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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菲比 -【唐城傳奇之四】攝政王的陰謀 [打印本頁]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12:18 PM     標題: 菲比 -【唐城傳奇之四】攝政王的陰謀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6 06:55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親後
流著一半外族血液的她勢必得再找個靠山
一來不至於孤立無援,二來是免於淪落和親的命運
而這個最佳人選,自然是權力如日中天的攝政王了
雖然傳言他與女皇,也就是她的姊姊,有著曖昧的關係
不過她深信她一定可以從姊姊的手中把他搶過來
於是她像個獵人般一步步布下陷阱,要讓他乖乖上鉤
沒想到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心思比她還奸巧
其實他早就識破她所有的「獵捕計畫」
只有她還傻愣愣的因為他「自投羅網」而沾沾自喜
直到她的身體連同芳心莫名的淪陷後,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把她當成獵物……



【出版日期】2009年3月13日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T875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1:23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6 10:50 PM 編輯

楔子

  「唐城」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富庶緊華在走一趟大街便可一窺一二。然而在經歷幾次的戰爭後,由席氏祖先首先佔領這個大城,奠定了後代的國祚基礎,一直到一百年後的現在,唐城物產豐饒依舊,甚至更勝過往。

  在這歌舞昇平的年代裡,唐城不乏許多英雄豪傑、文學才子以及巨富商賈,但是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城裡,卻無人不知「唐城四傑」。

  其四人之豐功偉業,不需找當地的萬事通打聽,隨隨便便拉一名居民,就可以滔滔不絕的背誦出四人的來歷以及作為,讓遠道而來的人們只消一踏入城門,便知曉四人的故事。

  這就是唐城,一個坐擁政治、軍事、經濟要塞的城市,而唐城四傑的故事,依舊在人們的嘴裡流傳著,從未停止。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2:43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6 11:12 PM 編輯

第一章

  歌舞昇平的年代,百姓安居樂業,讓他們幾乎忘了五年前先皇駕崩時,後繼無人的擔憂。

  是的,先皇深愛身旁兩名妻妾,因此荒廢後宮,只可惜雖蒙受皇恩,但皇后與娘娘只分別為皇帝產下一女,之後相繼過世。

  因而皇帝駕崩後,臣子與百姓鎮日擔憂萬分。

  在危機之中,群龍無首,是他首先發聲,是他在病危的皇帝面前力保長公主,請皇帝將長公主的未來托付給他。

  是他握緊皇帝顫抖的手,請皇帝相信他的忠誠。

  就算外頭將他強拱長公主坐上龍椅的動作傳得沸沸揚揚,他也從不在乎。

  就算別人說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好,說他根本想之後娶長公主,接著當上皇帝也罷。

  他就是他,他的決定無人能撼動。

  他是當今最為人稱道的攝政王——封勒。

  *** ***

  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牛羊成群,是塞外風光。

  此時,穿著漢服與羌族服飾的百來名護衛分別站成兩排,中間是一頂火紅色軟轎,在行走中,轎上掛著的羌族傳統鈴鐺隨晃動而響起。

  「公主,您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怪嗎?」小蜻穿著羌族傳統服飾,坐在轎上疑惑地望著身旁的主子。

  「怪?哪裡怪?」

  軟軟的嗓音,由覆蓋在軟轎窗戶的珠簾後傳了出來,讓扛轎的壯漢們個個酥軟了腳。

  突然顛陡一下,讓轎內的美人兒揚起不悅責怪聲,「你們幹什麼?怎麼不好好走?」

  「你們想嚇唬誰呀?小心公主回皇宮後就跟女皇告狀,看你們的項上人頭還留不留得住!」小蜻探出窗外,怒嗔著轎夫。

  「公主請息怒。」轎夫們不敢怠惰,一邊行走一邊大喊著。

  「小蜻,算了!」

  嬌美聲響又從裡頭傳了出來,這才讓小蜻冷哼了一下便縮回頭。

  「公主,沒嚇著您吧?」小蜻急忙倒了一杯水遞至女孩面前。

  「這點小驚嚇怎麼可能嚇得著我?」纖纖細指接過瓷杯,杯緣就唇喝了一口才又說話,「本公主可是射箭、騎術樣樣精通,怎麼可能會被嚇著?」

  「說得也是。」小蜻接過杯子,將它放回原位。

  她的公主可是自小由娘娘親自訓練,娘娘把畢生所會的射箭、騎馬技術全教給公主。

  所以公主少了中原女子的弱不禁風,多了邊疆女孩的英氣勃發。

  「我想睡一下,小蜻,你也休息吧!」女孩說完話,便像只小兔子趴在軟墊上屈膝而睡,完全找不到方才怒目相向的模樣。

  矇矓中,她看見死去的親娘,溫柔地望著她,嘴角漾起了少女才有的甜膩微笑……

  *** ***

  這是一個涼爽的午後,微風徐徐吹著,讓御花園裡的樹枝跟著搖擺。

  遠遠的,一道纖細身影牽著嬌小女孩,直直往池閣裡走去。

  當兩人走入池閣坐定後,美艷絕倫的婦人由腰際取出絲帕,輕輕為小女孩擦拭小臉上的汗珠。

  「媛兒累嗎?」馬雅輕聲細語地問著女兒。

  「當然不會累啦!娘,您明天還要教我更多的射箭技巧。」席媛仰起頭,白嫩小臉上漾著大大的微笑。

  「明天可不行!」站在一旁的王嬤嬤急忙說話。

  「為什麼不行?娘明天為什麼不可以陪媛兒?」

  「因為娘明天要跟皇帝去狩獵,所以明天媛兒就待在宮裡與你姊姊一同讀書。」馬雅拉過席媛的手,輕輕在上頭拍了拍。

  馬雅是羌族公主,自小生長在逐水草而居的環境,因此射箭、騎馬技術樣樣精通。

  她十八歲時為了和親嫁給中原皇帝,當時皇帝早已立了皇后並產下一女,所以馬雅便冊封為娘娘,一年後為皇上產下一名女兒。

  馬雅的愛女就是席媛。

  席媛自小肌膚粉嫩,大大的眼眸總是漾著水光,小小的粉唇老是在見著皇帝父親時,嬌聲地「爹爹、爹爹」這般喊著,讓皇帝疼入心坎裡。

  「我不想跟姊姊一起唸書。」席媛噘著嘴。

  「為什麼不想?難道你姊姊會欺負你嗎?」馬雅疑惑地看著女兒。

  席媛的姊姊席璟自小天資聰穎,待人大方有禮,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更難得的是,席璟待妹妹極好,簡直將她當成同一個親娘所生的妹妹般看待,所有好玩的、好吃的,她總是會讓給席媛。

  可是席媛總是不肯與姊姊在一起,讓馬雅感到萬分困惑。

  「她怎麼可能欺負我?是她比我聰明好多好多,每次與她一同上課時,夫子總是稱讚姊姊。」席媛滿臉不悅,想起姊姊就有滿腹牢騷。

  「她年紀比你大,懂得的東西比你多是正常的。」馬雅拉起女兒的小手,再次重申,「但是你可不能輸她。」

  「嗯!我絕對不會輸給姊姊的。」席媛用力的點頭。

  馬雅瞧女兒認真的看待這件事,心下欣慰極了。

  在羌族,所有的人都重視競爭,就算是與家人、愛人都要競爭。

  他們會搶最肥沃的土地、最會跑的馬,甚至最兇猛的獵物。

  如果放棄了與他人的競爭,只會被別人瞧不起,因此馬雅雖身處於中原,但是她依然將羌族的文化教導給女兒。

  其實生活在中原的宮廷之中與羌族沒有什麼不同。

  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這點馬雅非常清楚。

  所以,在她還能陪在女兒身邊時,就要教會她生存法則,將來就得靠她自己孤軍奮戰了。

  「我的好媛兒,你要記得一點,若是你不跟別人搶,別人會當你是病貓,因此,為了不讓別人欺侮你,你一定要什麼事都搶,這樣別人才不敢來招惹你,知道嗎?」

  「我會記得娘親說的話。」

  「不過搶,也要搶得有技巧。」馬雅撫著女兒可愛的小臉,眼眸裡閃過一絲精睿,「強悍的與人硬碰硬不代表就是最後的贏家,有時候用柔軟的身段,不與人當面對決,也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席媛才十歲,她似乎聽不太懂母親話中意思。

  「沒關係,我的小媛兒還小,娘會慢慢教你的。」馬雅拍拍愛女的小臉,要她放心。

  「謝謝娘。」在母親充沛的愛下,席媛漾起幸福的微笑。

  馬雅拉著女兒的手,久久都無法將目光由她的小臉上移開。

  因為那是她與心愛的男人所創造出來的結晶,她一定會傾盡心力來保護她。

  *** ***

  母親拉著年幼的她的場景,她每一幕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席媛心底,她的母親是仙人,除了創造她以外,還教了她所有獨自身處在宮廷裡的生存法則。

  因為她是外族,身上流著羌族的血液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若皇族之中要犧牲誰的幸福去和親,抑或是打擊誰的地位,席媛想,她一定是第一個人選,也是最後的人選。

  這回,她由羌族皇宮返回唐城,她的心只有更堅定。

  她一定要贏!

  她要贏得姊姊的所有!

