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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語 -【巔峰戰技】《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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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0-30 07:15 PM
標題:
簫語 -【巔峰戰技】《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10-30 09:23 PM 編輯
【小說書名】:巔峰戰技
【小說作者】:簫語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無
【內容簡介】:
習武道者,激發自身莫大潛力,可肉身成神。
修仙道者,引天地靈氣煉化軀體,至天人合一。
孤兒言歡,九歲時被武道名門大派雲鼎門收為掛名弟子,有幸踏入追尋強大力量的修習之路。
但三年時間裡,他進境極慢,成為同門的笑柄。
為尋求突破,言歡孤注一擲,卻造成元息逆沖紫府,差點喪命。
險死還生的經歷,使他前世的記憶覺醒。
言歡依據前世的人體工程學知識,開創出了屬於自己的武道修習之路。
之後機緣巧合,他更成為千百年來第一個武道、仙道雙修的傳奇。
大千世界,高手如雲。
融合武道、仙道以及人體工程學的巔峰戰技,誰與爭鋒!
【小說封面】: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0-30 07:16 PM
第1章 十全武徒
「言歡,這是你修煉的第幾種入門功法了?」問話的男子年近四十,背負雙手,面沉如水。
「第十種。」答話的少年十一、二歲模樣,含胸垂首,臉若硃砂。
「這十種入門功法,我有講解不明,讓你難以明了的地方嗎?」男子的臉上開始結冰。
「沒有,您講得很清楚,我也都聽懂了。」少年的頭越發垂得低了。
「那你為什麼到現在還停留在第三級的修為上?!」男子聲若春雷,驚起山鳥數隻,習武場上迴蕩著他的聲音,似乎許多人都在質問。
「……」少年無言以對,頭低的快要到褲襠裡了。
這男子名叫張綺輝,乃是雲鼎門別院教習。少年名叫言歡,是雲鼎門別院弟子。兩人這番問對,是在雲鼎門別院的習武場上。
言歡身後,三十多個和他年紀相若的少年男子排成隊列,此時有大半人在掩嘴偷笑,更有些個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雖然不大,在言歡聽來卻是異常刺耳。
張綺輝抬眼向隊列掃去,一眾人等頓時老實下來。張綺輝又看了言歡一眼,道:「吃了晚飯,過來找我。」
言歡應道:「是。」低著頭回到隊列中。
張綺輝對一眾少年道:「明早卯時在此列隊,哪個遲到了就加跑二十圈,散了!」
眾少年挺身應道:「是!」目送張綺輝的身影消失,頓時便如放了羊一般。
一個身材頗高的少年怪叫道:「言歡,這回你十全武徒名號可算是坐實了!」
這話引來一陣哄笑,高個少年顧盼左右,很是得意,又道:「咱們雲鼎門立派六百多年來,還沒有一人達到言歡這種境界,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十多人嬉笑附和著。
這種奚落的話,兩年來言歡不知聽了多少,從最初的憤怒、反唇相譏,到現在的一聲不吭,並非他已經對此麻木了,而是實在沒什麼可反駁的。
三年時間,連第三級的修為都沒有突破,在雲鼎門的歷史上,端的是絕無僅有。
高個少年見這麼多人捧場,越發得意,挖苦的話更加尖損,引來更多的哄笑。
一個微胖的少年實在聽不下去,怒道:「夠了!楚化成,你還沒完了?」
「哎,我們只是實話實說,對吧?」高個少年楚化成一邊說一邊看向眾人,希望能得到聲援。但剛才起鬨附和他的十多個少年卻都沒了聲響。
微胖少年大聲道:「你再說一下試試看!」
「沈小飛,你非要替這個廢物出頭是不是!」楚化成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是又怎麼樣?」微胖少年沈少飛勾了勾手指,道:「來啊,有本事就和我切磋一下。」
楚化成擼袖道:「我還怕你不成!」
言歡見兩人要動手,忙拉住沈小飛的胳膊,道:「小飛,算了。」
「是啊,大家都是同館,傷了和氣不好啊!」一個少年也出來打圓場,從一旁拉住楚化成。
沈小飛瞪了這打圓場的少年一眼,道:「吳鈞,用不著你在這裝好人。」他看的清楚,方才跟著楚化成起鬨的人中,這吳鈞是叫的最響的。
吳鈞嘻嘻一笑,道:「我怎麼叫裝好人了?要是讓張教習知道了,可誰都討不了好去。」
一眾少年對張綺輝甚是畏懼,起起鬨、討些口舌上的便宜倒罷了,要是私下裡打鬥出了事,後果可是大大的不妙。
當下又有幾人出來勸和。楚化成雖然高出沈小飛一頭還多,卻知道當真打起來自己可不是這小胖子的對手,更別說張教習的懲治手段了,便借坡下驢,重重哼了一聲,朝習武場外走去。
「歡哥,走吧。」沈小飛拍了拍言歡肩膀說道。
言歡點了點頭,默默走在眾人後面。
在習武場上授課的可不止他們這一館,另外幾館的同門也都散了課,不少人都一邊說笑一邊朝這邊指指點點。
言歡雖然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什麼,但感到那些人的手指都點在了自己的脊樑骨上,極不舒服。
或許用不了明天,自己這「十全武徒」的名號就會傳遍整個別院了吧?言歡這樣想著,心中不由苦笑。
初入雲鼎門時,言歡曾幻想憑自己的努力,成為名揚別院的風雲人物。如今這名聲的確是揚了,可惜卻是個廢物的名頭。
一眾少年出了習武場,便向位於東邊的寓所走去。
雲鼎門別院寓所,被稱為地字十二館,以子丑寅卯的地支次序命名,其實就是十二個聚在一起的四合院。
言歡等人住的,是「申」字館。小院除了南邊院門兩側用作放雜物的耳房外,另外三面的房舍裡各住著十餘人,說不上擠,但也寬敞不到哪去。
少年人生性跳脫,一路上打鬧閒扯,但因為剛才演武場上沈小飛和楚化成的爭執,眾人都沒再把言歡的事拿出來說笑。
進了院子,眾人便到天井裡打水沖涼。此時剛剛進入七月,正是酷暑難當之時,雲鼎門別院位於雲鼎山腳下,卻也只有夜裡才能感到幾分清涼。
言歡直接回到屋裡,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來裝睡。他知道,那些同門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可不知道在怎麼樣嘲笑自己呢,實在不願意這個時候再和大家湊到一塊去。
沈小飛見言歡躺下了,本欲叫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逕自到天井中沖洗。
過了些時候,言歡聽到外面靜了下來,知道大家都去吃飯了,這才起來,從床下拿了木盆,到屋外房簷下的大水缸裡舀水沖洗。
清涼的水澆在身上,言歡感覺舒服了不少,但心中的鬱悶卻一點都沒少。
「難道我真是一個廢物?」
這個念頭不可遏制的從心底萌生出來,言歡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十全武徒,這稱號看上去似乎很不錯,但所含的意義,實在讓言歡心酸不已。
武道修為,由淺及深,共有八重境界。本朝太祖給這八重境界分別賜予了稱號,武徒,便是第一重境界的稱號,顧名思義,其實便是武道學徒。
天下武道宗派,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七十多家,大半都如雲鼎門這樣,有極為悠久的歷史。其中有幾門宗派,傳承甚至超過千年。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展和無數前輩的努力,各武道宗派都有其獨到的功法、心法,均為各宗派的不傳之秘,但入門功法卻不包括在內。
武道入門功法,是武道修行的起點,也是最簡單的。正因為這樣,並不為各宗派所重視,很容易就流傳出來,這也為功法的交流提供了條件。
武道修士們將入門功法進行了總結,最後歸納出了十三種。可以說,包含了天下所有的武道入門修行功法的要旨。
對於武道修行者來說,入門功法並不是練的越多越好。因為這些功法只是在行功的方式上有所不同,修行的效果是完全一樣的。
之所以有十三種功法之多,只是因為人和人之間畢竟是有差異的,一種功法不可能適用於所有的人修習。
像雲鼎門這樣傳承悠久的宗派,都擁有全部的十三種功法。便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宗派,也會收有六、七種入門功法供弟子選擇。
實際上所有修習武道的人,只練一種入門功法。對於天才來說,可以是十三種功法中的任何一種;對於資質普通的人來說,練上三、五種便能找到適合自己修習的;便是資質愚鈍些的,練上七、八種也差不多能有一種適合的了。
像言歡這樣,練了十種入門功法都沒有進境的,別說是雲鼎門史上絕無前例,就是放到任何一個宗派當中,那也是異數。
言歡沖洗完畢,換了套乾爽的短衫,出了「申」字館,徐徐朝飯堂走去。
此時地字十二館這片區域,已經又有了點熱鬧的跡象,這表示有人已經吃完飯回來了。
言歡走到飯堂附近,又磨蹭了一會,這才朝裡面走去。進到裡面,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當然,所剩下的菜也就是些湯湯水水。
為了不遭眾人的嘲笑和白眼,言歡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吃飯,自然也要承受這個結果。好在白飯還是有不少的,吃飽肚子沒有問題。他打了一大碗白飯,把菜汁澆到飯上,到一角坐下大吃起來。
只聽一人說道:「唉,再過三個半月就是中試之期,這一關怕是不好過啊!」
又一人道:「是啊,我也發愁呢,希望這一百多天的時間裡能有所突破吧。」
言歡聽這兩人說話,便知道他們是和自己同年,忍不住朝那邊張望了一眼。只見離自己不遠的一桌上,兩個少年正愁眉苦臉的往嘴裡扒飯。
由於自身原因,言歡平時很少和同門打交道,除了自己「申」字館的,其餘同門大多不識,這兩人也只是看上去有點眼熟,卻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雲鼎門別院每兩年招一次新弟子,一次招收四館,大約一百四十人。新弟子入門,滿一年後會進行第一次考核,被稱為小試。之後學滿三年,便會迎來第二次考核,這就是中試。到六年學習期滿,便是大試了。
由於招收新弟子都在九月,十月初開始正式授課,所以這三試的時間都在十月二十前後。
言歡第一次被嘲笑,便是在兩年前小試的時候。而今年要進行中試的,就是他們「申」、「酉」、「戌」、「亥」四館。
這個時候來飯堂吃飯的,要麼是修為墊底,不願受同門白眼的;要麼是調皮搗蛋,被教習罰了留堂的。
言歡看那兩個少年的神色,估摸著應該是屬於前一種情況。只是再怎麼差勁,比起自己這個「十全武徒」也要強多了吧?
他這邊正自嘲著,那邊兩人已經把話題說到了他身上。
「也別太擔心,有『申』字館的言歡在,我們也不會太難看。」
「唉,有他墊底又能怎麼樣?難道你我會因此少了嘲笑?」
「也是,我們跟他還是不能比的。」
這兩人話中倒是沒有冷嘲熱諷,只是這話中所道的事實,卻也太傷人了。言歡被羞得滿臉通紅,原來自己已經差勁到做別人精神安慰獎的資格都沒有了,這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哎,你說,這次中試之後,言歡會不會被除名啊?」
「按門規,估計是會如此,咱們雲鼎門可有一百多年沒執行過這條門規了。」
「那言歡這次不是慘了?」
「操別人的閒心幹啥?還是顧好我們自己吧。趕緊吃,過會還有晚課呢!」
言歡聽著那二人呼呼地扒飯,心中一片冰冷。這些日子他光顧躲著同門的嘲諷,卻把那條門規給忘了。
雲鼎門別院的小試和中試,主要是考核弟子的修為進境,同時通過比試,激勵弟子們勤奮修習。但中試與小試有一點根本性的不同,那就是達不到第二境界修為,會被除名!
雖然一百多年來,沒有一個弟子因為達不到第二境界修為而在中試中被除名,使中試變成了弟子們展示個人所學的舞台,但不代表那條門規已經失效了。
別院的師長都很寬厚,但對於觸犯門規的弟子,卻向來嚴懲不貸。任何一個宗派,要想發展壯大,沒有規矩是絕對不行的。
言歡絲毫不認為宗門會對自己網開一面,像自己這種廢物,恐怕很多師長都認為,早就應該被踢出宗門了。之所以到現在還能混在別院裡,只不過因為門規中並沒有這麼一條。
要是被雲鼎門除名,自己能上哪去呢?
言歡看著碗裡剩下的湯泡飯,再也吃不下去了,茫然的站起來。
說話的兩個少年見旁邊有人站起,一看之下竟是他們剛才提及的言歡,不由都是一驚,臉上顯出些抱歉的神色。一個少年伸了伸手,想要向言歡解釋自己二人並非有意嘲諷,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言歡心中繁亂已極,對那二人的神情舉止視而不見,失魂落魄地朝飯堂外走去,也不辨方向,只是潛意識中,哪裡人少便往哪裡走,不知不覺間到了一個僻靜的所在,靠著一棵大樹頹然坐了下來。
此時日已偏西,沉到山坳下面去了,天上顯出了白色的月影。言歡看著那朦朧的月影,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黯然。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0-30 07:16 PM
第2章 偷窺
兩百多年前,本朝太祖率領他那支無敵軍隊,橫掃天下,一統六合,結束了四百多年的諸侯林立時代,建立了大齊帝國。
這兩百多年裡,大齊傳了十一個皇帝,除了少數幾任皇帝任用宵小,搞得國家烏煙瘴氣外,大部分時間倒也能過得去。
當今皇帝於七年前登基,年號永泰。這位永泰皇帝上位後勵精圖治,大齊帝國在他的治理下,加上前任皇帝留下的好底子,漸漸有了幾分盛世景象。
但皇帝再英明,也阻止不了天災。永泰四年夏,天下二十一道,竟有超過一半遭受不同程度的天災,其中江右道的水災最為嚴重。幸好大齊帝國有些家底,皇帝及時下旨賑災,卻仍免不了有十數萬百姓家破人亡。
言歡便是在那次水災中成了孤兒,之後被張綺輝帶到了雲鼎門,成了別院弟子。相比起許多孤兒來說,他算是很幸運的了。在這裡不愁吃穿,前景美妙,日子過得相當不錯。要知道雲鼎門在天下武道宗派中也算是名門大派,普通人家的子弟要想進入是相當困難的。
然而幸福的日子要到頭了,言歡實在不知道離開雲鼎門自己該何去何從。
兩年前小試之後,言歡便放棄了成為風雲人物的幻想,只希望能在別院安安穩穩的度過剩餘的四年,到時候能有一個生計。
按雲鼎門的規定,在別院學習期滿後,大試成績優異,可進入外院繼續修習。其實進入雲鼎門外院,才能算是正式弟子,別院的只能算是掛名弟子。而能夠進入外院的,都是門中年輕一代的精英,畢竟是少數人,言歡可沒把主意打在這上面。
雲鼎門開宗立派六百多年,家大業大,名下的產業眾多,都是需要人手的。那些大試中未能更進一步的別院弟子,便會被分派到這些產業中。言歡覺得這個結果也不壞。
但現在,這也成了奢望。不出意外的話,中試之後他就會被掃地出門。三個多月的時間裡,又能有什麼意外呢?言歡不敢想,他只覺得嘴裡發苦。
盯著樹梢頂上的白色月影看了一會,言歡真的發現了「意外」。
樹梢上有一個人影。太陽雖然沉入山中,但天還挺亮,言歡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若的少年,正攀在樹上張望。
「爬樹上有什麼好看的?」言歡心中納罕,朝樹上那少年觀望的方向看去,怔了一下之後,不由跳了起來。
大齊帝國武風極盛,女子習武的不在少數。雲鼎門別院也有不少女弟子,只是相比男弟子,人數上就少得多了,全部加起來才一百出頭。
這一百多女弟子,入門時尚是孩童,但過得幾年身子便長起來了,自然不能跟男弟子們同吃同住。她們住的地方叫奇英閣,是一個獨立封閉的院落。奇英閣內別說是男弟子了,就是男性教習也不能進入。
樹上那少年張望的方向,正是奇英閣的院子裡。
「喂!」言歡儘量壓低嗓子喊道。偷窺奇英閣,這可是門中大戒,被抓住逐出門牆都是輕的,被掌院打殘也不是沒有可能。
樹上那少年似乎正看得忘形,竟然沒聽到言歡的聲音。言歡便又大了點聲,叫道:「快下來!」
樹上那少年這下聽到了,往下看了一眼,見言歡正盯著自己,不由嚇了一跳,信口道:「你從哪蹦出來的?」慌慌張張地要下去,卻一不留神腳下踩空,失足掉了下去。
言歡見那少年竟然因為自己一聲喊就要摔死,忍不住驚聲叫道:「啊~」
卻見那少年反應極快,伸手抓住一根樹枝,樹枝吃不住重,咔嚓一下斷了,那少年下墜之勢也因此稍緩。他雙手交替,借身周樹枝減緩下墜,腳下也沒閒著,在可借力之處登踏,很快平衡住身體,穩穩從樹上落了下來。
言歡心說好險,正要勸那少年趕緊離去,免得被師長抓到,以後也不要再來偷窺了。卻見那少年甫一落地,便一臉兇狠地朝自己走來。
「臭小子,你鬼叫什麼?」那少年抓住言歡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
言歡見這少年做了壞事,卻還這般兇殘地質問自己,不由怒道:「你爬在樹上看什麼?」
那少年道:「我看什麼,用得著你這個十全廢物多管閒事?」
言歡不認得對方,但不代表對方不認得他。看來好事不出門,壞事一頓飯的工夫就傳遍了。
只是楚化成那些人雖然尖損,言歡被人當面罵廢物還是頭一次,當下心頭大怒,「你說誰是廢物?」一邊叫喊一邊要去扯對方衣襟,奈何對方身高臂長,比楚化成只高不低,言歡根本搆不著。
那少年見言歡氣極敗壞的模樣,哈哈笑道:「真是個十全廢物,呸!」一口痰吐在言歡臉上。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言歡經常被人嘲諷,並不代表他懦弱好欺。他只覺氣血上湧,怒不可遏,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拚命向前一縱,腦袋狠狠撞在了那少年的下巴上。
那少年一時大意猝不及防,被撞得咬到了舌頭,不由自主放開了言歡。伸手到口中一摸,只見一手鮮血,罵道:「老子打死你!」上前一拳,正中言歡鼻子,直打得言歡鼻血長流。
言歡此時已經發了性,不管不顧得沖上去一頓拳腳。那少年修為比言歡高多了,身手極為敏捷,一邊閃躲一邊還擊,不幾下便把言歡打倒在地。但言歡倒地後,立即爬起來重新撲上。
如此這般幾番下來,那少年對言歡這種拚命的打法有些怯了,出手已是盡取守勢,只求不被言歡打到就好。
兩人正纏鬥不休,突聽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住手!」
那少年應付言歡的同時,仍有空張望,見奇英閣的院牆上立著一個紅衣少女,極是清秀可人。他留意過許多奇英閣的女弟子,卻從未見過這等美少女,只覺平日所見那些女弟子,和這少女一比全成了狗尾巴花。
紅衣少女見兩人仍然纏鬥,不禁皺了皺眉道:「我叫你們住手,沒聽到嗎?」
那少年自從見到紅衣少女,倒有一半的心思放在了她身上,見那少女皺皺眉頭也是美得不得了,心頭不由一陣飄忽,冷不防被言歡一拳打中下巴。這下臉丟大了,少年老羞成怒,一腳踢翻了言歡,隨即後躍喝道:「住手!」
這片刻的打鬥,幾乎耗光了言歡全部力氣。而那少年的最後一腳,正踢在軟肋處。言歡只覺得氣息不暢,四肢痠軟,想爬起來卻力不從心,只能勉強坐著,卻仍然死死盯著那少年。
那少年見言歡站不起來,心中一鬆,對紅衣少女道:「師妹你來得正好,不然真不知道要被這瘋狗再咬幾口。」
紅衣少女聽那少年出語粗俗,語調怪異,心中頓感不悅。原來那少年起先被言歡一撞,咬破了舌頭,此時已經有些腫脹,講起話來不太便利。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打鬥,就不怕被師長知道嗎?」紅衣少女緩緩說道,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幾下。
那少年聽了,心中一喜,看來自己剛才在樹上偷窺院內,並沒被人發現。這小美人應該是聽到外面有人打鬥,才一看究竟的。只是門內禁止弟子私下打鬥,這要沒有個說辭,被小美人告到師長那裡去同樣不好交待。
他心念一轉,道:「我吃了晚飯後,正想四處走走,消消食氣,就見到這小子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來。」說著指了下言歡,「我覺得他很可疑,就跟在了後面。哪知道這小子到了這裡,就爬到樹上朝奇英閣裡偷看。我好心勸他,這小子惱我壞了他好事,跳下來和我纏鬥不休。」
言歡聽這少年瞎話張嘴就來,轉瞬間就將二人所作所為掉了個,想出言反駁,卻氣息不順,無法出聲,只氣得渾身發抖。
那少年見狀,不禁洋洋得意,道:「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早點幹什麼去了!」
紅衣少女一聽竟然是因為這種齷齪勾當,臉上登時罩上了一層寒霜,道:「無恥,我這就去稟告掌院。」
那少年一聽,嚇了一跳。這言歡只是暫時閉了氣,又不是不會說話。掌院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要是細察下來發覺了實情,那可就糟糕了。忙道:「師妹且慢,這小子雖然禽獸,但念他是初犯,又不曾真看到了什麼,就給他個自新的機會吧。」
紅衣少女聞言皺了皺眉,看著那少年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初犯?」
那少年怔了一下,道:「是他自己說的。」
「哦?」紅衣少女又追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曾看到些什麼?」
雖然兩人隔了三丈遠,但那少年見紅衣少女的目光透來,似乎直刺自己心底,背脊不由發寒,強笑道:「他剛一上樹,就被我叫了下來,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曾看到什麼吧?」
「這樣啊。」紅衣少女點了下頭,微微一笑,道:「師兄尊姓大名啊?」
那少年見少女一笑,登時身子都酥了,但他知道小美女已經有些起疑了,不敢久留,道:「雲鼎門弟子做好事不留名。告辭了師妹!」向院牆上的少女拱了下手,匆匆離去。
紅衣少女見那少年走開,心下冷笑,轉頭見言歡仍坐在地上,說道:「喂!」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0-30 07:17 PM
第3章 懲罰
言歡強迫自己將情緒平復下來,慢慢調順了氣息。有心理論一番,卻見那少年已經走遠了。轉念又想,和這種流氓無賴有什麼好理論的?若是師長問起來,實話實說就是了,至於人家信不信,無所謂了!
他心中一鬆,登時感到有了些力氣,聽到紅衣少女在叫自己,卻不加理會,慢慢站了起來,朝來路走去。
紅衣少女見言歡竟然不答理自己,又叫道:「喂,站住!」見言歡走得雖慢,卻頭也不回,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氣得頓了下足,一縱身從牆頭躍了下來。
這奇英閣的院牆,足有一丈五六高。紅衣少女這一跳,倒更像是「飄」下來的,如墜葉一般落地幾無聲息。
紅衣少女從地上撿起個小石子,屈指一彈,正中言歡後背,喝道:「你是聾子嗎?」
這一下準頭極好,卻不含什麼力道。言歡即不回頭也不停步,道:「我不叫『喂』。」
紅衣少女哼了一聲,道:「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你犯了門規,就想這樣走掉嗎?」
言歡心想,這種事還是要說一下的,停步道:「偷窺的是他,阻止的是我,信不信由你。」說完再度向前走去。
紅衣少女還沒見過種臭脾氣的人,難道讓他停下來說明一下情況很為難嗎?卻不知言歡這段時間來受盡了嘲諷,如今又有了要被除名的危機,再加上剛和一個無賴打了一架,還被栽贓,可謂事事不順,根本懶得說話了。
如果是某位師長在這裡盤問此事,言歡定然會仔細解釋一番。但那少女又沒有處置這件事的權力,和她多費口舌做什麼?
而紅衣少女也沒說信不信,只是說道:「言歡,我會把這件事稟告掌院的。」
言歡聽這少女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很是詫異,而且她並未質疑自己的說法,似乎說明她不會偏信那無賴的謊言,終於停步轉身,道:「你認識我?」
紅衣少女掩嘴笑了笑,道:「『十全武徒』嘛,我怎麼會不知道。」
言歡木然的「哦」了一聲,返身離去。
紅衣少女見了言歡的神色,猛然省起,這可不是在奇英閣裡和要好的姐妹閒來說笑,當面叫人家「十全武徒」,可是損人來著。她心下歉然,想要說句抱歉的話,卻不知怎麼出口,猶豫的當口,言歡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紅衣少女輕輕嘆了口氣,返身一躍,足尖在院牆上一點,兩次借力便躍上了牆頭。
言歡對紅衣少女的話倒並未在意,雖然「十全武徒」這綽號一點都不美妙,但那少女明顯只是拿來開玩笑的。楚化成那些人的嘲諷言歡都忍了,又哪會受不了這個。
只不過言歡沒有想到,奇英閣的女弟子也會拿自己來說笑,看來最初那名揚別院的夢想,倒是不折不扣的實現了。
言歡自嘲地笑了笑,見頭上顯出了點點星斗,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突然想起,張教習讓自己吃過晚飯去找他來著,現在恐怕已經有些晚了,忙加快腳步,朝張綺輝所在的小院走去。
這一走得快了,身上數個地方頓時疼痛難忍,都是剛才和那無賴打架時留下的。
要說打架,其實很是勉強,更像是自己被毆了一頓。但那無賴至少也破了舌頭流了血,因此還是算打架吧。
言歡寬慰了一下自己,轉念又想,那少年的行為被師長發現,固然要受到重罰逐出門牆。但自己過不了中試被掃地出門,縱然品德再好,還不是和那無賴同樣的下場?一時間心中很是不忿,卻又有些無奈。
他胡思亂想的工夫,已經來到了張綺輝的院外。抬手正要拍門,見手上滿是血污塵土,可見自己的樣子應該是極為狼狽的,似乎應該先回去洗洗換件衣服。
正轉身欲走,便聽裡面有人說道:「言歡,為什麼來得這麼晚?」正是張教習的聲音,只好叩門請入。
張綺輝正坐在院中,見言歡這般模樣,眉頭便皺了起來,道:「修為沒什麼長進,倒學得那些潑皮弟子好勇鬥狠。」
言歡知道在這位張教習跟前,除非對方發問,辯解只會招來更多的說教和懲罰,當下一言不發,乖乖地站好。
別院禁止弟子私下斗武,這主要是因為大家修為太淺,下手沒個輕重,如果沒有師長在旁看護,難免會出意外。大家修習武道,說白了就是看誰打架更厲害,如果光練不動手,那還修來作什麼?因此對於違反這條規定的弟子,並沒有硬性規定如何處罰,向來是由師長酌情處理。
張綺輝知道有幾個弟子時常拿言歡說笑開涮,想必是言歡心中不忿,和那些傢伙動了手。張綺輝一向認為,習武之人須有傲骨,如果被人欺負到頭上還沒反應,這種軟蛋乾脆回家種地去得了,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正是由於這種思想,張教習雖然面上嚴肅,心裡卻沒有怪言歡的意思。
他見言歡雖然模樣狼狽,卻只是些皮外小傷,問題不大,顯然對方下手極有分寸。而以言歡的本事,想把對方打得傷殘,實在是太過強人所難。所以他認為,這起私下鬥毆事件,後果並不嚴重,也不打算追問下去。只是心下已經決定,明日開始,要給楚化成、吳鈞幾人加加量,以示懲戒。
楚化成等人還不知道,因為平時嘴上不積德,被張教習主觀臆定為違規弟子,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將要接受非人的折磨。
「隨我來。」張綺輝說著朝院外走去。言歡也不多問,緊緊跟在後面,一路經講武堂,穿習武場,越百溪潭,往上行至山腰,最後在一個院門前停了下來。
張綺輝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言歡點頭道:「知道,是省身閣。」
這省身閣位於別院的最北端,已經到了山上。站在這裡,整個別院盡收眼底。此處風景雖好,卻算不上什麼好地方,乃是專門用來關那些違規弟子禁閉的所在。
張綺輝道:「你與人私下鬥勇,觸犯門規,我罰你在此禁閉四個月,你可心服?」
言歡恭身道:「弟子知錯,甘領責罰。」
張綺輝點點頭,從袖中拿出幾本書來,道:「這三本書,你靜下心下好好研習。以你的底子,當不至於看不懂。」
言歡道:「是。」接過書來,瞅見最上面一本的封面,果然不出所料,是一本武道入門功法。本門收有全部十三種入門功法,這應該就是自己沒練過的那三種了。
張綺輝說的底子,當然不是指言歡的武道修為。那些入門剛一年的弟子,修為也都比言歡這個師兄強了,在雲鼎門想找個比他更差勁的,還真是相當困難。
言歡生於富戶之家,四歲便入學讀書,到七歲時,私塾先生便讓言歡的家人把他領了回去。這並非言歡調皮搗蛋不求上進被退了學,私塾先生告訴言歡的父母,自己已經沒什麼可教這孩子的了。
言歡的文字功底自是沒得說。而這三年來的學習,修為沒多少長進,武道入門的基礎卻都瞭解了,因此張綺輝認為言歡自學不成問題。
言歡看著手裡的三本書,心中滿是感嘆,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不是有幸進入雲鼎門這樣的名門大派,能見到全部的十三種功法,這個機會可也不會有啊!只是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自己能把握住嗎?
張綺輝見言歡神色沉重,心中也極是複雜。言歡是由他帶回來的,雖然平常與其他弟子同樣對待,心中的情分卻還是不同的。只是這傢伙卻也實在不成氣。
雲鼎門這種名門大派,自然不會是什麼歪瓜裂棗都收的,對弟子的甄選十分嚴格。除了智商、品性之外,身體素質也必須過關。
張綺輝一見言歡,便喜他的聰明伶俐,又經過摸骨驗身,覺得這孩子的條件雖然不是百年難遇,卻也算得上上之資。哪想到這小子修了三年,卻一直停留在第三級的修為上。
對這種情況,張綺輝覺得有可能是言歡不走運,所學的入門功法都不適合,另外也不排除這小子自恃聰明不肯下苦功的可能。
雖然張綺輝也知道,自己的推斷有些一廂情願,恐怕言歡真就是那種不適合修武道的人。但話說回來,入門功法有十三種之多,只要有一門成了不就行了嗎?所以他還是想再給言歡一次機會。
看著言歡的樣子,張綺輝有點於心不忍,很想說小子你不用擔心,如果這三種也都練不成,我就送你去讀書,日後點翰林也是一番成就。可又怕這話說出來這小子不肯用功了。所以最後他只說:「你好自為之。」
言歡看著張綺輝走遠了,這才進入省身閣,找閣內教習報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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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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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18 PM
第4章 禁閉室自修
言歡因為修為墊底,平時做人相當低調,觸犯門規的事基本和他無緣。雖然也曾跑到這邊山上來看過風景,這省身閣裡面卻是第一次進來。
這裡的管事教習姓丁,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多歲了,一身酒氣,兩眼無神,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樣,對言歡的態度很是不善。這也難怪,來這裡的都是領罰的,誰會給你好臉色看?
丁老頭記錄下情況後,派人帶言歡去了禁閉室。
這禁閉室實際上是鑿入山壁中的石室,除了入口的鐵門外,其餘幾面皆是石壁。靠山體外面一側的石壁上方,有一個尺許大的窗口,皓月清輝由窗口灑入,室內倒不顯得黑。
石室很寬敞,有三丈見方。關在這裡的弟子,一方面要反省過錯,一方面也不能耽誤修習,所以這空間是必要的。
石室靠裡面一側石壁旁有一個三尺寬、七尺長的石台,算得上一張床。最裡面還有一個小室,言歡去看了一下,原來是茅廁,矢溺可直接流到禁閉室外,其設計者真是個天才。
起初言歡還擔心禁閉室是一個如同監牢般的所在,現在看來,環境還算不錯。雖然四處都是石頭,外面也沒什麼動靜,顯得極為冷清,但在這裡沒有冷嘲熱諷,比住在「申」字館裡可強多了。
此時天色已晚,月光雖亮,看書卻太勉強,言歡決定還是先睡一覺。不管現在的處境有多麼險惡,至少應該先養足精神。
石板床硬梆梆的,躺在上面極不舒服,好在涼意十足,在這盛夏時節極是相得。
言歡把張教習給的三本書放在腦後當枕頭,稍翻了下身子,被打的地方立即疼了起來,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心中尋思,自己見了張教習後,立即便被帶到了這裡,這三本書顯然是他一直放在身上的。張教習又不是神仙,那個時候可不知道自己和一個無賴打了一架。這樣看來,即使沒有打架的事,他也會尋個由頭把自己發派到這裡來關禁閉。
轉念又想到,三個半月之後便是中試之期,可張教習卻讓自己在這裡關四個月的禁閉,難道他是有意的麼?只是不知道這樣是否就能躲過中試。
言歡知道,張教習雖然不苟言笑,對弟子十分嚴厲,但實際上對門下都是很回護的,對自己更是沒的說。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個廢物,但張教習卻還沒有放棄,要不然也不會給自己創造這個條件,去學那剩餘的三種入門功法了。
想通一這節,言歡的心中鬱悶稍減。感激張綺輝的同時暗暗發誓,不管能不能有所突破,這最後的機會一定要全力把握。
胡思亂想一陣,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天色已明,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振作起精神,拿起一本入門功法研究起來。
人為萬物之靈,自身蘊藏著無窮潛能。修習武道便是將這潛能激發,從而擁有超越常人的莫大神通。
武道修行的八重境界,便是由外而內,層層深入發掘自身潛能的過程。每一重境界的提升,都是一個質變,越到高的境界越是難以突破。
修行的第一重境界,是煉化皮膜,俗稱「煉皮」。一股來說,兩年的時間便可以突破這一重境界。便是資質差一些的,三年時間也差不多了。
之後的第二重境界,是煉化肌肉,俗稱「煉肉」。突破這一重境界,一般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若是資質平庸者,則須練上七、八年。
在每一重境界中,依據修為深淺又分為十個等級。(關於等級與修為的關係,後文會有詳述,這裡只是先讓大家有個概念)
言歡現在的修為,便是武徒三級。和他同時進入別院的「申」、「酉」、「戌」、「亥」四館的同年,則都已經進入第二重境界,擁有了武生的稱號。像沈小飛,雖然貌不驚人,卻是其中的佼佼者,達到了武生七級的修為。
儘管修為墊底,但就武道理論而言,言歡的認知並不遜於同門。十次失敗的經歷,雖然讓他得了個「十全武徒」的難堪綽號,可正因為這樣,言歡對武道入門功法的瞭解,遠在其餘弟子之上。
幼年讀書時,言歡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天才神童。這一方面是因為他擁有超常的記憶力,讀書過目不忘;另外也是因為他讀書善於總結反思,能夠舉一反三。
拿起這本入門功法,言歡並不急於修煉,而是先通讀一遍,心中有了整體概念後,再細細思量一番其中的關鍵,全部弄懂之後,這才開始著手。
論起讀書的本事,言歡自認為同門中還有沒幾個能超過自己的。一個早上的時間,他便把這套功法吃透了。
午間省身閣打雜的小廝從窗口送來了飯菜。言歡接過一看,和飯堂的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因為他平常總是快沒人的時候才去吃飯,所以只能以湯泡飯果腹。這時卻有幸吃到整份的菜,伙食水平明顯提高不少,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吃過飯之後,言歡略一休息,便著手修煉這門新學的功法。
入門功法前四級分別是「鍛身」、「化元」、「引絡」、「歸海」。這一種功法也不例外,只不過每一級的修習方法有所不同。
以往言歡都是停留在第三級「引絡」上,再也無法突破。
如同言歡學過的那十種功法一樣,這第一級「鍛身」,所記載的也是一套拳法。這種拳法並不能用以攻敵,其作用是激發潛能。
與以前學過的相比,這套鍛身拳自有其獨到的地方,但與那十套鍛身拳也有相通之處。言歡花了不到三個時辰,便將這套拳法習練純熟。一套鍛身拳打下來,身周發熱,只覺皮膚下熱流暗湧,這第一級「鍛身」便算是練成了。
如果放在剛進入別院的時候,言歡以這種速度練成第一級,定然會讓師長們驚為百年難遇的天才。但現在是在張綺輝三年的教導下,以十種入門功法打底,所以言歡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哪怕是一刻鐘的時間練成第一級,難道就能摘掉廢物的稱號麼?
只不過言歡覺得第一級練成的這麼順利,超過以往十次的成績,應該算是一個好兆頭,但願後面也能一切順利。
這時言歡感到有些餓了,看外面的天色,應該到晚飯時間了,卻未見有人來送飯。
他爬到窗口向外張望,見一個食盒放在窗口檯子上。估計是那小廝送飯時見他在打拳,便沒有出聲打擾。
言歡拿過食盒,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吃完之後,連同中午用過的碗筷一同放到了窗口,休息片刻後,開始著手第二級的修習。
第二級「化元」,記載的是一篇心法,是教修習者如何將「鍛身」後皮膚下的熱流煉化為元息。
如果說「鍛身」為一動,那麼「化元」便是一靜。武道修習,大多時候便是在這種動靜結合的過程中進步的。
「化元」的心法言歡早已經背熟。他先在心中默默誦讀一遍,將各要點存想無誤後,就開始打那鍛身拳。一套拳打完,感到皮膚下熱流暗湧,便收拳靜立,依據心法煉化熱流。
要想將全身熱流同時煉化,那是第十級的修為才能做到的。言歡要做的,只是煉化其中一部分。
具體來說,「化元」分為六個部分,分別是四肢、軀幹、頭。次序為先手臂,次而下肢,再次軀幹,最後是頭部。
言歡首先行功的是右臂。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將右臂皮膚下的熱流聚在了一起,隨後引導這股熱氣緩緩向右手行去,一直到達五指,最後由五個指尖透入,在掌心之內凝在一起,成了一團暖流。
之前熱流的運行只是在皮膚之下,而這團股流卻是進入手掌,存在於身體之內。
這暖流,便是武道修行者超越常人,擁有強大力量的基礎——元息!
至此,言歡第二級「化元」也練成了。
他閉目行功,不知外間時間流逝。但能感覺到,所用的時間並不長。這無疑又是一個好兆頭,到目前為止都很順利。
接下來言歡並沒有收功休息,而是平靜了心神,向第三級「引絡」發起了衝刺。
「引絡」篇的心法,是之前言歡在看書時最為用心的。原因無它,十次倒在這一關上,他想不用心都不行。
手掌中的暖流在言歡意念的引導下,緩緩沿著胳膊向上運行。暖流運行的路線,便是手臂中經脈。
先前那種暗湧的熱流,雜亂無章,並給人一種燥熱不舒服的感覺。此時的元息暖流,卻如同冬日暖陽,讓人感到極為舒暢。
這股元息一路向上,在到達上臂將要進入軀幹時,終於碰到了阻礙。
沒有修習過武道的人,經脈都是封閉的。要使元息運行無礙,必須要打通這一個個通道,每一個阻礙,被稱為玄關。言歡以前修煉,均是元息將要進入軀幹時碰到阻礙,再也難以前進。
此時這個情況,他早有思想準備。當下凝住元息,以新學到的這第十一種「引絡」心法來衝擊玄關。這門心法,不見得比之前學的十種巧妙,終歸是多了一種方法。
言歡嘗試了七次,其間痛苦自不必說,最後元息漸漸開始凝滯。他知道其中的凶險,不敢再試,任由那股元息沿手臂流回掌中,最後從指尖散去。
元息的修煉,由「鍛身」、「化元」而至「引絡」,最後完成「歸海」,便是將元息歸入丹田玄海存於體內,這是一個完整的過程。可以說,沒有「歸海」那一步,之前的功夫做得再好,也是白搭。
言歡散了功,望著小窗外一天的星斗,心中悵然。
這第十一次嘗試,竟然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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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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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18 PM
第5章 絕處求生
接下來怎麼辦?
躺在硬梆梆的石頭床上,言歡不停地問自己。
曾經的天才神童,在武道修習上卻成了廢物。或許唯一可以寬慰的,是這裡沒有楚化成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在,不然「十一全武徒」的名號恐怕明天就要傳遍別院了。
心中一個聲音說道:放棄吧,不如求張教習讓自己去讀書,這才是最切合實際的選擇。
但一想到張教習對自己的期望,想到那些同門的嘲諷,言歡就心中不甘。這兩年來,他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努力突破,讓那些嘲笑自己的人都顏面掃地!
現在放棄,不光是坐實了那些人的扣在自己頭上廢物的稱號,更是臨陣脫逃的懦夫行徑。
儘管在別院中屬於墊底者,但幼年讀書時的輝煌,讓言歡始終保留著心底的那份驕傲。別人再怎麼嘲諷他,他也不曾捨棄自尊。
言歡覺得,如果自己選擇了放棄,那即使去讀書高中狀元點了翰林,失去的驕傲與尊嚴都卻找不回來了。
不,我絕不放棄!
言歡心中大喊,淚水無聲地滑落。
自從水災中失去了父母后,言歡便再未流過淚。但他終究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由天才隕落成為廢物,其中的心酸只能默默承受,讓他情何以堪。在這個沒有他人的靜夜,少年的心情終於有了宣洩的機會。
淚水並非懦弱的象徵。在困境中堅持理想,才能使人的心性真正強大起來。
既然選擇不放棄,那麼就要準備好迎接後面的挑戰。
言歡擦掉淚水,屏住心酸,忍著被一個流氓加無賴少年毆打的痛,終於睡著了。
次日發生的事情,正是前一天的翻板。
言歡早上起來開始研讀第十二種入門功法,下午學會了第十二種鍛身拳,晚上又用第十二種心法「化元」、「引絡」,最後以元息無法行入體內而告終。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一次各項所用的時間,比前一天又短了不少。
接下來怎麼辦?
尚未到該睡覺的時候,言歡又碰到了同樣的問題。
心性強大起來的少年,這一回不會再默默流淚了。他開始積極思考對策。
辦法一,明天起來修習第十三種功法。對此言歡並不報太大的希望。雖然有成功的可能,但失敗的幾率還是相當的大。
當然,還沒有試過,言歡是不會放棄的。他只是覺得,應該考慮別的可行之法,早點做好準備。
辦法二,將所學的功法融合,或許能從中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修習之路。
目前言歡至少已經在理論上掌握了十二種入門功法,論對入門功法的瞭解程度,與別院教習相比也不遜色。但要想將這些功法融合,弄出一個適合自己修行的第十四種功法來,難度卻是相當的大。
入門功法看似簡單,卻是無數前輩智者總結出來的。聽張教習說,早在雲鼎門立門之前,十三種入門功法便已問世。如今過去了數百年,也沒有人能另闢蹊徑,創出第十四套功法來。
一個真正的聰明人,首先要有自知之明。
言歡不認為自己這種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角色,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所以這條路也行不通。
辦法三,將現有的功法稍作改變,以適合自己修習。
在私塾讀書時,那個中過秀才的老夫子曾教導過,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個道理,於文武兩途應該是通用的。
言歡首先想到的,是「化元」、「引絡」的次序。
行功心法是入門功法的關鍵所在,言歡自忖絕無新創一種心法的能力,那麼只能看看,是否調整一下次序,從而有所突破。
張教習曾教導過,先手臂,次下肢,再次軀幹,最後頭部,這是由易而難,逐層強化修為的過程。
為什麼手臂上的功夫最容易練,而頭上的功夫最困難,這一點張教習卻沒有說過。只是所有的入門功法都是這個次序,所有的弟子也都是這麼練的。
言歡覺得,如果自己能先把頭部這個最困難的練成,那麼剩下些相對簡單的不是迎刃而解了嗎?
再細想那每一部分的「化元」、「引絡」,元息均是先各自運行,最後進入丹田玄海,相互之間並無影響。只有在修習到第十級時,才將全身元息融會貫通。達到這一步,第一重境界的修為宣告圓滿,可以進行第二重境界的修習了。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興奮的坐了起來,小聲叫道:「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是笨得可以!」
張綺輝如果在這裡,定然要被言歡的大膽想法嚇一跳。
「化元」、「引絡」的次序,並非完全不可顛倒。有些人起手從下肢練起,最後同樣功行圓滿。但這只是極少數自詡聰明之人做的傻事。
武道修為,從整體來說,都是由淺而深,由易而難的。前一層功法,可為後一層修習打好基礎,有事半功倍之效。
先從頭部練起,這困難程度暫且不說,在身體經脈尚未開啟之時,極易造成元息反衝紫府。
所有武道心法,均由意念引導。而這意念的出處,便是人之頭部紫府,是為全身的主導中樞。一旦元息反衝紫府,念力發不出來,失了引導的元息將對紫府造成強烈損傷,輕則走火入魔變成白癡,重則一命嗚呼立即歸天。
張綺輝怎麼也不會想到,最不成器的言歡竟然打算由最難的入手。這也是他忽略了人絕處求生時常會有破釜沉舟之舉。而功法書上都是由最合理的次序講述的,平常也沒有弟子無聊到問先由頭部練起會怎麼樣這種問題。
言歡由於修為低下,做人低調,給張綺輝一種十分規矩的印象。但實際上,言歡從來就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聽話弟子。
那位私塾的老夫子,在言歡七歲時讓他父母將其領回,成就了言歡天才神童的聲譽,固然是因為言歡天資聰穎,進步神速。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言歡常有驚人之舉,提一些匪夷所思的問題,讓老夫子無言以對下不來台。讀書人好面子,老夫子又怎麼好意思讓人知道這一點。
想到新出路的言歡無比振奮,絲毫不知這個決定將為他帶來多大的凶險。他看了一眼石窗之外,月亮才剛升起,時間還早。這一晚上的大好時間不加以利用,豈不可惜?
言歡跳下床來,在室內緩緩踱步。一方面是平靜心神,情緒波動激烈可是行功大忌;另一方面,他要好好考慮一下,用哪種功法入手。
轉了幾個圈子後,言歡的心緒靜了下來,決定便以今天剛學的第十二種功法入手。
調整次序重新修煉,意味著過去那些失敗的功法均可再試,無異於多了大把的機會。言歡此時就像那家有餘糧的地主,心態四平八穩,達到了修行心法的最佳狀態。
一套鍛體拳打完,皮膚之下湧動的熱流,比平時都要強勁些。言歡收拳靜立,意念驅動心法,行功於頭部。
他今日煉化手臂元息時,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此時修習頭部功夫,明顯困難了許多,直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將熱流由頭頂「百會」處灌入,成為了一股元息。
接下來便是「引絡」的心法。元息自頭中緩緩行落,幾處小玄關一一沖開,竟然比最早修習右臂的「引絡」心法時還要順利。
言歡心中極為振奮,看來自己的決定還是很明智的。
元息一路下行,不多時再破一玄關,順利進入軀體之中。又行一段,終於碰到了強大的阻礙。
言歡沖了三次,此處的玄關無一絲鬆動跡象,便不敢再試。能有這般進境,他已經是喜出望外了,過去三年的修習之中,他還從來沒有將元息導入進軀體過。玄關的衝擊,只能慢慢來,急是急不來的。
他正準備讓這股元息原路返回,由「百會」處散出,卻感到元息有明顯凝滯。這種情況,他在修習手臂的時候多次碰到過,當下也不著慌,慢慢加強念力。
隨著念力的增加,凝滯的元息終於開始鬆動回流。但這股元息卻是不動則罷,這一動速度極快。
言歡來不及用念力引導,只覺元息上湧,腦子一陣昏厥,念力徹底失去了對元息的控制。隨後腦中似乎轟地一聲炸響,便一頭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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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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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19 PM
第6章 莊生曉夢迷蝴蝶
「言歡,昨日的功課可曾做好?」六十多歲的老夫子端坐案後,神色嚴肅。
「回先生的話,都做好了。」言歡答道。
「背。」老夫子閉目說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言歡操著童音,一路背將下去。一直背到「武達拜將,文優登仕。存以甘棠,去而益詠。」時,老夫子的眼睛睜開了,滿是詫異之色,言歡不由停了背誦。
「你已經記得這許多了,後面的還會嗎?」
「會。」言歡點頭,見老夫子示意,又接著背了下去。一直到結束,得到了老夫子的幾聲誇獎。
一直到散了學走在回家的路上,言歡還沉浸在被誇獎的喜悅中。
熟悉的田園,熟悉的夥伴。這,不是我的家鄉麼?
言歡疑惑了,隨即想到,剛才背書的情景,本是發生在自己入塾讀書的第二天。
他似乎有了種明悟,視角也脫離出來。
隨後他看到了自己的家,和本已經故去的父母。他大叫著想投入母親懷中,卻見到母親抱起了那個四歲的孩童,曾經的自己的。
幼年的一幕幕不停在眼前出現,一直到水災父母雙亡,自己被張綺輝帶到了雲鼎門。再後來,便是三年間修為沒什麼長進,受到眾多同門的嘲笑。
言歡記得自己本是在禁閉室中修習,元息上湧便沒了知覺,之後便看到了自己的過往。
他曾聽說,在人將死之時,過去的一切會在腦中重現。
難道我要死了麼?這樣也好吧,至少我沒有放棄。
言歡剛轉過這個念頭,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
四歲的男孩帶著對外婆的不捨,被父母送進了幼兒園。在經過最初的哭鬧後,男孩習慣了這裡。之後男孩慢慢長大,上了小學、中學、大學,再然後讀了研究生,進了研究所上班。上班後除了工作,就是上網打遊戲聊天,到三十歲還是孑然一身,絲毫不在意父母催促結婚的意見。
那個人是誰?
言歡很是納罕。
心裡一個聲音說,那個人,也是我。
怎麼會有兩個自己?難道就因為那個人也叫言歡嗎?
隨後言歡就發現,關於那個人的一幕幕情景,似乎真是自己曾經歷過的。
可是一個人怎麼會有兩世經歷呢?
言歡還沒弄明白狀況,眼前的一切便消逝了。他想仔細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睜開眼睛,看到的卻只是石頭屋頂。
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
言歡怔了老半天,才從地上坐了起來。
還是那間禁閉室,外間日頭已經升得老高,應該快到正午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試圖從頭部入手修習,結果元息上衝紫府昏了過去。看現在坐著的位子,可知自己倒地之後再沒有動過。
所謂後怕,主要是當事時並不知道情況險惡,回頭細想,才知道事情有多麼危險。言歡現在就是極為後怕。
至於那另一個言歡的經歷,大概是因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大難不死,結果想起了前世的過往。
除此之外,言歡再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那絕對不是一個奇異的夢。人的夢境哪怕再離奇荒誕,細究下來卻總是有跡可尋的。電腦、汽車、飛機這些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憑空杜撰出來?
最重要的是,那個言歡的經歷如今回想起來,每一件都是確曾發生過的,就和以前上私塾把老夫子氣得吹鬍子、在雲鼎門被楚化成之流整日嘲諷一樣真實。
在回味了一下略顯單調乏味的前世生活後,言歡輕聲感嘆道:「地球,Imissyou!」
「嘭、嘭。」
送飯小廝敲在食盒上的聲音終結了言歡的感懷。他把昨日用過的碗筷送到窗口,從小廝手中接過了這一餐的食盒。
言歡發現,這小廝看著自己的目光竟然充滿了羨慕。
雲鼎門裡有不少打雜的小廝,都是雲鼎門名下莊園裡莊戶人家的孩子。在這些孩子眼中,能進入雲鼎門成為掛名弟子,那可是相當了不起的事情。
言歡心想,不用羨慕我,過幾個月我想來這裡打雜,還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
拿著食盒在石床上坐了下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三個極為精緻的小菜,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絕非出自飯堂伙伕之手。
言歡拿起筷子先一樣嘗了一口,每吃一樣都忍不住讚一聲好吃。自從家破之後,他還從未吃到過這等美味。端起碗來很快就扒掉半碗飯,心想,難道張教習知道我在禁室中刻苦努力,弄了這些好吃的算是鼓勵?
他知道這個猜測不太靠譜,可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總不成對關禁閉的弟子還會在伙食上特殊照顧吧?前兩天可還沒這等待遇呢。
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再去費腦筋。喜歡鑽牛角尖的聰明都是假聰明。
言歡吃完之後,四仰八叉的躺了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發現這次險死還生,又多了前世的經歷後,自己變得樂觀了許多。之前雖然一直沒有放棄,心中卻總是有些沉重。如今事實證明,顛倒次序的修煉方法是行不通的,前途無疑黯淡到了極點,可他並未有一丁點絕望,反而覺得,自己一定能找到出路。
思考片刻,言歡決定還是先將那種未曾修習的入門功法練練。如果這世上當真只有這十三種入門功法的話,那麼要想找到出路,全部研習一番是極有必要的。
他這時放鬆了心態,修習起來效率更高。雖然元息衝擊紫府差點小命不保,但過目不忘的本事卻沒有丟掉。他將這最後一種功法讀了一遍,接著便習練鍛身拳。一下午的工夫,這些就都完成了。
晚飯仍然是三個精緻小菜,和中午的沒一個重樣。這蹊蹺事言歡暫時放在心底,要想弄明白,至少也得等出去再說。
到了晚間,言歡試了右臂的「引絡」心法,以失敗告終。他又想試試由下肢修習入手,考慮了一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元息衝擊紫府變成白癡,好在自己無知無覺。如果兩條腿廢了變成半身不遂,那活著可就太沒勁了。
人不可能每一次都走運。剛經歷過慘痛教訓,言歡還不想那麼快就把自己折騰殘。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0-30 07:20 PM
第7章 突破!最效率功法!(上)
這是言歡在禁閉室的第四個夜晚。
第一晚是他剛來,拿著張教習給的三種功法,滿懷希望。然後第二晚他失望了,很傷感的一夜(嘆息)。第三晚他頭腦發熱,差點丟了小命。
這一晚,言歡先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他認為,自己這種對武道修為只知些皮毛,卻妄想顛覆先輩智慧結晶的行為,無疑是要被狠狠批判的。
另外,自己雖然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但貿然拿小命開玩笑的做法,是絕對要被唾棄的。
須知小命是自己最大的本錢,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突破?還談什麼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顏面掃地?
真要是死了的話,那幫傢伙肯定會在自己廢物的頭銜上,再寫下白癡二字!
反思結束後,言歡開始謀求出路。
出路在哪裡?
既然全部的十三種功法都不適合自己修習,那麼就必須要改變功法,讓它變得適合自己。
這並非言歡剛剛反思完,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自進入禁閉室以來,言歡的收穫很多。比如修習了全部十三種入門功法,成為史無前例的「十三全武徒」;又比如以身試法,驗證了入門功法的「引絡」次序是科學的、辯證的;還比如莫名其妙的吃上了兩頓精妙美食。
但他最大的收穫,一個是讓自己的心性真正的強大起來;另一個就是多出來的那一世經歷,他的前世!
(註:因為這一個言歡還活著並將繼續活下去,而那一個言歡的生活已經遠去並不可能回去了,所以那個算作前世)
前世的言歡,可算得上一個搞前沿科學的專門人才。他的專業是人體工程學,所涵蓋的領域極廣。由於言歡的個人努力,在這方面頗有造詣,並很幸運的為政府和軍方工作,有很多第一手的研究成果資料。
人體工程學有一個總體思想,便是以人為本。這個以人為本,即是指廣泛的人群,也是指那些有異於常人的特殊個體。
這一世的言歡,顯然是一個不適合修習武道的人。但從人體工程學的角度來看,並非言歡不適合修習武道,而是他需要一種適合他修習的武道功法。那十三種武道入門功法,只是為廣大的武道修習發燒友而設計的,對於言歡這個特殊個體,他需要一個特殊功法。
這就好比普通的電腦鍵盤,那是為十指健全並健康的人設計的。只有一個指頭能動的霍金怎麼辦?電腦不適合他用?錯!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一根手指就可以控制的鍵盤。
儘管在人體工程學方面言歡學識淵博,但這並不能使他一下子變成武道達人,地球上也有氣功、有特異功能,和武道修習卻完全是兩碼事。
言歡最大的憑藉,是他對人體本身的瞭解。他相信,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能在這一點上超過自己。他腦子裡所裝的,可是地球上全人類這方面知識的精華。
那麼眼前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呢?
言歡仔細回想了自己修習十三種功法的經過,重點當然是「引絡」這一層。他發現每次在元息將要進入軀體時,便再也無法衝破玄關運行下去,最後發生元息凝滯現象,不得不散功。
他推斷,導致問題的可能是自己手臂至軀體的這一段經脈。
在言歡前世時,經脈的研究屬於前沿課題,也是個難題。經脈不是血管,不是神經,不是淋巴體,就算把人體切片研究,你也找不到經脈在哪裡。
可經脈卻是實實在在存在於人體內的東西。中醫有很多療法,都是從經脈著手,可治癒多種疑難雜症。這是不爭的事實。
對於人體的經脈圖,言歡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前世時是因為工作需要和個人興趣。這一世則是來自張綺輝的教導,各入門功法書上也都有與心法相關的經脈圖。
通過兩者之間的比較,言歡可以斷定,前世和今生的人體結構是完全一樣的,這也正是他巨大信心的來源。
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兩個人。雙胞胎有區別,就是克隆人,也因諸多不可控因素存在著很大差異。這個不相同,不僅僅是外表,還包括內臟、骨骼、血肉等等。
當然,絕大部分人之間的差異並不算太大,在使用器具、接受醫療等方面可以使用相同的用具和方法。只有少部分人需要特殊對待。
言歡覺得,如果自己的推斷成立,那麼自己的這一段經脈和普通人有著比較大的差異。
如果是張綺輝等別院教習知道言歡的推斷,定然會覺得匪夷所思,但言歡卻是見怪不怪。世上有心臟生得偏右之人,也有經脈偏轉甚至缺失一段的人。
只是如果這一段經脈真的異於常人,要想定出它的位置,卻並不太容易。每一個經脈偏向的人,都可能是唯一的,所以沒有什麼案例可考。
事實上,在前世碰到這種問題,幾乎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還沒有一種儀器可以掃瞄到經脈。而在這一世,言歡卻有至少七成把握。原因無它,在經脈中行走的元息,便是繪製經脈圖的絕佳畫筆。
言歡預想好數種方案,在窗口透入的兩尺月輝下,打起了鍛體拳。
每一種鍛體拳,施展之後所激發的皮膚下的熱流都有所不同。言歡此時打的,是按照他所學的次序,第六種鍛體拳。這種鍛體拳是他施展後,那種熱流暗湧的感覺最輕微的。
一套拳打完,言歡開始運行「化元」心法。這時所用的心法,卻是第三種,同樣是對他自身來說,煉化效率最差的一種。
言歡有意識的增加了熱流在指尖停留的時間,待大部分熱流自行消散後,才將剩餘的一點引入手掌內煉化,最終成了一團若有若無極為薄弱的元息。
接下來便是「引絡」心法,言歡選擇的是第十一種,也就是他到禁閉室後習練的第一種,這是他對元息控制最強的一種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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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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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2 PM
第7章 突破!最效率功法!(下)
如果讓別院的師長及同門見到言歡這樣修習入門功法,定要瞠目結舌。
元息自掌心沿手臂向上運行,一路通行無阻,直到手臂與軀幹交接之處停了下來。
接下來的便是關鍵了。言歡調整好呼吸,以念力驅動元息朝設想的第一個方向撞了過去,沒有絲毫鬆動跡象。如是三次,言歡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方向並非經脈通處。
接下來是第二個預想方向。言歡仍然只試三次,發現此路不通後,又斃掉了這個方向。
以往衝擊手臂至軀幹處的玄關,試上六、七次,元息便開始有了凝滯現象。可這一次或許因為元息太過弱小而控制心法又過於強悍,六次沖關之後,竟然沒有絲毫凝滯。
既然條件便利,言歡就再接再厲,直到試了四個方向後,元息終於有了些凝滯,只好將其運行至手指散了功。
收功之後,言歡躺下來放鬆了一下。這麼長時間的馭使心法,讓他的大腦感到有些疲倦。
雖然四次嘗試都失敗了,言歡心中卻很平靜。他發現,這四次衝擊無功的感覺,和以往按功法書上所指的脈絡運行何其相似,這似乎能從側面說明,他的推斷是正確的。以前之所以無法將元息運入軀幹,因為那是一條沒有經脈的死路。
休息了一會,言歡感到精力恢復,再度進行衝擊玄關的嘗試。
前三步的選擇照舊,薄弱的元息再度來到手臂與軀幹的交接處。又做了兩個方向無功的衝擊後,在這一次預想的第三個方向,只是第一下衝關,言歡便感到了一絲鬆動。
言歡壓制住心中的狂喜,再度朝這個方向衝擊,又經過三次衝擊,這個困擾了他兩年多的玄關,終於衝開了!
元息進入軀幹,先入胸口羶中,再向下朝丹田行去。這一路行功竟然出奇的順利,碰到玄關,至多三五下便即衝開,這股元息終於到達了丹田,進入玄海之中。
第四級「歸海」的心法,言歡無緣嘗試過,當下便仍用第十一種功法中的心法。
元息進入玄海後,緩緩盤旋一週,然後出玄海,上行至胸口羶中,再沿來路運入手臂,直達手掌。這一路玄關均已經衝破,元息運行起來毫無停滯,給人一種極為舒爽的感覺。
所謂「歸海」,不僅僅是將煉化元息歸入玄海,也是元息從玄海中能歸於來處。
這股元息在掌中再盤旋一週,又沿經脈歸入了玄海之中,一小周天功行圓滿。到了這時,這股元息便算是在玄海安家落戶了。
我終於成功了!
言歡睜開眼睛,感受著玄海中那極為弱小的元息,知道自己已經實實在在地踏入了第四級的修為。兩年多的努力徒勞,終於在這一晚有了突破!
沒有成功後的狂喜歡呼,也沒有經歷磨難後的淚水。
原來我從來都不曾失掉過自信,只是在那段坎坷的道路上,它被灰塵矇蔽了。艱苦的經歷只會將它磨礪得更加強大,當我拂去塵土時,它的光芒終於放射出來!
言歡握緊右拳,在身前用力一揮。
※※※
※※※
用心法修煉元息,需要持續使用念力,極是耗人精神。言歡在品嚐到成功的喜悅的同時,人也累的夠嗆,爬上石床躺倒,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在他的夢裡,前世今生交替出現,但無一例外,做的全是好夢。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做夢都很享受。次日言歡醒來,仍然沉浸在那一個個奇怪、甚至可以說荒誕的美夢中,過了好一會才將意識抽離出來回到了現實中。
他跳下石床,活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的精神盡快振作起來。
修為突破至武徒四級,固然可喜可賀。但現實卻是,言歡仍然是一眾同年中,修為墊底的那隻菜鳥。要想迎頭趕上並超過那些同年,除了刻苦用功之外,還要有一個好的方法。
昨晚衝擊玄關的成功經歷證明,將十三種入門功法的不同階段修習要旨進行組合,是可以獲得一種最具效率的方案的。
其實一種入門功法各階段的拳法、心法本來就是一套最佳組合。只不過每個修習者的情況都有些差異,十個等級的修行方法中,總有那麼一、兩種不完全適合自身,反而是另外一種功法中的更加適合。
在那些開創了這十三種入門功法的前輩智者眼中,這一類特殊情況顯然不在考慮之列。
如果將所有的組合都考慮進去,會得到13的10次方個方案。要把這些方案全部實踐一遍記下修習心得,最後編寫一本入門功法大全,這麼偉大的課題,只有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瘋子才會去做。
由此可見,前輩們很英明!
如果具體到單個的人,情況就要簡單多了,只有130種情況,完全可以進行嘗試。
只不過對於精神正常的武道修習者而言,沒有人會去把十三種修習功法的每一級都去試一下,有那個時間和精力,第一重境界早就突破了。
言歡雖然有了兩世經歷,但他的精神還很正常。他只是迫不得已,通曉了十三種入門功法的內容,現在這一點成了他的本錢。
心中計議已定,言歡卻並不急於嘗試。元息逆沖紫府的教訓太深刻了,他決定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昨晚衝擊右臂玄關時,「鍛體」、「化元」兩步用的是最差組合,此時自然不再適合。右臂上的功夫是言歡練得最多的,每一種功法都印象深刻,此時回味一下當初習練時的感受,很快就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組合。
一連數日,言歡勤練不綴。到了第八天下午,煉化後的元息行入玄海之後,原本溫和的一團中,多了一絲陰涼之意。
言歡心中一喜,控制著玄海中的元息緩緩盤旋,一點點將那絲陰涼從中剝離出來,沿著手臂經脈送出了體外。
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分。
武道修習,講究的是陰陽平衡。如果一味陽剛或是一味陰柔,均為旁門左道,極易使修習者走火入魔。
男子為陽,女子為陰;右手為陰,左手為陽。所以男子修習元息,要先從陰屬的右臂開始,有自身的陽屬均衡,這才能保證不出差錯。如果是女子修習,就要先從左臂練起。
言歡感覺到玄海中因為多注入了一道元息而有了一絲陰涼,正表明自身陽屬已經無法完全平衡來自右臂的陰屬元息。排出那絲陰涼後,二者之間達到了平衡的臨界點。
至此,言歡第一重境界第四級修為,達到了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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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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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3 PM
第8章 改良鍛體拳(上)
同年之中,最快完成第四級修為的是沈小飛,用時三十一天;別院歷史上的最好成績是十七天,由三百多年前的一位前輩創造。
言歡從進入第四級修為而至修習圓滿,只用了八天時間。
前三級功法,他因為習練過太多次,即便是學習新的入門功法,也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成績再好也不能做數。但這第四級功法,他可是實打實的第一次修習。
這個成績無疑是極其優秀的,言歡自己也很受鼓舞。照這樣下去,超越一眾同門指日可待。
不過修習的速度並不能完全說明問題。因為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陰陽平衡的臨界點也就不同,這就導致最終完成第四級修為時,不同的人積蓄的元息力量有很大差異,進而影響到高一層的境界能否突破。這便是所謂的天賦了。
言歡不知道自己積蓄的元息力量達到了什麼程度,所以還是保持了謹慎的樂觀。只有出了禁閉室,找張教習測試一下才能得出準確的結論。
不管怎麼說,總是又前進了一步,言歡心情大好,在室內緩緩踱步,一面放鬆,一面也是總結這一級修煉中的得失,為下一級的修煉做好準備。
不多時小廝送來了晚飯,仍然是三樣精緻小菜。這幾天言歡專注於修習,吃起飯來食不甘味,這時終於有心情享受起了美食。
吃了幾口,見一個碟子下面壓著一頁折起來的白紙,抽出來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字:「這些天的飯菜吃著還合口味嗎?」
「哎呀,終於忍不住要冒頭了嗎?」
言歡心裡尋思著,把這頁紙兩面都看了看。只有這一行字,並沒有落款或是什麼標記。字體是很工整的楷體,看不出太多的信息。
這幾天他雖然專注於修習,其餘的事情都不怎麼關心,但每餐吃了些什麼還是有印象的。細細回想一番,自從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美味以來,直到這一餐,竟然沒有一道菜是重樣的。
如果換了普通弟子,可能只知美味,而不會留意這些,甚至每道菜是由什麼燒製都搞不清楚。但言歡卻不一樣。
言歡幼時家境富裕,父母總是變著法地給他弄各種吃食。而在前世時,因工作之便利時常會參加各種盛宴,可以說是吃遍了各大菜系,於吃之一道很有見識。
真正的高手,是能夠於平常處顯功夫的。這個道理適用於許多領域,比如說武道,比如說燒菜。
言歡九天裡吃了五十四道不重樣、且風格不同的精品佳餚,如果出自一人之手,那這人絕對算得上是廚神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菜是由不同的廚子做成的。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能在日常小菜上做到這番功夫,非豪門望族不可。
這是因為只要有錢,山珍海味各種食材盡可以買來。但名廚可不是菜場裡的大白菜,隨便就能找出一堆來。不管哪種本事,只要站在了頂端,都是有些架子的人物,單是有錢未必請得來。
像言歡家雖然富裕,也沒有能燒出這種菜的大廚。只有豪門家中才會養上許多大廚。
可推出這個結論後,言歡卻更加一頭霧水。
他家以前只富不貴,從不曾和豪門扯上過什麼關係。天災之中親朋故舊大多遭了難,僥倖不死的現在日子也好不到哪去。而進入雲鼎門之後,除了幾個教習以及一眾同年之外,根本沒和別人打過交道。
雖然想不通,言歡卻並不著急。人家先是送來美食,之後又留字相問,總會有道明來由的時候。
他把一碗白飯三碟菜吃了個精光,看著盤底的菜汁,心想: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若沒有回應不是很無趣嗎?
拿起筷子蘸了蘸菜汁,鋪開那頁紙,正準備寫下「你是誰」三個字,轉念又想:這人留下字條引我疑竇,八成就是想讓我好奇追問,我這樣回覆豈不是正中那人下懷?
最後言歡用筷子在紙上寫下了六個字:「很好吃,但不夠!」然後將紙丟入食盒,放到了窗口。
左臂的「化元」、「引絡」兩種心法,是言歡從未習練過的,要想找出最效率的辦法,非得一一嘗試不可。他一邊散步消食,一邊回想各篇心法。
剛默誦了幾篇心法,那小廝來取食盒了。平常這小子可都是在送下一餐時才收走上一餐的,此舉定然是有人授意。
言歡也不加理會,心中暗笑,那人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卻未想到那人這般安排,已是料到了他會回覆。
這一晚上,言歡不再修煉,只是在腦中回想心法。心法的運用可不是鬧著玩的,來不得半點馬虎。一定要確定無誤,才能進入實質修煉。將這番功課做完,他才放心睡去。
次日一早,言歡醒來後,準備開始修習第五級的功法。就其步驟而言,其實和修習前四級時相同,只是煉化目標變成了左臂。
言歡並沒有一上來就打鍛體拳,而先做了一套熱身運動。
在前世,運動之前先做熱身運動,屬於人之常識。但做熱身運動的好處和方法,卻不是每個人都清楚的。
關於熱身運動的研究,是一項專門領域,其研究成果已經相當尖端,服務的主要對象也不再是那些運動員。
言歡前世並沒有做過這方面的課題,卻瞭解相當多的前沿成果。
以鍛體拳的強度和力度,其實並沒有必要做熱身。言歡只是想檢測一下自己在這方面的一個推斷。
一套熱身運動做完,言歡開始打鍛體拳。隨著一招一式的完成,他明顯感覺到,皮膚下暗湧的熱流,比之前修習第四級右臂功法時要強烈了很多。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言歡收拳後,並沒有進行「化元」篇的心法,而是直接散了功,極為興奮的揮了揮拳。
他此時的心情太過激動,實在不適合進行心法修煉。
幾天前言歡終於將修為提升到第四級時,更多的是歷經磨難後的信心回歸。而此時的興奮,卻是因為自己的重大發現。兩種心境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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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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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4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0-10-30 09:20 PM 編輯
第8章 改良鍛體拳(下)
先做熱身運動再打鍛體拳,皮膚下更為強烈的熱流湧動,意味著可以更加有效率的煉化元息,從而縮短第五級的修行時間。但如果光是這一點,還不值得言歡如此激動。
昨晚在回顧各種心法時,言歡順便複習了一下各種功法的鍛體拳。無意中發現,有幾套鍛體拳的一些動作,和他所知道的一些熱身運動的動作竟然極為相似。
那時他就想,或者熱身運動可以輔助增強鍛體拳,提高修習的效率。
前世之時,言歡在人體工程學方面屬於理論高手,通曉的面極廣,但自己卻沒怎麼實踐過。即使是他自己研究的課題,也極少親自去驗證,都是有專門人員配合他搞課題。
他有什麼設想需要驗證、有哪些數據需要採集,都是別人完成後將結果反饋給他。這也並不奇怪,只有各司其職的專業分工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但正是因為沒有身體力行,他不會產生這方面的條件反射,直到機緣巧合,才察覺這裡面有些某種神奇的聯繫。
這個思路一打開,言歡的眼界便一下子開闊起來。
這個世界的武道功法,都是由高人智者摸索出來的,便是最基本的入門功法,也有其獨到之處。而前世的人體工程學知識,對人體的研究更為系統、更加全面。
將人體工程學與武道修習進行結合,一個個設想在他腦中不停閃現,又怎麼能讓他不激動呢?
整整一個上午,言歡便沉浸在他的各種設想之中,絲毫不覺時間流逝。
如果有人通過小窗往裡看,便會見到一個時而喜笑顏開,時而咬牙切齒,猶如犯了精神病的二傻子。
沒有讓觀眾失望,「有人」這個角色由送飯的小廝友情客竄。
可憐的山裡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到二傻子似的言歡,很沒出息的驚叫了一聲。這一聲驚叫也將言歡的意識從精神世界中拉了回來。
看到神情慌張的小廝,言歡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外觀有些不雅,忙溫和地笑了笑,道:「我沒事,剛才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其實他的外觀比他自己所料想的還要不堪:進入這裡的時候便是灰頭土臉的狼狽像,再加上十幾天沒洗過澡、沒換過衣服,還是在這大熱天裡,這是一副什麼尊容各位想想就知道了。
好在小廝每日給他送飯,目睹了他形象的變遷,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能力。
小廝吁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說完後一驚,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進入省身閣後,丁老頭便交待過言歡,禁閉期內不許和任何人講話。這小廝在這裡打雜,定然也有類似的規定需要遵守。
言歡沖小廝擠了下眼,小聲說道:「我沒說過話,你也沒說過話。」
小廝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朝言歡笑了笑,放下食盒離開了。
「這小子並不笨吶!」言歡喃喃說道,取過食盒放到石頭床上,打開一看,竟然有四碟小菜,比以前多了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沒有急於動筷,先把碗碟都抬起來看了看,果然有一頁紙,打開見上面寫著:「這樣夠了嗎?」
「夠不夠,吃了才知道。」言歡自言自語道。
在這石室中關禁閉,除了送飯的小廝,再看不到個人影,實在是夠悶的。幸好可以專注於修習,這才不覺得寂寞。現在有了個傳條子說話解悶的對象,也不失為一種有益的調劑。
言歡吃完以後,用筷子在紙上寫道:「不撐不餓,恰到好處。」扔進食盒後又想,這般回覆,恐怕就沒了下文。於是又拿出來續寫道:「但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寫到這裡時,發生了意外——菜汁沒有了。言歡很是悲憤:早知道剛才就不往飯裡泡那麼多汁了。將殘餘的汁滴在紙上,落下兩個污油點,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明白這是還有後文的意思。算了,就這麼著吧!
他放好食盒,過不多時,那小廝果然就來取了。這次小廝沒有低頭拿了就走,而是朝裡面看了一眼,見言歡正望向他,便回以一個微笑,這才提了食盒離去。
下午言歡打了一遍經過初步改良的鍛體拳,感覺效果還不錯。隨後便運行「化元」、「引絡」之心法,元息連沖三道玄關。休息一會之後,再度開始用功。這一回又換了心法,卻發現效果不如之前所用的兩種。
這種事也急不來,只有將每級的十三種心法都試過,才能知道哪一種最適合。反正每日都要行功數次,用不了幾天就能找到最效率的那種。
到了接近飯點時,左臂的元息已經一路行至接近手肘的位置。這個進度還是不錯的,言歡對此表示滿意。
收功之後,他便在室內隨意走走放鬆,心中竟然開始盼著那小廝早點送飯過來。
小廝還是很敬業的,在往日那個時間送來了晚飯。除了食盒外,另有一個小盒子。小廝向言歡笑了笑,指指那個小盒子,右手做了個提筆寫字的姿勢。
應該說這個姿勢相當不規範,估計這小廝並有寫過字,只是學了個樣子。但言歡看懂了,心中一喜,向小廝微笑回應,把大小兩個盒子都捧了起來放到石頭床上。
打開那小盒,裡面正是文房四寶,附有書信一封。
看到小廝的那個手勢時,言歡便知道和自己傳信這人理解了兩滴油污的意思,暗想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可打開信看到上面那行字,他卻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
那上面寫著:「飯堂的飯都是白吃的呀。」
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言歡咬了咬牙,把這頁紙放在一旁,打開食盒大吃起來。
吃了幾口,又轉頭看了看那行字,心想:這人十有八九是我別院中人,要不然不太可能以飯堂來回信。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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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5 PM
第9章 勤修、筆談(上)
別院中和言歡交情不錯的人屈指可數。他心中盤算:張教習絕無可能和自己玩這等遊戲。沈小飛的性情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更何況他寫不了這麼好的字,也弄不來這些菜餚。同理其餘兩個交情不錯的同年也可以排除在外。
再把範圍擴大到所有打過交道的人上。
另外兩個為「申」字館授課的教習雖然不如張教習那麼嚴厲,對言歡卻是採取了無視的態度。而除了沈小飛三人以外的其餘同年,能在言歡被嘲諷時不出聲附和起鬨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又哪會給他送好吃的。
會是誰呢?
