缺勿濫。」
「騙人。」石海棠笑了,「每天在船上面對這麼多漂亮女人,你會不心動?」
「真的,至今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一個女人會令我心動。」禹鐘赫實話實說,雙手摟住她,讓她貼在他的胸膛上。
石海棠發現自己愛上了緊貼著他的感覺,嘴邊漾著微笑,小手輕撫著他的胸膛,「我從來不知道貼在一個男人身上是什麼感覺。」
「現在知道了,感覺如何?」禹鐘赫暖洋洋微笑。
「還不錯。」她瞟他一眼。
「什麼?」他倏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故意裝兇睜大眼睛注視著她,「只是還不錯?」
石海棠忍不住呵呵嬌笑,「我說錯,是很棒!我的海盜王子。」
「海盜王子?」禹鐘赫笑眼往上一溜轉,隨即報以一笑,「我喜歡這個稱呼。」
「噢,我的天,哪有人那麼喜歡做海盜。」石海棠露出一副吃不消的樣子,眼往上一看。
「對了,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一件事。」禹鐘赫驀地收拾起臉上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問。
「什麼事?你說說看。」石海棠神情自若、面帶微笑看著他。
「就是你和阿滿夫人和加斯東之間的事情。」他直截了當說出口。
「你為什麼想知道?」她幽幽的說。
禹鐘赫注意到她的臉色突然陰暗下來,也感覺到她瞬間的冷淡,似是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無形的牆。
「不要這樣,我不是想探索你的秘密,只是想幫助你。」禹鐘赫凝視她的雙眸,認真的說著。
「是嗎?」
她的語氣裡充滿無奈,想抽身,禹鐘赫卻更緊按住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你是我多年來唯一能讓我主動去關心、呵護的女人。」他柔聲道。
她能相信他嗎?他們只認識短短幾天,她確信與他生理上能契合,但並不表示他們真的能達到心靈合一。
「我和他們一點關聯都沒有。」石海棠毅然掙脫他,抓起身邊的衣服,「你可以走了。」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走,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禹鐘赫冷冷的問。
「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我和他們沒有一點兒關係,信與不信都由你,我也沒必要多說。」她忿然走到門邊,手放在門把上,「你再不打算離開,休怪我打開門大叫,叫一堆不相乾的人看你的糗樣。」她以威脅的眼神瞟著他赤裸的身子。
他知道她是說到做到的女人,為了不讓自己難堪,他悻悻然從床上跳起來,穿上衣服來到門邊,惡目盯著石海棠,「就算你不肯說,相信我也能查出來。」
「請便!」石海棠狠狠地回瞪他一眼。
禹鐘赫倏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粗魯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我不僅要查出真相,我還要你心甘情願地愛上我。」
她置若罔聞地繼續瞪著他,拉開門,「請。」
禹鐘赫莫可奈何怒沖沖地走出她的房間,立刻聽見房門在他的身後甩上。
他猛然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禁冷冷一笑,「等著瞧!」
禹鐘赫越想越氣,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蠻橫不講理又愛錢的女人?
天底下的女人這麼多,他偏偏看中一個無時無刻在挑釁他的耐性的女人!
他一如平時巡視船上的主控室和所有招待遊客的設施,儘管生氣,總不能得罪船上的財神爺吧?可以跟人過不去,但不能教他跟錢、跟肚子過不去。巡視了整艘船,他走進餐廳時意外發現加斯東和阿滿夫人也在用餐。
他瞄了加斯東一眼,發現他眼裡滿佈血絲,一臉精神不濟的樣子,不禁再度引起他要命的好奇心,他說過,他一定要查出海棠和加斯東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他來到加斯東的桌前,「早,今天的餐點還滿意嗎?」語畢,他就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加斯東的隨扈立即從另一張桌站起來,一雙雙惡目瞪著禹鐘赫,加斯東舉起手示意他們坐下。
他面帶微笑看著禹鐘赫,「今天的餐點很可口。」
服務生來到禹鐘赫的身邊,「請問禹先生用餐嗎?」
禹鐘赫微笑地看了加斯東一眼,「我可有榮幸與你一起用餐?」
「當然可以。」加斯東欣然同意。
禹鐘赫抓住機會立刻點了餐,服務生離開後,禹鐘赫瞄了坐在加斯東身旁的阿滿,「夫人,你好。」