  席媛睜開眼,眼前是荒涼的景色。

  距離唐城已經剩不到半天的路程了,席媛緊緊握著纖細小手,心底不斷地鼓舞自己。

  回到皇宮後,她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沒有人會是她強力的後盾,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獨自抵抗宮廷內的明爭暗鬥。

  *** ***

  午後,御書房的聳天雕花木門敞開著,讓外頭的薰風徐徐地吹入。

  「為臣已經許久沒見過公主了,不曉得公主現在生得如何?」攝政王封勒退去朝服,身著棕袍,及腰的黑髮隨興地紮著。

  「皇妹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你想,她長大成人後相貌會差多少呢?」坐在封勒身旁的是一名有著勾人桃花眼的女子。

  「說得也是,公主從小就遺傳了馬雅娘娘白裡透紅的肌膚,當時的她才十五歲,看起來活像顆蘋果。」封勒取起桌上的茶皿,一口飲下。

  女子瞟了封勒一眼,嘴角勾起淺笑。

  封勒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眉一挑才開口,「您想多了,我沒這個意思。」

  「是嗎?不然你怎麼對朕的皇妹這麼威興趣?」女子穿著壓金絲線的紫袍,黑髮綰起,露出修長的頸子。

  她就是放眼中原最有權力的人,也是歷代絕無僅有的女皇——席璟。

  「您真的多心了,當我到揚州考察民情時,公主才十五歲,在我心底,她永遠都是我離開唐城時的模樣。您想想,我會是這種愛小女孩的人嗎?」

  「朕怎麼知道?」席璟扯起笑,並不想肯定封勒的說法。

  「您……」封勒話到嘴邊卻又吞下,「算了,我不想跟您多說。」

  反正跟她多說什麼都沒用,黑的她可以把它說成白的,白的硬要說成黑的,這種惡習,封勒早已知曉。

  「怎麼不多說了?攝政王不是向來辯才無礙嗎?」席璟偏過身,優雅地為他手上的杯子注滿香茶,一邊拾眸朝他瞧去。

  封勒扯起嘴,望著她風情萬種的模樣,剛毅薄唇勾起弧度,「就算是辯才無礙,遇到愚笨的人也是無用。」

  「哦?敢情攝政王是罵朕愚笨了?」

  「豈敢。」封勒挑眉。

  「知道不敢就好了。」席璟將紫砂壺放回小爐之上,望了封勒一眼。

  封勒不語,只有淺笑。

  這時,在外頭待命的陳公公走入御書房內,恭敬地低首說話,「啟稟女皇,公主的轎子已經進入唐城城門口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席璟急忙起身,眼底有著許久不見妹妹的喜悅。

  封勒瞧她如此興奮的模樣,心底感到困惑,「公主回來能讓您如此快樂?」

  「當然。」席璟轉身望著封勒,「朕這小妹是可愛極了,只要她在宮裡的一天,每日都吵著跟朕要東要西的,若不給她,她還會氣呼呼,實在可愛得緊。」

  封勒挑眉不置可否。

  「好了,你也別死賴在這裡,快跟朕到大殿上去接小媛兒吧!」

  「我也要去?」封勒這回可是嚇了一跳。

  公主回宮,幹他這攝政王什麼事?為什麼連他都得要替公主接風?

  「這是當然的,到時你就會明白小媛兒有多麼的討人喜歡。」席璟說完話,轉身就離開。

  唉!既然女皇都已經下令了,做臣子的有不遵從的道理嗎?

  封勒緩緩站起身,順了順衣袍。才跟在女皇后頭走了出去。

  *** ***

  戒備森嚴的皇宮,今日漆紅聳天宮門被打了開來。

  百姓們紛紛站在由禁衛軍築起的人牆後頭張望,只想趁這難得的時候一窺宮廷的華美。

  「讓開!快讓開!」一名騎在黑馬上頭的男子大吼著,他的身後跟著轎隊,似乎想穿過宮門而入宮廷之中。

  聚集的人群急忙讓開,此時,轎隊浩浩蕩蕩地進入皇宮之中,接著宮門隨即關起。

  「公主,咱們已經回到宮裡了。」小蜻探了探外頭,開心的報告。

  終於是回到家了!想到今晚能睡在軟軟的床上,小蜻興奮地差點跳起來。

  席媛美眸緩緩張開,由掛在窗上晃動的珠簾中,她可以瞧見一年不見的深宮內苑。

  「這回,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席媛低首幽幽開口。

  「公主,您說什麼?」她怎麼聽見公主喃喃自語的聲音?

  「沒什麼。」席媛將目光再度轉向窗外,心底五味雜陳。

  一年前,她會離開皇宮,是為了前往羌族安慰外公。

  她的母親一年前過世,她害怕外公無法承受女兒死在他鄉,又無法將遺體運回家鄉的情緒,所以,才請女皇讓她帶著懂武術的人與她前往羌族小住。

  而疼愛她的父親在五年前駕崩,原先她倚靠的母親如今也離她遠去,因此,偌大的宮院裡,她只能自己小心謹慎了。

  雖然她的長姊,也是現今的女皇待她極好,但這是否僅為表面做做樣子,她不清楚……

  「對了,公主。」小蜻突然想到什麼,開口打斷了席媛的思緒,「您知道攝政王已經回唐城了嗎?」

  「攝政王?」

  「是呀!攝政王三年前到揚州去考察民情,聽說是您離開皇宮不久後就回來了呢!」小蜻也是方才在驛站小歇時聽轎夫說的。

  「他……回來了?」席媛一邊思索,一邊喃喃自語。

  想起封勒,那一雙深如子夜的黑眸便躍於腦海,那張好看的俊顏總是勾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淺笑。

  她記得,封勒與她的長姊是青梅竹馬,兩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甚至在先皇過世前,封勒還力保長姊坐上龍椅,自己則是當上攝政王,與長姊兩人一同創造比先皇在位時更加繁華的榮景。

  這時,搖晃的轎子停了下來,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席媛抬首,纖長的五指輕輕撥開轎簾,接著席璟的面容即出現在她面前。

  「媛兒小妹,你回來了。」席璟朝她微笑後伸出手。

  僅猶豫一下,席媛便將白嫩小手放在長姊的手上,緩緩地走出轎子。

  「媛兒參見女皇。」席媛一步出轎子,就有禮地道安。

  「何必這麼拘束?你平安回來就好。你可知曉,在你離開皇宮的這段日子,朕是吃不下也睡不著,深怕你有個閃失,看朕怎麼跟先皇與馬雅娘娘交代。」席璟熱情地拉著席媛的手,就要往陰涼的屋內走去。

  席璟的模樣就如溫柔的長姊,待妹妹極為友善與關懷。

  「女皇實在太會擔心了。」席媛跟著她步入議事大殿內,低首望著自己的小腳安穩地跨過門檻後,就見光可鑒人的磨石地板上映著一道黑影。

  當她抬眸時,只見一名高大男人穿著棕袍,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些許古銅色結實胸膛。

  他的墨發隨興紮起,雙手負後直直站在那,用那雙毫不迴避的黑眸盯著她看去。

  好熟悉的一雙眼……

  席媛在心裡頭搜尋著,最後,她總算是想起這雙眼的主人。

  「參見公主。」封勒拱手作揖說話。

  「攝政王,許久不見了。」席媛勾起粉嫩的豐唇,直直朝他微笑。

  這時,封勒的心彷彿停止跳動!

  眼前的女孩有著白皙中透出健康粉色的小臉,圓圓的黑眸晶亮有神,那嬌小的身軀包裹在羌族特有服飾裡頭,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活潑、亮麗。

  封勒無法克制自己的眼神,他低眸望著她腳踩繡花紅色馬靴,滾毛邊的過膝紅裙微微地飄蕩著,目光向上,看著她飽滿的圓潤上下起伏,接著來到讓人想嘗嘗的紅唇,最後,他望見的是她張著疑惑的眼神直直盯著他看去。

  「怎麼了?」席媛偏首瞅著封勒,「我穿這樣很奇怪嗎?」

  「不!一點都不奇怪。」封勒微勾嘴角。

  怎麼會奇怪?她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媛兒,這身衣服真適合你。」席璟向前拉著席媛,要她在封勒面前轉個圈圈。

  席媛很聽話的照做了,她巧笑倩兮地望著長姊,「姊姊也喜歡我的衣裳嗎?改天我寫個信要外公派人送件來給姊姊穿。」

  「這……」看小妹穿,她是很樂意啦!但是要她穿?這有些為難。

  「女皇,您放心,羌族的人都長得很高大,就連女孩子也不例外,所以,您別擔心沒有這麼大的衣服尺寸給您穿。」席媛還以為她在擔心這個,開口要她放心。

  羌族的人個個人高馬大,唯獨席媛是意外的嬌小。

  如果說兩姊妹裡,誰比較像羌族的體型,那高出席媛兩個頭有餘的席璟還像多了。

  「小妹的好意,朕心領了。」席璟趕緊拒絕。

  「真可惜。」席媛噘著小嘴歎道。

  「既然公主如此美意,女皇就別拒絕了。」封勒忍俊開口說話。

  他還真想看看女皇穿上羌族的衣服會生得怎樣?

  「你再胡說,朕就撕爛你的嘴。」席璟走到封勒身旁,警告意味濃厚。

  「微臣不敢。」封勒也只是做做樣子,退到後頭。

  席媛看著席璟與封勒兩人對話的模樣,又想起兩人總是形影不離的事實,這時,她知曉自己該怎麼做了!

  「姊姊,我從前覺得您長得挺高的,但是攝政王居然還比您高出半個頭耶!」席媛走近兩人,仰首望著封勒。

  「是你太嬌小了。」席璟低首笑望著小妹。她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自己不抱緊席媛,在懷裡磨蹭著。

  誰教她的小妹嬌弱得如小狗般令人愛憐。

  「我看是女皇太高大才是。」封勒話裡有著譏諷。

  「你這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沒資格說朕。」席璟怎會聽不出封勒的嘲諷,她怒瞪著他。

  席媛淺淺地微笑了。

  她的心底已經篤定了!

  這回,她要從長姊身邊搶走的,絕對會令長姊怒不可遏卻又無能為力的東西!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4:07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03 AM 編輯

第二章

  黑夜籠罩大地,唐城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

  席媛披著黑色斗篷,居高臨下坐在寢宮的屋頂上,眼前所及是唐城最大的騰虎大街。

  各個商家點著燭火正在做夜市生意,讓騰虎大街就像一條安靜躺在大地的金龍,極盡所能地閃耀它光可鑒人的鱗片。

  「公主,您別再玩了,快下來吧!」小蜻仰頭望著自家主子。

  為什麼她的主子總不好好地待在地上,老是愛往高處爬,嚇得她小命都快沒了。

  席媛低首望見小蜻著急的模樣,嘴角輕扯起笑容,緩緩站起身。

  「時候到了嗎?」站在屋脊上,夜風將席媛的黑袍吹得沙沙作響。

  「是呀!您快下來吧!咱們該前往賞花宴了。」

  席媛沒有回話,蓮步走至屋簷,接著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地面上。

  小蜻看主子總算是下來了,急忙上前去,「公主,可否請您以後別再這樣了?您是想嚇死小蜻嗎?」

  「這點高度就害怕?小蜻,你是羌族人嗎?」

  席媛一邊說話,一邊解開繫在頸子上的小結,接著整件披風就落入地面,形成一朵黑色布花。

  「我是羌族人沒錯呀!」

  小蜻的父母親是馬雅娘娘從家鄉帶來的奴僕,他們在中原生下小蜻,所以,要論正統性,小蜻比席媛更是純正的羌族人。

  「既然你是羌族人,為什麼騎馬、射箭、爬樹等等你都一竅不通?」席媛瞟了她一眼,歎口氣。

  「我……」小蜻先是低首囁嚅,然後抬頭望著主子,「不會這些又不打緊,我看是公主明明只流了一半羌族的血液,但骨子裡卻是完全的羌族人。」

  哦?敢情她的小女婢也敢跟她對嗆?