言歡一個個的排除,心想總不會是楚化成良心發現,送來好吃好喝以示悔過吧?就算他真有這份心,家裡也只是普通的富戶,可養不起這麼好的大廚。
驀然間,一個紅衣少女的倩影在言歡頭腦中閃過。
難道會是她?
言歡和那個紅衣少女只照過一次面,進行過一次簡短且稱不上愉快的對話,按說是根本不會朝她身上想的。但很無奈,在別院中言歡就和那麼點人打過交道,逐個排除後,就想到了她。
再回想那天和紅衣少女打交道的過程。那小妞的言行舉止,無不透著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天然優越感,儼然一副豪門大少姐派頭。
言歡那天諸事纏身心情不順,同時也是心底有些反感紅衣少女那種自為以是居高臨下的做派,所以才不願意和她多話。
在言歡所有能想到的人中,紅衣少女恐怕是唯一有條件送來這麼些美食的。
像雲鼎門這種名門大派,一些豪門子弟拜入門中學藝是常有之事,並不奇怪。豪門弟子因為其背景深厚,便是門主也要給面子,像給關禁閉的弟子送些飯菜這種事實在是小意思。
而一旦入得門來,這些弟子身上便永遠帶著師門的烙印。等他們藝成出山,大多會成為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對師門也會多加照顧,可謂是雙贏的結局。
想明白這些,言歡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天的飯菜是由那紅衣少女安排的。可他卻想不明白,那小妞是出於什麼動機。以她的出身,不管從哪一點上來說,都沒有理由討好自己這個「十全武徒」。
知道了「幕後黑手」,言歡有些吃不下去了。吃人的嘴短,中午的回覆看似戲言,卻也是他實實在在的想法。
端著飯碗怔了半會,心想這麼多頓都吃了,也不差這一頓,且看她到底有什麼花招。
吃完之後,言歡從自己飲用的水罐中舀了點清水在硯台裡,研了些墨,鋪開一張紙準備回信。小盒裡有不少白紙,對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禁閉數月,這竟有長談的打算。
突又想到,她能送來飯菜,自然是沒有把自己當成爬樹偷窺的無恥之徒,這份信任倒是很可貴。
言歡前世時,在學校裡學習,老師們大多持「維成績論」,一個學生只要成績好,就全是好的。在這別院中,也有類似情況。只要武道修得好,那一切就都是好的。
以言歡的武道成績,自然是絕大多數人眼中的「差生」、「問題學生」。在這種環境下,言歡也就越發的珍視為數不多的幾份情誼。
想來想去,言歡提筆寫道:「十餘日得你贈予美食,銘感於內。但無功不受祿,我於心何安?」前兩次用筷子回覆,他只是信手而劃。這次卻是學那少女,寫的是端端正正的楷書。
寫好後吹乾墨跡,折起丟進食盒,放在窗口便自去用功。
次日中午,佳餚依舊,回信上說:「那日言語上多有冒犯。知你監中辛苦,奉上兩餐聊表歉意,又何必不安?」
言歡心想,真當我這關禁閉和坐牢一樣啊!那天她說什麼了?想來想去,只是道了聲「十全武徒」而已。又或者她也知道自己講話的態度有問題?
不管是出於哪種用心,這封回信倒是證實了,對方正是那日的紅衣少女。
言歡回覆道:「些許小事何談冒犯,你若不提我都忘了。便是致歉,其意已足。美意心領,但求心安耳!」
這封信一送出倒是立竿見影,晚飯成了標準的飯堂菜式。內中書信倒不曾少,上書:「如此你滿意了?」
這回少女寫的卻是行書,言歡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少女的慍怒,回道:「善。還未請教師妹尊姓芳名?」
再到中午時,仍舊是飯堂的菜飯,而書信卻也沒了。
言歡只道人家不願意說,這事算是結束了。此時他修習左臂「引絡」心法到了關鍵時刻,也無暇考慮別的問題。
如同右臂時那樣,左臂這邊的元息在行到將進入軀體經脈時,受到了強勁阻礙。對這個情況,言歡早有預料。他知道自己的一些經脈生得異於常人,此處玄關已經不能依據功法書上的線路運行元息。
人的身體左右兩邊經脈,大體上是對稱的。有了右臂修習時的經驗,言歡對攻克此處玄關很有信心。
這幾天裡,他除了繼續改良鍛體拳之外,已經將左臂的「化元」、「引絡」各十三種功法全部練過了。當下照老辦法,「鍛體」、「化元」兩步用最不效率的拳法、心法,「引絡」則採用控制力最強的心法。
到了晚間,依舊沒有少女的回信。而言歡左臂的「引絡」功夫終於練成,接下來就要修習「歸海」了。
這時「歸海」心法的修習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不同。主要原因就是玄海裡已經有了一團陰屬元息,而這時要歸入的卻是陽屬元息。
禁閉室中沒有人可以請教,言歡只能靠自己琢磨。
張綺輝不會想到,兩年多都沒有突破的言歡,居然這麼快就達到了第五級修為。
不過言歡也不完全是瞎琢磨。以前在講武堂聽幾位教習授課時,他雖然總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卻聽得極為認真。此時教習們強調的關鍵問題,一一在他腦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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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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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6 PM
第9章 勤修、筆談(下)
經過一夜的回想,加上功法書上的要旨,言歡算是理清了這一步的行功方法,早上起來便開始用功。
元息逆沖紫府的教訓,使言歡在面對新的修行問題時,總是特別謹慎。依然只導入一股極為細微的元息進入玄海,完成一小周天運轉後,這絲細小的陽屬元息在玄海內駐紮下來。
相比之下顯得極為強大的陰屬元息自然有些意見,但言歡自身的陽屬卻立即對其產生壓制。
言歡依自己理出的功法運功。一番運轉之後中,兩股元息開始和平共處,在玄海中盤旋起來,整個過程比預想的要容易許多。
他發現元息經過「歸海」之後就變得極易控制,幾乎不用耗費多少念力。玄海中的元息,就像是臣民,而他則是這玄海世界的唯一主宰。
掌握了這個情況後,言歡加大了煉化左臂元息的力度。三天時間裡,玄海中的陽屬元息不斷增強,而言歡也逐個嘗試了十三種功法中的左臂「歸海」心法,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那一種。
這天晚上,他收功躺在石頭床上,不由自主地想到,已經四天沒有那紅衣少女的書信了。
其實在拒絕少女送來美食的時候,言歡並不想斷絕兩人之間的書信往來。但他感覺到,這種連帶結果是很有可能產生的。所以那天沒有收到書信,他並未感到意外,只是心中有幾分悵然。
這倒不是言歡自己犯賤。如果重來一次,他會更早的拒絕少女安排的飯菜。這人情一旦欠下,要還起來就不容易了。他可不想越陷越深,畢竟兩人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不過紅衣少女贈飯傳書,對言歡平淡的禁閉生活來說,就像在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就算石子已經沒入湖底,所帶起來的漣漪卻久久不能消散。
言歡拿起那個裝文房四寶的小木盒,輕輕打開。這晚沒有月亮,禁閉室裡很是黑暗,只能模糊看到白色的信紙。
信紙不大,卻挺厚的一疊。言歡數了一下,有一百多張,可見那紅衣少女原本是有意和他長期通信的,這些紙足夠用到他禁閉結束。
這一世言歡年紀不大,還沒和女孩打過什麼交道。上一世裡,言歡在這方面也是個菜鳥。那時他交過幾個女朋友,結果都很悲劇。想想也是,他那會一工作起來就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人,好不容易休息了,就賴在家裡不願意動彈,有哪個女孩會和喜歡和這種人在一起?
言歡知道,那少女再沒有傳信來,明顯是生氣了。可女孩生氣之後怎麼辦,他可就摸不著頭腦了。
發了會惆悵,言歡把一疊紙放了回去準備睡覺。突然間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回個信呢?
次日早上起來,言歡先修習了一下功法。如今玄海內陽屬元息已經越積越多,雖不足以和陰屬元息分庭抗禮,卻也算是一股強大的存在。
收功之後,他鋪開信紙研好磨,準備給那個紅衣少女寫信。略一思索,便提筆寫了起來,主要是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希望那少女不要誤會自己的用意,並對她前段時間贈食之舉表達了感激。
在讀書方面,言歡到底是有「天才神童」光環的人,這幾行字措辭得體,言簡意賅,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明明白白,字跡也是十分工整美觀。可他寫完之後,卻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
兩人前後互傳過五次書信。起初兩次頗為有趣,後面三次就有些變味了。
言歡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猜到對方的身份後,立意拒絕,所以產生了些不愉快。可前兩次傳書那種輕鬆隨意,不正是自己所懷念的嗎?
想到這,他知道哪裡不對了,將寫好的信紙揉成團丟進了茅廁,重又鋪開一張紙,寫道:「只是問了一下你的姓名,看把你嚇得,四天都不敢說話,這讓我很內疚啊!」之後又在後面加了個「囧」字。
這一回寫完,言歡忍不住笑了笑,吹乾墨跡,折好放在一旁。
中午吃完飯,言歡把折好的信紙放進食盒,擺在了窗口。雖然這幾天斷了書信往來,那小廝卻仍然在飯後就來收食盒。每次和言歡照面時,那小廝都會點下頭或是笑一笑,言歡也同樣回應。兩人就在這種無聲的交流中,建立了友情。
這一次言歡就站在窗口,等那小廝過來後,他在食盒上拍了拍,神色嚴肅地點了下頭。那小碟先是怔了下,隨後露出恍然的神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到了晚間小廝來送飯時,先是沖言歡擠了下眼,隨便拍了下食盒。言歡心中一喜,取回食盒坐到床上,打開後見裡面果然有一張信紙,上面只寫了四個字:「我叫阿姚。」
「阿姚。」言歡輕輕念了下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姓姚還是就叫這個名字。不過這都無所謂,名字只是個代號罷了。
女孩啊,果然是要靠哄的。言歡心中暗暗感嘆。雖然阿姚只回了四個字,卻意味著聯繫將重新建立起來。
那麼應該回什麼呢?言歡一邊吃飯一邊想著,吃完飯時終於有了計較。
他鋪開信紙,仍是向阿姚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不願意受她贈食。只是這一次是用極為輕鬆詼諧的話語來寫的,中間還穿插了幾個前世網上聊天時所用的簡單表情。
聊天表情這東西,言歡覺得很不錯。簡單的一個圖案,卻形象的表達了一種心情。
寫完之後,言歡又看了看,感到很滿意。那些表情圖案使這封信變得生動起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顏色,顯得有些單調。
第二天中午,阿姚的回信上書:「知道你氣節高,以後再想吃了可別求著我,哼!」
言歡觀信不覺微笑,回覆道:「吃那些美味相當危險,有好幾回我差點把舌頭都嚥下去了。這也是有失有得嘛!」
此後二人每天兩次傳書,從不間斷。所聊的內容,基本都是些閒扯的廢話,但看了卻能讓人會心一笑。而阿姚也學著言歡的樣,開始在書信中使用聊天表情,到後來使用頻率遠遠高於言歡,真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和阿姚恢復傳書之後,言歡心情愉悅,修行進境似乎也因此有所提升。
到了這一日,玄海中陰屬元息達到了和陽屬元息旗鼓相當的程度。兩道元息在玄海內盤旋七周,言歡只感到小腹那裡時而燥熱不堪,時而又陰冷難忍。
終於,兩屬元息經過一番碰撞糾纏之後,開始水**融,最後合而為一。
這一團元息中正平和,沒有絲毫燥熱,也沒有半點陰涼,盤旋於玄海之內,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舒服。
言歡的第一重境界第五級修為,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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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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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8 PM
第10章 提前「出獄」(上)
屈指算來,言歡從開始第五級修習直到完成,共用了十三天時間。
言歡記得沈小飛完成這一級用了四十四天,別院歷史上的最好成績是二十一天。毫無疑問,他又一次打破了記錄。
不過很明顯,修習越到後面越是困難,所用的時間越長。尤其是第十級,雲鼎門史上最快的人也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如今言歡進入禁閉室已經整整二十五天了,距離中試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個多月。即使他再神勇,也無法在中試時突破至第二重境界。
言歡對自己的進境速度沒法不感到滿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從第三級飛躍到第五級,馬上就可以開始修習第六級功法,堪稱武道修習史上的一個奇蹟。可這樣的速度,仍然無法光明正大的通過中試,這讓他很糾結。
算了,誰讓我開竅太晚呢,還是先做好自己吧!
言歡只好這樣寬慰自己。這時他倒並不擔心會被掃地出門,如果張教習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進境,定然會全力爭取讓自己留下來。這在雲鼎門中是有先例可尋的,並不算作違規。
晚上收到阿姚的信,上面除了扯了點閒話外,最後問道:「什麼是月餅?」後面還綴著一個大大的疑問表情。
言歡一看,暗叫:我怎麼把這碴給忘了!
眼看中秋節快要到了,中午言歡寫信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有沒有打月餅啊?」卻忘了這個世界雖然有中秋節,卻沒有月餅這個東西。
好在這事不難補救,言歡回信上說,月餅是以前家裡做的一種食品,通常在中秋節的時候做來吃。
這件事給言歡提了個醒:自己有著兩世經歷,許多見識都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不具備的。有些事情是不打緊的,完全可以編造出合理的解釋,就像這次的月餅。可另外一些東西,卻是絕對不能向別人透露的,比如自己有兩世經歷這個秘密。
還有一些東西,是暫時不能讓人知道,時機成熟時透露卻不妨事。就像他現在改良的鍛體拳,以及更多的關於人體工程學和武道相結合的設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夠站在武道巔峰,自創功法、心法再多也不會有人懷疑。但他當下這個身份,又何德何能創新功法?
無法自圓其說是一個方面,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抓去逼問拷打,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總之一句話,今後要慎言慎行,萬不可再將兩世見識給弄混淆了。而已經露出一些端倪無法再隱藏的東西,也要早早想好解釋的理由。
阿姚對月餅的興趣超乎了言歡的預料,第二天中午又來問月餅的詳細。言歡猜到這丫頭的心思,便把月餅的樣式以及所知不多的一點製作方法都寫在了回信上。
結果到了中秋節那天,言歡便在食盒中看到了月餅。阿姚家的廚子水平果然了得,這月餅從外形到味道,均和言歡前世吃到的區別不大。雖然這種食品做起來算不上困難,但僅憑他一個條子,幾天的時間裡便能做到這種程度,那可是相當的了不起。
言歡回信把月餅的味道大大稱讚了一番,說比以前在家裡吃到的還要好。想起已經逝去的父母,很是神傷。這本是閤家團圓的日子,自己卻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傷感了好一陣,直到小廝在窗檯上敲了敲,言歡才回過神來,把書信放入食盒遞了出去。心想,這小兄弟過節了也沒和家人在一起,但怎麼也比我強啊。阿姚怎麼也沒回家呢,是嫌路遠嗎?留在這裡可有些太冷清了。
雲鼎門的弟子,逢年過節是可以請假回家的。往年這個時候,多數弟子都會回家,地字十二館就變得冷清了。「申」字館弟子多為附近人家的孩子,一些家遠的也會被好友相邀去家中玩耍。去年時便只剩下了言歡、沈小飛等三、五個人。
沈小飛和言歡從小就在一起。因為言歡比沈小飛大了三個月,沈小飛一直叫言歡「歡哥」。以前言家富、沈家窮,後來遭了天災兩人都成了孤兒。到雲鼎門後,沈小飛表現出了在武道方面良好的天賦,一直是「申」字館館首,言歡卻淪落成了廢物。
不管兩人身份怎麼變,沈小飛對言歡一如既往。言歡也為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兄弟而感到高興和自豪。
這時也不知道沈小飛是留在別院,還是如去年兩人約好的,到臨近的興化府城去看熱鬧。如果沒有伴,他多半還是留在門內用功吧?
言歡想唸完親朋好友,自己也用起功來。
沈小飛是如何做到館首的,言歡可是一直看在眼裡。他敢說,沈小飛是整個別院弟子中最用功的。再加上不錯的天賦,想不出類拔萃都不行,這位兄弟僅用了一年零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進入了第二重境界。
中秋節過後的這天下午,言歡終於再次突破,第六級修行圓滿。這一級,他用了十五天時間,仍然是一個破記錄的成績。
每一次突破,言歡在興奮之後,都會或坐或走,靜下心來反思之前行功的得失,然後再考慮下一級的修行問題,這已經成了習慣。
他正在地上踱著圈,突然聽到有人叫道:「言歡。」
除了那次和小廝交談的片語,他都謹守這裡的規矩,不再和人說話,也習慣了沒有人和自己說話。這會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還十分的不適應,很是愣了一下,轉頭望向窗口,見外面站著的竟然是張綺輝。
「張教習!」言歡喜不自勝,幾步搶到窗口。不能講話的規矩是丁老頭定的,門規裡可沒寫這一條。此時張綺輝來了,言歡也就不管不顧了。
張綺輝看到言歡蓬頭垢面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酸,面上卻是絲毫沒有流露,問道:「近來是否用了功?」
言歡在省身閣的禁閉室裡呆了一個多月,如今中秋一過天氣開始轉涼,張綺輝過來主要是看看言歡需要什麼衣物,修為問訊只是順便的。這都三年多了,他實在不敢對言歡再抱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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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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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8 PM
第10章 提前「出獄」(中)
言歡道:「弟子日日用功,等級已經有所突破。」
張綺輝一聽,心中大喜,面上卻仍沉穩,道:「哦,現下修到幾級了?」
言歡道:「第六級剛剛功行圓滿,眼下將進入第七級修為。」
張綺輝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麼?」
言歡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的話當真?」張綺輝此時的第一感覺倒不是喜悅,而是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三年裡都無法將第三級修行圓滿的言歡,居然在四十天的時間裡,就要進入第七級修為了?
言歡笑道:「我怎敢出言誆騙您呢。」
張綺輝的本意並不是懷疑言歡說假話,修為怎麼樣一試便知,言歡不可能騙他。他只是覺得太過駭人聽聞,這才出言反問。
張綺輝將右手探入窗口,道:「你伸手運元息過來。」
言歡道:「是。」也伸出右手,與張綺輝手掌相抵,將元息由玄海運至掌心。
張綺輝一下子就感覺到,言歡掌中一股中正平和的無屬元息中,夾裹著一道陰屬元息。陰屬元息雖然相對較弱,其強度卻達到了無屬無息的一半以上。這說明言歡至少達到了六級頂峰的修為,看來他說六級功行圓滿是確鑿無疑的。
而言歡此時元息的強度,更是讓張綺輝驚異不已。他所教過的弟子中,最優秀的沈小飛在六級圓滿時,其元息強度只是言歡此時的九成。
別小看這一成的差距。武道修為是層層深入、層層為基的,越到後面的境界差距越顯得巨大。
如果言歡和沈小飛都能夠進入第八重境界,那麼在相同的等級修為下,言歡的元息強度將超過沈小飛一倍不止!
沈小飛的天賦已經是相當罕見的了,在雲鼎門別院的所有弟子中穩入三甲。當然,這是在不包括言歡的情況下。另外兩個弟子稍強些,與沈小飛也不過是百分之一的差距。
如果有人在同等級下,元息強度能超過沈小飛百分之五,絕對是超級天才。那這個超過沈小飛百分之十的言歡算什麼?說他是百年難遇的武道天才,似乎都有些委屈他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眾人眼中的廢材,居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天賦!
張綺輝臉上神色數變,好一會才收回右手攥成拳頭,在左掌上重重一擊,道:「好,好,好!」
言歡沒想到一向沉穩不苟言笑的張教習臉上表情也會這樣瞬息萬變,而他那三聲「好」更是透過小窗在石室裡久久迴蕩,可見其心情是如何激動。
在修為開始突飛猛進的時候,言歡最想把自己的進步與兩個人分享,一個是好兄弟沈小飛,另一個便是眼前亦師亦父的張教習。
此時看到張綺輝這般激動,言歡也是極為高興。張教習三年裡孜孜不倦的教誨,最後時刻仍沒有放棄的堅持,終於有了收穫。
張綺輝激動之後,終於將心情平復下來,問道:「你是怎麼突破的?」
言歡道:「弟子練到第十二種功法時,以前右臂中一直無法衝破的玄關竟然兩下就攻破了。之後就一切順利,每日行功,一直練到了六級圓滿。」
解釋的話言歡早就想好了。這番說辭雖然簡單,卻沒有絲毫破綻。並非他不信任張綺輝,而是有些秘密注定是不能與任何人分享的。
果然張綺輝聽了,並無絲毫懷疑。在他看來,言歡只是以前一直習不得法。那第十二種功法,便是適合言歡的。以這孩子的天賦,進境神速沒什麼可稀奇的。
他甚至很是自責,如果早先就以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傳授言歡,這個時間這孩子恐怕都已經進入第三重境界了。到了現在這步田地,幸虧自己和這孩子都沒有放棄,差點毀了他啊!
言歡並不知道張綺輝心中的自責,不然定要臉紅。
張綺輝沉吟了一下,道:「今晚你先在這裡。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出去。」
言歡愣了一下,道:「我的禁閉期還有兩個多月呢。」
張綺輝微笑道:「你本無大錯,罰你禁閉四個月,只是讓你安心用功。如今你有所突破,自然不用再呆下去了。當然,如果你覺得這裡住著舒服,適合用功,期滿出來也無不可。」
言歡沒想到張綺輝竟然和自己開起了玩笑,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可見他心裡是多麼的高興。當下笑道:「我聽您的安排。」
張綺輝點了點頭,又看了言歡一會,道:「你很好。」說完轉身離去。其實他當下就想帶言歡走的,只是提前解禁,總得有個章程。大門大派的,沒有規矩哪能行?
言歡趴在窗邊看著張綺輝的身影消失,這才回轉床邊坐了下來。
一想到明天就能出去,也是說不出的振奮。禁閉室這個鬼地方,不是迫不得已誰會願意多呆一個多月。阿姚說是坐監,其實也差不多。
想起阿姚,言歡便拿出筆墨來寫條子:「由於我表現良好,主管教習明天下午就放我出去啦!」寫完後又想,出去以後,恐怕就不能這般傳條子了。
晚飯後言歡就把這張條子送了出去。接下來便是默想第七級的心法。待一切理順之後,又想到,出去之後如何練習心法倒不打緊,誰也看不到我元息如何運行、周天如何搬運。但那改良過的鍛體拳,卻有點不太方便。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摸索,言歡現在所使的鍛體拳改動已經相當大,任誰看了都不會以為那是十三種入門鍛體拳中的一種。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他這段時間來進步神速,這改良後的鍛體拳有很大功勞。
他已經向張教習說過,自己是用第十二種入門功法進行修習的。說不得,以後在人前修習,只能用那第十二種鍛體拳了。雖然效率會因此降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第二天中午,阿姚的回信上說:「恭喜恭喜。晚飯之後老地方見,一定要來!」
言歡心道:「老地方?哦,就是我被那個臭無賴打了一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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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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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29 PM
第10章 提前「出獄」(下)
想起那天的那個小子,言歡的火就不打一處來。阿姚既然相信自己,難道沒有去告發那傢伙麼?這件事出去之後倒是要搞清楚。
言歡對楚化成之流的嘲諷都可以不去追究,畢竟算不上什麼大惡。過些時候,等自己修為超過他們,這些傢伙自然會乖乖閉嘴再不敢亂跳。
可那天碰到的那個傢伙,卻絕對是個人品敗壞的人渣。先是偷窺奇英閣,之後又對自己拳腳相加、反咬一口。
事後言歡想得明白,那傢伙最後一腳把自己踢得岔了氣以至於有口難言,便已經存下了載髒的心思,絕非是因為被自己打了下巴盛怒之下的偶然為之。
再加上被這傢伙指著鼻子辱罵、吐口水在臉上,這口氣要是能忍得下,言歡覺得自己枉為男人。他暗暗想道:最好阿姚還沒有告發那小子,要不然那王八蛋被開革出門,我上哪找他去?
發完狠之後,言歡也明白,就算現在碰上那小子,自己仍然不是對手。這個仇得要到有實力了才能去報。
午飯後不久,張綺輝就過來了。
言歡揣起裝文房四寶的小木盒,以及三本功法書,在丁老頭那做了登記,便跟著張綺輝出了省身閣。
來到閣外,看著下面別院的景色,言歡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今日是八月十七,從七月初五進到這裡,四十一天的時間裡,發生在他身上的境遇是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
一路走到講武堂,張綺輝道:「你先去梳洗整理一下,然後來這裡等我。」
言歡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那三本功法書,道:「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弟子已經記熟了。」
張綺輝接過書微笑點頭,道:「把自己整理的仔細一點。等會我帶你去見掌院。」
言歡應了一聲,朝地字十二館的方向走去。心想,張教習要帶我去見掌院,恐怕是要讓掌院通過特例情況允許我留下來。
進了「申」字館,裡面空無一人。這個時間一眾同年都還在上課。言歡正好放鬆心情,好好的洗了個澡。這一洗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髒。洗完之後再看到換下來的衣服,那味道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心中感嘆:每天給我送飯的小兄弟真是不容易啊。這一路走來張教習也沒皺過一下眉頭,也是頂頂了不起的。
有心把這身又髒又臭的衣服扔了,可他現在不再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窮得一文不名。而別院一年就給發那麼幾件衣服,還是將就一下吧!
言歡把衣服洗了三遍,曬好後再換上乾淨衣服,又理好頭髮,自覺神清氣爽。
再到講武堂門口時,除了張教習,沈小飛居然也在,倒是意外之喜。兩人月餘不見,自有一番親熱。張綺輝也不阻止二人敘話,只道:「跟我來。」便走在前面。
「你居然這麼快就修到第七級了,真是太彪悍了!」沈小飛已經聽張綺輝說過言歡的進境,自是十分替好友高興。只是因為張教習就在跟前,旁邊的講武堂內正在授課,表現的很含蓄。
言歡便和沈小飛大致說了說,仍是和張綺輝那番說辭,沈小飛聽後直呼厲害。
繞過講武堂,後面是一個獨立的三進院落,這便是雲鼎門別院的中樞所在。院子門口沒人值守,但哪個弟子都不會閒得無聊跑到這裡來玩耍。言歡和沈小飛進了這裡,也是立即噤聲。
張綺輝帶二人一直往裡走,進了掌院辦公的房舍,這時裡面已經坐了四個人。
上首坐著的便是掌院杜遠寧,修為達到第六重境界,擁有宗師稱號,是別院的第一高手。
在他下首左邊坐著的是郝鵬雲,右邊坐著的二人是陳強、鐘樂。這三位都是別院執事,修為達到第五重境界,擁有大武師的稱號。
三位執事各司其職:郝鵬云為檢科執事,主管新弟子入門考核,以及小試、中試、大試。
陳強為武科執事,主管日常教學。
鐘樂為律科執事,主管風紀以及違反門規弟子的處罰。
這四人看上去年紀在四十上下,其中掌院杜遠寧最顯年輕,似乎比張綺輝大不了兩歲。實際上他們都已經年過半百。武道修習修得者便是激發自身潛能,是以肌體不易衰老。
杜遠寧為人很隨和,道:「綺輝,坐吧。」
張綺輝向掌院行過禮,又向三位執事點頭致意,在郝鵬雲邊上坐了下來。
這四人代表著雲鼎門別院的最高權力,言歡和沈小飛自然是都認得的,當下向掌院和三位執事行了弟子禮,然後垂手靜立一旁。
杜遠寧道:「綺輝,把你早上和我說的想法,給三位執事講一講。」
張綺輝點了點頭。早上他已經先找杜遠寧匯報過一次,此時三位執事同時到來,便是要做決斷了。
「掌院,三位執事,我有兩件事情要提請諸位決斷。第一件,是想為這個弟子申請免了中試考核。」張綺輝說著指了指言歡。
郝鵬雲道:「免於中試考核,我別院數百年來,一共有過七起。每一起都是極為特殊的,如要援引成例,其條件可謂相當之苛刻。你這個弟子可有什麼特異之處?」
張綺輝點頭道:「有!這弟子入門之後,修習入門功法一直不得其門。但他始終沒有放棄,在修習到第十二門功法時,終於有所突破,且進境神速。」
郝鵬雲點了點頭,這次直接問言歡道:「你現在是幾級修為?」
言歡答道:「稟執事,弟子剛剛進入第七級。」
在座的眾人心知肚明,中試除了達不到第二重境界會被除名的規定外,其餘考核內容並沒有什麼懲罰。來申請免試的,只會是第一重境界修為,是以這一點根本不用問。
陳強微笑道:「你就是那個言歡吧?」
言歡頓感面頰發燒,應道:「是。」
優秀的弟子很容易被師長們牢記,而若廢材到了極點,院長和執事大人們也會對你有印象的。
鐘樂道:「三年時間裡才修到第七級,這就是所謂的特異之處?」
言歡心想,這傢伙的語氣,怎麼像是找事的呢?
張綺輝聽了,心中頓感不悅,話語中也不掩飾情緒,道:「鐘執事,你還沒聽內中詳細,又怎麼知道沒有特異之處?」
鐘樂哼了一聲,道:「習練至第十二種入門功法方始有所進境,殊為罕見。難道我別院數百年來有這等成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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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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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30 PM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上)
言歡心道:「這老傢伙,我招你惹你了?」細想自己從進入別院以來,一直規規矩矩,除了這次被張教習有意弄去關禁閉外,沒犯過什麼事啊,怎麼就這麼不招這位律科執事待見呢?
張綺輝脾氣不太好,時常會對門下弟子大聲訓斥,言歡就沒少受他的「獅子吼」。但張綺輝對自己的弟子卻是極為回護,當下也不管鐘樂什麼執事不執事,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道:「便是練了十三種方有進境又能怎樣?你未聽內情便存意刁難,到底是何居心?」
鐘樂也起身怒道:「你這弟子已使我別院上下蒙羞,你還這般回護於他,又是存何居心?」
言歡聽了心下恍然:敢情這位鐘執事覺得我丟了別院的臉啊!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傳到外面去了嗎?
張綺輝和鐘樂兩人怒目相視,大有上前開打之勢。
杜遠寧道:「你們這般爭吵成何體統,都坐下。」他話語並不嚴厲,卻透著一股威嚴,瞪眼睛的兩人都坐了下來。
鐘樂道:「掌院,這弟子若得以免試,中試時前來觀禮的武道同仁便會盡皆知曉,從而笑我別院無識人之能,使宗門淪為笑柄,這是其一。其二,此例一開,便會給那些投機取巧之徒大開方便之門。若大家都只顯於二、三級修為,到將近中試之時,再於幾月之內『突飛猛進』至七、八級修為,又當如何決斷?」
張綺輝聽著愣了一下,原來鐘樂竟然在懷疑這一點,隨即怒道:「你是說言歡作假?他此前是個什麼情況,別院中又有誰不知道?」
鐘樂冷哼一聲,道:「我並未疑他,只是擔心此例一開,再無弟子肯用功了。」
張綺輝朝杜遠寧拱了下手,道:「掌院,免試議題當由郝執事主持。鐘執事若有異議,也當在郝執事問清情況之後。他如此作為,又合了哪條門規?」
張綺輝心中憋了口氣,絲毫未察覺這樣說話已經是形同質問掌院了。
好在杜遠寧並不介意,微微一笑,道:「說的是。」對郝鵬雲道:「郝執事,你來問吧。」
郝鵬雲這個正管被扔在一旁晾了半天,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鐘樂提出的兩點反對意見,他也不好迴避。看看張綺輝一副鬥氣公雞模樣,還是算了。轉而問言歡道:「剛才鐘執事提的兩點,你有什麼看法?」
他倒不指望言歡說點什麼,只希望這小子能像看上去那麼機靈,把皮球踢給掌院,這樣就會少了很多爭執,也顧全了各方的臉面。
言歡這幾年處處不著人待見,很是磨練了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而在前世時,他雖說是搞科研的專門人才,手下卻也管著三十幾號人呢,假假也是一個部門領導,豈能不通人情世故?
郝鵬雲的用意,言歡猜到了。畢竟當前這種爭執的情況,最終能夠拍板的,只有掌院大人。不過杜遠寧素來待人寬厚,而且作為領導,下屬在發生爭執時,他不可能當眾去斥責其中一方。
言歡相信,對於鐘樂提出的意見,杜遠寧即便不認同,也不可能完全駁回。作為別院的一把手,杜遠寧很多時候必須要維護鐘樂這個執事的權威。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鐘樂提的那兩條,看上去有道理,也僅僅是看上去有道理而已。如果自己能有看上去更有道理的意見,相信是會獲得支持的。杜遠寧身為掌院,豈能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
在張綺輝和鐘樂吵得不可開交時,言歡也沒少對鐘樂腹誹,同時對當下的形勢也有了判斷。
這時郝鵬雲把皮球踢過來,言歡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計較,道:「弟子入門近三年時間,直到四十幾天前,還停留在三級修為上並無寸進……」
郝鵬雲見言歡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將問題丟給掌院,心中正自暗嘆這小子不懂事,待聽到他說到這裡,不由一驚,打斷道:「等會,你說你是在這四十幾天的時間裡才有所突破的?」
言歡點頭道:「正是。」
陳強也忍不住插話道:「你是說,你從第三級到進入第七級,一共只用了四十幾天的時間?」
言歡又向陳強躬身回道:「是。」
郝鵬雲與陳強二人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杜遠寧身為掌院,素來沉穩,這時也是一臉驚詫。便是板著臉一副找事模樣的鐘樂,眼中也閃過明顯的驚異。
張綺輝見了這幾人的表情,心中極為舒爽。斜眼看著對面的鐘樂,想看看這傢伙還有什麼可反駁的,卻見鐘樂又閉目端坐,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不由心中哼了一聲。
言歡在別院素有廢材之名,杜遠寧等人都只知其人,對其具體進境並不瞭解。「十全武徒」之類的笑談,只是在門人弟子中間流傳極快,而這些院長、執事們可沒閒心去打聽議論這個。
早上張綺輝來找杜遠寧說言歡的事,也只是提了個大概。杜遠寧並沒細問,準備等另外幾個執事過來時讓張綺輝再一併說。
天賦上佳的弟子,從進入第四級開始,到第六級圓滿、進入第七級修習,有五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夠了。像沈小飛,只用了四個月零幾天的時間。
杜遠寧覺得,張綺輝既然以修習進境的速度來說事,要求為言歡開特例,那言歡從三級到進入七級,應該不超過五個月。這種突然之間開竅的弟子,過去六百年的時間裡,雲鼎門也出過幾個。但就算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另外三位執事,心裡的想法和杜遠寧相彷彿。四人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眾人口口相傳的雲鼎門笑柄,竟然創下了宗門六百多年來的記錄!
陳強道:「言歡,把你每一級突破的具體時間告訴我!」他心中急切,當下也顧不得郝鵬雲和言歡的問對才剛開了個頭,便即搶過了主導。好在這是在他職權之內,而杜遠寧等人對個中詳情也急欲知曉。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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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31 PM
本帖最後由 chan5061 於 2010-10-30 07:35 PM 編輯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中)
言歡道:「是。因弟子頑劣,七月初五日被張教罰到省身閣關禁閉自省。當日張教習將弟子送至省身閣,把弟子那時尚未修習的三種入門功法書授予,囑弟子勤加修行。初六、初七兩日,弟子研習了第十一種入門功法,未有進境。」
他這番話和事實略有出入,同時未提前世經歷覺醒,這是早就想好了的。
言歡續道:「七月初八日起,弟子開始修習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因有之前的基礎,至晚飯時,進入了第三級。到晚間,右臂處此前一直難以衝破的玄關終於衝破,之後一切順利,就此進入第四級。」
他頓了一下,又道:「隨後的修習都很順利。七月十六,弟子第四級修習圓滿,進入第五級。八月初一,第五級修習圓滿。昨日八月十六下午,張教習去看弟子之前,剛剛將第六級修習圓滿。」
這話半真半假,省去了許多關鍵之處。言歡見杜遠寧等人臉上除了驚訝,並無特異神色,心裡便有了底。看來自己整合入門功法修習並無破綻。
陳強聽完,不由嘖嘖嘆道:「難以置信,難以置信!」轉向杜遠寧道:「掌院,我雲鼎門此前的最快修習記錄,第四級17天,第五級21天,第六級24天。而言歡第四級為8天,第五級13天,第六級15天。我以為,如此神速,當援引特例,免除中試!」
按說郝鵬雲那邊章程還沒走完,陳強這邊就表了態,於情理不合。但陳強是三個執事中年紀最長的,比掌院杜遠寧也大了五歲,碰上的又是這種開創雲鼎門記錄的事,誰也不會駁他面子。
杜遠寧含笑點頭,對郝鵬雲道:「郝執事,你看呢?」
郝鵬雲本想再測一下言歡的元息強度,但見陳強表態,杜遠寧顯然也沒意見,這測試元息強度的事盡可以押後。單憑這種進境速度,足以援引特例了。當即道:「我並無異議。」
杜遠寧又對鐘樂道:「鐘執事,你看呢?」
鐘樂道:「我並無異議。方才我也說過,並非針對這個弟子。只是所慮那兩點,也請諸位三思。」
張綺輝聞言哼了一聲。他覺得鐘樂這只是挽回面子的說法罷了,眼下言歡已經免了中試,後面還有事須得這人表態,他不想再和鐘樂起什麼衝突。
言歡卻聽出鐘樂的言外之意:不過是因為反對也沒有用,不得不表了這個態,但還是保留意見。
不過張綺輝都沒有發話,言歡也不便再說什麼,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言歡也沒料到,只是說了說自己修習的進境,兩位執事和掌院大人便大開綠燈,想好的一番說辭居然都沒用上。
鐘樂表態之後,言歡免於中試的事便算是通過了。杜遠寧道:「綺輝,你說說第二件事。」
張綺輝點點頭,道:「掌院,三位執事,我說的第二件事,是提請重開精武館。」說著指了一下沈小飛,「我這個弟子,現今已經有武生七級的修為,超過同門甚多。我別院中如他這般情況的,還有幾個。」
陳強笑道:「綺輝啊,你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前日裡我和掌院還議過此事,今日大家都在,便詳細說說罷。」
精武館和地字十二館不同。地字十二館算是常設館,而精武館則是非常設的。
有一些天分極高的弟子,修為進境遠超同輩。如果大家總是一起上課習武,對這類弟子的幫助並不大,甚至會影響他們的進境。精武館便是為這類弟子所設,使他們能夠得到更好的指導,發揮最大潛力,日後成長為宗門的頂樑柱。
不過天賦超常的弟子總是極少數,往往數年也碰不到一個。因此精武館的開設是不定期的,視弟子的具體情況而定。
提議開設精武館,是陳強的職責所在。張綺輝身為教習,是陳強的下級,提出這一點也不能算是越俎代庖。不過如果是在官場,張綺輝這般越過直屬上級向一把手匯報,是很犯忌諱的。
那邊掌院和三位執事開始交流意見,這邊言歡向沈小飛擠擠眼,意思是恭喜你啦!先前他還不明白,自己申請免除中試的事,怎麼張教習把沈小飛也拉來了。
雖然別院上一次開精武館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但弟子們對精武館並不陌生。尤其是沈小飛等幾人脫穎而出時,眾弟子的八卦之心更是洶湧起來。
據說進了精武館的弟子,吃、穿、住都與普通弟子不同,每人都有個自的獨立空間。平日裡修習,也有最好的教習在其在擅長的方面給予指導,就連掌院都會來授課。這種優待,使精武館弟子成了高人一等的存在。
對精武館,言歡也很眼熱。突然間心中一動,張教習恐怕也會為自己爭取進入精武館的資格。自己不是期盼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好好修習麼,難道這就要實現了?
果然,杜遠寧和三位執事稍作商議之後,均同意重開精武館。這時張綺輝便道:「掌院,三位執事,我這個弟子言歡,眼下雖然境界還不高,但進境極快。他的情況極為特殊,我想提請,讓他也進入精武館。」
杜遠寧道:「三位執事,你們看呢?」
陳強道:「精武館的設立,其目的是為我雲鼎門培養精英。以言歡的情況看,當加以重點培養。」
郝鵬雲不住點頭,顯然是同意陳強的意見。
張綺輝見這兩位執事都同意,心中大喜。見鐘樂仍端坐不語,忍不住道:「鐘執事,你什麼意見?」
鐘樂道:「張教習,我承認你這弟子修習進境之速度世所罕見,但他終究境界還是太低。以第一重境界的修為而進入精武館,豈不是笑話?」
說完不理張綺輝臉色難看,對其餘幾人道:「諸位,進精武館的弟子,是因為修為出眾,和同門一起上課已經難有所得,這才將其擇出,量材施教。張教習這弟子進境自然是極快的,但當下仍落後於一眾同門老大一截,又哪有這種問題?如真要對這弟子特殊照顧,我以為,讓他進『子』、『丑』、『寅』、『卯』四館之一倒是相得。」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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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40 PM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下)
「子」、「丑」、「寅」、「卯」四館的弟子是去年才入別院的。鐘樂這話可算是極為傷人的。陳強和郝鵬雲面面相覷。張綺輝險些就要暴怒而起,強自按捺才坐著沒動。
沈小飛臉脹得通紅,很是為言歡不平。但在座的都是師長,哪有他說話的份,也只好憋著。看看旁邊的言歡,卻是面沉如水,竟然沒什麼反應。
言歡又哪裡是沒有反應了,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用前世的話來說,他雖然這段時間來進步明顯,但仍然是班裡最差的學生,這種學生怎麼能進尖子班呢?留級才是應該的。
杜遠寧身為掌院,心境自然要高上許多。他覺得鐘樂的話雖然不中聽,道理上卻是說得通的。
鐘樂道:「張教習,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切莫著惱。今日既然掌院召集大家議事,我闡明個人觀點,總是無錯吧?」
他這樣一說,張綺輝反倒不好跟他撕破臉去,當下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言歡心道:「你這叫就事論事?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靠,我到底是怎麼得罪這老小子了,非要跟我過不去。」隱隱覺得,鐘樂後面恐怕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講,這才先一步堵住了張綺輝的嘴。
鐘樂道:「陳執事剛才提到過在這個弟子之前我雲鼎門的最快晉級記錄。各位應該都知道,那是由同一人所創。那麼各位可知,本門的那位前輩生平如何?」
陳強道:「據我所知,那位前輩也是開始近兩年的時間裡,停留在第三級的修為上無法突破。後來突然領悟,便一路突飛猛進。和言歡的情況可謂極其相似。」
言歡聽了也想,那位前輩恐怕也是一處經脈不通,偶然間衝破玄關,便進境神速了。
鐘樂道:「不錯。陳執事可知那位前輩後來如何?」
陳強聞言不由一怔,道:「這個我卻不知了。」不光是他,杜遠寧、郝鵬雲以及張綺輝幾人也均不知道。
那位前輩的修習速度時常被教習們拿來講給弟子們聽,作為弟子們的榜樣。但那位前輩的生平,教習們卻沒有講過,只因他們也不太清楚。似乎那位前輩在留下一個個超級記錄後便消失了一般。
鐘樂輕嘆一聲,道:「那位前輩終其一生,未能進入到第五重境界,尚不及你我。」
陳強聽了也不禁感嘆,三百年來宗門第一重境界修習速度記錄保持者,最終竟然只停留在第四重境界上。
張綺輝道:「鐘執事,你又如何知道這些的?」他覺得這鐘樂會不會是胡謅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他怎麼這麼清楚?
鐘樂道:「那位前輩,曾任我別院律科執事。鐘某有幸看到過他的記錄。」
杜遠寧幾人紛紛點頭,均想:原來如此。
言歡卻對鐘樂的話仍有懷疑。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位前輩後來如何,可見那位前輩並非宗門風雲人物,境界不高恐怕是真的。鐘樂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可真不好反駁。
鐘樂道:「提及那位前輩,只是想說明,第一重境界進境再快,也不能說明日後的成就。如果因此而選弟子入精武館,豈不是最大的笑話?若有奸滑之人據此而入精武館,各位又如何決斷?別說我別院,就是整個宗門也會因此蒙羞。日後大家行走在外,又有何臉面?」
他這是又重拾剛才的兩個理由,而且放在這件事上,看起來更有道理。
鐘樂一開不同意言歡免除中試,郝鵬雲和陳強心中都有些不以為然。而此時鐘樂再提出這兩點,郝、陳二位執事不禁開始沉思。
杜遠寧沉吟一下,道:「那鐘執事你的意思呢?」
鐘樂道:「依我之見,重開精武館,自然是擇優而入。如今中試在即,不如便二者合一。在中試中,選修為最佳者三、五人入館。」
精武館選拔弟子並沒有固定章程,有時由掌院、執事來挑選;有時便如鐘樂提的,在中試中選拔。這兩種方式均有成例,其實卻沒什麼區別。因為不管哪種方式,都是先有了天賦超群的弟子,這才開精武館。不管怎麼選,都是那幾個人。
可眼下對於言歡來說,這區別可太大了。如果讓掌院和執事來選擇,他是很有機會的。以他那驚世駭俗的晉級速度,除了鐘樂以外,其餘幾人都很意動。如果通過中試來選拔,言歡這個免試的人,哪有什麼機會,等於直接被剔除了。
張綺輝哪裡聽不出鐘樂話裡的意思,當下心中大怒,站起來指著鐘樂道:「你這建議,豈不是將言歡排除在外?」
鐘樂道:「我本就不同意以他這般情況而入精武館。一時之速,怎麼可看到一世之修?」
張綺輝怒道:「你怎麼知道他日後不會大有成就?」
鐘樂絲毫不讓,道:「你又怎麼知道,他日後必有大成?」
這兩人爭得不可開交,言歡心中也極是不忿。敢情自己摘掉了廢物的頭銜,在鐘樂眼中,仍被視為預備庸才。
同時言歡覺得,鐘樂並非如他所表現的那樣,有什麼說什麼,心裡可是相當陰險的。既然這位執事一門心思的看他不順眼,他也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猜度這位執事。
精武館選拔弟子,自然是要慎重的。像沈小飛這種修為超過同輩甚多之人,不會有什麼異議。但像言歡這種特殊情況,有鐘樂這個執事堅持意見,杜遠寧和另外兩名執事也得重視。
言歡估計,最終的結果,極可能是通過中試選拔精武館弟子,自己無緣參與。作為安撫張教習和自己,掌院會給出另一種意見:待自己的修為表現出超過眾同門的水準時,再以特例招入精武館。
看上去似乎也不壞,但這正中了鐘樂的陷阱。
一旦鐘樂的建議得到了支持,說明他提的那兩點是站得住腳的,這也正是他之前反對免除中試的理由。現在距離中試還有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中間難免會有什麼變數出現。如果鐘樂據此遊說掌院,甚至向上面宗門匯報,免試被取消也不無可能。
猜度到鐘樂的險惡用心,言歡發現,要想讓對方無話可說,除非自己拿出相應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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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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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41 PM
第12章 免試?我不需要!(上)
張綺輝和鐘樂的爭執仍在持續。杜遠寧這一回並未打斷,郝鵬雲和陳強也在一旁觀望沉思。
言歡看到這個情況,知道自己的判斷基本上不會錯。
只聽鐘樂道:「他以第一重境界的修為而進入精武館,你讓其餘弟子如何心服?本門弟子尚不服氣,武道同仁又會如何看待我等?此等不公一旦成為定例,必會多出許多奸滑之徒,投機取巧以圖進入精武館。那便是我輩之罪!」
張綺輝上前一步,指著鐘樂的鼻子道:「你這是危言聳聽。言歡進境速度為我宗門六百年之未有,以此特例選入精武館,又有哪個弟子會不服?武道同仁知道了,也只會欽佩我別院培養弟子不拘一格!」
鐘樂翻了翻白眼,道:「我只知歷屆精武館弟子均是修為遠超同輩之人。若是尋一特殊弟子,以最差之修為入館便算是不拘一格的話,這精武館不如不開!」
張綺輝怒不可遏,喝道:「放屁!」
修習武道之人大都讀書不多,言辭間難免會有粗口。張綺輝此時怒氣上衝,也顧不得是在掌院的屋子裡了,隨口就來了一句。估計要不是杜遠寧在,兩人極有可能都打起來了。
杜遠寧道:「二位,切莫動氣。綺輝,先坐下。」
掌院發話了,張綺輝不敢再造次,氣哼哼的坐下。
杜遠寧道:「依我之見,便如鐘執事所議,由中試選拔入精武館的弟子。」見張綺輝又要站起來,衝他擺了下手道:「綺輝你莫急。以你這弟子如此進境,脫穎而出想必也不需要多久,屆時仍是特例入精武館,你看如何?」
那兩人爭執得太厲害,杜遠寧便不讓郝鵬雲和陳強表態了,不管支持誰都得罪了另一方,當下自己做了決斷,給出個折衷的辦法。
張綺輝琢磨著這個也可以接受,便道:「那就依掌院之見。」
言歡心道:「果然如我所料。」見鐘樂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心下擔憂,那個最壞的猜測恐怕會變成真的。
不過言歡知道,只要自己小心一點不犯大錯,修為上持續保持著這種進境,不管鐘樂搞什麼名堂,掌院也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在別院的這幾年裡,言歡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的。現在雖然有了進步,但仍然處於墊底的位置,他可不會因此得意忘形。
而這般下去,相信最差的結果,也是在別院學滿六年後進入雲鼎門的產業作工,只要雲鼎門不倒,可謂一世無憂。在進入省身閣的禁閉室之前,這可是言歡最大的夢想了。
所以說,眼下這個結果,對於言歡個人而言,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受了這麼多年的冷嘲熱諷,鐘樂的白眼言歡完全可以免疫。
但是,張綺輝受到鐘樂的刁難,言歡是無法容忍的,尤其起因還是因為自己。
言歡很清楚,「申」字館出了自己這麼個極品,哪怕有沈小飛這個天才,張教習在一眾教習中還是很難堪的,但他卻從沒有因為這一點而為難過自己。雖然免不了斥責,內裡卻是對自己的一種關愛。
當初終於有所突破,言歡想與張教習分享這喜悅,也是想為自己的師長臉上爭光。讓那些人都知道,張教習所帶的「申」字館的言歡,並不是一個廢物!這不僅是給自己正名,也是給張教習正名。
剛才那一幕幕爭執,鐘樂對張綺輝的責難,是言歡所無法容忍的。過去他一無是處,難以有所作為。而現在,他覺得必須要為師長做點什麼。
這些念頭說來話長,在言歡的腦中卻是一閃而過。他深吸一口氣,踏上一步,朝杜遠寧拱手道:「掌院,弟子有事容稟。」
杜遠寧有些意外,仍是溫言道:「你說吧。」
言歡道:「適才鐘執事反對弟子免除中試,所提的兩點,郝執事問弟子有何看法。弟子才開了個頭,此時想把話說完。」
郝鵬雲一聽大為詫異,當時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個託辭。這裡這麼些個人,有什麼又需要言歡這個晚輩弟子表達看法了?更何況免試的事情已經通過了,這小子不是沒事找事麼?
如郝鵬雲所料,言歡這會正是要沒事找事。不替張教習和自己把這口氣出了,他覺得自己會鬱悶死。
鐘樂冷哼一聲,道:「那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高見。」
言歡朝鐘樂拱了拱手,道:「高見談不上。弟子年幼身短,只是些淺見低見,比不得鐘執事。」反正就是要針對鐘樂,言歡索性豁出去了,上來就頂了一下。
張綺輝對言歡的舉動也很是意外,卻並未阻止。看到言歡和鐘樂這般對答,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慰。
鐘樂被噎了一下,臉上有些難堪。心想,我就聽聽你這個臭小子會說什麼。
言歡道:「適才鐘執事言道,弟子這般修為,使宗門蒙羞,這話弟子不敢苟同。」
挺身說道:「我雲鼎門開宗立派六百餘年,聲明遠播,憑的是歷代前輩將我門功法、戰技發揚光大,傳下當今武道屬一屬二的絕學;憑的是先輩們深明大義,扶危濟困、鋤強扶弱的義舉;憑的是人人珍視宗門聲譽,謹守門規、嚴於律己的操守;憑的也是每一個雲鼎門弟子的努力。
「弟子雖不肖,卻自問並無大過。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定然不惜此身,繼承先輩傳統,將之傳於天下。若本領有限,也會盡好自己本分。我雲鼎門便如一棟高樓,光有巨柱大梁,沒有磚瓦,何來的高樓?竊以為,能力有大小之分,努力做好自己,為宗門作出力所能及的貢獻,便是一個合格的雲鼎門弟子。
「若是因為弟子修為太低,便使宗門聲譽受損,這未免太過不尊重前輩們的努力了。同時,這也太高看弟子了。弟子身弱肩窄,可扛不下這座大山,也不該扛這座大山!若單以修為論,那些惡名遠播的大盜倒是境界頗高,他們若來我門,是否就使我宗門聲譽更上一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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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免試?我不需要!(中)
鐘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偏偏又無言反對。言歡好歹是受過正規讀書教育的,兩世加起來上了二十多年學,論言辭便給,鐘樂這個武人又怎麼會是對手。
張綺輝卻是聽得只想大聲叫好,心道:「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過去可未曾發現這孩子有這般好口才。」
這一席話在杜遠寧、郝鵬雲、陳強聽來,也是暗暗點頭。他們身為別院的掌院、執事,自是這裡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便是在整個雲鼎門中,也算是重要人物。但若放在宗門六百年的歷史上,也只不過是一普通人。再過百年,他們的名字恐怕只能在弟子名錄中查到。若沒有許多像他們這樣的人的努力,又哪來今天的雲鼎門呢?
言歡道:「入門三年來,弟子因修為低微,時常受人恥笑。但弟子敢保證,這一次突破之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會閉嘴。雖然當下弟子的修為仍不如他們,可他們害怕我哪一天就會到了他們前面。只有那些不自信、能力有限的人,才會通過嘲笑比他們差的人來強調自己的優越。像小飛,不管我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曾嘲笑於我。」
說著看向身邊的沈小飛,而沈小飛也正看向他。兩人都覺得,有這麼一個兄弟,是多麼的幸運和值得驕傲。
言歡續道:「弟子覺得,若有別的宗門的人因此嘲笑弟子、甚至嘲笑宗門,大可不必理會。如若和這種人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對於這些跳樑小丑,總有他們自搧耳光的時候。」
說這番話時,言歡正對著杜遠寧,目不斜視。鐘樂卻覺得這小子是在指桑罵槐,臉色沉得極是難看。
言歡頓了一下,又道:「至於鐘執事所說的第二點,擔心此例一開,會有奸滑之徒藉機取巧,實在是擔憂過度了。以我館張教習為例,他對門下弟子的進境瞭如指掌,又怎麼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他這話說得相當含蓄。其實是在指責鐘樂的擔憂,實在是對各執館教習、甚至是對陳強不信任啊!只是這話說明了未免給人挑事的感覺,給掌院和另外兩個執事留下這個印象可不好。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他們能聽懂的。
鐘樂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道:「巧言令色。你以為你這樣一說,就能進精武館嗎?」
言歡朝鐘樂拱手道:「鐘執事,弟子怎敢這樣以為。如果以口舌之便就能進精武館,此成例一開,日後豈不是盡多些油嘴滑舌之徒投機取巧?」
郝鵬雲、陳強聽了言歡這話都是忍俊不禁,張綺輝更是笑出聲來,只有杜遠寧神色尚沉穩。
卻見言歡向杜遠寧長長一揖,道:「掌院,弟子有個請求,望您批准。」
杜遠寧道:「你先說吧。」
言歡挺身正色道:「弟子請求參加中試,不要那免除中試的特例。」
杜遠寧幾人都以為言歡這一番說辭下來,是想給自己爭取進精武館的機會。剛才聽他調侃鐘樂,聲稱不會因為駁倒了鐘樂而要求入精武館。這時聽他又提要求,倒想看看這小子還有什麼花招,沒想到卻是這個請求。
郝鵬雲道:「言歡,你可想清楚了,參加中試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這是在提醒,你小子要是參加中試,達不到第二重境界可是要被除名的。
言歡道:「弟子謝過郝執事的心意。謝過陳執事的關愛。」說著向郝鵬雲和陳強分別躬身,隨後看了鐘樂一眼,再向杜遠寧朗聲道:「掌院,弟子要堂堂正正的通過中試,要憑自己的實力進入精武館,請您批准。」
話語鏗鏘有力,透著強大的信念,在座幾人無不動容。
按往常的時間,中試在十月二十日。現在滿打滿算,也只剩下六十二天的時間。
言歡的修為在杜遠寧等人眼中自是不足道的。但言歡挑戰的,是雲鼎門六百年來從沒有人能做到的!
今日之前,對於在座的一掌院三執事來說,言歡是一個學無所成的不成氣弟子,只能算是一個符號,連印象都談不上。而今日關於言歡而起的爭執,除了鐘樂以外,另外三人對言歡還是抱有一定好感的。畢竟晉級這麼快的弟子,哪個師長都會另眼相看。
而剛才言歡的一番申辯之辭,讓眾人對他的感觀豐富起來,這種豐富即有好的方面,也有壞的方面。好的方面是,能像言歡這般條理清晰、將事情剖析分明的弟子,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壞的方面則是,言歡說得有點太多了。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裡,要想折服他人,憑的是在武道修為上的實力。言歡那番道理雖然不錯,卻不免給人一種華而不實、賣弄嘴皮子的感覺。
但言歡最後這個請求,徹底扭轉了在掌院、執事心中那些不好的感觀。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光是這份勇氣和決心,就使他在眾人心中的位置上升了一個層次。
杜遠寧看著面色決然的言歡,最終點頭道:「好,就如你所願。希望你在十月二十中試時,能帶給我們更大的驚喜。」
他這話等於是鎖定了中試的時間,讓言歡心裡有個數。
言歡躬身道:「弟子謝過掌院。」
事情談完了,張綺輝便帶著兩個弟子告辭。出了別院中樞的三進院落,沈小飛首先說道:「歡哥,我支持你!相信你一定會成功。」
兄弟間這種沒有保留的信任,讓言歡很是感動。他點了點頭,又望向張綺輝,道:「張教習,弟子胡鬧,白費了你的苦心。」
張綺輝哈哈一笑,伸出大手在言歡肩頭一拍,道:「我常對你們說,學武之人若沒有幾分傲骨,不如回家去種地。」
言歡最後的決定,自然是違背了張綺輝的初衷。不過在言歡說出那個請求時,張綺輝亦覺胸中豪氣頓生,之前和鐘樂爭執時的鬱悶一掃而空。不管人前人後,他都選擇支持自己的弟子。
然而豪氣歸豪氣,這東西並不能轉化為元息。離開那三進院落稍遠一點時,張綺輝正色說道:「言歡,你有幾成把握?」
言歡沉吟一下,道:「弟子盡力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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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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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43 PM
第12章 免試?我不需要!(下)
從武道修習的常理來說,越往後面每一級修習的時間就越長。而第十級的「蓄息」階段,所需要的時間相當長。沈小飛用了三個半月的時間才完成。言歡之前修習最神速的那位前輩,也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可以說,言歡能夠突破進入第四級,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而他將要做的這個挑戰,更是大大的有悖於武道常理。不管他說幾成把握,都難免會讓人覺得浮誇,反倒是這般說辭更加實在。
張綺輝點頭道:「是啊,盡力為之便好,你也不要有太多顧慮。但你再和同館們一同上課,顯然不適合了。」
言歡道:「弟子也是這般想的。張教習,不如你讓我再入省身閣。」
張綺輝不由莞爾,道:「你還真喜歡在那禁閉室裡呆著?」
言歡道:「那裡雖然不怎麼樣,卻好在清靜無人打擾,正適合我用功。」
張綺輝想了想,道:「那裡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想憑自己的實力進入精武館,光修元息不習戰技,還是不行的。這樣吧,我送你去另一個地方,能讓你安心修習不受打擾。」
三人走到講武堂外,張綺輝讓沈小飛進去繼續未完成的課業,然後帶著言歡去了對面的武經閣。
武經閣在言歡看來便是圖書館,裡面藏書不少。除了收有別院的全部武道典籍外,還有很多關於雲鼎門六百年興衰史、天下各武道仙道門派的概況、以及許多雜談趣聞等等雜書。
這裡面的藏書,大多都是副本,正本一般都收在宗門內院中。除了武道典籍以外,其餘類的雜書不禁弟子翻閱,只是不能帶出去。
別院弟子要想查閱武道典籍,必須得有執館教習核准。這主要是怕弟子們好高騖遠,貪多嚼不爛,最後耽誤了修為進境。
平日裡來武經閣看書的弟子並不多。對於大多數弟子來說,能完成教習佈置的功課就不錯了,很少有機會獲准來這裡查閱武道典籍。而那些雜談趣聞書,內容或許是有趣的,但看那大段大段的文字實在太過痛苦。
別院也授文課,但遠不能和私塾那種正規教學相比。上面要求不嚴,下面弟子也就學得馬虎,以是大家只是些須認識些字,不至於當睜眼瞎罷了。
言歡到武經閣的次數卻是相當多的。一來這裡人少,楚化成那些傢伙可不會來這裡;二來他對這些書本相當親切。三年時間下來,這裡的雜書幾乎被他翻了個遍。
張綺輝帶著言歡直接到了後面放武道典籍的書樓裡。
這地方言歡還是第一次來,看著一排排書架上的武道典籍,竟然不比前面那些雜書少,很是讓言歡吃了一驚。要知道,這只是適合別院弟子的層次翻閱的典籍,整個雲鼎門的武道典籍該有多少,那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數字。
張綺輝看出言歡的驚訝,微笑道:「這裡面的武道典籍,有八成都非我雲鼎門的功法。有的宗派遭受天災人禍,或是中道沒落了,一些功法就此失傳,反而是我雲鼎門中存有那些功法。」話語中透著驕傲。
言歡心下恍然。六百年來,不知有多少雲鼎門弟子在外行走,自然見識過眾多宗派的功法。一代代人這麼積累下來,便有了這許多其他宗派的典籍。
想必每一個傳承悠久的大宗派都是如此。這是一種巨大的資本。如果和一個宗派交戰,知己知彼,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張綺輝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交到言歡手裡道:「這本書講的是戰技基本要領,由本門數十位先輩整理而成。你先不要看書,仔細聽我講。」
這本書可比言歡之前學的入門功法書厚多了,一本頂得四、五本的樣子。言歡接過書,隨著張綺輝的口述,開始全神記憶。
這一番傳授,直花了一個時辰。張綺輝問道:「都記下了嗎?」
言歡點頭道:「都記下了,只是有許多不明之處。」
張綺輝道:「這個不要緊。你下去翻書時,參照我剛才的講解。兩廂對照,便能領悟許多。再有不明了的地方,盡可問我。」
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修習的入門功法,最後附有一門戰技。雖然那門戰技的主旨是教人如何運息,實戰價值算不得太大。但你與這戰技基本要領結合修習,定能大有裨益。你可還記得那門戰技?」
言歡點頭道:「雖然看時不明其義,但內容都還記得清楚。」
張綺輝拍了拍言歡的肩膀,表示滿意。帶著他朝一邊走了兩個書架,從上面拿下一本書來,說道:「這是一本刀法基礎,講述了刀法戰技的基本要領。你現在就看,加緊記熟,過一個時辰我來接你。」
言歡接過書,待張綺輝離開書樓,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用功。
武道典籍的文字比起經史文著要易懂得多,但卻有許多特有的字眼,初學者不免一頭霧水。好在言歡此時要求很低,不求看懂,但求記熟。
若是換了別的弟子,看都看不明白還要記熟,實在是強人所難。但言歡在這方面卻是打小就培養出來的。當初他三歲多就開始背千字文,全文熟記之時,其中的意思還明白不到兩成。此時背這武道典籍,真是不在話下。
張綺輝實在是大大低估了言歡背書的本事。這一本刀法基礎只有入門功法一半多點的厚度,不多時言歡便記熟了。他按著記憶,把手裡這本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見那裡竟然還有兩本刀法基礎。
「難道是和入門功法的道理相似,這刀法基礎有三種修習方法?」
言歡心下好奇,又拿下一本翻閱起來。
按說沒經過張綺輝的允許,他自作主張去學別的功法,算是違規的。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言歡自然是懂的,但他覺得,這些基礎性的東西,多瞭解一些並不是壞事。
他有這個想法,並非信不過張綺輝的教導。只因他現在的修習方式本就是特殊的,不能照搬武道典籍。而更深一層的原因,他自己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
自從前世的記憶覺醒後,言歡潛意識中便存在了這樣一個認知:要想更好的發揮人體工程學在武道修習中的作用,必須要儘可能多的瞭解有用的信息,這樣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從而提高修行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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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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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44 PM
第13章 「二進宮」(上)
一共花了半個多時辰,言歡將三本刀法基礎都翻了一遍。互相對照一番,加上剛才張教習講述的戰法基礎要領,倒也領悟了一些。
總的來說,刀法基礎上講了三個要點:一曰蓄勢,二曰運息,三曰發力。而這三本書上所講的側重點各不相同。
可能有人會覺得,將這三本書整合一下,不是便能有一本全面、完善的刀法基礎了嗎?
言歡起初也有這個想法。但他看完之後再細思一番,卻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刀法運用的三個要點,相當於三個環節。這三個環節中,只能突出一個。如若三個環節都要突出,等於是三個都不突出,戰技的效用也就大打折扣。
這就好比在固定收入的情況下,有衣、食、住三方面的消費。個人按需求不同,會在一方面重點消費,這樣能帶來最大的滿足感。如果平均分配,只能是各方面都很尋常。
而這三本刀法基礎,所述的便是在突出一點時,如何貫通三個環節。當側重點不同時,內裡各要點的主旨便有很大不同,因此只能是三種功法而無法合而為一。
至於這三種刀法基礎孰優孰劣,言歡覺得既然它們都呆在書架上,應該是各有其長的。或許就像十三種入門功法一樣,功法本身並無高下,只是因人而異。
張綺輝給言歡選的那本,是突出「運息」這一環節的刀法基礎。言歡在元息修習方面所展露出的天賦,帶給張綺輝的印象實在過於震撼,因此才選了這一本。他認為這種方式最能夠發揮言歡的長處。
言歡到現在都不清楚,自己的元息強度到底如何。只是從張教習昨天測試時的反應來推斷,應該不會太差。這裡的三種刀法基礎,張教習自然不會是隨便挑了一種。其中的原因,言歡也隱隱猜到了。
算算時間,張教習過來還得有小半個時辰。言歡難得進一次存放武道典籍的書樓,便在裡面四下溜躂起來。他倒不是想找什麼絕學,只是看著一排排的典籍,心中便有些澎湃。武道之學,果然博大精深。
正如張綺輝所言,這裡面所放的典籍,有八成都是其他宗派的。雲鼎門的前輩們把這些其他宗派的功法記錄下來放在這裡供門人弟子翻閱,也體現出了對本門絕學的強大自信。若不是相信自家功法更勝一籌,弟子們不會捨本逐末,是斷不會有此舉的。
不經意間,言歡看到了一些仙道功法,不由有些好奇,便湊上前去細看。
他知道,這個世界所謂的仙,和前世地球上傳說中的仙人完全是兩個概念。仙道如同武道一樣,是一種修行方式,而這兩種修行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在一排排仙道功法中,赫然有幾本仙道功法入門。言歡順手就拿下來一本,翻看起來。
只是看了開頭,言歡便明白了,仙道修習和武道修習果然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武道修習是激發自身潛能,而仙道修習則是引天地靈氣煉化自身。
這回翻看,純屬好奇心驅使。這完全不同的修行方式,引發了言歡的極大興趣,不由自主就一路翻了下去,直到最後一頁。
書架上還有幾本仙道入門功法,如果放在平時,言歡有這麼個機會,定然會一一取下細看。但現在顯然非常不合適。
他提醒自己:距離中試還有六十二天,這段時間裡,一切和修習武道無關、對提升境界沒有幫助的事情,都要放在一旁。
言歡把仙道入門功法放了回去,走到書樓門口坐了下來,開始回想第七級心法。
這第七級他才剛剛開始修習,還未從十三種入門功法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種。默誦了一會心法,張綺輝就回來了。
問清楚言歡已經背熟了那門刀法基礎後,張綺輝便帶他離開了武經閣。那本戰技基礎要領,自然是向管事教習登記借出來了。
出來之後,張綺輝帶著言歡直接去了他的住處。
每一個別院教習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這些小院與地字十二館遙相對應:既聽不到那邊弟子們的喧囂,有事時又能迅速趕到,距離極為適宜。
大多教習都是有家室的,別院中的只是臨時寓所。張綺輝年近四十,卻一直是孑然一身,他的小院便成了唯一的住所。這地方言歡沒少來,每次過來除了聽張教習講課外,一頓訓斥也往往少不了。
這一回自然不會再挨訓。張綺輝將刀法基礎又細講一番,讓言歡對照自己的記憶,有不明之處立即發問。
有師父教的好處,就是能夠很快的讓初學者跨過從無知到有所瞭解這層最大的障礙。而關於戰技的描述,再如何精確,也需要人費神去想。師父在跟前,卻可以很直觀的展示出來。
待張綺輝講完,言歡對刀法基礎不敢說全弄懂了,也算是明白了六、七成。
張綺輝讚道:「你能提出這些問題,說明大體上已經都瞭解了,可見你的悟性是很高的。剩下那些你還不懂的,隨著修習的深入,自己感受之後自然會有更多的領悟。有一些東西,是我無法教你的。」
這可以說是言歡第一次在這個小院中聽到誇獎。他心情難免有些激動,想起將要面對的挑戰,胸中湧起無窮鬥志,道:「我會努力做好的。」
張綺輝點點頭表示滿意。
這時小廝送來了晚飯,張綺輝便讓言歡趕緊吃,之後還有安排。言歡見這飯明顯是雙人份,知道是張教習早吩咐下的,當下也不客氣。
別院給教習開的是小灶。雖然一些家底豐厚的弟子也能吃上這等伙食,言歡卻是從來沒有嘗過。味道自然比不上阿姚家廚子做得那般精美,比起普通弟子吃的大鍋飯卻強了許多。
一想起阿姚,言歡猛然記起,那丫頭還約了自己晚飯後老地方見呢。現在看來,恐怕是要爽約了,她大概又要生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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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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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30 07:45 PM
第13章 「二進宮」(中)
言歡尚未察覺,自己對阿姚的心態頗有些微妙。他只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不能赴約,心裡自然會有些愧疚。如果讓阿姚空等,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他匆匆扒了兩碗飯,扔下飯碗道:「我吃飽了。」
張綺輝道:「你回去整理一下衣物鋪蓋,然後在講武堂前等我。」
言歡應了一聲,出門朝地字十二館走去。這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一路走來,見不少弟子一邊說笑一邊走向飯堂方向。他低頭疾行,倒沒有多少人留意他。
進了「申」字館,發現大半同館弟子都還在裡面。這些人見到言歡,面露詫異之色,卻沒有人多問,一些人還跟他打了個招呼。雖然只是簡單的「回來啦?」,或是乾脆只點個頭,與過去相比可是天差地別。
楚化成也在。他見到言歡後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便招呼吳鈞一起去飯堂。這副模樣自然算不上好臉色,對言歡來說卻是大大的佳遇了。
言歡心下納罕:「這幫傢伙都怎麼了?」他知道絕不是因為自己等級提升飛快,這幫同館才對自己另眼相看。
張教習是肯定不會向這些同館們說的,就連沈小飛都是午後在講武堂碰面時才知道的。而沈小飛呢,就更不會和別人說這事了。
言歡當下晉級速度固然驚世駭俗,但等級終究還是太低,在同年中依舊墊底。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拿這個出來炫耀的心思。除了和張教習、沈小飛分享一下這喜悅,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真要讓那些傢伙啞口無言,從此不敢再出言嘲笑,就等到中試的時候吧!
言歡相信,做為從小玩到大的死黨,沈小飛絕對明白自己的這個心思。
一眾同館態度突然間的轉變,並且是毫無徵兆的,讓言歡多少有些不適應。他一面做出友好的回應,一面進了自己住的那間廂房,到床鋪前開始整理東西。
這會正是飯點,很快「申」字館的弟子們都出去了,剩下言歡一個,這讓他自在了許多。
言歡尋思著,如果沒有意外,這一次要在外面呆到中試前。到那會十月份,天氣可是相當冷了。便把幾件厚一點的衣物都撿了出來,打成一個包,那本戰技基礎要領也放進了包裡。
隨即又翻出一個小木盒,正是阿姚送的文房四寶。心想,也不知這一次還有沒有機會傳書,反正也佔不了什麼地方。便將木盒也裝進包袱裡,同時還帶上了燭臺、火摺子。這樣必要時,晚上也可以寫寫東西看看書什麼的。
整理好這些,再把鋪蓋捲了起來,隨便找了個繩子捆結實了。剛收拾停當,就聽外面沈小飛在叫:「歡哥,還在不在?」
言歡應道:「在這。」
沈小飛躥進屋來,道:「聽同館說你回來了,我扔下飯碗就跑了回來。」見言歡收拾了東西,又問:「你這是要去哪啊?」
言歡道:「我也不太清楚,張教習只說讓我在講武堂門口等他。」
沈小飛道:「那我們一塊過去吧。」說著上前拿過言歡的鋪蓋背在肩上。言歡也無須和他謙讓,背起包袱,兩人一道出了院門,朝講武堂走去。
沈小飛道:「張教習也沒說會放你回來一趟,要不我就這在等你了。」
言歡道:「這又沒什麼。估計張教習會就近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修習,不至於搞得跟出遠門似的。你這麼匆匆跑回來,別不會沒吃飽吧?」
沈小飛拍拍肚子道:「我吃飯那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歡笑了笑,道:「我這次回來,怎麼覺得同館們對我的態度有些不一樣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小飛聽了哈哈一笑,道:「你還不知道。那天你關了禁閉後,早課上張教習把大家都給訓了一頓。他說,咱們雲鼎門弟子行走天下,不管是不是曾經相識,那都是一家人。我們同館之間卻都不能互助互愛,反倒整日裡嘲弄生事,最是可惡。就這樣,把大家都給罰了。楚化成、吳鈞那幾個傢伙,直到現在,每天早上還要加跑二十圈呢!」
別院的習武場可不小,每天多跑二十圈,真是夠人受的。不過這種懲罰也未始不是一種錘煉。言歡剛入別院時,小身子骨相當差勁,標準的文弱小書生。他就是在各種磨練之下,身子一點點強健起來的。
言歡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呢,楚化成怎麼見了我一副古怪神色。」
沈小飛道:「其實多跑跑也沒什麼。張教習對大家的懲罰,十天後就停了。但我還是每天和他們一起跑。」
言歡道:「你也被罰到現在?」見沈小飛面露窘色,恍然道:「哦,你是自願的。」
沈小飛點了點頭。
言歡拍拍沈小飛的肩膀,道:「你做得不錯!我想張教習看到你這麼做,嘴上不說,心裡定然是很高興的。」
沈小飛笑道:「我也這麼覺得。」他起初還有些擔心陪楚化成那幾個傢伙一起受罰,言歡知道了會不高興,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是不一樣。
言歡道:「小飛,我覺得你還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如果你能讓同館們都加入進來,張教習一定會更高興的。」
沈小飛有些疑惑的看了言歡一眼,終於有了明悟,重重點了下頭,道:「我明白了。」
言歡見他懂了,欣慰的笑了笑。
沈小飛是憑藉無可爭議的出眾修為,這才成為「申」字館館首的。但在同館之間,卻沒有展露出領導方面的才能,還談不上有什麼服眾的威望。要不然言歡也不會在館內一直受到嘲諷了。
要想建立館首弟子的威望,個人修為自然是最大的倚仗,但光有這一點還不夠。他和楚化成等人一起受罰,同甘共苦,無疑是身為館首應該做的。如果能讓大家都加入進來,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館首。
言歡道:「小飛,我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沈小飛道:「歡哥你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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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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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4:04 PM
第13章 「二進宮」(下)
言歡道:「我和一個人約了晚飯後見面,現在是沒時間去了。你幫我向她說一聲,解釋一下原因。」
沈小飛道:「哦,是誰啊?在什麼地方?」
言歡就跟他說了。沈小飛一聽是個女弟子,臉上露出古怪神色。言歡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小飛就笑了,道:「我沒哪樣想啊!」
大齊帝國風氣開放,雖不能跟言歡前世的時代相比,卻比地球上中國古代明清之時強得太多了。雲鼎門男女弟子雖然吃住分開,但平常見個面說說話交個朋友什麼的,並不被禁止。
只不過女孩都是比較矜持的,與男弟子的往來並不多。而且由於男女比例過於懸殊,一旦男女弟子交往密切一些,被大家起鬨聒噪是免不了的。十多歲的年紀,正是感情懵懂初開之時。便是在言歡前世,處在這個年紀上,這種事情也是大體相似的。
沈小飛見言歡有些窘色,也不再逗他,問道:「那我見了那個阿姚,應該怎麼說?」
言歡沉吟了一下,道:「她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好了,不必隱瞞。」
沈小飛點頭應下。心想:「有什麼說什麼,這還叫沒什麼嗎?」
兩人說話間便出了地字十二館的區域。言歡抬頭無意間見到一人,正從飯堂那邊朝這裡走來。
此時天色剛黑,道邊未曾掌燈。但才剛過了十五中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映得下面一點都不顯黑。
起初言歡只是有些懷疑,當那人走得近了,藉著月光看得分明,正是那天爬樹偷窺還打了自己一頓的傢伙。
那小子邊走邊和同伴說話,未曾留意言歡,自朝地字十二館裡面去了。
言歡道:「小飛,你認識那個傢伙嗎?」
沈小飛早發覺言歡神色有異,道:「你是說那個嗎?」抬手朝那人背景指了一下,見言歡點頭,便道:「那人叫曾繼北,是『亥』字館館首。怎麼,他和你有過節?」
言歡也不隱瞞,將那天發生的事說了。沈小飛聽了大怒,道:「這個下三濫,我去教訓他!」
言歡道:「不急在這一時,且讓他逍遙一段時間。」
沈小飛知道言歡這是要自己解決,便沉下心來。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曾繼北是律科鐘執事的遠房親戚,似乎那小子要叫鐘執事舅爺呢。看今天下午在掌院那的情況,搞不好是真的,曾繼北那傢伙八成是在鐘執事跟前告過你的黑狀。」
言歡點了點頭。曾繼北和鐘樂到底有沒有親戚關係不好說,但告過黑狀應該是一定的。顛倒黑白,不正是那小子的一貫伎倆麼?如此說來,鐘樂一意為難自己,倒不奇怪了。
此處離講武堂已經不遠,言歡道:「小飛,把東西給我,你就不要過去了。別忘了我拜託你的事。」
沈小飛把被縟交給言歡,衝他擠了下眼,道:「放心吧,耽誤不了你的好事。」
言歡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可不要亂說話,那丫頭脾氣可不小。」
沈小飛道:「不會不會。」
兩人分開後,言歡快步走向講武堂,張綺輝果然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走吧。」張綺輝扔下句話,當先走去,言歡就緊緊跟在後面。
兩人從講武堂走起,穿習武場,越百溪潭,往上行至山腰,最後在一個院門前停了下來。言歡心中奇怪,這不還是省身閣麼?