「你好。」阿滿笑了笑頷首,表情卻一點都不自然。
禹鐘赫發現阿滿的強笑中有著一絲的驚惶不安,他不禁微蹙起眉,隨即以淺笑取而代之,「夫人,昨天看你和海棠相談甚歡,怎麼才經過一晚,今天看起來卻抑鬱寡歡?」
聞言,阿滿臉上霎時一陣刷白,刀子一滑,掉在地上,「我……」
加斯東震驚地以猶帶血絲的雙眼緊盯著阿滿,「你昨天曾經離開房間?」
作者:
carolinecc
時間:
2012-3-22 12:31 AM
第十二章
「沒、沒有。」阿滿嚇得連聲音都支離破碎了,她驚惶地望著禹鐘赫,「禹先生,你恐怕是看錯人了。」她忙不迭地暗示著禹鐘赫。
禹鐘赫似乎有意從中探出一點眉目,「夫人,你真是愛說笑,昨天是我親自領你去見……」
禹鐘赫話還沒說完,只見加斯東鐵青著一張臉憎恨地瞪著阿滿,猝然起身大手往桌上一拍,「說!你為了什麼事去找石小姐?你造了一次孽還不夠嗎?難道真的不怕阿拉真主懲罰你?」
阿滿嚇得雙肩不住地顫抖,「我沒有……真的沒有。」她膽戰心驚的回答。
禹鐘赫狐疑的目光在加斯東和阿滿之間梭巡,他們的對話他正想聽。他佯裝和事佬試圖平息加斯東的怒氣,起身按住加斯東的肩膀,「這點小事,值得你動怒嗎?再說女人和女人之間所能談的相信也只不過是一般時下話題,現在流行什麼衣服、化妝之類的,這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加斯東順勢坐了下來,充滿著怨怒的目光不離阿滿的臉上,阿滿早已嚇得低下頭不敢看加斯東一眼。
禹鐘赫看出加斯東和阿滿之間似乎隱藏著怨恨,最令他驚訝的是,海棠彷彿與這怨恨有關。這一切撲朔迷離的謎團不禁令他蹙起眉,巧的是,石海棠居然也在這時候出現。
石海棠走進餐廳環視著,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鐵青著臉的加斯東、面帶嘻笑的禹鐘赫,以及看似楚楚可憐的阿滿,心頭不由得一震,所有她不想看到的人,彷彿約好似的一起出現。
尤其是看到禹鐘赫那張充滿著詭譎笑意的臉朝她頷首,儘管她有千般的氣惱,也不得不按捺心中的怒火,極力擠出笑容。
禹鐘赫面帶微笑起身迎向她,「用餐?」
石海棠抬頭看他一眼,臉上雖綻放嬌媚的笑靨,心裡卻恨不得掐死他。 「是,你也還沒用餐?」
禹鐘赫故意彎下身在她耳邊輕聲低喃:「昨天消耗那麼多精力,不補充一下那怎麼行。」隨後,他露出細微的得意哂笑。
石海棠氣惱地斜睨他一眼,趁其不備以手肘用力撞他的肚子,禹鐘赫猝不及防只有悶哼一聲愕視著她,她卻是一副若無其事,一切與她無關的自若神情。
禹鐘赫氣極敗壞悶聲一句:「最毒婦人心。」
石海棠故意麵露微笑看著他,手放在他胸前的西裝上,拍拍上面的灰塵,「我要是真有毒,你會是我第一個想毒死的男人。」
禹鐘赫趁勢抓住胸前的小手,親吻一下她的手指,「我真是榮幸。」
「哼!」石海棠硬是從他的大手中抽回手。
「別鬧,還有外人。」禹鐘赫提醒她。
石海棠頓然記起身旁還有其他人,連忙揚起笑容掩飾剛才的怒氣,禹鐘赫又藉機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極為不願意的抖了一下肩膀,「手拿開。 」
「不行,你得跟我配合,因為我們是搭檔。」禹鐘赫堅持將手放在她的肩上。
石海棠莫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禹鐘赫摟著石海棠來到加斯東的面前,石海棠微笑頷首,「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加斯東一見石海棠,原本的怒氣隨即被不安取代,臉上的笑容也極為不自然。
「你好。」
石海棠對阿滿只是微笑頷首掠過,禹鐘赫低頭睨石海棠一眼故意揚聲:「我剛才跟加斯東說阿滿夫人昨天去找你聊天,加斯東不相信。」
他是故意的,才降溫的氣氛又再次被他挑起火星。
加斯東先是憎恨的瞄了阿滿一眼,瞬間目光驟變,柔和地注視著石海棠,「阿滿不懂事,請你不要見笑。」
「不,阿滿夫人非常溫柔,我們談得很愉快。」石海棠察覺到加斯東的怒氣,連忙護衛著阿滿。
阿滿抬頭看著石海棠,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感激。
加斯東看著禹鐘赫和石海棠之間的親密狀,禁不住開始聯想,「看你們的樣子,不像只是認識……」他抿著嘴竊笑。
「她是我女朋友。」禹鐘赫毫不思索衝口而出。
石海棠先是一驚,斜睨他一眼。
禹鐘赫瞄見她臉上的錯愕,低下頭附耳輕聲:「難道不是?別忘了我們還有難忘的一夜……」他發出得意的笑聲。
石海棠又白了他一眼,她真是哪種人不去惹,偏惹上這個蠻橫霸道的海盜。
「原來是你的女朋友,你真是有眼光能擁有石小姐這樣才貌雙全的女人。」加斯東讚佩不已。
「加斯東,你可說對了,所以我決定擇日向她求婚。」禹鐘赫瞇起眼瞅著石海棠,不讓她有一絲退縮的機會。
石海棠莫名震驚地看著禹鐘赫,他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念頭?