  「是羌族人又怎樣?我比較喜歡羌族人的作風,中原人肚子裡都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尤其是……」尤其是席璟與封勒,那兩人的肚子裡不曉得都拐了幾千萬個彎。

  「尤其是什麼?您怎麼不說了?」瞧公主噤口,讓小蜻忍不住問話。

  「沒什麼,我現在要趕緊去換衣裳了。」

  席媛轉過身走回房裡,小蜻只好跟著入內。

  沒錯!席璟將她視為親妹的親暱舉動,還是無法消弭她的戒心。

  雖然席璟是歷代絕無僅有的女皇,但是不表示她沒有機會登上皇位。

  畢竟席璟沒有婚配,自然沒有子嗣來傳承她的龍位,所以席璟若發生什麼意外,她將是女皇的不二人選。

  所以,她告誡自己要多加小心,以防席璟暗中盤算想將她驅出宮外。才能在意外時,順理成章地將龍位禪讓給她的情人封勒。

  席媛退去平時著裝的服飾,換上一襲赤紅色為底,上頭繡著粉色牡丹的華服。

  外露的抹胸上是一片白皙的鎖骨,修長的頸子毫無遮掩,只掛上先皇御賜的金鎖片,模樣艷麗萬分,與今早由羌族返宮時爽朗的模樣大相逕庭。

  「公主,您穿這樣可以嗎?」

  「有何不可?」席媛望著銅鏡裡墨發插上金步搖的自己,滿意地點頭。

  「您會不會穿得太少了一些?」看著公主高聳的圓潤在抹胸下隨著呼吸起伏,幾乎要撐破貼身的衣物時,小蜻的心就會猛然一驚。

  「我就是故意要穿這樣。」席媛站起身,嘴角扯起淺笑。

  「為什麼?」小蜻這就不懂了。

  「你以後就會明白。」話落,席媛昂首步出房門,朝女皇為她接風而設的賞花宴會場前進。

  *** ***

  御花園中心建了一座平台,四周環繞長滿荷花的溪流,這裡是歷代皇帝替親人接風洗塵的場所。

  封勒高壯身形站在賞花台不遠的迴廊裡,鷹眼直盯著不遠處奴僕忙著擺設美食珍膳的景象。

  今早,席媛緩緩走入他眼簾裡的窈窕模樣躍上心頭。

  記憶中的她還是個天真的女孩,怎麼轉眼間,她成了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

  心,驀然地躍動了。

  此時,身後傳來金屬碰撞聲,那是屬於女子步行時首飾相互摩擦的聲音。

  封勒準備轉身看向來者,但一道柔軟的嗓音卻比他的動作要來得快。

  「別回頭。」席媛揚起嘴角,像貓般優雅地走近他。

  鼻間傳來她身上特有的花香味,胸腔裡鼓滿了莫名的悸動。封勒很聽話地站在原地不動,等著她說清楚用意。

  「攝政王……」席媛嬌小的身子來到他身邊,柔軟的胸脯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結實的手臂。

  「敢問公主,要在下別回頭是為何?」封勒不斷地調整呼吸。

  難道她不知道嗎?像她這般美麗的女子,太過靠近男人,會讓身心發展健全的男人完全失去理智嗎?

  席媛這時將纖纖長指輕放在封勒剛毅的唇上,「別說話。」

  封勒挑眉,不語。

  但他低眸,卻將席媛那幾乎要蹦出的香嫩雪峰一覽無遺,他望著那完美的弧度與深深的溝壑,體內是一股燥熱。

  「姊姊都是怎麼叫你的?」席媛的小手不聽話地滑進封勒的衣襟裡,像微風般,緩緩地、柔柔地撫弄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封勒依舊不語,倒是很享受她對他的「特別待遇」。

  「怎麼不說話?」席媛噘著嘴,輕打了下他的胸膛。

  「是公主不讓在下說話的,這回,在下聽話也不成嗎?」封勒扯起嘴角笑道。

  席媛聽完話微蹙眉心,然後揚起粉唇,「沒想到攝政王如此聽話,那本公主該給你一個獎勵嗎?」

  「若公主不吝嗇,在下倒是十分樂意。」

  聞言,席媛嬌媚地瞅了他一眼,踮高腳尖在他的側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樣的獎賞喜歡嗎?」席媛仰首笑望著他。

  封勒加深嘴角笑意,將高大身形往她嬌小身軀一偏,「敢情公主都是這樣獎賞男人的?」

  「嘴碎!」席媛又再輕打他的胸膛,「本公主說什麼話,你就回答什麼。」

  封勒揚眉,僅用遠處傳來的燭光就能看清她美麗的容顏,嘴角扯起曖昧的笑容。

  「如果在下一直嘴碎都能得到這樣的待遇,那在下願意變成叨絮的男人。」

  「你!」席媛小臉泛起紅暈,小手急忙由他的衣襟裡抽出。

  好在光線不是很充足。她的酡紅雙頰才不至於被他發現。

  「在下怎麼了?」

  席媛仰首嬌嗔他,這時她才發現,原來他生得真是俊美無儔。

  黑眉下一雙鷹眼黑亮有神,順著尖挺的鼻尖向下。那張剛毅薄唇微微抿著,修長的頸間有著誘惑的弧度,胸膛衣襟因為被她扯開而微微露出古銅色肌膚。

  是她太大意了,今早她只顧自己心底暗暗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卻沒能仔細看他。

  封勒,想必是個難纏的傢伙。

  「為何不說話?」封勒不介意與她對望一、兩個時辰,甚至要他一整天無語地與她相望,他也會很樂意。

  席媛努力驅離不悅情緒後,又再度換上嫵媚神情,她伸手拉過他,逼得他得彎下身來。

  「你還沒回答我,我的姊姊都怎麼喚你的?」

  她溫熱氣息打在他耳骨上,讓他腹部底層猛然燃起一股不算小的慾火。

  「女皇怎麼喚在下,這很重要嗎?」

  她是公主,雖然沒有掌握實權,但是他這攝政王也得禮讓皇室三分,因此,對於公主有過多的慾望,並非是他這臣子該做的事,縱使他發現公主是刻意接近他,他也依舊不能逾矩。

  「叫你回答就回答,幹嘛這麼多話!」席媛微蹙眉頭,她的耐心都快被他磨平了。

  不行!她得沉住氣。

  席媛勾起嘴角,在距離他的耳旁不到兩根手指的距離時輕輕開口,彷彿想將她的吐氣全灌入他耳裡。

  「姊姊都喚你攝政王呢?還是……勒哥哥?」話的後頭,席媛刻意放慢速度,用曖昧的語調喊著。

  封勒勾起嘴角,「女皇老是連名帶姓的叫在下。」

  好在他的定力強,不然由她小小的口裡喊出「勒哥哥」三個字,就足以讓男人雙腿虛軟。

  「咦?你們兩人不是很熟稔嗎?」

  「在下與女皇是熟稔沒錯,可是並不表示她會這樣叫在下。」

  誰說跟對方熟,就得要這樣親暱的叫喚?

  「這樣多沒趣。」席媛噘著粉唇,心下略有不解。

  她還以為依封勒與席璟的青梅竹馬好交情,他們兩人在私底下早已打得火熱,噁心巴拉的話都說得出口呢!

  「沒趣?這樣怎麼會沒趣?」

  「這是當然的啦!」席媛放開拉扯他的手,看著他緩緩立起身,才仰首望著他,「你跟我姊姊不是早已定下誓言了?」

  「我跟女皇定下什麼誓言?」他何時與席璟有誓言?他這個當事人怎麼不清楚?

  「當然是你們要成親之類的呀!你別跟我說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曖昧情愫。」她年紀雖小,但她可不是瞎子或聾子,依今早他們兩人的互動,她就可以明白,這兩人之間一定有非常深厚的情分。

  況且,就算非她親眼所見,她早已聽過許多大臣私下議論紛紛,女皇與攝政王成親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聞言,封勒揚眉,扯起淺笑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席媛雙手叉腰望著他。

  「我該說什麼?」

  「當然是承認你與我姊姊之間的關係呀!」這還用說。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封勒這回扯起一邊嘴角,他的眼底似乎多了些什麼,但是那一閃而逝的情緒快到讓席媛看不清。

  「我說公主。」封勒低首,將薄唇靠近她的耳朵,用低啞嗓調平靜的說話,「既然你認為在下與女皇有情愫,那你方才對在下又是做什麼?」

  他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打在她敏感的耳骨,溫熱的呼吸似乎滲入她的血液,染紅了她的雙頰。

  「我……你……」席媛慌了。

  她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呢?一定是他太過靠近,才讓他炙人的體溫燒得她腦袋無法轉動。

  瞧她慌張的模樣,封勒加深嘴角笑意,性感薄唇幾乎要靠上她白皙泛著紅光的耳朵。

  「還是說,公主知道女皇與在下交情匪淺,所以特意來搞破壞?或者是……」

  「是什麼?」席媛一動也不敢動,她深怕自己一個移身,就會讓他有機會將唇貼上她的肌膚。

  但是氣勢,她卻不准自己輸人。

  相較於她的刻意佯裝鎮定,封勒顯得氣定神閒,彷彿方才沒有發生她曖昧的舉止。

  「或者是你想要證明什麼。」封勒這句話可是說得有十足十的把握。

  他的肯定語氣讓席媛一驚,隨即又壓抑下詫異情緒,「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要證明什麼?」

  「我怎麼知道?」封勒輕輕擺手,站直身軀。

  威脅離去,才讓席媛又恢復動作。

  她瞅著他,嘴角彎起不悅的下弦月,「我才沒有要在你身上證明什麼!你說,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證明我比姊姊好?」

  席媛這是欲蓋彌彰,封勒什麼話都沒說,是她心虛才將話說出口。

  封勒揚眉,似乎對她那句「你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證明我比姊姊好」很有興趣。

  「公主冤枉在下,在下只是隨口說句話,怎知公主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這小妮子還太嫩了,想跟他這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老奸巨猾玩遊戲,他想,她還早個一、兩百年。

  但是,獵人如此的貌美,他這獵物倒是心甘情願落入陷阱。

  「你……」席媛真不曉得世界上還有她說不過嘴的人,眼前這氣定神閒的男人,讓她很想一巴掌打掉他的冷靜表情。

  不過,就是要這樣的男人!

  越難征服的男人往後就會越忠心,就像馴服一匹烈馬般,只要將它教得服服貼貼,就不怕往後它想將主子摔下馬背。

  席媛的惱怒漸漸緩和,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容。

  「攝政王你說,既然你已經回到唐城,而我也從羌族返宮,那咱們見面的機會應該會大增吧?」

  「的確是。」

  她的蹩腳快速變臉讓封勒想笑,但他得忍俊不笑才行。

  畢竟,他這願意自投羅網的獵物,是沒有反抗的權利。

  只有順著她,她這美麗的獵人才願意將他帶回家去好好「疼愛」一番。

  「既然如此,不曉得我喊你一聲勒哥哥可以嗎?」席媛微噘著小嘴,模樣就像討糖吃的小孩子般,令人無法拒絕。

  「如果公主願意紆尊降貴地這般喊我,在下當然樂意。」被她用這般柔媚的嗓音喊著。有哪個男人會不舉雙手贊成?