在掌院跟前發出豪言,要憑自己的實力通過中試、入選精武館時,言歡的確是想再入省身閣的禁閉室,苦修兩個月的。可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張教習時,張教習不是說,禁閉室裡不太適合,要換個地方的嗎?
張綺輝見言歡一臉疑惑,微笑道:「去吧。內中自有玄機,你好好努力。」
言歡道:「是。」拜別了張綺輝,獨自進入省身閣。
管事教習丁老頭還是那副酒醉未醒的模樣,醉眼歪邪地打量言歡幾下,給他做了登記,便讓小廝帶著他去禁閉室。
這一回言歡被關的,並不是上次那一間。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省身閣裡本就不是只有一間禁閉室,他又沒有長期預留,換個房間很正常。
這房間雖然換了,裡面的設施卻是同一標準:一個石床,一間茅廁,透光送飯的窗口也都是一般大小。
言歡不是來度假的,對這個境遇只是有些奇怪,卻並不在意。心想:如我這般下午出去晚上又被關進來的,恐怕也算是開創別院的記錄了。
他在石床上整好鋪蓋,衣物疊好放在床頭,接下來便準備開始用功。
男人說出去的話,那是一口吐沫一個釘,斷無反悔的道理。既然說出要憑實力通過中試,言歡便不再存任何僥倖心理。當下要做的,就是在兩個月的時間裡,進入第二重境界。
而這只是言歡的最低級目標。他所要爭取的,是在中試中脫穎而出,入選精武館!
或許在杜遠寧等人眼中,言歡的豪言只是少年輕狂之舉。只要他展露出足夠的實力,哪怕沒能按時進入第二重境界,也不會將他從別院除名。畢竟這是從來都沒有人能完成的。
但言歡卻絕不會這麼看。除了骨子裡的那份驕傲外,前世的記憶覺醒後,他的心理年齡要比外表大了不少(當然還不至於是「大叔」級別的),已經將自己視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覺得,一些小事小情耍耍滑不要緊,但一些重要的事,就要以男人的方式,堂堂正正的去贏取屬於自己的榮耀。
這一個下午除了和張教習學習功法要訣可以不算外,跟鐘樂磨嘴皮子、整理儀容收拾東西,很是浪費了一些時間。現在應該將這些時間補回來。
言歡打了一遍自己改良過的鍛體拳,開始煉化左腿的元息。這左腿的「化元」、「引絡」「歸海」三個環節的心法,他今天早上才試過三種,現在開始用第四種。
一遍功行完畢,玄海中的陽屬元息又強勁了一些,但言歡感覺效果還不是很好。經過四、五、六三個級別的修習,當元息的煉化最效率時,言歡的身體會有一些奇特的感覺。他經過近百次行功已經確認,這種感覺是很準確的。所以現在他只要有了那種異感,便說明找到了最效率的心法,剩下的也不用再試了。
收功之後,言歡習慣性的在石室中踱起步來。一邊走一邊尋思:「進來之前,張教習說內中自有玄機,他不可能是隨便說說逗我玩的。可這裡又能有什麼玄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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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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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4:06 PM
第14章 小有洞天(上)
言歡走到窗口下,回身打量這間禁閉室。
要說這間禁閉室和他之前呆的那間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間石室的形狀有些奇怪。以前他呆的那間基本上是個正規的矩形。而這一間則有點像扇形,而且還不太規則。
省身閣的禁閉室都是鑿入山壁中的。言歡推測這間禁閉室大概是偏於一側,受山體所限,才弄成了這個模樣。這當然也不奇怪,可有一點卻比較特殊。
言歡以前呆的那間,在窗口的位置,基本上能看到內裡的全部。而這一間,如果是從窗口外面往裡看,倒有一小半區域是看不到的。
從窗口外面向內看不到,月光自然也就照不到。言歡看著那片黑影,心想,難道玄機就在那裡面?
他朝那片黑影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輕拍下旁邊的石壁,也未發覺聲音有什麼異常。
言歡修為尚淺,在這片黑影當中根本看不清東西,只能是摸索著走。到了角落時,拍擊石壁的手突然間一空,只覺陣陣涼風從那空處傳來。
「有暗道!」言歡差點叫出來。他又用雙手觸了下這個洞口的輪廓,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能容人走入的通道。而從洞中透出的微風來看,這個洞極有可能是通向外面的。
「有人越獄?」言歡腦中一下子就蹦出了這個念頭,隨即又覺得不可思議。真犯了大錯的弟子,早被掃地出門了,想關也關不進來。而能被關在禁閉室裡的,算不上犯了什麼大錯,犯得著越獄嗎?
言歡心道:「張教習說內有玄機,恐怕指的就是這個山洞。難道他有意讓我從這裡跑出去?那就更讓人費解了。他要想送我到外面什麼地方,還用得著通過這種方式嗎?只要有執館教習的批準,別院向來不禁弟子外出,何必搞這個名堂呢?」
尋思了一番把心一橫:管他什麼名堂,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回到床頭,把燭臺、火摺子找了出來,走到陰影之內點燃了蠟燭,舉起朝那角落一看,果然是一個山洞,只是卻絕不能叫它暗道。相信如果是白天,這個山洞是一目瞭然的,只能說是明道。
如此明顯的一個通道,絕不可能除了張教習外沒人知道。就是那個老酒鬼一樣的丁老頭,肯定也是知道的。既然大家都知道又把我關進來,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想通了這一點,言歡心下坦然,舉著燭臺朝洞內走去。
這山洞顯然是有人著意修整過的,地面雖不如禁閉室裡那般平整,卻也不至於硌腳,並非匆匆挖掘出來的逃命通道。看石頭上的斧鑿痕跡,似乎年代很久遠了,難不成還是和這禁閉室一同鑿出來的?
隨即言歡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知道這顯然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還造這間禁閉室幹什麼?
向前走了兩丈,通道便拐了彎,此後一路向上慢坡,再走差不多二十丈遠的樣子,終於看到了出口。
言歡熄了蠟燭,站在出口處向外張望,只見外面是挺大一片空地,遠一點是片樹林,再遠就看不清了。
他跳出洞外,只覺清風習習,說不出的舒暢。這外面的確要比禁閉室裡面感覺好多了。聽得潺潺流水之聲,尋聲望去,一條溪流在月光下泛著銀光,匯入一個湖泊之中。走到湖邊掬起一捧水來洗了把臉,頓覺精神一振。
站在這裡藉著月光打量周邊,見四面都是山,也不知還有沒有向外的通道。反正言歡是沒有跑出去的打算,也不準備費心去找。張教習給安排下這等好地方,自己定要努力用功,才不辜負他的苦心。
言歡在湖邊溜躂了片刻,便即反身回轉。到了洞口,又把蠟燭點起,正要往裡走,見上方似乎有字。舉起燭臺一看,見洞口上方寫著「小有洞天」四字。禁閉室內裡竟然有著這麼一個所在,的確稱得上小有洞天。
再細看那四個字,深入石壁數分,雖然滿是風雨侵蝕的痕跡,卻仍然清晰可見。單從書法上而言,這四個字只能說馬馬虎虎,然而筆法力道十足,竟然蘊含著一種逼人的氣勢,可見留字之人極為了得。
言歡又舉著燭臺,四下尋找看有沒有署名,終於在右側的藤蔓後面看到了三個小字:博定瑜。
看到這個名字,言歡的身子不由顫了一下,蠟油滴在手上都沒感覺到。這個名字代表的,是雲鼎門歷史上最為耀眼的風雲人物,其生平只能用傳奇來形容。
言歡在武經閣看了不知多少關於本門的筆記、雜談,博定瑜可以說是其中提到過次數最多的人。且不管那些記載是真是假,都足以說明此人在雲鼎門歷史上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
博定瑜是雲鼎門第十二代掌門,生活的年代距今已經有三百年之久了。那個時候,大齊帝國還沒有建立,天下還處於戰國時代。
現今說起武道修為,人們都謂之八重境界。實際上學無止境,武道更是如此。只不過近兩百年來沒有出過逆天強人,修為最高深者也都停留在第八重境界上而已。
據說博定瑜的修為已經達到第九重境界的頂峰,甚至有說法稱他已經突破第九重境界,達到了第十重境界的恐怖修為。博定瑜的真正修為到底怎樣已經無從考證,但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他是那個時代的天下第一。
如今天下武道、仙道宗派加起來,有百家之多。戰國時代這個數字還要翻上一倍。在博定瑜出現之前,雲鼎門勉強能算得上一流,比雲鼎門實力強大的宗派少說也有二十多家。
而博定瑜的橫空出世,使雲鼎門成為超一流宗派。直到現在,雖然百年多來雲鼎門都沒有出過特別出色的人物,實力仍然穩居天下宗派前五位。可以說,這都是在博定瑜時奠定下的基礎。
在言歡看的諸多筆記中,有一本寫了許多博定瑜在別院修習時的事。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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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4:21 PM
十四章 下
據相關筆記記載,博定瑜剛入別院時,並不顯得出眾,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突破至第二重境界。和普通弟子相比,這個速度還馬馬虎虎,但怎麼也算不上飛快,看不出天才的潛質。
之後博定瑜突破至第三重境界,仍用了一年半時間;突破至第四重境界,還是用了一年半。又過了一年半,博定瑜在別院學滿六年時,已經進入了第五重境界,那時他還不到十五歲。
現在別院的三位執事,都是第五重境界的修為,均為年過半百之人。和他們一比,就知道博定瑜有多麼逆天了。
那本筆記上說,博定瑜不喜歡上課,平時很能搗亂,是很令教習頭痛的弟子,平素沒少被關禁閉。但博定瑜似乎對關禁閉並不在乎,甚至有點喜歡。每關他幾個月,他的修為都會增長很大一截。
筆記上還摘錄一段博定瑜自己的原話,那個時候他已經是雲鼎門的掌門了。
這段話大意是說:我年幼時頑皮胡鬧,幸虧教習很愛護,容忍了我很多出格的行為。但我堅信,對於一些特殊的人,要以特殊的方式培養。
從那之後,雲鼎門開始有了精武館。
關於博定瑜的故事,讓言歡在洞口出神了好半會。良久之後,他輕輕吁了口氣,對著石壁上的題字鞠了個躬。這份敬意,是給當年題字的人的。
再次向洞內走去,言歡的心情仍然很激動。不經意間,便和雲鼎門歷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毫無疑問,這個通道是博定瑜當年弄出來的,他把這個禁閉室變成了自己閉關用功的所在。而他當年的教習,顯然也是很呵護他的,不然不可能每回都把他關到同一個石室中來。
言歡推測,這個洞口早先還是比較隱蔽的。後來博定瑜離開別院,大概會向師長坦白。待他功成名就後,這裡可能被改造修繕過。應該說,這間禁閉室算得上雲鼎門別院精武館的前身了。
以博定瑜在雲鼎門歷史上的地位,這間禁閉室顯然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別院的弟子們對此並不瞭解,言歡也沒有在那些雜談筆記中看到過有關這「小有洞天」的記載。但師長們應該是都知道的。
張教習將自己安排在這裡,恐怕還要通過掌院的同意才行。這無疑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激勵。
言歡回到禁閉室裡,平穩了一下心情,隨即又開始修習第七級的功法。這天晚上,他在這間禁閉室裡,找到了畢生奮鬥的目標,那就是成為一個像博定瑜一樣了不起的風雲人物。
言歡的推測沒有錯,張綺輝的確是和杜遠寧溝通過,才獲準將他放在這裡安心修習的。
杜遠寧本人對言歡是很看好的,雖然鐘樂舉出了早期進境快而後期無所作為的例證。如果真像鐘樂提議的那樣,就此把言歡這個天才掃出去,被別的宗派吸納,那不是給自己添加了一個未來的潛在對手麼?那時他杜遠寧就會成為雲鼎門的罪人。
其實像雲鼎門這樣的大宗派,多養一個庸才並不要緊,不就是多個吃飯的人麼?還差這點花銷啊?但要是放過一個精英,卻是重大損失,尤其還是從自己宗門給踢出去的。
將言歡放在這裡修習,對他本人以及張綺輝都是一種安撫。
※※※
※※※
言歡早上起來,爬到窗口看看外面,見沒有動靜,便拿了毛巾潔具從那個通道鑽了出去。
這一回天光大亮,他看得分明:這是一個四面環山的谷地,地方真不算小。除了樹林、湖泊所佔的地方外,空地仍比習武場還要大一些。
他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把潔具放在一旁,先在空地上奔跑跳躍一番,折騰了半個時辰,這才到湖邊掬水洗漱。心想,這一回呆得再久,也不怕像上次那樣渾身酸臭了。
洗完之後,便回到禁閉室裡去用功。雖然明知道張教習把自己安排進來,即便在外面修習也不妨事,但終究是剛剛進來,生怕萬一被人發現禁閉室裡沒了人,會生出什麼事情。
這一天上午依舊行功三次,最後一次在「引絡」時,終於有了一絲那種奇異的感覺,知道這是找到了最效率的一種心法,不由很是高興。
收功之後又想到:對於他人來說,一種入門功法各階段的拳法、心法差不多就是一套最佳組合。但落在我身上卻這麼奇怪,時而這種時而那種,完全沒有什麼規律。難道我的身體從內到外都和常人有所差別嗎?
言歡這只是自問自答的找消遣。他知道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身體如果某個部位和常人有較大差異,會連帶著各個部位都會產生一些差別。比如心臟生得偏左之人,身體裡的血管、內臟都會有很大不同。甚至因為重心偏右,導致一些習慣上的巨大差異。
到中午時,來送飯的依然是之前的那個小廝。見到熟人,言歡很是高興,只因不能和他講話,很是擠眉弄眼了幾下。
那小廝一見言歡挺意外的,大概他從來沒碰到過放出去一天又被關進來的傢伙,而且還是這般興高采烈,就跟來觀光似的。不過到底是老熟人了,經過最初的詫異,小廝也笑著回應,遞進了食盒。
等言歡吃完之後,小廝來收拾食盒,臨走時沖言歡擠了下眼,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似乎應承著什麼。
言歡愣了一下便即恍然,沖小廝豎起大拇指。心想:「這小兄弟替和我阿姚傳了這麼長時間的書信,定然有辦法和阿姚接頭。看來我帶了紙筆進來,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自稱自讚了一番,又鑽到外面去溜躂。再進來時,帶了一塊堅硬的尖石,在床頭的石壁上寫下一個「七」字,心道:「我是昨天早上開始正式開始第七級修習的,今天是第二天。」在「七」字的後面寫下一橫又一豎,是為「正」字的開頭兩筆。
寫這幾下時,他力貫右臂,已經催動了元息的力量,這才保證下筆深淺一至,不至於寫得歪歪斜斜。
轉頭再看那個通道,不禁暗暗咂舌。這麼堅硬的山壁,要想在上面開出這麼一個洞來,何其困難。看來自己差得還遠著呢!
雖然知道當年博定瑜肯定借助了器具,但言歡自忖當下絕無能力挖出這麼個洞來。如果唐太斯被關在這種地方,說什麼也變不成基督山伯爵。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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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18 PM
第15章 賭約(上)
偶像這個詞,來自於言歡的前世。
現在言歡就把博定瑜當成了自己的偶像。他確立這個偶像,可不是單單拿來崇拜的,這是一個榜樣,更是他努力的目標。
如果讓旁人知道了他的心思,定然免不了會笑他不自量力。其實言歡自己也覺得,和偶像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了。別的不說,光是那「天下第一」四個字,每個時代只能有一個。
但沒有努力去試,又有誰敢說做不到?人生最大的失敗,就是還沒有嘗試便放棄了。
這個下午,言歡一如既往的努力修習,並沒有因為換了個帶後花園的豪華房便有所鬆懈。
到行功結束時,他總算找到了修習第七級功法時最效率的三種心法組合。今後以此為準,相信修習進度會有所提升。
稍事休息之後,晚飯便到了。看著送飯小廝眉飛色舞的樣子,言歡就知道有戲。心想:這小兄弟真不含糊,只可惜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接過食盒,一邊往石床走一邊自語道:「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好吃食。唉,有個小兄弟跟我也算認識挺長時間了,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遺憾。」見那小廝走開的身影頓了一下,顯然是聽到了,只是隨後就走遠了。
言歡微微一笑,在石床上坐下來,打開食盒,見裡面果然有張字條,展開一看,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見字條上寫著:「我的脾氣很大嗎?你背後亂說人家壞話,這又算是什麼行徑?」後面畫著一個很大的發怒的臉。
想起昨天讓沈小飛代自己赴約,向阿姚解釋清楚情況,曾交待過他有什麼說什麼,不必向阿姚隱瞞。這主要是指自己不能赴約的前因後果。之後自己又叮囑了一句,那丫頭脾氣不小,不要亂說話,其意不過是讓他不要再露出什麼古怪神色。小姑娘心思比較多,讓她誤會了,難免會生氣。
可小飛這兄弟也太實在了吧?自己叮囑的這麼一句話,也向阿姚說了?言歡很有一種想撞墻的衝動:我咋就攤上這麼個好兄弟捏?
他長長嘆了口氣,隨即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小飛那傢伙十有八九是故意的,而阿姚也未見得就真的生氣了。這個字條上的質問,不過是一個玩笑。
其實跟阿姚只是碰過一次面,這段時間的傳書也不過是隻言片語,而且大多都是扯了些不著邊際的廢話,兩人可謂認識時間不長、交流也不多。但言歡卻覺得兩人已經算是好朋友了,所以才會有好朋友之間的這種玩笑。
心情愉悅地吃完了飯,便研好墨鋪開紙給阿姚寫回信。
言歡寫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叫小飛不要亂說話,結果他亂說了;我擔心你會發脾氣,結果你就生氣了。即便我能預見到未來,卻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這才是最大的悲劇啊!」
他這一回寫的是返童體。這種字體看似簡單,但要寫得好看卻不太容易:每個單字擇出來,都顯得十分稚嫩好笑,就如剛剛習字的孩童照著帖子畫字一般。但整篇文字排列在一起,卻是錯落有致、互相呼應,極具美感。
再加上言歡在這個世界首創(至少是首先使用)的表情符號,整封信顯得輕快活潑,極是有趣。
欣賞了一下自己大作,言歡點點頭表示滿意。待墨跡一干,便折起放入食盒中,到窗邊等著小廝來取。
那小廝來取食盒時,手裡拿著一粒小石子,放在窗口處,指了指小石子,又指了指自己。
言歡撿起那粒石子,輕聲道:「小石頭?」見小廝連連點頭,知道這便是他的名字了。
小石頭收過食盒,歡歡喜喜的去了。言歡看著他走遠,心想:「這小兄弟這般機靈,應該有機會能入我雲鼎門吧。看他年紀,差不多有七、八歲,明年便可以試試了。」
在雲鼎門裡打雜的小廝,都是雲鼎門名下莊園裡的莊戶子弟。莊戶是比較好聽的說法,這些人的身份實際上相當於農奴,地位非常低下。他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晉身機會,便是年滿八歲後,參加別院的新弟子入門考核。
如果通過了入門考核,便是雲鼎門的掛名弟子了,這等於是有了自由人的身份。如果再出息點,學滿六年能進入外院,全家都會沾光脫了奴籍,成為佃戶身份。雖然仍是給雲鼎門的產業幹活賣苦力,身份卻是大大的不同。因為佃戶是自由人身份,以後子孫後代讀書、經商、參軍什麼的,再不會受限制。
起始修習武道的年齡,一般以八至九歲為佳。這是因為年紀如果太少,身子過於稚嫩,極有可能受到損傷;年紀如果太大,又錯過了打基礎最好的時節,會大大影響以後的成就。
雲鼎門別院兩年招一批弟子,候選者都是八、九歲的孩童。明年九月便是招新弟子之期,小石頭如果能夠順利通過,以後的人生道路可就開闊了。
小石頭的將來如何,那要看他的造化。言歡可左右不了,至少是現在左右不了。他估計晚上不會再有什麼人到這邊來,便從通道去了後面山谷中,在那裡開始晚間的修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面空氣清爽,空間開闊,言歡感覺一遍行功之後,元息的增長比下午剛運用最效率的心法組合時要多了那麼一點點。
這多出來的一點微小的增幅,於言歡來說也是相當可貴的。所有有助於提升等級的方法,哪怕作用只是一丁點,他都會全力把握。當下心中打定主意:以後都到外面來修習,只有快吃飯時再回禁閉室裡。
收功之後,言歡一邊享受山谷的幽靜,一邊做起了放鬆恢復運動。這是他前世學到的動作,算得上一套人體工程學技術含量極高的體操。
兩次行功之間,是必須要有一定的時間間隔的。要不然人的身體、經脈都承受不了,修習起來不但不會有進境,反而會產生危害。嚴重的時候,還有可能導致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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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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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18 PM
第15章 賭約(中)
在武道修習史上,因為急功近利,強行連續修習而致走火入魔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因此再上進、再勤奮的人,也不能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便一直修習。
實際上每個武道修習者一天可以行功的次數都是有限的。具體的次數,因人而異。
剛入別院的弟子,教習們都會對這一點反覆強調。這一次張綺輝送言歡到省身閣的路上,還又專門向他強調了下,就是擔心言歡會因為壓力太大而鋌而走險。
最初言歡剛進入第四級修為時,每天基本上都是行功九次:早上、下午、晚間各三次。這差不多是他的最大限度了,再多一次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效果會差很多,而且由於身體過於疲憊,會影響到次日的修習,可謂得不償失。
這個道理,用言歡前世的觀點來看更為簡單。
修習武道的本質,是激發身體的潛能。雖說人的潛能無限,但不能時時持續的激發。就像普通人做運動一樣,適當的運動可以增強體質,但過度的運動往往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人在面對巨大壓力、甚至是生存危機時,往往能夠爆發出驚人的潛能。如今言歡面對的壓力就相當的大,這對他的修習也產生了一些積極的效果,他能夠感覺到。
但是潛能再如何激發,也要受制於自身的具體情況。一個身體素質很差的人,在潛能激發之下,有可能只能達到一個強壯的人的平時水平。
這個世界專研武道的人,對此也有深刻認識。新弟子剛入別院,會經歷很長一段堪稱「魔鬼訓練」的日子,就是為了提升身體素質。這種提升當然不是無止境的,所以在達到一定程度時,所要做的便是保持。
這一次言歡進來,有了充分的外部條件,早上便開始在「小有洞天」裡做些平常早課時的內容,以期身體能夠持續保持最佳狀態。
而每兩次行功的間隙,言歡都會做一些恢復性的運動。
雖然修習元息和普通的運動完全是兩回事,行功之後身體的反應和做完中長跑那類運動之後的反應也完全不同,但言歡覺得身體內在的變化應該會有一些相似性,所以一直做這方面的嘗試。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摸索,言歡發現最有效的便是這套體操。如今他一天可以正常行功十到十一次。
這多上一、兩次也是很了不起的,等於現在修習八、九天,便抵得上過去的十天之功。
言歡有時候幻想,如果一天能夠行功二十次,那修習的速度無疑可以提升一倍。但是很可惜,恢復性運動對修習的幫助,也只能達到這個程度了。所以這幻想始終還是幻想。
一邊做著體操,一邊又想起,沈小飛說在習練戰技之後,身體比過去結實了很多。那本戰技基礎要領上也提到過,修習戰技對於提升體質是有很大幫助的。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沈小飛剛進入第二重境界時,每日只能行功十三次,多修了幾門戰技後,現在則達到了十五次。
其實沈小飛在第一重境界開始修習時,每日行功的次數和言歡一樣,也是九次。元息的修習和身體的增強相輔相成。每突破一重境界,行功的次數都會有所增加,行功的速度也會提升。
對於修習戰技,言歡自然是相當眼熱。他這次進來帶了一本戰技基礎要領,還突擊學習了刀法基礎。這固然是為了中試時做準備,如果不會戰技,又憑什麼和同門爭雄?但同時也是張綺輝為提升他晉級速度所做的安排。
只可惜張綺輝叮囑他,一定要在第七級修習圓滿、達到第八級的層次時,才可以開始修習戰技。所以言歡也只能乾瞪眼了,對這一級的突破也就無比渴望。
他這一晚狀態不錯,總共行功四次。
※※※
※※※
禁閉室裡的生活平靜而單調,最適合潛心修習。三百年前的逆天強人博定瑜將這間禁閉室改造成了閉關靜修的場所,自然是極有創意的,所看中的也正是這一點。
言歡早上起來先做早課,洗漱後便開始行功。三遍行功之後,做了恢復體操感覺仍沒調整過來,便放棄了第四遍行功。
他回到禁閉室裡,開始研讀那本戰技基礎,一邊看一邊回想張綺輝所講的要點。即便不能開始修習,準備功課還是要做好的。
言歡習慣於先觀全部,心中有個整體概念後再入手,不喜歡那種走一步看一步的修習方式。
張綺輝曾交待,讓言歡結闔第十二種入門功法最後篇章中的那門戰技修習,是以為言歡只記得這一種。實際上他最早傳言歡入門功法時,言歡趁著被罰聽講背書的時候,將早先那十種入門功法通通看過。因此他才能一直琢磨著找最效率組合,所記的入門功法中的戰技也不限於那一種,而是全部的十三種。
看了一會書,午飯便送到了。可以說除了等級的提升外,言歡最期待便是每天阿姚的書信。
他放好食盒,先取出信來看。只見上面寫道:
「你既稱能預見未來,可曾預見到自己中試之後是何結果?
你這一月來的晉級速度,我未知有第二人。但你豈可憑此自負?中試前突破至第二重境界,我只問你可有十成把握?
你既忍得唾面之辱,又何須在意免試與否?至於入精武館,鐘執事可阻你一時,豈能阻你一世?
你是知書之人,當知隱忍一時並非懦夫之舉。逞一時血氣,不過匹夫之勇。將前程付於未知,殊為不智!
你之決心,我亦欽佩不已。但你可曾想過,子過師罰。宗門長老若知你之狂悖,張教習也不免受累。
掌院素來寬厚,必不會聲張此事,鐘執事亦不敢違。你只須潛心靜修,不論成敗,再勿生事,定有善果。
我與你在此立約:你若功成,我奉你為兄,以後唯你馬首是瞻;你若不成,便以弟居之。可敢應否?
期待中試時能以兄喚汝。
另:那小廝名叫阿石,人喚小石頭。」
……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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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18 PM
第15章 賭約(下)
言歡看完阿姚的這封信,心中的滋味相當復雜。
相比于過去兩人不著邊際的閑扯,這封信的內容可謂極其正式,而且通篇沒有一個表情符號。這是自打阿姚學會用表情符號以來頭一回。
心想,現在看來,昨天阿姚傳字條進來質問,的確是生氣了。但她生氣不是因為自己說她脾氣不好,而是因為自己在掌院跟前許下的那番豪言。女孩的心思真是難捉摸的緊,她昨天借題發揮,直到今天才道明真意。
這封書信,可以說不留情面的將言歡狠狠訓斥了一頓。但言歡卻生不出一點憤怒、不滿甚至是無奈之類的情緒。只因這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濃濃的關切。
有十成的把握嗎?言歡現在也不敢說有。他的確下了決心,也拼盡全力去做,但此時仍不能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能夠做到。
至于說到子過師罰,更是讓言歡背脊出了冷汗。
回想那天的言語,對鐘樂的駁斥的確是相當快慰。當時只是想,反正這鐘執事也看自己不順眼,也不用再顧忌什么。卻未想到,那般狂悖頂撞執事,讓宗門長老知道了,自己不免處境不妙,張教習是肯定也少不了受罰。
阿姚的不滿表達的很明白:你連人家吐口水在臉上都忍了,關乎前程的大事怎么就忍不了呢?
言歡苦笑了下,喃喃道:“你不知道,男人在很多情況下,是不能夠退縮的。”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言歡定然不會再那般不留情面的將鐘樂反駁嘲笑一番。只圖一時痛快而連累張綺輝受罰,是他不願看到的。但在那個情況下,他依然會做出這種選擇。對于這一點,他從來沒有后悔。
將阿姚的書信放在旁邊,端起碗來一邊吃一邊看上幾眼。看到阿姚發起的那個賭約,言歡實在忍不住想笑。
如果自己無法在中試前突破到第二重境界,便要拜那丫頭做大姐頭嗎?她才多大啊!
其實到現在,言歡對阿姚的容貌還只是一個迷迷糊糊的影子,只依稀記得是個清麗可人的漂亮小丫頭。要說印象深刻的話,那只是她當時頤指氣使的言語和舉止。
可再看這封信,又哪像一個十一、二的小丫頭寫出來的呢?
那一句句責問,直指言歡要害,真讓他有點無言以對。可以說阿姚對這件事的看法,是相當冷靜而客觀的。
掌院的確不會聲張此事,鐘樂也被封了口。要不然上面的人知道了,言歡還想在這“小有洞天”里修習,那真是做夢。
而且言歡不得不承認,阿姚對最終結果的判斷也是正確的。
這一點他也想到過。只要自己不要再惹是生非,好好修習,不管成不成,結果都不會壞的。
而那個賭約就更值得玩味了。阿姚聲明,言歡若能在中試前突破到第二重境界,便是兄長,以后都聽他的。如果不能,就要讓阿姚做大姐頭。雖然沒說拜了大姐頭后怎么樣,但很明顯,參照前面的條款:有事要聽大姐頭的!
這是怕言歡不能突破之后,又生出什么事來,先拿話把他給框住。
后面可敢應否的問語,擺明了是激將法。你不是好逞強么,那你敢不敢應這個賭約啊?
言歡真的有點好奇,這阿姚進別院之前,在家里到底受的是什么教育啊?
大概是怕太傷他自尊心,阿姚最后還聲明,是很期待能叫他哥哥的。這是表明立場,卻並非表達對他的信心。
言歡也不怪阿姚不看好自己,因為這是過去沒有人能完成的。云鼎門此前的最快速度,從第七級開始到突破至第二重境界,總共156天,五個月還要出頭。言歡現在剩下的時間,只有60天。
吃完飯后,言歡給阿姚回信寫道:“阿姚: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接受你的約定。”
※※※
※※※
言歡的勤修日子過得相當充實。轉眼間,他在床頭石壁上的“七”字后面已經寫了兩個“正”字,這表明他第七級的修習進入第十天了。
這段時間來,與阿姚每日兩次傳書依舊,又恢復了過去的輕松隨意狀態。
除了起先那次責問,阿姚每日信中都會有些鼓勵的話,似乎對言歡的信心一下子足了起來。偶爾還會開一下玩笑:你的年紀比我大一點,要是叫我姐姐多沒面子,所以還是好好努力吧。
言歡敢肯定,自己的生辰是沈小飛透露出去的。因為阿姚說過,她又碰到過沈小飛一次,聊了點關于他的事。估計小飛兄弟已經把能賣的都賣光了。
在鼓勵之外,阿姚還會寫一些她修習時的體會心得。雖說男女修習次序不同,但大的方向是一致的,其中倒是有可借鑒之處。只不過這種借鑒,對于修習的幫助並不大。
元息的修習是漸進的。玄海中的元息、身體各處的經脈,隨著修習的展開,可以說是時時在變化著。同一個人,兩次行功的狀況都不盡相同,更何況是不同的人。
而言歡的身體情況比常人還要特殊許多,所以阿姚這些修習心得對他的幫助就更有限了。修煉元息,更多的只能靠自己,所以更講究一個“悟”字,越到高的境界越是如此。
言歡很想向阿姚說明這一點,讓她不要再做這費工夫的事了。但看著阿姚寫來的東西,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元息的修習,修得是一回事,詳細寫出那些細節又是一回事。絕大多數人都是只會練不會寫。就連教習們也無法在修習的細節上給出這么詳細的過程讓弟子借鑒。
能像阿姚寫得這般詳細準確,表述如此清晰,當真是少之又少。可見她費了很多心思在里面。像沈小飛自己相當了得,但這種修習心得卻是打死他也寫不出來的。
這可不是阿姚當初送來的美味佳肴,那是她家廚子做的,她不過是動動嘴支使一下而已,未曾出過什么力,拒絕了她頂多會不高興。而這些修習心得卻是她一字一字精心寫下的,拒絕這個是會傷人心的。
所以言歡只能婉言說,寫這個太過費時費力,擔心阿姚會因為寫這個影響自己的修為進境。
阿姚回道:知道你的心思。只要能對你的修習哪怕有一丁點好處,我就算沒有白費力。我時間很多,你不用擔心。
言歡看到阿姚的這個回復,當真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在感動之余,言歡通過阿姚的修習心得,還真是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可以說是相當玄妙。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1-4 05:23 PM
第16章 七級圓滿、戰技初試(上)
言歡發現,煉化新元息時保持玄海內已有元息的平和、引導新煉化的元息進入玄海后與原有的元息融合、兩屬元息旗鼓相當時引導它們交融,這三方面的內容在阿姚的心得中出現的最多。
可以說,在如何控制體內元息這方面,阿姚費了很多心思去寫。不用說,因為這方面很重要,也很不容易做到。
可問題是,言歡卻根本沒有被這方面的問題困擾過。
難道是阿姚的情況比較特殊?言歡思索了一下,便否定了這個判斷。一來如果真是阿姚情況特殊的話,她自己不會不知道。二來記得沈小飛曾說過,要一邊控制已有元息一邊煉化新的元息,是比較困難的,所以才越到后面修習速度越慢。而這回出去那半天,張教習叮囑他,由第七級突破至八級時,一定要靜心凝神,心有雜念時不可強修。
所以最后的結論是,特殊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言歡。
言歡從來沒有碰到過已經在玄海駐扎下來的元息跟他搗蛋過的情況。元息在玄海中乖得不得了,想讓它怎么樣它就怎么樣,屬于絕對的服從。
言歡心想:我的經脈過于特殊險些無法正常修習,玄海中的元息這么聽話,大概是老天給我的一種補償吧。
這個發現讓言歡很興奮,這說明他后面的修習比常人要省力許多。或許不用修為每增長一級,突破的時間就會多出那么多。
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小有洞天”的開創者、云鼎門史上的超級猛人博定瑜,不就是這么一個情況么?前四重境界每重境界都只用了一年半,半點看不出體內元息的增加給他的進境帶來了什么困擾。
意識到自己的優勢,接著就是要充分的去利用。
言歡再度開始仔細研究“化元”、“引絡”、“歸海”三個步驟的心法。過去他只是研究了最佳組合,現在要試試看這心法的運行能不能簡化一些。
三個步驟的心法里,確實有不少關于穩定玄海內元息的部分。言歡過去只是照著做,屬于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層次。現在他要試著改動成專為自己所用的修習心法。
經過一番整理歸納,言歡施展了煅體拳,開始依據自己簡化的心法行功。從“化元”開始,每一步都很順利,一直到完成了“歸海”,都和他預想的一樣。
但最后的結果,卻讓言歡有些興味索然。因為元息的增幅,並沒有提高。心想:“看來我當下修習速度要想再有提高,只能從行功次數上著手了。”
※※※
※※※
九月初一,言歡起來后,用尖石在那個“七”字后面又加了一筆,便寫滿了三個“正”字。
當初修習第六級,他用了十五天。如今修習第七級,也到了第十五天。
昨晚行功時,言歡便有感覺,玄海內的陽屬元息,已經隱隱有和陰屬元息並駕齊驅之勢。這第七級修為的圓滿,就在今天。
他來到外面山谷中,先在涼意十足的晨風里做早課活動,然后再洗漱,一切如往常一樣。盡管他期待這一天已經挺久了,卻沒有半分急躁。做完這些,他才開始行功。
兩遍行功之后,言歡感到距離這一級的突破只差了最后那么一點。
盡管言歡有自己的優勢,但他認為不重視前輩留下的經驗教訓終究是會吃大苦頭的。所以一切照舊,做起了恢復體操,依舊保持著心態的平穩。
第三遍行功時,言歡只煉化引納了一部分元息。這些元息沿著經脈歸入玄海之后,仍然帶來了一絲燥熱。言歡將這多余的元息從指尖散出,剩下的元息行一小周天后,與原有的陽屬元息融為了一體。
接下來便水到渠成。
陽屬元息與陰屬元息盤旋七周,然后交融在一起,成了無屬元息。接著兩團無屬元息再盤旋七周結為一體。
第七級的修習終于宣告圓滿。
言歡收了功,長長吁了口氣。
第七級的修行一直平穩進行,中間沒出過任何特殊情況,需要總結之處並不多。但在修習所用的時間上,對言歡卻是個極大的鼓舞。
盡管石壁上的“七”字后面寫了三個“正”字,但除去見掌院的那個下午,以及今天剩余的時間,這一級的修習,實際上只用了十四天。這比言歡修習第六級時少了一天。
雖然只少了一天,對于武道修習的普通規律,卻是一種顛覆!
偶像博定瑜每一級修習具體用了多少天,言歡不知道,所以不論。他所知道的情況是,還沒有一個人的后一級修習時間能比前一級短。這一點,他做到了。
距離中試還有四十七天,言歡相信自己有能力挑戰這一沒有人完成的難度。
以往一級修為圓滿后,言歡會默誦下一級的修習心法。這當然是必須的功課,但他覺得現在開始修習戰技更為必要。
根據言歡這段時間來學習研究的戰技知識,他的元息修為雖然已經有了一點火候,但玄海里的元息等于是在沉睡,真正的力量還沒有顯現出來。
在石壁上刻字的時候,言歡也曾將元息運于右臂,那屬于拿手槍當榔頭用,根本是用不得法。只有運用戰技,才能將元息的力量發揮出來。
元息的力量一旦真正發揮,對身體會有極大的強化作用,那時就可以增加每天行功的次數。磨刀不誤砍柴工,便是這么個道理了。
言歡做了一遍恢復體操,接著便開始修習戰技。
入手的,是第十二套入門功法最后篇章中的那門戰技,這是一套拳法。
雖然言歡學了刀法基礎,但嚴格的說,那東西和戰技基礎要領相似,偏重于基本原理,無法算是真正的戰技。再說他也沒有刀。
這套拳法戰技沒有名字。也不知道為什么,十三種入門功法均沒有名字,有的只是“入門功法”四個字,然后封面的顏色和圖案有所區別。這些功法里面的心法、戰技也統統沒有名字。
為了紀念自己所學的第一門戰技,言歡將這套拳法命名為“野球拳”。其來歷是他前世時所玩過的一個游戲里,主角剛入江湖時所會的唯一一門功夫。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1-4 05:28 PM
第16章 七級圓滿、戰技初試(中)
野球拳包括兩部分:技法和心法。技法便是外在的招式,心法自然是元息的運轉了。
這個世界的戰技,和言歡前世的功夫、搏擊什么的,有極大的區別,甚至可以說在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言歡前世的技擊,大多追求速度和力量,以及攻防轉換中的種種拳路和閃避技巧,可謂招式相當繁雜。力量的來源,則是人體的肌肉。
而這個世界的戰技,招式往往極為簡單。復雜的是元息的運轉。所以每一門戰技的重點都在于對心法的運用。
野球拳技法之簡練,可以和言歡前世所知的五步拳相媲美,而心法卻相當復雜。
以前言歡光是背書,根本沒什么感覺。這時依據心法去理那些變化,發現遠比入門功法中的各步驟心法要復雜。如果說“化元”、“引絡”等等心法的復雜程度是一的話,那野球拳心法的復雜程度就是十。
這還是最簡單的戰技的心法。言歡有點不敢想像,那些高級戰技的心法要復雜到什么程度。
現在他有點明白了,為什么張教習叮囑要在第七級圓滿之后才能開始修習戰技。這戰技的心法如此復雜,如果玄海內的元息有陽屬、陰屬、無屬這么三團,要讓它們良好運作,的確很不容易。那哥兒三個要是鬧點什么別扭,修習的人就得歇菜了。
張教習常說,修到第八級,對于武道才算是略窺門徑。看來此言非虛,之前都是在武道的大門外老遠的地方晃悠呢。
不過心法雖然復雜,言歡的習練卻是非常的順利。原因便在于他對元息異于常人的控制能力。
起初言歡還有些擔心,元息離了玄海按照戰技的心法開始運轉,不會再像在玄海里呆著那么聽話。現在看來,這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用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言歡便學會了野球拳,所差的只是熟練程度還不夠。這個進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他原先還打算用上幾天的時間好好鉆研一下。
“難道我是個修習戰技的天才?”言歡不知道別人修習這門戰技是時個什么情況,無法進行對比,便保持了謹慎的樂觀,要不然他還想在天才前面再加上“超級”二字。
遠超預期的學習進度,讓言歡很有一種把十三門入門功法最后面的戰技都練一下的沖動。幸好他知道,這些戰技雖然不同,主旨卻都是教人調配元息,作用相同。而言歡此時學習戰技,也不是學了馬上要和人拼命。
不過既然是戰技,當然得要試試威力如何。
寬廣超過習武場的空地上,還是稀稀落落的長著幾棵樹。言歡選中了一棵碗口粗細的樹用來試拳。
他重心下垂,沉肩墜肘,玄海內元息湧出,依心法運轉于經脈之中,向右拳匯去。隨后左手一劃,右拳中出。發力之時,右拳上閃出一道淡淡地光芒,“砰”地一聲擊在樹干上。就見枝干一陣搖晃,紛紛揚揚灑下許多樹葉來。
“太慢了啊!”言歡對這一拳相當不滿。如果當真對敵,自己發這一拳的時間,人家都不知道出幾招了,早把自己打翻在地了。看來不能做到心到拳到,是當不得個“會”字的。
不過這一拳的力量,言歡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不用元息的力量,他就是抱著樹干使勁晃,樹上也未見得會掉下幾片葉子來。
而元息在經脈中奔走最后由拳頭發出,和以前修習時元息在經脈中緩緩流淌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感覺著實讓言歡心潮澎湃,似乎全身都充滿了力量。相信修習戰技一段時間,每日行功的次數應該能有所增加。
野球拳有六個變化,對應著心法的六種元息運轉方式。言歡將這六個變化一一使出,打下落葉無數,終于滿意收功。
以言歡現在第七級圓滿的修為,所積蓄的元息自然還遠遠稱不上強大。但這番習練野球拳所消耗的,卻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照這樣下去再練習兩個時辰,元息也不會枯竭。
可不管怎么說,元息用一點就少了一點。言歡感覺到,玄海內的元息緩緩旋轉,每盤旋一周,便回復了一絲。這種恢復,沒有受到他的引導,屬于自行恢復,速度相當慢。
在野球拳心法的最后,還附有一門恢復元息的心法。言歡起初還以為也是戰技的心法,修習之后才知道不是。
當下他便運行這門恢復心法,玄海內的元息旋轉速度徒然加快,沒過多長時間,便又恢復到了第七級剛剛圓滿時的水平。
“玄海玄海,還真是玄妙如海啊!只是這恢復過來的元息,是從哪里來的呢?”言歡一邊感嘆,一邊也很疑惑。
關于這一點,入門功法書里只是“精血給養,調息以速之”這簡單的解釋。言歡仔細回想了一下,確信沒有聽教習們講過這恢復出來的元息到底是怎么來的。
他自己琢磨了一番,不得要領,便只得作罷。
這會已經到了中午,他便回到禁閉室,坐在石頭床上休息。不多時小石頭送了午飯過來。言歡吃罷飯,給阿姚寫信時,說了自己第七級功成的好消息,同時也把自己的疑惑寫了進去。
從來沒有聽阿姚提過她的修為層次,但言歡相信她的修為絕對不差。自己不清楚的,想必她會知道吧。即使她不知道,也可以請教她的教習嘛。
午后外面下起了雨,風也冷了許多。看天上的陰云,這雨怕是會下很久。這場秋雨一下,天氣便會日日轉寒了。
這種鬼天氣言歡當然不會再跑到外面去。禁閉室里的空間,打打野球拳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這山體石壁著實堅硬,言歡起初還有點擔心,怕把這里給打塌了。幾拳之后才發現,那石壁根本毫無反應,自己這點皮毛功夫差得還遠著呢。當下放了心,一拳拳朝石壁擊去,石室中回蕩著“砰”“砰”聲響。
隨著熟練度的提升,他出拳的速度越來越快,拳面上那層光芒也漸漸明顯起來,再不像剛練習時那樣若有若無的。言歡知道,這說明自己每拳擊出的威力有了提升。拳面上的光芒,本就是體內元息的外放。
……
……
作者:
chan5061
時間:
2010-11-4 05:33 PM
第16章 七級圓滿、戰技初試(下)
練上半個時辰,言歡便停下來休息。他先用恢復心法補充損耗掉的元息。這種持續的出拳,對元息的消耗就相當大了。他需要調息一刻鐘的時間,才能讓玄海內的元息回復到最充盈的狀態。
元息回復之后,他也並沒有感到神清氣爽什么的,身體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有點像修煉元息每次行功結束時那種感覺,只是還要明顯得多、強烈得多。
在開始修習戰技之前,言歡曾計劃,戰技的修習和元息的修習交叉開來,以起到互相促進的作用,現在看來,這是行不通的。
想想也是,修煉元息,那是緩緩積累的過程。而修習戰技,卻是快速爆發的過程。相較而言,自然是修習戰技對身體的消耗更大。
如果按照原計劃,兩方面交叉修習。那也不用多,就像這樣半個時辰一次的戰技修習,一天來個兩次,恐怕就連最早修習元息的九次行功都保證不了了。
言歡發現自己現在面對的問題,有點像經濟學中大炮和黃油的問題。單純只顧一方面是不行的,必須要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平衡點。現在做決定顯然太盲目了,要多做一些測試才行。
調息恢復之后,言歡便開始做恢復體操。做這個可不需要意念引導什么的,只是活動身體而已,換句話說是完全不用腦的。言歡便可以把大腦解放出來,去默誦思索第八級的相關心法。
第八級煉化軀干皮膚的修習,可以說和之前幾個等級的修習完全不同。
人之四肢分別有其陰陽屬性,修習的元息也均是單屬,逐個進入玄海。而人之軀干,卻是腹陰背陽,也就是說軀干的胸腹屬陰,后背屬陽,同時有著陰陽屬性。
在修習這一級時,陰、陽兩部分元息是同時煉化,然后分別由胸腹的陰樞脈和背后的陽樞脈同時進入玄海,然后便于玄海之內交融成無屬元息。相比之前的逐個修習再融合,這等于是一步到位。
這陰、陽二樞脈,在言歡前世的世界里,被稱為“任、督”二脈。
很明顯,第八級的修習比之前的難度要上了一個臺階。這也是武道修習的第一個瓶頸。
每個修習武道的人,都會碰上各種各樣的問題,導致一段時間內修為難有提升。這些都稱之為瓶頸。有些瓶頸完全是個人的特殊情況,像言歡之前的一處玄關無法突破,那就是他的瓶頸。
還有一些,是幾乎修習武道的每個人都會碰到的。這第八級的修習便是。這便屬于武道修習的瓶頸。
不過言歡當下對元息的控制相當有信心,覺得自己應該能夠順利通過這個所謂的瓶頸。應該說,在進入第四級之后,言歡一直都沒碰到過瓶頸。
這個下午,言歡便是這樣,練上半個時辰野球拳,再調息恢復調整,回想第八級的心法。一共打了三次拳,感覺比以往行三次功要疲憊太多了。他甚至覺得晚上能不能再練三次都是個問題。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咬牙堅持。如果不能試出自己修習戰技的真正極限,是很難做出合理的決定的。這會影響到整個后續的修習進境。
晚飯時,阿姚的回信倒是解答了言歡提出的問題。
阿姚的答復很俏皮。她說有一個叫玄海的孩子,隨著年紀的長大,力氣也慢慢大了起來。玄海經常胡鬧調皮,玩鬧之后會耗費很多力氣,但只要睡一覺休息好了,力氣就又恢復了,又可以胡鬧調皮了。
這個小故事,阿姚學著言歡那樣用返童體來寫,更顯生動有趣。言歡懷疑阿姚這段時間來沒少琢磨怎么將這種字體寫得好看。不然第一次寫,是出不來這種效果的。但在布局上總還有一點生硬,顯然過去不曾學過。
最后阿姚還問言歡:為什么你累了之后睡上一覺,體力就恢復了呢?后面畫了好幾個笑臉,似乎是覺得言歡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十分有趣。
阿姚的解釋實際上是說,修習元息使玄海成長,當玄海內的元息消耗掉,便如人消耗了體力一般。而用恢復心法調息,就是讓玄海得到休息,元息自然就恢復了。
言歡相信,阿姚的這個解釋,是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普遍觀點的,屬于常識性問題。就跟人累了困了,睡一覺休息一下,體力精力就會得到回復一樣,根本是不需要解釋的。
水燒開了會冒泡,魚離開水會死掉……
這都是常識。你若非要刨根問底,便會被笑為呆子。
這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和言歡前世世界中的人,在思考問題上最大的區別。在這個世界,常識便是真理,是不需要解釋、不需要證明的。
但言歡卻絕不會這么看。當然,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就嘲笑阿姚或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只是因為有前世的見識,才會有不同于這個世界的人的視角和看待問題的方式。
阿姚所舉的那個常識,用言歡前世的知識很容易解釋。而玄海中回復的元息,也不能用一句“這是常識”就算是結了。
用言歡前世的知識來解釋,元息顯然是一種能量。而玄海,只是貯存這種能量的容器。修煉元息,是將身體蘊藏的能量轉換成另一種形式儲存起來。儲存的能量用一些便少一些,這少掉的部分,怎么可能是容器能夠憑空出生補充起來的呢?
阿姚的回復沒有解決言歡的疑惑,而且很有可能這個世界里沒人能給他正確的解釋。言歡一時間找不到答案,只好先將其扔在一邊。現在可不是做這種研究的時候。
除了解答言歡的問題外,阿姚還對他修習的進境表示了恭喜,並說現在對他信心十足。他現在做到的,都是前人未曾做到的。那中試前達到第二重境界,也必然可以做到。
言歡看得出來,阿姚這次確是真心話。從這封信就能看出,她心中的喜悅竟然不亞于言歡自己。
最后阿姚還問言歡,天氣轉寒,要不要什么衣物用品,她可以讓阿石幫著送來。
真沒想到,阿姚還是個會體貼人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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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時間:
2010-11-4 05:33 PM
第17章 第八級,超級化元法!(上)
言歡自打失去了父母,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噓寒問暖。
張綺輝待他自然是極好的,但多數時候都是板著面孔十分嚴厲,哪里會問他這些。就算心里有這種想法,嘴上也絕不會說出來。
沈小飛和他關系是夠鐵,但也沒有這種細膩心思。實際上兩人在這方面是一個德性,可以同甘共苦,平日里可不會問候這些,頂多是想到就做了。要真是如阿姚這般體貼相問,兩人恐怕都會毛骨悚然。
女孩的溫柔,的確是十分玄妙的。言歡便是看著信,就覺得身上很暖了。
吃完飯后提筆回信,言歡向阿姚請教:修習戰技一般到了什么程度,體質能有明顯改善?又說這次進來帶了衣物,暫時不需要什么。相信隨著修習的深入,對寒暑的抵抗能力也會增加。
寫完之后,又想起剛才小石頭送飯來的時候,舉著小傘在雨中瑟瑟發抖的模樣,估計他家中條件不好,沒有秋衣,身體也太弱,不如請阿姚照顧一下這小兄弟。
便又寫道:“阿石幫我們傳信,著實機靈,其聰明與你仿佛。加上你們名字如此相似,形似姐弟,可否看在這個份上照拂一下?”
如果放在一月前,言歡是不會朝阿姚開這個口的,頂多是想辦法找沈小飛,讓他看著幫襯一下。這段時間和阿姚接觸下來,兩人交情可說已經大不尋常。再者那次阿姚來信質問,最后還提了一下小石頭。
言歡估計小石頭給阿姚送信時,應該說了自己曾問他的名字。阿姚對小石頭應該也很有好感,最后專門提了一下。
所以言歡才會開玩笑地向阿姚提了這么個請求。料想阿姚也不會拒絕。
信送出去之后,言歡便開始晚間的修習。他咬著牙修習了三次戰技,結束只覺身體形似虛脫。這是最早他經受張教習的“魔鬼訓練”時才有過的感覺。
當晚他睡得極沉,什么心思再也轉不起來了。
次日早上醒來,發覺外面雨仍沒有停。昨晚差不多以極限狀態修習戰技,此時身體仍有些不適,但整體上似乎體質已經有所增強,看來一天的戰技修習,已經有了一點成果。
起身后拿起尖石,在“七”字下面寫了個“八”字,又在后面寫下一橫。這一天起,便要正式進入第八級的修習了。
雨下的太煩人,言歡索性偷個懶,不再去外面湖邊洗漱,就站在“小有洞天”的通道口,接著山壁上落下的雨水大概洗了一下,然后就開始用功。
第八級的相關心法他已經理清,當下便著手開始。
這一級修習最為關鍵的,是陰陽兩屬元息的平衡。這個平衡,從煉化時開始,就要保持。
新一級剛開始修習,言歡仍然十分謹慎。煉化的元息十分微弱。兩屬元息在胸口和背心處煉化時,互相之間有一種奇特的感應。言歡仔細感受著它們之間的感應,慢慢調整,使兩屬元息走向平衡。
過了半會,言歡一直未能讓二者達到平衡狀態,兩屬元息開始出現凝滯,只好將它們散出,結束了這次行功。
這是言歡從進入第四級修為開始,第一次在“化元”這個環節上沒有一次性就成功。
但言歡並不氣餒,他已經摸索出了一些規律,相信再試幾次,便可以準確的捕捉到二者的平衡點。這第八級的修習,如果真的沒什么難度,又怎么可能被稱為武道修習的瓶頸呢?
做完恢復體操休息一會之后,言歡再度開始嘗試。他知道,平穩的心態對于修習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旦心態不好,最容易陷入困境。
這個早上,言歡做了四次行功。終于在第四次的時候,掌握了促使胸腹、后背二屬元息平衡的規律,準確的捕捉到二者的平衡點。
完成了“化元”這個環節,后面的一切就都好辦了。體內的經脈在之前修習那些等級的時候就早已經貫通了,因此不存在沖擊玄關的問題。而元息進入玄海之后,那是要多聽話有多聽話,乖乖地交融合一,又與原有的無屬元息合在一起。
相比起前幾級的修習,一個上午的時間、三次行功失敗,的確也算得上是言歡的一個瓶頸了。但若讓別的弟子知道了,定然會驚嘆:人和人的差別咋就那么大捏?
第八級這個瓶頸,並不算太難突破。不過一般人修習起來,掌握兩屬元息的平衡,至少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而之后“歸元”一步也極不好掌控,很多人都是停留月余方有進境。
言歡這一次沒有對比數據,不知道自己又逆天了一回。他有點為自己的進度發愁,這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了,這才等于是剛剛開始,加上還要修習戰技,真不知道這第八級的修習,能不能在十五天之內完成。
每級修習十五天,按這個進度才能夠在中試前突破到第二重境界。考慮到第十級修習所需時間肯定會比較多,前面這幾級,應該盡可能的提前完成以空出時間來。這就是言歡的修習計劃。
下午是繼續修習元息呢,還是修習戰技呢?
言歡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猶豫之中等來了中飯。想起昨天曾向阿姚請教修習戰技對于體質提升的問題。或許看了她的信之后,便能有決斷了。
當下打開食盒,滿心歡喜地展開阿姚的書信,一看之下卻極為錯愕。
只見信上寫道:“我一直敬重于你,早先話語不周,也已向你誠懇致歉。這段時間來,自問未有過分之語。你卻反來辱我、輕賤于我,到底是何用心?與你相交,便成了豬朋狗友?若不還我公道,今生再不理你!
另:初習戰技,每日一個時辰,半月可達。之后再習,效微不可取。此諸教習之言,匆誤。”
阿姚生氣了,而且是相當生氣,毫不掩飾的生氣。這封信便是來質問發火的,請教她的問題也被她放于最后,成了“稍帶”提起的末節。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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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33 PM
第17章 第八級,超級化元法!(中)
“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時候辱她、輕賤她了?”言歡心中想著,一頭的霧水。
昨晚之前還好好的,問題當出在昨晚的回信中。回想了一下所寫的內容,言歡恍然大悟,其原因,便在于最后提及的讓她幫忙照拂一下小石頭的話中。
在阿姚那樣的豪門出身的大小姐眼中,家奴、下人跟家里養的寵物、牲口沒什么區別,有可能還及不上寵物。
言歡開玩笑說小石頭和她像姐弟一樣,在阿姚看來,這等于是說她和豬和狗一樣,自然是大大的不高興了。
弄明白阿姚發火的原因,言歡並沒有多少得意,反而很有些生氣。他當即便研墨鋪紙,想好好的和阿姚理論一下。
和她說什么?說人人平等么?這簡直是屁話!言歡的腦袋還沒有進水。
開玩笑,在這個皇權社會,哪有什么人人平等,說這話簡直就是找死,你敢和皇帝平等?要么你去做皇帝,要么你就等著被滅族。拋開皇帝不說,你就是去跟云鼎門的掌門、長老等人去平等,人家不抽你才怪。
在言歡的前世,所謂民主法制時代,也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人人平等。
可人畢竟是人吶,把人當牲口看,這種漠視言歡絕對接受不了。提起筆來寫了幾個字,再看一眼阿姚的來信,不禁長嘆一聲,又將筆擱下了。
言歡知道,阿姚對他是極好的,自打兩人相識,給了他不少贈予和幫助。而言歡卻從不曾幫阿姚做過什么。
再看阿姚這封憤怒之下的來信,也不曾忽略言歡求教的問題。並且還提醒言歡,她給出的意見是請教過很多位教習的,應該是比較中肯的,希望他能采納。
義正言辭的和她理論一番?言歡做不到。再說即便說出一番大道理來,又真的濟得了事嗎?
由于出身和成長環境不同,在某些方面的價值觀上,會存在著巨大差異。而這又是一個等級制度森嚴的皇朝,處在什么樣的位置,便有什么樣的思維。阿姚如果沒有這種想法,才是個異類。
但是言歡雖然理解了阿姚的心思,卻無法表示認同。
怎么辦?毫無疑問,阿姚在等著他的道歉。只要順著她的意思哄一哄,這事便可以揭過。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言歡知道,即使揭過了這件事,這種觀念上的巨大差異,只會讓兩人越走越遠。
他心中有些悲哀,原來竟要失掉阿姚這個朋友了。再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小石頭那種出身,也不會交到這個朋友的。
這個世界的武道,修習到高深境界,其神通可謂驚天動地。像博定瑜所處的戰國時代,他一人之力便可決定一國的興滅。
大齊帝國的開創者,太祖蕭道成亦是一個不世出的武道天才。他的修為達到第九重境界的頂峰,這是帝國官方的記載。
蕭道成憑借其超絕的武道修為,會盟天下武道、仙道宗派,領盟主之位,自封“武皇”稱號。他再以這股超級戰力,用了三十年時間一統天下,奠定了大齊帝國。
武道、仙道修習者的社會地位相當高。立國之初,蕭道成便給武、仙一至八重境界賜下稱號。武道稱號是:武徒、武生、武士、武師、大武師、宗師、武尊、武聖;仙道稱號是:仙徒、仙丁、仙士、仙師、大仙師、天師、仙尊、仙聖。
自第八重境界向下到第四重境界,五個稱號分別對應著公、候、伯、子、男五等爵位。
也就是說,只要能達到第四重境界,獲得“武師”稱號,便等同于帝國男爵,這已經是中級貴族。雖然稱號不能世襲,社會地位和待遇卻沒有區別。
大齊治國方針是文武並重。如果擁有不錯的武道修為,又能識文斷字,這種人在官場是最容易混得開的。歷任朝中重臣,無一不是文武兼備之才。
而言歡正具備這個條件。雖然在云鼎門只是個普通弟子,卻是一個準貴族,而且還是一支被看好的潛力股。
言歡相信,如果自己如小石頭那樣是莊戶子弟,阿姚未見得會多看一眼。
他思來想去,心中五味俱全。提起筆來,寫下了有可能是給阿姚的最后一封書信。
“阿姚:
你應當可以確定,相識以來,我一直以誠待你。會開玩笑,但不會愚弄你;會東扯西侃,但不會騙你。
昨晚的言語,並非我思慮不周,實實在在是沒有想到。這大概是你我出身不同所致。
我不會在言語上羞辱、輕賤身邊的人,更何況是好朋友。
在我看來,小石頭和我是一樣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不管他出身如何,也有父母,有親人。在他父母眼里,他也是個寶貝,只因條件所限,不得不來這里打雜。
我知道你未必認同我的話,但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思。就如同我明白你一樣。
感謝你這段時間來為我做的一切。我想這會是我在別院中最值得珍視的記憶。
珍重。
——言歡”
應該說,兩人傳了這么久的書信,這封有頭有尾的,才是個像樣的。
言歡寫完后,心里有幾分沉重,拿起碗來扒飯,吃完之后都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過了些時候小石頭來取食盒,見言歡臉色沉著,很是詫異。言歡勉強笑了笑,心想,似乎小石頭什么都不知道,這樣也好。
下午的時間里,言歡想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像往常那樣專注于修習。卻總是禁不住會想到阿姚,進而想到兩人產生分歧的事。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對阿姚的態度是很真誠的。他同樣相信阿姚對自己也是很真誠的,尤其是她的幫助。
依據阿姚提供的建議,言歡決定每天下午和晚間,各做半個時辰的戰技修習。雖然這樣每天修習元息時可行功的次數會減少兩到三次,但半個月之后,后階段的修習卻會快一些,總的說來這樣是節省時間的。
晚飯的食盒里沒有了書信。言歡對著食盒悵然半晌,隨即釋然。這樣也好,雖然很舍不得這份感情,但總比勉強維持要好。得到一份值得珍視的回憶,便是最大的收獲了。
他既然想開,便不再婆婆媽媽的糾結其中,晚間的修習很是專注。野球拳打得呼呼風響,純熟程度大有提升。第八級行功時,效率也高了一些。
作者:
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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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50 PM
第17章 第八級,超級化元法!(下)
次日早上起來,天氣轉晴,言歡便到外面去修習。雖然地上濕轆轆的,但空氣十分清爽,不禁讓人精神一振。
行功兩次之后,做恢復體操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煉化軀干皮膜時,元息前陰后陽,那么我這身體上的陰陽分界之處又在什么地方呢?難道只差得一分皮膚,便有著陰陽的巨大差別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磁石。磁石也是有著陰陽二極的。兩極端頭的吸力最強,中間交接之處幾乎沒有磁力,這可以看成是漸變的。難道人身體的陰陽之分也是如此嗎?可皮膜下的熱流暗湧的感覺,卻似乎沒有什么分別。
進而又想到:四肢有其單獨的陰陽屬性,那四肢與軀干交接之處,又是怎么樣的一種屬性呢?
回想以前幾級修習時的情況,單獨煉化一肢的元息時,所引導煉化的,其實只是一肢中的部分,根本未曾將四肢與身體交接之處的熱流引而煉之。因為那幾級的“化元”心法,只能作用于那比較小的一部分。
突然之間,言歡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煅體拳激發的熱流,是沒有陰陽屬性的。只有將這些熱流煉化為元息后,才開始具有陰陽屬性。
這個假設,讓言歡一下子變得極為亢奮。因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于他來說將非常有意義。
從進入第四級的修習開始,言歡就覺得每一次的行功,其實都是一種浪費。因為打煅體拳時,所激發的可是全身的熱流。最終煉化時只用了其中的一部分,還是比較小的一部分,不是浪費是什么?
這一次修習第八級,實際上煉化的熱流,只是胸口一圈和背心一圈,仍然是一小部分。那么如果可以增加煉化的熱流,不是就能提升修習的效率了嗎?
言歡知道,要想以超越所有前人的速度晉級,無非是從行功次數和每次的行功效率上著手。他此前做的一切都是從這個指導思想出發的。現在至少半個月之內行功次數上是不會提升了,便只有從行功效率上動心思。
前世的記憶覺醒后,言歡在思考、學習的方法上,和這個世界的人產生了本質性的區別。他總是習慣于透過種種表象,發掘內在原因,然后歸納出一般性規律,再利用這規律做指導提升自己的效率。
換了其他人,根本不會有他這么多想法,也根本不會對習以為常的事情去刨根問底。
現在有了大膽假設,下面要做的就是小心求證。
言歡推測,煉化元息的七心,即手心、腳心、正心(胸口)、背心、頂心,才是真正具有陰陽屬性的,通過它們煉化后的元息,也就帶有了陰陽屬性。
證實這個推測似乎並不容易。因為每一級的“化元”心法,引導的熱流只限于七心的附近區域。言歡的學習思維方式優于這個世界的人,但他終究只是初窺武道門徑的菜鳥,自己創不出心法來。
但方法還是有的,那就是第十級的心法。
第一重境界第十級的“蓄息”階段,便是同時煉化全身熱流。但這一級的“化元”心法太過復雜,言歡要利用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不敢貿然嘗試,平穩了心態之后,便繼續做那第三次行功。結束之后,回到禁閉室里,開始靜心梳理第十級的“化元”心法。
最早背這些東西,完全屬于硬記。此時卻已經有了一定基礎,復雜的心法在言歡眼中,不再是些不明所謂的句子。他仔細分辨每一句心法所蘊含的意義,一點點的推演,從中擇取所需要的內容。
他這番靜思極為專注,小石頭過來送飯都不知道。
小石頭像往常一樣到了時間來收食盒,見那食盒動都沒動過。再看里面的言歡,神情呆滯的坐在石床上,不由有些擔心,忍不住輕輕喚了兩聲。叫完之后見言歡仍然沒有反應,便不敢再作聲,又等了一會,便無奈離開了。
言歡這番靜思,直花了近兩個時辰。等他回過神來時,才感到餓得有點燒心。
“啊,這個下午快要過去了嗎?”言歡輕呼一聲,從床上下來,取過窗口的食盒。里面的飯菜早涼透了,他就站在窗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得太飽不利于修習,再說離晚飯時間也不遠了,言歡盡管很餓,吃了半碗便放下了。
他到外面活動了一會消了食氣,便開始驗證自己的推測。
第十級的“化元”心法雖然已經推想明白,但到用的時候就另外是一回事了。而且言歡用的,也不是原版的心法。幸好他只是做驗證,所以並非要把全部熱流都煉化了。
打過煅體拳之后,言歡依自己的推演開始運行心法。四肢、頭部的都不去管,只是專注于腹背的熱流。
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將原本在胸口的熱流引導去了后心,然后前后二心開始了煉化。這時所用的,又回到了第八級的心法。
原本在胸口同一區域的熱流,經過正心和背心的煉化進入經脈,果然便分成了陰、陽二屬元息。這兩股元息行一小周天后在玄海交融,與原有元息融為一體。
收功之后,言歡靜靜站了一會,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使勁揮舞了一下右拳,喊了聲:“Yes!”山谷中回落著他的聲音。
興奮之下,于修習元息雖然不宜,卻不妨礙練拳。言歡對著以前打的那棵樹,施展了好一通野球拳。這樹受他拳頭蹂躪,葉子紛紛揚揚灑下,與一眾同類相比,便成了毛發稀疏的未老先衰之態。
證實了之前的假設,后面便是要謀求更大效率的行功之法了。言歡打了一通拳,情緒舒緩下來,開始進行這方面的推演。
至晚飯時,又因為深思太深,錯過了正常飯點。言歡隨便扒了幾口,便到了外面準備行功。他此時的心情,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靜下心神后,他開始照推演行功。利用第十級的心法,將前胸后背的大片熱流都引導去了正心、背心,再經煉化后歸入玄海。這一次元息的增長幅度,比之前的幾次提升了至少五分之一。
而且言歡感到,隨著對第十級心法運用熟練的提高,能夠引導的熱流還會有所增加。這真算得上是超級化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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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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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50 PM
第18章 敵襲別院(上)
總結出超級化元法這天,言歡的實際有效行功只有四次,但收獲無疑是巨大的。
之后的幾天,他一邊熟練這超級化元法,一邊尋找最效率的煉化心法。隨著對熱流引導區域的擴大,制約效率繼續大幅提升的問題出在了煉化這一環節上。到后來言歡引導的熱流,已經不能被完全煉化。
對此他總有些遺憾,這世界上是不存在盡善盡美的事的。有時也只能幻想,如果有一門超級煉化元息的心法,說不定真可以實現通體化元法呢,那將是一種何等恐怖的修習速度?
其實,他當下的效率已經相當高了。目前使用新方法修習,一次行功下來,比功法入門上的老辦法效率提升了四分之一還多。現在每天行功九次,差不多抵得上過去的行功十二次。
轉眼間石壁上的“八”字后面已經寫下了一個“正”字。言歡早上起來,在這個“正”字后面又加了一橫。現在他很有信心,這一級的修習能在少于十五天的時間里完成。
只要天氣不下雨,言歡就會在外面山谷中修煉。那棵飽經他摧殘的樹,已經徹底成了禿子。而山谷中別的樹木,至少還有大半葉子都仍綠著呢。
從禁閉室里出來之后,仍是重復前一天的內容。這種生活的確很單調,尤其是少了阿姚的書信,更顯得有些枯燥。言歡有時想起,心中仍然不免遺憾。
早先兩人也有過一次中斷書信,但這一回情況卻不同。觀念上的相悖,又怎么是隨便扯點閑話就能放在一邊的。這並非說觀念是不可改變的,大概只有經歷了,或者受到什么極大的觸動,才有可能改變一個人根本上的觀念。
獨自修習的日子,最大的慰藉便是實力的快速提升。每一次行功之后玄海內元息的增長,都讓言歡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在山谷里做完四次行功,言歡就回到禁閉室里。中午小石頭來送飯時,看著言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言歡有些詫異,便以目光相詢。
小石頭拉開外套,露出里面簇新的薄襖,輕聲道:“阿姚小姐對我其實很好的。”
言歡不由一怔。小石頭似乎還想說什么,也不知是有顧慮還是不太敢在這里說話,終于沒有再出聲,低著頭默默走開了。
言歡知道,那件薄襖定然是阿姚送的。窮人家要么是夏天的單衣,要么是冬天的棉襖,哪有錢做春裝秋服。不管怎么說,那天向阿姚的請求,她終究是做了。
大概小石頭知道兩人鬧了別扭,才說了這么一句,希望有有些作用。言歡知道,內中原由阿姚是絕不會和小石頭講的。但小石頭給兩人送了這么長時間的信,人又挺機靈,看出什么端倪來也不奇怪。
只是阿姚做了自己拜托她的事,能說明什么問題嗎?
言歡尋思著,卻找不到確信的答案。他感到心里有點亂。原本以為已經把兩人之間的事放下了,此時才發現,那只不過是將其在心中隱藏了起來。
有沒有必要再給阿姚寫封信呢?言歡此時真有些猶豫。
要說寫信這種事,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不管說什么,都能想好再下筆,覺得不行還可以再寫。如果能夠面談,卻對話起來更加直接,有什么消息,當時就能了解到,也不容易產生什么誤會。
思量了一下,言歡覺得還是出去了以后再說吧。只要還在別院,總有機會見面的。那時就知道阿姚是怎么樣的心思了。
當下收拾起心情,吃完之后,依舊如平常那樣去外面用功。
這天晚間,言歡在山谷中打了一趟野球拳,再做過恢復體操便回禁閉室準備睡覺。剛從通道踏入禁閉室,隱隱聽到外面有些異響。他幾步躥到窗口,側耳細聽,異響傳來的之處,正是下面別院的方向。
隨著修為的提升,言歡的耳目比過去要靈敏了不少。靜夜中聲響又容易及遠,他雖然看不到那邊是什么情況,卻聽得出來是有人在交手。而且似乎交手的人實力還很強,絕對不是弟子們那般修為能弄出來的動靜。
別院的教習之間,有時也會切磋,主要是為了給弟子們演示戰技。而這個時間弟子們應該都睡下休息了,又怎么可能是這種情況。而且很明顯,交手的人至少有十來個。
“有敵來襲?”言歡心中想到,不禁有些為張綺輝擔憂。
云鼎門聲震天下,卻也不盡是朋友,總會和一些宗派之間有些不愉快。只不過這種摩擦,還沒到上門打殺的份上。但若有敵人來襲,實力定然不弱。要是沒些斤兩,誰又敢到云鼎門來撒野。
言歡知道,有好多教習夜里並不住在別院。但張綺輝卻一定在,有事情他也一定會出手。那么多人在一起打斗,難免會有個差池。而沈小飛、阿姚這些弟子,相對來說是比較安全的。對方既然是好手,總不會來為難這些小輩吧?
聽到下邊別院方向異響不斷,言歡心里也是各種念頭轉來轉去。但他覺得,這番爭斗時間定然不會太長。
云鼎門是依山而名。云鼎山有三大主峰,分別是神機峰、天機峰、玄機峰,三大主峰成鼎足之勢,直插云間,云鼎山也是因此而得名。
別院所處的位置,就在玄機峰山腳。言歡修煉的那個“小有洞天”,實際上就在玄機峰的后面。
而云鼎門的內院、外院,則分別位于神機峰和天機峰。這三個主峰之間相距並不算遠。如果敵人當真太強,這邊支持不住,只須發出信號,那兩邊的好手很快就可以趕過來。
正擔心的工夫,聽得那邊的聲響漸漸止歇了。言歡心想,難道敵人已經被擒了?還是知道情況不妙跑了?
云鼎門的敵訊傳號如同發煙花一般,如果當真不敵自然會放出求援,在這禁閉室這里也能看到、聽到的。既然沒有,當不會是本門不敵的情況發生。
言歡正在瞎猜,聽到外面“轟”地一聲大響,似乎就在離省身閣不遠的地方。
“哎呀,還有人往這邊跑?”
他念頭剛剛轉過,就聽一人叫道:“言歡!”正是張綺輝的聲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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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4 05:50 PM
第18章 敵襲別院(中)
“張教習!”言歡也喊了一聲。聽張綺輝中氣十足,自當沒有特殊狀況,言歡心中很是歡喜。
接著就聽張綺輝說道:“丁師兄,先讓那孩子出來吧。”然后就是丁老頭的聲音,讓閣內小廝放言歡出來。
言歡走到門口去等,轉頭看了一眼,這個位置可是看不到去“小有洞天”的通道的。不多時,禁閉室的門打開,言歡跟著小廝向外走去。
到了省身閣的院子里,見已經掌起了燈,張綺輝和丁老頭兩人站在院中仰著頭朝玄機峰上方觀望,似乎在搜尋什么。
丁老頭仍如平日里那樣醉醺醺的,只是原本混濁的雙眼,卻透著懾人的光芒。
言歡上前向兩位教習見了禮,忍不住也回頭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問道:“張教習,出什么事了?”
