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櫻花僅僅兩株而已,等我叫住你的時候,距離櫻花已經老遠,無法享受櫻花雨的浪漫……以上都是我上那幾門社會學課的時候間歇產生的終極幻想而已,因為你途經此徑前往超市的客觀必要性並不存在。然而按照波蘭社會心理學家Kurt Lewin的說法,「Es gibt nichts praktischeres als eine gute Theorie」(最實際的東西,莫過於一個好的理論),理論和幻想這類意識形態產物(得以上升為理論的幻想與只能淪為幻想的理論,僅有一步之隔,試問你是否能把握),產量大一些也不壞,至少有利身心,或許還有活血化淤促進新陳代謝之妙效。那麼且讓我盡情睜著眼做做白日夢。其實眼下我不可迴避的現實是,櫻花業已開敗,綠葉早就代替櫻花朵爬上了枝頭,夏天正在過去,和你一起曬曬帕德博恩這夏日艷陽的卑微小心願,我竟一次也沒能實現。
沒有課的黃昏,在家的話,我會打開朝西南的一扇窗子,看看講義、上上網、留神關注著日落,如果趕巧這天日落很美,我會拍下來,權當給我的日子加點情趣小註腳。我拍過火燒雲,拍過美如潑墨山水畫的、樹背面的日落,拍得最多的還是如我們小日子一般樸實無奇卻彌足珍貴的尋常日落。不在家的話,這當兒我應該已經從體育館回來了。
城市大致地圖
2011年5月22日的黃昏7點,又是一小時輕而易舉的6000米慢跑回來,坐在68路公交車上,當時天有點陰陰的,我的胳膊和脖子上都是風干的、從自我汗水里析出的鹽巴,摸上去還沙沙作響。我坐得渾身發冷,經過West-erntor那一站的時候,對面開來一輛返程的、車廂被塗抹得花里胡哨的68路,它穿過陰冷的空氣,帶著陰陰冷冷的氣息迎面駛來。我想起《開往春天的地鐵》,想著或許對面車里坐著你,此刻正與我錯身而過。
有朝一日若我能拍一部電影(夏天來了,詩歌夢醒了,我也棄詩從影了),定要拍一部小城愛情片,或許是悲劇,或許是正劇,定然不可漏掉這一場景———入夏,某個周日的黃昏,原本有如鹹蛋黃般耀眼的夕陽落跑了,驟然間烏云壓頂,山雨欲來風滿樓。兩輛68路公交車(電影里它必須叫做68路),一輛向南開一輛往北行。向南開的那趟68路,茶色玻璃車窗下坐著的女主人公正在聽的是德國音樂4台里送出的德語歌《Unter die Haut gehen(深得我心)》,而往北行那趟車里的男主人公么,就安排讓他聽那首《Apologize(抱歉)》好了。悠閒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