  席媛見他很快的就答應了,粉唇彎起弧度才要開口,就被他搶先。

  「但是公主為何要這樣喚在下?君臣之間、皇親國胄與臣子原本就該要分際。」封勒說得是頭頭是道。

  雖然他萬分樂意她這般喚他,但是在落網前佯裝掙扎才會逼真,要不哪有一個獵物會乖乖地坐在牢籠裡等著獵人關上柵門?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話這麼多幹嘛!席媛在心底嘀咕,但嘴角的笑容依舊沒卸下。

  席媛走上前,柔白小手拉起他粗糙大掌,像個乖巧的貓咪般,只差沒依偎在他懷裡,「人家想,既然你跟姊姊交情匪淺,那我也想跟你熟稔些。」

  「哦?」封勒挑眉。

  他想,若他再多逼問她一些,就連願意共侍一夫之類貶低自己的話她都說得出口吧?

  「你是父皇生前最愛的臣子,而且你輔佐了姊姊創造現在國泰民安的榮景,所以我也想跟你們打成一片,好讓我也沾沾光。」席媛搖晃著他的大掌,「人家與姊姊十分要好,姊姊的朋友我也想和他當朋友,因此就讓我喚你勒哥哥,好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你說好嗎?」

  說完,席媛眨巴著明亮大眼,眼底閃爍著請求的光芒。

  「怎麼會不好?既然在下與女皇如公主所言是交情匪淺,那女皇的妹妹想要與在下親近,在下沒有理由可以拒絕。」

  她柔軟的手掌牢牢扯著他的手,握著她,會讓他誤以為自己正撫著上好的絲綢。

  「真的?」席媛喜出望外。

  「這是在下的榮幸。」封勒扯起嘴角。

  「那勒哥哥,我明日去找你好嗎?」打鐵趁熱,席媛想要一口氣加深兩人的羈絆。

  「明日的哪時?只要公主開口,在下定會空出時間作陪。」

  聞言,席媛綻起笑花,「那好,等我想好明日什麼時候去找你,定會先派人來與你說的。」

  沒想到這男人這麼好設計,隨便一勾就上手。

  娘親說得沒錯,有時候用嬌柔的方式,遠比硬碰硬要來得有效果多了。

  「在下定會靜候。」

  當兩人對望時,一道疑惑的嗓音由後頭傳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席璟穿著深紫衣袍,由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席媛急忙放開封勒的手,開心地向前迎去。

  「姊姊,您怎麼現在才來?」席媛親暱地拉著席璟的手,開心地問話。

  「朕公事繁忙,所以現下才能抽空出來。」

  「是呀!」席媛沉下小臉,陰鬱地望著席璟。

  「怎麼啦?是不是朕來得太晚,讓小媛兒生氣了?」瞧她的小妹滿臉憂愁,她這做姊姊的擔憂得不得了。

  「才不是!」席媛仰首望著姊姊,眼角似乎有著閃爍的淚光,「姊姊如此忙碌,還要為媛兒設接風洗塵宴,讓媛兒心底好過意不去。」

  「傻瓜!」席璟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朕只有你一個妹妹,朕不疼你要疼誰?」

  席璟的寵溺話語讓席媛破涕為笑,開心地將頭靠在她的手臂上磨蹭著,「還是姊姊待我好,小媛兒這輩子最愛的就是姊姊了!」

  「胡說!等你有了心上人,你的心就不會只向著姊姊,搞不好還要朕三催四請地才能請小媛兒來看看朕。」席璟一邊說話,一邊將視線轉向封勒,嘴角勾起淺笑。

  封勒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揚眉。

  與席璟是多年交情了,封勒怎麼會不清楚她這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

  而席媛並沒有錯過席璟與封勒的眼神交會,她的小手拉著姊姊,目光瞅著封勒,心底升起一股篤定。

  但在席媛的肯定情緒中,她似乎發現還多了些什麼!

  奸像苦苦的、澀澀的,輕輕點著她的心房……

  不管了!她才不管現在有什麼異樣情緒,她只要更加肯定封勒與席璟有曖昧情愫外,她無暇再去多想些奇怪的事情。

  「姊姊,我肚子餓了。」席媛拉拉席璟。

  這時,席璟才回過神,低首笑望妹妹,「好,咱們就用膳吧!」

  「嗯!」席媛用力的點頭,開心地拉著姊姊往御花園中心的賞花台走去。

  封勒就跟在後頭,望著席璟高姚的身影,但眼神總會不經意地落在她身旁的嬌小身形。

  當三人坐定後,席璟舉起酒杯朝席媛敬了一杯,「小媛兒能再回到朕的身旁,朕實在是開心。」

  「謝謝姊姊的愛護。」席媛也舉起酒杯,接著將黃湯吞入肚內。

  封勒坐在席璟身旁,可他的目光總是飄向席媛因酒液下肚而泛紅的小臉,遲遲無法將眼神移開。

  他的失態,席璟看在眼底,嘴角扯起一抹不讓人察覺的笑意。

  花前月下,三人吃著珍饈、喝著美酒,耳裡聽著的是天籟,眼底望的不是眼前的舞孃精心排練的舞蹈,反而是不經意地望向彼此。

  這樣的美景宛如天上人間,但是三人卻各懷心思。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4:37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1:01 AM 編輯

第三章

  夜未央,御花園的酒席還在進行中。

  「姊姊,您什麼時候才會成親?」席媛將嬌軟身子微微靠近席璟。

  席璟很夠義氣地空出身軀讓小妹依靠,長指捏著酒杯,似笑非笑,「朕何時說要成親了?」

  「很多人都這麼說。」席媛順手取過席璟的象牙箸,在姊姊的盤子裡夾了紅燒嫩雞放入嘴裡。

  「很多人是指誰?」

  「當然就是那些大臣、宮女、公公之類的呀!」

  「原來他們常放著正事不辦,在朕的背後說三道四。」

  席媛將下頻靠在席璟的肩膀上,美目瞅著她,「姊姊,您離題了,人家想聽的是您何時會成親?」

  她的目光在話落後,轉向坐在席璟另一旁的封勒,嘴角勾起淺笑。

  他能將她的舉動當成是勾引嗎?

  在月色下,瞧她星眼迷濛,紅艷的雙唇朝他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正常男人都會將眼前的小妮子當成是對自己有意吧?

  況且他也是正常不過的男子!

  雖然封勒一直很想這樣說服自己,但是他的心底比誰都明白,席媛的勾人表情只是做做樣子,她的心,並非表裡如一。

  席璟輕捏小妹的粉頰,將手中酒杯一口飲下後才說話,「還早呢!距離朕成親的日子還有得等。」

  「為什麼?」席媛坐起身不解地望著席璟,「您不是已經有了愛人?」

  「哦?沒想到小媛兒對朕的心思還真是瞭若指掌。」

  「您這話就是承認了,您承認您有了心上人對吧?」席媛拉著席璟要她回答。

  席璟將目光由小妹的小臉上移開,看著一望無盡的黑幕才緩緩開口,「嗯!朕是有了心上人沒錯。」

  她就知道!她可是從來都沒有看走眼過,席璟果然與封勒有曖昧關係。

  一抹淺笑掛在席媛的小臉上,模樣就像十分贊成姊姊戀情的好妹妹。

  「您哪時要將您的心上人介紹給我認識?人家也好想認識他。」席媛在話尾是望著封勒。

  「你早已認識了,等時機對,朕再介紹吧!」

  「好,我一定會很期待的!」席媛心底有著濃烈的得意情緒,她真想看看,當席璟將封勒以愛人的身份介紹給她認識,到時若封勒與她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後,她倒要瞧瞧封勒冷靜自持的臉會變得怎樣?

  她更想看當她將自己與封勒的秘密告訴席璟後,席璟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

  這場宴會封勒幾乎是沉默不語,他的黑眸望著席璟與席媛兩姊妹,心底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 ***

  瞭解皇宮的人才知曉,順著女皇寢宮的後頭迴廊走到底,有一處天然溫泉池。

  此「瓊恩池」的溫泉是自然湧出,據說浸泡在泉水裡一個時辰,能讓人消除一身疲憊,還可以讓女子的肌膚變得更光滑細緻。

  但是這神奇的泉水只限於皇帝一人享用,就連當年皇后與馬雅娘娘也要經由皇帝的同意才可入內。

  今日,日正當中,席媛穿著淡藍色衣裙走在女皇寢宮後頭的迴廊。

  她的腳步飛快。讓跟在席媛後頭的一名女子幾乎要奔跑,才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公主,請您等一下!」董宛心一邊小跑步一邊喊著。

  「我姊姊在瓊恩池裡吧?我有事情要找她!」席媛不顧董宛心是否有跟上來,步伐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女皇人不在那呀!」她要怎樣才能讓席媛相信,女皇今日並不在瓊恩池,而是有另外一個人……

  「宛心姊姊,你少騙我了,姊姊不在御書房的話必定會在這裡。」

  昨日接風宴結束後,席媛托人將字條交給封勒,上頭寫著,她明晚要到他的家中作客,希望他能教她寫字、繪圖。

  今日,席媛接到封勒給她的回覆,封勒用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他定會靜候公主到來。

  這樣不就擺明了,封勒不介意與她這個女子夜裡單獨相處!

  因此,她想了一個有趣的設計。

  她今日定要苦苦哀求,就算用蹩腳的理由,都要席璟在今夜約封勒見面,她倒要看看,封勒會選擇她還是姊姊?

  所以她必須趕緊找到席璟,才能要她開口約封勒。

  「真的啦!女皇人真的不在!」

  董宛心的堅持讓席媛懷疑的停下腳步。

  她與董宛心自孩提時便已相識,大她兩歲的董宛心從來不會說謊,這點她非常清楚。

  董宛心是前朝宰相的女兒,自從忠心耿耿的宰相去世後,早年喪母的她頓時沒有了依歸,那時的她才十歲而已。

  所以皇后便將董宛心接入宮裡與席璟作伴,成了席璟的貼身伴讀。

  因此,只要有席璟的地方,董宛心總是會跟在後頭。

  「你沒誆我吧?」席媛望著董宛心,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到說謊的證據。

  「真的!」

  當董宛心用力的點頭後,距離瓊恩池不遠的兩人同時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當下,席媛的臉都綠了。

  「你還騙我!宛心姊姊,你不是從不誆騙我的嗎?」席媛噘著嘴,心下好不是滋味。

  她沒什麼朋友,自小便把知書達禮的董宛心當成推心置腹的好友,現下,好友居然騙她。讓她著實充滿難過情緒。

  「我沒有呀!」

  「你真過分,在這當頭你還想騙我!」席媛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轉過身就往瓊恩池走近。

  「公主……」哎呀!怎麼跟她說,她就是不肯好好聽話呢!董宛心在原地跺腳,卻不方便跟上去。

  因為女皇的確不在裡頭,但並不表示裡頭沒人呀!