張綺輝道:“有賊人夜闖我別院,七八個人修為還都不弱,也不知是為了什么。”他說這話時並沒有看言歡,仍然盯著山上面看,語氣倒像是自言自語。
凡是心存不軌不安分家伙的都謂之賊人,也不一定就是小偷。
丁老頭道:“看他們所用戰技和兵刃,當是南夷之人。”
張綺輝點頭道:“我云鼎門和那邊的宗派素無往來,著實讓人費解。
”
丁老頭道:“他們似乎倒無傷人之意。”
張綺輝道:“總不成是來切磋的吧。”
丁老頭呵呵一笑,道:“未開化之人,行事也是莫名其妙。”
兩人正說著話,山下那邊又傳來異響。張綺輝和丁老頭同時閃身,言歡只覺眼前一花,就見那兩人已經站在大門外面了。
“真沒看出來,這老酒鬼這么厲害!”言歡暗暗咂舌,跟著跑出去,仍站在二人旁邊。
在這個位置,下面別院的情況是一覽無余。只見此時各處都張著燈火,交手之地便在講武堂旁邊不遠。
言歡修為有限,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一團團元息外放爆出的光芒,具體什么情況一點都看不清。但身邊這兩位站著不動,本門的人應該是穩占上風的,心里也就四平八穩不再擔憂。
站在上面看熱鬧是不錯,但什么也看不清不免有些無趣。忍不住想,別院的弟子大多都是很本分的,要不這省身閣里怎么就我一人呢?
突聽丁老頭道:“有人上來。”
接著張綺輝道:“是本門弟子。”
言歡也忙朝著上山這條路看尋過去,今日無月,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已經通過了習武場。
再瞄了身邊這兩位教習一眼,二人都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不本分的弟子很是不滿。有敵人的情況下,下面的弟子們應該是在師長的看護下守在一處才對。
那人影來得極快,不多時便越過了百溪潭。言歡雖然修為不怎么樣,但在別院中整日看的、聽的便是武道相關的東西,基本的見識還是有的。心知能有這種速度的,定然是進入了第三重境界,已經開始煉化筋腱后才能做到。
待那身影越來越近,言歡的心跳徒然加快,且越來越劇烈。這個身影于他算不得熟悉,卻不知在腦中浮現過多少次。那不是阿姚還能是誰?
“她怎么來了?是擔心我嗎?”這個念頭不受控制的就在言歡腦中生產了。
片刻間阿姚便到了省身閣大門前,朝張綺輝、丁老頭兩人行禮道:“弟子阿姚,見過張教習、丁教習。”
丁老頭點了下頭,張綺輝嗯了一聲。兩人再沒說一個字,便又向下面的戰斗看去。
阿姚輕輕走到言歡旁邊,和他隔著三尺的距離,側頭看著言歡。
言歡也側過頭看著她。
阿姚皮膚極是白皙,容顏有幾分憔悴,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一見便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望過來的一雙眸子比秋水還要清澈,明亮如夜空里的星辰,只是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言歡看著阿姚,心中突然一陣刺痛。他這算是第一次看清了阿姚的樣子,比印象加想像中還要秀美得多。可她原本不應該是神采飛揚的嗎?
兩人就這樣互相望著,沒有說一個字。
突然張綺輝說道:“下來了!”說著轉身踏上一步,衣袖無風自動。
言歡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斜跨一步,站在了阿姚的前面。只見玄機峰上飛下一個影子,其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是個什么物事。
那個影子眨眼間便沖到,帶著一團紅光,向張綺輝罩來。
張綺輝伸左掌一封,身前立即出現了一道白色光幕,接著右拳直出,一團奪目的白光從拳上噴薄而出,帶出一陣聲響,猶如虎嘯一般。
白色、紅色兩個光團瞬間碰撞在一起,響起一聲轟鳴。以碰撞之處為中心,激蕩起來的氣流極速向四周擴散,卷得碎石雜草噼啪亂飛。言歡這時才發現,原來張綺輝左掌封出的光幕,是為了照顧身后的阿姚和他。
言歡過去沒少見張綺輝給大家示范戰技,真正動手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聲勢是他從未曾想到的。心中只是想著:原來大武師的實力竟然這么恐怖!
張綺輝是第五重境界、大武師六級的修為,比鐘樂那個執事還要高了幾級,因此他對鐘樂講話時極為硬氣的。盡管職位不如,但修為可是實打實的話語權(不服揍你!)。
想起在今晚修習的最后,打野球拳時自己還曾稍微得意了一下,言歡不由很是汗顏。那點威力,跟張教習這一招比起來當真毛都不是。
一個回合交手,張綺輝紋絲不動,那賊人卻退了幾步。
言歡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容貌極為恐怖,活似夜叉惡鬼,讓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回過頭來,便見到阿姚也是蹙眉偏頭,那小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心想:“丁老頭說來敵是南夷,那也是人不是鬼啊,怎么可能長得這般惡心人,應該是戴了面具吧?這也大有可能,干壞事蒙個面,以后不容易被人認出來。而且說不定這面具就是一件專門用來惡心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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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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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28 PM
第18章 敵襲別院(下)
言歡扭頭又去看那賊人,卻見他身前騰起一團紅光,已經把臉給遮住看不到了。那團紅光迅速膨脹,幻化出一個帶著獠牙的怪異獸頭,「昂」地一聲便向張綺輝衝來。
張綺輝仍是右拳直出,所揮出的帶著虎嘯之威的白光更加明亮。
眼見兩個光團將要再次碰撞,那紅光幻化的獸頭突然大口一張,竟將張綺輝這一拳的白光吞了進去。
怪異獸頭雖然吞了白光,前進之勢卻也就此大大減緩,在空氣中扭曲前行了兩尺,「轟」地一聲大響炸裂開來。
這一次激起了更加強勁氣流,一時間飛沙走石,臨近的幾棵小樹承受不起,啪啪幾聲,樹幹從中斷開來。稍遠處省身閣的門樓亦是一陣搖晃,掉下了數片磚瓦。
光團爆開之處離張綺輝更近,他所承受的壓力極大。但顧及身後的兩人,硬是一步不退,生生受了這衝擊,左掌撐起的光幕頓時暗了下來。
言歡在張綺輝身後自然沒受到衝擊,卻真切地感受到兩人戰技那巨大破壞力。聽到張綺輝發出一聲悶哼,心中不由一驚,恐怕張教習已經受了內傷。
丁老頭咳嗽一聲,一步跨到言歡、阿姚二人身前。這是在提醒張綺輝,這裡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張綺輝收回左掌撤了光幕,冷哼一聲,踏前兩步說道:「你這門戰技還不錯,早點怎麼不使出來?」
那賊人盯著張綺輝看,並不答話。這一回言歡看得仔細,那賊人除了一雙眼睛之外,臉上其餘地方再無半點生氣,的確是戴了個面具。
張綺輝喝道:「再接我一拳試試!」話音未落,原本鼓蕩擺動的衣袍突然靜了下來。
他這一次的拳路與之前一般無二,右拳揮出時湧出的白光未見得更明亮,卻幻化成一個白色虎頭。這虎頭大口一張,發出一聲極具威懾的虎嘯,直向那賊人襲去。
言歡站在張綺輝的後面,身前還有丁老頭撐起的青色光幕相護,聽到那聲虎嘯,仍感到心神一震,心跳似乎都停頓了一下。
那賊人雙掌平推,一下子打出兩道紅光。兩道紅光交匯在一起,化為一個兩首怪獸,迎上了張綺輝發出的虎頭。
白色虎頭之威勢不可擋,從那兩首怪獸中直穿而過,將其攪得支離破碎,仍去勢不減。
那賊人身前紅光一閃,似是撐起了一個護罩。
「嘭!」
賊人被打得飛了出去,撞在山壁上,又沿著山壁滑下,卻仍然保持站立之勢。山壁上被他身體撞到的地方,竟然陷入了一塊,無數碎石從山壁上脫落,嘩啦啦掉了下來。
言歡見張綺輝這般威猛,不由極是振奮,揮舞著右拳,輕輕喊了聲:「Yes!」
那賊人伸手入懷,摸出兩個物事戴在左右雙手上,似乎是一種拳套。只見他雙拳齊出,卻並非打向張綺輝,而是打向了身前的地面。
兩道帶著詭異藍芒的紅光從地面向張綺輝、丁老頭奔來,所過之處石屑紛飛,就如犁地一般,在堅硬的山地上劃出兩道溝來。
這紅光速度並不算太快,張綺輝和丁老頭卻不敢閃避,生怕內裡有什麼古怪,傷到了言歡和阿姚,一人揮出一拳,一道白光、一道青光閃出,迎上了那兩道紅道。
這一回三人戰技碰撞,激起的聲響並不算大,卻攪得碎石亂飛。丁老頭手臂一張,青色光幕的面積頓時擴大了一倍,將飛濺而來的碎石都擋了下來。張綺輝站定不動,身周出現了一圈白色光影,猶如整個身體都罩上了一層薄霧。那些碎石撞上來,頓時都化成了石粉。
那賊人趁著這工夫,身形一展便向山下縱去。
剛才張綺輝一拳打飛了賊人,卻也拉開了雙方的距離。這時再想發招攔截,卻已經來不及了。
丁老頭叫道:「我去!」縱身追了下去。
那兩人一逃一追,去勢極快,以言歡的目力,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影子飛快越過百溪潭、穿過習武場,再就看不到了。
張綺輝負手向下觀望,面上神色如常,看不出剛才那一下到底受傷了沒有。
言歡就站在他身後,側過頭去看阿姚,見阿姚也正看著自己,嘴角微微揚著,似笑非笑的模樣。言歡看到她這副神情,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發覺和阿姚站在一起,哪怕不說話,感覺也是如此美妙。
突聽張綺輝問道:「言歡,你當下進境如何?」
言歡忙答道:「弟子進入第八級修習,今天已經是第六日了,一切順利。如無意外,再有八九日當能功行圓滿。」
張綺輝回過頭看了言歡一眼,目光中滿是讚許,顯然極為滿意。道:「明日起我每五日來看你一次。」
言歡一聽大喜,道:「太好了,我正有許多問題要向您請教。」
剛說了兩句話,丁老頭就又回來了,道:「賊人都跑了,我別院中人並無損傷。」
張綺輝道:「這伙賊人修為雖說不差,倒也算不得什麼。那輕身功夫卻極是了得。」
丁老頭道:「也是就憑了這逃之夭夭的本事,才敢來現眼。」言下之意,對這些賊人打不過就跑的行為極是不屑。
張綺輝道:「這幫賊人的來意倒真是讓人費解。明日掌院若還不回來,我們須向內院稟明情況。」
丁老頭打了個呵欠,道:「那是你們的事了,跟我這個糟老頭子無關。」
張綺輝微微一笑,道:「師兄今晚勞累,早早歇息吧。」又道:「阿姚,跟我下去吧。」
阿姚應道:「是。」向言歡看了一眼,跟著張綺輝下了山。
言歡目送兩人下山,很快就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
丁老頭道:「臭小子,要看那女娃,等你中試之後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趕緊滾回去睡覺吧!」
言歡聞言臉上不禁一熱,應了一聲,轉身進了省身閣。剛才門外打鬥,閣內的小廝都躲了起來,這時聽沒了動靜便都出來了。丁老頭讓一個小廝把言歡關回去,自己則晃悠著回了屋。
言歡初進省身閣時,還有些詫異別院怎麼會讓一個老酒鬼掌管這裡。今晚的見聞才發現,丁老頭雖然自承糟老頭子,平日也總是醉醺醺的模樣,實際上即不糟也不糊塗,頂多是佔了個老字。
轉念又想,修習武道之人肌體不易衰老,面相看上去總會年輕很多。這丁老頭看上去都有六十多歲了,實際年紀怕不得八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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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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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37 PM
第19章 牛角尖?(上)
言歡回到禁閉室躺在石床上,一時半會卻睡不著。
想起剛才那番激鬥,心說怪不得張教習要把自己叫到外面去,他們那個打法,如果就在這附近,把這石室打塌了也不奇怪。
這一晚上,親眼見到張綺輝和敵人動手,帶給他的震撼是相當大的。自此,他對武道戰技的威力有了直觀的認識。
他心裡忍不住想,張教習第五重境界的修為,施展起戰技來都這麼恐怖,當年偶像博定瑜一人便有興滅一國的實力,傳言定然不虛。到了那個境界,戰技一出,怕是天地都要變色。
而最大的意外和驚喜,卻是見到了阿姚。腦子裡除了像放電影一樣反覆重現那場戰鬥外,更多的,是和阿姚匆匆一晤的情景。一閉上眼睛,似乎就看到了阿姚那雙晶瑩閃亮的眸子。
另外阿姚的修為,也讓言歡感到很不可思議。想想最早和阿姚遇到的那次,一丈五六高的院墻她是上下自如,沒有進入第三重境界又怎麼可能做到。只不過兩人傳書以來,言歡總當她是個聰穎可愛的小女孩,根本沒有細想過她的修為到底如何這個問題。
實際上因為修為墊底,除了沈小飛外,言歡很少去留意別人的修為境界,總之都是比他高,沒什麼探究的意義。
沈小飛的修為對於言歡來說,猶如一個坐標。同年四館中,沈小飛的修為屬一屬二,只有一人修為稍稍高出他一些,所差也只是一線而已。所以知道沈小飛的修為,就能知道同年中最優秀的人是什麼實力了。
其實不光是言歡,一眾弟子們在議論同年中誰的實力最強時,是不會有人去考慮奇英閣那些女弟子的。由於生理上的差異,在修習武道上女子天然就比男子有些劣勢。天賦超常的女子並不是沒有,只是太過稀少罕見,幾乎可以忽略。
這個時候言歡才意識到,原來阿姚竟然是同年之中無可爭議的頭名!
阿姚明顯比沈小飛強了許多,兩人至少有三級之差。而且這差別還不能單以等級論,第二重境界和第三重境界,這已經是境界上的差別。
知道了這一點,言歡既高興,又感到很有壓力。朋友們都這般了不起,自己不努力趕上又怎麼行呢?
奇英閣的女弟子雖然在一個大院子中,內部仍然按入院時間分了風、雪、月三館。阿姚所在的「月」字館,便是和言歡同年的,同樣是要參加這次中試的。
以阿姚的實力,進入將要重開的精武館自然沒有懸念。那自己呢?
隨著實力的提升,言歡對武道修為各等級之間實力的差別有了更深的認識,越發知道自己的不足,卻也激發了更強烈的鬥志。
中試的流程言歡可沒有研究過,再說這一次選拔精英弟子入精武館,想必和過去會有些不同。但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那就是不管什麼規則,都必須要有讓人信服的實力才能爭取到資格。
如果單以元息修為而論的話,言歡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真這樣的話,那也不用比試什麼了,直接將修為最高的幾個弟子選入就完事了。但這無疑是一個重要因素。
既然精武館的設立,是為宗派培養精英人才,那麼入選者的潛力和成長速度,自然也是重要考量因素。言歡不妄自菲薄,在這一方面,他自信最具有競爭力。
除了這兩個方面外,戰技的比試無疑也是一個重點。這也是目前言歡所要加著的環節。
常言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道修為實力的高下最容易分出:公平交戰,勝者為尊。在戰鬥中擊敗對手,這是實力最直觀的體現。
元息是一切戰技的基礎,直接決定著對戰技的運用。通常大家說的武道修為,也是以元息修為的境界和等級來論的。但在實戰中,可以影響到結果的因素卻非常多。元息修為是最主要的因素,卻不一定是決定最終勝負的因素。
而且在同一重境界內,對戰技的把握以及戰鬥經驗等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等級差別。所以在實戰當中,雙方元息修為差別不大的情況下,低級戰勝高級的情況非常多。
當然,如果等級差別過大,甚至是跨越了境界,這種實力上的差別就很難彌補了。
在別院的一眾弟子中,這種情況基本不存在。除了阿姚這個常理之外的存在,以及如沈小飛一樣的三、兩個特別突出者,大部分的弟子修為都在第二重境界的二級至五級之間。
言歡相信,自己全力爭取,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第二天起來,言歡在石壁上劃下一豎,到外面洗漱之後就回到禁閉室裡修習。張綺輝說過今天要來指導他,自然不能再到外面修習了。
剛做完一次行功,張綺輝就來了。丁老頭讓小廝將言歡放了出來,讓他二人在一偏院中說話。
張綺輝問道:「戰技現下習得如何了?」
言歡道:「第十二種入門功法中最後的戰技,已經基本算是學會了。其餘的暫時還未及修習。」
張綺輝點了點頭。他知道第八級的修習較之前面的幾個等級要複雜得多,言歡這般穩紮穩打,才是最合理的。說道:「使出來讓我看看。」
言歡看張綺輝擺了下手,示意向他攻擊,當下也不客氣,揮拳就上。昨晚親眼見了張綺輝戰敵之威,這一點拳腳於他恐怕就和撓癢癢一般,自然是全力施為,將野球拳的六個變化逐一使出。
張綺輝隨便抬抬手,便將言歡的攻擊化解掉了,似是渾不經意,但心中卻是大為驚訝。言歡這六拳的威力,比他預想中要大了不少。而最了不得的是,這六拳出招極快,前後銜接沒有一點空隙,已經達到了意到拳到的程度。
一門戰技的修習,可以說主要的難點就是心法的運用。這種心法的運用和修習元息時不同,並不是說能夠按照心法運轉元息就行了。起始第一步,首先要做到一個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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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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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47 PM
第19章 牛角尖?(下)
要做到這個快字又談何容易,越是高級的戰技,心法就越複雜,就越不容易做到。因此不管是什麼戰技,意到招到,便可以算得上是精通了。要真說差了點什麼,那也只是臨敵之際的運用。
昨晚張綺輝聽言歡說,進入第八級修為才剛六日。那他修習這門戰技,也不過就是這麼幾天的事。這門戰技雖然簡單,可普通弟子哪個不是修習一、兩個月才稱得上是會的,要達到言歡現在這種程度,至少也得三個月。
這就是天賦啊!
張綺輝心下不由感嘆。通過剛才那幾拳,他已經感覺到,言歡第八級的修為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照這個速度下去,再有七、八日應該就能突破了。加上他對戰技掌握的如此之快,充分說明這個弟子對於體內元息的掌控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上天有時候就是如此不公,有的人勤奮數月苦修的成果,還及不上人家隨便學個十來天的。
張綺輝現在都有點不敢誇言歡了。這弟子天賦太高,誇得多了怕是會懈怠,不利於他的成長。當下道:「以你現在這個程度,是當得上個會字了。依我看你再習練這門戰技七、八日,體質增強之後,便可將其放下。到時我再傳你一門戰技。」
這與阿姚最後那封信中的說法是一樣的,言歡心中又多了點複雜情緒,應了聲是,便開始向張綺輝請教這一段時間來修習中的問題。
元息修習方面,言歡是沒有什麼問題要問的。他現在那種修習方式,有太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在裡面,也不能提及。
言歡的問題主要在戰技方面。通過修習野球拳,他對戰技基本要領中的內容又有了更多的認識,也引發了更多的思考和問題,此時便一一提出向張綺輝請教。
張綺輝解答著這些問題,心中很是滿意。從提問中他就能看出言歡對戰技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層次。出眾的天賦,加上良好的悟性,相信這個弟子日後定然會有一番大成就。
言歡幾日來苦思的問題得到瞭解決,心裡也極是歡喜。最後,他把那個使用戰技之後玄海內的元息是如何回覆的這個問題也提了出來。
張綺輝微微一笑,心想有時聰明人卻喜歡鑽牛角尖,道:「元息本為精血所化,玄海如腑、臟一般,受精血供養,自然能夠轉化回覆了。你要切記,使用戰技萬萬不可過度,如若玄海內元息枯竭,會有性命之憂。另外短時間內元息消耗過大,會造成後繼乏力,經常如此會給身體帶來損傷。」
言歡應道:「弟子謹記。」
張綺輝的解釋,便是功法書上的那句話,只不過更具體的將玄海視為了和內臟一樣的器官,這跟阿姚說的仍然是一回事。
對於修習武道的人來說,玄海就是第二顆心臟。但這只是一種比喻,並非玄海真就成了人的新器官。腹腔裡的結構言歡再清楚不過了,哪裡有什麼玄海?總不成修了武道,人便長出來這麼個東西吧?
即使它是修了元息後長出來的,但元息的回覆也說不通,除非玄海能像「七心」一樣將熱流煉化為元息。可這回覆的過程,和化元的過程卻完全是不同的。
說白了,這個世界的人是以身體恢復這常識的角度去看待玄海內元息的回覆。而言歡卻是從能量的角度去考慮,回覆生出的能量,怎麼可能會沒有來源呢?
並不是言歡非要鑽這個牛角尖,他只是覺得如果能找到這裡面的原因,說不定可以另闢蹊徑,總結出新的煉化元息之法,從而提升修習的效率。
如果讓人知道,言歡對當下的晉級速度還不滿意,還一門心思的找更快的辦法,他一定會被天下的武道修習者所唾棄的。
言歡知道,迥異於一個時代的思維,絕對會被視為異類,引來的麻煩足以毀掉任何人。所以問題沒解決他也不會問了。
張綺輝道:「你的進步已經大出的我意料了。眼下你先專心於元息修習,待你進入第九級修為,我再來看你。空暇之時,那門刀法基礎也可用一下功。」他原打算五天來看言歡一次的,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很多問題,言歡自己都能想明白。
言歡明白張綺輝的心思,心裡多少有點遺憾。不過「申」字館三十多號弟子,頗有些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也不能指望張教習光照顧自己一個。
當下向張綺輝告別,又回到了禁閉到裡。這時一早上的時間過去了大半,言歡調整一番便開始行功。
結束收功後,對於中飯的到來,言歡又是期待又是緊張。
不知道阿姚會不會再度傳信來。如果沒有她的書信,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寫封信呢?即使兩人觀念上再有分歧,她那般關心自己,有敵來襲時不管不顧的跑上來,自己若不做點什麼,不是太無情無義了嗎?
心情忐忑之下,言歡不由在室內的空地上轉起了圈。
不多時,小石送飯過來。言歡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接過食盒在床上坐下來,一打開便見到一封書信。
他展開書信,只見上面寫道:「很早聽聞你的名字,只當是個不宜修習武道之人,很奇怪你是何以得入本門的。那日見你與人廝打,一見之下便知是你了。(看到這言歡面上有些發燒,同年之中不會任何武技的,只此一家別無分店)卻未想到你修為不高,偏有幾分傲骨。心下有些好奇,想知你受了折辱會如何了斷,是否當真有些不凡之處,故此未向師長們聲張那天的事。
之後聽說你被關了禁閉,思及那日言語冒犯,便奉餐以表歉意。起先與你留書,本是無意之舉。此時想來,深自慶幸。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與你相知呢?
相識以來,時常見你有驚人之舉。小到一封書信,大到於掌院前口出狂言,但都無過於你前次所書之語。
如你所言,我雖不解你之論調,但知你並無辱我之意,亦不會生氣。可你為何露出決絕之意,若不同你所想,便要與我再不往來?我終於知道,原來心當真是會痛的。
我想了兩日,而後向教習告了假,去了阿石家。在那住了幾日,我發現你是對的。可你卻也著實可惡,枉我那般知你念你,你對我卻不曾有什麼信心,我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嗎?
本待等你出來再與你算賬,昨晚擔心你有意外,終是忍不住想看看你才踏實。這次我先與你傳書,算是相抵了。
別忘了賭約,你若不幸成了小弟,我定然和你新賬舊賬一起算,別說我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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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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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47 PM
第20章 洞天玄機(上)
言歡看完了信,心中很是愧疚。那天給阿姚寫信時,確實有些片面,認定了分歧難以溝通。阿姚卻沒有計較,越是這樣越覺出她的好來。
思來想去,要說的話似乎很多,可真往紙上落字,又不知道怎麼寫了。
最後只寫道:「阿姚:是我不好。向你保證,以後再不會了。」簡單的一句話,不過最想表達的,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吃完飯送出了這封信,言歡心情大好。雖然外面天陰風冷,他的心情卻相當明媚。在「小有洞天」山谷中行了三次功後,照往日就該習練野球拳了。想起早上張教習交待,有空的時候把刀法基礎也習練一下,覺得倒是應該在這方面下點功夫了。
戰技從使用技法方面來說,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徒手的拳腳功夫,另一類就是使用器械的兵器功夫。
由於元息這奇特的存在,對於武道修習者而言,並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當兵器使用的。
普通的物品,像樹葉、木棍之類,是無法將元息注入其中的。如果要強行注入,最終的結果只會使它碎裂。任何一門戰技,如果不能運用元息的力量,那就只是一個空架子,毫無威力可言。所以這類不能注入元息的東西,都被稱之為凡器,沒有人用它們當兵器。
武道修習者使用的兵器、護甲等裝備,按高下可分為四個等級。
最低等的被稱為法器,可以灌注元息於其中,發揮出比單純使用元息更大的威力。一般的金屬,如金銀銅鐵,都可用來打造法器。法器最大的缺陷,就是對元息力量的承受有限,使用者如果元息力量太強,會毀掉法器。
比法器高一級的是靈器。靈器對元息力量的承受力極強,讓使用者有更大的發揮元息力量的空間。最常見的打造靈器的材料,是百煉精鐵。
再高一級的,是聖器。聖器由天才地寶打造而成,自身蘊藏著巨大威能,可以成倍提升使用者戰技的威力,是每一個武道修習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最高級別的,被稱為神器。神器更像是傳說中的存在,絕大多數武道修習者,都是只聽過沒見過。據說神器是有靈智的,要想使用神器,必須要得到其認可。
言歡修習了野球拳之後,對於徒手戰技算是有了初步瞭解。而器械戰技,他目前還等於是空白。元息在身體經脈中運轉,和注入兵器中運轉,這其中的差別極大,如果不親身習練一下,是無法掌握其中的奧妙的。
言歡對張綺輝還是相當信服的,他既然交待有空時習練一下刀法基礎,自然是有道理的。再說當下野球拳於他來說,除了臨敵運用方面,也沒什麼可練的了。打這套拳的目的,主要是提升體質以增加每日可以行功的次數。那麼修習刀法基礎,也可以達到這個效果。
那三門刀法基礎,屬於更偏重基本原理的綱領性功法,和那一厚本的戰技基礎要領很相似。不過仍然可以當一門戰技來修習,招式便是出刀直劈這麼一下。
言歡想修習這個試一試,彌補一下自己當前的空白,便開始尋找有沒有可以當兵器用的東西。
這一次進來已經超過二十天了,但言歡的活動範圍,始終在臨近洞口的一大片空地上,頂多是每天早上到湖邊去洗漱一下。再遠的地方,他都沒有去過。
他尋思著,這「小有洞天」既然是博定瑜開發出來專門用來修習的,或許會留下什麼可以當兵器用的東西。
當然,博定瑜當年用的東西肯定是找不到了。這位強人在雲鼎門的地位極高,用過的東西都被後人當寶貝貢了起來。就算他當年遺落了什麼刀劍在這山谷中,這幾百年過去,還不得都銹成渣了。
言歡認為,三百年來,自己絕不會是博定瑜後唯一一個進「小有洞天」的弟子。或許有不少本門精英都在這裡修習過(他已經將自己定位為精英弟子,臉皮也沒發燒),這些人或許會留下點什麼。總不成大家進來,都不練兵器功夫吧?
空地上言歡每日早起晨練,早看過許多次了,只有枯枝爛葉,沒有任何金屬物品。他走入那片樹林中,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
這時節白天漸短,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樹林中更加不透亮。好在言歡目力有所長進,倒也看得清。他睜大了眼睛,四下里搜尋,看能不能有什麼驚喜,哪怕是一根鐵棍也可以。
往樹林裡走了約摸四、五十丈的距離,眼前又開闊起來。以前未曾想過,這林地中間還會有空地。
這一塊空地並不大,情形一目瞭然,當中一個木屋太顯眼了。
「哎呀,也不知本門哪位前輩如此有情致,還會在這裡搭個房子,想玩隱居嗎?」言歡大感興味,快步朝木屋走去。
走近了便發現,搭這木屋所用的木頭,陳舊程度不一,顯然不是同一時期所伐木頭。這樣看來,這木屋還是經過數位前輩之手搭建、修繕過的。
繞到木屋正面,所見又讓言歡震撼了一下。
大門大戶家,門前都會擺兩個石獅子震邪顯貴。這小木屋門口則擺著兩個石碑模樣的長石條,立在那有一人來高。
左側長石上寫著一行字:「新來的,別讓房子塌了。」
右側長石上寫著一些人名,最上首的一個赫然便是博定瑜,再往下的每一個名字,都堪稱雲鼎門史上的風雲人物。在別院武經閣的那些閒雜書裡,這些先輩的光輝事蹟大多有所記載。而最後一個,居然是雲鼎門當代掌門姜慎。
言歡心中突然變得十分激動。毫無疑問,他現在可以將名字刻在姜掌門的下面,與那一個個光輝的名字排在一起。
「為什麼會是我呢?」言歡激動之餘,又有些不解。再驕傲的人,面對那些名字,也不得不恭謙下來。
仔細數一下,從博定瑜而至姜慎,一共六個名字。也就是說,自博定瑜之後的三百多年時間裡,算上自己一共也才有七個人有幸進入這裡修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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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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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49 PM
第20章 洞天玄機(中)
「我真的有資格和他們並列嗎?」言歡輕聲自問,看著石頭上的字跡,胸中突然湧起滿腔豪情。
看那些前輩們留下的字跡就知道,他們當時的修為也並不高。可是他們後來都做到了,在他們所處的時代,成為所有武道修習者中最頂尖的存在。
刻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付出努力,無愧於這份榮耀!
言歡揮舞了一下右拳,在旁邊尋了塊尖利石頭,在姜慎名字的下面,恭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寫完之後,長長吁了口氣。
他扔掉石塊拍了拍手,抬步向木屋裡面走去。心想,這麼多前輩在這裡搭房子玩,估計會有柴刀之類的東西,那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嗎?既然來了,當然也得盡一份力。姜掌門在別院修習少說也是四十年的事了吧,這房子也到該修的時候了。
推門進了木屋,還沒等打量裡面的情形,就聽到「嗖」地一聲,一個東西纏到了脖子上,一股大力拽來,立足不穩摔倒在地。
言歡怎麼也想不到,木屋裡居然有人。而且這人看來一點都不友好。他滾倒在地,也看清了對方。
木屋內裡有張木床,床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臉上戴著那種讓人看了想吐的面具。不用說,這人和昨天晚上來鬧事的賊人是一夥的。這人手裡拿著一根黑中透紅的軟鞭,纏在自己脖子上的,就是這東西了。看這人的架勢,只要手上稍一用力就能勒死自己。
幼年遭遇洪水時,言歡便曾面臨過死亡的威脅。前段時間元息逆沖紫府,也差點丟了小命。這時雖也驚懼,倒也未至於嚇成白癡。
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起了阿姚,如果就此死了,不知她會不會很傷心呢?之後又想到沈小飛和張教習,在這個世上不捨的,也就是這麼幾個人了。
隨後又想到,自己剛剛在外面的石頭上留了名,如果就這麼死了,後人看到時不免莫名其妙,這個言歡是個什麼人物,怎麼沒聽說過呢?
不過也說不定,有人會把自己這「十全武徒」當笑料寫進趣談裡。唉,那可真就遺臭萬年了。早知道就不在石頭上面刻字留名了。可早知道的話,還進這屋子幹什麼?
言歡胡思亂想了半會,也未見那人有什麼動作。細看那人眼神,滿是戒備之意,卻好像並沒有殺意。
言歡沒有和人生死對決過,當然不知道要殺人的人應該是種什麼眼神。但他覺得,不應該是眼前這人的樣子。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言歡試探著說道,「更何況你也沒這個意思對吧?」
見對方沒有反應,又道:「我再過一會不回去,大家就知道我出了事,定然會來找我,這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吧?」
這自然是在扯謊了。他要是不回去,小石頭也只是把飯放在窗臺。即使告訴丁老頭或者張綺輝,也會以為他在山谷裡用功呢,不至於馬上來找他。
言歡見對方還沒有反應,脖子上的軟鞭勒得好不難受,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道:「我本事低微,逃不脫你鞭子籠罩的範圍,也沒有傷你的本事,你先撤了鞭子讓我舒口氣好不好?」
那人還是不答話,但眼中顯出了些猶豫。
言歡放下心來,看來對方是的確是沒有殺自己的意思的。但這事如何了結,卻是頗費思量。說道:「你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怕我這個小孩嗎?」
他這具身體早已滿十二歲周,自然不能算是小孩。他只是想讓對方明白,雙方不管哪方面都是相差懸殊,沒必要這般警惕。
那人盯著言歡看了一會,終於意動,手腕一抖軟鞭就收了回去,藏於袖子中。
言歡誇張地呼吸幾下,摸了摸脖子道:「差點勒死我了。」看那人坐姿奇怪,不由心念一動:這傢伙八成是受了挺重的傷。
剛才那人收回鞭子,除了手腕之外身上其餘部位紋絲不動,固然是很高明的技巧,可也極可能是因為怕牽動傷口而不敢動。
言歡心想,這「小有洞天」除了禁閉室的通道外,應該是沒有入口的。這賊人怕是失足從峰上掉下來的。那麼高的距離,沒摔死他倒也奇了,要說沒受傷那就更稀罕了。
「你的同伴們都走了。我們這邊也沒人受傷,所以我們兩個也不用有什麼敵意,大家不如交個朋友?」
言歡一邊說一邊看那人的反應,見他目光中有釋然之色,似是放下了心事,便又道:「眼下是吃飯的時間,不如我弄點吃的來大家一起吃?」
那人急道:「不行!你不能走!」聲音清脆悅耳,竟然是個女子。
言歡攤手道:「那你說怎麼辦呢?」見她目光猶豫,知道她也沒主意,便道:「我不走會有人找來,那樣結果更糟。你不會想讓我的師長們知道你在這裡吧?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再說你這個樣子,不吃飯也不行啊。所以,你應該相信我,我拿了吃的就回來,怎麼樣?」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你們中原人個個奸滑,沒有好人。」
言歡心想,丁老頭說這幫人是南夷,應該不假。笑道:「你這話太絕對了吧?你敢說一個好人都沒有嗎?」
那女子想了想,終於沒有說話。
言歡道:「放心,我肯定回來。」說完慢慢轉過身,開了門,一直走到外面,那軟鞭也沒有再度纏上身,不由鬆了口氣。
他走了幾步後,便快步穿過樹林,到了空地上就飛奔起來,一口氣跑進了禁閉室。在石床上坐下來,仍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
看那女子受傷的程度,是沒能耐跑到這邊來的。如果真有事只要大叫一聲,料她也不是丁老頭的對手。
但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告發這個女賊呢?言歡著實有些猶豫。
小命懸於一線,這種時候如果還死守誠信,那是迂腐的蠢貨行為。不過那女子確實沒有傷人之意,告發她的話,是不是顯得無信呢?
雖然昨晚的戰鬥雙方都沒有損傷,未曾結下深仇大恨。可雲鼎門在天下響噹噹的名頭,昨晚被一幫人上門打臉,豈能輕易揭過。言歡毫不懷疑,如果告發了那女子,雖然宗門不會怎麼為難她,但關上三年五載讓她悔過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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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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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55 PM
第20章 洞天玄機(下)
宗派之間的恩怨爭鬥,官府向來不管,任其自行解決。即使管的話,也絕對是偏袒雲鼎門。一則是雲鼎門地位尊崇,當今天子永泰皇帝對姜慎都是禮敬有加,遇有大事常常問策於姜,一般的官員還真不敢過問雲鼎門的事。二來這一次來雲鼎門找事的是南夷之人。大齊帝國可沒有什麼民族平等政策,非我族群,皆低一等。
看大齊帝國對周邊異族的稱謂:西戎、東狄、北蠻、南夷,均透著輕視之意。這也無怪乎大齊人天然的優越感,除了北蠻武力強橫,與大齊在北方時有爭端外,其餘三個方向數十異族均臣服於大齊。就是北蠻,也只是武力上強大一些,要說物產人文,差得實在太遠了。
正是因為這一點,言歡才對於要不要告發那女子相當猶豫。
做為門內弟子,當然是要告發,包庇敵人可是違反門規的。可昨天聽丁老頭的話,對南夷人可是相當看不起,相信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佔著絕對多數。那女子要是被告出去,苦頭有的吃了,這不是害人嗎?
他正糾結著,小石頭的飯送到了。內裡阿姚的書信也很簡單,寫著:「記住你的承諾。若再疑我,真的再不理你了。」
言歡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阿姚說這句話時的樣子。鋪紙寫道:「相知相守,不離不棄。」
寫完之後想想,是不是有點過了?面上不禁有點發熱。轉而又想,幹嘛那麼虛偽呢,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唄。當下便不再改,吹乾墨跡折了起來。
拿出用來喝水的瓷罐,倒掉裡面的清水,把飯菜都撥了一半在裡面,然後把水碗扣在上面。
將剩下的一半飯菜吃完之後,只是個半飽。心想以後要是頓頓給那女子分一半,我這肚子也太委屈了。將回信放入食盒,就在窗口等小石頭。
小石頭來收食盒時,言歡悄聲說道:「我這兩天用功,食量增大,下回稍多打點來。」小石頭笑了笑,點頭應了下來。言歡不敢說備兩人份,那樣太容易引人注目。被人發現「小有洞天」裡藏了個女賊,可是大大不妙。
看著小石頭走開,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言歡把燭臺、火摺子放入懷裡,捧起瓷罐朝外走去。進了山谷中,想起沒有筷子,便尋了條比較適宜的樹枝,剝了樹皮,一分為二,在湖水中洗了幾下。
走入林中的空地,離木屋還有挺遠距離,便提聲叫道:「給你送飯來了,可別再拿鞭子嚇唬我啊!」
他知道當下這個情況,那女子的精神定然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雖然沒有傷人之意,諸事還是需得小心。
推門而入,見那女子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坐著,目光中也還是戒備著,但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言歡舉了下手中的瓷罐,道:「吃飯吧。」慢慢走到那女子身前,放在了她身側的床板上,那雙簡易筷子放在上面,然後退開幾步,和那女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站了一會,見那女子只是盯著自己看而不動手,便道:「這是我自己的口糧給你省下來的,吃前就分出來了,不是讓你吃我的剩飯。你放心,無毒無藥。我們雲鼎門要想對付你,也用不著這手段,隨便來個人都可以了。」
這話原是有激她的意思,沒料到那女子道:「我相信你。」
言歡鬆了口氣,道:「這就對了嘛。你那會說中原之人個個奸滑,明顯是謬言。」從懷中取出燭臺、火摺,點起放在木屋當中的石桌上。
以他的修為,木屋中的情形都看得清楚。那女子修為定然強他許多,自然不存在看不清的問題。但他知道,光亮能讓人感到溫暖,有助於心神安定。
那女子看言歡點了蠟燭,也沒再說話,伸手拿下了罐上的筷子和碗。
言歡見她動作很吃力,而且只用右手,左臂動都不動一下,似乎傷得不輕。便道:「我幫你吧。」見那女子目光中又透出些猶豫,道:「我要害你,剛才出去那會什麼準備都夠做了,也用不著這會才耍花樣。你既然信我,就不要再這樣猶猶豫豫的。」
那女子輕輕點了下頭,道:「你說的是。」放下了手裡的碗筷。
言歡上前把罐子裡的飯撥到碗裡一些,道:「你吃飯總不能戴著這個玩意吧?我幫你摘了好不好?」不聞反對之聲,便伸手從那女子臉上取下了面具。入手才發現,這面具是金屬打造,做得極為精巧,嵌在臉上無須綁系。他很想自己也戴一下試試,看下是什麼感覺。
那女子在言歡伸手摘面具時便閉起了眼睛,待取下後才緩緩睜開。
她年紀大概二十上下,容貌生得極美,卻和中原女子很有些不同。雖不是前世西方人那種高鼻深目,卻也透著股異域風情,別具吸引力。只不過面色過於蒼白,秀眉微瑣,似正忍著傷處的痛苦。
從接觸伊始,言歡就感覺這女子年紀不會太大,臨機應變之能不高。這倒不是說這女子笨,而是明顯沒太多的經世閱歷。此時看她忍著痛一聲不哼,倒是有點佩服她的堅忍。
言歡把碗端到她眼前不遠處。女子拿起那雙樹枝做的筷子,勉力抬手夾了點放入嘴裡,額上竟然出了冷汗,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看來這個動作,對她來說相當吃力。
「我喂你吧。」言歡輕輕從她手中拿過筷子,挑起點飯送入她嘴裡。
女子慢慢咀嚼,吃了兩口,突然一陣劇烈咳嗽,噴出一口血來,一碗飯菜全成了血紅。
言歡吃了一驚,連忙把碗放下,問道:「你傷在哪裡?」
女子皺眉半晌,似乎是痛楚減緩了一些,才輕聲說道:「左腿、左臂都斷了。肋骨也斷了。」
言歡道:「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幫你看看。」
女子輕輕點了下頭,動作雖然很緩慢,卻沒有半點猶豫。也不問他懂不懂醫道什麼的。自打決定相信言歡之後,不論言歡什麼提議,她都再未反對過。
言歡不由心中暗讚,這女子行事著實利落,便是許多男子都不及。就沖這一點,這個朋友就值得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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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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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4:57 PM
第21章 刀技小試(上)
言歡把原本放在床上的瓷罐、碗筷以及那女子的面具都放到了木桌上,扶那女子緩緩躺好。這一動雖然動作緩慢小心,卻仍是觸到傷處,那女子疼得冷汗直冒,牙齒格格打戰,右手緊緊抓住床板,卻始終不曾哼一聲。
見她這般硬氣,言歡也就不太緊張了。人體骨骼結構,他自是清楚不過,但那只是理論上的瞭解,實則從來沒有動手給人接過斷骨。這第一回臨床檢驗所學,緊張自是難免的。
言歡先去看那女子右腿的傷處。揭開黑袍下襬,見女子裡面還有一件緊身勁裝,便道:「你這外面的袍子太礙事,我給你解了吧。」說著便要動手去解,卻發現衣鈕在左側肋下,這要解的話不免又要翻動她。
女子看出他的顧慮,道:「我左邊靴子裡有匕首。」
言歡便向她靴筒裡摸去,摸出一把帶鞘匕首,撥出來幾下便割開了黑袍,又插好放在旁邊。順著女子的左腿由下至上輕輕捏去,發覺小腿、大腿各有一處斷裂,骨頭已然錯位。
他尋思了一下,覺得接好這兩處骨頭還是極有把握的。從那女子黑袍上撕下一長條,纏在匕首鞘上,拿到女子嘴邊道:「咬住這個,能緩解你的疼痛,而且不會咬了舌頭。」
見女子張嘴咬好,道:「忍住,我要動手了。」深吸一口氣,兩手各按她大腿斷處一邊,用力一搬,便讓斷骨對好了位置。接著不做停留,又在小腿斷處如法炮製。
這兩下說起來簡單,所用時間也不長,卻弄得言歡渾身大汗。再看那女子,雙目緊閉,極是硬氣地挺了過來。言歡歎服的同時,信心也足了起來。
有了成功的經驗,他接著去看那女子手臂上的傷處,仍是由手的部位往上慢慢輕捏過去。女子左臂傷在小臂上,這裡有兩根並行的骨頭,倒是比剛才複雜了些。
言歡覺得沒把握隔著衣服接好這裡,道:「我把你袖子挽起來了。」用匕首先把黑袍的袖子割開,再將裡面的衣袖輕輕挽起,露出裡面羊脂玉般的小臂,然後仔細扶正斷骨對接好。
胳膊和腿都處理好,言歡長長舒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突然發現,接下來這一步,才是最難的。
言歡本想說:「我要解你衣服了。」話到嘴邊覺得不妥。看那女子頭側在一邊,雙目緊閉,似乎是疼得昏了過去。但言歡知道,她神智還很清醒,長長的睫毛不住抖動,說明她也很緊張。心想反正也是要解開接骨的,這說不說還不是一個結果。
「我是在救人!」言歡心中說道,以崇高的目的鼓舞自己,雙手輕顫著解開了女子的衣襟,裡面是月白色的內衣,再解開,就看到了淡藍色的肚兜。
這已經是這個世界女子的胸衣了。按說當下這女子假裝昏迷,言歡藉機為她接骨,大家假裝不知道,能少了許多尷尬。可言歡要動手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女子剛才並沒有說是哪邊的肋骨斷了。
左邊還是右邊?甚至是左右都有?這真是一個問題!言歡可不想就這樣把人家兩邊都去摸一遍,讓她誤會佔便宜怎麼辦?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左邊還是右邊?」
見女子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暈,頭向左側一偏便不再動了。
言歡強自鎮定,伸手去解那藍色肚兜。左看右看,卻沒發現是在哪裡繫住的,不由急得出了一頭汗。最後把心一橫,提起匕首,直接將帶子割斷了事。輕輕揭開這一抹淡藍,便看到了女子的酥胸,一下子不由面紅耳赤。
女人的身體言歡自不會不瞭解,只是親眼看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隱秘部位,卻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由下而上,一根根肋骨摸過去,發覺女子的身體在輕輕發抖,手上的感覺越來越柔軟。當他觸到那一點敏感的突起時,兩人都像過電一樣,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當終於摸完最後一根肋骨,言歡也說不清這一路過來,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接肋骨的難度要比剛才高不少。言歡感到掌心出了不少汗,便在衣服上使勁蹭了幾下,然後動手去接。他終究不是外科大夫,這一下使力沒有控制好,那女子發出一聲悶哼,終於是真的昏了過去。
言歡嚇了一跳,探息把脈確定她沒事,這才放了心。這一下女子昏迷,倒讓言歡完全鎮靜下來,很快將斷了的兩根肋骨接好,再給她把衣服弄好繫上鈕子。肚兜已然割壞了帶子,那也是沒有辦法了。
做完這些,言歡終於鬆了口氣。他擦擦頭上的汗,到木屋外面找了幾根合適的樹枝,回來女子的斷骨折駁之處綁好,防止她骨頭再次移位。幾處都弄好後,女子那件黑袍已經被他割得不像樣子了。
看到那碗被血染了的飯,言歡便端了出去倒掉,在湖水邊把碗洗了下,再回來時,見那女子已經甦醒了。便問道:「感覺怎麼樣,要吃東西嗎?」
女子點了下頭,道:「好多了,想吃。」
言歡將她小心扶著坐起來。女子感到這一回傷處雖然仍是很疼,卻和之前難以忍受的錐心之痛有了極大不同,道:「真是謝謝你。」
言歡道:「咱們是朋友嘛,這麼客氣幹什麼。」
女子奇道:「你當我是朋友嗎?」
言歡道:「為什麼不當呢?」
女子道:「你們中原人看不起我們……」
言歡衝她擺了下手打斷道:「都跟你說了,你見過或是聽過的那幾個中原人,代表不了所有的中原人。」
女子道:「但至少是大部分中原人。」
言歡這回也沒法反駁了。他在洗干凈的碗裡裝好飯,端到床邊喂她吃。說道:「我叫言歡,你呢?」
女子道:「我叫伊那。」
言歡道:「你姓伊嗎?這是我們中原的姓氏啊。」
伊那道:「才不是。我是家裡的第二個女孩,所以叫伊那。」
言歡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烏額族人。」
伊那很是驚訝,道:「你知道的挺多的嘛。」
言歡道:「只是偶然在書上看到過,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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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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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00 PM
第21章 刀技小試(中)
烏額族生活的地區在大齊帝國的最南端,有十多個部落,卻從來沒有建立過國家。大齊國橫掃天下後,烏額族人便成了大齊帝國的子民,歸屬於甸南道管轄。
烏額族人的名字比較奇特,首字表示排行,男子按艾、尼、桑等往下排,女子就是葉、伊、安這樣排。像伊那,她姐姐必然是叫葉什麼。他們的第二個字才算是本名,多為有象徵意義的字,也有以生日前後時間命名的。
中原人不瞭解其習俗,以自己的傳統看,便以為烏額族人莫名其妙,視為蠻夷之人。言歡自然不會執這種偏見,當時看了也只是好奇而已。
伊那發覺言歡果真對自己果然沒有偏見,心裡十分高興。她一天沒吃飯,早就餓了,不多時就把言歡帶來的飯全都吃掉了。
言歡見她胃口好,也挺高興,這樣恢復起來才快。道:「你內腑似乎也受傷了,這個我是沒辦法的,得靠你自己。」
伊那道:「這個我自己能養好。」
言歡點點頭,知道她已經修習到第四重境界煉腑的層次,自然可以自己療傷。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放心,這裡不會再有人來。對了,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伊那道:「那個你拿去好了。」
言歡笑了笑,扶著她躺好,拿起匕首出了門,在樹林裡瞅準了一段小孩手臂粗的樹枝,爬上樹去,拿出匕首向樹枝削去。
這匕首很鋒利,但這裡的樹木都長得極是密實,匕首切入一部分後,便被卡住了。
言歡用力抽了出來,心想,我不如就用這匕首試試那刀法基礎裡的東西。
刀法基礎三種發招方式,張綺輝專門講過偏重於運息的那一種。這也是言歡當下領悟最多的。有老師的指導,畢竟比自己琢磨要強。
言歡按照刀法基礎的心法轉運元息,當元息注入匕首後,匕首鋒刃上閃出了淡淡光芒。言歡揮匕斬下,嚓地一聲輕響,樹枝應手而斷。
「效果不錯,不過元息注入武器後,的確不如在自己的經脈中那般好控制。」言歡心中自語道,從樹上跳下來,撿起那根樹枝,又試了幾下刀法。
幾刀下來,終於摸到了一些竅門,出刀之際元息轉運流暢了許多。只是要想達到野球拳那種程度,還得再下一段時間的苦功。
經過這麼一番砍削,樹枝已經顯現為言歡預想中的枴杖,自然不能再試了。他又回到木屋,見伊那已經睡著了,便把樹枝做的枴杖放在她伸手可及之處。又把瓷罐拿出去洗乾淨,盛上山溪清水,放在伊那旁邊。做完這些,就吹熄蠟燭出了木屋。
伊那爽快大方,言歡也就不跟她客氣什麼,匕首暫且藉著用用。
算算這一天裡,早上見張教習只行功兩次,下午倒是行功三次,卻沒能修習戰技。但這也不能再補足了,不然次日又會受到影響,會進入惡性循環。
於是仍如往日晚間那樣,做兩次行功,然後再修習半個時辰戰技。這一次他便用那匕首來施展刀法,只是再不砍樹,而是對著空處揮舞。
練了半個時辰,結束時熟練程度已經有了大幅提高。一邊往禁閉室裡走,一邊又想,這匕首這樣短,和真正運用刀的情況肯定大有不同。有條件還是要試試長一些的兵器才行。
次日早起之後,言歡整理完畢先去了樹林裡面,準備看看伊那的情況。一進到林間那片空地,就見伊那正拄著樹枝做的枴杖,在木屋前慢慢行走。
伊那見到言歡,很是高興,舉了下手中的枴杖,道:「多謝你啦!」
言歡走上前道:「不用客氣。你感覺好點了嗎?」
伊那道:「好多了。我有我們瓦藍山的密制傷藥,養上一個月應該就能完全好了。」
言歡道:「那太好了。不過你眼下還是應該多休息少運動,到屋裡躺下吧。」
常言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尋常人要是骨折,要養一百天的時間。不過修習武道的人身體恢復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很多,再加上一些有效的藥物,一月之內能夠恢復也很正常。
眼下到中試還有一月有餘的時間,伊那能夠盡快好起來,倒是省卻了很多麻煩。只是到時候她如何離開,卻是一個問題。
伊那點點頭,拄著枴杖慢慢朝木屋走去,道:「看你年紀也不大,沒想到卻很細心呢。」
言歡道:「那也沒什麼,只是想一想如果換成是我,會有什麼需要,然後就那樣做了。」
由於前世記憶的覺醒,他的心理年齡比較奇特,可以算做個成年人,但很多時候又受到身體以及這一世性格的影響,仍像個十多歲的少年。不過伊那把他看成少年或是小孩,言歡也不介意,這樣昨天的事就能少了許多尷尬。為她治傷雖然是事急從權,但怎麼說也是男女有別。
伊那聽了言歡的解釋,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她早上起來小解方便,這才到外面來的。言歡為她準備這枴杖,當是於出這種考慮了。她雖然性格開朗,卻終究是個女子,有些事情總是會害羞的。
輕聲道:「能替別人想到這些,說明你已經是大人了。」語氣倒很有種姐姐跟弟弟說話的味道,只是卻還多了些別的情緒在內。
言歡對女子的心思沒什麼經驗,分辨不出那些異樣情緒,只是笑了笑,進屋後扶她在木床上躺好。
伊那問道:「這是你們雲鼎別院的後山嗎?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進來?」
言歡道:「這地方比較特殊。雖然算不上什麼要緊機密,但你出去後不能亂講。」
伊那眨了眨眼睛,道:「我當然不會和別人說,難道你不相信我?」
言歡道:「當然不是。只是怕你不知道這一點。」便將這「小有洞天」的來歷給伊那講了,並說自己現在是被罰在這裡用功的。
「小有洞天」於雲鼎門確實算不上什麼秘密,頂多是這地方有些特殊的意義。而且伊那進都進來了,給她說說也無妨。不過要是被師長知道,總歸不好,因此言歡還是叮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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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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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00 PM
第21章 刀技小試(下)
伊那對博定瑜的大名也聽說過,聽後連連稱奇,說怪不得在外面的石頭上見到有博定瑜的名字。
言歡講完之後,本來也想順便問問她們的來意,見她臉倦色難掩,知她重傷在身,精力不濟,便道:「你先休息吧,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再過來。我現在是受罰的弟子,一日只有兩餐,因此你也沒早飯吃了。」
伊那笑了笑,說:「我們平常都是吃兩頓的。」
這個世界裡,一般人都是一日兩餐,只有富貴人家才吃三頓。習武道者,因體力消耗大,卻都要吃三頓的。言歡雖然在禁閉室裡屬於自修,但省身閣裡是受過的地方,因此沒有三餐的待遇。
一般的武道宗派,多少都有些產業。宗派裡獲武師以上稱號的,每年還可以從朝廷那領到俸祿,因此都不窮。伊那說他們都只吃兩餐,也不知道是習俗,還是生活當真清苦。
言歡出來後掩上了門。剛才在屋裡時他四處都看了,並沒有什麼可以用做武器的東西。在木屋四周又轉了一圈,也是沒有發現,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那些前輩們在這裡是拿什麼伐木斷板的?總不會是用手吧,這種本事,自己現在可還做不到。
又回到木屋正面,看到那兩條立在門前的石板條,突然心中一動。上前仔細看了看昨日自己刻下的字跡,上面映著點點亮光,似是某種金屬。這石頭,有可能是一種金屬含量極高的礦石。
博定瑜當年不可能從外面老遠的弄兩塊石頭進來,這兩塊石碑模樣的長石,當然就是這山谷中的。看其顏色,倒和空地上有一處山腳的地方很相似。
言歡對元息這種特殊能量形式的本質全然未知,在這個世界也很難研究清楚這一點。不過他覺得既然大部分的金屬都可以灌注元息而用來做武器,那金屬含量高的礦石,說不定也可以。
只要有條件,他有了設想喜歡馬上去驗證,當下便朝記憶中有這種石頭的地方跑去。
這段時間他在空地上跑圈,周圍所見雖然沒怎麼留心,卻早就看得熟了。在整個雲鼎山區域,絕大部分山體都是青色或青黑色的岩石,只有這一處的石頭是白色的,顯得極為特殊。
言歡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又找了塊小點的尖石在這裡的石頭上劃了幾道,確定這就是木屋前的那種石頭,但閃爍的金屬亮點,卻似乎比自己刻字的那塊還要密集許多。
與別的地方相比,這裡的石頭還有個特殊之處,那就是小。別的地方的山石極為巨大,甚至一個山頭就是一塊巨石,其中當然有很多斷裂之處,但卻仍然是一個整體。可這裡的石頭相比之下就要小得太多了,倒像是被巨錐敲碎了一般。
這個山谷被群山環繞,與山腳交接之處大多極為陡峭,而這裡卻相對來說平緩多了。這倒讓言歡方便了許多,他不費多大力氣就能走上去,最後選定了一塊外形看上去比較適合的。將縫隙中的雜草撥除,再用小點的石頭和樹枝敲打撬動,比想像中還要容易就弄了下來。
看著手中這塊大約三尺長、四指寬、一指厚的石條,怎麼看也不像把刀,覺得倒有點像當年老夫子手中的戒尺,只是大了好幾號。
他走到空地中,右手握緊石條,按照刀法基礎中的心法運行。元息緩緩注入了石條中,與使用匕首之時的感覺大不相同,但注入的元息與念力之間的聯繫卻仍在。
言歡心中一喜,知道這石頭基本上可以用,便繼續注入元息。過了片刻,終於在石頭表面看到了淡淡的光芒,右臂一展,輕喝一聲,揮出了這一刀。
「哎喲!」言歡忍不住叫了一聲。原來這石頭沉重,遠非那匕首可比,就是比真正的刀也要重了不少,這一下力量沒把握好,手臂差點脫臼。他把石條丟在了地上,活動了一下右臂,確定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刀法基礎中所述,出刀有三個環節:蓄勢、運息、發力,言歡現在只是努力將運息這一環節做好,忽略了另外兩個環節。幸虧他剛剛習練,出招緩慢,這才沒有發生意外。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後,言歡不由有些羞愧,心想要是被阿姚和張教習見到,可就太糗了。幸好這裡只有自己一人,怎麼出醜也不要緊,不過這樣瞎練可是絕對不行的。戰技雖然是以元息為根本,但身體的協調也不是不重要,自己可是太輕視這方面了。
再次撿起石條,按刀法基礎中所述的要點,一絲不苟地照做起來。這次一刀揮出,右臂使力到位,沒再發生意外,但仍然有些不舒服。
言歡知道,這石條對於自己來說,還是過於沉重了。就算將刀法基礎掌握了,也不可能像野球拳那樣連連出招,否則非受傷不可。既然一隻手不行,不妨試試雙手。
雙手使用單刀,情況就要複雜多了。難點就在於雙手的元息注入後對其的掌控。他之前習練的野球拳,左拳就是左拳,右拳就是右拳,不存在將兩股發出的元息於體外協調的問題。
當然,也可以採用雙手握刀的架勢,仍然用單臂注入元息,但言歡覺得這樣練屬於自欺欺人。
在刀法基礎中,雙手刀和單手刀的心法並無區別。修習者對元息的掌控,完全要自己領悟,這不是一門巧妙的心法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但越是新的難題,言歡就越是興奮。他相信每跨越一個這樣的難點,對於自己的實力都是一次提升。而且他對自己元息掌控方面相當有信心,決心試試這雙手單刀戰技。
他雙手緊握石條的一端,依步驟進行,不急不躁。元息從雙手注入石條後,便不再如在玄海內那般安穩聽話,似乎出了門就不再是一家人了。言歡調整良久,也沒讓這兩股元息和衷共濟,頗有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思,只好放棄這次嘗試。
協調兩股元息,言歡在剛開始第八級修習時就碰到過。但這時的情況和修習元息時完全不同。最大的問題就是,雙臂運入石條的元息,不存在平衡點。即使言歡把它們調整的一樣多,仍然是個爭執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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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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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02 PM
第22章 念力筆記(上)
「一定是有什麼我還不瞭解的關鍵之處。」
言歡心裡琢磨著,暫時放棄了雙手刀的修習。昨天只行功七次,今日是無論如何不能耽誤了。當下第一要務,還是提升修為等級。如果不能在中試前突破境界,別的都是白扯。
這個早上做了點別的事,晨課的內容自然是要省略掉了,言歡直接進入了行功。
行功的間隙,他又去看了伊那一次,見她睡著,便沒有打擾。看到床頭木桌上的瓷罐,心想這東西又裝水又裝飯,味道摻雜不清,也不好清洗,再說自己也需要一個喝水的用具。
他到外面就地取材,做了兩個大號木杯。伊那的匕首鋒利異常,再配合他初初習練的刀法竅門,做這工作極是得利。在削木為杯的時候,需要長時間不間斷的注入元息,言歡對於元息的掌控又摸到了些門道,倒是意外之喜。
中午時小石頭送來飯,果然多了不少,這讓言歡很是開懷。再看阿姚的書信:「你說的,就是我想的。」一如昨晚言歡回信時一樣,只有八個字,卻讓言歡反覆看了好幾遍,心中品味再三,才把這封書信珍而重之地折好放入木盒中。
給阿姚回信時,言歡請教了一下雙手使刀的竅門。本來還想和阿姚說說伊那的事情,最後想想沒有寫,準備出去了當面再說。兩人暗中書信往來,這事難說別院的師長們全然不知。萬一被人知道伊那在這裡,可是個極大的麻煩。
在新制的大號木杯中撥出了伊那的一份飯,剩下的則風捲殘雲般很快吃了個精光。雖然知道這種吃法對消化可不太好,但實在餓得緊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等小石頭來取走食盒後,言歡捲了自己的被縟背著,抱了大木杯去了林間木屋。
伊那重傷之後身體較為虛弱,總是睡睡醒醒。這個時候已經醒了一會了,卻是因為餓的,見言歡來了,便要坐起來。
言歡道:「你先不要動。」放下木杯,再把被縟置於床邊,扶著伊那坐了起來。
伊那道:「你那一大包是什麼,被子嗎?」
言歡道:「是啊。這床板對你來說太硬了,於你這傷處很是不利。我這被子呢,也不太乾淨,你將就用一下吧。」
他這話倒不是謙虛。地字十二館的少年男子,很少有幾個能把自己的衛生全然搞得乾乾淨淨的。這些人成日修習,被縟總是有些汗味。雖然在教習的檢查令下,大家都定期漿洗,卻大多難以洗乾淨。起初還有些家境好的弟子,會花錢讓人拿到外面去洗。後來時間長了,大家都成了一個樣,也沒人在乎這些了。
伊那拄著枴杖站在地上,看著言歡鋪上被縟,心中湧出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再坐在床上時,果然舒服了許多。輕聲道:「謝謝你了。」
言歡道:「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客氣。快吃飯吧,已經有些涼了。」
伊那看著大木杯,不禁微笑道:「是你做的?真有趣。」言歡也笑道:「馬馬虎虎,能用就成。」
伊那斷骨對正了位置,行動已經便利許多,不再需要人喂。她吃飯時見言歡的目光有些異樣,似是沒有吃飽的樣子,便道:「我吃不了這麼多,你再吃點吧。」
言歡道:「不用不用,我吃飽了。今天特意讓人多打了些飯的。」
伊那道:「那以後我們一起吃好不好?一個人吃飯總是感覺不好。我在家裡時,總是大夥在一起吃,好熱鬧啊。」
言歡道:「好啊,那我等下再做個木杯。你吃吧,我先走了,累了就多躺著。」
伊那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你忙你的去吧。」
言歡點了點頭,便從木屋裡出來,到空地上去用功。他今天吃了七成飽,比昨天晚上要強多了。不過對著食物,仍難免會露出些慾望。
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說的就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正長身體的時候,食慾本來就大,加上修習武道,對體力的損耗也大。
這個下午行功三次外,言歡暫時沒有修習刀法,而是打了半個時辰的野球拳。經過近十日的習練,他已經明顯感到身體素質有了提升,現在每天已經可以多行功一次。加上自己琢磨整合出來的超級化元法,這一級的突破,應該會比上一級所用時間更短。
晚上吃飯前,言歡先去了木屋,把伊那用的那個木杯拿出來洗了。以他現在的水準,除了給自己新做了一個外,順手多做出幾個也不費什麼時間。只不過新木頭總是有股特殊的味道,雖然並不難聞,夾在飯裡多少有些怪,他覺得還是用一隻的好,時間長了味道自然會淡掉。
阿姚的回信,對於言歡準備習練雙手刀極為驚訝,她說一般到了第三境界的修為才開始修習雙手器械戰技,在這個境界之前很難掌握元息的協調問題。
難道是我太激進了?
言歡對阿姚的話還是很信任的。這一方面是她自己修習的體會,一方面她也會通過請教師長給出意見。在進來之前,張綺輝講刀法基礎的要點時,也沒有講過雙手運息。顯然這不是言歡當下的境界適合修煉的。武道修習,最講循序漸進,言歡便暫時放棄了修習雙手刀的打算。
給阿姚回過信後,言歡把飯菜裝進木杯,放好食盒後便去了後面的木屋。在裡面呆得時間久了,他底氣也就足了起來。反正師長們知道「小有洞天」這個所在,小石頭見不到他,料必也不會聲張。
經過了一天的休息,伊那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估計她所說的瓦藍山傷藥,也是相當有效果的。
言歡忍不住問道:「你說的瓦藍山,就是你們的宗派嗎?」
伊那道:「是我們住的地方。但外面的人都這樣叫我們。阿爹是族長,但外面的人會叫他掌門。」
武道宗派除了雲鼎門這種門派外,還有很多以血緣關係為主體的宗族形式門派。這種宗族式門派,不光南夷有,中原也有不少。雲鼎門收弟子,主要看重品性和資質。宗族式的門派,卻首看血緣。如果是外人,基本上是得不到重視的,也很難學到宗派的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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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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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10 PM
第22章 念力筆記(中)
言歡道:「能告訴我,你們這次來我們雲鼎門是為了什麼事嗎?」這一點不光是張綺輝等人不解,言歡也極為好奇。
伊那道:「當然可以,可是你不能告訴別人。」
言歡道:「那是當然。」
伊那臉上顯出幾分忸怩之色,慢吞吞地道:「我們是來借書的。」
「借書?」言歡一怔之下恍然道:「你們要到武經閣裡去偷書?」
伊那臉上更顯羞色,道:「我說是偷書,可大哥非要說是借。」
言歡看著伊那道:「你們這次大半夜的到我們別院來,就是要偷……那個……『借』武經閣裡的書?」
伊那點了點頭,低下頭去,頗有些難為情,道:「你也覺得這樣不好是嗎?」
言歡有點沒言語了。好不好還在其次,關鍵是伊那他們這些人的做法太過離奇,無怪乎張綺輝等人都猜不到。
看那晚和張綺輝、丁老頭交手的人就知道,瓦藍山來的人,至少也是第五重境界修為的。伊那以二十左右的年紀,進入第四重境界,具體等級不瞭解,但顯然是很有天分的。
武道修習有句俗話,叫兩年皮毛,三年打底,二十看出後半生。意思是說第一重境界,一般修習兩年時間就差不多了,第二重境界,一般需要三年。而一個人一生的武道修為能不能達到比較高的層次,就要看這個人在二十歲時能不能突破到第四重境界。
很難想像,這樣一堆人半夜闖到別院來,就是為了偷裡面的書。
言歡不由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別院的武道典籍,主要是給前三重境界打根基的弟子學習用的?」
伊那道:「當然知道啊,不然我們也不會來了。」
言歡真是徹底無語了。很難想像一個千萬富翁半夜到別人家裡去偷輛破自行車是什麼心態。
伊那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道:「你也覺得奇怪是吧?這個聰明的主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猜到的。」
言歡很想說,這個「天才」想法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原來住在瓦藍山的這一部烏額族人,也是一個傳承了很久的武道宗派。但因為時有人才斷層的原因,經常在弱小的時候被強敵入侵。到了伊那父親做族長後,決意重振瓦藍山的聲威。但他們本門的武道典籍,卻在歷次禦敵中散失了很多。
後來一個族人打聽到,像雲鼎門這樣的大宗派,收有很多別派的典籍,或許就會有他們瓦藍山的。於是伊那的父親就派了幾個人到雲鼎門,希望能找回本門的絕學。
雲鼎門還真有不少瓦藍山的武道典籍,其中有不少在他們本門已經失傳了。按說這種事情如果好好商量,姜慎也不會不同意。雲鼎門的人從來都沒把別派的典籍當成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但瓦藍山的人大概是不懂禮節,在交涉的時候讓人聽來,倒像是雲鼎門偷學了他們的技藝。要知道從交戰中瞭解對方的技藝,和私下偷學完全是兩回事。這下雲鼎門的長老們沒一個能答應,當下就把瓦藍山的人趕了出去,連姜慎都不好說什麼。
伊那的父親得到族人的匯報後,也知道自己的族人大概犯了人家的忌,便又派出了一隊人,包括幾個族中長老以及他的兒子、女兒,再度拜訪雲鼎門。
但云鼎門的人一聽是瓦藍山的人又來了,根本就不見他們了。大派對小宗,中原人對南夷人,面子只給一次。
瓦藍山的人這回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卻不想就此回去。最後伊那的哥哥艾然出了個主意,既然雲鼎門不借,那就自己去取。
對於雲鼎門的實力,瓦藍山眾人還是很忌憚的。內院、外院高手眾多,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就把主意打到了別院上。
雲鼎門別院雖然沒有高等的典籍,但十三種入門功法、基礎戰技之類的東西,也是瓦藍山人所需要的。
他們在附近的興化府裡呆了段時間,打聽到別院掌院杜遠寧和幾個執事因事外出,認為院中沒有了好手,便謀劃了一次夜裡的行動。
然而他們潛入別院,還沒找到下手的機會就被發現了。交戰之下終於明白,雲鼎門得享大名絕非偶然。院中教習個個身手不弱,就是武經閣、講武堂等處的管事教習,也都至少有第四重境界的修為。
瓦藍山眾人見機不妙,便尋脫身之法。幸好別院中有不少教習夜裡不在,還分了些人手去看護弟子,他們便有了周旋的機會。同時他們的身法也的確了得,雖然打不過,跑起來卻沒人追得上。
伊那在瓦藍山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但一直在眾人的寵愛中長大,從未真正對敵交手過。別院教習們又哪知道她是族長之女,對來敵是統一對待,初次交手,伊那就吃了大虧。
她的族人便掩護她,讓她先行跑出。若是她往別的方向跑,估計也不會有人專意去追她。但伊那慌亂下不辨方向,瞅見一個方向沒有人,便悶頭跑出。
她跑的方向,正是玄機峰省身閣那邊。張綺輝記掛著言歡,便扔下對手追了過來。他身法不如伊那,卻也迫得伊那不得不上玄機峰相避。
後來還是伊那的哥哥艾然悄悄從側面掩了過來,然後由峰上衝下,企圖引開候在下面的張綺輝和丁老頭兩人。最後他只引開一人,張綺輝護著言歡和阿姚,在省身閣前根本不動。
伊那擔心等得久了,族人都走開後,自己更難脫身。這次要是被抓,對族人可是大大不利,雲鼎門要是前去問罪,可沒人抵擋得了。於是便冒險,想翻至峰後,找地方下山。
她起先和一個教習對了一招,已經受了些傷,在峰上行走時,元息運轉不順,失足掉了下去。也是她命大,一棵橫生山腰的樹攔了她一下。但終於是下墜之勢太快,仍不免多處骨折。她仗著修為有些根基,加上傷藥不錯,硬挺著摸到了木屋裡,後來就見到了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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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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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11 PM
第22章 念力筆記(下)
聽伊那道明原委,言歡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們的這次行動。或許天才與愚蠢之間,經常會混在一起吧。
伊那說完了這些,兩人的飯也吃完了。她見言歡收拾了木杯要走,猶豫了一下,又道:「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從床裡面已經不成原樣的黑袍下面取出了一個小包袱。
言歡奇道:「這是什麼?」先前他可沒留意到,伊那還有這樣一個東西。
「我們來你們這之前,已經……偷……了興化府一個宗派的書。你有機會幫我還回去好不好?」伊那說著把包袱遞給言歡,眼中露出了懇求之色。
言歡真有點哭笑不得,敢情他們已經快發展成職業盜書者了。說道:「好。你們是從哪家弄來的?」
伊那見言歡應承下來,頗感欣慰,臉上顯出輕鬆之色,道:「是一戶姓白的人家。」
言歡險些又被噎到。江右道有三門七宗十家宗派,興化白家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這白家乃是仙道宗派,瓦藍山的人去偷他們家的書,也不知道算是怎麼回事,練練手?還是飢不擇書了?
只不過興化白家雖然人丁不旺,卻有不少分支附庸,實力不容小覷。在江右道除了雲鼎門這超級宗派外,下來就屬興化白家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能偷出來的。
拿了包袱告別伊那,言歡回到禁閉室裡,開始晚間的修習。
※※※
※※※
「小有洞天」裡多了個伊那,也只是稍稍改變了一下言歡的節奏,他的修習生活很快就回到了習慣的軌道上來。
進入第八級修習的第十三天,九月十四日下午,言歡做第二次行功時,終於將這一級修習圓滿。這比第七級時,又少用了兩天時間。期間可以說超級化元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言歡大概回思了一下這一級的修習經過,便開始默誦第九級的心法。
第九級的心法他早先曾嘗試過,結果元息逆沖紫府,印象深刻得不行。這個大膽的行為,造就了他後來的飛速提升,同時也讓他對這一級的功法有了提前瞭解。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習,對第九級的心法言歡又有了新的認識。第八級可以說是陰陽兩屬同時煉化,而這第九級,從煉化開始,元息便是無屬的。煉化的點也只有一個:頂心。
這一級煉化要有本身的元息做引導,上次言歡就是因為沒有這個條件造成了現在看來是喜劇的杯劇。
調整了一番後,言歡直接開始了第九級的修習。這回一切順利,頭部熱流煉化後,匯入了玄海之中,和原有的元息融合在一起。
行功結束後,言歡發現了一件不太好的事。超級化元法,對這一級的修習幫助比較有限。不過通過修習戰技對身體的增強,現在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效果。再過兩天,差不多就又可以每天多一次行功了。到時保證一天行功十三次,這一級的速度還是有保障的。
「現在應該可以試試了。」言歡輕聲說了一句,走入山谷,尋到前些天用來練刀的那個石條,雙手握了起來。
他準備再次嘗試,雙手運刀的戰技。
其實他有這個想法,已經好幾天了,原因就是看到了伊那他們偷來的一本書中的內容。
伊那給的那個小包袱裡,共有三本書,其中有兩本是武道入門功法。言歡起初的想法有些偏頗。雲鼎門可以有仙道功法書,白家自然也可以有武道功法書。伊那他們的目標,倒是沒有選錯。
另外的一本,是個薄薄的小冊子,看上去像是一本筆記。這筆記中的內容,頗為奇特,主要講的竟然是念力與武道之間的關係。
筆記裡說,念力強大與否是仙道修習者最重要的天賦,甚至可以說是唯一重要的天賦。對於武道修習者來說,念力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一般來說,最普通的念力天賦就可以滿足武道修習的要求。
但這並不意味著,強大的念力天賦對武道修習沒有幫助。念力強大的人修習武道可謂得天獨厚,他們對元息的掌控隨心所欲,在融合、控制方面,要比普通人容易得多。
言歡自己就是這種情況,不管是修習元息還是習練戰技,很容易就能按照心法的要求馭使元息。他一直對此感到奇怪和不解,按這筆記的說法,原因便是他的念力天賦很強大。
筆記裡還提到,念力天賦幾乎完全源自天生,後天再怎麼修煉也很難提升。
另外,不管念力天賦如何,最初運使念力的階段,經常會讓人感到精神疲憊。隨著修習的深入,紫府對念力的收放掌控純熟後,精神上的疲憊會大大減輕。如果是修習武道,因為所用的念力很小,幾乎不會有精神上的疲憊感。如果是修習仙道,每天行功的次數會提高很多。
對這一點,言歡也很有體會。他以前修為停滯不前,拋開不算。剛剛開始突破等級時,每日行功後,都會覺得精神疲憊很想睡覺。而最近這一段時間,每次行功後只是覺得身體疲憊,精神上卻沒什麼損耗。
很顯然,這筆記的作者是一個仙道中人。眾所周知,仙、武兩道功法不能同時修習。這位高人對念力與武道的研究,並不曾親身檢驗過,只是屬於一種猜測,筆記內也多次提到這一點。
在學術研究中,猜想,由類比推理和偶然發現的巧合產生,並非全無根據的妄想。比如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
言歡覺得,這筆記中的內容便屬於這種猜想。有不少內容,都在他身上得到了驗證。
筆記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猜想。
武道修習者雖然不能修習仙道功法,卻可以嘗試仙道的念力運用。將念力延伸到體外,這樣就可以像控制玄海中的元息一樣,輕易掌控釋放於體外的元息。但這有個先決條件,就是這個人的念力首先要達到一定的強度。
自從看到這個猜想,言歡就一直在抵禦著將之付諸實踐的誘惑。如果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耽誤了進境,那可就是撿了芝麻丟西瓜了。
他將抵禦這種誘惑,也當成了一種修習。
但在行功之餘,還是會琢磨一下。阿姚說一般要到第三重境界才能修習雙手單兵戰技,這自然是因為在此之前元息力量還不夠強大,不能貫通為一體。但如果用念力延伸的方式,說不定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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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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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19 PM
第23章 殘刀落日(上)
現在,言歡準備用今天剩餘的時間,來驗證一下筆記中的猜想。
筆記中並沒有講到具體的念力延伸心法。但言歡在這次進入省身閣之前,恰好在武經閣裡看到過,記載於他無意中翻開的那本仙道入門功法中。
言歡手握石條,閉上雙眼,開始按照那本仙道入門功法中的心法運轉。玄海內的元息原處不動,念力卻開始向外延伸。
不知過了多久,言歡突然感到進入了一種玄妙境界,手中的石條和紫府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繫,似乎那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當下再按刀法中的運息心法將元息注入石條,這一次外放的兩道元息極為聽話,表現出和衷共濟的態勢。
當運息完成,言歡睜開雙眼,便見到石條上罩著一層淡淡光芒。他雙臂發力,一聲破空輕響,一刀凌空斬在了身前的地上,劃出一道寸許深的痕跡。
成功了!