「我……」
禹鐘赫連忙握起她的柔荑,深情脈脈地望著她那驚愕的眼,「我知道你一定是高興得說不出話,沒關係,我能體諒。」他低頭親吻她的手,又親吻她的臉頰。
石海棠簡直是欲哭無淚,他的狂霸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太好了,屆時你們的婚禮別忘了邀請我。」加斯東開心的微微一笑。
「會的,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禹鐘赫開懷大笑。
這看在石海棠的眼裡真是哭笑不得,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莫名其妙彷彿被人貼上待嫁的標籤。
她也納悶自己反常的行為,依她以往的個性,她早就翻臉甚至轉身離開,可這一次卻容許禹鐘赫在她面前胡作非為,莫非……她真的喜歡上這個海盜?
四人在愉悅的氣氛下共用早餐,只是每個人心裡都有著一份不能言傳的心事,沒有人想破壞這頓飯的氣氛,極力地按捺。
石海棠笑眼看著禹鐘赫溫柔地說:「鐘赫,送我回房間好嗎?」
他難得聽見石海棠溫柔輕語,連忙微笑應聲:「當然好。」便起身體貼地為她拉開椅子,擁住她纖纖細腰,對著加斯東和阿滿道:「很抱歉,我們先行告退。」
「請,別客氣。」加斯東面露微笑頷首。
禹鐘赫隨即摟住石海棠親密地離開餐廳,走出餐廳後,他以為石海棠會故態復萌地將他推開,詎知她緊偎在他的懷中根本不想離開。
禹鐘赫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真心相許,就在這一刻他完全體會真心相許的喜悅,他從不知道這感覺如此美妙,將心愛的人緊摟在懷中那種甜蜜的感覺。
不久,他已來到石海棠的門前,他情愛橫溢地凝睇著她,「你一點都不怪我擅作主張,對外聲稱你是我的女人?」
石海棠定住神凝望著他,「我本來就已經是你的女人了,無論我如何否認,相信你都有辦法讓所有人相信你說的是事實,我又何必白費口舌去辯駁。」
他就是擔心她會這麼說,他認真的看著她,眼底的戲謔褪去。 「那你的想法?可願意做我的女人?」他的聲音極為柔和。
石海棠怔怔地望著他俊臉上乍現的一股柔情,讓她猛地收回心魂,「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禹鐘赫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聲溫柔地說:「好,給你一點時間,但可不能太久,因為我會擔心。」
他的溫柔霎時讓她紅了兩頰,「好的。」
禹鐘赫低頭親吻她的臉頰,「進去休息吧,我再去巡視一下,回頭再接你一起去玩。」
「嗯。」石海棠欣然點頭。
他驟然轉變的態度令她的心為之一驚,尤其是他嘴邊那抹柔得令人癡醉的微笑,還有眼底流竄著深情的期待,他所有的轉變讓她突然感到一份不真實,有些夢幻,有些離奇,她已經分不清是真是假。
禹鐘赫淺淺一笑,從石海棠的眼前轉身離去。
石海棠怔愣在原地還在思索他剛才所說的話,她是真的容許他當她的面,做許多之前所不容許的事,她也自覺不可思議。
「你好,石小姐,我能單獨與你說幾句話嗎?」
一道低沉而喑啞的聲音驀地從她的身後響起。
石海棠著實嚇了一下,深吸口氣回眸,「是你,加斯東先生。」
加斯東逐步接近石海棠,「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石海棠上下打量他,心忖:相信你不來找我,有一天我會為了事實真相找你!