  *** ***

  席媛揭開層層紫色紗簾,眼前是氤氳一片。

  瓊恩池她來過幾次,所以對這裡,她並不感到陌生。

  她踏著步伐往池邊走去,最後站定在池旁的大石子上。

  奇怪?怎麼沒人?

  望向飄著煙霧的池水,除了遠處龍形出水口吐出溫泉外,這裡沒有其他的聲響。

  就在席媛總算相信董宛心說的是實話時,湖心突然有了波動。

  封勒緩緩站起身,濕透的黑髮貼在他剛毅的身後。

  晶透水珠由他的頭頂滑過他的側臉順勢向下,劃過結實胸膛最後落入腰際下的水面。

  席媛差點忘記呼吸。

  她瞠大眼看著封勒慢慢轉過頭,鷹眸對上她不知所措的小臉,嘴角緩緩勾起淺笑。

  雖然她昨夜曾用手心確認過他的胸膛是多麼的壯碩。但是親眼所見,還是讓她詫異。

  封勒未著寸縷,寬薄健腰隱藏在略帶乳白的泉水下,但是恥骨卻在他如黑豹般走近她時若隱若現。

  他優雅地向前走,黑髮末端埋在水裡,但在水面上,墨發緊貼在他肌理分明的身軀上,像只最原始的獵豹,盯著它的獵物不放。

  席媛張著慌張的眼神,有如手足無措的小貓般,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主怎麼會來這裡?」封勒站在池邊,笑望著殷紅雙頰的席媛。

  「我……」席媛不曉得該將眼光放向哪。只好別開目光盯著身旁的石子,「我是來找姊姊的。」

  「女皇人不在這,她去校場閱兵。」封勒雙手放在腰際,並不打算拉過岸上的衣物穿妥。

  「喔!我知道了。」席媛低首應話,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他寬薄大掌牢牢握住她的皓白手腕,輕輕一帶就將她拉近自己。

  「啊……」席媛腳步沒站穩,一不小心小臉貼上他溫熱胸膛。

  「小心點。」

  明明是他的錯,但是他卻不以為忤,低啞嗓音緩緩逸出口。

  席媛由他的胸口抬起頭,望進他爬上點點水珠的俊顏,心驀然地躍動。

  不行!他們兩人不能靠得如此近,要不然她狂放的心跳就會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席媛急忙想起身,無奈封勒緊緊拉著她,沒有鬆手的打算。

  「敢問公主,你找女皇有什麼事?」

  在席媛眼裡,封勒顯然將自己當成席璟的代理人,就連她要找席璟都得過問。

  席媛怒瞅著他,心底有著異樣怒火。

  「我找我姊姊干你什麼事!」她有種心有不甘的感覺。

  「我只是問問。」封勒挑眉。

  她的怒氣顯然讓封勒不解,她這時才發覺自己太過火爆了,她不是要封勒落入她所設下的陷阱裡嗎?所以她不能對他太凶悍。

  「我只是想找姊姊談天而已。」席媛很努力的擠出微笑。

  但她的刻意笑容看在封勒眼底,甚至比哭還難看。

  這小妮子真不懂得妥善處理人際關係,若她是朝廷裡的臣子,想必定成為其他老臣痛宰的小白兔。

  笑裡藏刀這高深的學問,她還有得學。

  「如果公主不介意,在下願意與公主談心。」封勒瞧著她酡紅的雙頰,心底有一親芳澤的強烈衝動。

  但是他得壓抑下來,不能反客為主地嚇壞了獵人。

  「我是要找姊姊,不是你。」席媛瞅著他。

  她可是來布下陷阱的,沒有時間與他閒扯淡。

  席媛看著封勒直盯著自己瞧,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不吐出一句話語,她只好再出馬打破沉默。

  「我們不是約好今晚一起談論詩詞歌賦嗎?所以我們等今晚再好好徹夜長談好嗎?」席媛嬌媚的瞅著他,粉唇彎成甜膩的弧度。

  「既然公主都說了,在下哪有不遵從的道理?」封勒放開囚禁席媛的大掌,「在下今夜定會在府裡靜候公主大駕光臨。」

  「嗯!」席媛拉回手,巧笑倩兮地點點頭。

  開什麼玩笑!今晚他會不會留在府邸還是未知數呢!

  但是她心下卻強烈的希冀,他今夜能留在家裡是為了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與他有約在先。

  只是這樣的渴望席媛卻來不及察覺,因為她的眼底詫異地看見封勒緩緩起身……

  封勒有力的長腿跨出水池,嘩啦啦的水聲由他的身軀向下流竄。

  席媛來不及迴避眼神,就見他窄薄的臀部離開水面,雖然有長髮的些微遮掩,但還是不妨礙她一覽無遺。

  封勒有如旁若無人,他抓過身旁的黑色單衣披在身上,隨意地紮了個結,才轉過身與席媛面對面相望。

  「你……」席媛纖指指著他,話語卻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怎麼了?」封勒不解。

  席媛將眼由他疑惑的面容向下移,就見那寬宇的胸膛幾乎要暴露在她面前,剎那間,羞赧的紅暈從她的腳底竄至頭頂。

  「你好不要臉!」怎麼會有人當著女子的面裸身呢?

  「我不要臉?」

  「你……」席媛瞧他根本沒有懺悔的表情,只能蹬著腳。「算了,跟你多說你也不以為意吧!」

  「公主不把話說清楚,在下怎麼會明白?」她嬌怒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封勒現下才明白,能讓他許下一生一世諾言的女子,只消他見過一回,便能精確地指出。

  人海茫茫之中,唯有她才是畢生至愛。

  「我跟你說也只是對牛彈琴吧!」席媛落下話,轉身便離開。

  她不曉得自己究竟在生什麼氣!

  想到席璟竟然將皇帝專屬使用的瓊恩池分給封勒享用,她的心就會盈滿不悅情緒。

  她是因為席璟待封勒好而生氣,還是因為更能證實封勒與席璟的交情匪淺而怒火沖天?

  她不清楚也不明白!

  因為她的母親從來就沒有教過她什麼叫做嫉妒……

  嫉妒?

  什麼?她在嫉妒席璟與封勒的好交情嗎?

  席媛穿過重重紗簾的腳步猛然停下,她的小手抓緊胸口,詫異自己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了這種情緒。

  嫉妒是為了封勒嗎?

  不行!現在不是談男女情愛的時間。

  她已屆出嫁的年齡,所以她的動作必須快一些才行,要不然之後被居心叵測的席璟當作政治籌碼,嫁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再來懊悔就來不及了。

  席媛原先狂亂的心漸漸平息,換上先前的篤定。

  她跨出步伐,便往校場前進。

  *** ***

  夜晚,席媛裹著紅色絲綢披風,她支開小蜻,獨自一人走在皇宮內苑,目的地是封勒的寢宮。

  封勒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替女皇排憂解難,於是在接下攝政王的官職後,便從原先居住的府邸搬入皇宮內。

  雖然他的舉動讓許多大臣感到不悅與不妥,不過他卻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因此他與席璟的婚事近了的傳言才會不陘而走。

  她今日到校場用她所有的撒嬌功力,才讓席璟願意在今夜約封勒見面。

  但是席媛返回房裡等了又等,直到與封勒的約定時間逼近,她依舊沒收到封勒托人帶口信來給她,說今夜的相約取消。

  「是姊姊沒有約封勒嗎?」席媛邊走邊偏頭說話,「還是封勒告訴姊姊今晚他與我有約?」

  席媛一邊思索一邊走著,不知不覺,她的人已經站定在封勒的寢宮門前。

  她今夜一定要勾上他!

  她沒有太多時間了,今晚,她要使盡渾身解數逼他上鉤!

  席媛在心底不斷的鼓舞自己,最後才舉步越過門檻。

  *** ***

  封勒身著深紫衣袍站在書房裡,他深黑的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窗外景致,高挺身影文風不動宛如雕像,唯有隨意扎上的黑髮在身後微微飄揚。

  站在後頭的陳公公靜聲入內,深知攝政王性格的他,明白主子思考時不喜歡別人打斷,因此不敢出聲打擾。

  「公主來了嗎?」封勒低啞的嗓音開口,他沒有回過頭,眼神依舊望著前方。

  攝政王突然張口讓陳公公著實嚇了一跳,急忙開口,「啟稟攝政王,公主已經在外頭等您了。」

  她今夜還真的來了!

  「請公主進來。」他的口吻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這……」陳公公頗有為難。

  公主可是尚未出嫁的女孩,夜裡獨自會男子就已經是離經叛道,如今還夜訪攝政王的房裡似乎不太妥貼。

  封勒知曉陳公公的疑慮,但他還是再次開口,這回,他的口吻多了命令語氣,「把公主請進來。」

  「奴才遵命。」陳公公恭敬地退下,來到前廳回覆公主的拜訪。

  不消多久,封勒的耳裡不意外地傳來急躁的腳步聲。接著是房門被狠狠推開的響聲。

  「你還真可惡!」席媛每走一步路。就怒踏鋪上織花毯子的地面。

  封勒扯起嘴角,緩緩轉過身,笑望她因怒氣而微微泛紅的小臉,「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公主見諒。」

  「既然你知道錯了,怎麼不到前頭來接我?」席媛高傲地抬起下頻,怒瞅著他。

  她可是堂堂的公主,縱使她手中沒握有實權,但好歹也是個皇親國戚呀!

  「在下想,公主既然都願意紆尊降貴地喊了在下一聲勒哥哥,應該就不會介意禮數吧?」封勒咧嘴,看著席媛漸漸緩和情緒的小臉。

  「這……」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況且,女皇若夜訪在下,總是逕自入內,從未托人來告知在下。」

  「真的?姊姊來這裡,你都不到前廳去迎接的?」

  封勒在心底狡黠地扯起笑容。他果然沒猜錯,這小妮子的罩門就是她的姊姊。

  「是呀!就公主所言,在下與女皇交情深厚,所以這些繁文耨節,我們在私底下都免了呢!」

  這……原來他們兩人這麼熟稔。

  席媛在心中盤算了好一會,但是她的心底卻透出一絲絲怪異的感覺。彷彿並不樂見席璟與封勒兩人私底下如此交情匪淺,只要想起席璟也許跟封勒總是無話不談,夜夜對飲賞月,她的心就會莫名揪痛……

  「公主,你怎麼了?身體不適嗎?」瞧席媛白透的肌膚因夜風的吹拂而更顯蒼白,封勒的心就猛然揪緊。

  她的身軀如此嬌弱,怎堪得起夜涼如水還獨自外出!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席媛回過神,急忙否認。

  「還是來這坐下吧!」封勒走上前,毫不避諱地拉起她的皓腕,接著朝連接書房的戶外平台走去。

  席媛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坐在擺在平台上兩張籐椅的其中一張,「這裡真的很美。」

  圓月高掛在黑幕之上,寂靜無聲,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嗯!夜裡在這對弈、談天的確是愜意。」

  兩張籐椅之間擺放木製圓桌,在上頭早擺了一壺溫熱的酒與兩個酒杯。封勒取起酒壺為席媛倒滿酒。

  「喝酒熱熱身軀吧!」封勒將酒遞給席媛。

  他知曉席媛母親生前時常與女兒對飲,因此她的酒量他並不憂心。

  席媛接過酒杯,在杯緣貼上粉唇時悠然開口,「姊姊有時常坐在這裡與你談心嗎?」

  當她口裡吐出這句試探性的話語時,她根本不曉得自己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態?