言歡大喜,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這一刀的威力,可不是單手刀時的雙倍那麼簡單。而且元息外放,隔空造成傷害,也不是他此時的境界所應該做到的。
為了紀念這具有意義的一刀,同時也是言歡當下所會的唯一一招刀法,他決定將其命名為「一刀斬」。
書寫念力筆記的高人,縱然才智再高,也只是猜測。言歡通過切身實踐,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
簡單的說,傳統的武道戰技,是念隨力至。念力是附在元息中發動並控制元息的,一切都是以元息為基礎。
而一刀斬,是念在力先。首先是念力外放延伸,然後再運使元息。等於是先為元息架好了軌道,再讓其行駛。這樣元息就能依附於念力,爆發出更強大的威力。
剛才那一刀隔空斬在地上產生了破壞,這是普通的武道修習者在第一重境界進無論如何做不到的。以傳統方式使用戰技,只有修為進入第四重境界,才具備元息外放的能力。
初次習練一刀斬花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言歡跑回禁閉室內,食盒已經擺在窗口了。幸好看裡面飯菜的熱度,應該是剛送來不久。
他取下食盒,先看了阿姚的書信,回覆之後便將飯裝在木杯中,再把食盒擺在窗口,然後朝木屋走去。原本想和阿姚說說習練雙手刀的事,考慮到這事還是有違於這個世界的一般規律,便暫時作罷,待出去後再和阿姚當面說。
經過這些天的恢復,伊那氣色已經好多了,只是還不能過多的運動。兩人吃飯間閒聊一陣,之後言歡便到外面,繼續自己的修習。
這一晚上他只行功了一次,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習練一刀斬上。雖然只有一招,要想掌握純熟,比野球拳卻要困難得多。
到了快睡覺的時候,言歡覺得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決定找個樹來試一下。
練拳的那棵樹被他折磨得早早掉光了葉子,此時也不煩勞它樹,還是準備蹂躪這一棵。一刀揮出,石條上所閃的光芒在黑夜中極為顯眼,「砰」地一聲擊在樹幹上,這一次是從側面劈下,力量變化和之前練習時有了很大不同,雖然將樹幹劈出一個豁口,手裡的石條卻也斷成了兩截。
言歡心中很是遺憾。這一招如果當真用於應敵,不可能總是當頭正劈這一下,換一個方向劈下,力量的變化居然會差很多,看來自己這一招差得還遠著呢。
他扔掉斷石,回禁閉室準備睡覺。這石條雖然可以將就用著練習戰技,到底還是太脆了,不是金屬武器可比。好處是山谷那個地方有的是,隨時可以再弄一塊出來,倒是無所謂的。
早起之後,又在床著的石壁上寫下個「九」字。雖然昨天做了兩次行功,他還是決定將這一天定為第一天。
從這一天起,言歡用習練一刀斬代替了野球拳,非要將這一刀的技巧掌握好才肯罷休。
進入第九級修習的第三日,張綺輝上午過來看了他一次,對他的修習進境自是極為滿意。言歡每一次晉級的時間,都遠遠將本門的最好記錄甩在身後,現在張綺輝已經完全習慣這一點了。不過弟子的進步,還是讓他感到由衷地高興。
這一次張綺輝來,主要是看看言歡戰技修習的情況。元息修習方面,除非是言歡自己提出問題來,不然張綺輝還真沒什麼可和他講的。這種逆天級別的修習速度,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張綺輝也就不會把教普通弟子那一套放在言歡身上。
待聽說言歡在山谷裡找了一種石頭,可以將就著修習刀法戰技時,張綺輝也不禁莞爾。
恐怕還沒人用什麼礦石之類的東西來修習戰技吧,這也是條件所限,不得已的手段。雖然對言歡的執著很滿意,但他顯然還是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或者是太專注於元息的修習,只是將戰技當成了強身的手段,沒有往深處去想。
張綺輝便點醒道:「修習刀法基礎,當以明理為主。戰技之基本,無論徒手還是執械,許多東西都是相通的。」
言歡聞言怔了半會,驀然間回想起那天張綺輝與伊那的哥哥艾然交戰的一幕。那時張綺輝雖然是空手使拳法,但每招發出,仍涵蓋著蓄勢、運息、發力三個環節。
原來那本刀法基礎,除了教人如何在兵器中運息之外,也是以刀為喻,教人戰技最基本的一些道理啊!
張綺輝見言歡臉現狂喜之色,知道他已經有所領悟,不由暗暗點頭。
自從言歡突破自身瓶頸開始進階,張綺輝對他的期許便越來越高。讓他先對刀法基礎有所瞭解,也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有多大的潛力。
絕大多數弟子都要到第二重境界的後半段,才開始研習這方面的內容。而要真正領悟並將這三環節應用於所有戰技當中,則要到第三重境界才能做到。
言歡雖然是經他點醒,但其中的道理卻是自己想到的,這就極不簡單。至於能否真正應用於實戰,就要看他的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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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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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19 PM
第23章 殘刀落日(中)
張綺輝這次原本想傳言歡一門真正用於實戰的戰技,但見他能夠想到這個關鍵問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能夠將刀法基礎中所述的三個環節融會貫通,用之於所有戰技當中,其意義比多學幾門簡單戰技要大得多。
言歡將習練雙手刀的事情也向張綺輝說了說。念力控制這方面的事情是不能提的,這並非武道修習的常法,總不能說是無中生有自己悟出的吧?念力筆記的事當下可不能說,否則伊那可就要暴露了。
武經閣裡的仙道方面的書雖然也有不少,卻幾乎不可能再有這麼一本筆記。
言歡只說按照刀法基礎中的心法修習,已經有所得,再習練一段時間,說不定會有所突破。他提這事,也是怕以後萬一中試時使出雙手刀,會讓人覺得太過突兀。
張綺輝對此極為驚訝,不過覺得言歡對元息的控制極具天賦,那麼在這方面有所突破,不限於第三境界的要求也有可能。
但他還是叮囑道:「你試著修習也無妨,但若難以突破,切不可強求。須知你時間有限,萬萬不可本末倒置。如果你能將刀法基礎中所述的三環節應用好,便是以你所學的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後面的戰技對敵,大多數同門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言歡躬身受教。告別張綺輝後,又回到了禁閉室裡。這一次兩人在一起時間不太長,卻讓言歡對戰技的理解一下子提高了層次。想起這全新的戰技使用方法,他真是有些心癢難耐,強自按捺下來,按部就班地進行原修習計劃。
到下午時,修習戰技的時間裡,言歡便開始試著將三環節運用於野球拳當中。
真到動手時他才知道,有所領悟是一回事,能夠運用又是一回事。這三環節他在刀法當中都沒有完全掌握運用好,將之用於拳法當中又是談何容易。
試了兩次仍不行後,言歡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準備還是先把刀法練好。這三環節放於刀法基礎中,自然是有道理的,顯然以刀法習之更容易領悟。
之後的幾天,言歡在給自己定下的修習戰技時間裡,仍然練那一刀斬。這時他的體質通過習練戰技,已經得到了最佳效果的改善。如果不習戰技的話,一天行功十三次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到了進入第九級修習的第七天,言歡終於將刀法基礎的三環節算是完全掌握了。無論單手、雙手,直劈、側砍,全都是招隨心到,沒有半點停滯。這比當初修習野球拳花的時間可多了許多。
用來練習戰技的那棵樹,早被他放倒砍成了數截。地上的那截樹莊,也被他用石刀砍成了稀巴爛,同時也消耗了許多條形石。
山谷邊上有這種石頭的地方,已經被他掏出個洞來,宛若一個礦坑。估計是這種岩石內部結構的原因,條形石很多,但有的太大,而更多的還是些不規則形狀,根本不合用。為了單手、雙手都能修習到,他挖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條形石來練習。
言歡感覺越是裡面挖出來的石頭越好用。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隨著修習的深入純熟度有了極大提高,他也沒工夫在這方面多花心思。
現在刀法純熟了,他便開始試著將出招的三環節運用於野球拳當中。這一次就要順利多了,下午的半個時辰,加上晚上的半個時辰,初步掌握了其中的訣竅。
這樣又過了兩天,終於能夠將基礎三環節熟練運用於野球拳當中。同樣的野球拳,用不同的方式使出來,發揮的威力有了極大提高。
接著,他又想試試將念力控制的方法也融入野球拳當中去。
念力的延伸,並不限於手中所握的兵器或是身上的防具,而是可以直接伸展到空間當中。
但言歡發現,要想將念力從拳頭上延伸出去成為一條線,卻根本辦不到。少了石條兵器這種媒介,念力離開身體後,就像蠟燭的光那樣擴散開來,根本無法將其凝聚。
念力筆記中,也只是對此做了猜測,沒說怎麼樣才能做到。言歡仔細回想了一下在武經閣裡看過的那本仙道入門功法,也沒有講到這種辦法,只好放棄了。
雖然眼下不能更進一步提升野球拳的威力,但這個水平言歡已經很滿意了。
到這一步,言歡修習戰技的預定目標就算是全部完成了。接下來他可以每天專注於元息的修煉,以求最快速度晉級。
但過了兩天言歡就發現,修習戰技居然和看書下棋一樣,是容易上癮的。已經習慣了下午和晚上各修習半個時辰的戰技,這一停下來,居然極不適應。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可是再習練已經熟練的戰技,意義又不大,不免讓人興致缺缺。其實言歡很想找伊那切磋一下,通過實戰來檢驗一下自己的成果。但伊那這才養了半個月,走路都不利索,雖然境界高了自己三重之多,卻還是讓他有趁人之危的感覺。
猛然間想起,刀法基礎可是有三種的。雖然仍是那三個環節,但不同的側重點,卻屬於另一種技法了。
言歡登時高興起來,準備研究以「蓄勢」為主導的那門技法。
下午完成三次行功之後,便到那個已經成了礦坑的地方去找能當刀用的石頭,卻發現大多是些碎石,比他那些斷成兩截的石條還不如。由於他前段時間修習刀法時的勤奮,此刻再想找一塊適合的條形石變得困難起來。
言歡不肯死心,像個勤奮的礦工一樣,用隨手撿來的各種形狀石頭當工具,深入探索這處礦藏。但隨著探索的深入,他卻越來越感到沮喪。這裡面的石頭倒是很好挖出來,像是原本就那麼隨意堆起來的一樣,可是卻相當碎小,根本沒一個能用的。
「要不先試著練習一下別的入門功法裡面的戰技。」言歡這樣想著,已經準備放棄了,突然發現一段黑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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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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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35 PM
第23章 殘刀落日(下)
隨著冬日臨近,白天越來越短,此時天已經快全黑了。但一堆白色石頭當中的一截黑色卻十分顯眼。
移開旁邊的碎石,言歡見這段黑色的東西,很像是刀劍之類兵器的手柄部分。他伸手握了上去,全力一提,卻比預料中要輕了很多,這一下力氣使大了,好不難受。
細看手裡的這個東西,原來是一把刀。確切的說,是一把只剩下半截的刀。刀柄便是他最早在碎石中看到的那段黑色東西,有大約一尺長,非金非玉,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握在手中有一種溫潤的感覺,十分舒服。
刀柄之前有一個式樣簡潔古樸的護手,材質和刀柄類似。前面的刀身,只剩下了不到一尺長,通體深灰色,沒有半點光澤,上面佈滿了形似鏽跡的黑色斑點。再看缺口斷面,也是這種黑色。似乎這把刀原本並非斷掉,而是生生鏽掉了大半截。
言歡原本估計這是一把四尺長的兵器,深埋於石堆之中,因此使大了力氣。而以這剩下不足一尺的刀身來說,其重量卻又有些過於沉重了,也不知是什麼金屬打造的。不同的金屬有不同的鏽色,如鐵鏽發紅,銅鏽發綠。這種黑色鏽跡,言歡認不出來。
這把殘刀埋在這堆石頭裡,顯然有相當長時間了,至少是在博定瑜到這裡之前。雖然已經不能當兵器來用,這刀柄似乎能算是種寶貝,經過三百年以上的時間,仍然保持著原樣。
費了半天力氣,弄出這麼個古董來,權當是個安慰獎吧。言歡提著這把殘刀回到禁閉室,隨手丟在一邊,等出去以後帶到當鋪裡,看能不能當出幾個錢來。
沒能找到當刀用的東西,言歡便將研究另外兩種刀法基礎的計劃押後。伊那的匕首雖然也能將就用,但效果太差,用之修習戰技並不適宜。
晚間四次行功之後,言歡開始修習其餘幾門入門功法後面篇章中的戰技。
這些戰技都是教人如何運息的,與野球拳的主旨一般無二。有了這一段時間的基礎,言歡再學這些戰技,相當容易上手,幾乎是打上兩遍便能使得純熟了。
到睡覺之前,他把剩餘的十二種入門功法戰技都練了一遍。總的來說,所得極為有限,並沒有讓他有新的領悟。只是有幾招發招的方式有幾分獨特,讓他的見識有了些增長。
次日再習練戰技時,言歡就把這些他認為比較特別的招式也融入到野球拳裡去,將原本的六式擴充為十三式。這十三式都以基礎三環節的方式發力,連在一起使出來,倒也頗具威力。
再過了兩天,下午時,言歡第九級的修為也達到圓滿。這一級用的時間和上一級相同,也是十三天。
這一天是九月二十六日,距離中試還有二十三天。從遇到阿姚那天第一次被關禁閉算起,整整八十天過去了。現在距離突破至第二重境界,還差最後一級。
言歡知道,這一級相當不簡單。全身七心同時煉化,然後在玄海中融合,其難度比第八級雙心同時煉化大了不是一丁半點。這是武道修習者所共同面對的第二個瓶頸。縱然自己念力強大,對元息有著超常的掌控能力,也不能掉以輕心。
另外,這一級的修行,是實現境界飛躍的關鍵。第十級的修行名為「蓄息」,也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只有踏踏實實積蓄元息,達到足夠的程度時,才能實現由量變到質變的飛躍。
沈小飛修習這一級用了107天,雲鼎門史上最快的那位前輩,也要用了58天。現在留給言歡的時間,其實只有22天。
言歡知道,雖然每一次晉級都在創造奇蹟,但要想實現在杜遠寧面前許下的豪言壯語,如果不能在22天以內將第十級修煉圓滿,之前的努力等於白費了。
時間很緊迫,卻不能急躁。之前每一級的修習都能進行的很順利,和事先充分準備梳理心法是分不開的。
這個下午剩餘的時間,言歡都呆在禁閉室中,靜靜回憶十三種入門功法中第十級的心法。
之前改進超級化元法時,他曾對第十級的心法做過一番研究。那時只是從中剝取所需要的一小部分。現在要整體修習,便要重新再做推演。在這一級的修行中,言歡決心實踐之前的一個設想,那就是通體化元法,力爭最大效率利用打鍛體拳之後激發的全身熱流。
他一邊在腦中推演心法,一邊在禁閉室中無意識地踱著步。也不知轉過多少個圈,突然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嗆啷」一聲響。低頭看去,原來是前些天從石頭堆裡挖出來的那柄殘刀。
言歡俯身撿起了這柄殘刀,藉著窗口外已經暗下來的光線,見刀的護手上刻著兩個古字,認得是「落日」二字。
這個落日,顯然並非指西沉之日,而是使日隕落之意。看不出這樣一把殘刀,名字倒是很有氣勢。或許這把刀完好的時候,在它的主人手裡,曾是一件威風八面的利器。幾百年的歲月過去了,它埋於亂石之下成了這副模樣,真是可嘆吶!
言歡感懷一陣,見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光。蹲下細看,見石板上有些極細小的反光點,雖然相當稀疏,卻和山谷中那種白石頭中的反光金屬點極為相似。而這塊地方,正是這幾天放這把刀之處。
「哎呀!」言歡嚇了一跳,連忙把手裡的殘刀丟在地上,同時後躍幾尺,心中驚疑不定。
這把刀,該不會是含有什麼放射性元素吧,以至於跟它放在一起的石頭,受了輻射改變了原子結構?
也就是言歡有前世的記憶,才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覺得擔憂並非不可能。那一堆白石頭,與這個山谷,甚至是整個雲鼎山區域的石頭都不同。就算是礦石,也應該有礦層、礦帶的分佈,絕不可能只出那麼一點,顯然是受了這把刀的影響。
他以前沒往這方面考慮過,這時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過驚疑了一會,也就平靜了下來。
要說受輻射,那早就受影響了,也不差這麼一下。進過這「小有洞天」的,在自己之前有過九人,哪一個不是風光一世。姜掌門可是當今天下武道屬得著的大人物。這些人,不見得都去挖過白石頭,但至少都和木屋前的兩塊石頭打過交道。
說不定根本不是什麼輻射,只是這把刀本身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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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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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5:36 PM
第24章 實戰演練(上)
言歡又把殘刀撿了起來,反覆看了看,也未見什麼特殊之處。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鑄這把刀所用的金屬相當沉重。這不足一刀長的刀身,加上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成的刀柄,差不多快及得上一把普通精鐵打造的單刀了。
他提著刀到了外面,隨意揮舞幾下,感覺還挺順手。當下雙手握刀,念力延伸入刀,準備試試用這殘刀使一刀斬,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念力剛剛進入刀身,言歡突然感到紫府中一跳,似乎多了一點什麼東西。這感覺怪異之極,他心下一驚,便拋開了殘刀。
「太奇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言歡忍不住自語道。
之前言歡以石條練習刀法時,當念力進入石條,便會有一種奇特的感應,似乎手中的石條成了身體的一部分。當一招發過之後,這種感應便消失了。只有再次將念力探入,才會重新得到這種感應。他用伊那的匕首也曾試過招,也是這種反應。
此時雖然扔掉了殘刀,言歡卻發現和殘刀之間的感應仍然存在,而他並沒有將念力向殘刀延伸。事實上他也做不到這一點。
仔細感覺了一下和殘刀之間的這種聯繫,正是來自於紫府內多出來的那一點東西。就好像殘刀在他紫府內有了一個投影,或者說是一個烙印。
言歡轉過身,走遠了些距離,這感覺仍然存在。不論他怎麼變換方向,也無須用眼睛去看,都能準確的感覺到殘刀的位置。這種聯繫雖然奇特,習慣之後卻發現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他再度撿起殘刀,雙手握住,也無須延伸念力,兩股元息注入刀身後便成相輔相成,絲毫沒有不聽話的意思。深灰色的刀身泛出光芒,比之前用石條或是匕首時要明亮得多。
言歡一刀斬向身前一棵碗口粗細的樹,「嚓」地一聲輕響,殘刀從樹幹中橫切而過,竟然好似沒有受到阻力。過了幾秒鐘,被切斷的上半截才倒了下來,碩大的樹冠砸在地上,捲起枯葉塵土無數。
言歡沒料到,居然輕易就把這棵樹砍斷了。上前看剩下的那截半人多高的樹樁,切口極為平滑,就是拿鋸子來鋸也不過如此。而這把殘刀,卻是早就鏽得看不到刀刃了。
「真是一把好刀啊,可惜殘了。」言歡心下極為可惜。回味剛才那一刀,元息在刀身中的運轉極為靈便,當真就如同在體內經脈中一樣。
他忍不住再次揮刀,這一次是直劈而下。剩下那截半人高的樹樁,應刀而裂,從當中分為兩半,直至地面。
言歡判斷,這把名為落日的殘刀,極有可能是一把聖器級別的武器。因為只有聖器,才能提升戰技的威力。如果是法器或是靈器級別的武器,以他現在的水平是無法將一刀斬發揮至這種威力的。
他甚至還幻想,這落日說不定是把神器。隨即就知道這不可能。首先神器這種傳說中的存在,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碰上的。再說神器的品質非凡,怎麼可能鏽成這個慘樣,那也太玷污神器二字了。
所以這把刀還是聖器的可能性最大。聖器多為天才地寶打造而成。所謂天才地寶,也不過是非常稀有的材料而已,終逃不過自然規律。幾百年的時間沒有保養照料,鏽了也不稀奇。
想來這把刀完好無損之時,定然是武道中人夢寐以求的利器。如今雖然殘破了,依然要比大家通常使用的法器、靈器強很多。唯一的不足,就是一尺不到的刀身有些短了。但言歡覺得對當下的自己來說,仍不失為一件好武器。
這把刀何以會埋於這山谷的碎石當中,言歡也猜測過,卻因為沒有什麼有效的線索,猜也只是瞎猜。
晚上給阿姚回信時,言歡問了一下,有沒有聽說過一把名叫落日的刀。隨後和伊那一起吃飯,他也說了說剛才用殘刀練習戰技時的古怪。
伊那聽了就很好奇,道:「聖器級別的武器,我們瓦藍山也有兩件。可沒聽過像你說的那麼奇怪的事,拿給我看看。」
言歡點頭道:「吃完飯拿給你看。」
伊那笑了笑,道:「現在天氣已經很涼了,你夜裡睡在石頭上,肯定挺冷的吧?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還是把被子拿回去吧。」
言歡聽後有些猶豫。此時早過了霜降,再有五日就立冬了。他雖然元息修為已經有了些根底,對寒暑的抵禦能力強了很多。但晚上睡在石頭床上,的確是太過清涼了些。
伊那撇了撇嘴,道:「你們中原人就是又好面子又虛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好嗎?」
言歡笑道:「你說的是。那我把被子拿走,褥子你留著吧。」
兩人吃完了飯,一起朝外走去。伊那養將了二十日,內腑的傷早已經好了,斷骨之處也已經基本長住,日常活動都沒什麼問題。這種復原速度,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
出了樹林的區域,又走了一段,伊那道:「我就在這等你吧。」
言歡也有點擔心伊那會被人發現,丁老頭貌不驚人,實力可著實不一般,離禁閉室遠一點總是安全些,便點了點頭,到禁閉室裡去取落日殘刀。
他取回來把刀交給伊那,伊那隨手試了幾下,道:「看不出什麼特別嘛。」
言歡道:「我用這把破刀使用戰技,感覺威力要大了很多。」
伊那道:「那我來試一下。」
言歡道:「你身體還沒大好,小心一點。」
伊那笑道:「我又不是和人打架,放心吧。」轉過身去,也以雙手握刀,運息之後,刀身上籠罩了一層暗紅光芒,和言歡使用時完全不同。
伊那這一刀斬向一棵水桶粗細的樹,「嚓」地一聲響,樹幹從中而斷。
言歡見伊那這一招,清晰地涵蓋著蓄勢、運息、發力三個環節,而且和他所練習的一樣,也是以運息為主,境界要勝過他許多,不由暗暗佩服。
武道戰技,終究是以元息為根本。伊那境界上高了言歡三重之多,這個差距是天賦、悟性等無法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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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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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6:51 PM
第24章 實戰演練(中)
言歡正感嘆伊那這一刀之威,見被斬斷的大樹朝他們這邊倒下,不由嚇了一跳。他揮刀斬樹時,會注意切口斜度的位置,所以不會發生這種事,而伊那明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當下不由分說,拉著伊那就向旁邊避開。只聽「轟」地一聲響,大樹倒在地上,山谷中久久迴蕩著這聲音。
言歡朝伊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快速奔到通道跟前,一邊往裡走一邊細聽,過了半天不見省身閣裡有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重新回到山谷中。
伊那也沒料到會弄出這什麼大的動靜,見言歡去而復返臉色如常,便放下了心。
言歡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笑道:「這山谷結構獨特,估計裡面的聲音很難傳到外面,倒是虛驚一場。」想想也是,當年博定瑜在裡面伐木造屋、施展拳腳,總不可能是一直靜悄悄的,可一直也沒被人發現過。
伊那道:「如果我被你們的人抓了,你會不會來看我?」
言歡道:「當然,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雖然我在門內沒什麼地位,總會盡力的。其實如果有人進到山谷中來,只要你不承認,那面具黑袍都?起來,誰也不敢說你就一定和那天的事有關。他們頂多是懷疑,卻也不會把你關起來的。」
伊那格格笑道:「我就說,你們中原人最是奸滑。」
言歡很認真地道:「這不是奸滑,這是變通。」
伊那笑了笑,道:「好吧,是變通。」
言歡見伊那似乎不以為然,又道:「說不說謊話不是重點,重點是說謊話的目的。如果動機不純,說實話也能害死人的。」
伊那這一回認真想了想,道:「你說得對。」
言歡道:「你剛才發那一刀,感覺怎麼樣?」
伊那比劃了一下手裡的刀,道:「感覺嘛,似乎比一般的靈器強了那麼一點,但是沒有你說的那麼大哦!」
言歡道:「那你有沒有感覺到,運息的時候,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跳了一下?」
伊那搖頭道:「沒有啊。我只聽阿爹說,靈器和聖器級別的裝備,如果一個人用的時間長了,會在裡面留下自己的氣息,從而產生一種奇特的聯繫。可從沒聽說過會在腦子裡跳一下,那到底是種什麼感覺?」
言歡想了想,道:「我也說不太清楚,可能和你說的留下氣息的感覺有些相似吧。」心裡琢磨著,這可能和自己念在力先的運息方式有關,這一點倒沒辦法讓伊那幫著驗證。至於伊那說威力的增幅並不大,大概是因為她的修為已經比較高,而這把刀又已經殘缺的緣故。
伊那把殘刀遞給言歡,道:「不過這把刀對於你現在來說,算得上是件好兵器,至少比一般的靈器要強。」
言歡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伊那道:「你在這裡勤奮苦修,進步之快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不過你的同門,眼下還是比你要厲害不少。你們的那個中試,你要想打敗他們也不太容易呢。」
言歡道:「是不容易,不過我會盡力的。」
伊那道:「我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就陪你練習一下戰技吧。」
言歡道:「那怎麼行,你離完全康復差得多呢。」
伊那格格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實話實說,以你現在的修為,想傷到我恐怕是不可能的。」
言歡不由語塞。他一直以來將伊那看成一個傷者、一個弱女子,卻忽略了她武道修為上要超過自己太多。近在眼前的一刀,這是他如何也做不到的。遠的就是她重傷之下只有一隻手能動時,自己在她手下也全無反抗之力。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言歡把殘刀扔在一旁,活動了一下身子,準備出手。
伊那道:「來吧。」
言歡在拳腳方面除了擴充版野球拳的十三式,也不會什麼戰技。而且這野球拳實戰效果也不怎麼樣,乃是教人運息的「教學拳」。要是換個人,他還真有點羞於使出。不過對伊那,他倒是很放鬆。
言歡野球拳的威力讓伊那著實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第一重境界都沒修習圓滿的人能打出這等威力的戰技。只不過吃驚歸吃驚,兩人實力太過懸殊,伊那抵擋言歡的招式根本不費力,連想都不用想,隨手就化解了,意態比那天張綺輝讓言歡試招時的輕鬆也差不了多少。
「注意啊,我要反擊了。」摸清言歡的實力後,伊那開始發招,將元息力量控制在第一重境界頂峰的水準。
這一下言歡立即感到吃緊,一面要應付伊那的招式,一面又要顧好自己的招式,和獨自練拳完全是兩個概念。慢慢適應這種節奏後,又有了些新的領悟。
戰技的比拚,本質上是元息力量的比拚。但境界低的人,元息力量無法及遠,因此交戰時就會離得很近,這和言歡早先觀摩到的張綺輝和伊那的哥哥艾然那一戰,有極大的不同。
那一戰中,張綺輝和艾然同為第五重境界修為,元息力量已經相當渾厚。兩人交戰時中間隔著挺長一段距離,這樣能使他們的元息力量充分發揮出來,同時使得戰技籠罩的範圍更大。可以說,這一級別的交戰中,花哨的身法閃避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而低層境界的戰鬥,靈活的閃避還是有很大用處的。在前三層境界的修為時,還無法擁有元息力量外放的能力,元息力量只能依附於拳腳或是兵器發揮。目前言歡的境界,也只有用念在力先的運息方式使出一刀斬,才勉強能夠將元息力量爆出,隔空造成傷害。
第四重境界,對於武道修習者是個分水嶺。達到這一層境界的修為,整體實力上是一個飛躍,有了元息外放的實力,才能算得上是個真正的武者。當年太祖蕭道成將這一境界的稱號封為武師,並享有貴族待遇,也是有其道理的。
伊那如果真正和言歡對敵,言歡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不能近身,他就無法發揮戰技的威力。所以伊那說言歡無法傷到她,真是一句大實話。
此時伊那給言歡喂招,自然是要讓他有所得益,所以只將元息力量控制在差不多的層次上,雙方有來有往,才能真正讓言歡積累戰鬥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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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實戰演練(下)
兩人這一練,進行了大半個時辰。伊那終究是身體未曾康復,額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珠。言歡便就此罷手,道:「今天就到這吧,你該休息了。我也得好好想一想,這樣才能有收穫。」
伊那抹了下額頭,笑道:「只要對你能有點幫助,也算我沒白費力氣。」
言歡道:「當然不會讓你白費力氣了。」陪著她向林中木屋走去,又道:「等你離開之後,如果有必要,我想向上面說說和你遇到的事,以及你們來的目的。」
伊那道:「為什麼?你不怕受到懲罰嗎?」
言歡道:「你們不想得到你們的武道典籍嗎?放心,我不會貿然提出的,總是有了點把握的時候才做。」
伊那道:「你覺得可以做就做吧,我相信你。如果你能幫到我們這個忙,阿爹一定會很感激你的。」
言歡道:「感激就不必啦,我們是朋友,能幫忙的地方當然要盡力了。」
雲鼎門自博定瑜之後,一直處於天下武道的最上層,門人難免會有些自大自滿,許多方面都會出現疏忽。對於南夷的宗派,向來不怎麼放在心上。但言歡相信,這次的事情雲鼎門肯定是會查的,而且肯定能查到真相。如果不能妥善解決,瓦藍山以後怕是會有場麻煩。
伊那拉了拉言歡的手,溫柔地笑了笑。
言歡相當不習慣和女子有這般親暱舉動,大感不自在,道:「你在這裡面已經二十天了,你的族人不會擔心你嗎?」
伊那道:「他們知道我沒事的。」
言歡奇道:「為什麼,難道你們還有傳訊的方法?」
伊那嘻嘻一笑,道:「當然有我們的辦法啦,你看這個。」從脖子上拉出一條綵線,下面繫著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像是某種堅果的外殼。
「這是什麼?」言歡說著拿起那個物件觀看,入手溫熱,還帶著伊那的體溫。他不由想起那天給伊那接骨時的情景,心中生出些異樣的感覺。那天曾見到伊那脖子上繫著這麼個綵線,只當是女子的某種裝飾物品,可沒料到下面繫著的是這個東西。
「這個叫對對活。」伊那說著從言歡手裡拿過那物件,倒轉過來打開底部的蓋子,只見裡面是一隻毛茸茸的多足小蟲,身上還有著一條條或藍或紅的紋路,在果殼裡不停蠕動,看上去有點滲人。
這種蟲子從孵化出來便是一對一對的,其中一隻不管什麼原因死掉,另一隻哪怕離得再遠,也會立即死掉,因此叫對對活。對對活平時吃些樹葉、樹汁之類的東西,一旦吸了人血,身上便會出現紅色紋路,從此便不再吃任何東西,只吸這一個人的血。哪怕是換了個人喂血,蟲子也會立即死掉。
瓦藍山的人出來執行任務時,都會帶出一隻對對活,另一隻就養在山中。帶出來的這只,每日兩次喂食鮮血。如果出了意外,自然再不能喂蟲子。因此山中留著的那一隻如果死掉了,便說明對應著的那個人出了事。
言歡聽伊那講完這對對活的特點,心中忍不住想,要是換了中原的女孩,恐怕沒人會把這毛茸茸的東西戴在身上,更別說用自己的血餵牠了。中原人常說南夷人行事詭異未曾開化,也不是全然的無端鄙視。像這種養蟲之法,就讓很多人理解不了。
伊那把果殼封上口放回懷裡面,道:「我好久沒有活動,這樣出些汗,對回覆身體也有好處的。明日起我們每天都這樣練習,怎麼樣?」
「好啊。」言歡點頭道。他知道伊那的話是有道理的。只要掌握好度,對雙方可以都有益的。和伊那一起進了木屋,拿了被子回到禁閉室,自行參詳第十級的心法。
第二天,言歡便正式進入第十級的修煉。中午阿姚傳書說,從來沒聽說過有把叫落日的刀,這刀難道很出名嗎?
言歡心想,阿姚都不知道,看來這把刀也未曾名揚天下啊。對阿姚的見識,他是很佩服的。這段時間傳書下來,兩人天南海北的說了很多,言歡發現阿姚所知超過自己甚多。
回信時很想告訴阿姚自己撿到一把殘刀的事,最終還是忍了。
兩人傳了這麼長時間的信,總不可能一直隱秘。小石頭雖然是信得過的,但他在門中地位極低,隨便哪個教習要查他送的食盒,甚至是某個弟子,他都無法反抗。
言歡知道,自己在這「小有洞天」裡修習,不會是人人都沒有意見。至少鐘樂肯定不樂意。如果在書信中提到這些,讓有心人知道的話,還以為他在炫耀什麼。如果被人借題發揮,可就枉費了張教習的苦心。
接下來的日子裡,言歡加緊修習第十級的功法。除了下午空出點時間研究另外兩種刀法基礎,晚上用半個多時辰和伊那實戰演練外,其餘時間均專注於元息的修習。
如此過了七天,言歡和伊那的對戰已經有聲有色。十三式野球拳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實戰,已經有了許多變化。同時言歡還將前世的一些搏擊技巧融入其中,大大提升了發力這個環節的效果。
伊那也發現,言歡的元息修為雖然增長很快,但戰技的威力增加卻更快,她現在差不多要將元息力量運用到第二重境界二級左右的水準,才能保證壓制住言歡的攻勢。
「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天晚間二人做完對練,伊那忍不住問道。
言歡道:「我元息力量太差,只能更大限度的發揮肉體的力量。」見伊那不明白,便解釋了一下。他前世中的搏擊,是很講發力技巧的,比如單獨發一拳,力量只是出自胳膊。如果用技巧將腰、腹、腿各方面的力量協調起來,一拳的力量就會大很多。
伊那試著做了幾下,覺得有些意思,只是相比元息的力量,太不足道了。但她明白,對於當下的言歡來說,這些技巧可是非常有用的。
「你是怎麼想到的呢?」伊那大感興味。越是和言歡接觸,她就越覺得言歡不同尋常。
言歡道:「還不是被逼的,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中試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伊那道:「中試對你來說,肯定沒有問題的。你的晉級速度已經空前絕後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言歡謝過了伊那的鼓勵。心說,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當然不滿意了,我只希望修為提升的速度能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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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十級,仙道輔修!(上)
言歡的確有點著急。
經過這一階段的勤修,對於每一級修行中的進度,他的感覺已經相當準確。這第十級已經修習了七天,卻離著一半還差了好些。照這個進度下去,恐怕還得將近二十天才能將這級修行圓滿。而此時距離中試,卻只剩下十五天了。
就算每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元息的修煉上,減掉戰技修習,頂多能減少一天多的時間,這根本無濟於事。再說如果捨棄了戰技的修習,在中試前突破至第二重境界,也只能保證不被除名,要進精武館,顯然還不夠格。
對於言歡來說,這就是失敗。
伊那雖然知道言歡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事,卻沒辦法體會到他的心境。雲鼎門和瓦藍山這種宗族式的門派在許多方面都是不同的,伊那又是族裡小公主般的身份,兩人的生長環境也有極大不同。
在伊那看來,言歡以前或許不出眾,但突破瓶頸後晉級速度這麼快,放在哪個宗派裡都是個寶貝。在瓦藍山,阿爹、阿哥有時候也會給她定下難題,讓她在期限內完成。但那只是一種考驗,完全沒必要如此緊張。
言歡自不會將其中的詳情向伊那分說,沒必要讓她為自己擔心。而且這些事,怎麼說也是雲鼎門內部的事。
戰技演練結束後,伊那便回到木屋,言歡就繼續在空地上開始他的行功。
這段時間裡,言歡改進的通體化元法已經基本達到了他的預期,所用的心法也是十三種功法中最效率的,可以說能做的都做了。除非每天能多行功四到五次,再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想。
隨著對心法運用越來越熟練,言歡每次行功所用的時間越來越短。現在做一次行功,再加上做恢復體操,總共也用不了兩刻鐘的時間(注)。其它時間裡都是在休息,等待身體的恢復。
(註:本書時間設定,一天十二時辰,一時辰八刻,一刻十五分,一分六十息。一息相當於一秒。)
對於急著完成某個目標的人來說,空有時間而不能利用,無疑是最讓人心焦的,而且越是空下來越是著急。
言歡知道自己現在就有點這種心態。所以七天來行功之間的空隙,他就琢磨那另外兩種刀法基礎。在心中推演得當後,下午就花些時間來驗證。這種演練和高強度的施展戰技還不同,更多的是耗費念力運轉心法,這正是他的強項,所以並不怎麼影響行功的次數。只有晚間和伊那的實戰演練,差不多相當於一次行功對身體的消耗。
現在另外兩種刀法基礎,他已經琢磨得差不多了,所差的只是實踐。
所以這一次行功結束,他就完全空下來了。心想:「不如修習一下念力,如果能將念在力先的運息方式用於野球拳,那中試和人比試時,基本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個想法自然是極好的。一則修習念力並不消耗體力,對行功不會產生影響;二則如果當真能成,到時候以同年他們的修為,只要拉開了距離,只有他打別人,沒有別人打他的份。
想法雖好,做起來卻並不容易。那本念力筆記中,可是什麼心法、功法都沒有的,還是得從仙道入門功法入手。不過對於言歡來說,有事情做就很踏實。
仙道入門功法,念力的運用及修煉,可以說是貫穿始終的。仙道修習的本質,便是以念力引天地靈氣為己用。這第一境界的修習,如同武道的「煉皮」一樣,也有一個名目,曰「煉氣」。
念力筆記中提到,每十個人裡差不多就能有一個人的身體條件適合修習武道,而每一千個人中卻未必有一個人的念力能達到修習仙道的要求。可見擁有出色念力天賦的人很少。
大齊帝國人口過億,以這個基數看,能夠修習仙道的人還是相當多的,適合修習武道的就更多了。但事實上,不管境界高下,連剛開始修習入門功法的都算在內,仙武兩道的修習者加起來也不足十萬之數。
這並不奇怪,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入門的機會和條件。就如讀書科舉一般,理論上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可以讀書,雖然未必能中,這比修習武道的條件更為寬鬆。但實際上有條件讀書的人,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因為條件苛刻,所以仙道入門功法的開篇,並非上來就教人如何修習,入手的第一步,是測試念力的強度,看是否適合修習仙道。具體的方法,就是早先言歡習練雙手刀時用的念力延伸心法。
這一步言歡已經做到了,自然跳過不提。接下來開始正式修習的第一步,名為「控念」,算是仙道入門的第一級。
「控念」的心法,是教人如何將念力向身體周圍的空間延伸。這一步言歡曾嘗試過。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延伸達到最大能及的範圍。
言歡在空地上盤膝坐了下來,閉目運行這一步的心法。不多時便將念力從紫府中湧出,向身體周圍擴散延伸開去。
這「控念」心法和言歡之前學過的任何一種武道心法都不同。心法只有一套,卻可以往復回轉使用。運行一遍之後,只須從頭再運行一次,念力延伸的範圍便擴大了一圈。
念力天賦達到修習仙道的條件,其中仍有三六九等之分。控念心法若運行第二次時念力便無法再延伸,等於只有效運轉了一次,便被稱為一轉天賦,是最差的一等。
按照這個對天賦評級,三轉者為普通,六轉者為良好,九轉者為優秀。若是超過九轉,便是極為罕見的超級天賦了。
言歡默運控念心法,一遍又一遍,運行到第十次時,念力還在向外延伸,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了。再接著運轉,念力仍然在延伸。一直運行到第十四次,念力才不再延伸。按照仙道天賦評級,他這個屬於十三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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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十級,仙道輔修!(中)
「我跟十三這個數字還真是有緣啊!」言歡收功站了起來,念力自行歸於紫府。延伸時需要運行十多次控念心法,收回時只是一動念之間。
他自己忍不住盤算了一下:修習武道入門功法,練了十三種;改進野球拳,是十三式;此時測出的念力天賦,是十三轉。
雖然對仙道方面所知甚少,但言歡也知道,這十三轉天賦說出去怕是會很嚇人呢。怪不得自己對體內元息的控制感覺毫不費力,原來是因為念力超級強悍。只是事物反常必為妖,這麼強的念力,是怎麼來的呢,難道是因為早先元息逆沖紫府那一下?
人的各類天賦,根本無從解釋。他這只是瞎猜一番,而且找不到人去證實。誰也不會搞一次元息逆沖紫府去驗證他的臆測。
這時他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了最佳狀態,便開始第十級的行功。行功之後,又回過來研究仙道入門功法的第二步:感靈。
所謂「感靈」,就是用延伸出去的念力,去感受天地間的靈氣。
何為天地靈氣,言歡還從未接觸過。按照仙道書上的說法,天地靈氣無處不在,不僅是空氣當中有,一草一木,一水一石,凡是承受陽光雨露大地滋養的,都有靈氣。換句話說,除了動物,任何物體上都有。
他依然盤膝而坐,準備試試這仙道第二級的修煉。
修習仙道功法時,並沒有特別的姿勢要求,坐臥均可。但有個最佳姿勢,便是五心朝天盤膝而坐。五心者,手心、腳心、頭頂心是也。
言歡現在是菜鳥入門,自然按照最佳推薦行事。他先將「控念」心法運行十三次,這心法也是越熟練越快,這一回比剛才用的時間少了許多,效果沒有分別。
接下來便是運行「感靈」心法。隨著心法的運轉,他感覺身體周圍出現了些小小光點。起初還只是零星的幾個,隨後越來越多,漸漸的成了大片的光亮。
這所謂的光亮,只是他的念力感覺到的,並非用眼睛看到。可他卻感覺得彷彿置身宇宙中,身周被繁星包圍,當真賞心悅目之極。
到了這一步,言歡順勢而為,開始第三步的心法:引氣。
他初次修習,心法轉運很慢,卻並不著急。只覺紫府中亮光一閃,這是他念力所感應到的一點靈氣在紫府中的映射。
隨後越來越多的靈氣在他紫府中產生了映射,最後身周的繁星全都投影到了紫府當中,雖然非常多,卻絲毫不亂,言歡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對映射的聯繫。這種感覺,和落日殘刀在紫府中產生的投影極為相似。
全部的映射產生後,接下來便是引氣的關鍵。每一對映射聯繫,都宣示著言歡對身外那一點靈氣的控制權。
他引導著這些靈氣向自己的五心匯攏,這和武道入門功法中的「化元」有些相似。這些靈氣將在他的五心之中煉化為五行之氣。
五行之氣金、水、木、火、土與五心之間不存在必然性的對應關係。修習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最適合的排布。言歡就隨意選擇了一種。
煉化五行之氣,須得同時運轉五種不同的心法。對於修習到武道第十級七心同煉的言歡來說,這個難度還不算大,只是心法過於生疏,做起來就慢了。
費了一番工夫,終於在五心中煉化出了五行之氣,言歡很想再順勢修習下去。不過考慮到今日晚間的行功還差了一次,便任由五心中的靈氣散去,收功而起。
回味了一下「引氣」時那種奇妙的感覺,言歡突然心中一動,照著「引氣」心法中的念力控制方法,右手一展,身邊不遠處的落日刀便跳了起來落入他右手中。
他心頭暗喜:「果然不白練,竟然還有這種妙法!」接著又試了幾下,發現只要在一丈遠的範圍之內,便可以將落日刀以念力拉入手中。
雖然在修習「控念」心法時,他是閉著眼睛的,但感覺念力延伸的範圍怎麼著也不止一丈。而且哪怕隔得再遠,他也能感覺到落日刀在紫府中的映射,可超過一丈便怎麼也拉不動它了。或許是這入門功法中的「引氣」心法還不夠給力,也有可能是刀過於沉重。引天地靈氣時,可是感覺不到它們的重量的。
放下這個念頭,開始這一日的最後一次行功。結束之後,照往日就該洗洗睡了。但他決定再試試仙道功法,反正修習這個也不損耗精力。
這一次言歡先在腦中仔細推演了一下,然後才盤膝坐下,準備試一試到底能進行到什麼程度。
起始的「控念」心法,他只用了一轉,念力延伸出身體一圈。接著便是「感靈」,由於範圍小,感受到的天地靈氣就稀疏了很多。再到「引氣」一步,五心中煉化的五行之氣比剛才要稀少了百倍不止。
接下來的一步,是「沖玄」,五心中的五行之氣沿著經脈匯往前後二心。
言歡相信,對於仙道修習者來說,這一步是很有難度的。
他先前以十三轉的念力延伸範圍,引來了極多的天地靈氣,在五心煉化成五行之氣後,雖然相當濃厚,卻透著一股淡然寧靜的意味,遠不如武道修習中煉化出來的元息那般生猛。以那些透著淡泊意味的五行之氣衝擊玄關,難度想必會相當大。
仙道入門功法中,在「沖玄」篇章中,除了心法之外,還寫入了相當多的訣竅。比如五行之氣各有特點,當一種屬性的靈氣無法順利衝破玄關時,可以考慮調整五心煉化五行之氣的對應關係,換一種屬性的靈氣來衝擊玄關。這也正說明這一步之難。
這「沖玄」一節中,由五心沿脈絡運轉靈氣衝擊玄關,相當於五步。這有點像武道修習中的分肢煉化。但武道修習中,每煉化一肢的皮膜熱流,便能存起一份元息。仙道修習中,卻必須要將五條脈絡全部貫通,再完成下面的「化靈」、「歸一」,才能開始在玄海中積蓄靈息。
言歡武道已經修習到第十級,幾處脈絡自是早就打通了。這「沖玄」於他來說,完全沒有難度。接著便行「化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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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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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6:51 PM
第25章 第十級,仙道輔修!(下)
言歡將五行之氣引導至胸前正心和後脊背心,調整兩邊達到平衡,做這個他也有經驗。之後就是將正心的五行之氣煉化為陰屬靈氣,背心的五行之氣煉化為陽屬靈氣。
其實正背二心煉化陰陽二氣也沒有必然的對應,只是言歡按武道修習時的習慣,定其為腹陰背陽。
煉化陰陽二氣,對言歡來說就完全是新課題了。不過在強大念力的支配下,他也只是因為生疏做得有些慢,卻不存在什麼難度。
陰陽二氣一成,便分別由陰、陽二樞脈向玄海運行。在那裡,將完成最後一步「歸一」,兩者融合重歸混沌,成為仙道修習者力量的來源——靈息。
到這一步,言歡精神高度戒備。他相信自己能做到這一步,過去一定也曾有人做到過。說不定書寫念力筆記的高人就能做到。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出現過仙、武雙修的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他這一次才引導煉化了極微小的五行之氣。
陰陽二氣一入玄海,立即受到了元息極不友好的對待。言歡以強大的念力強行壓制,才使得衝突沒有發生。陰陽二氣獲得了空間,盤旋融合,最終成為了靈息。
就在靈息產生的一瞬,言歡感覺玄海內就跟炸了鍋一般,元息和靈息之間便如水火之勢,根本無法和平共處。要不是他早做戒備,灌注強大念力強行將雙方壓制住,只怕悲劇已經產生。
即使如此,雙方仍是極不安分,根本就是有你沒我的局面,只怕稍一不慎就會產生強烈衝突。言歡哪敢再試,只得將那股雖然弱小卻成了炸彈的靈息請出了玄海。靈息一出,元息立即就安穩了下來,好像剛才鬧騰的根本不是它。
言歡本想把這股微弱的靈息送出體外,這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這方法。而整個仙道入門功法中,也沒有散息的法門。武道功法中雖然有散去元息的心法,卻完全不頂用。
「這可怎麼辦?」他將靈息經脈中緩緩運轉著,茫然無措。過了一會,發現靈息並不像元息那樣不完成歸海就會發生凝滯,而是漸漸變淡,就那樣消失在經脈中了。
他收功站起,發覺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反而有幾分舒爽的感覺。不由心想,難道靈息散於經脈當中,對身體是有好處的嗎?正因為這樣,仙道修習才不需要有散息的心法。
為了證實這個猜測,他再次進行仙道功法的嘗試。
這一次「控念」時行了三轉,引導的靈氣比剛才多了數倍。煉化出五行之氣後,便引至正、背二心,再煉化成陰陽二氣。
這回他不敢再往玄海中引了,就讓陰陽二氣在二樞脈中緩緩運轉,對其控制的念力逐漸減弱。陰陽二氣沒了念力的引導,便停了下來,隨後就消散在二樞脈當中了。
言歡收功而起,感覺精力極好,雖然還未達到最佳狀態,卻比往日一天行功結束後強得太多了。現在再行一次功,應當是完全可以的。
以後在行功的間隙,做一次仙道功法的修習,只須將陰陽二氣散於經脈當中,不是就可以多出好幾次行功了嗎?
言歡心頭狂喜,這個發現實在是太美妙了。他忍不住凌空翻了幾個觔斗,站定後使勁揮舞著右拳,喊了聲:「Yes!」
山谷中回落著他興奮的聲音,言歡猛然醒悟,這樣怕是會吵到伊那了。過了好一會,沒見樹林那邊有什麼動靜,他才放下心來。
次日中午,吃飯的時候伊那笑著問道:「你昨天晚上喊『噎死』,是偷吃了什麼東西嗎?」
言歡登時窘得不行。沒想到,還是讓她聽到了。這個問題,伊那也不是第一個問到的人。
瓦藍山眾人夜探別院的那晚,張綺輝一拳把艾然打飛,言歡也曾這麼興奮的喊過一次,恰被來看他的阿姚見到了。後來過了些天,阿姚傳書的時候,就問到過這件事。
言歡解釋說,那是一句番邦之語。阿姚就問,為什麼好好的要講番邦話,還是噎死那麼難聽的諧音。言歡說,只是覺得能夠很直接的表達一下興奮的心情,如果覺得不喜歡,也可以簡化為「耶」一個字。
這時伊那問起,言歡便又解釋了一下。考慮到烏額族雖然從未建國,在大齊人眼中仍與番邦類似,便只說是極西之地一國的俚語。
伊那道:「你再做一個看看。」
言歡見她只是好奇,並沒有取笑的意思,便大大方方的表演了一下。伊那笑道:「好有趣。」之後也跟著學了起來,倒是頗得神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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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仙道入門功法的神奇輔助功效,言歡修習的進度大大提升。而且隨著對心法運用的純熟,每次煉化陰陽二氣所用的時間越來越短。
另外他還發現,由五心煉化出來的五行之氣,直接散於經脈當中,也有著恢復身體的功效,但比陰陽二氣效果要差了不少。照這個推論,如果能煉化成靈息,那效果應該會更強,只是他不敢這樣做。
最早煉化靈息的那次,只是極微薄的一點,就把玄海裡攪了個天翻地覆,要是大量煉化那還得了。再說當下陰陽二氣的恢復效果已經足夠了。
幾日後,他除了能多五次行功外,還可增加和伊那演練戰技的時間。
伊那這時已經差不多全好了。言歡知道,她是陪著自己演練戰技這才沒有急著離開的。但和親人分別那麼長時間,心裡定然還是很掛念的。可自己若是勸她走,她也不會肯的。好在離中試也沒幾天了,等自己境界一突破,她也就能和親人團聚了。
充實的修習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到了十月十七這一天中午吃飯前,言歡終於將第十級修行圓滿,同時也是將第一重境界修習圓滿。這第十級,他用了十九天的時間。
從七月初五被張教習關禁閉那天算起,這是整整第一百天。那時還是炎熱的夏日,這一天卻已經是小雪節氣了。
午飯回信時,言歡首先在信中向阿姚通報了這個好消息,吃飯時再向伊那說了。這兩人雖然一個見面一個不見面,對他修習的進度卻都很瞭解。因此伊那聽了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悵然。
她知道,這意味著到了該分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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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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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6:52 PM
第26章 分別與重逢(上)
這頓午餐比往常要安靜了不少。伊那不怎麼說話,言歡一個人說一陣也感覺有些不自在,不由停了下來。
伊那見狀勉強笑了笑,說道:「你如期突破了境界,我很是為你高興呢。只是一想到馬上要分開,心裡就很難受。」
她倒是很直接,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言歡道:「今日的分別,是為他日的重逢,你說對嗎?」
伊那輕輕點了下頭,道:「可是瓦藍山離這裡很遠呢,以後再相見只怕不容易。」
言歡笑道:「瓦藍山再遠,你不還是來了?以後有機會我也可以去看你啊!等過上幾年,我年紀大了些,本領也大了些,就可以出山行走,肯定會去看你的。」
伊那道:「你說話要算數。」
言歡道:「當然。或許還用不了幾年呢。你們這次來求書的事,等機會合適我就會向掌院說說。或許過一段時間,你們就可以來取書了。」
伊那知道言歡這話恐怕還是安慰的意思居多,但心裡總還是抱了些希望,道:「如果這件事能成,我一定來看你。」
這世界沒有電話、沒有網絡,通訊相當不方便。分別後再想通個訊,著實不易。而交通也不能和言歡前世時相比,隔了幾千里的距離,見個面大費周折。所以在離別之時,才會有更多的愁緒與不捨。
吃過飯之後,伊那便準備離開。夜裡終究太暗,走起來有許多不便。
她雖然不捨,要走之時卻很乾脆,一點也不婆婆媽媽。言歡做的大號木杯她拿走了一個,說是做紀念。那把匕首言歡用過之後還給了她,她又拿出贈給言歡。
這些天裡,山谷周圍的地形伊那都打探了一遍,根據言歡提供的雲鼎山大致地勢情況,選定了一個離谷的方向。
言歡把伊那送至那一處的山崖下面。道別之際,伊那又給了言歡一個擁抱。言歡能感覺到,這擁抱中不含任何男女之間的情愫,只是朋友間的惜別,只不過還是感到有些尷尬。
伊那身材很是高挑,與其兄艾桑相差彷彿。要不然那天艾桑潛過來意圖引走張綺輝和丁老頭時,很容易就會穿幫。而言歡身子還沒長開,比伊那低了一個頭。這一抱,他的頭便抵在了伊那的胸口處。感受著那柔軟,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那天給伊那接胸骨的情景。
幸好伊那的擁抱時間不長,在言歡開始自責的時候,她就放開了。
「再見!」兩個人都說道。
伊那纂緊右拳,學著言歡的樣子在身前揮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做了個口型。
言歡笑了笑,衝她點點頭。
伊那右手一揚,長鞭甩出,牢牢卷在一塊突起的山石上,一縱身便向山壁上攀去,幾下便躥高了兩丈。隨後左手再揚,又是一根鞭甩出,再次借力上行。
言歡從沒見伊那真正施展過戰技,和他陪練只是隨便過過手。這時才知道,原來她使的是雙鞭。只見伊那雙鞭交替甩出,在山石或是樹木上借力,很快就攀高了十餘丈,當真是如履平地。
不多時,伊那登上了山頂,朝下面揮了揮手,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言歡見伊那終於離開,心中也是悵然若失,又在山崖下站了一會,才返身回到木屋。木屋裡和伊那有關的東西,如黑袍、面具之類,都被她拿走了。
這些天觀察下來,言歡發現這木屋確實有好幾處地方需要修補了。心想,偶像交待下來的事,斷不可在自己手中廢掉,下一次再有人進來,還不一定是什麼時候呢。
他看好尺寸,便到外面伐木斷板取材。這一階段戰技的修習,他對細微距離的把握已經相當到位。再以落日殘刀斷木,做起來很是輕鬆,順便還練習了一陣刀法。備好材料後,將木屋上幾處腐朽壞掉的木頭換了下來,尺寸分毫不差。
做完這些,便收拾好褥子、燭台等物出了木屋。臨走時在屋外的石頭跟前站了片刻,看著那一個個顯赫的名字,心中湧起萬丈豪情。暗暗發誓,出去後定然要有一番作為,使自己的名字無愧於和他們並列的榮耀。
回到禁閉室後,言歡把落日刀卷在了被縟裡紮好,然後把剩餘東西收拾成一個包袱,伊那他們順來的三本書以及匕首都放在裡面。言歡沒有靴子穿,不能像伊那那樣把匕首放鞋子裡。
收拾停當,他趴在窗口扯著嗓子大叫:「有人嗎?」
這段時間裡張綺輝又來看過他兩次,最後一次走時交待他,如果第一重境界突破,只須使閣內小廝向丁教習說一聲,便可以出去了。
除了每次被送進來的時候,言歡再沒見過省身閣裡的小廝。小石頭雖然給他送飯,卻是火房那邊的人,不屬於省身閣。他也不知道小廝們平時都在哪裡,只好扯嗓子叫。
省身閣裡平時極為安靜,言歡這一叫,頓時聲播閣內,不一會就有一個小廝跑過來。
言歡沖那小廝道:「小兄弟,麻煩跟丁教習通報一聲,說我可以出去了。」
關在禁閉室裡的弟子,向來都是期滿而出,自作主張說是可以出去的,還真是個新鮮事。那小廝卻並未遲疑,應了一聲便跑開了,想來是得了囑咐的。
不多時,小廝拿著鑰匙來給言歡開了門。
言歡拿了自己的東西便跟了出去,到了院子裡,見丁老頭站在屋簷下醉眼歪斜地看著自己,忙上去見了禮,道:「丁教習,我要出閣了。」說完心裡琢磨,怎麼這麼彆扭,幹嘛非要說出閣呢?
丁老頭點了點頭,道:「臭小子,真不賴。以後出息了別忘了來看看老頭子。沒事就別惦記這裡了,真要犯錯進來,可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言歡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弟子謹記丁教習的教誨。」心知丁老頭修為相當了得,而且人老成精。在他眼皮底下傳書遞話之類的事情,怕是沒一件能瞞得過。老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過問,得承人家的情。
丁老頭道:「我這算什麼教誨,去吧去吧,別耽誤老頭喝酒。」說著擺了擺手。
言歡再行一禮告辭出來,站在閣前看著下面別院的景色,頓生一種天高地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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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5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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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8 06:52 PM
第26章 分別與重逢(中)
丁老頭看著言歡走出省身閣,喃喃說道:「這臭小子天賦高,心眼也不壞,姜掌門算是沒有看錯人。那個南夷女娃的事,我到底要不要向上面報呢?唉,人都走了,還報個屁。老頭子管不了那些破事,還是喝我的酒去。」
他聲音既小又含糊不清,旁邊的小廝都沒聽清他在念叨些什麼。這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丁老頭的作派,也沒人為異,見他進了自己屋裡,便干自己的活去了。
言歡從半山腰下來,先回了「申」字館。這時間還沒散課,館裡自然沒有人。
他先到院門旁邊的耳房裡,把落日刀和那三本從白家順來的書都放入自己的箱子。雖然沒有鎖頭之類的加保險,但這裡是眾弟子放破爛玩藝的地方,一般沒有人會來翻。而且落日刀和他紫府之間有感應,如果有人拿了,他立即便能感覺到。
再到房裡把被縟鋪好,便躺在床上等著散課。下午修繕木屋花了些時間,這個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別院晚間散課的時間並不固定,夏日裡就晚一些,冬日裡就早一些。
剛躺了一會,就聽到外面熱鬧起來。再過些時候,「申」字館的同年便陸陸續續進了院子。他出了屋,院子裡正在說笑打鬧的同館們見到他都怔了一下,隨後便點頭示意或是道聲好。
這一百天的時間裡,言歡也就是上次出來呆了一小會。這時見到一眾同館,倒很有些親切的感覺。畢竟大家朝夕相處了三年,就算曾經有過些不愉快,事情過了也就淡了。他不由想起前世時和同學之間的情誼,差不多都是一回事。
另外,言歡不光是武道修為上有了長足的進展,找回了曾經的自信,在心態上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總覺得自己兩世經驗,怎麼也算是個成年人,和同館這些毛頭小子因為一點小事較真完全沒有必要。
對同館的問候,言歡也是熱情回應,道:「好久不見,大家好啊。你們在討論什麼呢?」
他這一回應,原本只是意外的一眾同館們開始變得錯愕了。
意外的當然是言歡突然回來了。驚訝的是,這還是言歡嗎?每個人心裡的反應都不太一樣,但大家有個共識:言歡變樣了。
一個少年道:「這不是要中試了嘛,大家就是說這個事呢。」這少年剛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他還有點不解,看著撞自己這人。
撞他的那個少年道:「具體怎麼樣還沒定呢,明天才有消息。大家吃飯去吧!」他這一提議立即得到大家的響應,眾少年匆匆洗了一下便朝外湧去,一副走得晚了就吃不到飯的模樣。
言歡看著眾人的反應,就知道他們是忌諱在自己面前提到中試的事。看來自己這段時間來飛速晉級,仍然只是寥寥幾人知道。在大家眼中,自己還是那個廢材。
反正馬上就是中試了,言歡也不準備去向大家分說這個,什麼境界等級到時候自然會見分曉。而大家居然會顧及他的感受,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又等了好一會,沈小飛才回來。和他在一起的,居然是楚化成、吳鈞等五個同館中最能起鬨鬧事的刺頭。言歡一眼就看出,沈小飛如今和他們關係處得不錯,看來他這個館首現在可是名副其實了。
沈小飛一進院子見到言歡,頓時大喜,叫道:「歡哥,你出來啦!」
言歡笑道:「是啊,我出來了。」心裡怎麼琢磨怎麼覺得彆扭,這怎麼跟黑社會老大出獄一個樣啊?
沈小飛拍了楚化成一下,道:「哎,你不說點什麼?」
楚化成看了言歡一眼,吞吞吐吐地道:「言歡,過去,我……那個……」憋了半天,道:「對不起。」
吳鈞等另外四人也上前道歉。大概因為他們平時只是充當幫兇,再加上有人起了個頭,倒沒有像楚化成那麼不自在。
言歡笑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不會放在心裡。」
沈小飛道:「看到了沒?這就是氣度!」
楚化成等人訕笑幾下。吳鈞道:「要說氣度這個東西,楚化成最差勁了。」楚化成道:「我怎麼最差勁了?」
吳鈞道:「你剛才道歉那架勢,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個爺們。」另外三個也跟著起鬨附和。楚化成被說急了,怒道:「咱們比劃比劃,看誰不像爺們!」
言歡見狀不由愕然,正待要勸,沈小飛笑著對他說:「他們幾個,天生就愛起鬨架秧子。我也勸過他們好好相處,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倒是樂在其中。反正也不針對別人,隨便他們吧。」
言歡笑了笑,道:「張教習在哪裡,我想去看望他一下。」
沈小飛道:「張教習這會正忙著呢。這不是馬上就要中試了嗎,掌院、三位執事以及一眾教習們要理出個章程,這會都在掌院那裡呢。我們幾個剛才就是讓張教習留下,拾掇了一下議事廳。」
議事廳在掌院大人的那個院落裡,其實就是個大會議室。只有全院教習議事時才用得到,大多時間都閒置著。
言歡奇道:「怎麼這時才議章程,難道有什麼變故?」
早在六十天前,他上一次出來的時候掌院就定下了中試的日期。這麼充裕的時間,有什麼章程也早就該定下來了。
沈小飛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掌院前段時間經常外出,可能這時才空出時間吧。不過聽說確是有些爭議。」
言歡點了點頭。對於中試的規則,他的確很關心,瞭解規則才能更好的利用規則。但不會因為這個而亂了自己的陣腳。相信掌院等人定下的章程會是公平的,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沈小飛又道:「張教習和我說,你出來後不用去見他。明日起大家就都不用上課了,自己做準備。具體的中試章程,明後天會在講武堂外公佈出來。」
言歡道:「這樣啊,那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沈小飛道:「好啊,我已經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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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0918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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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2 AM
第26章 分別與重逢(下)
兩人這邊敘著話,那邊五人還在互相挖苦。沈小飛道︰“你們再吵一會,就全等著餓肚子吧。”楚化成幾人這才消停下來,匆匆擦洗一下,一道出了“申”字館。
到飯堂的路上,五人又因為別的事爭吵起來。言歡此時倒也習慣了,和沈小飛跟在五人後面自說自話。
沈小飛知道,言歡這時出來已是突破至第二重境界,一問之下果然如此,自是代他高興。而言歡此時方知,自己再次進入省身閣之後不久,沈小飛便跨入了第二重境界第八級,而今已經將這一級快要修至圓滿了。
言歡不由心下感慨,自己進步,伙伴們也不會原地踏步。沈小飛兩個月的時間能取得這般進境,比過去還要生猛,可見他仍有潛力可挖掘。
路上走的工夫,言歡大概說了說這一段時間的修習經過。沈小飛一聽還有那麼多內情,不由嘖嘖稱奇。他也知道“小有洞天”以及伊那的事不宜聲張,路上來往人不少,因此也沒多問,只是對于言歡的念力控制頗為好奇。
眾人進入飯堂,吃飯的人已經不太多了,但比言歡以前來的時候還是要多了不少。他們打好飯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大吃起來。
言歡此時心態平和,不管誰朝他看,眼神又如何古怪,都是泰然自若。反倒是沈小飛、楚化成幾個感覺有些不自在。
楚化成知道,言歡受到這種待遇,跟他過去一貫的大力宣傳分不開。此時和言歡坐在一起,受到四面八方的特殊注視,雖然並非落到他身上,卻很有些感同身受。想起言歡就是在這種環境中度過了兩年多,心中的滋味復雜起來。
這些習武的弟子吃飯一向較快,此時更是狼吞虎咽一般。最後沈小飛等六人都吃完了,言歡才吃了一半。
“你們先回去吧。”言歡對幾人說道。
楚化成道︰“不用,我們等你。”另外幾個都點頭。
言歡道︰“我等會要去找個人。”說著看了沈小飛一眼。
沈小飛一怔之下會意,笑道︰“這樣啊!那好,我們先回去了。”
吳鈞道︰“找誰啊?我們一起去吧!”楚化成道︰“是啊,我們等你。”
沈小飛笑道︰“這跟我們沒關系,趕緊走吧!”不由分說拉幾人先走了。
言歡看他們出了飯堂,微笑著搖了搖頭。吃完之後,便朝一處僻靜的地方走去,不多時,便望見了奇英閣那近兩丈高的院牆。
今晚天氣不錯,剛過了十五不久,天上的月亮仍然極亮。言歡慢慢朝院牆下走去,心中突然有了些忐忑。這一次兩人並沒有約好,不知道阿姚會不會來呢?
再走一段,繞過遮蔽于眼前的樹冠,就看到一個白衣少女抱膝坐在牆頭上,心跳便徒然急促起來。不由加快腳步到了牆下,見白衣少女含笑凝眸,目光中滿是殷切與欣喜,可不正是阿姚麼。
言歡仰頭道︰“你等了很久了麼?”
阿姚微笑道︰“是啊。你來得這樣晚,是不是因為食量增大,吃飯費了很多時間啊?”
言歡覺得阿姚話中似有所指,雖然沒想瞞她什麼,有些事情卻一直沒有對她說。笑道︰“我現在的本事是上不去這牆頭的。就算能上去了,也是不敢吶。你就讓我這樣一直仰望你嗎?”
阿姚嘻嘻一笑,道︰“那你可以不必仰著頭說話啊。”
言歡道︰“那怎麼成,好不容易才見著你,不得趁機多看幾眼。”
阿姚眼中有了幾分羞澀,手臂在牆頭上一撐跳了下來。白色衣擺隨風輕舞,在?月清輝之下,飄飄直似神仙。
言歡忍不住贊道︰“你穿白裙真是好看,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
阿姚聽他稱贊,心中竊喜,卻仍忍不住羞意,臉上浮出一抹淡紅,道︰“那我穿別的衣服就不好看了?”
言歡道︰“其實衣服如何都是末節,關鍵在于穿在誰的身上。”
阿姚輕聲啐道︰“油嘴滑舌。”
兩人相識百日,雖然通過傳書交流已經相知匪淺,但真正見面的時間加起來卻還不足半個時辰,此時相會,親近之中仍不免帶著些生疏感。相互說笑了幾句,漸漸擺脫了那一絲不自然。
他們就在這院牆邊的空地中漫步,言歡說起了這段時間在“小有洞天”中修煉的事,主要是關于伊那的情況。
剛說起“小有洞天”,阿姚表示知道他一直在那里,倒讓言歡詫異了一下。
阿姚說,那地方又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不為弟子們所知罷了。如果看過武經閣里的雜書,再細心點的話,便能知道那個所在。前次見沈小飛時,得知張綺輝的安排後,她便猜到了。
言歡對此深以為然。他也是通過那些雜書,推想出“小有洞天”的前因後果的。接下來便說到了伊那的事。從那晚有人夜闖別院起,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只是略掉了為伊那接胸骨的一段。
阿姚聽後,輕輕哼了一聲,道︰“就說你怎麼讓小石頭給你加飯,原來是多了個人。”
言歡道︰“你不高興了?怪我沒有當時就告訴你?”
阿姚點頭道︰“有一些吧。不過當時確是有些不方便說,你現在告訴我了,也就沒什麼了。”
言歡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拉住了阿姚的小手。阿姚臉上飛紅,把頭扭到一邊去,卻也沒有掙脫。
言歡也不敢一直拉著她,片刻後便放開了,接著說起落日刀以及用念力控制修煉等事。
阿姚聽說他竟然已經會了雙手單兵的功法,更是以仙道入門功法輔助修習武道,驚訝得無以復加,道︰“怪不得你進境如此迅速。”
言歡道︰“你不妨也試試仙道功法,說不定可獲益良多。”
阿姚確實有些躍躍欲試。而且仙道入門功法先頭的幾步,並沒有凶險之處,當下便以言歡所述的心法試練起來。
“控念”心法並不算復雜,阿姚很快便掌握了要領。但她依法行功,卻怎麼也無法將念力延伸出身體之外。試了兩次不行,便放棄了。
言歡見她沒有成功,不由很是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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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0918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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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3 AM
第27章 中試規則(上)
阿姚見言歡的神色,就好像沒法修習的人是他,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動,道︰“我的武道天賦已經不算差了,上天總不可能把所有的好處都放到一個人身上吧?我已經很知足了。父親常對我說,若是什麼都想得到,最終的結果往往是什麼都得不到。”
言歡聽了她的話,不由釋懷,道︰“你說的是。以你的天賦,若再得以仙道輔修,那可真沒別人的活路了。”
阿姚聽他說得誇張,格格笑道︰“是啊,我現在已經比你厲害很多了。再以仙道輔修,你這輩子怕是都趕不上我了。小心我從此瞧不起你,再不理你了呢。”
言歡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會的,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相識相知了。”
阿姚聽他話中充滿著彼此間的信任,心中極是舒坦,上前拉了拉他的手,道︰“你之前信中說起過落日刀,我又向人打聽了一下,並沒找到出處。”
言歡道︰“那刀埋于山谷至少有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前的英雄人物,能留名至今的,也沒多少,更何況是一把刀了。”
阿姚道︰“有時間了我們看看能不能修補好。若是能補好,你以後便可以讓它揚名天下了。”
言歡呵呵笑道︰“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對了,我想向你討教一下第二重境界的修習功法。”
阿姚笑道︰“你這是要臨陣磨槍嗎?還有兩日時間,你進境再快,怕也不濟什麼事啊。”
言歡道︰“練一點是一點。再說如果一點不練,我仍只是第一重境界圓滿的層次,可算不上是第二重境界。”
阿姚道︰“那就如你所願吧。”
當下便將她所修習的第二重境界的功法原原本本的背誦了一遍,均為功法書上的原文,沒有加一句自己的體悟。待言歡記熟後,再自行領悟,有不明之處提出,她才講些自己的理解以之為借鑒。
阿姚這種教法,和張綺輝的教授方法一樣。因為各人身體不同,同樣的功法不同人修習便有不同反應,照搬別人的成法,有害無益。若是讓沈小飛來教,他便只能講自己理解後的功法,而無法背出完整的原文。並非兩人悟性相差很大,只是文字功底的關系。
第二重境界的功法,仍然有十三種之多。其實一、二重境界的功法合在一起才算是一套完整的入門功法,均為武道之基礎,有如一套書的上下冊。只不過因為修習次序,言歡都只習得了上冊。
阿姚已經得知,言歡此前一直停留在第三級無法進步,是身體經脈的原因。簡言之,就是他的那一處玄關極難突破,實際上和功法的關系不大。所以現在修習她所練過的功法,問題應該不大。
第二重境界的修習之法,又稱“煉肉”,煉化肌肉所蘊含的潛能。基本套路和第一重類似,也是有“煆體”、“化元”、“引絡”、“歸海”幾步,次序也是由四肢到軀干再到頭部。只不過從煆體一步開始就顯出了差異。
武道修習,層層深入,前一重境界為後一重境界的基礎。這第二重境界的煆體拳,和戰技有些相似,需要借助元息的力量來激發肌肉的潛能。
言歡先在心中推演一番,然後試打煆體拳。憑借他對元息無與倫比的掌控能力,這一步難度並不大。
接下來的“化元”,也是要以元息引導肌肉中激發出的熱流,到掌心中煉化。這比第一重境界時要難了不少。
普通人平日所使的力氣,來源全在于肌肉。因此肌肉所含之潛能,較之皮膜要強大了許多。一次煆體拳下來所激發的熱流,雖然不見得比煉化皮膜時多了多少,卻顯得特別生猛,頗有些暴戾之氣,所以要以元息引導才肯聽話。
這些熱流到掌心中煉化時,自然也不會乖乖就範。以元息協調煉化,對言歡來說屬于新課題。第一次做,只能摸到些竅門。估計要將這一重境界的“化元”功夫練好,非得幾天的時間不行。
行功結束後,言歡便不再嘗試。阿姚問了他的情況,笑道︰“你這麼一會的工夫就進入了第二級,又是一個破紀錄的成績呢。”
言歡道︰“你當時用了多久?”
阿姚道︰“我修這第一級,整整十二天的時間,才算是掌握了煆體拳,可比你差多了。”雖是自承不如,話語中卻滿是歡喜,顯然言歡的進步比她快讓她很高興。
言歡道︰“我總覺得,這一、二重境界十級的劃分,有點名不符實。像這第一級到第三級,元息的修為其實沒什麼變化。而修到第五級,除了‘煆體’一步外,仍然要重新開始,頂多是有了些經驗,以之判斷修行進境,也不是很準確。仙道入門十級就更有趣了,一到九級的人都不會有一點靈息,真要打起來,大家實力可沒什麼區別。”
阿姚道︰“的確如此。按你這個說法,一、二重境界如果劃分為七級或八級更為合理。後面的幾重境界也有類似的情況。有的比十級多一點,有的比十級少一點。但這十級的劃分,基本上可以反映出每一重境界的修為進境。”
言歡知道阿姚家學淵源,這樣說定是錯不了。道︰“怪不得。我就說嘛,太祖皇帝文韜武略,自己就是百年難遇的武道天才,定然不會無的放矢。”
太祖蕭道成勇武過人,境界超絕,若是論功業,還在博定瑜之上,因此言歡對其也是極為欽佩。可以說,蕭道成是武道中人的公眾偶像。
再說處于皇權社會,這麼多年下來,蕭道成早已經被神化了。言歡雖然有前世記憶,思想不同于這個世界的人,但潛意識中也不敢對開國皇帝有什麼不敬。
阿姚點頭道︰“是啊。太祖皇帝的這個劃分,其實是給不修武道的人看的。”
言歡道︰“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文官們對于天下武道的實力,就能有個比較直觀的認識了,也便于朝廷掌控。”
阿姚妙目流轉,道︰“你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太祖皇帝的用意。”
言歡笑道︰“我這還不是經你提醒,怎麼叫一下子想到?”