「好,到房間裡談?」石海棠手放在門把上扭動。
「不太好,萬一發生誤會,對你不好。」加斯東溫文有禮說著。
「好吧,你說去哪裡?」
「甲板。」
「好。」石海棠欣然應允。
站在甲板上吹著風,加斯東深吸口氣,「你真是海蒂的妹妹?」
「阿滿都跟你說了。」石海棠輕嘆一聲,輕描淡寫掠過。
「是的,她全都照實說出來。」加斯東的臉上有著深沉的鬱抑,「你能原諒我還有阿滿嗎?」
「不知道。」石海棠回答得倒是乾脆。
加斯東愕然地看她一眼,隨即將目光移向海面,「我能體會你此刻的心情,當時我得知海蒂已經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無法像你這樣堅強,我幾乎瀕臨崩潰。我花了許多時間修復我的心,而今才能再站在這裡,你,我相信你所承受的痛苦比我還大。」他幽幽的語氣裡充滿著無限的悲痛。
「對!我所承受的痛苦比你大,因為海蒂是我唯一的親人。」石海棠毫不避言坦誠:「但是現在……我不再悲傷,心裡不再有壓力。」
「為什麼?就因為你原諒阿滿?」加斯東訝異地看著石海棠。
「不是,因為我開始喜歡一個男人,正在接受一份愛。」石海棠訝異自己會說出此話,突然不自覺地隱隱嬌笑。
「你喜歡禹鐘赫?我還以為是禹鐘赫在我面前演獨腳戲,原來是真的。」加斯東笑謔地莞爾而笑。
「之前我真的一點都沒發覺,但是當他坦然告白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石海棠的雙眸流露出少女的純真。
「那我真的要恭喜你了,你比海蒂有眼光,如果當時海蒂沒愛上我,她今天也不會香消玉殞。」加斯東不禁感慨地哀嘆。
「你不要再自責了,我現在終於瞭解海蒂當初為愛所做的選擇,她的方法或許太過偏激,但是能讓你永遠記住她。以前我曾經指責海蒂的痴傻,咒罵天下的男人,現在我能體會了,不再指責海蒂。」石海棠凝望著海面。
當冰釋心中所有的仇恨,她彷彿看見海蒂正在她面前對她露出欣悅的笑容,她的視線漸漸模糊,眼淚沿著臉頰悄然地滑落,唇邊泛起由衷欣喜的微笑。
「謝謝你,海棠。」加斯東終於安然地鬆口氣。
石海棠對他露出友善的笑容,這一趟海上之旅對她來說……不虛此行。
「我送你回房間。」加斯東基於禮貌,堅持親自送石海棠回去。
兩人肩並肩談天說地來到石海棠的房門前。
倏地,一道影子怒氣沖沖地衝到他們的面前,來人一把揪住石海棠,石海棠登時呆立驚呼:「放手!」
禹鐘赫放開緊握石海棠的手,隨即怒目瞪著加斯東,「我已經說過了,她是我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跑來糾纏她?」
加斯東無故遭受他無妄的指控,神情焦急解釋:「我邀石小姐出來,只是想澄清過去的誤會。」
「誤會?」禹鐘赫輕蔑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海棠跟你會有什麼糾葛?噢,我知道了。」他迅速轉身面對石海棠,一手抓起她的手往上一提,氣憤至極的大聲高揚:「他曾經也是你的『戶頭』,對不對?」
石海棠不堪其辱,卯足全力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胡說!」
禹鐘赫兇惡地瞪著石海棠,「你居然動手打我!」
加斯東眼看事情越來越糟,他慌忙解釋:「鐘赫,你真的誤會了,我認識的是海棠的姐姐海蒂,我是為了海蒂的死跟海棠道歉。」
禹鐘赫不信地瞪著加斯東,「她姐姐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跟海棠道歉?」
「海蒂雖然不是我親手害死的,但是她的死我難辭其咎,她可以說是因我而死的。」說至此,加斯東紅了眼眶。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除非……到了傷心處。
禹鐘赫終於探出想知道的秘密,笑顏逐開手一鬆,「我們之間算扯平,剛才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先記下,來日方長,有一天我會討回來。」
他一會兒兇、一會兒笑,弄得加斯東和石海棠一頭霧水。
「你……」加斯東質疑地看著禹鐘赫。