  是想知曉實情?

  還是嫉妒?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4:54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1:21 AM 編輯

第四章

  「女皇的確是常來。」封勒一口飲下杯中黃湯,才接續說話,「幾乎是天天上門。」

  心,驀然地揪著,席媛望著他剛毅的側臉沐浴在月光下,那輪廓分明的面容有著溫柔,這是他談及席璟時才有的表情嗎?

  「喔!你們的感情還真好。」席媛感覺喉頭有些乾澀。

  「嗯!」封勒嘴角扯起淺笑,又飲下一杯。

  席媛差點就要陷入他溫和的笑容中,她急忙回過神,一口飲入手中的酒液。

  當帶著桂花香味的酒緩緩滑入喉頭時,一陣芳香由她的嘴裡擴散而出,「這酒真不錯,上哪買的?」

  「是差人由家鄉帶來的,這酒是我娘釀的,據她所言,釀酒的方法是娘家祖傳。」封勒又再為席媛倒滿一杯。

      「你娘親還真能幹!」

  聞言,封勒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會釀酒就是能幹?那普天之下會釀酒的人多如繁星,他們也都很能幹了?」

  「當然不是!」席媛怎麼覺得自己醺醺然的,什麼死都不願意脫口的話就這樣毫無遮掩的說出口,「你娘除了會釀好酒,還生了個好兒子。」

  封勒淺淺勾起嘴角,「感謝公主抬愛,只可惜在下並非是個好兒子。」

  「怎麼會?你明明就權傾天下、學富五車,滿朝文武百官都得敬你三分,這樣的你怎麼不會是你娘親眼裡的好兒子?」席媛擰著眉心不解。

  況且,在不久的將來,封勒也許會憑著裙帶關係當上皇帝也說不定!

  但是這句話,席媛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封勒扯起淺笑,在那淡然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些……失落!

  「我爹娘是奉媒妁之言而成婚,我娘是鄉野農婦,至於我爹家境也好不到哪去,只不過比旁人多讀了點書,憑著才學考上秀才後決定上京赴考。」

  席媛很認真地望著他,聽他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誠懇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心計,沒有絲毫想與姊姊比較的心情。

  有的,只是想瞭解他這個人而已。

  「我娘知道我爹要上京,便把祖傳的農地賣了,換盤纏給我爹。很幸運的是,我爹一舉中狀元,但他卻遲遲沒有打算接我娘過去共享富貴,幾年後,我爹總算是寄了一封家書回來,裡頭寫著要將年幼的我接到京城教養外,還附上一封早已簽上名字要休了我娘的休書。」

  「什麼?」席媛詫異地瞠大眼。

  封勒一口飲盡杯中酒液,嘴角扯起淺笑,「我娘當時竟然收下休書,隔日便將我托付給前來送信的奴僕,要奴僕在這一路上好生照顧我。」

  「這……你就這樣離開你娘了?」

  「是呀!我就這樣離開了!」封勒嘴角勾起嘲諷笑容,譏嘲地說話,「幾個月後,我娘托人由鄉下帶來二十幾壇她親手釀的桂花釀送給我,當我接過酒罈以及她用淺白的字寫的一封信,我就知道我這一生再也看不見她了。」

  「怎麼說?」

  「她要我好好的聽我爹的話,出人頭地,做個能讓封家驕傲的子孫。」封勒又再飲了一杯酒,「她在字字句句中都沒有要我捎個信給她,也沒有提到要我央求爹將她接來京城的話語。」

  「然後呢?」席媛擰起眉,眼底泛著水霧。

  她不曉得自己是為封勒自小缺乏母愛而傷感,還是因為他母親坎坷的一生而難過。

  「然後?沒有然後了!」封勒輕扯嘴角,拇指拂過席媛白皙的小臉,將她臉上亟欲成形的淚花抹去,「我娘過世了,就在她寫了這封信給我的幾天後。」

  之後的故事封勒不想提及,因為那沉痛的傷痕他並不願再揭開。

  就像說書人口裡的能共享貧窮卻無法共榮富貴的負心漢,封勒的父親與他母親的故事,就在男人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兒,一路平步青雲,而鄉下拙荊卻病死還苦無治喪費。

  好在封勒自小聰明絕頂,新的母親肚皮不爭氣蹦不出一個子兒,所以封勒得到了父親所有的關愛與嚴格訓練,因此他自小出入宮廷,與席璟成了青梅竹馬的莫逆之交。

  「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她就不會問了。

  「公主,你說什麼?你根本沒有道歉的理由。」封勒望著她。

  許多人都說過,羌族人向來重情重義,雖然他們十分熱愛搶奪與站上勝利高峰的滋味,但是只要他人對他們有恩,點滴必湧泉以報。

  瞧席媛這陷入他過往傷痛的模樣,他才能漸漸體會羌族人的特質。

  「如果不是我開口問你,你就不會想這些了!」說到這裡,席媛又哽咽了。

  「不想過去的人是懦夫,我從來就不避諱談過去。」

  她明明就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但是現在看來,獵人似乎動了真情。

  封勒站起身來到她身旁,高大身子蹲下來,輕輕地撫著她的柔順長髮,「別哭,這沒什麼好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嗯!」在他的哄騙下,席媛漸漸緩和情緒。

  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是他的事,怎麼自己竟然會將這當成自己的事看待。

  「我到裡頭取條帕子給你擦臉。」瞧她不再哭泣了,封勒才放心地站起身。

  席媛望著封勒高挺身影消失在眼前,口乾舌燥的她舉起酒壺倒滿整杯酒。就一口飲下,接著再喝著第二杯、第三杯……

  一直到封勒取來擰乾的濕帕時,她已經將整壺酒喝個精光。

  「怎麼喝這麼多?」封勒揚眉。

  這酒雖名桂花釀。但是後勁十足,一不小心貪杯就容易醉。

  席媛仰頭,矇矓的視線裡望見封勒輪廓分明的俊顏,嘴角綻起笑花,「好好喝!」

  「就算好喝也不能這樣喝呀!」

  席媛不把他的微慍看在眼底,雙手朝他高高舉起。

  「抱我!」

  「什麼?」她一定是醉了!

  「我要你抱我!」席媛噘著粉唇,面容裡頗有不悅。

  封勒微蹙眉心,審盱著星眼迷濛的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瞧她甜膩地笑著,就像一朵盛開在艷陽下的牡丹,搖曳生姿,令人無法將目光由她的面容移開一分。

  雖然她現在的模樣讓他心旌搖曳,但並不表示他樂意成為其他男人的代替品,所以在有動作前,他得好好問問。

  「我當然知道!」席媛咯咯笑了好幾聲。

  「那你要說清楚我是誰,我才願意抱你。」

  「真麻煩!」席媛癟著小嘴偏過頭,不消多久,粉唇勾起誘人的弧度,「你是勒哥哥!」

  沒想到她竟然認得他!

  封勒這回可滿意了,他彎下身子讓纖白藕臂攀在他的頸子上,健壯臂膀毫不費力地就將席媛攔腰抱起。

  「我送你回房。」

  「不!」席媛緊巴著封勒不放,「我要留在這裡!」

  「不成。」封勒斷然拒絕。

  「人家不管,如果你敢把我抱離你的寢宮,我就會大吼大叫,把所有的禁衛軍都叫來你這裡。」席媛瞇著大眼,小嘴不懷好意地笑著。

  「人都醉了還會耍任性。」封勒沒有選擇的餘地,他歎了口氣轉身回寢宮底端,將她輕放在自己的床鋪上。

  席媛的可愛圓臀坐在床墊上,但是她的小手卻還是不肯離開。

  「又怎麼了?」

  「我要你陪我睡覺!」

  「什麼?」封勒揚眉。

  難不成她喝醉都會要男人陪她睡覺嗎?

  封勒明白,羌族人性情豪放,就算女子與男人有過一夜之合,對他們而言,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然而席媛自小深受馬雅娘娘的影響,雖然她的外表與中原女子無異,但是骨子裡卻是十足十的羌族人精神。

  因此,那些繁文耨節席媛向來不放在眼底,所以傷透了一堆守舊的老臣的腦筋,直想趕緊找個理由,請女皇將席媛遠嫁他國,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快點過來呀!」席媛扯著他的手,蹙眉催促著。

  封勒被動地靠近軟炕,坐在床沿,低首望著她白皙中帶著粉嫩的小臉,「公主,你喝醉了。」

  「醉?」席媛冷哼了一聲,「本公主從來就不會醉!」

  既然她都已經上了他的床,她才放心地鬆開囚錮他的小手,調整了位置,想舒舒服服地躺下。

  她連醉了都愛逞強!

  封勒嘴角扯起寵溺的淺笑,大掌環過她的後腦勺,拉過軟枕想讓她躺得舒服些。

  他如此的貼近她,幾綹墨黑長髮不聽話地跑到身前,搔癢著她。

  在空氣中,席媛可以聞到他身上融合酒香的特有麝香味,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味道,頓時,她感覺到好放鬆。

  「你說!」席媛雙手猛然又環上他的頸子,讓他無法起身。

  「說什麼?」

  席媛迷濛的瞳仁巡視著他好看的俊顏,才揚唇說話,「今天晚上我姊姊有沒有找你過去她那裡?」

  封勒挑眉,這下他全都懂了,「女皇今夜是有邀我過去小酌。」

  原來姊姊真有邀他!

  現下,封勒為了她留在這裡,讓她的心透出一絲絲愉悅。

  「那你怎麼沒去?女皇邀你過去,你竟然抗旨?」席媛明明心底開心,但她卻刻意要問個清楚。

  因為她想知道,封勒留下來究竟是為了與她有約在先,還是因為她這個人?