阿姚道︰“別謙虛啊。我覺得你要是去做官,定然前程遠大。立了軍功,以後出將入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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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4 AM
第27章 中試規則(中)
言歡道︰“男兒馳騁疆場,確是快意。不過我性子淡,怕不適合做官。”
阿姚笑道︰“不做官,那就藝成之後行走天下,這總適合你的性子了吧?”
言歡道︰“我還當你希望我做官呢。”
阿姚啐道︰“做不做官是你的事,我才不稀罕呢。就是當真做到首輔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言歡笑道︰“不管將來做什麼,那都還遠著呢。我還是打起精神,應付好當前的中試。”
這會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又說了會話便就此告別,約好明日再見。
言歡回到“申”字館,院里已經熄了燈,但眾弟子們雖然躺下嘴卻沒停,夜談會才剛開始。他洗完上了床,旁邊的沈小飛就把腦袋湊過來,輕聲道︰“見到阿姚了?”
言歡心下好笑,也小聲道︰“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前兩回見阿姚,把什麼都給說了吧?”
沈小飛壞笑道︰“那不是你交待的嗎?我可沒自作主張啊!”
兩床相距不足一尺,他們這般說話,倒不懼被旁人聽到。要不然這會得有一堆腦袋湊過來八卦言歡和阿姚的事。
開了幾句玩笑,看看屋內別的弟子正說得高興,言歡小聲道︰“小飛,我和你說說‘控念’的心法,你試試看。”
沈小飛點了下頭,支起耳朵細聽心法。仙道修煉雖說以五心朝天的姿勢最佳,但光是試練“控念”,不去做“感靈”、“引氣”,躺著也是無妨。
沈小飛學了要領,便試行起來。可最後卻是行而無功。對這一點,他和阿姚一樣看得很開,沒有什麼遺憾之情。
能達到一轉念力天賦的,便是有了修習仙道功法的條件,按念力筆記中的說法,這可是千中無一的,不能強求。言歡想到這一點,也就釋然了。
沈小飛道︰“歡哥,這幾天你的知名度又大幅提升啊。”
言歡道︰“都等著看我的熱鬧?”他出來這半日時間,雖然只和沈小飛、阿姚幾人說了些話,但周邊的人在說些什麼卻不是一點沒有耳聞。
這一次四館中試,因為要重開精武館,是十年來的頭一次,自是受到了所有弟子的關注。其余八館弟子,也很想知道這一屆的弟子中到底出了哪些了不得的人物,沈小飛等四館的館首就成了大家熱議的話題。
另外言歡這“十全武徒”在這一屆中也極為耀眼。三年時間未曾達到第二重境界的弟子,別院可是有一百多年沒出過了。若論稀罕程度,言歡還在沈小飛等人之上。
奇英閣那邊女弟子的情況言歡沒聽阿姚說起過,想來也是差不多的。
所以這一次中試,可以說有兩大看點。一是精武館的選拔,二就是言歡這個將要被除名的廢物。絕大多數弟子都自知入精武館無望,與精英相比不免自慚形穢。而有一個廢物出現供大家取笑,這資格卻是人人都有的。人的心態著實微妙。
沈小飛道︰“他們一群人等著看你的笑話。我們幾個人就看他們一群人的熱鬧。嘿嘿,我都有點等不急了!”
言歡微微一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沈小飛道︰“說的是,也就這兩天了。以前我一聽到有人說你什麼,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看他們說得熱鬧,我可是高興得很吶。不讓他們飄到天上,又怎麼會知道摔下來的疼呢。”後面一句話當真是咬牙切齒般說的。
言歡笑道︰“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沈小飛很認真的道︰“歡哥,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這兩年來多,你已經變得不像是你了。前一次你出來我們去見掌院的時候,我知道你變回來了。原來的那個言歡,是不會讓兄弟失望的。”
言歡伸手在沈小飛的肩上捏了一下,道︰“我不會讓你失望。不會讓大家失望。”
沈小飛知道言歡所說的大家,其實只是他、張教習以及阿姚等寥寥數人。“申”字館的同年們現在嘴上雖然不說了,心里等著看言歡笑話的大有人在。反而是楚化成那幾個,一旦當你是朋友,再不會口是心非。以前他覺得這些人著實可惡,恨不得一個個揪住痛揍一頓。現在熟識了解了,反而覺得這些人倒挺不錯的。
言歡現在心態平和,別人說什麼都只當是雞鳴犬吠,不去計較。但耳邊總有些人鼓噪,也是讓人很不爽的。而且兩年多來一直被壓抑著,他也需要宣洩。沒有人會願意被別人瞧不起,一些高人可以做到風輕雲淡,是因為他們顯露出了強大的實力,庸俗之人便不敢輕誨。
現在將要開始的中試,就是言歡展示自己的舞台。他的奮斗不僅僅是為自己,還有那些一直支持鼓勵他的人︰沈小飛,張綺輝,阿姚,還有伊那。
言歡向沈小飛道出了承諾,但覺斗志昂揚。若不做出點驚天動地的事,又怎麼對得起和谷中石上那九位猛人列名的榮耀?這一切,當從中試開始!
一聲銅鑼響從遠處傳來,這是查夜的教習過來巡視了。聊天說笑的弟子們立即安靜下來。待鑼聲止歇,屋內已經有了陣陣酣聲。
言歡聽著同年們的酣聲,感受著這熟悉中又有些陌生的環境,不覺也睡著了。
次日雖然沒有課業,眾弟子們仍按時起來,在沈小飛的帶領下去習武場做晨練。同年中另外三館的弟子雖然也來了不少人晨練,卻都是三三兩兩的在一起,只有“申”字館更像一個團體。
言歡對此很欣慰,上回給沈小飛提了個醒,看來他做得相當不錯。
晨練結束後,大家吃了早飯,便各自去做準備了。但有不少人都跟著沈小飛,向他討教一些東西,希望能在中試前有些進益。張綺輝因為授課嚴厲,許多弟子比較畏懼他。沈小飛的水準自然遠不能和張綺輝相比,但大家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有什麼顧忌。一些問題提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倒也能有不少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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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試規則(下)
言歡跟著在旁邊聽了一會,向沈小飛做了個手勢。沈小飛會意,向他擠了擠眼。言歡就笑了笑,離開眾人朝百溪潭走去。
別院佔地甚廣,只有五百多弟子,想找個清靜自修之處並不難。百溪潭一帶平常少有人來,言歡和阿姚相約的地點便在這里。
百溪潭是靠著山崖的一個湖泊,諸多山溪會聚于此,因而得名。初冬時節,溪水極小,流入潭中發出悅耳的叮咚聲響。水面上泛著淡淡的白霧,有如仙境一般。
言歡等了沒多長時間,一身紅色勁裝的阿姚就來了。兩人相視一笑,朝山崖一側走了些距離,到了一處空地,便準備開始修習。
兩人進行的都是元息修習。阿姚打的第三重境界的煆體拳和前兩重大有不同,言歡便看了一會。內里元息運行自是看不出來,但僅看外部招式,有點像前世所見過的柔術,又有些像瑜伽。看來“煉筋”這一重境界,和前世的知識仍有共通之處。
此時還不到考慮這一重境界功法的時候,言歡看過之後,便開始自己的修煉。
第一重境界時,他學全了十三種功法,從中找出了最效率的組合。但現在就沒有這個必要了。仙道功法的輔助效果相當強勁,效率組合與之一比就成了雞肋。有那個時間,不知可以多出多少次行功了。
兩人獨自行功,間隙相視一眼,報以一個眼神或一個微笑,也無須說話。都覺得這般修習實在是種享受。
中午時小石頭給二人送來了飯菜,這自然是阿姚事先吩咐過的。以她的家世,讓院中一個小廝幫忙送頓飯自不是什麼大事,言歡也沒問其中究竟。小石頭見著兩人,神色間透著親切。言歡本想和他說陣閑話,小石頭說還有好多事要做,只好作罷,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這一天,兩人就一直在潭邊修行,直到快熄燈時才往回走,相約次日再來。
言歡通過一日的努力,已經初步摸索到第二重境界“化元”的竅門,估計再有一兩日,就可以行“引絡”心法了。
回到“申”字館,同館正在熱烈討論著什麼。一聽之下,原來中試的規則下午時已經出爐,就張貼在講武堂外的布告板上。言歡和阿姚獨處練功,晚飯也是由小石頭送來的,竟然毫不知情。
沈小飛見言歡回來,把他拉到院子里無人關注的角落,給他詳細說了情況。
總體說來,本次中試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公開測級,明日(十九日)午後在比武場進行。
第二步是淘汰戰,後日一早開始。這才算是中試的正式開始。測級在第二重境界一至五級的弟子,抽簽定對手,勝者進入下一輪,直到決出最後的數名優勝者。
第三步是分組戰。測級在第二重境界六級和以上的弟子,不參加淘汰戰。他們與淘汰戰中的優勝者,抽簽分組,展開循環賽。
最終根據大家在中試里的綜合表現,選拔進入精武館的弟子。參與評定弟子表現的,除了別院的掌院、執事、教習之外,還有外院的執事及內院的長老。
能在雲鼎門身居長老之位的,至少有著第七重境界的修為,放眼整個天下武道,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可見這次選拔精武館弟子,雲鼎門高層是相當重視的。不然第二重境界弟子的比試,哪會引來長老級別的人評定。
言歡覺得這個規則還算是公平。選拔精武館弟子,本就是擇優而取。大家同時進門,修為上差了那麼多,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淘汰戰實際上是給了一些修為不高、但戰技方面有特殊天賦的弟子一個機會。
沈小飛說完情況,問道︰“歡哥,你覺得怎麼樣?”
言歡道︰“我覺得淘汰戰問題不大,主要是後面的分組循環戰。”
別的弟子都在說笑打鬧,或是洗漱整理,沒人注意他倆,言歡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不然讓別人聽到,定要以為他在癡人說夢。
之前言歡和阿姚曾討論過,這第二重境界中,前三級的修為實際上元息實力並無差別。而第四、第五兩級的弟子,雖然元息更加渾厚些,卻有著陰陽兩屬元息的控制問題。普通弟子又沒有言歡這種變態的念力,真正能發揮的元息實力,比前三級也強不到哪去。
所以說,前五級的混合淘汰戰,大家的基礎條件所差不大。公布這樣的規則,還是很有道理的。只不過高等級的弟子對元息的掌握更加嫻熟些,但和言歡一比卻又差了檔次了。
而第六級往上,手臂陰陽兩屬元息完成了融合,力量明顯增強。如沈小飛這種進入第八級的,玄海內再無單屬元息,實力更是不俗。
對言歡現在的情況最了解的,便是阿姚和沈小飛了。沈小飛也很認同言歡的話,道︰“我也是這麼認為。我覺得你最大的對手,恐怕還是幾個館首。”
言歡道︰“另外幾個館首都是什麼實力?”
沈小飛道︰“他們最近的進境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覺得至少有兩人,應該和我差不多,已經進入了第八級修為。”
言歡笑了笑,道︰“我們不會分在一組吧?”
沈小飛道︰“誰知道呢,具體分組方案沒公布。等測級後就明了了。歡哥,要是我們分在一組,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言歡正色道︰“當然是拿出你的真正實力來和我打一場。”
沈小飛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他自然想盡力幫言歡取得最好的成績,但他知道,戰斗中放水是絕對不行的。這種勝利,對他和言歡都是一種侮辱。
兩人哈哈一笑,引得院中一些閑扯的弟子紛紛側目。
第二天早上一切照舊,言歡參與完團體晨練後,就到百溪潭與阿姚會合。這一次是阿姚先到,她看著言歡自信滿滿的過來,微笑說道︰“你信心很足嘛。來來來,我陪你練練,看看你和那個伊那練的戰技有幾分水平。”
言歡笑道︰“我怕被你打殘了,還沒登場就被取消了資格,那就太悲劇了。”
阿姚本是隨便說說,聽言歡的話,倒真想和他過過手,道︰“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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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7 AM
第28章 比武場、無影刀(上)
言歡看阿姚擺出了架勢,微微一笑,凝神戒備起來。他知道阿姚的修為高了自己一重境界之多,這個差別可是太大了。雖然阿姚不會出手傷他,可要是被打個灰頭土臉那也太沒面子了。
兩人正要開打,忽聽一人笑道︰“師妹,這廢物怎麼有資格給你做陪練呢,還是讓我來吧!”
阿姚蹙眉收勢,言歡轉過身去,兩人向聲音來處望去,見不遠處的水潭邊上站著一個少年,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少年施施然走來,對著阿姚道︰“師妹,我叫劉偉,是‘戌’字館館首。”他目光越過言歡,直接將言歡當成了空氣。
阿姚奇道︰“‘戌’字館館首不是叫林昊鋒麼?”
劉偉道︰“他比武輸給了我,館首自然就成了我,有什麼好奇怪的。”說得輕描淡寫,似是毫不在意,眉宇間卻滿是張揚跳脫之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阿姚和言歡相視一眼,均從目光中看到了對方的詫異之色。
沈小飛認為幾館的館首是言歡的主要對手,昨晚曾向他說過幾人的大致情況。奇英閣里的女弟子整日里討論這個,八卦精神遠在男弟子之上,阿姚因為言歡的緣故對這些事也很上心。
這個劉偉,兩人之前卻未聽人說起過。他自稱比武打贏了林昊鋒,成了新晉館首,恐怕並非虛言。難道他也如言歡一般,天賦特殊,在中試前實力有了大幅提升?
劉偉見兩人驚異,心中更是得意,道︰“敢問師妹尊姓芳名?中試在即,不如就讓我陪你練習一下戰技吧。”
阿姚剛才只不過是好奇順嘴問了一下,哪願意理睬這種人,看也不看劉偉一眼,對言歡道︰“我們去省身閣吧。”
言歡笑著點了點頭,和她一起朝上山的路走去。
劉偉見人家兩個不搭理自己徑自走了,而阿姚對言歡的態度顯然很是親密,不由面色很是難看,很想上前去把言歡一腳踢進水潭里。但顧忌著中試在即,怕萬一因此受到懲處而不能進精武館,那就太不劃算了。心想︰“言歡這廢物中試之後就會被除名,到時候再收拾他。”
言歡和阿姚向山上走了一段,到一處平坦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這條路平時極少有人上來,隨便尋一處空地便可清靜修習。省身閣可不是隨便能去玩的地方,剛才也只是說說。
阿姚道︰“剛才那家伙罵你廢物,你也不生氣?”
言歡道︰“那你生不生氣?”
阿姚撇嘴道︰“要不是怕擔上處罰,我剛才真想一腳把那家伙踢進水里。‘戌’字館館首,好了不起麼?”
言歡笑道︰“別院里嘴上罵、心里想,將我視為廢物的沒有三百也有兩百,每一個人都去置氣,不得把人氣死了?中試之後,這幫家伙自然會乖乖閉嘴。”
他話語說得平和,內里卻含著強大的自信,阿姚不禁微微一笑,道︰“那就看你的了。”
被劉偉一攪和,兩人都失去了動手的興致。再說這山路邊的地勢,也不太適合比武較技。當下便行起功來。一次行功結束,言歡把恢復體操教給了阿姚。
阿姚試做之後,覺得效果不錯,很是驚喜,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言歡道︰“我在里面成天就想著怎麼能提升修習速度,這個也是無意中琢磨出來的。”
阿姚贊道︰“你真了不起。”
言歡道︰“別誇我了。這套動作對你的作用有限,等你再進一重境界,就沒什麼用了。”第四重境界時由于身體強度大幅提升,加上行功方法特殊,這套體操在伊那做來就沒什麼效果。
阿姚道︰“當下能有用處也很不錯了。”
快到中午時,兩人下山各自回館里。言歡和同館們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去了比武場等候測級。
比武場只有習武場的一半大小,是專門用于考核弟子戰技的場所。場地正北建有觀武台,觀武台下面是一主兩次三個比武台,均為高出地面數尺的石台。
主比武台與觀武台相連,在其正下方,這一次公開測級便在它上面進行,上面已經擺好了桌椅。兩個次比武台和主台一般大小,只是離觀武台稍遠一點,一東一西,與主台成鼎足之勢。
觀武台居高臨下,坐在上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三個比武台上的情況。
言歡等人到的時候,比武場里已經有不少人了。除了將要參加測級的,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弟子。
這一次“申”、“酉”、“戌”、“亥”、“月”五館的中試,整個別院的弟子都停了課業,在別院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往常只有大試才會有這種情況。
參加測級的弟子按館序在主台東首旁列隊等候。另外兩個空置的東西次台,則被看熱鬧的弟子們佔據,或坐或站,當真如看戲一般。弟子們在教習授課時自是不敢嬉笑,空余時間卻沒太多約束,盡可展露少年人的天性。
此時除了言歡他們“申”字館,“戌”、“亥”二館的人也都到了。
言歡見身邊的這些等候測級的弟子,大多說笑自若。等級修為全在平日里的苦功,自己的斤兩自己最清楚不過,來不得半點虛的。只有少數人沉默不語,也不知是故作沉穩還是擔心等會出丑。
但不管是哪一種神態,神色間大都透著一絲難掩的緊張。這一次的中試排出這麼大的陣勢,超過歷屆大試,是之前誰都沒想到的。十多歲的少年,大部分人還沒有經歷過什麼場面。
言歡站在同館眾人當中,感覺有不少人都在打量他。他游目四顧,那些人就又收回目光。對這種境遇,他早有思想準備,也就不放在心上。
在另外兩館的弟子中,他看到了兩個算是相識的家伙。其中一個便是早上在百溪潭遇到的劉偉,另一個則是在奇英閣院牆外打過一架的曾繼北。這兩人都以館首的身份,站在一眾弟子的最前面,很是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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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8 AM
第28章 比武場、無影刀(中)
言歡看這兩人時,這兩人也回視過來,臉上滿是輕蔑不屑之意。對他們兩個,言歡毫不掩飾敵意,目光就冰冷起來。
曾繼北大概是因為有把柄落在言歡手里,心里有點虛,和言歡對視片刻便收回目光,和旁邊的人說話去了。劉偉卻是大咧咧地看著言歡,一副你能把老子怎麼樣的架勢。
目光對視這種心理暗示游戲,言歡可算得上是專家。他把自己的目光想像成一把尖刀,直刺對方。劉偉雖然不示弱,卻被言歡看得感覺渾身不舒服,臉上便凶狠起來,希望能以此提升自己的氣勢。
言歡嘴角輕輕一揚,對劉偉這種幼稚手段相當不屑,目光更加冰冷。突然,他感到紫府內落日刀的烙印跳了一下,接著好像一道什麼東西從紫府內發出,化成了一道無形刀影朝劉偉飛去。
劉偉正擺出一副吃人的架勢,驀然間打了個機靈,只覺心神劇震,一種難言的恐懼感頃刻間遍布全身。他艱難地轉過頭,感到心跳十分劇烈,深深吸了幾口氣,過了一會才感到好了些。
他心中十分納罕︰“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那個廢物的緣故?”有心去求證,思及剛才那種恐懼感,一時半會卻說什麼也不敢再朝言歡看了。
言歡看到了劉偉目光中流露出的驚駭,心中的驚訝一點都不比劉偉少。他事先可絕沒想到,落日刀在紫府中的烙印居然還有這種功用。
回想剛才的經過,言歡很快得出推斷︰紫府中發出的東西應該是念力。他無意中通過落日刀的烙印,將念力化為無形刀影攻向了劉偉。這應該是一種精神攻擊,不會損傷對方的**,但能造成恐懼感。
將念力朝預想中的方向延伸,而不是無差別的朝周圍空間擴散,是言歡認識到念力的重要性後一直想要做到的。沒想到借助落日刀的烙印,居然成功實現了。但這念力是由紫府直接發出,而不是通過手臂,這和原先的期望有偏差。
他可不想試著向紫府內灌注元息看能不能實現隔空傷人,把自己弄成白癡可就太不劃算了。現在這種精神威懾,用得好了也是件利器。
有了推斷當然需要驗證。正巧曾繼北又看了過來,言歡一點不介意把這家伙當成實驗小白鼠,看看剛才到底是踫巧做到,還是能夠達到主動掌控。
曾繼北看向言歡,見對方臉帶微笑,不禁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難道這個廢物要服軟,向自己表達善意?接著就見言歡的目光突然間變得冰冷,隨後就是心頭一震,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他匆匆別過頭去,心想︰“媽的,這小子真有點邪門。”
言歡對曾繼北的反應十分滿意。剛才他不僅釋放了念力無影刀,還控制了一下放出念力的強度。相信習練一段時間後,對這方面的掌控會更加純熟。
剛拿曾繼北做完實驗,比武場內的氣氛突然熱烈起來。兩個次台上看熱鬧的弟子都向入口處望去,有些好事者還吹起了口哨。
言歡也朝入口處看去,原來是奇英閣的女弟子到了。這一百余名女弟子同時出現,在別院可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平日里大家食宿不在一起,偶爾在授課間隙看到,也是遠遠的一瞥。
像這種一起參與圍觀的活動,一般只有大試的時候才有,兩年一次,機會可謂相當相當少,無怪乎大家會有些激動。
在一百多女弟子當中,言歡一眼就看到了阿姚。似乎不管和多少人在一起,她都是那麼搶眼,旁人都成了陪襯。
顯然有這種感覺的,不只言歡。阿姚和“月”字館三十幾名女弟子直接走向主台東首,很多人的目光也就隨著她們移動,一直到她們在“申”字館眾人旁站定。
阿姚向沈小飛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朝言歡看去,先是擠了下眼,然後右拳在身前揮舞了一下,嘴里輕輕吐出那個番邦詞匯。
言歡忍不住笑了,知道阿姚在給他打氣,也揮了下右拳。
男女弟子之間平日極少有交集,是以阿姚雖然出眾,這些男弟子們卻大多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見這個清麗脫俗的少女居然向廢物言歡打招呼,眾人吃驚之余,都生出幾分荒謬的感覺。
難道廢物到了極點,也會贏得美女的青睞嗎?
“或許不是打招呼,是嘲笑。”有人小聲說道。
“對,一定是這樣。你不見美女師妹咒那小子噎死嗎?”有人肯定地說道,立即就有不少人表示同意。
“那小子太不識趣了,就算讓他噎死,他怎麼就敢揮拳威脅呢?”有人憤憤不平。
“就他那修為,威脅誰啊!”嗤笑的不止一人。
這些人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大家站得又不遠,言歡聽了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跟阿姚打個招呼也會讓這麼多人看不慣,看來廢物就是沒人權吶!
阿姚也沒料到會招來眾人這種反應,心里有三分好笑,倒有七分慍怒。上前走到言歡身旁,拉住他的手,脆生生地說道︰“哥,加油!”
在言歡二次進入省身閣後,兩人曾有個約定。言歡如期突破至第二重境界,算是贏了賭約。
這兩天他們都沒提過這個事,言歡沒料到阿姚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叫自己,微笑點頭道︰“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阿姚清澈明亮的雙眸,不由想起了瓦藍山眾人夜探別院那天,她不管不顧地跑上省身閣的情景。她想要做的事,才不會去管旁人怎麼看。
這一幕不禁讓主台東首的這幫弟子短時間內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這種親昵的稱呼,將二人的親密關系顯露無疑。
言歡好歹也是別院名人,出身無人不知。他是永泰四年江右道水災中幸存的孤兒,哪有什麼妹妹了?而阿姚一看便是大戶人家出身,他們兩個怎麼會扯上關系的?
眾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另外還有很多不忿。沈小飛這個知情者對阿姚的舉動也相當意外,心說︰“歡哥,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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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9 AM
第28章 比武場、無影刀(下)
這邊的動向,只吸引了少部分次比武台上看熱鬧弟子的注意,他們正在忙別的事。
“風”、“雪”兩館的女弟子,在一眾師兄、師弟熱情的邀請下,佔據了靠東邊那個次比武台靠前的一塊地方。
“雪”字館的女弟子把“風”字館的師妹們圍在了當中護著,很有當大姐姐的作派。卻不知這正遂了男弟子的意。“風”字館的女弟子才十歲不到,是些青澀女童。而“雪”字館的女弟子都已經十四、五歲,身材出落得玲瓏有致。這要放在普通家庭,已經是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西邊那個次比武台上的弟子不免心熱,開始往東邊湊。東台雖然挺大,也容不下這麼多人。于是“子”、“丑”、“寅”、“卯”四館的小師弟都被趕到了西台,“辰”字等四館的師兄們佔據了東台。
這些師兄聚在女弟子旁邊,倒也不是想有什麼非分之舉。弟子們還是很本分的,門規懸在頭上也不是鬧著玩的,這年代不流行電車之狼那套,誰也沒那個膽子。只不過大家聊個天,交個朋友混個臉熟,卻是不妨的。
來年大試,這些師兄師姐就成了主角,自顧尚且不暇。再說那時候混著認識了,大試後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所以眼下的這個非常機遇相當可貴。
不多時“酉”字館的弟子也進場了,到了主台東首,列隊站在“申”、“戌”二館之間。
“酉”字館館首名叫紀雪梅,被沈小飛列為言歡的重要潛在對手。
在言歡前世,名字里用到“梅”字的多半是女子。而在這個世界,男子以“梅”為名為字者甚多。世人視梅為寒冬斗士,有孤傲高潔的品性。
但因為前世記憶的影響,言歡對這個名字還是產生了幾分古怪感,因而印象深刻的不行。此時見到紀雪梅,他不禁暗嘆人如其名。
從外表來說,紀雪梅長得相當俊美,俊美得秀氣,秀氣得像女子。如果這家伙換了女裝,往奇英閣里一站,恐怕一大半女弟子都要黯淡無光。
言歡自認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卻還是忍不住覺得這個家伙實在很妖孽,該不會是投錯了胎吧?
快到未時的時候,掌院等人終于來到比武場,喧鬧的眾弟子們頓時靜了下來。
進場眾人中,最前面的是兩個老者,須發已經花白。以武道修習者的特殊體質來看,實際年齡怕是在八十開外。
在這二老之後,是掌院杜遠寧以及一個和他年紀相若的人,兩人並肩而行。
這次考前測級,並沒有邀請其他門派的人觀禮。這三位大家沒見過的當然也是雲鼎門的人,而且顯然位份不在杜遠寧之下。
這四人後面,是郝鵬雲、鐘樂、陳強三位別院執事。再後面,便是張綺輝等一眾教習。
這些人進場後,郝鵬雲以及應試五館的執館教習在主比武台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其余人等則上了觀武台就座。
眾人落座後,杜遠寧先為弟子們介紹了三位來賓身份的自己人。
那兩個老者,一個姓陸,一個姓齊,均為雲鼎門的長老。眾弟子未曾聽過二老之名,但能身居長老之位豈是等閑之輩。長老院有制衡掌門之權,並非混到七老八十就能進長老院,本身至少得有七重境界的修為才行。大家使勁拍手,並向二老投去仰慕的目光。
另外一位名叫傅岳,乃是外院副掌院兼檢科執事。東台上的師兄師姐們想在大試後進入外院,就得過他的一關。對這位,大家可是久聞其名了,掌聲自然也很熱烈。
介紹完之後,杜遠寧便落座。接下來就由郝鵬雲主持測級。
郝執事也沒費話,交待了幾句試金石的用法,便讓人在主台中央的桌子上擺好試金石,接著弟子們便依據館序上台測級。
首先進行測級的是“月”字館的女弟子。阿姚按照從郝鵬雲那里領到的名單,在台邊唱名,被叫到的女弟子便上台,走到中央的桌子旁。
試金石通體黑褐色,底部是一個兩寸來厚的圓形底座,直徑約有一尺,正中有一個小孩手臂般粗細的三稜柱。乍一看像是一個巧克力蛋糕當中插了根大蠟燭。當然這只是言歡的觀點,別人可不會產生這種聯想。
那女弟子將雙手按在底座上,灌注元息,就見試金石微微一顫,接著底座發出了橙色的光芒。這光芒向當中的三稜柱湧去,升至一小半的地方停了下來。
郝鵬雲宣布道︰“第二重境界,武生四級。”負責記錄的教習記下了這個成績。那女弟子收回雙手,試金石上的橙色光芒立即消失。
武生四級的修為,在修習三年的弟子當中,只能算是個普通成績。要想在三年後升入外院成為雲鼎門的正式弟子,此時要達到武生五級的修為才比較穩妥。但對于女弟子來說,這個成績已經很不容易了。
東西次台上觀看的弟子,為這女弟子送上了掌聲。她轉身向郝鵬雲等人行禮後,從西邊下了比武台,在那里等候。
“月”字館的女弟子陸續登台,每人所用的時間也就是一分鐘左右,進行得相當快。她們的修為多為武生三級、四級,也有幾個二級修為的,只有一人達到了武生五級的水準。
隨著測級的進行,場內氣氛松弛下來。觀看的弟子喝彩鼓掌、相互議論,觀武台上的師長也不干涉,大家就越發的放松了。
阿姚作為館首,最後一個上台測級。東西次台上的弟子們對她可是相當熱烈,還沒開始便使勁的拍手叫好。少年人對著出眾的異性,常會有乖張之舉,潛意識中是希望引起對方的注意,實屬正常。
阿姚登台之時,還回頭看了一眼。見言歡站在同館的最前面,正望著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主台東首的弟子,大多都知道她這微笑是給誰的,十人里倒有七八個心里感到不舒服。
阿姚走到正中的桌前,將雙手按在試金石的底座上,姿勢極是優雅,好似將要撫琴一般。這般儀態自幼養成,旁人學也學不來。之前未曾留意她的,此時也不禁在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催動元息向底座注入。試金石輕輕一顫,底座上閃出明黃色的光芒。光芒湧入三稜柱,升起一小段便停了下來。
比起之前一些四級、五級弟子測試時光芒升起的高度,這一小段似乎很弱小,但那明黃色的光芒,卻顯得分外耀眼。
比武場內突然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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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0918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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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10 AM
第29章 公開測級(上)
試金石為本朝太祖首創,之後經過幾十年的完善,已經能夠很準確的測試出修為等級。
向試金石注入元息後,上面便會顯出不同顏色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對應著第一至第七重境界。當中的三稜柱上有刻度,用來顯示每一重境界中的具體等級。
大家離得遠,看不到三稜柱上的刻度。但那明黃色的光芒,卻是第三重境界的元息才可以激發的。
比武場內的喧囂,在試金石上閃出明黃色的光芒後便消失了。主台東首的待測弟子,東西二台上的觀眾弟子,都驚訝的望著試金石上閃爍的明黃色光芒,不知有多少嘴巴張開合不攏。
奇英閣的女弟子,大多只知道“月”字館館首阿姚天賦超常,卻不知超常到了什麼程度。男弟子中除了言歡外,只有沈小飛知道阿姚已經進入第三重境界,但此時親眼見到,仍然驚駭于她的修為,只是臉上神色不會像別人那樣誇張。
言歡很享受一眾弟子的反應,對阿姚引起的轟動效應與有榮焉。四顧之間,發現神色未怎麼改變的,除了沈小飛外還有一人,便是那個長相很妖孽的紀雪梅。
要不是捕捉到紀雪梅目光中那一絲驚駭,言歡都要以為這家伙事先知道阿姚的修為。回想自這家伙來到主台東首之後,便站在同館之前,一直冷著個面孔,沒和任何人搭過話。這般孤傲的作派,倒是很襯他的名字。
觀武台上下的師長們,也不是每一個都對阿姚的修為很清楚,不少人感到不可思議。管瑛作為阿姚的執館教習,是五個執館中唯一的女性教習,此時大感臉上有光。女弟子在同年中獨佔鰲頭,別院幾百年來也就那麼三、五次,實在太過難得。
郝鵬雲高聲宣布道︰“第三重境界,武士三級!”他自是早從管瑛那里了解到了阿姚的修為。別院出了這樣出色的弟子,他也極是振奮。
阿姚收回雙手,試金石上的光芒便消失了。她回身向諸位師長行禮,從西邊台階下去了。此時一眾弟子們方才回過味來,掌聲雷動,卻再沒有鼓噪的話語傳出。
陸長老向旁邊的杜遠寧道︰“遠寧啊,你們這一屆弟子,當真是令人驚訝。我看這女弟子,也無須再參加戰技比試,以此修為,可直入精武館。”又向另一邊的齊長老道︰“齊長老,你以為呢?”
齊長老頷首道︰“她若沒這個資格,怕是無人再有了。”
杜遠寧微笑道︰“依二位長老之言,那就這樣定了。”中試前他就和郝鵬雲等溝通過,阿姚算是精武館的內定人員之一。兩位長老既然這樣提出來,便順勢答應下來。以阿姚第三重境界的修為,和第二重境界的弟子比試戰技,實在是層次上有差別,有點勝之不武。
武道修為,前三重境界的晉級時間極為重要,直接影響到日後所能達到的高度。像齊、陸二長老以及杜遠寧等人,均是他們同年中的佼佼者,無一不是在二十歲前將前三重境界修習圓滿的。
一般能在五年時間將前兩重境界修習圓滿的,便可算是中上之資了,他們修至武士三級,差不多要六年時間。而阿姚只用了這個時間的一半,前程不可限量。
“月”字館之後,便輪到了言歡他們“申”字館。沈小飛從郝鵬雲那領了名單,開始在台邊唱名。
第一個上台的是楚化成,測試下來,為武生六級修為。這個成績可算作優異了。這家伙平日喜歡惹是生非,不光是在本館,和別館弟子也常起爭執,倒也是有些本事的。
楚化成回身向師長們行過禮,下台前還朝東西二台的觀眾們揮了揮手,很是騷包,一點都不掩飾臉上的得意。這個舉動引來了更熱烈的反響,大多數人卻是在喝倒彩。對男弟子,大家可沒什麼客氣的。
其後數個弟子登台測級,多為三至五級的修為。經常和楚化成混在一起的吳鈞,也有著武生五級的修為。保持這個進度,他三年後升入外院問題不大。
從這里可以看出,男弟子的平均水準要超過女弟子不少。這只是在打根基的階段,差距越往後面會越明顯。
二十多人之後,終于輪到了言歡。場內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拍手者有之,怪叫者有之,顯然不少人都把這當成了今天的重頭戲。
言歡走上比武台,從張綺輝的眼中看到了鼓勵與嘉許。這次從省身閣出來,二人還是頭一次照面。郝鵬雲看向言歡的目光則多了許多期待。另外四位教習都神色漠然,言歡表現如何,跟他們都沒什麼關系。
言歡走到台子中央桌前,腳步從容自若,不為弟子們的行為所動,卻能感到左右兩側各有一道殷切的目光投向自己。右邊的自然是阿姚,左邊的則是沈小飛。
他吸了口氣,雙手按在試金石底座上,驅動元息向其灌注。這一次並非使用雙手刀的戰技,自然無須先將念力延伸進去。兩道元息自掌中發出後,不經他的控制,便在試金石內交為一體。
隨後試金石輕輕一震,言歡感到一陣極輕微的波動從里面傳出,經過他的手臂進入身體。這波動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適,很快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不由讓他想到了CT全身掃描。
言歡的念力天賦遠超常人,對身體內的各種氣息波動極為敏感。他知道要是換了旁人,恐怕是感覺不到試金石內傳出的波動的。
而注入其內的元息,雖然能感覺到,卻無法控制它。這讓言歡對試金石產生了好奇,很想試試如果將念力延伸進去會是什麼反應。
他剛有這個想法,試金石底座上已經閃出了橙色的光芒。心想這公開測級之中,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很快橙色光芒向中心的三稜住湧入,升起一小段距離。此時離得近,言歡便清楚看到,光芒升到表示二級刻度上面一些的位置便停了下來,距離三級刻度差了半度。不得不說,這試金石對等級的測試是相當準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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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公開測級(中)
當橙色光芒閃起時,比武場內各種聲音頓時止歇,第二次陷入沉寂。主台左右、東西二台的眾多弟子,滿臉的錯愕與不可置信。有不少人甚至揉了揉眼楮,認為是眼花看錯了顏色。
“哎,那是橙色的光芒的嗎?”一些人開始問旁邊的人。
“好像……是吧?”答的人也不敢確定。
沉寂片刻後場內就響起了嗡嗡聲,大多是這類問答。不少人都懷疑自己變成了色盲。
阿姚之前造成的轟動,是展示了遠超同年的實力。雖然極為難得,雲鼎門歷史上卻是有過數次的,如果不考慮性別,機率還要更大一些。所以弟子們先是震驚,而後是仰望,除了拍拍巴掌再沒有更多的表示。
而言歡百日之前還停留在武徒三級的修為上無法突破,這是眾所周知的。甚至還有些人懷疑他根本連武徒三級的修為都沒有,因為前三級都沒有元息,根本無法驗證。
現在他居然在一百天的時間里,從武徒三級晉升到武生境界,看那一小段升起的橙色光芒,似乎還不止一級。這種晉級速度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踫到這種超出常理的事情,多數人在驚訝之余,開始置疑其真實性。
“好小子,你當真做到了!”郝鵬雲心中暗暗說道,提聲道︰“第二重境界,武生二級!”
言歡收回雙手,試金石上的橙色光芒消失了。對于場內的嗡嗡聲,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便轉過身去。
郝鵬雲向言歡微微點了下頭,這是對他的表現給予了極大肯定。
張綺輝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沒有一直在言歡身邊督導,但他知道言歡取得這般進步有多麼不容易。僅是在省身閣里獨自修習的寂寞,就不是一般少年人所願意承受的。
另外幾位教習自然不會像下面的弟子那樣沒見過世面,但臉上的驚駭之色卻是明顯的。顯然言歡的晉級速度,帶給他們的震撼還要超過之前的阿姚。
言歡向師長們深深一揖。郝鵬雲之前對他就很回護,這份情他是記得的。張綺輝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將來盡有回報之期,也不必急著表現于一時,行禮完畢便從西側下台。
阿姚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看著他步下階梯。言歡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阿姚仍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之前不知為什麼,總是會忽視掉她的年齡。不管言歡給自己的心理年齡怎麼定位,一直都覺得阿姚和自己是同齡人。
觀武台上,齊、陸二長老對視一眼,緩緩點了下頭,對言歡的測級未置一辭。杜遠寧看在眼里,心下了然,言歡當是早在二位長老那里掛上號的,恐怕也是此次二老重點考查的弟子之一。
傅岳卻並不知情,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武生二級的弟子測級時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低聲問道︰“杜掌院,這個弟子可是有什麼特異之處?”
杜遠寧小聲回道︰“傅掌院,這個弟子百日前還只是武徒三級修為。”
傅岳一聽不由駭然道︰“什麼?”這一下聲音稍大,他頓覺自己失態,見旁邊的人並未在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正色道︰“這弟子晉級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杜遠寧道︰“正是。兩月之前,他武徒六級修為剛剛圓滿,那時我已經相當驚訝了。未曾想,這兩個月來,他竟然會再做突破,實在殊為難得。”
傅岳心里盤算了一下言歡各級所用的大概時間,越想越覺得恐怖,輕聲道︰“怪不得,怪不得啊!”眾弟子的驚惑,二長老的反應,他都看在眼里。以言歡這種火箭般的晉級速度,有這種反應就不奇怪了。
杜遠寧和傅岳說話時,見斜後方的陳強笑眯眯地,顯然很滿意言歡的進步。這一點杜遠寧也很滿意,說明他沒有看錯人。而鐘樂卻是閉目如入定一般,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掛懷。但他心里定然很不舒服。
忍不住想,幸好張綺輝此時坐在下面的比武台上。要不然他擠兌鐘樂幾句,兩人再起些爭執,那就不好看了。
別院中執事、教習並不算多,卻也常有這事那事起些紛爭,有時很讓杜掌院傷腦筋。
言歡下了台,又測試了幾個弟子,嗡嗡的議論聲卻還沒有止住,那幾個弟子測出了什麼等級根本沒人注意。
“這怎麼可能?”很多人還是這種反應。
“那家伙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千年大補丹吧?”沒事喜歡聽故事講傳奇的弟子開始瞎聯想。
“那小子肯定是踫到了什麼特異之事。”這種猜測基本接近實情,但沒人能猜到具體是什麼事。
不管哪種議論,要表達的根本意見還是難以接受。廢物突然變成了天才,期待的好戲碼沒有上演,讓他們既不解又郁悶。
沈小飛看到眾人的反應,心中冷笑,暗罵這幫家伙都是白癡。他只是心里想了一下,卻聽到有人直接說了出來。
“白癡!”很清晰的兩個字從紀雪梅的嘴里迸出。
“你說言歡是白癡?”還有人很不識趣的接話,“對啊,這小子在公開測級中作弊,等會肯定有他好看的。”
雖然沒人知道在試金石上如何能夠作弊,但這個說法卻博得了不少人的贊同。主台東首響起了一片“是啊,是啊!”之聲。
沈小飛心里罵道︰“蠢貨,你們倒是在試金石上作弊看看。”
紀雪梅回過頭,掃了還未測級的眾弟子一眼,臉上神色極是輕蔑,道︰“一群白癡!”
他的聲音不算大,只是平常說話的樣子,在這些低聲議論的嗡嗡聲中卻極為清晰,立即遭到眾多人的怒目相視。
紀雪梅卻渾不在意,給眾人貼上白癡的標簽後便轉過身去,似乎懶得再看這些人一眼,自顧自地說道︰“你們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以前沒人能做到,不代表以後也沒人能做到。”說完頓了一下,用任何人都不會聽錯的嘲諷口吻強調道︰“一群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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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60918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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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17 AM
第29章 公開測級(下)
沈小飛早就聽說紀雪梅傲慢難處,雖然是館首,在“酉”字館中卻沒有一個朋友。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剛才被紀雪梅定義為白癡的,很多都是他們“酉”字館的。這種行事作派不遭人恨才叫怪了。
但沈小飛卻很有些佩服這家伙。那些想法他只是存于心里,紀雪梅卻肆無忌憚地說出來,而且完全不在乎別人什麼反應。他可做不到這一點。
“申”字館的測級很快就到了尾聲。沈小飛最後一個上台,測試等級為武生八級,距離九級只差了一點點。這是阿姚之後出現的最強修為,與歷年中試成績相比也極為突出。至此,才算是將大家的注意力從言歡的飛速晉級中拉回了一些。
隨後便輪到了紀雪梅他們“酉”字館。
紀雪梅拿著名單在台邊唱名,語氣動作就好像在使喚他家下人。“酉”字館的弟子們比任何一個館的都更希望他們館首選入精武館。這個討厭的家伙滾蛋了,大家才能活得輕松一些。
主台另一面完成測級的弟子們就輕松多了,輕聲說著些閑話。言歡、沈小飛幾個注意力卻一直在台上。每一個修為在武生六級以上的,都有可能是他們的強大對手。
“酉”字館的測級沒多少花頭,一切平穩進行。其中有兩人修為達到武生六級。最後一個測級的紀雪梅,和沈小飛一樣達到武生八級的修為。
紀雪梅測級時,言歡和沈小飛都湊近比武台,仔細去看試金石上的三稜柱。觀測結果是,紀雪梅距離九級也只差了一點,與沈小飛可說是不相上下。
之後“戌”字館的測級,讓比武場又起了一點小小騷動。該館前館首林昊鋒上台測試,修為達到了武生九級,雖然只是剛剛進入,卻是男弟子中的最好成績。
對此言歡、阿姚以及沈小飛都很疑惑,難道那個新晉館首劉偉竟然比林昊鋒還要厲害?
疑惑的不僅是他們,很多弟子都不解。抱著這種想法,大家對最後劉偉的測級便多了些關注。可最後測下來,劉偉卻只是武生六級。雖然看似接近圓滿的樣子,卻至少要比林昊鋒差了一級多。
沈小飛聽言歡說過,劉偉自稱打敗了林昊鋒,這才成為館首的。猜測道︰“大概他在戰技方面有些獨到之處。”
言歡點頭道︰“很有可能。”
阿姚在旁邊接話道︰“我看這只是一方面。也很有可能是林昊鋒不願意和他爭,比武輸了一招,就讓他去做館首好了。”
林昊鋒個子挺高,身板也很寬厚,比楚化成的瘦高看上去結實多了。但他面相卻很憨厚,站在同館中也不怎麼說話,不同于紀雪梅的那種傲慢,似乎是不善言辭。要說他無意和劉偉爭館首,倒還真有可能。
三人還想從劉偉臉上看出點有用的信息,卻發現那家伙始終不朝這邊看一眼,也就無從推斷。
原來劉偉之前被言歡的無影刀給震懾了一下,此時仍心有余悸。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羞于面對阿姚。
在阿姚測級之後,劉偉臉上就一陣青一陣白的。即便他再自負,也知道武生六級和武士三級之間,完全是兩個檔次的修為。
他前一日就見到阿姚和言歡在百溪潭邊修習,垂涎阿姚的美貌,也很不憤言歡這廢物居然和美女在一起,次日又見到便忍不住前去搭訕。這會想起早上大言不慚要陪阿姚習練戰技,渾身都不自在,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地嘲笑自己。
最後一個測級的“亥”字館,應該說是男弟子四館里整體實力最弱的,雖然也出了一個武生六級修為的弟子,館首曾繼北卻只達到武生七級中段的水準。
全部弟子測級結束後,郝鵬雲公布了測級結果︰
第三重境界,武士三級者一人,阿姚。其余皆為第二重境界修為。
武生九級者一人,林昊鋒。
武生八級者二人,沈小飛,紀雪梅。
武生七級者一人,曾繼北。
武生六級者楚化成、劉偉等五人。
武生五級45人,四級56人,三級43人,二級18人。
以上五館參加測級弟子,共計一百七十二人。
郝鵬雲公布完結果,杜遠寧發表了總結講話,先誇贊優秀的弟子,再勉勵修為落後的弟子們努力趕上。之後宣布道︰“奇英閣‘月’字館館首阿姚,修為出眾,實乃不可多得的武道天才,經二長老提議,免除戰技選拔環節,直入精武館。”
這個提議自是得到眾弟子的熱烈掌聲。要參加戰技比試的弟子也相當贊同。二、三重境界之間的差別太大,實在沒多大比試戰技的必要。
杜遠寧又宣布道,武生六級至九級這九人,直接進入第二階段的分組戰。剩余的一百六十二人,次日一早展開淘汰戰,決出六名優勝者進入第二階段。
公開測級儀式至此全部結束,弟子們紛紛散去各自歸館。
阿姚不避眾人,大大方方地和言歡走在一起,沈小飛也就不跟他們湊一塊,和楚化成等人一道去了。
這個下午最震撼人的有兩件事兩個人,其一是阿姚,其二是言歡,偏偏這兩人還以兄妹相稱顯得極為親密,使得大家多了許多談資。
此外林昊鋒以武生九級的修為,讓劉偉得了館首,也是不少人感興趣的話題。
“酉”字館弟子們腹誹館首,這一天也有了新的內容。大家都期盼著這個家伙趕緊中試完了滾蛋。
對于絕大多數弟子來說,根本不存進精武館的念想。大家覺得淘汰戰選出的六人,只是個陪練角色。只須不要第一場就敗下陣來淘汰出局,就不算是太丟人。如果第一場就踫上強手,那也是運氣不好,現在用功也不頂什麼用。所以剩下的時間,大家都休息放松,沒什麼人去做考前突擊這種事。
阿姚的中試卻算是徹底結束了,心思全在言歡身上。如果言歡不能選入精武館,她覺得自己去了也相當無趣,因此拉著言歡又去了百溪潭,陪他習練戰技。
言歡知道阿姚的用心,不和她過一下手,她總是心理沒底。而之前他只和伊那練過戰技,正好趁這個機會,從阿姚那里了解一下本門戰技以及弟子們大概的情況。除此之外,第二境界“化元”心法的修習也是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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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18 AM
第30章 淘汰戰前三輪(上)
大齊永泰七年十月二十日晨,雲鼎門別院中試暨精武館選拔淘汰戰正式開始。
淘汰戰首輪一百六十二人參加,要進行八十一場,自然不會一場一場的次第進行,那樣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去。
前幾輪的比賽地點,放在了寬廣的習武場。全場劃出二十七塊場地,同時進行比試。
因為人多會顯得雜亂,除了參賽弟子,其余的不允許進場,只能在場邊觀看。習武場佔地很廣,別院所有弟子都來圍觀地方也寬敞得很。不過大家只能看清外圍的比賽,里面的離得遠了看不太清楚。
參加淘汰戰的弟子們在點錄處抽簽後,由當值教習記錄下來,便前往指定場地等候比賽。
言歡首輪抽到的是“卅九”簽,被分在十二號賽場。他將和另一個抽到這個號碼的人同場比武。
不多時在十二號賽場比試的六名弟子全部就位。
言歡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一輪的對手,發現很面熟。初遇阿姚的那天,他在飯堂吃飯時,曾聽到兩個弟子為中試發愁的低語,對手便是那二人中的一個。測級時言歡沒有注意到這個弟子的等級,但估計不會太高。
裁決這塊場地比試的教習姓高,雖非執館,也常為弟子們授課,大家自是不陌生。言歡等六人先向高教習見過禮,高教習又將比試規則重審一遍,接著便正式開始。
抽到“十二”的兩人率先進場比試。言歡在旁細觀,希望能從中學到點什麼,一看之下不由有些錯愕,感覺這二人的戰技水平,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再看周圍另外幾塊場地的比試,倒有幾個實力遠勝對手的。但言歡覺得他們的戰技水平也不怎麼樣。
言歡修習戰技之後不久,便將刀法基礎三環節應用于所有戰技之中。對于普通弟子來說,這是武生六級才會接觸到的內容,而要想掌握這門技巧並應用于實戰,至少要達到武士境界才行。
可以說,言歡的戰技基本素養,要遠高于場內這些參加淘汰戰的弟子。
另外言歡長時間和伊那演練戰技,雖然伊那一直將元息力量控制在和言歡差不多的層次上,但第四重境界的實力豈是等閑,她對戰技的把握能力不知要超過場內這些剛入門的弟子多少。
言歡昨晚還曾和阿姚一起練習過戰技。阿姚當下比伊那還差了很多,但比場內這些弟子卻也要強得太多了。
與伊那和阿姚兩人相比,場內這些弟子的戰技水平自然就不足道了。
言歡尋思一下也就明白了,不是同年們太差,而是他的眼界變高了。張綺輝曾說過,他如能將刀法基礎運用于普通戰技中,便可在中試中佔極大優勢,此時看來卻非虛言。
言歡四下看了看,見有幾場比試已經結束了。
雖然參加淘汰戰的弟子均為武生二至五級的修為,能夠運用的元息力量差別不大,但對戰技的掌握卻有明顯的高下之分。高等級的弟子,對元息的運用熟練程度,要超過低等級的弟子不少。
因為這種實力上的差別,最先進行的二十七場比賽,有幾場很快便分出了勝負。
過了不到一刻鐘,十二號場地的首場比試也分出了勝負。獲勝的弟子也來自“申”字館,言歡向他點了點頭表示祝賀。
這名弟子勝得比較勉強,但能進入下一輪已經完成了他的預期,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向言歡笑了笑,道了聲︰“加油!”便去點錄處當值教習那里報備等候下一輪。
輸了的那個弟子神情很是沮喪,只能退出場外淪為看客。
言歡深吸口氣,踏入比賽場內,凝視對手。那弟子似乎信心不足,看上去有些怯。言歡心中有些同情這個對手。顯然對方也是因為修為在同館內處于末流,時常受到別人的嘲笑。言歡對這種際遇可是深有體會的。但他可不會因此放水。
按照賽程,這個早上要進行三輪淘汰戰,下午再進行兩輪,密度還是挺大的。言歡雖然有仙道功法輔助恢復,但還是立意速戰速決,減少一切不利因素出現的可能。
兩人行過同門之禮後,高教習宣布比試開始。
言歡見對手擺出的起手勢,不由暗暗搖頭。他雖然沒習過這門戰技,卻也看得出,這個起手勢純為防守姿態,可以說沒開打氣勢便先弱了。
在對手擺出起手勢的同時,言歡踏前兩步,一下子便搶到最利于進攻的點位。對手卻是原地不動,依舊采取守勢。
對此言歡當然不會客氣,元息瞬間從玄海中湧出,左拳一恍,右拳中出,正是他改良後的野球拳第一式。
那弟子采取這守勢,雖是因為心有怯意,但這門戰技卻也是他最純熟的。面對言歡的攻勢,雙掌一封,極為準確的判斷出言歡的拳路。
言歡卻根本沒想繞過對手的防守,出拳之始,便存著以力破之的心思。
他輕喝一聲,元息奔湧至右拳,青色光芒布滿整個拳面。
“砰”地一聲輕響,拳掌相交,言歡原地不動,對方連退十余步,拼命穩住身形,終于在場界線上止住。
按規則,出了場地界線便判負。
言歡心中暗叫可惜,這一拳的力道再大一些,便可一招而勝了。看來還是過于輕視對手了。
他正準備上前再攻,突聽高教習道︰“停!”便收勢站定,回望高教習。
高教習道︰“本場比試,言歡勝。雙方離場。”
言歡心里有些不解,對方可沒有認輸啊?卻也不便發問。而他的對手根本沒存獲勝的心思,一招之後便知自己不是言歡對手,對這個判定也沒什麼不滿。
高教習見兩人並無疑問,也就沒多作解釋。
像這種比試,教習在旁不僅僅是判定勝負,更重要的是保障弟子的安全。雖然級別相差不大的弟子,實力一般都比較接近,但也有特殊情況,有一方明顯強于對手。
言歡雖然只使出了一式野球拳,高教習卻看得分明,這一招當中清晰的涵蓋了蓄勢、運息、發力三個環節,並且餃接得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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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20 AM
第30章 淘汰戰前三輪(中)
以武生二級的修為做到這一點,著實讓高教習吃了一驚,終于知道這個弟子不僅這段時間來元息修為上進步神速,戰技方面也有極高的悟性。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言歡的實力遠在對手之上。
踫到這種情況,裁決教習可以立即裁定比試結果。這也是從保護弟子的角度考慮的,畢竟不是決生死的戰斗。
兩人向高教習行禮退場,言歡去了點錄處報備等候下一輪,那名弟子則黯然離場。高教習讓最後兩名弟子入場比試。
言歡這場比試,附近那些等候上場的弟子中,有不少人都留意著。他們都還沒接觸到三環節的運用,自然看不出什麼名堂。只是覺得言歡那一拳力量比較足,打得對手退了十多步。可為什麼一招之後便被判勝,卻是誰也不知道。
習武場外的圍觀眾們,也有不少巴巴地朝這邊看,都沒料到一個回合比試就結束了。因為離得較遠,具體情況不明。很多人都以為言歡搶了先機,仗著力大,對方防備不及被打出了界。
言歡這一輪的對手實力很弱,觀眾中有不少知情者,傳播開來,很多人都感嘆他走了狗屎運。
沈小飛和楚化成因為不用參加淘汰戰,都在外面觀看。聽到一些人的議論,沈小飛忍不住輕聲罵道︰“蠢貨。”
楚化成嘿嘿一笑,道︰“沒有這幫蠢貨,怎麼襯托出我們的英明神武呢?”
沈小飛翻了個白眼。雖然兩人成了朋友,但有些時候他還是有點受不了這家伙的言行。
楚化成道︰“小飛,如果你和言歡比試,你覺得結果如何?”
沈小飛認真的想了想,道︰“或許他的勝面稍大一些,但我機會也很大。”雖然沒跟言歡交過手,但他對言歡的特長還是很清楚的。刀法基礎三環節的運用,他還沒有完全領悟。元息的掌控,他更是及不上言歡。但他的元息力量,卻勝過言歡很多。
楚化成唏噓道︰“言歡這家伙,真是個怪物。”對沈小飛的話,他還是相當信服的。
沈小飛嘆道︰“不過以他的晉級速度,恐怕很快就會超過我了。”心中為朋友高興的同時,也感覺到很大的壓力,這是一件好事。他知道,自己第八級進步這麼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受到了言歡的刺激。
關注言歡的,自然少不了阿姚。她沒有像眾弟子那樣在比武場邊圍觀,而是在省身閣下的山道上找了個位置遠觀。
在這麼遠的地方,只能大概辨認出哪個是言歡,根本無法看清比試的情形。但對阿姚說,這就足夠了。昨晚兩人演練戰技,阿姚對言歡的信心十足。她覺得結果根本沒有懸念,只須遠遠的看著他便好。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淘汰戰首輪八十一場比試全部結束。由于有不少人是剛結束比試,中間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八十一名勝者聚在一起,卻很少有人面露得意之色。每過一輪,這里的人就會少一半。誰也不敢肯定,下一輪後自己是不是還在這里。
大家靜靜的休息,沒有人交談,熟識的弟子之間頂多是交換個眼神。
休息之後,開始了第二輪抽簽。抽到四十一號簽的,這一輪輪空。
言歡這輪抽到七號簽,比賽場地就在點錄處旁邊,信步走了過去等候比試。不多時見到這一輪的對手,竟然是同館的吳鈞。
吳鈞苦著臉對言歡道︰“真巧啊。”
言歡點頭道︰“是啊,我也沒想到。”
這一次從“小有洞天”出來,他發現楚化成、吳鈞等人確和過去有了很大不同,加上沈小飛的關系,和這幾個家伙也算是朋友了。
對吳鈞的實力,言歡聽沈小飛說過,還是比較了解的。如果運氣好一點,他有希望進入後一階段的分組戰。但現在兩人既然踫上了,言歡就必須要打敗他。
吳鈞對言歡當下的實力,也算有所了解。昨晚言歡和阿姚去修習戰技了,沈小飛便和楚化成、吳鈞幾個在一起習練。幾人閑聊之時,自然免不了提及言歡。沈小飛告訴他們,言歡已經領悟了刀法基礎三環節,當時吳鈞就覺得自己不是言歡的對手,沒想到兩人在第二輪就踫上了。
二人剛說兩句話,這塊場地的裁決教習就過來了,讓他們進場比試。
兩人進場行禮之後,吳鈞向言歡做了個雙拳對踫的手勢。
言歡見著不由一愣,這是要來個硬踫硬嗎?雖然知道吳鈞不可能在這種關節上跟他耍花招,但一直以來都給他一種圓滑的印象,便多想了一下。
心思轉動間,聽到教習宣布比試開始。
吳鈞重心微沉,跨步探身搶上前去,右臂後收,拳面上已是青光閃動。
言歡見吳鈞果然是強攻姿態,不由好勝心起,前踏一步,以改進的野球拳硬接這一招。
他對野球拳的改進,並不是簡單的將十三種入門功法中,使用元息方式不同的戰技擇出來放在一起。十三式野球拳,其中還包含了很多他前世時的搏擊技巧,最重要的改動,就是發力技巧。
言歡前世中的搏擊高手,並沒有元息力量,但重拳的力量卻遠遠超過普通人。這一方面是他們體質超常,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發力方式。
一拳揮出,如果只用胳膊的力量,爆發力是相當有限的。真正的高手,可以將腿、腰、腹、背各處肌肉的力量調動起來,大幅度的提升重拳的力量。
另外出拳的線路也是極為講究的。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是直線,但一拳擊出最快的線路卻絕對不是直線。這是因為手、臂和身體之間通過關節相連傳動,拳頭如果以直線擊出,胳膊的協調動作就會相當別扭。
這些人體工程學知識在搏擊上的應用,言歡過去只是通曉于理論方面。在和伊那習練戰技的過程中,他把這些理論知識漸漸應用于野球拳當中。之後還與刀法基礎中的發力環節相結合,可以說大大加強了野球拳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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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淘汰戰前三輪(下)
當然,如果到了張綺輝那個境界,很多時候交戰雙方根本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元息力量才是絕對的主導。 但對於當前這個層次的比試,改良後的野球拳卻有著極大的實戰意義。
言歡這一拳,不僅將元息力量運用到極致,身體本身的力量也最大限度被調動起來。 面對等級高出自己三級之多的對手,他不會再有保留。
“嘣!”
兩拳相交,拳面的青芒相撞,竟然發出了爆響。 動靜雖然不大,卻充分說明兩人戰技中所發出的元息力量已經有了一些火候。
吳鈞雖然早有思想準備,卻還是被言歡這一拳所爆發的力量給驚到了。
以他武生五級的修為,元息力量絕對要超過言歡。 但言歡通過戰技發揮出的元息力量,卻明顯在他之上。
而這一拳中,包含的言歡**的力量也實在太過生猛。 吳鈞怎麼也想不到,身材和自己相若的言歡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硬碰硬的對撞,吳鈞處於下峰。 言歡後退三步,以比較巧妙的方式化解了這一拳對撞的衝擊力。
吳鈞身子向後退去,連退二十餘步,一直出了場界線才停了下來,一臉遺憾地道:“我輸了。”
言歡看著吳鈞,有點哭笑不得。 以吳鈞的實力,當不至於要退這麼遠才能穩住身子,他十有**是故意踏出場界線的。 這傢伙恐怕從開始提議硬碰硬,便定下主意如此結束比試了。
連言歡都看得出來,本場的裁決教習又如何看不出。 只不過這位教習和高教習一樣,驚訝於言歡對基礎三環節的領悟能力,認為他的實力是明顯高出對手的。 吳鈞自己退出界,恐怕也是知道不敵,就此下台階,倒也明智。
當下這位教習宣布言歡獲勝,開始下一場另外兩個弟子的比試。
關注言歡這一場比試的人,見他以和第一場幾乎相同的方式,一招戰勝對手,一時間都沒了言語。 吳鈞在別院小有知名度,可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杮子。 連他都輸了,看來言歡確是有些本事的。
看到吳鈞從裡面出來,有認識的就上前問道:“哎,你怎麼輸了呢?”
吳鈞“呸”了一聲,不忿道:“什麼叫我輸了?我只不過是一時大意,太過輕敵了。結果化解攻勢時腳下一滑,不小心退出了界。真冤啊我!”
一般來說,失敗者的藉口是不足為信的。 但言歡這個昔日大家口中的笑柄、廢物,竟然就這樣翻身了,許多人都有點接受不了。
聽到吳鈞的解釋,不少人都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
“那小子運氣也太好了。”更多的人表示了不忿。
吳鈞晃了晃腦袋,一臉悲憤地走開了,心中笑道:“這些笨蛋,太好糊弄了!”
第二輪就碰到言歡,沒能如願進入分組戰,吳鈞的心裡的確有些遺憾。 但他想,即使進入了分組戰,也不過是陪練角色,進入精武館是不用指望了,這樣退出也好。 於是心中就釋然了。 出來之後逗弄一下這幫人,心裡倒很是愉悅。
他沿著習武場外圍走了段距離,找到沈小飛和楚化成,把出場後逗弄那幫人的事情說了。 楚化成一聽就樂了,道:“不錯不錯,後面還有得樂子看。”
沈小飛搖了搖頭,心想這兩個傢伙真是有些惡趣味。 不過覺得吳鈞作弄那些人,倒也挺好玩的。
過了些時候,第二輪的比試全部結束了。 點錄處跟前成了四十一人,其中只有一個女弟子,她是“月”字館唯一的一個武生五級修為者。 而這四十一人,也以武生五級修為者居多,佔了七成以上。
仍然是一刻鐘的休息時間,之後開始再次抽籤。
前一輪輪空的弟子,這時首先抽籤,如果抽到空簽,就要作廢再抽。 之後每輪抽籤時,之前抽到空籤的弟子都要先抽,保證每個弟子頂多只有一輪會被輪空。 這樣要進入分組戰,至少要打四輪淘汰戰,極大程度降低了運氣的因素,保證了進入分組戰弟子的水準。
言歡這輪抽到三號簽。 往三號場地走的工夫,見那個女弟子也往同一個方向走。 他起初還不太確定,當兩人都在三號場地前停下來時,終於知道,自己的確是抽到了這個碩果僅存的女弟子。
這女弟子道:“你好,我叫俞清。”
言歡道:“你好,我叫言歡。”
俞清點點頭,道:“我知道。”頓了下又問:“你真的已經掌握基礎三環節了嗎?”
言歡沒料到她會問這個,道:“算是掌握了吧。”
俞清就再沒說話。
不多時本場的裁決教習過來了,是言歡首輪碰上的高教習。 高教習待兩人行過弟子禮後,便讓他們進場比試。
俞清卻不進場,道:“高教習,這場我認輸。”
高教習微覺詫異,不過他對言歡的實力有了深刻印象,覺得俞清認輸,跟比試出結果也沒什麼差別,便點頭道:“好。本場比試俞清認輸,言歡勝。”背著手回點錄處了。
言歡奇道:“還沒比,為什麼就認輸了呢?”
俞清笑了笑,道:“明知不敵,還比什麼?”說完便向場外走去。
言歡覺得這女孩倒有些特別,搖了搖頭,去點錄處報備後,便朝習武場外走去。
他這一早的三輪比試,前兩場都是一拳,後一場乾脆沒打。 這與之前定下的速戰速決的方針,倒是極為相得。 只不過讓他生出一種還沒使上勁就結束了的感覺,有點不過癮。
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腦中閃了一下便被拋開了。 前三輪的淘汰戰,只不過是餐前小點。 要想驗證戰技水平,後面有的是機會。
出了習武場,就看到不遠處的沈小飛、楚化成以及吳鈞三人,便朝他們走去。 吳鈞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一點都看不出被淘汰的鬱悶。 言歡本想說兩句寬慰的話,卻感覺有點說不出嘴了。
三人見言歡出來,便跟他說起了外圍觀眾的言論。 總得來說,多數人還是覺得言歡運氣太好,這才能進入第四輪。 而吳鈞之所以這麼高興,則是認為下午會有好戲看。 沈小飛、楚化成對此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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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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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1 10:12 PM
第31章噤聲! (上)
四人說話的工夫,阿姚也過來了。 她在山道上一直關注著言歡,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卻還是很高興。
吳鈞見阿姚過來,便朝沈小飛和楚化成嚷嚷著要去吃飯。 那兩人頓時會意,便要和他一道離開。
言歡忙道:“你們急什麼,這才什麼時候,飯堂都沒開呢。”
他自是知道三人的用意,但覺得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一方面是免不了會有些閒言碎語,對阿姚名聲不好。 阿姚可以不在乎,他卻必須要在意。 另一方面,長此以往,和朋友們的交流會越來越少,這也不是好事。
阿姚笑道:“是啊,大家都別走,一起看看剩下的比試。”
沈小飛三個互相看了看,又望向言歡,最後點了點頭。
阿姚年齡雖然還不大,舉止儀表卻處處透著不凡,這種形同天生的氣質,旁人學也學不來。 再加上她遠超同年的修為,見到她的弟子,無不心生仰慕。 雖然不存別樣心思,但能和她做朋友,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言歡知道阿姚這樣說,主要還是因為他的緣故,但心裡仍很高興。 正因為在意他,才會進而在意他的朋友。 雖然她話語中仍免不了帶一點頤指氣使的味道,卻比過去隨和多了。
五人就在習武場邊上,尋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 此時仍未結束的比試中,有些弟子的表現不俗。 大家一邊看一邊討論,互相印證自己的觀點,倒也有些進益。
楚化成和吳鈞兩人一反常態,講起話來要多規矩有多規矩,讓沈小飛感到有點不習慣。
※※※
※※※
言歡前三輪勝出的消息,很快就被好事者傳開。
雖然到這個時候大家已經知道,言歡不再是過去那個廢物了,但有不少人還是不願正視這個改變。 他們覺得言歡這三輪勝出,是運氣的成分居多。
他第一輪的對手太弱了;第二輪的對手大意了;第三輪碰著個女弟子,對手膽怯了。 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人的心態有時就這麼奇怪。 處於最底端的人,突然之間表現出超常的天賦,這讓一些人難以接受。 他們期望言歡只是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下子就跳到了他們頭上去的天才。
只有這樣,他們才不用為往日的言行負責,才有資格繼續保持心中對言歡的優越感。 如果言歡過去只是名普通弟子,他們都未必會有這種心態。
出於這種思維,很多人都對下午的比試充滿了期待。 誰能進入分組戰並不重要,言歡被打敗才是他們想要看的。
後面兩輪淘汰戰,被放在比武場內進行。 這原本就是供大家觀摩較藝的地方,三個比武台同時進行比試,弟子們可以在台下隨意走動觀看。
有些人吃完飯就跑到了比武場,猜測言歡會分到哪個台子上,到時候會如何被打下來,說起來眉飛色舞,似乎已經見到了這一幕。
隨著比賽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弟子湧入場內。 三個比武台都被徵用,他們不能再上去佔位,就在台下談笑等候。 並非所有人都抱著這種心思,但有熱鬧看,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
言歡就是在這種氣氛中進入比武場的。 阿姚、沈小飛、楚化成以及吳鈞四人和他一同過來。
言歡向阿姚笑了笑,朝另外三人點了下頭,便朝主台東首的點錄處走去,對那些聒噪之徒,根本不去理會。
有些人正說得興高采烈,見言歡過來便閉口不言。 還有些是發現聽眾神色有異,轉頭見到言歡從身邊走過,聲音頓時啞了。 不管他們心態如何,又有何種期盼,終究是不敢再像過去那樣當著言歡的面嘲笑於他。
這種發自內心的忌憚,讓這些人臉上變得不自然起來。 當言歡走過,他們就用更確定的語氣強調言歡在下午一定會出醜,以此來掩飾剛才的怯弱表現。
沈小飛忍不住嘆道:“我們別院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無聊的蠢貨。”
阿姚淡淡地說道:“都是些小丑而已,理會他們幹什麼?”
楚化成和吳鈞此時已經進入看戲狀態,很欣賞地看著那些人的精彩表情。 要不是阿姚在旁邊,早就胡言亂語起來。
他們幾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往台子底下湊。 站遠一些,三個台子的情況都能看到。 而且對於楚化成和吳鈞來說,不站在外圍,又怎麼能看清那幫弟子的反應,這些人才是戲份的精華所在啊!
未時將至的時候,陸、齊二長老、傅岳以及杜遠寧等別院師長都來到了比武場,於觀武台上就座。
接下來便開始抽籤,其結果讓很多人痛恨不已:言歡這傢伙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這一輪,言歡抽到十一號簽,按規則輪空,直接進入第五輪。
那些人痛恨的同時,又在互相安慰:沒關係,到下一輪他碰上的對手會更強,到時候才會更好看。
參加第四輪比試的二十名弟子,按順序登台。
言歡在點錄處旁,細看三個比武台上的比試。 每一場的勝者,都有可能是他下一輪的對手。 這一輪的輪空,對他來說的確相當有利。
經過三輪的篩選,剩下的弟子在同年中已經屬於優秀者,實力再不像前兩輪時那樣參差不齊,戰技都有了相當的水準。
吳鈞看著台上的比試,不禁暗暗心驚。 過去他總覺得自己在同年中即使不是頂尖,也是上等層次。 此時台上這幾個弟子,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實力都不在他之下。 這樣看來,提前出局真不是什麼壞事,以後可要加倍努力了。
沈小飛和楚化成也看得很仔細,台上的弟子,也有可能在後一階段成為他們的對手。
只有阿姚不怎麼操心台上的比試。 她覺得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威脅到言歡。
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三場比試陸續有了結果。 大家實力比較接近,所用的時間也差不多。
這一回比試結束,並沒有馬上開始下一場。 而是三場全部結束後,由杜遠寧作出點評。 不管勝者還是負者,都得到了稱讚。 對於負者,還被指出了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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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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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1 10:14 PM
第31章噤聲! (中)
雖然三場比試同時進行,卻沒有一個細微之處逃過杜遠寧的眼睛。 他的點評,對那三個輸了的弟子今後的進步是極有幫助的。 這本來也是對打入後兩輪弟子的一種嘉獎。
吳鈞看著都覺得有些眼熱。 平常大家可是沒什麼機會得到掌院大人的點撥的。 這可是第六重宗師境界的高人啊!
其實就是勝者,不足之處自然也有很多。 杜遠寧留而不發,是為後面的比試能夠公平進行。
言歡同時看三場比試,自然沒有杜遠寧明察秋毫的本事。 他只是選擇了一場作為重點。 聽到杜遠寧對那個弟子的點評,倒也頗受啟發。
點評環節結束後,另三場比試就展開了。 東次台上的那場比試,很快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台上一名弟子,拳路十分凌厲迅捷,開戰沒多久,就打得對手完全處於防守狀態。 也就是幾分的時間,他將對手逼迫到了台邊,連續三下重手,竟把對方打得凌空倒飛而去。
擔任這場比試的裁決教習一展手臂,將被打飛的弟子帶著轉了半個圈,卸去力道,重又站回台上。 這名弟子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數分鐘的比試對他體力、心力上都是極大的考驗。
“本場比試,'亥'字館吳力勝!”裁決教習宣佈道。
“好強的力量!”言歡心中驚嘆。 這吳力和對手都是武生五級的修為,元息力量並不比對手強,但戰技中發揮出的**力量卻極為強大,要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就將對手擊飛。
這是言歡在眾弟子的比試中,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倚重本身的**力量。
台下的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在大家修為比較接近的情況下,吳力表現的如此強勢,帶給他們不小的震動。
像楚化成等修為在吳力之上的,自忖對上這個對手,正面硬拼恐怕也難逃敗局。 而如沈小飛這一階段的,雖有力戰取勝的把握,卻覺得也不會太輕鬆。
又過了十多分的時間,另外兩場比試才結束。 但引起的關注,卻遠遠不如吳力的那一場。
這一輪後面的幾場比試,弟子們的表現都中規中矩,再沒出現過太懸殊的情況。
休息一陣之後,淘汰戰最後一輪抽籤開始。 言歡上輪輪空,這次第一個抽籤。 他抽到非空的四號籤後,其餘十人才接著抽籤。
抽到六號籤的弟子,率先進入了第二階段分組戰。 這個時候沒人會覺得他是幸運得來。
讓圍觀的弟子們興奮的是,另一個抽到四號籤的,便是前一輪表現極為搶眼的吳力。
“嘿,這一下言歡那小子有好看的了。”
“你說言歡能堅持幾分鐘啊?”
“還幾分鐘,我看他一分鐘都堅持不到。”
“就是,一分鐘都堅持不了!”
說這些話的弟子一個個幸災樂禍,對已經開始的三場比試都不怎麼關注了。 不少人都朝主台下面湧去,卻是為了看下一場言歡和吳力的比試。 對他們來說,這真是一支上上簽。
外圍觀望的吳鈞忍不住道:“言歡這下有點要糟啊。”
楚化成點頭道:“你那個本家親戚,可真是太生猛了。”
吳鈞罵道:“放屁,誰跟那小子是親戚。江右道姓吳的少說有十萬人,難道都和我是親戚?”
楚化成一本正經地道:“那當然。”
沈小飛聽二人又開始鬥嘴,心中也不禁有些為言歡擔憂。 看看旁邊的阿姚,卻是神色如常。
言歡等候比試的時候,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吳力。 從身板來看,吳力長得比較結實,卻也不是很壯的那種。 不過言歡知道,包子肉多不在褶上,有些人看著長得不壯,肌肉爆發力卻極強。
吳力看著台上的比試,目不斜視,卻似乎知道言歡在看他,道:“三個月時間將修為提升一個境界,你很了不起。”
言歡道:“你也不差,**力量是我見過同年中最強的。”
吳力道:“我一定會打敗你。”
言歡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不多時,三場比試全部結束。 杜遠寧點評完,參加最後兩場淘汰戰的四名弟子登上了比武台。
這會比武場內觀戰的弟子,有一大半都匯集在主台下。 那些沒能湊到跟前的,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
東次台的比試,幾乎沒幾個人關注,搞得那兩個弟子忍不住想,言歡的人氣真是強悍。 雖然都是些負面人氣,卻也讓他們有一點嫉妒。
隨著裁決教習一聲令下,比試正式開始。
同門見禮完畢,吳力身子便向前躥出,拳鋒直指中宮,來勢凌厲之極。
言歡看了他前一場比試,已料到會是這種打法,當下斜裡衝出,避其鋒芒,也是一拳揮出,攻敵之側。
吳力**力量的確強橫,在飛快前衝的時候還能調整方向,拳路仍然直指言歡正面。
兩人此時距離拉近,言歡再想做出已經改變來不及了,只能將身子側了一下,右拳上勾。
吳力左手一壓,言歡這一拳便擊到了吳力胸口,沒能襲到面門。
言歡這拳本想迫使吳力做出閃避,這樣便可以格擋住對方的攻勢。 沒想到吳力絲毫不避,拼著胸口中拳,仍將拳路保持。
匆忙中言歡伸左臂去格擋,卻只將正面避開,仍被擊中了左肩。
第一回合交手,兩人均中了對方一拳。 吳力原地不動,言歡卻連退十餘步。
台下觀望弟子頓時彩聲雷動,紛紛叫好。 有幾個甚至忍不住在喊:“把這小子打下去!”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一樣。
外圍觀望的沈小飛幾個是臉上變色,這個吳力著實兇猛。 一招交手,言歡明顯處於下風。 就連阿姚的臉上都有了幾分凝重,不再像之前那麼悠閒。
言歡感覺左肩陣陣酸痛。 要不是第一重境界修習圓滿,身體抗擊打能力有了大幅提高,這一下恐怕左臂就要被打脫臼了。
吳力雖然佔盡上風,卻也感到胸口氣血翻騰,呼吸有些不暢,無法立即上前搶攻。 要不然便可以重演他上一場比試的情況。 心想,這言歡果然厲害,力量比那些武生五級的弟子還要強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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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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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1 10: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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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噤聲! (下)
言歡趁這個機會活動了一下左肩,心中對吳力的實力也有了比較明晰的判斷。
這傢伙名叫吳力,卻並非“無力”,**力量要比普通人強橫許多,實乃天授,和元息修為都沒有關係。 而且他很會利用這個優勢。
剛才那一個回合的交手,言歡三次試圖避開吳力的正面攻勢,卻基本上沒什麼效果。 顯然吳力的抗擊打能力也很強,擺明了要硬拼。 他上一場比試,也是這麼個戰術。
如果再想避開吳力的正面攻擊,恐怕結果會和剛才一樣。 再說一味閃避,又如何取勝?