他忍不住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會對海棠有非分之想,尤其是在我對你公然宣稱海棠是我的女人之際,我只是稍稍用了苦肉計套出我想知道的秘密,我早看出你和海棠間有著某種心結,我一時好奇想探其究竟,所以情非得已……」他邪邪地輕笑。
石海棠登時從驚愕中清醒,原來他是故意的。
頓時難以控制的氣憤像火山爆發似的,一下子全迸發出來,她咬牙切齒地瞪著禹鐘赫,「你真的很可惡!」狠狠地踹他一腳,忿然衝進房裡,迅速將門甩上。
禹鐘赫忍著痛,緊蹙著眉,「真是個惡婆娘,剛才一記巴掌現在又是一腳。」
加斯東無奈地搖頭調侃一笑,「怪誰?全都是你自找。」他隨即轉身離開。
禹鐘赫無奈地敲著門,「海棠,對不起,是我不對,快開開門……」
「休想!」石海棠怒不可遏的大叫。
禹鐘赫詭譎地笑了笑,掏出身上的鑰匙,不消片刻他已經推門而入。
石海棠睜大著杏眼看著他,大吼:「出去!」
禹鐘赫一把強行環住石海棠,石海棠用力掙扎想掙脫他的箝制,「放開我,你這個強盜。」
詎料他雙臂一緊,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贖罪:「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不想讓你的心裡有陰影,想知道真相只是想幫助你,相信我是出於善意。」
石海棠終於不再掙扎,眼中盈滿淚水,「鐘赫……」
「相信我是真心喜歡你。」禹鐘赫緊摟著她真情流露。
「相信,我相信,我也是一樣……鐘赫。」她主動吻住他的唇,他捺不過剎那間電流竄過全身的震撼,激狂纏綿掠奪她的甜美。
「鐘赫,我想問你,將來我們誰管錢?」她偎在他的懷中輕聲低喃。
「我。」他豪氣的說著。
「不行,人說男主外、女主內,錢自然由我管。」她輕推開他認真的看著他。
「不行,不讓我管錢,我會窒息。」禹鐘赫堅守原則。
「我也是一樣,不讓我守著錢,我會瘋的!」她忍不住挑釁叫囂。
「不行……」
「不行……」
兩人皆視錢如命,真不知道該如何平均分配他們的錢。
尾聲
胤家剛辦完了喜事,緊接著禹家也開始大肆準備婚禮。禹春本來一直擔心禹鐘赫的婚事,眼看著兒子帶著多金又美麗的石海棠回到禹家,她可說是鳳心大悅,迅速下令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舉行兒子們的婚事。
禹昊碩面帶譏諷的揶揄微笑,拍拍禹鐘赫的肩,「還是你厲害,居然會讓你追上了海棠。」
禹鐘赫不多作解釋,只是竊笑,當時為了分配錢的問題,他倆為此事僵持了許久,最後索性決定,兩人不論是在海上、陸地上,同時共進退,所賺的錢二一添作五——平分。
他們有個共同的目標,就是凡是上船玩的旅客都是他們眼中的財神爺,兩人決定要用盡其力刮空他們的錢包。
禹春看著坐在面前的三個兒子、三個準媳婦,「我這一次辦的婚禮一定要比隔壁的胤老頭還要熱鬧,氣死那老頭!」
「老娘,你和隔壁胤老頭鬥了這麼多年,是不是該歇一歇?」禹然晰笑眼看著母親,一手環住最愛的白汐荷。
「歇下來?除非那老頭先舉白旗,否則我根本不會放過他!」禹春輕蔑地嗤哼。
「老娘,這麼說來,你還是會下帖子給他?」禹昊碩看著禹春。
禹春頓悟地雙眼一亮,「我差點忘了,要通知他一聲,上一回我包了一份大禮給他,這一回我就看他要怎麼回!」她得意暗笑。
「老娘,你可別忘了,現在隔壁胤老頭可是你的親家,胤極是你的女婿。」禹昊碩再次地提醒她,「禮貌到就行了,再說得饒人處且饒人。」
「饒他?休想,我現在就去知會他一聲。」
說著禹春起身,性急地走出去,站在牆邊,大叫:「胤老頭,你給我出來!」
停頓許久,牆的另一邊出現沒好氣的聲音——
「老太婆,又乾什麼?大半夜的大呼小叫,你也不怕連鬼都被你叫出來。」
「我只是好心知會你一聲,別死得太早,最近會動用上你的棺材本!」禹春故意譏諷他。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見得會死!」胤嗇同樣嘲謔。
兩老又開始他們的交流方式,你一句來、她一句去,從兩人的嘴里永遠聽不見一句好話。
兩家的孩子似乎已經習慣了,紛紛搖頭不理,各自回房休息,禹家尚未走上婚姻路的孩子們則期待著與愛人彼此互訂終生的一天。
★〈痴龍顛鸞〉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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