  「沒到抗旨這麼嚴重,只不過是好友聚首而已。」封勒的修長指尖輕輕拂過她迷人的小臉,將不聽話的烏絲塞入她的耳後,「況且,在下與公主有約在先。」

  「就只有這樣?」席媛的小臉垮了下來。

  瞧她似乎心有不甘的可愛模樣,他讓溫柔笑容掛在臉上,「不只這樣……」

  「那還有什麼原因?」席媛急著想探詢。

  「因為我想陪在你身旁與你一同談天說地。」

  他瘖啞的嗓音迸出,讓席媛開心地笑著,環住他的雙手更是緊緊的摟著,「你這壞人,姊姊聽到定會生氣的。」

  「哦?那你說,女皇為什麼會生氣?」瞧這小妮子心口不一,讓封勒想笑。

  她真是可愛極了,藏不住心底話的她,比爾虞我詐的後宮女子來得令人疼惜。

  「你是明知故問。」哪有一個女人會願意看見心上人撇開自己,跟別的女子幽會呢?

  封勒扯起嘴角,沒有回話的打算。

  席媛瞧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俊美得讓她想好好地……將他吃了!

  她拉下他的身子,隨即用粉唇堵住他的薄唇,小小的舌尖生澀地探入大口之中,勾弄他的舌。

  封勒沒有拒絕,他的雙手抵在她的側臉兩旁,定住身子讓她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一番逗弄後,芳舌緩緩由他的嘴裡縮回,還不忘舔玩著他的薄唇弧度,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真好。」席媛放開他,粉舌舔著自己的上唇。笑望著他。

  封勒淺淺地笑著,「真好什麼?」

  「我是說吻著你的感覺真好。」她向來就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喜歡就喜歡,沒什麼好害臊的。

  「哦?」她的誠實令封勒十分欣賞,「那……想再來一次嗎?」

  席媛嬌媚地笑了,她瞅了他一眼,「我想再來一……」

  她的話還未說完,封勒就如急著將獵物拆解入腹的狂獅,低首含住她微啟的粉唇,吸吮著她的所有甜美。

  一改方才不溫不熱的淺吻,封勒的大舌竄入她的檀口之中,勾撩著她的小舌,舌尖掃過芳腔中的所有角落,連一處都不願意放過。

  「唔……」香甜甘液在她來不及吞嚥時緩緩滑下。她感覺到腹部底層竄出一絲絲麻癢,雖然她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但她卻愛極了這樣的感受。

  封勒不斷轉換角度,彷彿永遠都要不夠她似的,想將她吞入肚內,化為自己的骨血。

  席媛的小手爬上他寬薄的後腰,拉扯著他原先就不算整齊的衣袍,最後,他的上身因為她的傑作而完全裸露。

  當四片唇藕斷絲連地分開後,封勒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甘津,接著放入嘴中品嚐。

  他的曖昧舉動讓席媛羞紅了雙頰,微微咬著唇嬌嗔著,「你真討厭。」

  「討厭?我怎麼看不出來公主討厭在下?」

  封勒的上身衣袍全滑落在手肘與後腰上頭,結實有力的腹肌與胸前凸起令席媛又是一陣嬌羞,使得原先就殷紅的雙頰更加緋紅。

  瞧她不語,封勒知曉她是害臊了,背對她就要站起身時,卻發現一道小小力氣扯著他的衣袍。

  「怎麼了?」封勒轉過身望向她。

  「我要你。」

  「要我?」封勒不解,揚眉望著她。

  席媛在他的注視下,放開抓緊他衣袍的手,接著嬌嫩雙手來到入內後就一直未褪去的粉色外袍,將繫在頸上的小結扯開,讓裡頭的裸露穿著顯露在他面前。

  今夜,她穿著粉色的織花抹胸,外頭僅僅用幾乎要透光的薄紗遮掩,下身的勻稱雙腿若隱若現,令封勒倒抽口氣。

  粉色的布料更加襯出她白皙中帶著粉嫩的肌膚,深深的溝壑與渾圓在她的一呼一吸中上下起伏著。

  若非封勒有十萬分的定力,他鐵定會發狂地褪去她身上礙事的布料,將她的所有全落入他眼底。

  「勒哥哥……我要你。」席媛微噘著小嘴,酡紅的小臉像朵桃花般令人愛憐。

  這是她今夜的最終目的!

  只要把自己給了封勒,她就不信席璟還能對她做任何處置。

  從前她就明白,只要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父母親後,流著一半外族血液的她必須就得再找個靠山,來確保她在宮中無可動搖的地位。

  而封勒,就是她未來的靠山。

  雖然她不想像菟絲花緊緊攀著男人過活,但是生在她毫無置喙餘地的深宮之中,她別無他法。

  況且,若是對象是封勒,她心底是無怨無悔。

  「我要你今夜抱著我。」席媛半跪起身子,將嬌弱身軀倒在封勒的大腿上頭。

  封勒低首望著她,遲遲說不上話。

  「勒哥哥……」席媛柔若無骨的小手滑過他的側臉,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小媛兒喜歡勒哥哥……」

  「真的?」封勒的口吻裡似乎有疑惑的成分。

  「你不相信我?」席媛不悅地擰了他的側臉。

  封勒淺笑不語。

  對於她的心思,他這在官場上打滾許久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至於他為何不點破?

  因為他還想與她玩著獵人與獵物的遊戲,畢竟一腳踏入官場後,他的角色永遠都是奸黠的獵人,現在,他倒是挺享受當個乖乖上鉤的獵物。

  瞧他不說話,席媛的小嘴更是噘起不悅的高度。

  「難道在勒哥哥的眼裡,我是個工於心計的人嗎?要不然我的話你為何不信呢?」

  難道他只是在陪她玩遊戲?他的心一直都是向著席璟?

  一抹不甘心的情緒在她的胸臆間擴散,夾雜著淡淡的苦澀,使她有種想哭泣的衝動。

  「怎麼了?」封勒輕撫著她的小臉,擔憂地問話。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席媛揮開他的手,「你又不相信我說的話,幹嘛又要關心我!」

  她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出錯了,忘了今夜的最終目的,與他耍起性子來。

  「在下又沒有說話。」封勒瞧她盛怒的美顏,嘴角扯起淺笑,「在下何時說過不相信公主所言了?」

  她的惱怒代表了她是在乎他的沒錯吧?

  思及此,封勒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這……」對呀!他又沒否認。

  「我說公主,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很多事情都要學著放在心底不說,要不然在這深宮之中,靠著大刺刺的個性過活,絕對會吃悶虧。」

  自小就靠著本事在宮中生活的封勒,對她有滿腹的擔憂,像她這樣想學著娘親算計別人,卻不到家的本事只會招來更多的白眼。

  「所以你應該要學著點。」封勒用手背撫著她無瑕的嬌顏,「要不然就是……」

  「就是什麼?」

  「找個穩固的靠山,讓那個人罩著你。」封勒這話裡似乎有了人選。

  靠山?她現在就是正在拉攏靠山呀!

  「我早已有了靠山的人選。」席媛得意宣佈。

  「是嗎?」封勒輕輕勾起嘴角,「那個人穩固嗎?」

  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小妮子小小的肚子裡在想些什麼。

  「當然穩固了!他可是立於朝中不敗之地呢!」席媛萬分得意地誇讚。

  奇怪了,封勒在朝廷呼風喚雨,她得意個什麼勁?

  席媛猛然一驚,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像個小妻子般,封勒的成就竟會造就她的洋洋得意。

  「是嗎?但是伴君如伴虎,女皇只要一個不高興,就算是平步青雲的人,也會一夕間落入谷底。」

  雖然封勒知道席璟與他交情匪淺,他們倆互相幫助對方,因此過河拆橋這種戲碼,席璟是幹不出來的。

  「放心!你不會的!」席媛萬分愉悅。就連說錯話都不曉得。

  「我?」這小妮子還是學不乖,什麼話都未在舌尖轉一圈,就急著脫口而出。

  「我……啊……不是啦!」席媛急忙摀住愛說溜嘴的粉唇。

  天呀!她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為未來鋪路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自己的嘴用針線縫起來,以防再亂說話,來破壞精心的佈局。

  封勒望著她著急的模樣,只覺得她實在可愛得讓他想緊緊抱在懷裡疼惜。

  「感謝公主抬愛,但是在下卻有一個更好的靠山人選。」

  「咦?」席媛瞠大眼望著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想成為她的靠山嗎?

  封勒將她的驚詫望入眼底,心底是更加篤定了。

  薄唇彎起淺笑,那笑容是他唾手可得時才會有的笑容。

  「女皇會是你這輩子最好的靠山。」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5:18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1:35 AM 編輯

第五章

  「女皇?姊姊?」

  「女皇握有江山,讓人俯首稱臣,黎民高呼萬歲,這樣的人才會是你這輩子最穩固的靠山。」封勒低沉的嗓音告訴席媛,最正確不過的處世法則。

  「可是……」可是她就是為了防席璟才找上封勒。

  「沒有什麼好可是,女皇待你極好,相信她絕對會保護你。」封勒的修長手指劃過席媛彎彎的黑眉,順著俏鼻向下,來到那張粉艷艷的小嘴。

  瞧他與席璟一副熟稔的模樣,彷彿席璟心中所思他都瞭若指掌,讓席媛怒火中燒。

  「你又知道了!」席媛揮開他的手坐起身。

  「那你又何嘗知道了!」封勒偏首將她盛怒的小臉望入眼底。

  她是不知道啦!

  席璟雖然是她的姊姊,但是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席璟怎麼會不明白?

  她的娘親嫁入中原,與羌族卻還保有密切的聯繫,就連她也時常與外公互通信件,這樣的舉止,難道身為女皇的席璟會不介懷嗎?

  「也許女皇並非你想的那般。」

  「你又知道我將姊姊想成什麼樣子?」席媛不懂,封勒怎能如此的篤定,在她心底,席璟是怎樣的一個人?

  封勒淺淺地笑了。

  這小妮子會怎麼想,他會不清楚嗎?