聽到台下弟子們發出的巨大聲音,言歡覺得,這便是自己兩年多來境遇的濃縮。 帶頭的其實只是一小部分,但跟著起哄的卻是多數。 剩下的也大多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同情者只是少數。
同情只是對弱者的憐憫,我不需要! 那些聒噪的傢伙,我要讓你們從今天開始閉嘴!
言歡心中大喊著,只覺豪氣上湧,戰意澎湃,決意正面交鋒。
數息之間,吳力已經調勻氣息,再度上前攻擊。 言歡不閃不避,同時衝上,野球拳第一式蓄勢待發。
十餘步的距離,頃刻便拉近。 元息從言歡玄海奔湧而出,直朝右拳匯去,拳面青色光芒隱含吞吐之勢。
“砰!”
兩人拳路正交,元息相撞發出爆鳴,衝擊之下各退三步。 這一回合交手,平分秋色!
“這怎麼可能!”吳力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台下觀戰的弟子一下子收了聲,驚訝程度絲毫不弱於吳力。 尤其是“亥”字館的弟子,他們對吳力的實力要比旁人清楚的多,一直覺得修為在武生七級之下的人,不可能正面和吳力碰撞而不落下風。
但是言歡就是做到了。
吳力的元息修為在言歡之上,但在一招之內,言歡卻能注入更多的元息力量。 就好比吳力有十分力,一招之內卻只能使出一分。 言歡只有八分力,卻可以一招內發出兩分來。
另外,吳力天生神力,但對力量的運用,在言歡眼中只是幼兒園水平。 所謂使蠻力,就是吳力這個樣子了。 與言歡融入人體工程學發力技巧的野球拳相比,差了不知多少個層次。
“好!”外圍發出一聲喝彩,卻是沈小飛、楚化成、吳鈞三人所發。 在眾人收聲的時候,顯得分外刺耳。
台下觀戰弟子在短暫的安靜之後,立即發出更大的呼聲,有給吳力加油的,有叫著把言歡打下來的,就好像賭徒輸了之後急切的要翻本一樣。
觀武台上的許多師長這時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齊、陸二長老明顯面露不悅之色。
吳力第二回合沒占到上風,又驚又怒。 他自負元息力量、**力量都要勝過言歡許多,正面交鋒,居然是平手?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高高鼓起,隨後吐氣開聲大喝一聲,運起全身力量,重拳出擊!
言歡此時也已經蓄勢完畢,望著吳力攻來的拳路,身子轉了個圈,右腿飛起,一腳正對向吳力的拳頭。
迴旋側踢!
這種腿法,是人體爆發力最強的一種攻擊,發出的力量遠超揮臂出拳。
在言歡前世,國術搏擊中有句俗語,叫“手是兩扇門,全靠腳踏人”,腿法的運用十分之廣,是攻敵的主要手段。 常言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就是指人的腿部力量要遠強於手臂。
而這個世界的戰技,卻極少有用到腿法攻敵的。 這是因為戰技力量的主導是元息而非**,手臂自然要比腿靈活得多。
言歡在“小有洞天”中修習戰技時,曾練過迴旋側踢。 當時只是練著好玩,他也知道在以後高境界的戰鬥中,這腿法的用途有限。 所以不管是和伊那還是和阿姚,對戰中從來沒用過這腿法。
將之用於實戰,這還是第一回。 如果換了個弟子,言歡也不敢保證能踢中,畢竟他練習時只是踢樹來著。 但和吳力這種正面交鋒,對手就怕他不正面來,因此完全沒了這顧慮,和踢樹也沒太大差別。
“砰!”
拳腳相交,元息爆鳴。
言歡收腿站定,吳力卻不住向後退去,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他可沒想過,言歡會用腳來攻擊,更沒想到這一腳這麼厲害。
言歡這時趁勢追求,飛快躥上一拳直擊。 吳力此時氣息不暢,只能以掌相護,勉強運起元息。
言歡在吳力的退卻中,再加上這強力一拳,直接就把吳力給打飛了。
裁決教習伸臂拉回吳力,將他帶回台上。 有如上一場比試的重演,只是剛才飛人的變成了被人飛。
“本場比試,'申'字館言歡勝。”裁決教習宣佈道。
言歡神色平靜,面向台下神情呆滯的許多弟子,將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個手勢有相當大的挑釁意味,但下面卻沒有一個人因此作聲。
觀戰的弟子們,這下徹底傻了。
言歡和吳力的交戰,一共只有三個回合,對他們來說,卻有如從天堂到地獄。 而言歡擊敗吳力的方式,用的是吳力最為擅長的力量!
包括“辰”字等四館的許多師兄們,感覺正面和吳力相拼都勝率不高,可言歡就是以硬碰硬的方式打飛了吳力,這是什麼實力啊?
要知道言歡當下還只是武生二級修為,以他之前飛一般的晉級速度,誰知道他會再有什麼突破? 到時候,他又會達到什麼樣的實力?
這個時候還敢嘲笑言歡的,只能是自取其辱。
比武場上並非絕對的安靜。 另一場比試還在繼續,有不少人已經將頭轉到了這邊,腦中卻仍是言歡擊飛吳力的一幕。
沈小飛、楚化成、吳鈞三個則是興高采烈。 只是沈小飛表現得相對平和,另外兩人則盡情嘲笑那幫呆滯的同門。
阿姚臉上帶著淡淡地笑容,心中默念:“哥,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觀武台上,齊長老側過頭對斜後方的鐘樂道:“鐘樂,你這別院律科執事,到底是怎麼做的?”話語並不算嚴厲,但質問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鐘樂心中驚懼,道:“弟子有愧職守。”
他看得分明,剛才言歡獲勝,二長老均面露欣喜之色。 這不滿,顯然是因為那些台下觀戰的弟子鬧得太不像話。
鐘樂在別院,是高高在上的律科執事,為眾弟子所敬畏。 但在這些長老眼中,也不過一名普通的雲鼎門晚輩弟子。
張綺輝坐在最後面,對言歡的表現極為欣慰,鐘樂的模樣,他都懶得去看了。
作者:
ss3150116722
時間:
2011-3-21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ss3150116722 於 2011-3-21 11:58 PM 編輯
第32章 死亡之組、連升兩級
言歡著在臺上,居高臨下,一眾弟子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卻並沒有什麼得意之情。這些人的態度如何,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只有在下一階段的分組戰中脫穎而出,進入精武館,才算達成了目標。
遠處沈小飛幾個或鼓掌,或向他豎拇指,言歡點頭回應。看到阿姚把右拳揮了下,不禁想起昨天測級時的事,忍不住笑了。
站了一會,言歡感覺右腳下面涼嗖嗖的。原來剛才和吳力對了一招,鞋底經不住元息的對撞,已經破了。
「大概這也是高手們不用腳傷敵的一個原因吧。這個吳力,著實了得。」言歡心中想道。他的右腿到現在還有點痠軟的感覺,對於吳力的力量,不由有些佩服。
再看身邊的這個對手,此時面色陰鬱,想必是十分的不甘。這也難怪,如果不是碰上自己,吳力是能夠打入分組戰的。或許進入精武館也是他的目標。
待別一場比試結束,杜遠寧開始做出點評。
「『亥』字館弟子吳力,天生神力,殊為難得。但過分執著於肉體力量,實為捨本求末之舉。別院中以戰力而論,你有與任何人一較短長之力。但三、五年後,你就會發現,那些往日不如你的弟子們都會跑到你前面去。望你正本清源,勤修元息,早入正途。」
吳力聽到杜遠寧的點評,躬身道:「多謝掌院指點,弟子謹記。」心裡卻多少有些不服氣。
言歡聽在耳中,心中頓有所悟,覺得杜遠寧這番話,似乎也在點醒他。
武道修為,身體條件當然很重要。但隨著元息修為的加深,肉體力量也會得到改善。元息本就是源自本體最神奇的力量。境界高深時,便可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如果太看重肉體力量而不重視元息修為,那就本末倒置,得不償失了。
杜遠寧點評結束後,淘汰戰產生的六強登上主臺,接受眾弟子的祝賀。
接下來,由杜遠寧主持,以分檔抽籤的辦法,劃定了第二階段的分組。
林昊鋒、沈小飛、紀雪梅三人等級最高,為第一檔,分別抽入三組。他們相當於種子選手,互相之間不會交手。
曾繼北、劉偉、楚化成等六個武生七級、六級修為的弟子,排在第二檔,每組抽入兩人。
淘汰戰勝出的六名弟子,排在第三檔,也是每組抽入兩人。
這種分組方式,讓等著看熱鬧的弟子多少有點失望。他們本來還想看看幾個修為最高的弟子交手誰更厲害些,現在是看不到了。
不多時,甲、乙、丙三個組的人員全部劃定。
言歡被分在乙組,同組的是紀雪梅、曾繼北、劉偉以及淘汰戰勝出的潘臨,沒有出現事先擔心的和沈小飛同組的情況。
而楚化成也沒有和沈小飛分入一組,他與參試弟子等級最高的林昊鋒分在了一起。
分組結果出來後,這一天的中試內容就全部結束了。弟子們都退出比武場,路上免不了議論紛紛。但沒有人再說等著看言歡笑話這種事。即使有的人心裡有想法,嘴上也不會說出來。
眾弟子普遍認為,乙組的整體實力是最強的。
紀雪梅,在「酉」字館是最不受人待見的一個。他時常把「白癡」二字掛在嘴邊,同館們卻是敢怒不敢言。實力就是最大的話語權。沒實力的,不管人家說什麼,只有聽著的份。
曾繼北,第二檔六人中唯一一個武生七級修為者,實力自然沒人敢小視。
劉偉,雖然只是武生六級,卻因為擊敗林昊鋒而得館首之位。不管內情如何,都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很多弟子認為他至少不會弱於曾繼北。因為同樣的原因,林昊鋒的實力在大家心目中打了折扣,所以他儘管等級最高,所在的甲組被認為實力不如乙組。
言歡是打入第二階段的弟子中修為最低的,但和吳力一戰之後,沒有人再會置疑他的戰鬥力。
潘臨,也是在淘汰戰中表現搶眼的弟子,只不過因為言歡光芒太盛,他引起的關注弱了很多。
可以說,乙組集中了每一檔最厲害的人。而且這裡面還有三個館首,這也是個引人的噱頭。這一組從劃出之後,便引起了最多人的關注。
阿姚、沈小飛等人,也基本認可這種看法。沈小飛自認不弱於紀雪梅,卻也不敢說比紀雪梅強。張綺輝曾經對他說過,他和紀雪梅、林昊鋒天賦差不多,當下的修為也差不多,將來誰的成就更高,就要看誰更勤奮了。
言歡不由想起了前世看世界盃,幾個強隊被分到一組時,便被稱為死亡之組。這一次分組戰的乙組,就有這麼點意思。並且這一組的曾繼北、劉偉還與他有或大或小的過節。
但這又和世界盃上那種分組不同。甲、乙、丙三個組,並沒有規定晉級名額,掌院自始至終也沒說過,精武館要收幾名弟子。
言歡認為,這並不是掌院大人玩神秘,而是精武館的名額,本來就是個變數。
這分組戰,無疑是給了十五名候選弟子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誰能表現的更出色,讓師長們認為將來的提升空間更大,誰就更有機會進入精武館。或許大家都入了長老等人的法眼都,都能進入。也可能只有三兩人會得到認可。
言歡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大家聽,沈小飛、楚化成都覺得他的分析有道理。具體如何評判,他們用不著去操心,要做的只是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晚間,沈小飛、楚化成都各自尋找僻靜之處修習。比試在即,不管是修習元息還是戰技,提升都相當有限。他們要做的,只是總結分析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其餘要參加分組戰的弟子,也做著和他們類似的事。
言歡和阿姚仍是到百溪潭邊上,各自行功修習。前一晚阿姚拉著言歡演練戰技,只是想瞭解一下言歡的水平。此時便不再做這演練。
通過幾天來的摸索,言歡對第二重境界的「化元」心法已經有了些領悟。這一晚第三次行功時,終於將右臂肌肉激發出的熱流,成功在掌心煉化為陰屬元息。
這標誌著言歡的修為進入武生三級。從十七日晚間初次嘗試這「化元」心法算起,這是第四個晚上。
如果再除去公開測級的半天,以及今天參加淘汰戰一白天的時間,其晉級速度更顯恐怖。
接下來言歡順勢行「引絡」心法。
按理說在第一重境界時,身體各處主要經脈已經貫通無阻,這一步應該十分容易。然而在真正行功時,才能體會到這一級修習的難度。
煉化後的陰屬元息,從掌心沿著手臂經脈向上運行,那感覺就像是拿鋼刷在人身上刷,刷去皮、刷去肉,直到刷得看到骨頭,比刮骨之痛還要慘烈幾分。
言歡儘管事先有所瞭解,但對這劇痛還是有些準備不足,額上冷汗涔涔滲出。那種滲骨揪心的疼痛,即使聽別人說得再貼切,也只有切身感受過才能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痛苦。
元息運行至小臂三分之一處的時候,他便有些堅持不住了,而此時元息也開始出現凝滯。
將元息散出後,言歡睜開眼睛,看到了阿姚那雙晶瑩明亮的眸子,同時一塊帶著幽香的手巾抹去了他額頭上的汗水。
「這麼快就進入武生三級了,你好了不起。」阿姚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輕聲說道。
「唉,可沒想到這一級竟然這般困難。」言歡感嘆道。
阿姚笑了,道:「武道修習若是輕而易舉,那高手也就不值錢了。」
言歡也笑了笑,道:「是這個道理。」他自開始修習武道,這是第一次領略到修習之苦。比起之前無法突破而被人嘲笑的心中之苦,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想想也是,如果這一級真能夠輕易突破,這一屆五館一百七十多位弟子,又怎麼會有四十多人停留在這一級上呢?這一級實在是對人毅力的極大考驗。
這會已經到了快熄燈的時候,兩人便離開百溪潭往回走。
言歡把阿姚送至奇英閣的大門外不遠處,看著她進去,這才轉身返回。
一邊往「申」字館走一邊想:阿姚、沈小飛、楚化成、吳鈞他們,都是經歷過這種痛苦,並且戰勝了這痛苦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都是過了河的勇士,的確有資格嘲笑那些膽怯不敢過河的懦夫。
奇英閣的女弟子中,也有不少進入四級修為的。連她們都能承受,我卻為什麼承受不了呢?
言歡揮了下拳頭,到前面岔路時走向了習武場。此時弟子們都回了館舍,習武場上一片寂靜。他尋了個地方,再度開始行功。
第二重境界的功法,他只會一種,根本無從選擇。而且他現在也不準備取這個巧。
煉化後的陰屬元息從掌心沿手臂上行,之前運行過的地方極為順利,到了剛才停下的地方再向上,那種刮骨裂肉的劇痛便開始了。
這一次有了之前的體驗,言歡心理上的準備更加充分,堅毅地忍受著,引導元息緩緩行去。之間幾次都要放棄,終於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到了接近手肘的位置,元息開始出現凝滯,這才散去收功。
他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感覺身上涼嗖嗖的,剛才那番運息,不知疼出了多少冷汗。忍不住想,凌遲之苦,恐怕也不過如此吧?那麼多弟子都堅持了下來,真是了不起啊!
言歡卻不知道,他高估了別人經受的痛苦。他這一級行功時的劇痛,要超過別人數倍。
第二重境界「引絡」心法,實際上是利用肌肉潛力煉化後元息的生猛,對經脈進行擴充。之前經脈雖然已經貫通,卻像是羊腸小道,這時便是要將它擴為官道大路。
這只是個比喻。實際上經脈並沒有變粗,只是品質上有了提高。更形象一點說,第一重境界時是老式的54K調制解調器連網,第二重境界則是ADSL方式。雖然同樣是用電話線,傳輸效率卻有了極大提高。
當然,兩重境界「引絡」心法貫通、改造後的經脈,其差別自然沒有54K貓和ADSL這麼大,要不然下午最後一場淘汰戰時,言歡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元息發揮出接近於吳力的力量。
言歡的長處在於念力強大,發揮元息力量有如用高效下載工具,效率極高。吳力雖然網速快,卻是普通下載。此消彼長下來,兩人發揮出的元息力量相當。
也正是因為念力強大,言歡行第二重境界「引絡」心法時,元息對經脈的衝擊程度極強,他經歷的痛苦也就遠超常人,真的和凌遲之苦想去不遠了。
幸好人所感受的痛苦有上限,要不然言歡的念力比常人強了何止十倍,疼痛也這樣翻倍的話,他就是鐵人也承受不了。
這種意外的痛苦受下來,自然也有意外的好處。經脈承受了更強烈的衝擊,改良後的品質也就更好。只不過第二重境界的心法有其侷限性,不能十幾倍的改良經脈。
但言歡因此而得到的好處也不得了。這一級修習圓滿後,如果別人是1M網速的話,言歡至少是2M。再加上他變態的念力控制,所能發揮的元息力量將得到數倍的提升!
言歡休息了一會,待疼痛感完全散去,便開始行仙道入門功法,以陰陽二氣調和身體。恢復狀態之後,再度衝擊右臂經脈。
就這樣又做了三次行功,經脈終於擴充至體內,到了陰樞脈上。要想將其引至玄海,恐怕還要三次行功,甚至是四次。
白天的淘汰戰,言歡實際上只打了三場,並且都以極快的速度解決,還及不上和伊那的一次演練,對身體幾乎沒什麼消耗。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他決定再接再厲。經脈擴充的意義,他相當清楚。這脈絡若不全部貫通,便和過去沒什麼區別。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加把勁怎麼行。哪怕損失些睡眠時間,只要將這一級修習圓滿,來日的分組戰中,對那些更強的對手才能更有把握。
出乎言歡的意料,元息進入陰樞脈後,運行時的痛楚要比之前小了很多。心中暗想,樞脈樞脈,果然與別處經脈不同,本體上就要粗壯結實一些。
兩次行功之後,陰屬元息順利進入玄海。歸海一步就不難了。這股元息運行一週天,在玄海內呆了下來。
這一週天的運行,言歡細細感受。就好像看到辛苦修好的大路上,飛奔著一匹快馬,心中極為舒爽。
一夜的時間,經歷了其他武道修習者難以想像的痛楚,言歡終於邁入武生四級修為!
……
……
作者:
ss3150116722
時間:
2011-3-22 12:01 AM
第33章 陰人與被陰(上)
分組戰的當日,別院男女弟子們吃過早飯便進入比武場,準備觀摩比試。
前一日的淘汰戰後兩輪,來觀看的弟子其實只有八成左右。而這一天,沒有特殊事情的弟子都來了。
「辰」、「巳」、「午」、「未」、「雪」五館的弟子,雖然比言歡這一屆早入門兩年,卻沒什麼傑出的人才。有超過一半的人,修為還不及林昊鋒、沈小飛、紀雪梅這三大館首。
第三重境界是進入外院繼續修行的門檻,一般只有半數的別院弟子能升入外院。
這些師兄、師姐裡面的出眾者,倒是有修為跨入第三重境界的,但也僅僅是武士一級、二級的修為,沒有一個能超過阿姚。雖然他們當下的戰力在沈小飛等人之上,但被超越只是時間問題。或許用不了一、兩年,便會被沈小飛等人甩在身後。
這次的分組戰,可以說是別院最傑出弟子之間的比試。師兄、師姐們可以在淘汰戰的時候端端架子,這個時候可不敢託大了。
言歡和同館的沈小飛、楚化成一起進入比武場時,發現主臺東首的點錄處已經有教習等在那裡了,忙趕了過去。
參試的十五名弟子全部到齊後,一名教習把大家叫到跟前,為他們講解分組戰的規則和比試次序。
每組五名弟子之間,要進行十場比試。這十場比試被分為五輪,每輪上場四人兩兩交手,剩餘一人輪空。
由於每人都要打四場,為保證在兩場比試間隙能有充裕的休息時間,採取逐輪進行的方式,三個比武臺同時進行。
具體來說,就是先進行甲組第一輪的兩場比試,以及乙組第一輪的一場。這三場結束後,再進行乙組第一輪的另一場比試,以及丙組第一輪的兩場。之後每一輪都採用這個次序。
言歡看了下自己的對陣情況:首輪對劉偉,次輪對潘臨,第三輪對曾繼北,第四輪輪空,最後一輪對紀雪梅。
這個次序對他還是很有利的。對陣的選手強弱相錯,有充分的調整時間。在最後一輪挑戰本組最強的紀雪梅之前,還能休息一輪。
分組戰中間沒午飯休息時間,什麼時候打完什麼時候結束。這無疑也是對大家毅力的一種考驗。
確認十五個參試弟子都聽明白後,教習讓他們在一旁自己做準備。不多時長老、掌院、執事、教習等人全部入場,分組戰正式開始。
首先進行的三場比試,就有言歡對劉偉的一場,地點在西次臺。郝鵬雲公佈出來之後,便有許多弟子朝這個比武臺湊去。
前一天言歡對吳力的那場,雖然只有三個回合,給大家的印象卻是最為深刻的。劉偉雖然只有武生六級修為,卻是傳聞擊敗了男弟子等級最高的林昊鋒的猛人,不少人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
第一檔的林昊鋒、沈小飛、紀雪梅首輪全部輪空。對他們來說,四場比試連續進行,相當於沒有輪空休息的場次。但他們卻可以在比試之前,看到本組另外四人的交戰情況,可謂利弊參半。
參加比試的六名弟子登臺後,比武場內靜了下來。此時西次臺周圍集中了場內一半的弟子。再加上那些在遠處觀望的,這一場吸引了超過七成人的注意力。
楚化成被分在甲組,前三場比試自然有他的一場。他站在東次臺上,看到那麼多弟子去看言歡的比試,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受到太多人的注目,也是一種很大的壓力。楚化成這輪的對手是淘汰戰中產生的,屬於第三檔。他立意要拿下這場比試。
言歡站在臺上,凝視對手,靜候開始的指令,心態四平八穩。昨天一堆人起鬨喝倒彩他都不在乎,這會大家規規矩矩的旁觀,就更不能影響他了。
昨晚衝擊武生四級,他睡得很晚。但憑藉陰陽二氣的調理功效,並沒有對身體產生太大影響,狀態基本上恢復過來了。
雖然沒有達到最佳狀態,不過言歡覺得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剛剛邁入武生四級,元息的增長幾乎可以忽略,但右臂的經脈已經得到強化。
他現在以右臂使用戰技時,元息力量差不多是之前的五倍。如果這時再碰上吳力,單憑元息力量也可穩壓對手。
「比試開始!」
擔任本場裁決的教習一聲令下,言歡和劉偉便移動起來,搶佔最佳攻擊位置,同時也限制對方的搶位。
就是這一下,言歡便得出判斷,這劉偉的實力,要高出淘汰戰中的弟子至少一個檔次。
刀法基礎中所述的三環節,第一步蓄勢,並不僅僅是打開身體,為之後的運息發招做準備。這個勢,還包括氣勢、地勢、情勢等等關節。
氣勢,從心理上給對手造成壓迫感,強大自身必勝的信念。
地勢,佔據最有利的攻擊點,同時限制對手的搶位。
情勢,準確判斷雙方的優劣,揚長避短,捕捉勝機。
劉偉的修為已經達到武生六級,自然已經開始修習刀法基礎。交戰伊始的搶位意識,便是具體體現。
而在之前的淘汰戰中,言歡沒碰到一個有這種意識的弟子。
兩人距離迅速拉近,交手之後錯身而過,相互間交換了個位置。這一回合,雙方都在試探。
言歡感覺,劉偉的力量未必及得上吳力,但戰技素養卻超過吳力甚多,實在是個勁敵。
昨天言歡和吳力的交戰,劉偉也看到了。雖然驚訝於言歡力量之強,卻對二人硬碰硬的蠻打有點不以為然。
這時劉偉才發現,言歡並不是只有蠻力,竟然也開始參習刀法基礎了,造詣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他一面驚訝,一面又有點不敢置信。一個剛剛進入第二重境界的人,怎麼可能在這方面比他強呢?
兩人心念電轉,都只在瞬息之間在。隨後以快打快,數息時間裡又交換了三招。
劉偉使的「疾風拳」,迅速凌厲,乃是一門二階中品戰技。
作者:
ss3150116722
時間:
2011-3-22 12:03 AM
第33章 陰人與被陰(中)
每門戰技,對修習者的元息境界都有最低要求。第一重境界能修習的,叫初階戰技。第二重境界能修習的,就是二階戰技。以此類推,幾重境界的修為可以修習的戰技,就叫幾階戰技。
十三種入門功法後面的戰技,都是初階戰技。
此外戰技還有下品、中品、上品之分。
隨著修行者境界的提升,所使用的戰技威力也會相應提升,但這種提升是有限的。下品戰技威力只能提升一重,中品戰技可以提升兩重,上品戰技則可以提升三重之多。
另外還有一種特殊的存在,便是超品戰技,可以將威力提升四重甚至更多。這種戰技相當少。
比如疾風拳,是二階中品戰技,第二重境界時就可以開始修習,一直到第四重境界,這門戰技便達到了最大威力。再往上,就無法提升了。
言歡使的,仍然是他改良過的野球拳。
這拳法是以第十二種入門功法之後的戰技為基礎的,場內不少弟子都習練過。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只是覺得有點像,幾招過後便看出來了,都驚訝不已。
在這場比試之前,言歡的野球拳只用過最基本的第一式,算是戰技基礎,沒人當它是一門戰技。
包括觀武臺上的一眾師長們都沒想到,言歡竟然將練習運息的戰技改良後用於實戰,效果還相當不錯,與疾風拳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學會前輩留下的東西,頂多成為高手。只有能夠融會貫通、自出機變,才有可能卓立於武道巔峰。
言歡當下還只是小菜鳥一個,離高手境界都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更別說武道巔峰了。他的修為,在觀武臺的一眾師長眼中,自然微不足道。但他所表現出的東西,觀武臺上的人看了無不眼前一亮。
創新總是要比單純的學習困難得多,也重要得多。而且能在第二重境界時,就將刀法基礎三環節運用於拳法上的弟子,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齊、陸二長老交換了個眼神,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欣喜。傅岳也是微微點頭表示讚歎。
張綺輝坐在後面,看著言歡的表現當真是心懷大暢。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教過言歡一門像樣的戰技,就是因為看到言歡有著非凡的悟性。而言歡果然沒讓他失望。能入得二位長老的法眼,選入精武館十拿九穩!
又交手十來招,劉偉的心情漸漸急躁起來。他發現這般打法,自己竟然沒什麼取勝的希望。
對於武道修習者來說,戰技出招越迅速,運行元息的時間就越短,也就無法調動更多的元息力量。要想充分發揮元息力量,必須有足夠的運息時間,出招的速度便會降低。
這是一個魚與熊掌不可得兼的問題。
只有言歡這種擁有超強念力的人,才可以在出招迅速的同時,調動足夠的元息,保持戰技力量的強大。
昨天言歡和吳力交手時所表現出的力量,使得劉偉非常忌憚。所以他使用疾風拳,希望用快速的攻擊限制言歡的運息時間,讓言歡的力量優勢發揮不出來。
劉偉的想法自然是沒錯的,可惜他不知道言歡的念力太過彪悍。
實際上言歡一直在保存實力,根本沒有發揮出最大力量。
對於分組戰,言歡有通盤考慮。如果過早的暴露了全部實力,無疑會使後面對陣曾繼北和紀雪梅時變得更困難。
此時已經佔了上風,言歡便準備保持下去。他不害怕陷入持久戰,以陰陽二氣的調理功效,足以補充損耗的體力。
劉偉卻是不能接受這個局面。
幾招交手之後他就不再懷疑,言歡對三環節的領悟遠在他之上。他只是學了個皮毛,言歡卻已經得了精髓。
但如果改變打法,以力相拚的話,他也沒有把握。萬一被言歡一腳踢飛,就算沒被踢下臺,那也不用再比試了。
而且測級那天,與言歡對視後心中產生莫名的驚恐,也讓他有點心理陰影。他不確定是因為言歡引起的,卻不敢在這種時候去嘗試。
如果連本組等級最低的言歡都無法擊敗,還談什麼進精武館?
劉偉心念電轉,把心一橫,一招之後飛身向後,拉開了一些距離,變拳為掌,再度攻上。
言歡見劉偉改變戰技,這一掌並不如何快捷,所含元息力量定然不小。但他卻不怕這個,倒很想試試武生六級的元息力量是什麼水準,正好為後面七級、八級的對手做準備。
當下也是右掌探出,與劉偉相對。為保險起見,所運使的元息力量,比右臂經脈提升之前強了一些。
測級時言歡親眼看到,劉偉的修為差不多是武生六級圓滿的層次,元息力量當比吳力強了很多。
「砰」的一聲元息爆鳴,雙掌相交後兩人各退三步,局面上旗鼓相當。
但觀戰眾人都發現,言歡臉色大變,好像在對掌中吃了大虧。
言歡和劉偉對掌的瞬間,便估摸出對方的元息力量的確要比吳力強了不少。但加上肉體力量的話,兩人也差不多。
剛轉過這個念頭,感到掌心一刺,似乎是被針紮了一下。這根針透入掌心,直鑽到經脈裡,痛如錐心,並且還帶著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
要不是言歡昨晚衝擊武生四級,受過不亞於凌遲之苦的煎熬,這一下就受不了。對掌之後便不是後退三步了,恐怕就要坐倒在地。
饒是如此也不好過。疼痛不說,右臂的經脈有一種被凍結的感覺,手臂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阿姚今日是和同館的姐妹們一起來的。分組戰後,她便要進入精武館,雖然仍在別院,以後大家相處的機會總是少了,此時便有了點惜別之意。
言歡的首戰,她自然是很關注,卻也沒怎麼把劉偉當回事。此時看到言歡神色不對,不由心中一緊,暗叫:「不好,怕是受了那小子的暗算!」
沈小飛這一組還沒開打,他看了楚化成的比試一會,見那傢伙穩佔上風,便把注意力一直放在言歡這場上。這會見言歡吃了暗虧,也是暗叫不妙。
紀雪梅關注的自然也是這場,上面兩人都是他的對手,只不過不太在意。看到言歡情況有異,才上了心,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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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3150116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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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05 AM
第33章 陰人與被陰(下)
劉偉一擊得手,不由精神一振。但沒能將言歡擊倒,也大出意料。當下毫不猶豫,踏上前又是一掌擊出。
阿姚見言歡危急,忍不住驚呼出聲。沈小飛雙拳緊握,心都提了起來。
圍觀眾人也看出言歡露出落敗跡象,不少人幸災樂禍。只不過這一次沒人再喊出什麼來,只是心裡偷著樂。
言歡看到劉偉嘴角掛著一絲得意地笑容,探掌襲來,心中卻是極為冷靜。
這麼一會的工夫,他已經感覺到,鑽入右臂經脈中的並不是有形之針,而是由元息化成的。
這顯然是一種比較陰損的戰技。但規則中並沒有說什麼樣的戰技不能用,因此劉偉這樣也不違規。要怪只能怪自己剛才大意了。
面對劉偉的第二掌,言歡再次舉起已經有些麻木的右掌相迎。
劉偉見言歡仍以右掌相拒,心想:「真是個蠢貨。兩掌相加,不疼死你也凍死你了!」當下並不變招,一掌直按下去。
言歡右臂經脈受到影響,只能勉力運使一些元息到右掌。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以左掌相抗,兩條手臂都被制住,這場比試肯定就要輸了。而閃避更是不可取,若是被擊中身上,結果更加不妙。
「砰!」
這一次劉偉站定不動,言歡連退十餘步。
眾人見言歡臉色發青,牙齒打戰,都是心中一凜。他這十餘步退得踉踉蹌蹌,似乎隨時可能摔倒,最終卻仍是站住了。
阿姚心裡一面為言歡加油,一面大罵劉偉,恨恨得想:「我哥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要讓你償命!」兇狠的模樣倒是把身邊幾個姐妹給嚇到了。
沈小飛心中默念:「歡哥,加油啊,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言歡對過第二掌後,感覺冷意直透骨髓,牙齒不聽使喚地打起戰來。右臂此時已經完全麻木,疼痛感倒是輕了許多,但元息卻說什麼也運不到小臂了。
不過,他發現劉偉也不輕鬆。第二掌過後,劉偉臉上明顯露出疲憊之色。這兩掌對他元息、身體的消耗,無疑是相當大的。
劉偉沒想到言歡如此強悍,受了兩掌都不倒。但搖搖晃晃的樣子,也就差那麼一點了。
心想:「他只是在強撐,我再來一擊,他非輸不可!」在言歡臉上看到一絲擔憂之色,更是加強了這個信念,挺掌便上。
言歡心中的確有些擔憂。
一是怕裁決教習會判他負。第一場淘汰戰,高教習就這麼判了一次。事後言歡問了沈小飛,知道雙方差距太大時,裁決教習會做出這種判定。
二是怕劉偉會突然改變戰技。言歡這時身子已經失了靈動,再應付疾風拳那種戰技,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他擔心的兩點都沒有發生。看到劉偉再次挺掌來擊,不由心中一喜。
其實並非劉偉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他這門戰技一但使用,短時間內無法再用別的戰技。
言歡深吸口氣,看準劉偉掌法來路,左手托住右肘,以左手控制右掌去接這一招。同時催動元息,從左掌向右臂注入。
他這是將已經凍結麻木的右臂當兵器用了,只是情勢所迫權且一試之舉。如果不能注入元息,則難以抗拒劉偉的掌力,就要使些身法消去勁力。
沒想到,元息輕易會注入右小臂中,似乎這段小臂成了件法器,言歡不由心中大喜。
劉偉這門戰技,連出三掌便是極限,這一擊是勢在必得。他不欲再和言歡的右臂糾纏,見言歡這古怪應對方法,掌路一錯避開對方掌心,朝言歡身上按去。
豈料言歡這一下,實際上用的是刀法,右掌掌緣為刀口,直劈向劉偉掌心。
劉偉這門戰技本來就不以靈動見長,雙方距離太近,應變已是不及,被言歡掌刀劈中掌心。
「啊!」劉偉大叫一聲退後幾步,面容變得有些扭曲,接著牙齒也打起了戰。
原來他的陰寒元息凝於掌心,待擊敵時才會發出,剛才被言歡掌刀打斷,頓時反噬進入自己手臂中。
言歡先是一怔,很快便猜到原因,心中冷哼,一個迴旋側踢,一腳正中劉偉胸口。
——你站的位置實在太帥了,踢你也是情不自禁啊!
言歡這一腳含怒而發,勁道比對吳力那次還要強許多。劉偉胸口中腳毫無抵擋,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觀戰的弟子們都沒想到,兩人勝負之勢在轉瞬之間發生逆轉。只見劉偉像馬球一樣被踢飛了,無不驚呼出聲。
擔任本場裁決的教習也沒料到言歡會突然逆轉,思想上準備不及,反應就慢了一點,回過神時劉偉已經被踢飛了。
但他修為頗高,幾乎同時飛身躍出,一縱數丈之遠,在空中抓住了劉偉,足不點地的又回到了臺上。
這種有違言歡前世所學物理知識的身法,是修為踏入第五重境界才能做到的,眾弟子無不歎服。
「本場比試,『申』字館言歡勝。」回到臺上的同時,這位教習便宣佈道。
分組戰要到最後全部結束時才會有點評。他見二人都受了傷,便快速做出判決,讓二人早些下去休息調理。如果不能恢復狀態,二人在下一場的比試中怕是難有勝機。
言歡和劉偉下臺後,被巡場教習帶到點錄處旁的一間房舍中休息。
觀武臺東西兩側各有一個供人休息的房舍,其實只是類似於涼亭的建築。裡面的陳設極為簡單,只是幾個石桌石凳而已。
兩人各坐一張石凳,閉目運息,調理化解手臂中的陰寒之氣。
按規則,比試中間如有損傷,只能自己調養。如果接受外來的藥物或是人力幫助,便算是棄權後面的比試。
別院弟子出身差距很大,這也是杜絕那些家世好的弟子,應用一些手段使比試失去了公平。
言歡自然不會棄權,劉偉此時也不想放棄。
修行武道者,以後行走天下,自然免不了戰鬥。戰鬥後的恢復以及對傷勢的處理,原本也是對弟子的一種考驗。
阿姚見言歡終於獲勝,心中鬆了口氣,卻仍然很擔心他的情況。和同館的姐妹們說了一聲,便朝點錄處那邊走去。那一片區域為教習和參試弟子劃出,她不能進去。見不到言歡的情況,不由有些著急。
沈小飛在裡面卻是能看到言歡的情況。他見到阿姚在外面,便指了指自己胸口,意思是有他在這看著。阿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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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理戰、冤家聚頭(上)
言歡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以手代刀,這種臨敵機變的能力,讓觀武臺上的二位長老很是滿意。
傅岳對此也是心中暗讚,雲鼎門可是好幾年沒出過這麼優秀的的弟子了。三年後這弟子進入外院,當然也要重點培養。
別院教習中的一位卻有些不滿,說道:「言歡表現的確不俗。但取勝之後又踢飛對手,行事太過暴戾。」
這位姓岳名棟,是「戌」字館執館教習,忍不住為自己的弟子說了句話。
張綺輝側過頭看著他,道:「到底是踢而勝之,還是勝而踢之,岳教習難道沒有看清?」
岳棟道:「莫非張教習認為,同門較藝須如對敵一般,非得打倒一個才算結束?」
張綺輝冷笑道:「岳教習你這是在質疑裁決教習不公了?」
岳棟不由為之語塞。裁決教習沒做出判決,意味著比試沒有結束,劉偉又沒有認輸,那言歡腳踢對手又有什麼錯?
他強自道:「我只是以為,言歡勝局已定之時仍施以重招,行為值得商榷。」
張綺輝哈哈笑道:「那劉偉以陰損戰技對待同門,照我看,只是踢了一腳還算是輕的了。」
岳棟勃然怒道:「這樣說來,言歡有這種舉動,也離不開張教習平日教導了?」
張綺輝冷哼一聲,道:「有其師必有其徒。陳偉那小子倒是學得好啊!」
岳棟說話聲音並不算大,張綺輝的嗓門可不小。其實以觀武臺上眾人的修為,就這麼大的一塊地方,除非是刻意壓低聲音,或是以傳音入密之法交談,否則又怎麼會聽不到?
聽聞兩人這番爭議,由弟子升格為攻擊對方,許多人都朝他們看來。
張綺輝剛才那句,跟指著鼻子罵人也區別不大了。岳棟面子上很有些下不來,板起臉來想要發作,卻見到掌院、二長老等人都神色不豫,而且似乎主要是針對他的,便不敢造次。可他心裡仍有些不服氣,覺得這些人過於偏袒言歡了。
齊、岳二長老以及傅岳、杜遠寧這些人都是什麼修為,眼光何等毒辣,劉偉的小小伎倆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哂。
兩位長老倒不至於對劉偉這個少年產生太多偏見,這不滿有很多都轉到岳棟這個教習身上了。弟子有過失,師長自然有責任。
杜遠寧對岳棟也很不滿。作為執館教習,袒護自己的弟子原本無可厚非,但岳棟卻有些不識輕重。
只有傅岳,限於身份、職位的原因,沒有表露出個人的情緒。
比武臺上另外兩場比試還在繼續,觀武臺上的這一幕,下面的弟子們並不知道。
言歡從比武臺上下來沒多久,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便消失了,只是手臂被冰封的感覺依舊,元息也還是無法運行到小臂中。一陣陣冰冷從右臂傳來,不停地打著冷戰。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劉偉,臉色發青,身子不時發抖,顯然也不好過。心想,這下你也算是自作自受了。閉上眼睛,默運仙道入門功法。
行功時最佳姿勢是五心朝天,但這樣做會太明顯。言歡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身體裡有太多的秘密。就這樣隨便坐著,行功效果也不會差太多。
念力筆記上講到過,武道修行者的念力可附著於元息而延伸。旁邊不遠的觀武臺上,可是坐著些相當強大的高手的,誰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的神通。言歡不知道念力延伸範圍太大,會不會被人感知,便只控制在三轉的範圍內。
他心下計議,化解冰封,自然是以火驅寒。在煉化五行之氣時,將「火」之一行放在右掌心。右掌雖然已經麻木到幾乎失去知覺,卻還是成功煉化出火行之氣。
言歡心中一喜,將掌心煉化出來的火行之氣引導入經脈,卻感到一陣刮骨裂肉般的疼痛,絲毫不比昨晚行「引絡」心法時差,便連忙停了行功。
從試練仙道功法開始,不論五行之氣,還是陰陽二氣,從未給他身體帶來過任何不適的感覺。
言歡心想,恐怕是因為右臂被凍得太厲害了,突然間以火攻之,經脈有些吃不消。這種乍冷乍熱的變化,就是鋼鐵也會受不了。
想起冬天裡有人被凍了腳,急切之間是不能烤火取暖的,而要先以雪搓洗,等恢復知覺後,才能慢慢暖之。於是改變策略,將「水」之一行放在右掌心。
這一次煉化出來的水行之氣進入經脈後,雖然也有些刺痛,卻比剛才要好過太多了。言歡就慢慢沖涮經脈,五行之氣變弱後就由其自行消散,然後再重新引氣。
隨著行功次數的增加,右臂中開始有了冰雪消融的感覺,冰封的區域越來越小,最終完全消失。之後再以火行之氣慢慢溫暖,又行功數次,終於驅散了右臂中的陰寒之氣。
沈小飛在點錄處旁一直關注著言歡的情況。雖然不知道言歡身體裡的變化,卻見到他慢慢停止了打冷戰,臉色也越來越好,知道已無大礙。
阿姚則一直看著沈小飛的神色。見這小胖子神色由緊張變得放鬆,最後露出了笑容,知道言歡已經沒事了,不由鬆了口氣。但沒有親眼見到言歡,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這段時間裡,早先的三場比試全部結束了,楚化成如願取得首勝。另外的三場比試已經展開,並且有一場已經決出了勝負。
言歡驅散了陰寒之氣後,先運行恢復心法,將與劉偉一戰中損耗的元息補充回來,然後再以陰陽二氣恢復體力。
他行功間隙會朝外面看一眼,以瞭解最新動向。在第二輪比試之前,終於將狀態恢復得差不多了。收功站起,朝屋外的沈小飛擠了擠眼,表示已經完全沒問題了。沈小飛咧嘴笑了笑,向外面的阿姚傳達了同樣的信息。
劉偉此時正在打鍛體拳。言歡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第一重境界的鍛體拳。對第一重境界功法的認知,他不在別院一眾教習之下,甚至還要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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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09 AM
第34章 心理戰、冤家聚頭(中)
化解那陰寒之氣,由於經脈受阻,體內元息不堪使用,從外入手當是正途。劉偉放棄第二重境界功法,改用第一重境界,與言歡不用火行之氣而用水行之氣,可以說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效果要差了很多。
言歡暗道:「這小子倒有些機變能力,只是心術不正,以後碰到他可要多留個心眼。」
到了外面,見楚化成神彩飛揚,知道他首場取勝,向他表示了祝賀。目光一掃,便找到了不遠處的阿姚,笑著朝她揮了下拳頭。
阿姚見言歡無恙,終於放下了心,也以同樣的動作回應。
又過了一會,首輪的另三場比試全部結束,第二輪比試即將展開。這一輪中,三個最強館首將要登臺亮相,無疑很引人注目。
最先進行的三場比試,有林昊鋒的一場。作為本次分組戰等級最高的弟子,很多人都想看看他會有什麼表現的。另外紀雪梅對陣陳偉的一場,同樣吸引了不少目光。
剩下的一場,是甲組最弱的兩個弟子交手,關注的人就很少了。
在觀戰弟子的掌聲中,六名參試弟子登上了比武臺,場內隨即安靜下來。
劉偉受自己陰寒之氣反噬那一下,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如先前給言歡的兩擊嚴重。他調理了一陣,已經將陰寒之氣化去,元息也恢復了七、八成。
但運行武道功法,對身體有不小的消耗,這一點就遠不如言歡以仙道功法調理效果好。他這會身體相當疲憊,又是面對本組最強的紀雪梅,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楚化成這一輪輪空,在點錄處旁與言歡、沈小飛一起觀戰,看到劉偉的樣子,不屑道:「這小子自作自受,怕是三兩下就得被打下來。」
言歡與沈小飛沒有說話,心裡所想卻也差不多。
比試開始後,楚化成就去關注本組的那兩場比試,希望能找到勝機。重點自然是林昊鋒的那場,另一場最弱的兩個人,他倒不怎麼放在心上。
林昊鋒所用戰技並不如何凌厲,但一上手就佔據了優勢。武生九級的實力,果然不凡。甲組另一場比試,雙方同為淘汰戰中勝出,實力很接近,交起手來也是勢均力敵。
紀雪梅對陳偉的一場,卻有些奇怪。另兩場都打得風生水起,他們兩個卻沒有動手。
裁決教習宣佈開始之後,劉偉便踏前搶位,卻見紀雪梅負手而立,腳下一動不動,目光冷冷的掃來,不由怔了一下,腳步也就停下了。
劉偉對紀雪梅不敢有半點小覷之心。實際上他覺得,別院弟子中,最難對付的不是林昊鋒,也不是沈小飛,而是這個長著女人相的傢伙。
見紀雪梅不動,劉偉也不敢妄動,隔著一段距離,全神戒備著。
「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紀雪梅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說道。
劉偉道:「沒試過怎麼知道。」
紀雪梅道:「如果沒有剛才的一場,你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機會。現在這樣還是早點認輸吧,免得自取其辱。」
劉偉心下大怒,現在認輸,那是半點臉面都沒有了。道:「少廢話,打過再說!」
紀雪梅道:「你練的是寒冰刺吧?不對,不應該叫寒冰刺,那是四階戰技,你還學不了。你這個應該叫『小人刺』。」
劉偉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竟然看出了他戰技的來歷。
紀雪梅道:「以你的情況,把修為提升到武生七級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停留在武生六級圓滿的狀態而不願再進一步,就是想保持一股陰屬元息練那『小人刺』吧?費盡心思對付我,倒也是應該的,不然你根本沒一點機會。」
劉偉目光中難掩驚駭之色,紀雪梅的分析基本無誤。但這傢伙也有點太自戀了吧?劉偉練這門戰技時,可不知道會和紀雪梅一組,怎麼就成了費盡心思對付他了?
紀雪梅看著劉偉,目光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蔑視,道:「不過,憑這點小伎倆,你就想入精武館?即使你從林昊鋒那奪了館首,也沒用。那是精武館,不是小人館,明白?」
劉偉對入選精武館的確非常熱切。挑戰林昊鋒奪取館首,便是為了給自己加籌碼,苦練這門陰寒戰技,也是為了戰勝比試中的強勁對手。此時被紀雪梅當著全院弟子的面揭破,又一口一個小人的叫著,當真是又驚又怒,鬱悶得快要吐血了。
「那你就來試試!」劉偉大叫一聲,揮掌沖上。
紀雪梅身形一錯,飛快上前,同時右掌平舉,一掌斬在了劉偉的咽喉。
劉偉本就不是紀雪梅的對手,與言歡一戰後又損耗極大,此時驚怒加交,心態早就亂了,被一擊放倒,躺在臺上,喉嚨裡咯咯聲響,卻是說不出話來。
「本場比試,『酉』字館紀雪梅勝。」裁決教習宣佈道。
這場比試久久未開打,動手之時卻是一個回合便結束了。言歡和沈小飛一直關注著這場比試,見到竟然是這麼個情形,兩人面面相覷。這個紀雪梅,真是很妖孽。
觀武臺上,岳棟臉色非常難看。紀雪梅對劉偉的羞辱,使他心中憋了團怒火,但有了前車之鑑,他便隱忍不發。前面坐著的長老等人,已經在出言稱讚紀雪梅見識不凡了。別院弟子中,能有這份見識的,當真是少之又少。
幸好過了沒多久,林昊鋒輕鬆戰勝對手,這讓岳棟的心裡稍微舒坦了一些。
甲組另一場雙方實力接近的比試,在膠著一會之後,也分出了勝負。接下來便輪到言歡和沈小飛上場比試了。
言歡的對手潘臨,首場輸給了曾繼北。這一輪面對言歡,也是信心不足,不多時就被擊敗。
曾繼北這一輪輪空。他本來還在想,言歡與劉偉交戰之後,狀態不佳,這時如果是對上他,便可以撿個大便宜。但見言歡與潘臨交戰時,似乎受到的影響並不算太大,就又有些慶幸,可以在自己休息的時候,讓對手多一輪消耗。
在曾繼北的心中,已經將言歡當成了勁敵。自淘汰戰中與吳力交手之後,再沒有人敢小視言歡。
沈小飛的對手實力中等,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勝得也很輕鬆。待另一場比試之後,分組戰進入了第三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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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理戰、冤家聚頭(下)
這一輪言歡對曾繼北的比試,排在前三場。他剛剛結束對潘臨的比試,等於是兩場連續進行。這是賽程中,對言歡最不利的一環。
登臺之際,曾繼北在言歡耳邊輕聲說道:「小子,沒想到你躥得挺快,但在我眼中,還是廢物一個。」
言歡斜了曾繼北一眼,見這傢伙的目光滿含挑釁之色,道:「你有本事就大點聲說。」
曾繼北嘿嘿一笑,道:「我就怕你等會被我打得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言歡冷冷看著曾繼北,很想以落日刀的鉻印發出無影刀,先震懾這小子一下,但還是忍住了。
要說測級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把言歡當廢物看的話,經過淘汰戰勝吳力,分組戰勝劉偉、潘臨之後,還抱有這種想法的不是白癡就是腦殘。
曾繼北即不是白癡,也不是腦殘。
兩人在奇英閣院墻外交惡的那次,曾繼北在阿姚現身之後,便腳踢言歡使他岔氣無法說話,然後顛倒黑白,心思可謂轉得極快。
之後曾繼北極有可能還去鐘樂那裡搬弄了是非,但顯然是另外一套說辭。要不然鐘樂不會只是心裡對言歡存著惡感而未詳查。
偷窺奇英閣這種行徑,根本是不容於門派的。如果曾繼北以此挑事,那天鐘樂也不必在杜遠寧跟前,只是阻撓言歡的免試及進精武館了。他只須拋出這件事,查出實情,就可以將言歡清理出門戶。
可見曾繼北的手段是很小心的,既不會被鐘樂查證後把自己牽連進去,又足以讓鐘樂對言歡產生不好的感觀。
被律科執事產生厭惡,實在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少年人又有哪個是一點毛病不犯的了?人家有大把的機會給你穿小鞋。
所以言歡一直認定,曾繼北是個很有心機的傢伙。這時比試前挑釁,顯然另有目的。
剛才紀雪梅在比武臺上將劉偉鄙視得體無完膚,雖是他本性使然,卻也是一個成功的心理戰案例。
曾繼北現在這麼做,就是要現學現用,在言歡身上試上一下。他的目的,當然是激怒言歡,全力拚正面。
武生七級的修為,其元息力量自然要比剛入第二重境界的人強得太多。曾繼北就是要以自己最大的優勢對言歡的劣勢。
雖然言歡在昨天和吳力的交戰中,表現出的力量相當驚人,但曾繼北仍然有信心穩勝。他與吳力同在一館,交手切磋不止一次。吳力只不過是武生五級修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再加上言歡戰劉偉時受了傷。潘臨雖然實力不強,卻也消耗了言歡。這兩場比試之間相隔很短,言歡不可能完全恢復過來。
所以曾繼北覺得,只要能迫使言歡正面交戰,自己贏定了。而且他認為,言歡一定會和他拼正面的。
實力提升這麼多,又怎麼能容忍過去的侮辱?反正曾繼北覺得如果換了自己是絕對不能忍的。之前的戰鬥也說明,言歡是個喜歡和對手拼正面的傢伙。
言歡很快就洞悉了曾繼北的用心,決定將計就計。
——你不是想和我拼正面嗎?好吧,我就給你一個驚喜。
另外借這個機會,之前的事情也要做一個了結了。紀雪梅的手段,言歡也準備現學現用一下。
兩人登臺站好,不等裁決教習發出開始的指令,言歡搶先說道:「曾繼北,你敢不敢把你剛才的話大聲再說一次。」
曾繼北一怔,道:「馬上比試,有什麼好說的。」
言歡道:「你剛才對我耳語,說我是廢物。為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敢承認?到底誰才是廢物?」
曾繼北沒料到言歡會張揚此事,一時間面紅耳赤,道:「我就是說了,怎麼著?」
言歡心下冷笑,剛才紀雪梅和劉偉之間,就算是一種策略,那也是擺在臺面上的陽謀。曾繼北東施效顰,遮遮掩掩的使這陰謀,就陪你玩個夠。
說道:「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這場比試誰輸了,誰就當著全院同門的面,大叫三聲『我是廢物』。你敢答應嗎?」
曾繼北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大聲道:「好,我就跟你賭,看誰是廢物!」
西次臺的裁決教習見二人鬥嘴有趣,也就沒有馬上宣佈比試開始。另外兩場的裁決教習也都看著這塊比武場。這個時間,比武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言歡和曾繼北身上。
楚化成這一輪仍然是和言歡一起參試,見此情形不由感嘆,有言歡吸引注意力真好,不用擔心壓力太大。
鐘樂對杜遠寧道:「掌院,在中試之上做這種賭約,太失莊重,於理不合啊!」
陸長老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弟子間口頭置氣,有什麼大不了的?」
鐘樂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言。
西次臺的裁決教習咳嗽一聲,道:「你們說完了嗎?」
言歡向這教習行了一禮,道:「容弟子再講一句。」這教習點了下頭。
言歡又大聲道:「除此之外,輸了的人還須將百日之前,奇英閣院墻外發生的事說個仔細。如有虛假妄言,諸位師長在此,定然目光如炬,不會輕饒!」
曾繼北心下大駭,萬沒料到連這件事言歡也敢抖出來。他早見到言歡和阿姚兩人神態親密,那日的事情經過,顯然阿姚是相信言歡的。這事不說出則罷,師長們查起來,哪裡會查不到真相。
此時曾繼北深自後悔,不該以言語激怒言歡。這件事捅出來,還說什麼入精武館,怕是別院都呆不住了。
「那有什麼好說的?」曾繼北嘴上硬了一句,向裁決教習行禮道:「弟子已經準備好,請教習宣佈開始。」
言歡要得就是這效果,當下也不再說。
「比試開始!」裁決教習見兩人不再說話,便宣佈道。
與此同時,另外兩場比試也宣佈開始。
臺下的弟子們言論紛紛,猜測言歡說的奇英閣院墻外會是什麼事。雖然大多不得要領,卻也看出來,言歡和曾繼北之前是有過節的。
觀武臺上的師長們,想法可就比弟子們廣泛全面得多了。這裡面有不少都是在別院教了十年、八年弟子的,有一些甚至超過了十五年。帶過的弟子一茬又一茬,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們會做出什麼事,心裡早就有數了。
像杜遠寧、鐘樂等人,聽言歡說起個頭,再看二人的神色,心中的猜測距離事實已經不遠了。
鐘樂忍不住想,難道曾繼北所述儘是謊言,自己一直以來都錯怪言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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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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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24 AM
本帖最後由 lucifinil0314 於 2011-3-22 02:02 AM 編輯
第35章打倒,再踩一腳! (一)
曾繼北生怕言歡再說出什麼來,聽到裁決教習宣布比試開始,立即揮拳攻上。
言歡對曾繼北雖然不齒,卻也不敢小瞧這傢伙的實力,當即凝神應對。
初一交手,兩人都以試探為主。
曾繼北和劉偉一樣,選擇了疾風拳,並沒有一上來就正面硬拼。 雖然被言歡剛才一番話搞得惱羞成怒,動起手來卻絲毫不失分寸,仍然按照事先擬定的計策行事。
言歡見曾繼北如此小心,並沒有自亂陣腳,知是勁敵,也加倍謹慎起來。
他仍以野球拳相對。 儘管只有十三式,卻被他依據前世搏擊的原理,湊成了一套尚算完整的拳法,再通過與伊那交戰,不斷改進以適合這個世界的戰技特點。
用這門戰技應付高手自然遠不夠看,對付修為差不多的對手,卻絲毫不落下風。 曾繼北的疾風拳比劉偉造詣要高,卻依然討不到便宜。
當然,曾繼北也沒想以這門戰技戰勝言歡。 十餘招試探之後,他覺得言歡的實力和估計的差不多,便開始把節奏放慢下來。
言歡自然知道曾繼北在打什麼主意,也將節奏隨之放慢。 野球拳可快可慢,全在他一念之間,而不像別的戰技那樣,有其本身的鮮明特點。
隨著招式放緩,兩人攻防轉換速度慢了下來,正面碰撞越來越多,戰技中所含的元息力量也越來越大。
“砰!砰!砰!”
元息相撞的爆鳴聲不時響起。
曾繼北此時已經換了一種戰技,見言歡仍未做出改變,心中竊喜,暗道:“終究是剛從廢物堆裡跳出來的,眼界見識又哪及得上我!”
觀戰的很多弟子也都覺得,言歡被曾繼北帶入了對方的節奏中。 以武生二級的修為正面對抗武生七級,哪怕言歡天賦力量再強,恐怕也難逃敗局。
言歡見曾繼北目光中透出些得意,知道將計就計的計策已經得售,當下不動聲色,任由曾繼北掌握節奏。
要論戰技基礎素養,言歡可以說在絕大多數弟子之上。 但要論掌握的戰技種類,恐怕同年之中不如他的也沒幾個。
如果曾繼北一味取巧,時間長了言歡還真不太好應付,到時只得選擇正面硬拼。 而要想引導戰鬥的節奏,首先就要在元息力量上壓制對方,不僅消耗很大,還會過早暴露實力。
一旦被曾繼北看出來,又將戰局朝複雜的方向引導,言歡再想扳回,就會多費很大氣力。
現在雖然是曾繼北在引導戰鬥節奏,卻也是朝著言歡希望的方向發展。 看似被動應對,卻是以逸待勞。
曾繼北戰前擬定對策時,也曾想過用繁複的戰技來對付言歡,但他認為這並非最佳方案。 言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修為提升這麼多,誰知道他有沒有修煉出什麼特別的戰技? 將勝負手交付於未知,實在不是智者所為。
但言歡的修為等級,通過公開測級,卻是實打實看得見的。 元息力量方面,曾繼北認為自己有壓倒性的優勢。
而且剛才言歡和劉偉的比試中,明顯吃了大虧。 被對手的元息侵入經脈,不經過一段時間好好調養,是無法完全恢復的。 雖然言歡看上去已經沒多大問題了,但曾繼北覺得,他就算不是外強中乾,也定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放著這麼大的優勢不去利用,那是白癡才會做出的選擇。
曾繼北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 他相信憑自己的實力以及得當的計策,言歡根本不可能有取勝的機會。 想到比試之後,言歡當眾大叫“我是廢物”的情景,心中極是快意。
他更是想道:“偷窺奇英閣的事大可矢口否認。雖然言歡有阿姚幫著作證,但他們兩個過從甚密,相信師長們也都看到了。只須說是見到了他們兩人的不軌之舉,言歡這才出言反污。當時並無他人,師長們縱是懷疑,也不會因此懲罰我。”
又過幾招,兩人的戰鬥完全進入了正面碰撞的局面。 曾繼北不斷提升戰技中所含的元息力量,言歡雖然能夠一直抗衡,卻已經顯得有點吃力。
從比試開始到現在,雖然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卻只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
曾繼北引導著戰鬥節奏強行轉慢,便是立意快速解決。 他後面一場將對陣紀雪梅,可不想在這一場中有太大的消耗。
許多觀戰的弟子見言歡這麼快就陷入被動,而且劣勢越來越明顯,已經露出了敗象,不由為他感到可惜。 經過這幾場的比試,言歡的表現已經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可和欽佩。
當然,幸災樂禍者也有不少,巴不得言歡被曾繼北打倒,看他還有什麼神氣可言。
言歡露出這種難以為繼的態勢,自然是為了迷惑曾繼北。 為了力求逼真,這幾下硬拼,都是以左手為主。
他右臂的經脈已經提升,左臂卻還未修煉,發揮出的元息力量仍是剛入第二重境界的水準,與吳力比試之時相當。
言歡將左手戰技的元息力量提升到極致,才堪堪抵擋住,並且相當吃力。 不由心想,武生七級的修為果然了解。 如果不是昨晚將修為提升至武生四級,正面硬拼,恐怕真不是曾繼北的對手。
這一點細節,除了修為高深的一眾師長,弟子中只有少數幾個注意到了。
曾繼北見言歡露出難支跡象,勝利觸手可及,暗道:“是時候了!”變拳為掌,掌心青芒閃爍,威勢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伏牛大手印!”一些弟子忍不住驚呼出聲,叫出了這門戰技的名字。
一般來說,拳法迅捷凌厲,是徒手戰技中最具進攻性的手段。 掌法則沉穩厚重,最能夠發揮出元息力量。
伏牛大手印,便是一門純粹以發揮元息力量為主旨的戰技。
和疾風拳一樣,這也是一門二階中品戰技。 但很少有人能在第二重境界時練成,許多弟子都是在第三重武士境界時,才開始修習這門戰技。
這門戰技,如同其名稱一樣,威力驚人。 只須修習小成,便可以輕易地將一頭大水牛一掌拍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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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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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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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打倒,再踩一腳(二)
不管曾繼北是否習有小成,但能使出伏牛大手印就已經很讓人吃驚了。 包括阿姚、沈小飛在內,都感覺言歡這一次怕是很危險了。
言歡沒聽說過伏牛大手印,但一見之下便識得厲害,知道已經到了決勝負的時候。 當下不敢大意,右拳蓄勢運息,發力迎擊!
“砰!”
拳掌相對,元息的爆鳴聲中氣流卷出。 兩人各退一步,衣衫獵獵擺動,充分說明了這一回合中,兩人所發出的元息力量之強。 他們之前對招多次,卻從未引起這麼大的氣流。
言歡居然抵擋住了曾繼北的伏牛大手印,並且是勢均力敵!
台下觀戰的弟子,或驚呼,或呆滯,就是神色淡定的人,心裡也極為驚訝,不明白言歡是怎麼做到的。
觀武台上,齊、陸二長老目中精光一閃,傅岳、杜遠寧也是面露異色。 陳強、鐘樂二執事,以及張綺輝等修為較高的幾個教習,都有些不敢置信。
這些人的眼光何等毒辣,他們都看出來,言歡的修為已經跨入了武生四級!
兩天前的公開測級,言歡明明只是武生二級修為,這才兩天時間,其間還有一天是淘汰戰。 這是什麼樣的恐怖晉級速度啊?
這些修為高深的師長,均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對於衝涮經脈的煎熬無人不知。 這又要有多大的毅力和堅忍,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破這一級?
他們的修為和言歡相比可謂天淵之別。 但以武生三級的修習而言,包括齊、陸二長老在內,都遠遠的落在言歡的後面。
這還是他們不知道言歡衝涮經脈的痛苦遠超常人,不然還不知要驚訝到什麼程度。
曾繼北又驚又怒,心裡只想著:這怎麼可能? 言歡竟然正面接下了自己的伏牛大手印,而且一點不落下風!
作為對手,他很清楚地感覺到,言歡這一拳所蘊含的元息力量,絲毫不弱於伏牛大手印。 這到底是什麼拳法? 以言歡的修為,又怎麼可能爆發出這麼強的力量?
他卻不知道,伏牛大手印的奧妙,全在於運息的心法上,能將人的元息力量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 而言歡卻是念力天賦遠超常人,不需要復雜巧妙的心法,就能完全發揮出元息力量。
之前曾繼北曾以吳力為參照來估計言歡的力量,有一點他不知道的,往日吳力與他切磋,是有所保留的。 再加上言歡的修為突破到了武生四級,這些因素導致曾繼北的估算出了重大錯誤。
言歡對曾繼北這門戰技的威力也是暗暗咋舌。 他本以為自己右臂經脈提升後,這一拳縱然不把曾繼北打倒,至少也會占到上風,沒想到只是個均勢。
他心中驚訝,手上卻半點不慢,趁著曾繼北沒回過神來的工夫,揮拳攻上。 這一拳,所使力道已經是最大限度,再沒有半分保留。
曾繼北見言歡出拳,連忙舉掌應對。 戰鬥打到這個份上,他再想變化節奏,已經是不能夠了。 言歡展現出的元息力量,絲毫不在他之下,又怎麼容得他再把握節奏。
“砰!”
又是一記拳掌相交,這一次元息碰撞引發的氣流更加強烈,勁風四起。
曾繼北連退五步,穩住身形,全力催動玄海元息,勢要全力一搏。
言歡身子晃了一下便即穩住,在勁風中大步踏上,衣衫飄飄,凜然生威。 一步蓄勢,二步運息,三步發力!
曾繼北元息剛調動起來,卻見到言歡已經踏上揮拳,心中一驚:他怎麼這麼快?
要想爆發出更強的元息力量,運息的時間勢必就要增長,出招的速度必然會慢。
但這快與慢,卻是相對的。 換了場中任何一個教習使出疾風拳,所發揮出的元息力量,只會比曾繼北的伏牛大手印強。
曾繼北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不明白為什麼言歡可以做到這一點。 只看他拳上籠罩的青色光芒,便知這一拳的力量絕不在前兩拳之下。
言歡看到了曾繼北眼中的驚疑之色,嘴角不由微微一揚。
——你不是一開始就用言辭激怒我,企圖和我正面硬拼麼? 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
曾繼北倉促之間,雙掌並舉,勉強運元息於掌心,封住言歡的拳路。
他之前以伏牛大手印相對都不佔優,這匆忙間擺出的守勢,根本無法招架言歡全力一拳。
“啪!”
元息爆鳴聲中,曾繼北仰身摔倒。
言歡這一拳拳路向下傾斜,曾繼北沒有被打飛,而是成了滾地葫蘆,一直滾到比武台邊上。 幸好裁決教習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才沒有掉下去。
曾繼北雖然免了落台之恥,但在台上滾了一番,成了個灰頭土臉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
言歡這一拳,本可繞開曾繼北的守勢,直打在他身上。 這一拳力道十足,如果打上,曾繼北是非受傷不可,後面的比試都有可能參加不了。
但言歡並不想這麼做。
二人並非生死大仇,當初受了折辱,如今討回來便是,沒必要重手傷人。
另外,曾繼北雖然品行不端,卻並非十惡不赦之徒。 他的錯誤,自有門規去處罰。 在未被開革之前,他仍是別院弟子,同門相殘可是十大戒之一!
雖然在這比武台上,打傷了人也算不得違規。 但觀武台上那麼多師長看著呢,使這種小伎倆不是掩耳盜鈴麼? 相信入選精武館,不光是要求武道天賦出眾,品性也是重點。
“本場比試,'申'字館言歡勝!”裁決教習宣佈道。
觀戰的弟子中爆出一陣喝彩之聲,隨即掌場四起。 言歡表現出的實力,讓眾多同門心服口服。 便是那些一直期待言歡出醜的,也不得不跟著眾人拍了拍手,心中充滿了嫉妒。
宣布完比試結果,裁決教習並沒有馬上讓二人下台休息,去準備後面的比試。
很多觀戰的弟子登時會意,這兩人比試前可是有過賭約的! 於是便有人起哄吶喊,讓曾繼北踐約。 反正另外兩場比試還沒結束,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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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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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26 AM
第35章 打倒,再踩一腳! (三)
曾繼北面如死灰(原本已經灰頭土臉了),心裡只是想著:他怎麼會有正面與我抗衡的實力? 他出拳為什麼會那麼快?
何止是他不解,觀武台上的師長們,至少有一半人都不明所以。
像張綺輝,只知道言歡對元息的控制極具天賦,卻不明白內在原因。
杜遠寧、傅岳這個層次的高手,因見多識廣,能夠猜到一些,但不太敢確定。
陸長老的眼界、修為在兩位掌院之上,有比較大的把握確定。 不過說白了,還是用猜的。
整個比武場內,只有齊長老因為境界高深,已經窺及了更高層次修習的奧義,能夠確定,這是因為言歡念力強大。
但是齊長老也不會想到,言歡擁有驚世駭俗的十三轉念力天賦。 野球拳這初階戰技,只能展現出言歡強大念力天賦的冰山一角。
這並不是說,武道中人對念力的認識膚淺。 不管修元息還是練戰技,所有的心法運轉都離不開念力控制。 若不了解念力,又怎麼會創出這些心法來。
只不過擁有出色念力天賦的人實在太少,一千個人裡面未必有一個,這還是指一轉念力天賦的。 按這個比例推算,雲鼎門三院所有人加起來也就那麼一兩個。
另外若不是念力天賦特別出眾,能夠達到輕易控制元息的程度,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這種人就更加稀少了。
武道心法當然不會為這些稀有之人另創。 平常大家的鑽研,也不會針對這一點。
言歡看著曾繼北,見他嘴唇哆嗦著,似乎是想踐約說出“我是廢物”四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心中既感鄙夷,又覺得這傢伙有點可憐。 說道:“我也並非要責難你,只是要你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曾繼北側過頭看了言歡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怨毒之意,顯然一點都不領情。
言歡頓時心中一凜。
他本想就此放過曾繼北,剩下的事就讓鐘樂或者掌院以門規處置。
對於弟子的一些過錯,除非太過惡劣,一般是不會公開處置的。 如果掌院、執事們認為曾繼北的過錯不至於到掃地出門那麼嚴重,此時把他偷窺奇英閣的事當眾抖出來,以後他也沒臉面在別院呆下去了。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俗話說不怕君子,就怕小人。 這曾繼北,顯然就是個小人。 如果不是這傢伙搬弄是非,那次申請免試以及入精武館,就不會受到鐘樂的惡意阻撓。
雖然此後促成了入“小有洞天”的際遇,但對曾繼北這個人卻不得不防。 他怨毒的目光,也說明他不會善罷甘休。
言歡甚至可以想像到,曾繼北必然不會坦承過失,極可能會反咬一口。 掌院、執事們未必會相信,但那天的事被他蒙混過關大有可能。
再想到中試前聽沈小飛說起過幾個館首的性格特點,言歡心中戒意更深。
原來的四個館首中,沈小飛是埋頭自修型,近兩個月才和同館們打成一片。 紀雪梅是目空一切型,人緣奇差。 林昊鋒是與世無爭型,和同館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只有這曾繼北,在同館中口碑不錯,修為雖然低於另外三人,卻是群眾基礎最好的一個。
剛才台下叫喊著讓曾繼北踐約的,沒有一個“亥”字館的弟子。
言歡自然不知道“亥”字館都有哪些人,卻認得帶頭起哄的吳鈞等人,另外那些年長兩歲的師兄也很容易分辨出來。 說來還是他們“申”字館的佔了多數。
若非言歡見到過曾繼北的陰暗面,對他也不會有任何不好的感觀。 現在卻覺得,這傢伙十足一個偽君子。
若不把他一棒子打倒,以後怕是麻煩多多。 正面比拼武技,言歡自然不怕。 最怕的就是背後的暗箭。
言歡心意一定,說道:“之前的賭約就算了。你把那天在奇英閣院牆外的事情分說清楚便好。”
曾繼北道:“那天的事又有什麼好說,你當真不怕丟人麼?不顧自己,也得顧著別人啊!”對這件事他早有主意,此時說來倒是氣定神閒,絲毫不見慌亂。
言歡心中冷笑,知道自己推測果然不錯。 見曾繼北說這話時,目光朝下面掃了一圈,大概是在找阿姚,只是沒找到,最後就朝聚在一起的女弟子那掃了一眼。
“你可敢與我對質!”言歡提聲說道,直視曾繼北。
曾繼北道:“有何不敢!別以為你打贏了我,就可以顛倒是非!”也瞪著言歡,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言歡道:“七月初五,我吃過晚飯後,因中試在即壓力過大,無意中走到一根樹下。我看到你爬在樹梢上,向奇英閣內窺視,可有此事?”
曾繼北早擬好說辭,聽言歡說完,道:“你……”剛說了一個字,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後面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原來言歡以落日刀在紫府中的烙印為引,朝曾繼北施放了一記無影刀。
“到底有還是沒有,你為何不敢否認?”言歡質問道,見曾繼北張嘴說了個“我”字,再次施以一記無影刀。
言歡又道:“我好意叫你下來,讓你莫要一步走錯後悔終生。你不但不領情,從樹上下來便對我辱罵毆打。我可有一句虛言?”
見曾繼北張口要說話,又是一記無影刀送出,這一下附加的念力比前面的兩下翻了一倍。
曾繼北只覺心頭劇震,一種難言的恐懼感從心底湧出,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旁觀者眼中,他就是一副被揭露醜行的害怕模樣。 不說話,自然是默認了。
弟子們在剛聽言歡說起事情時,都還抱懷疑態度,只是小聲議論,有些嗡嗡聲。 這一下卻是如開了鍋一般,一時間沸反盈天。
觀武台上,陳強對杜遠寧道:“掌院,你看這樣是不是會影響到另外兩場比試?”
杜遠寧道:“無妨,這也是對他們定力的考驗。”
陳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看了旁邊的鐘樂一眼,見他面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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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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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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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倒,再踩一腳! (四)
曾繼北之母,是鍾樂一個遠房侄女。 關係雖然稍有點遠,卻是實打實的親戚。 這一點別院的師長們大多知道。 弟子間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言歡揭發的,算不上什麼大事,性質卻相當惡劣。 鐘樂身為別院律科執事,晚輩親屬犯下這等醜事,當真是顏面無光。
杜遠寧不打斷言歡和曾繼北之間的對質,也表明了他對此事的態度:勢必查實,絕不姑息。
而通過兩個弟子的表現,觀武台上的這些師長,差不多都相信了言歡的話。
“亥”字館執館教習和鍾樂一樣,也是大感丟面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館首弟子,修為雖然及不上另外幾館的館首,卻是尊上禮下,與教習、弟子們相處極融洽,做人是沒得說的。 哪想到他背後卻是這樣的。
張綺輝不由想起那天言歡來見自己時的狼狽模樣,弄了半天是受了曾繼北的折辱,而不是楚化成等人的原因,倒是錯怪那幾個小子了。
他不怪自己沒深入調查,直接把怒氣投到了曾繼北身上,怎麼看那小子怎麼覺得不順眼。
這個時候,另外兩個比武台上的甲組比試,林昊鋒已經擊敗對手獲勝,卻沒引起什麼反應,一些人只是隨便看了一眼。 楚化成的一場還在繼續,卻幾乎沒什麼人關注。
弟子們議論紛紛,認為曾繼北偷窺奇英閣已經是大錯了,再對好心勸阻的言歡拳腳相加,可是錯上加錯。
大家都知道,七月初五,那個時候言歡還是“十全武徒”級別的廢材。 曾繼北對言歡動手,那隻能叫毆打,跟切磋較藝半點邊都沾不上。
弟子們進得別院來,未修武先立行。 鋤強扶弱是雲鼎門教導弟子以武立德的根本教義,恃強凌弱則是十大戒之一。 這些觀念早已經深入人心。
少年人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絕大多數本性並不壞。 一時間譴責曾繼北的聲音大起,輿論完全倒向言歡這一邊。
曾繼北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言辯解,這下子就徹底完蛋了。 回想起測級前的那一次類似經歷,知道是言歡使了某種手段。 雖然不知究竟,卻覺得恐怕是他的眼神有問題。
當下閉起眼睛,艱難地轉過頭去,深吸幾口氣,感覺好了一些後,便要開口說話。
言歡見曾繼北閉上眼睛,就猜到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無影刀的觸發,最初的確是通過目光凝視。 後來言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推想這以紫府發出的念力攻擊,是不需要兩人對視的,但一直沒有實踐過。
這時見曾繼北要說話,便又是一記無影刀發出。 因為沒有十足把握,所用的念力比剛才那一下還大了些。 結果就見到曾繼北“啊”了一聲,咕咚一下載到在比武台上。
裁決教習忙俯身去探查情況,見曾繼北除了脈搏較快、呼吸比較急促之外,並沒有什麼其它損傷,便對郝鵬雲道:“只是背過氣去了,不要緊。”
郝鵬雲點了點頭,道:“帶他去休息吧。”他身為檢科執事,中試考核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沒有在觀武台就座,而是一直在下面。 言歡和曾繼北這一場弄出這麼多事情,他早就過來了。
觀武台上,杜遠寧朝鐘樂道:“鐘執事,你看此事如何處理?”
鐘樂道:“當查明實情,嚴懲不貸。”
陳強道:“依我之見,當下查明實情即可。至於懲處,還是放在中試之後吧。”他在別院權力層中年紀最長,為人素來寬厚,這是希望能給曾繼北以及鐘樂留點餘地。
杜遠寧點了點頭,又道:“鐘執事,你看可好?”
鐘樂道:“全憑掌院之意。”他這是表明態度,不會因為親緣關係回護曾繼北,同時也露出了避嫌之意。
一名巡場教習躍上台,抱起曾繼北,帶他到點錄處旁邊的房舍中休息。 眾弟子都以為曾繼北是因為羞憤難當,暈倒過去的,沒人對他抱以同情。 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曾繼北是假裝暈倒,以此逃脫尷尬處境。
曾繼北兩次倒在比武台上,都是源自言歡的攻擊手段。
前一次言歡用的是野球拳,使了全力,並輔以得當的計策,可以說勝得併不輕鬆。
這一次用的是無影刀。 雖然最後一刀附加了很多念力,但還是有極大的保留。 言歡自己都沒想到,會如此輕易地將曾繼北放倒在台上,很是吃了一驚。
而且這種念力攻擊,當真是無影無形,讓人防不勝防。 在場之人,包括那些修為高深的師長們,都沒有看出來。
言歡心中想道:“這無影刀好厲害,以後要慎用才行。”但對於用在曾繼北身上,他卻沒半點愧疚。
那天曾繼北一腳踢得言歡岔了氣而無法言語,這不過是還以顏色罷了。
“言歡,你所言可屬實?”在一片嘈雜中,杜遠寧的聲音清楚地傳到每個弟子的耳中,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言歡本已經準備下台,聞言朝觀武台上一揖,道:“弟子所言句句屬實。”
杜遠寧道:“你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來。”
他倒並非懷疑言歡。 早在這場比試之前,言歡拋出個話頭,他便推測到有這種可能。 此時決意公開處置違規弟子,自然要把事情經過在眾人面前分說清楚。
另外曾繼北的表現也有些蹊蹺。 兩人剛開始對質時,這弟子有恃無恐,明顯是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的,甚至還曾出言要挾。 何以言歡一說起當日的事,他就畏懼不言了?
杜遠寧身為別院之首,不僅修為高,心思也極縝密,否則又如此統領這上上下下六百來號人。
言歡知道曾繼北的表現恐怕引起了掌院大人的懷疑,心中卻夷然不懼。 他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又沒有顛倒是非。 當下從在飯堂吃飯說起,將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當然,並沒有說後來阿姚拿石頭丟他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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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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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35 AM
第36章 最強對手(上)
杜遠寧聽言歡說完,道:“可有人能為言歡作證?”
言歡的講述,並沒有提到阿姚的名字,只說是一名女弟子。 飯堂中碰到的兩個弟子,他也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也不敢保證,那兩人是否還記得當日的事。
“掌院,我可以作證。”阿姚清脆的聲音響起,眾弟子都朝她看去。
杜遠寧道:“你便是言歡提到的那名女弟子?”
阿姚道:“正是。”
隨後,言歡那天在飯堂碰到的兩名弟子也出來作證,其中之一便是淘汰戰中言歡的第一個對手。 他們的證詞意義並不大,但一向在同館中墊底的二人,此時能夠站出來,倒也勇氣可嘉。
杜遠寧在阿姚作證之後,便對言歡所說再沒有半分懷疑。 此時事情有了結論,便讓言歡下台準備後面的比試。
一眾弟子們沒看到當場發落曾繼北的好戲,難免有些失望。 但大家都知道,曾繼北這一回在別院是萬劫不復了。 即使他能夠留下來,也會遭到所有人的鄙夷。
言歡下了比武台,到點錄處旁去等待下一場比試。 見阿姚在不遠處望著自己,便朝她招了下手笑了笑。
點錄處這邊劃出了一塊區域,只有參試弟子可以進入。 雖然只是在地上劃了道線,沒有任何圍欄之類的東西,卻沒有一個無關弟子會踏入。
阿姚本來有些話想和言歡說,卻又不好把他叫出來,只得作罷。
這一次中試,言歡可是出盡了風頭,不知有多少弟子、師長在註視著他。 阿姚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有些話卻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便也回以微笑,揮了下小拳頭給他加油。
公開測級之後,言歡和阿姚過從甚密的事便在別院傳開了。 他們本來就是測級那天最引人注目的兩個,想讓人不議論都不可能。
不少人都很好奇,他們兩個是如何結識的? 雖然同在別院,男女弟子之間平時可沒什麼交集啊! 這一回才算是知道了,原來是在奇英閣院牆外種下的因。
此時見到二人相互微笑,不知有多少人心生羨慕。 十多歲的少年,又有哪個不希望有個異性朋友,更何況是阿姚這種極出色的女孩。
言歡在一片充滿嫉妒的目光中,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沈小飛沖他豎了個大拇指,言歡笑了一下。 兄弟之間也不需要恭喜祝賀那類客套話。
他回過頭,見休息室內曾繼北已經醒轉過來,正坐著閉目養神,想必是不願出來面對同門。
至於曾繼北會落得什麼處分,言歡也懶得去想,自行默運恢復心法,為後面的比試做準備。 剛才一戰,持續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消耗了他很多元息與體力。
又過了一會,楚化成擊敗了對手,得勝而歸,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欣喜。
前三輪中,他有一輪輪空,另兩場全勝,形勢不錯。 不過他的強勁對手都在後面,下一場便要對陣林昊鋒,無疑將會相當艱難。
隨後第三輪剩餘的比試中,紀雪梅、沈小飛這兩個種子選手都是輕鬆獲勝。
紀雪梅的那場,言歡仔細看了。 但潘臨實力太弱,三個回合便被紀雪梅擊倒,這一場比試倒沒太大參考價值。
第四輪言歡輪空,無疑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調整時間,同時可以認真看一下紀雪梅同曾繼北的比試。
紀雪梅同曾繼北的交手,是這一輪最吸引人的。 一開始不少人都猜測曾繼北會羞愧難當,不敢登台,分組戰將出現第一場不戰而勝的比試。
但曾繼北最終還是站上了比武台,這讓不少人覺得這小子臉皮實在有夠厚的。
卻不知,曾繼北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曾繼北被巡場教習帶下台後,以元息為他順氣,很快就醒轉過來。 他知道是受了言歡的暗算,但勢已至此無法挽回了。 不過杜遠寧沒有當場做出處置,又讓他看到了希望。
如果被宗派掃地出門,所犯過失也會被張揚出去,將成為一生的污點。 哪怕以後修為再高,也被人所不齒。
當然,也可以完全不在乎這些,甚至看誰不順眼就砍了誰讓他不敢多嘴。 但走上這條路的,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曾繼北不想成為過街老鼠,更不想成為人家的劍底遊魂。 他想成為受萬人景仰的英雄人物。
若能留在宗門裡,那這不光彩的事也只是門內的人知道,沒有人敢在外面宣揚。 在外人面前詆毀同門,哪怕所述為事實,也是不允許的。
而且越是名門大派,越是看重自己的臉面。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容不得外人插手、說三道四。 只要能留下,就等於有了保護傘。
現在曾繼北的人品已經敗光了,要是不能在武道方面有所表現,就沒有一點憑藉了。
對紀雪梅一戰,曾繼北知道自己機會不大,卻必須要拼盡全力。
兩人在台上站定,曾繼北抱拳行禮,紀雪梅卻是負手而立,一點都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同門較藝並非生死相搏,都是先禮後兵,以示切磋之意。 同輩之間,相互抱拳即可。 之前的每一場比試,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不過這就像平常見了面打招呼一樣,屬於禮節範疇。 如果面對師長,較藝之前不行禮便是犯了不敬尊長之戒,同輩之間卻與十大戒扯不上。
中試的規則中,也沒說不行禮就會怎麼樣。 因此紀雪梅的表現雖然無禮,卻並不違規。
這個舉動,讓曾繼北心中滿是怒火,台下觀戰的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紀雪梅看出了曾繼北目光中流露的憤怒,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淡淡地說出三個字:“你不配!”
裁決教習見二人這樣,也不加干涉,直接宣布比試開始。
紀雪梅的傲慢,此前只是“酉”字館的弟子多有領教,這一回卻讓全院的人都看到了。 但一見他動手,眾人便知這傢伙的確有傲慢的資本。
眾弟子整日修習武道,眼光見識都還是有一些的,觀看境界差不多的比試,大多數人都能看出些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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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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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2:36 AM
本帖最後由 lucifinil0314 於 2011-3-22 02:01 AM 編輯
第36章 最強對手(下)
雪梅一上手便使出了疾風拳。 曾繼北同樣以疾風拳應對,但紀雪梅的拳勢,卻穩穩壓住他一頭。
十餘招後,紀雪梅控制著節奏,強行轉慢,戰技中所含元息力量不斷增強。 曾繼北只能被動應對。 不多時,兩人便進入了正面硬拼的局面。
突然間,紀雪梅變拳為掌,赫然便是伏牛大手印。 曾繼北除了以伏牛大手印應對,別無他法。
“啪!”
雙掌相交,元息爆鳴。
紀雪梅武生八級頂峰的修為,元息力量完克曾繼北,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曾繼北連退三步才穩住腳步。
紀雪梅踏上三步,卻不搶攻,靜待曾繼北調整運息,這才拍出了第二掌。
這一回曾繼北退了五步,紀雪梅依舊跟進,等他運息,再出第三掌。
觀戰的弟子都看出來了,紀雪梅並非沒有搶攻的能力,和曾繼北連對三掌是故意的。 可以說,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完全在紀雪梅的掌控之中。
曾繼北雖然敗給了言歡,但沒人認為他實力弱,只能說言歡太變態了。
而紀雪梅表現出的強勢,竟然壓制得曾繼北毫無辦法,猶如貓戲老鼠一般。 這一場比試,就好似曾繼北對言歡那一場的重演,只是過程和結局大不相同。
這就是絕對的實力!
言歡對紀雪梅的實力也是心下駭然,暗想這傢伙果然了得。
很顯然,紀雪梅和他一樣,領悟了刀法基礎三環節的精髓! 這一點沈小飛、林昊鋒都還沒能做到。 以戰力而論,紀雪梅恐怕是三大館首中最強的。
同時他也看出,紀雪梅克隆曾繼北的戰術,倒並非存心戲弄,這是在利用曾繼北當標尺,來衡量他言歡的實力。
——已經把我當成你的對手了麼?
言歡心中想著。 能被這個一貫傲慢自大的傢伙看在眼裡,無疑說明自己的實力得到了認可,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之前的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在中試的時候揚眉吐氣,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小瞧自己麼?
但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對手,認真對待你的時候,你的處境將會變得更加困難。
紀雪梅和曾繼北對了五掌,這個時候曾繼北已經退到了比武台的邊上,再來一掌的話,他必然會跌落台下。
“停!”裁決教習及時中止了比試,宣佈道:“本場比試,'酉'字館紀雪梅勝!”
紀雪梅朝裁決教習行了個禮,看都不再看曾繼北一眼,直接下台去了點錄處那邊。
曾繼北調勻氣息,朝裁決教習行禮後下了台。 他在觀戰的不少弟子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之色。 若放在往日,他定然心中不屑這種憐憫,此時卻是心中一喜。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想必觀武台上的師長中,也有人有這種心態吧? 只須能留在別院,懲處重一些倒也無妨。
曾繼北打定主意,臉上又多了幾分悲戚之意,默默地走向點錄處。
這一輪中,楚化成碰上了同組最強的林昊鋒,雖然堅持了一段時間,但戰技、元息力量均被全面壓制,最終難逃敗局。
沈小飛這一輪的對手實力比較強勁,並且很善於防守。 雖然不能帶來太多的麻煩,但沈小飛想擊倒對手也不太容易,最後還是憑藉超過對方兩級修為的元息力量硬打了下去。
第四輪結束之後,甲、丙兩組局勢很明朗,林昊鋒、沈小飛在各自的組內一支獨秀,最後一輪的對手實力還是最弱的,取得全勝幾成定局。
只有乙組的頭名之爭還有懸念。 紀雪梅、言歡都是三勝全勝,他們下一輪的交手,自然成了全場注目的焦點。
事實上言歡的每一場比試都很吸引眼球。 大家的疑問在於,言歡會不會再創奇蹟,打敗紀雪梅。
之前有不少人都盼著言歡被打敗,期待著他出醜。 這種陰暗心理,主要是因為心態失衡。
就好像一個在你手下打雜的不起眼的小人物,突然之間成了你的頂頭上司,心態難免會出現些問題。
但言歡連敗吳力、劉偉、曾繼北這些強手,終於讓大家清醒的認識到他的實力,哪怕是不情願的。
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實力雖然不能改變一切,卻可以扭轉很多東西。
不知不覺中,言歡在眾人的心中已經成了一個傳奇,只不過絕大多數人都還沒意識到。 但他們對言歡的態度卻已經扭轉。 很多人都開始期待,這個傳奇繼續上演新的篇章。
而紀雪梅的為人,注定不會有什麼人站在他的一邊。 他是“酉”字館最不受人待見的傢伙。 從公開測級的那天起,這個趨勢就開始向全院蔓延。
所以這最後一輪的焦點戰,言歡的支持率幾乎是一面倒。
但大家雖然心裡支持言歡,卻覺得他的勝面恐怕只有三成。 紀雪梅閑庭信步般地將曾繼北逼到比武台邊緣,實在是太彪悍了。 回想他之前的每一戰,都勝得極為輕鬆。
此時已經到了午後,早過了平日午飯的時間。 觀戰的弟子卻都興致勃勃,只有少數人摸著肚子想著午飯。
在眾人的期待中,第五輪比試終於展開。
前三場比試中,林昊鋒輕鬆獲勝。 楚化成也戰勝了對手,戰績排小組第二。
另一場乙組的比試,曾繼北和劉偉打得比較膠著。 這一組當中,潘臨四戰全敗墊底。 曾繼北和劉偉都是一勝兩負。
劉偉此時是為了面子而戰鬥,同時心存僥倖,期望能壓倒曾繼北,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選入精武館。
而曾繼北卻可以說是為了生存而戰鬥。 他一定要拿下這場比試,以證明自己在別院弟子中屬於頂尖的層次。 至於精武館,他已經不妄想了。
兩人動機不同,取勝**就有了高下之分。 曾繼北的修為又高於對手,局勢佔優。 但他懼怕劉偉的陰招,不敢逼迫太甚。
台下有不少人給曾繼北喝倒彩,曾繼北全神應戰不為所動,留意劉偉招式變化。
劉偉的陰寒招式,被紀雪梅譏為“小人刺”,究其根本只不過是一門獨特的戰技。 以之為殺手鐧,頂多算是小手段。 雖然有點偷襲的意味,不怎麼正大光明,卻也並非見不得人。 與曾繼北被揭露出的醜事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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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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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1:13 PM
第37章 徒手刀,元息外放!(上)
兩人纏鬥良久,劉偉終於按捺不住,使出了山寨版的寒冰刺。
曾繼北一直在留意著,見劉偉果然使出這門戰技,立即閃身後避,直接跳出戰圈。 劉偉這一掌運息之後無法收回,只得拍向空處。
曾繼北的破解之法雖然簡單,但很有效。 他知道劉偉不能長久運用這門戰技,拖到後面,自己定能取勝。
觀看的弟子也看出了他的用意,紛紛鼓譟起來,說他避而不戰,明顯是輸了。
曾繼北心中怒道:“你們喊個屁,勝負又不是由你們說了算的。”
劉偉也知道自己這門掌法大有缺陷,一擊不中,頓感勝利渺茫。
兩人又鬥片刻,劉偉瞅准機會再發一掌,仍然被曾繼北閃開了。
曾繼北見劉偉露出疲態,知他氣力已盡,便上前搶攻。 劉偉左右難支,最終不敵倒地。 臨了之前,還是將最後一掌拍出。 曾繼北在勝勢之下,有些大意,被拍中了手臂,刺痛鑽心,強忍著才沒叫出聲來,牙齒卻已經打起了冷戰。
這一戰,曾繼北可以說是慘勝。
觀戰弟子把這一場比試純粹當成了看熱鬧,雖然有點不忿曾繼北取勝,卻也不放在心上,注意力馬上就轉向了後面的比試。
第五輪後三場比試並沒有同時進行。
郝鵬雲臨時做了些調整,將言歡與紀雪梅之間的比試單獨擇出來,放在另外兩場比試結束之後進行。
這有點出乎大家的意料,卻也讓所有人對他們之間的比試更加期待。
其實這個時候,哪些人有資格進入精武館,觀武台上有權定奪的二長老、二掌院、二執事這些人已經心裡有數了。
郝鵬雲這麼做,不光是對言歡和紀雪梅的一種肯定,也是要為全院的弟子樹立起榜樣。
中試的目的,評選出優秀的弟子只是一個方面,大家的實力如何,平日里教習們基本都清楚。 更主要的是通過這種直接的較量,刺激弟子們刻苦修習,促進所有人積極進取。
林昊鋒和沈小飛當然也很出色,但沒有碰到能給他們造成實質性威脅的對手。 戰局總是一邊倒,也沒有什麼亮點,說不上精彩,遠不如言歡和紀雪梅表現得那樣搶眼。
另外在所有參加中試的弟子中,只有言歡和紀雪梅,領悟了三環節運用的精髓。 說這二人之間的交手,是代表這一屆弟子最高水平的比試也不為過。
丙組最後一輪的兩場比試,成了言歡、紀雪梅之戰的餐前小點。 但這樣錯開時間,反而使關注這兩場比試的人多了起來。 弟子們畢竟修為尚淺,不能如杜遠寧等人那樣眼觀六路。
沈小飛的輕鬆取勝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另一場兩人實力相近,戰鬥了近二十分鐘才分出勝負。 雖然不算精彩,卻展露了二人良好的基本功,贏得了不少掌聲。
當言歡和紀雪梅登上主比武台之後,這一切就被人們拋在腦後了。 大家都猜測著這場壓軸之戰中,言歡還會不會有出人意料的表現。
這一場的裁決,由檢科執事郝鵬雲親自擔任。 對於參試弟子來說,這也是一種榮耀。
言歡和紀雪梅先向郝鵬雲行過弟子禮,然後走到比武台正中,相互抱拳致意。
紀雪梅突然說道:“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言歡聞言不由一怔,一時間有點摸不透紀雪梅說這話的用意。
剛才兩人在台下等著比試,站了半天也沒交談過一句話。 此前他們在點錄處旁邊休息的時候,也碰到過好幾次,卻從沒有過任何形式的交流。
言歡之前就聽說過紀雪梅的傲慢,這次中試也算見識到了,人家不搭理他,他當然不會湊上去自討沒趣。
在比試馬上開始的時候,紀雪梅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的確讓言歡有點費思量。
之前紀雪梅和劉偉交手的經過,帶給言歡的印象太深刻了。 劉偉被紀雪梅一番言論鄙視得體無完膚,就此方寸大亂,一個照面便被放倒。
不光是言歡,台下觀戰的弟子們見紀雪梅說話,也都凝神細聽,想看看這傢伙又有什麼驚人論調。
比武場在二人走向台子中央時便靜了下來,此時更是徹底地寂靜。
不少人都有些陰暗心理,雖然很討厭紀雪梅這傢伙,但如果被鄙視的不是自己,倒也樂得看別人熱鬧。
言歡見紀雪梅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鄙視、戲弄的意思,似乎是很認真的在告訴他這件事,沒有別的目的,便道:“哦,那我還真是榮幸啊!”
紀雪梅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毫不客氣地表明了擁有賜予言歡榮幸的資格。 又道:“你已經進入武生四級的修為了吧?”雖是問句,語氣卻是極端地肯定。
言歡知道這一點瞞不過他,點頭道:“正是。”
這一問一答,台下的弟子們立即炸了鍋。 誰不知道言歡前天下午測級的時候還只是武生二級修為,怎麼這才兩天不到,他就連跳兩級,這還是人麼?
凡是修為在武生三級或以上的,都由衷的感到言歡的變態。 這傢伙不是天才,而是個怪物!
紀雪梅皺了皺眉頭,對眾人的大驚小怪相當不滿,目光向台下掃了一圈,道:“一群白癡!”
在一片嘈雜聲中,他的聲音只是台子附近的一些人能聽到,但那鄙視的神情卻是人人都看得到的。
這一次,幾乎全院弟子都被他鄙視了。 一時間人人都期盼言歡能把這討厭的傢伙打得滿地找牙。
其實,只要細心看過言歡與曾繼北的比試,稍有些眼光的人都能推測到,言歡要不是修為進入武生四級,是不可能正面硬接伏牛大手印還不落下風的。
但要做出這個正確推測,困難的一點在於,言歡的晉級速度實在是太有違常理。
很多時候,智者並不比普通人聰明多少,只不過他們能夠擺脫常理的束縛,站在更高的層次去看問題。
這一點說起來簡單,真要做到卻極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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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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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1:13 PM
第37章 徒手刀,元息外放!(中)
長老、掌院這些修為高深的人,是通過言歡的戰技直接看出來他的修為的。 紀雪梅的層次要比他們低得太多,能有這份見識可以說著實不易。 長老、掌院等人對紀雪梅評定立即又高了一些。
教習中的少數人修為平平,並沒有這份眼光,也沒有擺脫常理的束縛,之前還在疑惑這個問題,這時聽紀雪梅一說才算是明白了。 說起來,被紀雪梅鄙視的人裡也包括他們。
待場面再度安靜下來,紀雪梅道:“你對元息的運用也很有獨到之處。出招之快,在同輩之中是我僅見。這一點,我不如你。”
有人想道:“知道不如還不認輸?”惡意地幻想紀雪梅不敢交手認輸地糗樣,倒也能小小滿足一下。
言歡覺得紀雪梅不會在比試之前專門稱讚一下對手,所以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紀雪梅道:“但是,光憑這些還不夠。你應該看得出來,戰技基本素養,我們相差不大。我的元息修為比你高,而且我有兩隻手,你只有一隻手。如果你沒有更強大的戰技,這一場,你輸定了。”
台下不少弟子在心里大罵紀雪梅:“你以為言歡是白癡啊,憑你幾句話就想讓他認輸?”
的確,站在這比武台上,誰會不交手就認輸? 企圖三言兩語就說得對方放棄比試,那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言歡卻知道,紀雪梅所說的就是內心所想的,沒有別的含義,只是單純的傳達了一個意思:雖然你很強,但光有這些還不夠,必須拿出更厲害的戰技來。
在紀雪梅通過與曾繼北交戰,估摸言歡的實力之時,言歡也同樣以曾繼北為參照,估算紀雪梅的實力。
估算之後,言歡在心中將自己與紀雪梅之間的優劣做了對比,情況正如紀雪梅剛才說的那些。
言歡的劣勢在於,元息力量的積蓄不如紀雪梅,畢竟兩人的修為差了將近五級,持久戰並無勝算。 另外,他只有右臂的經脈經歷了衝涮提升,左手接不住伏牛大手印那種戰技。
沉吟了一下,言歡道:“我有戰勝你的機會。”
紀雪梅點了下頭,道:“很好。”
兩人朝郝鵬雲一揖,然後相互抱拳緻禮。 重新施禮,一方面表示談話結束了,同時也是對郝鵬雲這個寬厚師長致歉。
“比試開始!”郝鵬雲宣佈道。
紀雪梅一上來便使出伏牛大手印,掌勢看似平淡無奇,卻籠罩著言歡整個上身。
言歡原本也沒打算跳躍閃躲,踏上出拳,直接迎上了這一掌。
拳掌相交,“波”的一聲輕響。
之前看二人拳、掌上閃爍吞吐的青色光芒,觀戰的眾弟子都以為會發出極大的元息爆鳴聲,哪知竟然才這麼點動靜。
這第一下交手,也是雙方的一個試探。
言歡立即感覺到,紀雪梅的伏牛大手印,造詣要高出曾繼北甚多,已經將基礎三環節的運息之法完全融入到掌法之中,起碼也是小成境界。
紀雪梅使出的掌力,並不完全是硬碰硬的蠻打,而是分了兩層。 第一層是“化勁”,用來化解言歡拳上的元息力量。 第二層則是“寸勁”,在化解之後才發出,相當於一掌兩擊。
這是三環節運息之法中的一種變化,言歡也會。 只是他一直以來喜歡剛猛凌厲的拳勢,又想保存一些實力,在之前的比試中從未用過。
直接的力量相撞,總是能帶給人視覺上更強的震撼。 言歡要藉中試的機會在同門中立威,一掃過去的廢材形象,當然是更偏重於這種打法。
此時對上紀雪梅,言歡不敢再有保留,自然就使了出來。
兩人戰技中的化勁相撞之後,便消散於無形,那一聲響,實際上是寸勁碰撞引起。 絕大多數弟子的戰技都沒修煉到這個層次,自然不明所以。
觀武台上的師長們可都是識貨的,一見之下均是心中讚嘆。 在兩人的這個年齡、這個層次的修為,戰技上能有這般造詣,當真是天縱之才。
齊、陸二位長老更是滿心歡喜,大感雲鼎門後繼有人。
這一次姜慎囑他二人到別院參與精武館弟子選拔,二老都覺得掌門有點小題大做。
要知道,齊長老可是修為進入第八重境界的人物。 雖然只是剛剛達到武聖一級,但放眼天下仙武兩道,能超過他的也不足百人,乃是站在頂端的超級強者。
陸長老比他差一些,第七重境界,武尊六級修為,也是極了不得的大人物。
讓這二位指點一群第二重境界弟子的比試,也難怪他們心裡有意見。 畢竟別院弟子,還算不上雲鼎門的正式弟子。 只不過掌門的意見不好違背,兩人就到了別院。
但來了之後,公開測級時便給了他們驚喜。 他們當年在這個年齡上,修為也未見得比沈小飛等人強,更別說是阿姚了。 雖說武道修習路途漫長,但好好點撥培養,這一屆弟子中,至少應該會有三兩個,將來的成就不在他們之下。
而今日的比試中,紀雪梅與言歡的表現,更是讓他們眼前一亮。 紀雪梅的見識眼光,同齡人中怕是沒幾個能比得上。 言歡晉級速度之強悍,對戰技領悟能力之強,若不是親眼見到,又有誰會相信?
言歡還不知道他的表現早已經為他鎖定了一個精武館的名額,也不知道此時觀武台上的兩位長老對他有多欣賞,他只知道紀雪梅相當難對付。
兩人對了一招之後,紀雪梅的第二掌馬上就發出了,言歡也立即以拳應對。
紀雪梅運使伏牛大手印的速度,要比曾繼北快得多,而且是左右手交替出掌,銜接得滴水不露。 言歡吃虧在只有右臂能夠抗衡這種渾厚掌力,幸好運息速度夠快,這才能與之抗衡。
觀戰的弟子心下駭然。 對他們來說,能在第二重境界時使出伏牛大手印,已經是相當困難的事了,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更別說還使得這麼快。
曾繼北在旁觀戰,越看越是心驚。 他知道,如果不是紀雪梅存心拿他當參照,至多兩掌就能將他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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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1:14 PM
第37章 徒手刀,元息外放!(下)
分組情況初定之時,曾繼北還曾想過,與紀雪梅修為上只差了一級,以伏牛大手印取勝也不是沒有可能,最終鎖定本組頭名。 這時才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竟然這麼大! 而言歡似乎也在與他的比試中,還保留了一些實力。
沈小飛看著台上的戰局,心中起伏不定。 一方面為言歡的處境擔憂,同時又想,換成自己恐怕不會是紀雪梅的對手。
沈小飛當下的修為,距離武生八級圓滿只差一線,絕不會比紀雪梅差。 但他知道,論實際戰力,恐怕遜了一籌不止。
阿姚這時已經回到了一眾同館姐妹當中。 言歡戰勝曾繼北之後,她料想以此驕人表現,入選精武館十拿九穩,是以心態相當放鬆。 但看到紀雪梅實力如此強悍,情不自禁為言歡擔憂起來。
雖然比試結果並不重要,她卻希望言歡能一直贏下去。 但看這個場面,要戰勝紀雪梅又談何容易。
一會的工夫,交戰雙方又對了七、八招,言歡感到應對越來越吃力。
如果言歡的修為進入武生五級,左右雙臂經脈均已經提升,發揮攻擊速度快的優勢,在這種比拼局面下倒是可以不落下風,甚至壓紀雪梅一頭。
但他現在真切的感到,什麼叫獨臂難支。
紀雪梅的修為達到武生八級頂峰,兩人差不多有五級的差距,可謂相差懸殊。
言歡的念力固然極為強大,可以加快出招的速度,提升每一拳中所含的元息力量,卻無法彌補修為境界上的差距。
經脈的品質以及玄海境界的提升,需要一步步修習得來,再強大的念力也無法改變。
現在這種打法,每一拳他幾乎都要發揮出最強力量,並且是連續運使。 不到十招,竟然感到元息的運行有些不暢,這是後繼乏力徵兆。
自打言歡修習戰技以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出現。 伊那的修為自然要比紀雪梅高得多,但從來沒有用這種全面壓制的高強度方式與言歡演練戰技。
這並非說言歡玄海內的元息行將枯竭。 本場比試之前,言歡的元息已經基本複原。 此時的打法,雖然對元息消耗極大,但十來招下來又能消耗多少。
這就好像一個人慢跑,跑個幾里地也不會覺得太累。 若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跑,是絕對無法堅持的。
對於這種情況,言歡剛開始修習戰技的時候,張綺輝就曾專門強調過。 他知道若不設法改變局面,最終難逃一敗。
無影刀當下算是言歡極厲害的殺手鐧,但他卻不想用。 如果是生死相搏,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但同門較藝,用這個勝了也不光彩。 不管別人怎麼說,言歡自己首先不能答應。
可要想掌控戰鬥節奏,首先就要擺脫元息力量被壓制的局面,這又談何容易。
試一試腿法!
言歡瞅准機會,一拳之後退了一步,利用紀雪梅兩掌之間的空隙,使出了爆發力極強的迴旋側踢。
此前他的左臂一直處於配色狀態,只能給紀雪梅的掌法銜接製造些小麻煩,主要力量還是被右手接了下來。
他腿上的經脈雖然也同樣沒有提升,但腿部的肌肉力量卻要強大得多,這一腳踢出,硬生生將紀雪梅迫退兩步。
紀雪先前見過言歡用這種攻擊方式,心中早有戒備。 此時對了一招,雖然驚訝言歡力量之強,卻絲毫不亂,踏上再度揮掌。
言歡這腿法爆發力雖強,卻不能連續發出,招式的銜接是大問題。 若沒有強有力的支撐,再強的力量也發揮不出來。 普通腿法的力量,不足以完全抗衡紀雪梅的伏牛大手印。
紀雪梅正是看出此點,夷然不懼。 以腿攻敵算是別出心裁,卻遠不如拳掌那般靈活。
但言歡的目的,原本也沒打算以此戰勝對手,他要的是距離與間隙。
在迫退紀雪梅的同時,言歡自己也退開兩步,雙掌合什,喝道:“小心了!”
這個世界沒有佛教,不過人們敬拜神明、祖先時,也經常合什為禮。
大家不明白,言歡這是要做什麼。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要做出改變了。
自比試開始,言歡一直在紀雪梅的伏牛大手印壓制之下處於劣勢。 台下觀戰弟子很是為他擔心,同時也抱以希望。
此前言歡的比試,經常在劣勢的局面下扳回勝出,誰敢說他這一次不會再創奇蹟。
紀雪梅在壓制言歡的同時,也一直在等待言歡的變化。 見言歡姿勢奇特,又出言示警,立即全神戒備起來。
在場所有人當中,最重視言歡實力的,恐怕就是紀雪梅了。 他相信言歡不會無的放矢。
只見言歡合什的雙掌自右上向左下劃出,雙掌之中爆出一道閃亮地青芒,直朝紀雪梅襲去。
一刀斬!
在與劉偉比試的時候,言歡以左手握住冰封的右臂,使出刀法破去了山寨版寒冰刺。 那時他突然有了頓悟,人的身體,也是可以當作是武器的啊!
運使戰技時,元息自玄海內湧出,最終還是通過掌心釋放出來。 以拳對敵時,元息便行至拳面。 以掌對敵時,元息則佈滿掌面。 這不正是將雙手當成了武器麼? 而且至少是靈器級別的!
他這時所用的,便是自悟的雙手刀戰技,一刀斬!
以前在小有洞天時,他以變異石條施展,此時只不過是改成了雙掌。
雖然是第一次嘗試,他卻有極大把握。 之前以石條施展一刀斬,隔空在地上劃出痕跡,可見這戰技的凌厲。 他怕誤傷紀雪梅,這才出言示警。
紀雪梅料到言歡這戰技定然不凡,卻怎麼也想不到能達到元息外放隔空傷人的程度。 要知道只有達到第四重境界的修為,才能擁有這種實力。
好在他全神戒備,應變不慢,連忙收掌側身。
但青芒飛出的速度極快,紀雪梅閃避不及,右臂仍然被掃中,“刺”地一聲輕響,衣衫被劃破。
觀戰弟子驚呼一片,言歡又一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紀雪梅這會也沒時間鄙視他們了,而且他自己也完全沒料到。
觀武台上的師長們瞪大了眼睛,就連見多識廣的齊、陸二長老,也感驚詫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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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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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1:15 PM
第38章 結束與尾聲(上)
比武場內的上下人等,已經見識了不少言歡帶來的奇蹟,但這一次最為震撼。
弟子們驚呼之後,立即大聲喝彩,能看到紀雪梅吃憋讓他們極度亢奮。 有人見到紀雪梅右臂被劃破衣衫的地方滲出些紅色,看來那一下已經讓他受了傷,這更是點燃了他們激情。
大眾的表現,深刻說明了紀雪梅受到的不待見程度。
不過紀雪梅卻全然不為所動,根本無視台下的反應,臉上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顯出驚喜,道:“果然是有資格做我對手的人,再來!”
言歡第一刀,有意避開了紀雪梅的胸前要害,就是怕他出奇不異受傷太大。 這時見他神色,看來是有應對手段,當下不再客氣,道:“來了!”
這一刀自上而下劃出,所含元息力量更加強大。
紀雪梅看準刀勢,並掌迎上。 只見他雙掌中青芒結成了一片,言歡的刀息撞在上面,被彈向了地面。
紀雪梅的應對之法,如同鏡面反射一樣,並不能化解掉言歡的刀息,只是改變了其運行方向。
而且言歡的一刀斬太過凌厲,紀雪梅不敢正面硬接,將之正面反彈送回去,只能將其導向地面。
但聞“崩”的一聲,刀息打在地上消散不見,劃出一道尺許長、半寸左右深淺的痕跡,如斧劈刀砍一般。
這一下觀者無不動容。 要知道比武台是以極堅硬的岩石建成,弟子們又有哪個能徒手在上面劃出痕跡。 這要是被打在身上,誰受得了?
紀雪梅深感自己的選擇明智,道了聲:“好!”
絕大多數人都以為他在為言歡的戰技叫好,只有一些深刻了解此人的,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應對叫好。
言歡見紀雪梅果然有應對手段,再不客氣,三刀連出。 紀雪梅對刀勢把握極準,將這三刀的刀息都擋了開來,這也是言歡的刀法簡潔的原因。 一時間比武台上石屑紛飛,好似有人在上面雕鑿一般。
這個局面,紀雪梅全然處於被動挨打的態勢。 兩人之間拉開了一定距離,一刀斬可以隔空傷人,紀雪梅卻無法做到這一點。
觀戰的眾弟子見形勢逆轉,大聲為言歡叫好,許多人更是忍不住對紀雪梅冷嘲熱諷。 這個傢伙吃憋的時候可是不多的,不趁機大肆發洩一下,又怎麼對得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但言歡知道,雖然大佔上風,要想取勝卻並不容易。
紀雪梅的防守滴水不漏,要破他的防禦,恐怕要消耗掉他大量元息才行。 但一刀斬消耗元息並不少,言歡元息力量積蓄又不如對方,僵持下去,恐怕還是要輸。
窮則變,變則通!
言歡深吸口氣,一刀橫掃,力量並沒有強大多少,紀雪梅卻感到,這一刀的氣勢要超過前面的幾刀。
刀是武道中人最常用的兵器,刀法可以說是習武之人的必修課。
這個世界的戰技,讓人眼花繚亂的外在招式極少,即使有這樣的一些戰技,也都是低階。 越是高階戰技,外在招式越是簡單,所有的變化都在於元息運用心法。
刀法戰技的整體風格,更是偏向於簡潔明快,也是一門極講究氣勢的戰技。
言歡此時所做的改變,也不是招式方面,而是運使出了刀法基礎中以蓄勢為主的法門!
元息力量無法佔據優勢,那麼就從別的方面下手。
如果能在氣勢上壓制對手,便有機會使其露出破綻,尋得制勝之道。
一時間言歡的一刀斬氣勢如虹,紀雪梅本想逐漸逼近,此時也不得不放棄打算,嚴密防守。
三種刀法基礎裡面,以運息為主的一種,言歡最為純熟,已經算是完全領悟。 另外兩種雖然也修習了一段時間,卻始終無法領悟到其精髓。
但以蓄勢為主的刀法基礎,與一刀斬相互融合,卻是相得益彰。 在這實戰當中,言歡又有了些的領悟,氣勢也越來越盛。
紀雪梅在同門中從未遇到過如此強手,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言歡刀息掃中。 但他也是對手越強,精神越長,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對刀息的防守極是精準。
眼下的形勢,就好像利矛與堅盾之爭,矛雖鋒利以攻勢全面佔優,卻也刺不破堅固的盾。 誰能勝出,倒要看哪一個先堅持不住破損了。
一刀斬雖然也很耗費元息,但紀雪梅不敢迫近,言歡有充足的迴旋餘地,至少一段時間之內,不會像剛才那樣,出現後繼乏力的情況。
眼看這種對峙要僵持下去,紀雪梅在彈開言歡一刀之後,突然後躍幾步,喝道:“停!”
言歡收勢而立,不知紀雪梅又有什麼話要說。 兩人距離拉大,紀雪梅無法近身出招,這樣停下來,局勢仍然對言歡有利。
觀戰弟子們也停下呼喊,想聽聽紀雪梅又有什麼話要說。 難道他有了取勝之道? 不少人心裡都這麼想。
但誰都沒有想到,紀雪梅道:“我輸了。”又向郝鵬雲一揖,道:“弟子認輸。”
這個傲慢的傢伙會認輸?
台下的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兩人的比試僵持一段之後,明眼人都看出來,言歡儘管佔盡上風,可要取勝卻不容易。 耗到最後,倒很有可能是元息修為高的紀雪梅獲勝。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心中不忿,大聲為言歡叫好加油,同時言語上針對紀雪梅,希望這傢伙亂了心神失手不敵。 只可惜大家叫得再響,這傢伙卻全然不為所動,壓根就將這些聲音當成了空氣。
紀雪梅居然認輸了? 這簡直比言歡兩天之內連升兩級更讓人驚訝。
郝鵬雲點了點頭,提聲道:“本場比試,'申'字館言歡勝!”
“酉”字館飽受紀雪梅鄙視的弟子們險些淚流滿面,他們銘記這一刻於永遠。
廣大隻能在心裡鄙視紀雪梅的弟子們縱情歡呼,好似翻身農奴把歌唱。
言歡也是極為不解,道:“比到後面,輸的人恐怕會是我,你為什麼認輸呢?”
紀雪梅淡然道:“你這門戰技剛使出來的時候,我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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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2 11:16 PM
第38章 結束與尾聲(下)
言歡第一刀斬出,如果不提前示警,又是全力發出的話,紀雪梅很有可能被重傷。 他知道這一點,卻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但沒想到紀雪梅會坦然相承。
“我以為你是不會認輸的,尤其是這種情況下。”言歡笑了笑說道。
的確,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在一堆期待他出醜的人面前,當眾認輸,著實太過出人意料。 尤其是繼續爭鬥下去,他還佔有相當大的贏面。
紀雪梅掃了一眼台下振臂高呼,忍不住要載歌載舞的一眾同門,不屑道:“我從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輸了就是輸了,死不承認,那是他們這些庸人才會做的蠢事。”
言歡不禁有些動容。 雖然並不討厭紀雪梅,卻也很難對這個人生出好感,此時卻對他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
這個傢伙確實夠傲,已經驕傲到不屑於掩飾自己的失敗。 只有真正充滿自信,心性極為強大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兩人向郝鵬雲行過禮,又向觀武台上的師長們長揖,然後下了比武台。
紀雪梅神情倨傲,根本無視旁人的言語態度,好似贏了比試的人是他一般,讓那些想看他糗態的人全然失了著落。
言歡的境遇則完全不同。 與紀雪梅的交戰,讓他意外的成了別院弟子們心目中除暴安良的英雄。 就連那些對他心理不平衡而採取敵視態度的人,都不敢表露出來,免得成為公敵。
就在兩天之前,言歡還頂著個廢物的稱號,是同門中的笑柄。 從公開測級到現在,同門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儘管是靠自己的實力拼得,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這一刻,言歡突然有點理解了紀雪梅對同門的態度了。
回到點錄處旁,參試弟子們紛紛對言歡的取勝表示了祝賀。 沈小飛自然不會湊這個熱鬧,楚化成也表現出和言歡是自己人的態度,與沈小飛站在一起,對言歡的取勝與有榮焉。
阿姚站在遠處,看著言歡受到的祝賀、恭維,臉上帶著微笑,心中感到無比滿足。
比試結束之後,便是點評環節。
齊長老、陸長老、傅岳三人分別對甲、乙、丙三組弟子的表現做了評點。 話語不多,卻句句切中要害,只言片語之間便讓被點評的弟子心有所得受益匪淺。
負責點評乙組的陸長老,在點撥之餘,對言歡、紀雪梅兩人專門出言褒獎,雖然只是聊聊數語,卻人人都聽出對這二人的器重。
雲鼎門長老是何等身份,那是杜遠寧都要畢恭畢敬面對的人物。 得到他的誇獎,著實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就連紀雪梅臉上都帶著異彩。
點評之後,郝鵬雲便宣布中試結束,讓大家散去。
眾人沒等於精武館弟子選拔結果的公佈,也沒等到對曾繼北的處理,不免有些失望。
但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中午,大家肚子餓得直叫。 有精彩比試看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可是受不了了,紛紛出了習武場,朝飯堂湧去。
……
……
一天之後的正午,講武堂外的佈告欄上貼出了公告,宣布了精武館弟子選拔結果:程阿姚、林昊鋒、沈小飛、紀雪梅、言歡五人入選,要他們在午飯後前去報到。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沒想到精武館只選這麼少的人。
但又在情理之中,若只選五人的話,也只有這五人有資格入選。 另外那些參加淘汰賽的弟子,雖然也很出色,卻比這五個人差了很多。
同時公佈的還有對曾繼北的處理結果。
十大戒中,曾繼北的行為與其中的兩條沾邊:恃強凌弱、詆毀同門,同時還意圖偷窺奇英閣女弟子,可謂極其惡劣。 但念其涉惡不深,又有誠心悔改的態度,罰其在省身閣禁閉半年。
這公告中同時要大家監督曾繼北的悔改表現,並以他為戒。
公告最後的落款,署了杜遠寧、鐘樂兩人的名字,也是以示公正之意。
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真正希望曾繼北被掃地出門。 不管他是不是有偽君子的潛質,平時的人緣還是相當不錯的。 那些抱看熱鬧心態的弟子,大多本心不壞。 大家都知道,被趕出宗門,下場是相當悲慘的,這輩子差不多就算是毀了。
言歡是和沈小飛、楚化成、吳鈞以及另外幾個同館午飯前一起來看佈告的。 大家先是恭喜了言歡和沈小飛,隨後便議論起對曾繼北的處罰。
因為言歡是當事人,同館們不免先問起他的態度。 言歡道:“很公正,挺好。”
他雖然不齒曾繼北的為人,也並不希望這傢伙真被趕出去。 其實昨晚杜遠寧、鐘樂曾把他找去,除了落實情況細節外,也問過他的意見。
放在前世,曾繼北的行為頂多是道德上有問題,跟拿望遠鏡看女生宿捨一個性質。 要量刑的話,不過是治安拘留罰款,還夠不上犯罪。 在這個世界,雖然嚴重多了,卻也罪不至死。 給他條悔改之路也是應當。
另外兩人打鬥之時,言歡雖然吃了很多虧,曾繼北卻沒有施過重手,不然那時候十個言歡也敵不過曾繼北。
杜遠寧問言歡希望怎麼處理時,言歡就說,罰曾繼北禁閉自省應當足以為戒了。
掌院、執事做出處罰,哪裡需要問弟子的意見。 言歡知道,這恐怕是對他的另一種考查。 故示寬仁也沒有必要,憑心而論便好。
而且言歡並不懼怕曾繼北。 曾繼北在同門中也屬出色者,但兩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遠。 言歡有這個自信。
讓言歡上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阿姚的名字出現在佈告上,是“程阿姚”三個字,不由心想,原來她姓程。 只是這名字看上去有些奇怪,不像是豪門家小姐的名字。
當然,言歡也只是有些好奇,想了一下也就過去了。 阿姚叫什麼姓什麼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名字嘛,不就是個代號。
此外還有一個細節問題。 以往別院中試、大試都會請一些別派師長前來,這次中試卻一個都沒有請。 或許因為齊、陸二長老的駕臨,大家都忽略了這一點。
言歡因為曾在杜遠寧跟前和鍾樂爭辯過,才對這一細節比較上心。 但他也只是想想就扔在一旁了。 這遠非他該操心的事,更和他沒什麼關係,何必費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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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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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 12:28 AM
第39章 精武館(上)
雲鼎門別院佔地甚廣。 在遠離地字十二館的東北角,有一個相對獨立的大院落,北倚玄機鋒,西臨百溪潭,環境極是優雅安靜。
這便是精武館的所在地。
午飯過後,言歡和沈小飛過來打探情況。
一入正門,便是一個寬大的庭院,可當作習武場。 庭院的正北是一間很大的廳堂,若是遇到風雨天氣,便可到堂內習武。 庭院的東、西兩側各有四個門,通向四個小院,那是弟子們的居所。
在小院的門側掛有一塊木牌,上面寫有名字,竟然已經將幾人的小院分配好了。
東首四個院子依次掛著林昊鋒、紀雪梅、言歡、沈小飛的名字,似乎是以年齡排序。 阿姚的院子在西首第一間,這一側另外三個院子都空著,門口沒有掛木牌。
沈小飛道:“先進去看看?”
言歡道:“好。”
兩人走進東首第三個院落,這是掛著言歡名字的。 小院有三丈見方,雖然不算大,卻足夠一個人演練戰技了。 裡面有一正房、二廂房,房內陳設簡潔,該有的床、櫃、桌、椅等卻一應俱全。
由於長久沒有弟子入選,按理說應該積滿了灰塵蛛網。 兩人先行過來,也是準備先打掃一下的。 可房間裡卻極為乾淨,連床上舖的被褥都是簇新簇新的,顯然有人仔細打理過。
“呵呵,真不錯啊,我也去看看我那個院子。”沈小飛說著跑了出去。
他的院子在東首第四個,與言歡相臨。 進去一看,與言歡的院子別無二致,同樣的佈局,同樣的一塵不染。
沈小飛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樂呵呵地看著房內的一切,大感滿意。
忽又想到,之所以能進入這裡,自是因為超越同年們的修為。 可精武館的五人當中,自己卻是最差的一個。
“阿姚雖是女孩,卻已經達到武士三級的恐怖修為,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練就的。林昊鋒溫吞不語,也是個厲害角色,修為比我高。紀雪梅修為不見得比我強,但戰技修為著實了得,我和林昊鋒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最厲害的還是歡哥,雖然現在他修為最低,但超越我們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他的戰技,連紀雪梅這種人都要認輸。我雖然比大多數同年都強,但和他們四個一比,卻一無是處,今後還要加倍的努力才行。”
沈小飛攥緊拳頭,定下了決心,之前的欣喜一掃而空。 坐了片刻,便又去找言歡。
言歡對這個新環境相當滿意。 他有些修習的小竅門,不方便在人前施展,來到精武館,等於是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以後可要善加利用,勤奮修習。
他把屋裡的櫃子都打開,看看還缺少些什麼,需要從“申”字館帶過來,結果發現那邊有的這邊都有,而且要好得多。
衣櫃裡有好幾套月白色新衣,都是上好的錦料製成。 拿出一件展開一看,與自己身形正合。 此外還有些內裡的衣物,一時間也顧不上看。
這時沈小飛又過來了,言歡就舉起新衣,道:“小飛你看,我們的新衣。”
沈小飛驚訝道:“這是本門正式弟子的著裝啊,我也有嗎?”
言歡笑道:“肯定是人人都有的。”
沈小飛道:“這麼說,我們已經算是本門的正式弟子了?”
言歡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
一般來說,只有學滿六年後,在大試中表現優異入選外院,才能算作雲鼎門的正式弟子。 但言歡等人進入精武館,是宗門要大力培養的後備力量,當不會再推出門去,自然提前獲得了正式弟子身份。
“哇,這個可不得了啊!”沈小飛咂舌道。
言歡呵呵一笑,拍了下沈小飛的肩膀,道:“這裡的東西一應俱全,不過我們自己的零碎還是得拿過來。走吧,先回趟'申'字館。”
兩人並肩朝地字十二館走去,都感到極為振奮。 從進入別院那天起,二人的志向便是在六年期滿時能夠升入外院,成為雲鼎門的正式弟子。 沒想到這個願望居然提前三年實現了。
回到“申”字館時,同館們都上課去了,一個人沒有,兩人各自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雖然精武館提供了一切用度,但他們在別院呆了三年,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小玩藝。
對於言歡來說,最重要的有兩樣,一個是在省身閣時與阿姚互通的書信,另一個便是那把殘刀落日。
無影刀的觸發,更加讓言歡認定,這把殘刀大是不凡。 以後有條件了,將它修補好,或許還能發現一些別的妙用。
同無影刀放在一起的,還有伊那他們從白家順來的三本書。
言歡心想,有機會得去一趟興化白家,把這三本書還給人家。 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向師長匯報比較好。 也不知道伊那找到她的族人沒有,這個時間,該在返回瓦藍山的路上了吧?
兩人收拾停當,各自打了個包袱,再度朝精武館走去。
進門之後,見庭院中林昊鋒、紀雪梅以及阿姚三人都到了,此外武科執事陳強也在,陳強身邊還跟著幾個小廝。
言歡和沈小飛忙上前向陳強見禮。
陳強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家都來了。我簡單的說幾句。”
這位武科執事一向隨和,但作為弟子卻不可失禮數。 言歡等人都在陳強面前站好,恭聽師長訓話。
陳強道:“咱們別院有將近十年沒有開設精武館了。這幾年掌門一見到我,便會說起此事,並且很是擔憂。這回中試,你們五人表現出色,終於使精武館重開,掌門那裡我也算是有個交待了。你們知道精武館的來歷嗎?”
他目光在五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阿姚身上。
阿姚道:“是本門第十二代掌門,至極武神先師提議創立的。”
這“至極武神”,是本朝太祖蕭道成給博定瑜的封號。 仙武兩道的修習者在公開場合下,都是這般稱呼博定瑜,以示尊敬。 雲鼎門弟子則會加上“先師”二字,表示是博定瑜的嫡傳門下,也有點炫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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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finil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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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 12:29 AM
第39章 精武館(中)
陳強點頭道:“不錯。凡入得精武門的,都是我云鼎門出類拔萃之人。非常之人當有非常成長之路。你們自今而後,無須參加各種課業,一切以自修為主。每隔五日,或是杜掌院,或是由我,來為你們解答修習中的難疑之處。你們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去找掌院和我。”
言歡等人均是臉現喜色。 能夠隨時得到杜遠寧、陳強這些高手的指點,無疑會對修習有很大的幫助。
陳強又道:“你們中試裡的表現,得到了本門長老的讚賞。以後每月朔望,會有一位長老來親自指點你們。”
這一下五個弟子都有些激動了。 雲鼎門長老這個級別的高手,一般的弟子想見一面也不容易,居然每月初一、十五便會來專門指導他們。 這個待遇,便是外院那些弟子也不曾有。
陳強微笑看著大家的反應,溫言道:“你們是雲鼎門將來的頂樑柱。以後一言一行,都要在其他弟子麵前作出表率,切不可輕慢了自己的身份。”
五人一齊躬身道:“弟子謹記。”
陳強招了下手,身邊的幾個小廝都站到前面來,都是七、八歲的小孩。 道:“這幾個小廝,會專門照顧你們的飲食起居,你們只須專心修習便可。”
其中一個小丫頭,自然是跟著阿姚的了。 另外四個男童,讓言歡四人隨意挑選。
這幾個小廝,身形衣著幾乎一樣,言歡這時看到正臉,才發現其中一人是阿石,便向他擠了下眼笑了笑,阿石便走到他跟前。
沈小飛、林昊鋒、紀雪梅就隨便點了一個小廝。
陳強道:“你們今天先熟悉一下新的環境,再推舉一人為館首。明日起便正式開始用功吧!”交待完畢便離開了精武館。
對這五個弟子,他吝誇讚之辭,一點都不擔心把這些個十幾歲的少年誇得驕傲自滿從而懈怠了。
陳強知道,這些天資聰穎的弟子,個個都極為好強,沒有一個甘於人後的。 把他們聚在一起,都不用師長指點,進境也會比從前更快。
給他們自由成長的空間,讓他們互相競爭促進,再加上明師的指導,這就是精武館設立的最大意義。
五人送走陳強後,紀雪梅道:“一刻鐘後在大廳推舉館首,就這樣吧。”說完轉身就走。
阿姚心下不滿,道:“餵,你憑什麼發號施令?”
“這是建議,而且很合理。”紀雪梅頭也不回地說道,帶著小廝進了他的小院。
阿姚哼了一聲,道:“這個傢伙果然很讓人討厭。”
言歡笑道:“他就是這麼個性格,你又何必和他置氣。”
阿姚撇撇嘴,道:“我才懶得和這種人置氣呢。”看著言歡,想到以後兩人可以時時見面,在一起修習進步,不由很是開心,隨即又笑了起來。
沈小飛道:“歡哥,我們怎麼辦?”
言歡道:“就像他說的,先安頓一下,然後去大廳吧。”阿姚和沈小飛都點了下頭。 林昊鋒也點頭道好,並無異議。 四人回了各自的院子。
每人的小院都有一正房、二廂房。 其中一個廂房便是備給小廝住的,另一個廂房可以放些雜物。
言歡在別院呆了三年,身無餘財,也沒什麼雜物。 包袱中的幾樣東西,他都放在了自己房內。
阿石對言歡本就很有親切感,此時跟了他,一口一個少爺的叫著,很是開心。
言歡等人成了雲鼎門的正式弟子,雖然並無半點權柄,但地位和過去已經完全不同。
如果將雲鼎門看成一個大的封建家族,正式弟子相當於直系成員,血統最為純正。 掛名弟子則相當於旁系、外戚,雖然也算是家族成員,地位卻差了很多。
大家族的直系成員,也有嫡出、庶出的高下之分。 言歡這些精武館弟子,便是有如嫡出,自掌門以下都很看重。 外院的眾多弟子,也都是正式弟子身份,卻只有少數能有小廝專門伺候。
雲鼎門名下龐大產業中的莊戶、工戶等等,都是家奴身份。 佃戶、幫工等等,也都屬於下人,只不過沒有賣身而已,有自由人身份。 說起來言歡幾人現在都算是這些家奴、下人的主人。
阿石是莊戶人家子弟,能夠做言歡的貼身侍從,算是一件相當好的差使。 奴僕中也分三六九等,這便是屬於上等一類了。
言歡過去家中也有奴僕,雖然前世記憶覺醒,也不至於讓他從此不接受這個世界的等級、階層制度。 但他和阿石交情匪淺,心中一直將其視為小兄弟。 聽阿石叫他少爺,總覺得很彆扭,便道:“小石頭,別叫我少爺。”
阿石怔了一下,道:“那叫什麼?”
言歡道:“叫歡哥吧。”
阿石點頭道:“成!那就叫歡哥兒。”在“哥”字後面又加了個兒化音。 “哥兒”這本意和少爺也差不多。
言歡笑了笑作罷。 這時沈小飛過來了,阿石就退了出去到廂房呆著。
“都收拾好了?”言歡問道。
“也沒啥可收拾的,放下東西就過來了。”沈小飛坐下來說道。 其實他主要是過來看看言歡有沒有換上代表正式弟子的新裝。
那幾件新衣,沈小飛很想換上試試,這可是代表著一種榮耀啊。 轉念一想,如果光他一個人換了,別人都沒換,那不是糗死了,可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呢。 於是就過來找言歡。
進了精武館固然是好事,但沈小飛心裡總有些發怯,只有見到言歡,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對於沈小飛的心思,言歡多少能猜到一些,怎麼說也是從小就在一起的兄弟。 而且他前世的記憶中,還有不少心理學知識。
在言歡看來,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每天在小館子裡吃飯的人,猛然間進了超豪華的餐廳,面對檔次全然不同環境和食客,不適應是難免的。 但只要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言歡也不說破,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便和沈小飛一起去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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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 12:29 AM
第39章 精武館(下)
大廳裡,林昊鋒已經到了,一個人站在當中,望著大廳上方書有“精武館”三字的匾額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言歡和他打招呼,他才回過神來,衝著二人笑了笑,道:“你們來啦!”
這塊匾額掛得很高,在外面的庭院裡是看不到的,言歡也是此時才見到。
匾額上的字,正是博定瑜所書,筆法比小有洞天中的留字要強了許多,勉強可算是好字。 但字中卻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這種風骨可是哪個書法大家都寫不出來。
不多時阿姚也過來了,四人便聊些閒話。 林昊鋒話不多,但以後大家要長久在一起修習,構成一個新的團體,言歡便盡量將話題引向大家都能插上嘴的方向。
又過了好一會,紀雪梅才進來,看了幾人一眼算是打過招呼,施施然走到上首位置,道:“既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議吧。”
阿姚道:“就你最慢,還好意思說!”
沈小飛見大家都沒換代表正式弟子的裝束,心道好險。 要不是先去了言歡那,怕是就要出醜了。
紀雪梅不以為然地道:“我說是一刻鐘,又沒遲到。是你們來得早了。”
阿姚哼了一聲,道:“你有什麼高見,先說吧。”
紀雪梅點點頭,道:“那我先說說我的高見。雖然館首這個位子,即無聊又無趣,說不定還要擔當很多額外的事情。但館首一職,向來由館內最出色的弟子擔任,我就勉為其難吧。”
沈小飛聽得直發楞,道:“你的意思是,你推舉你自己?”
紀雪梅皺了下眉頭,道:“我說得不夠明白嗎?”
阿姚冷笑兩聲,道:“好不知羞。你是我們五人當中最出色的那個嗎?”
紀雪梅道:“當然。這難道還有疑問嗎?”
言歡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提醒道:“我們五人當中,修為最高的是阿姚。”
紀雪梅道:“修為不是主要的。如果我提升到第三重境界,論戰力,她未必是我對手。精武館選拔弟子,放眼長遠,要不然你修為不如大部分人,又憑什麼進來?我們選館首,也要放眼長遠。因此,我最合適。”
紀雪梅的話很不中聽,卻不容易反駁。 沈小飛、林昊鋒自忖不是他的對手。 言歡現在與他交戰,仍然是昨天比試時的那種局面,拖到後面,還是輸面居多。
連阿姚都覺得,這傢伙如果修為踏入第三重境界,自己恐怕真不是他的對手。 紀雪梅對戰技的領悟能力,實在太強悍了。 除非在修為境界上,能夠一直保持對他的絕對優勢。 但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修為境界越到後面越不容易提升,也就越不容易拉開差距。 大家資質差不多的情況下,起始哪怕有兩重境界的差距,到了後面,頂多也就是兩級的差距。 只要不是跨越境界,兩三級的差距之內,戰技的把握足以彌補。
但沈小飛很受不了這傢伙的趾高氣揚,道:“昨天在比武台上,你與歡哥的比試,最後認輸的那個人好像是你吧?”
紀雪梅道:“不錯。言歡對戰技的領悟能力還在我之上,將來我們當中最厲害的人非他莫屬。但戰技並不是主要的。所以他只是除我之外最適合當館首的人選。”
沈小飛道:“修為不重要,戰技不重要,那還有什麼是重要的?難道要比讀書的本事嗎?這方面你也未必是歡哥的對手!”
紀雪梅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道:“智慧,眼光,見識,這才是一個首腦所應該具備的,而不是打打殺殺的勾當。將才與帥才的區別就在這裡,明白嗎?我就是具有帥才的人。”
沈小飛心中暗罵,怎麼會有這麼自戀自大的傢伙,彷彿天下就他最了不起,真是白癡!
紀雪梅看著沈小飛道:“你是不是當我是白癡?”
沈小飛哼了一聲,道:“是又怎麼樣?”
紀雪梅點點頭,道:“把天才看成白癡的,一般都是白癡。”
沈小飛突然有一種衝動,很想把這個傢伙嬌好如女人的臉給打成豬頭。
言歡道:“好吧,你推舉你自己,這是你的權利。我推舉阿姚,這也可以吧?”
紀雪梅道:“當然。不過她並不合適。”
阿姚氣道:“合適不合適不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拉起言歡的手,道:“我推薦我哥!”
言歡看著阿姚,笑著說:“我不合適。”
別院的慣例,一直以修為最高的弟子為館首。 像劉偉自稱打敗林昊鋒奪得館首的舉動,少之又少。 若不是林昊鋒注定要入精武館,想必教習也不會同意。 從這個方面來說,阿姚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誰知道紀雪梅一攪和,成了這種局面。
阿姚道:“誰說你不合適。反正我只聽你的。”
沈小飛以言歡馬首是瞻,本也要推舉阿姚。 此時見阿姚推舉言歡,便道:“我也推舉歡哥。”
阿姚對林昊鋒道:“大個子,你什麼意見?”
林昊鋒比另外四人高了至少半頭,站在其中最是魁梧,卻一直悶聲不語。 此時阿姚問起,才道:“我聽大家的意見。”
阿姚道:“那就是同意了。”對紀雪梅道:“四比一,你怎麼說?”
其實林昊鋒的本意是表示棄權。 但言歡獲得兩個人支持,得票最多,算林昊鋒同意也不為過。
紀雪梅也不糾纏這個,道:“雖然不是最佳人選,但也可以接受。那就這樣吧。”
阿姚譏笑道:“你自稱機智,怎麼沒料到這個結果?”
紀雪梅道:“誰說我沒料到?”
阿姚道:“你既然已經料到了,還在這自稱自讚地攪和什麼?”
紀雪梅淡然道:“我若不爭,館首八成是你的。但你並不合適。而且最佳人選是我,我當然要提出這個最合理的建議。至於你們不採納,我也沒辦法。很多時候,真理並不在多數人手中。天才,經常是孤獨的。”
另外四人都看出來,不管是什麼局面,結果有多麼壞,都不足以讓紀雪梅這個自戀狂收斂半分。
紀雪梅發表完高論,自顧自地走了。 留下幾個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沈小飛拍拍胸脯,道:“哎呀,總算是讓我能順口氣了。剛才總是有種想吐的感覺。”
阿姚嘻嘻一笑,拉著言歡的手晃了晃,道:“哥,開心不?”
言歡道:“有什麼好開心的。”這親暱舉動阿姚越來越隨意,絲毫不在乎還有沈小飛、林昊鋒在。 言歡感覺臉上微微發熱。
阿姚道:“雖然我們精武館只有五個人,比不得地字館、奇英閣,但你可是館首中的館首啊,厲害吧!”
這話一點不假。 阿姚、沈小飛、紀雪梅、林昊鋒四人,以前都是各自館中的館首。 言歡成了這一眾人的館首,在別院中說出去可真是威風八面。
不過這“館首中的館首”之稱謂,讓言歡不禁想起前世的一句廣告詞。
作者:
lucifinil0314
時間:
2011-4-2 12:30 AM
第40章 齊長老的指點(上)
言歡雖然不想當館首,但既然當上了,便要擔起這份責任。
武道修習前三重境界,一煉皮,二煉肉,三煉筋,都可算是打基礎的階段。 在這個階段,肉身本體的強健十分重要。 每個進入別院的弟子,首先要做的不是立即修習入門功法,而是將身體錘煉結實。
言歡等人自然已經過了錘煉身體的階段,但每日強健體魄的功課卻必不可少。 少年人正值長身體的階段,每日的肌體訓練可以更好的開發身體的潛能,使以後的成長空間更加寬廣。
每日一早,言歡就帶著另外四人進行肌體訓練,有時在習武場,有時在百溪潭,有時會向玄機峰上攀爬,還有的時候,就在精武館的庭院裡。
晨練過後,大家就各回各院,自行修習。 有的時候也會幾人聚在一起,切磋一下戰技。
在肌體鍛煉方面,言歡腦子裡有幾十套針對各年齡層次完備而科學的訓練方式,都是前世眾多人體工程學專家研究的精華。
當然,他不會一下子就拿出一整套方案來帶著大家訓練,而是採用漸進的方式,逐步加以完善。 一方面是怕引起大家的懷疑,另一方面是因為訓練方法本身也需要進行改良。
修習過武道的人,身體要比普通人強健很多,因此前世針對他們這個年齡段的訓練方法,並不完全適合他們。 言歡也是在摸索中教授大家這些訓練方式的。
在進行晨練的時候,言歡還擔心紀雪梅會不以為然,阻礙教學計劃的展開。 但實際上,紀雪梅卻是做得最認真的一個。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大家就發現,儘管紀雪梅傲慢自戀得讓人討厭,卻並非一味地盲目自大。 對於有益的東西,他非常善於學習吸收。 所以討厭歸討厭,大家心裡還是有幾分佩服這傢伙,也從他那裡學到了一些東西。
隨著肌體鍛煉時日的增多,好處慢慢凸顯出來。 大家都感覺到,同樣一遍行功之後,元息的增加比過去多了一點。 雖然比例並不太多,但長久積累下來,卻是相當可觀的。
此外言歡還將恢復體操教給了紀雪梅和林昊鋒。 這體操的效果容易顯現,每次行功之後施展,身體恢復明顯比過去快。
有此兩點,林昊鋒對言歡極是佩服,只是為人憨厚,又不太愛講話,不怎麼會表達。
紀雪梅則表示,言歡是和他一樣的天才,有資格做他的朋友。 言外之意,另外三人還不夠資格。
阿姚和沈小飛對這種論調嗤之以鼻,表示根本不屑做紀雪梅的朋友。 林昊鋒仍是無所謂的笑笑,似乎別人怎麼說他,他都不介意。
言歡對紀雪梅也是大感頭痛,精武館最不和諧的傢伙非此君莫屬。 每日里若是有什麼爭端,十有**是此人挑起。 好在大家除了晨練,也不怎麼處在一起,大大減少了每日爭端發生的次數。
除了這個不安定分子,精武館的日子可以說愜意無比。
首先,一日三餐均有人按時送來,伙食比飯堂要好得多。
其實以前在飯堂吃大灶,伙食也並不差。 否則難以支撐弟子們每日的修習消耗,習武之人沒有強健的身體是不行的。 雲鼎門名門大派,財大氣粗,這方面絕不吝嗇,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但現在的飯食,卻精細了許多,顯然是開小灶做的,與教習們所食相同。
其次,生活中的灑掃、洗衣等雜事,都由小廝代勞了,省了很多事。
言歡的這些事自是由阿石包辦。 起初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想想這算是阿石的工作,也就釋然了。 如果不讓阿石做,小孩子恐怕難以心安。 等來年選拔新弟子,阿石如果能夠入選,脫掉奴籍,當會轉變過心態來。
另外,精武館弟子還有種種特權。 比如可以隨意進入武經閣借閱藏書,可以隨時去找掌院討教問題等等,甚至每月還有月例銀子發下來供他們零花。
阿姚、紀雪梅一看便是出身豪門,對這點小錢自不在意。
對於言歡等人來說,卻是一筆小財。 雖然當下沒什麼用錢的地方,口袋裡有些閒錢,總是一件讓人踏實的事。 常言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有時候囊中羞澀確實會讓人英雄氣短。
言歡自打成為孤兒,從沒有過這般舒心的日子。 生活瑣事無須費心,每日除了勤奮修習,還能與阿姚說說話,與沈小飛扯扯淡。 這是他幾個月前想都沒有想到過的。
不光是言歡,所有人都對精武館的生活感到滿意。
但日子雖然安逸,卻沒人懈怠。
言歡當下修為最低,自是發奮追趕。 沈小飛自覺不如他人,也是加倍努力。 紀雪梅眼高於頂的性子,又豈是甘居人下的,每日認真跟言歡晨練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林昊鋒是典型的悶聲發財,不參與任何糾紛,只顧修元息練戰技。
唯一的女弟子阿姚,也是心性高傲無比。 尤其是推選館首那天被紀雪梅刺激到了,咬著牙苦修,發誓不讓那傢伙有得意的一天。
五個人的行為,完全在陳強的預料之中。 為了讓大家能夠有更直觀的比較,陳強在初次來指點大家的修習時,還帶來了一個試金石,就放在大廳裡。 這樣不管大家是互相比較,還是自己測試進境,都有了一個明確衡量的尺度。
十一月初一這天,齊長老如約來到精武館,在大廳裡指點大家的修習。
對於這位踏入第八重境界的強者,精武館五人可謂即敬且畏,甚至有些誠惶誠恐。 但齊長老極為和藹,親善有如家中長者。 相處片刻,大家便放鬆了心情,請教起各自的問題來。
所謂苦練三年,不如明師一點。 這並非說有了明師,勤修就不重要了。 在修習的過程中,總會有些疑難問題。 自己參詳,三年五載也不見得能悟。 如有明師指點,便會茅塞頓開。
幾人一一提出問題,均得到解惑。 又演練戰技,得到點評。 同時齊長老還指出了每個人修習中應注意的問題,都是一語中的,切中要害。 不長的時間裡,大家都是受益匪淺。
作者:
lucifinil0314
時間:
2011-4-2 12:32 AM
第40章 齊長老的指點(中)
通過弟子們的問題,以及戰技演練的身手,齊長老發現這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幾人都有了不小的進步。 紀雪梅、沈小飛兩人均進入了武生九級的修為。 言歡也延續了突飛猛進的勢頭。 這讓他深感滿意。
阿姚雖然中試時沒有顯露身手,但身為精武館境界最高的弟子,齊長老又怎麼會不詳加了解。
結束之後,齊長老勉勵了眾人幾句,道:“大家先去用功吧,我和你們館首說幾句話。”
阿姚等四人行禮退下,各回各院。 言歡恭候一旁,不知道齊長老有什麼話要專門對自己講。
齊長老道:“言歡,你雙手以刀法外放元息,可是以念力延伸之法做到的?”
言歡心中一動,答道:“正是。”心想:“以前只當武道中人無人探究念力延伸問題,看來是自己膚淺了。像齊長老這個境界的高手,定然對此頗有研究。”
仙武兩道並行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年了。 武道中人縱然念力天賦不足,不能修煉念力,但總會碰到仙道門派的對手,仙道功法當然也會研究一番。 別院武經閣裡,就有不少仙道功法書,可不是擺在那充樣子的。
這種研究,主要是針對仙道的戰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念力延伸這個問題,極少有人會涉及,但這不代表沒有。
齊長老溫言問道:“你是自己悟出來的嗎?”
言歡笑道:“弟子愚鈍,哪有這個本事。是在一本書中看到的。”
齊長老訝異道:“哦?還有這樣的書!”
言歡道:“也不能說是書,大概算作是個筆記吧。齊長老您稍候,待弟子取來。”
齊長老點點頭。
言歡返回屋中,取出那本念力筆記,再到廳內交於齊長老手中。
齊長老打開筆記,逐頁翻閱,看得雖快,卻相當仔細。 不多時將薄薄的一本筆記翻看完,道:“這筆記是興化白家之物,你是如何得來的?”
各宗派的藏書,扉頁上均有印章。 白家的書也不例外。 言歡取來筆記,便沒打算隱瞞。 當下便將那天瓦藍山眾人夜襲別院,伊那不慎墜入小有洞天的事情說了。
之前他還未從小有洞天中出來的時候,只對張綺輝說在研習雙手單刀的戰技,沒有說實情。 這並非他厚此薄彼,信不過張綺輝。 別院中對言歡親厚者,就那麼幾個。
張綺輝於言歡,就好像嚴父。 言歡對張綺輝即敬且畏,加上當時伊那還在小有洞天中,更不敢講實話,倒不是有意欺騙。
齊長老給言歡的感覺,就好像祖父。 人常有隔輩親的情懷,這和親疏無關。 父對子常常極為嚴厲,祖對孫卻往往溺愛,其實都是一般的親近。
言歡曾答應過伊那,代為轉達他們求書的本意。 他人言輕微,這件事做起來並不容易。 此時齊長老問及,便順勢說出來。 以齊長老的身份地位,這便是相當於將意見送到最高層了。
言歡一邊說,一邊注意齊長老的神色。 見老人家笑瞇瞇地並無不悅之色,便放下了擔心。
待言歡講完,齊長老笑道:“瓦藍山那些人,求書不成便來偷,倒也有趣。白家這本筆記,旁人得了並無多少用處,只有在你手中才有了些價值。可見一切皆屬有緣。”
言歡道:“我起初也只是好奇,空閒時隨便翻翻。後來習練雙手刀戰技,試了筆記中的方法,才知大有名堂,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齊長老點了點頭。 從內容上來看,書寫這筆記的人,本身修為並不算超絕。 興化白家這一百多年來,也未聽說出過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能有這種見解,卻是非常之人,並沒有因修為而製約了眼界。
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可知武道之起源?”
言歡道:“弟子曾在武經閣的筆記雜談中看到過一些,更近於神話傳說。想來和真實情況有不小的出入。”
齊長老微笑道:“你且說說。”
言歡道:“上古時代,凶獸遍地,禍害生靈。媧皇創下仙道功法,授於人們,以之抗拒凶獸,建立家園。但仙道功法對人之天賦要求太高,萬千人中,只有三兩人能習得。羲皇有感於此,創下武道功法,讓更多的人有自保的能力。
“依弟子淺見,媧皇、羲皇皆為上古之時有大智慧、大神勇的先聖。但不管仙道功法還是武道功法,都極為繁雜,體系龐大,似非窮一人之力所能創出。現今的功法,是無數先賢智慧的結晶。另外,仙道功法與武道功法,哪個先出現並不好說。”
齊長老道:“哦,這一點你也存疑?”
言歡道:“弟子愚見,故老相傳先有仙道後有武道,雖然在情理上說得通,但二者並沒有必然關係。再者說,武道以人自身勇武為根基,宜習之人又遠眾於修仙道者,武道先存於世也並非不可能。”
齊長老呵呵笑道:“你連上古先聖都敢質疑,當真膽子不小啊。”
言歡笑道:“弟子姑妄言之,想來先聖有知,也不會和弟子計較。”
在前世,他這論調可謂毫不稀奇。 上古時代先聖的功績,大多為眾人智慧結晶。 而從人體工程學上來看,武道功法更便利於人體的開發,也更容易在戰鬥中總結出來。 仙道功法就要飄渺多了,千百中人才有一個特殊者能感應到天地靈氣,群眾基礎明顯不如武道。
但在齊長老看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弟子,有此見解可不簡單。
這一次中試,言歡表現出來的天資及潛質讓齊長老大為讚賞。 而不拘於先人之言,凡事有自己的見解,這就更為難得了。
武道修習的路途,是漫長而艱辛的。 到了後面的高深境界,每個人的瓶頸都不一樣,很難憑藉先人的經驗實現突破。
如果一味固守成法,便會被現有的條條框框所困,充其量能成為一流。 只有跳出來,首先將思想置於更高的層次上,才有可能成就超一流。 這種情況下,修習者的眼界及胸襟就顯得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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