  不過也好在席媛極力防範席璟,才讓兩人多了相處的機會,這點,封勒無可否認。

  席媛漸漸的明白,封勒這種笑而不言的表情究竟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他並不認同她所言。

  「我要回去了!」席媛拉起披風,怒火沖沖地披上後就站起身。

  她的腦子無法冷靜去面對胸腔中狂燒的怒火,就算今夜她的目的並沒有達成,她也不想因為這樣而繼續留在這裡受氣。

  「公主。」封勒突然伸手拉住席媛的皓腕。

  「幹嘛?」席媛轉過頭嬌瞪著他。

  她不想再聽封勒為席璟說話了,她的心開始承受不起他開口閉口都是席璟的好,彷彿她才是那個心胸狹隘的女子。

  封勒定眼望向她憤怒的小臉。黑眸中有著堅定,「很多事情並不是只看表面,請你一定要記住我今夜說的話,女皇會是你最穩固的靠山。」

  「那你呢?你也會幫著我嗎?」席媛不曉得自己發了什麼瘋,高高在上的她哪需要卑躬屈膝地渴求一個男人的保護。

  最大不了就是被逼著上花轎,當政治下的犧牲品。

  封勒扯起嘴角。眼神裡、嗓調中滿滿的都是篤定,「當然。」

  是席媛看錯了嗎?在他的那份堅定中,她似乎瞧見了一絲絲的……情意?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一直想把我推開?為何還會承諾我?」席媛知曉。封勒向來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一言九鼎,就算是與她在獨處中許下的承諾,他依然定會實踐。

  倏忽,封勒將她扯入懷裡,讓她嬌小的身軀抵在他寬宇胸膛之上。

  「啊!」她小臉貼上他宛如蒼穹的寬闊胸膛,耳裡傳來他穩重的心跳聲。

  封勒低首,張嘴吻住她微微開啟的粉唇,大舌探入其中,與香嫩小舌共舞,一直到她氣喘吁吁,他才緩緩放開她的小嘴。

  「物換星移,在下對公主許下的諾言絕對誓死達成,永不後悔。」

  他瘖啞的嗓調夾雜著他吐出的熱氣,打在席媛粉嫩的小臉上,頓時,她的雙頰染上一層層雲彩。

  心為他跳動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個揚唇、一個淺笑,深深地、深深地勾撩她的所有心神。

  這是什麼感覺?

  席媛不明白自己過分狂放的心跳是為哪般,但是她卻清楚的明白,她的所有變化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 ***

  十日後。

  萬里無雲的朗朗晴空,皇家狩獵場萬頭竄動。

  席璟穿著深紫色簡便衣袍站在繡有皇家徽章的帳篷裡,而與她寸步不離的封勒則是站在她的左側。

  今日的封勒將及腰黑髮俐落束起,高大身子外裹著墨黑色衣袍,陰沉的俊顏顯得格外謹慎。

  畢竟狩獵場上擁有兵器是被允許的,因此,女皇的人身安全現在正面臨一大考驗。

  「公主,您看,攝政王穿這樣真好看。」小蜻站在席媛身旁紅著小臉說話。

  席媛冷睨了小蜻一眼,再不屑地遙瞅封勒。

  自從十日前的不歡而散,席媛沒有再私下拜會封勒,而天殺的他竟然也不曾打算邀約她,跟她陪個禮之類的。

  因此,席媛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尤其是今天,她看見封勒意氣風發地站在席璟身旁,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彷彿敵人會從四面八方來襲擊心上人一般。

  席媛的位置被安排在主帳篷的左側,這是僅次於主帳篷的最佳觀戰地點。站在高處的封勒低首,映入眼簾的是席媛嬌小的身形,嘴角緩緩扯起淺笑。

  今日的她穿著火紅色衣袍,相較於前幾次的暴露穿著,這回她穿上立領滾毛邊上衣將自己裹得緊緊地,直到膝下的紅裙連接同色繫馬靴,模樣就像只火紅小狐狸,令他有想衝上前去緊緊抱入懷中的衝動。

  就在此時,席媛仰頭將他鷹隼般的黑眸望入眼底,心迸出驚天的震動。

  就在電光石火的這刻,席媛急忙將目光收回,還不忘冷哼了一聲。

  她就像與夫君拌嘴的小妻子,正處於冷戰階段,讓他忍不住輕笑了聲。

  「怎麼了?」席璟瞧見封勒的異樣,在他耳邊問話。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公主可愛極了。」封勒偏頭在席璟耳旁說話。

  畢竟今日負責女皇安全的秦大將軍正在報告禁衛軍的佈局狀況,他總不好意思太過隨興,大刺刺的與女皇談天。

  「朕就說朕的小妹真的十分可愛。」

  「的確是。」這句話,封勒是看著席媛說著。

  然而迎上他的是席媛憤恨的目光,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他定會被席媛大卸八塊還不暢快。

  「公主,您究竟怎麼了?」奇怪了?歷年來,只要有狩獵活動,公主總會又蹦又跳,但這回怎麼是一臉憤恨?

  「我哪有怎麼了!」席媛瞪著封勒。

  如果他愛著的是席璟,為什麼那日還要吻她吻得難分難捨,讓她的心為他的吻而狂跳?

  「是喔!」小蜻像是不太相信主子說的話,但是她只是一個下人,哪有什麼資格去管主子?

  不過就在席媛否認後,小蜻也將眼神望向席璟與封勒那頭。

  「公主,您瞧,女皇與攝政王的感情真好,兩人郎才女貌好相配呢!」小蜻癡癡地望著前方,口裡吐出羨慕話語。

  轟的一聲,席媛的心燃起滔天大火。

  她已經夠生氣封勒與姊姊交頭接耳的親暱舉動,這該死的小蜻竟然又好死不死的迸出這麼一句話來。

  席媛轉頭怒瞪小蜻,「你哪只眼看到女皇與攝政王相配了?」

  他們哪裡相配呀?

  呃……不可否認的是,兩人是有那麼一點點相配啦!

  但是女皇身材高瘦,攝政王高大挺拔,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兩個巨人一樣,哪有小鳥依人的甜膩感覺?

  小蜻這就不懂了,她偏首望著自家主子,「公主,您在生什麼氣?」

  「生氣?我哪有生氣?」席媛急忙否認。

  是呀!小蜻說他們兩人相配,她生什麼氣?

  自頭到尾她都只是想設計封勒當她的穩固靠山。並且搶走姊姊身旁最重要的東西而已,既然目的還沒達成,封勒自然還未愛上她,那他們兩人依舊卿卿我我跟她何干?

  她要的只是封勒這個人如日中天的權力,並非他的心呀!

  「您明明就在生氣。」小蜻左看右看就是覺得不對,「您看起來好像在吃醋耶!」

  「我哪有吃醋!」笑話,她會吃姊姊的醋?

  「我想……您該不會喜歡上攝政王了吧?」小蜻蹙著眉頭。

  「喜歡……我怎麼可能喜歡封勒!」席媛一開始還很猶豫,但是當她瞧見小蜻亟欲在她臉上探詢的表情時,便著急地否認。

  她喜歡封勒?她會喜歡他嗎?

  席媛的眼瞄向封勒專心地聽著秦大將軍說話的側臉,心底的自以為是漸漸崩塌。

  瞧著他黝黯的眼眸,她知曉這樣的黑眸在望向她時,是怎樣的溫柔。

  看著他微抿的薄唇,她知道這樣的雙唇在吻著她時,是怎生的柔情。

  心,狂肆跳動,讓她怎麼想傾盡心力平復都是徒勞無功。

  「公主?公主?」小蜻搖著她的手臂。

  「什麼?」席媛猛然回神,轉頭望向小蜻。

  「該上馬了,您這次不也要參與狩獵嗎?」

  席媛這時望向前方,發現她的愛馬早已被馬僮牽至面前,就等著她上馬展開一番廝殺。

  「我知道了。」席媛摒除奴僕的幫助,縱身一躍便坐上馬背。

  「公主,您的弓箭。」小蜻高高舉起席媛專用的獵弓與羽箭。

  席媛接過小蜻手上的工具,豪氣地將弓掛在手臂上,箭筒則是背在後背上,雙腳一夾,白馬如風般衝了出去,與前方早已出發的人群會合。

  *** ***

  席媛的騎術向來技高一籌,況且她身下這匹寶馬是羌族國王為了慶祝她的誕生,而送上的一匹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汗血寶馬。

  因此,雖席媛的起步落後了大隊人馬,但是很快地,白馬便以風馳電掣之姿,穿越亦步亦趨保護在女皇身後的禁衛軍,來到席璟身旁。

  「還想說小媛兒怎麼沒有出現。」席璟放慢坐騎,溫和地笑望著妹妹。

  「我方才有事耽擱了,現下,我不是來了嗎?」席媛扯起微笑。

  如果可以,她真想剖開席璟的心來瞧瞧。

  看席璟一副好姊姊的模樣,恍若全世界的事情都比不上妹子重要,但是席璟的心底究竟怎麼想的?她急著想知道。

  尤其是那夜封勒說的話,讓她多年來的假設漸漸地瓦解。

  難道席璟的溫柔笑顏一如她的心思般,是關懷著、愛護著她嗎?

  「今日咱們就獵個動物吧!」席璟笑視著妹妹,「讓朕瞧瞧,一年的時間,小媛兒的準頭有沒有更上一層樓。」

  「當然好,我可是一年比一年厲害呢!」席媛高傲地仰起小臉。

  她的射箭技術是娘親親自傳授,在羌族,能與她並駕齊驅的人並不多,因此,她對於自己的箭術萬分有自信。

  「只希望公主是說正格的,別只是耍耍嘴皮子。」在艷陽下,封勒勾起淺笑望著席媛。

  席媛今日活力充沛的模樣,讓封勒無法將她驅離視線。

  那個自由自在、安然自得活在天地間的女孩呀!是那麼深深地、牢牢地抓緊他的心,將他的目光緊鎖在她嬌小的身軀上頭,遲遲無法移開。

  「有沒有耍嘴皮子,攝政王待會就會知曉。」她冷哼了一聲。嬌睨他。

  她倒要讓他瞧瞧,自己的技術可不是隨便胡謅。

  與席璟較量,她絕對不肯認輸!尤其是在封勒的面前!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席媛的嬌悍看得封勒揚起嘴角。

  「你就擦掉眼睛上的眼屎,好好地看本公主大展身手吧!」席媛冷嗔他,接著雙腿一夾馬腹,讓白馬如一陣風般狂奔而出。

  「女皇,這樣好嗎?」封勒望著席媛漸漸形成黑點的身影隱沒在叢林裡,心下開始擔憂。

  「怎麼了?」

  「公主獨自一人跑到前方去,會不會有危險?」封勒的眼不斷望向前方,試圖在樹蔭濃郁的叢林裡找到她的身影。

  「怎麼會呢?」席璟看著封勒憂心忡忡的模樣,嘴角扯起淺笑,「小媛兒身手矯健,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不行!我看我還是上前去看看她。」

  封勒不等席璟回話,雙腳一夾,讓座下黑馬如旋風般奔馳向前。

  據回報,樹林裡近來闖入一隻白老虎,那凶狠的禽獸約三個成年男子般高大,性情暴烈萬分,已經將十幾名小兵吞入肚內。

  要是席媛被白老虎攻擊怎麼辦?

  就算她的射箭技術真如她所言是神乎其技,封勒還是不免要擔憂。

  席璟狹長的桃花眼望著封勒亟欲上前保護席媛的模樣,嘴角勾起奸狎的笑容。

  「一盞茶時間後再跟上來。」席璟交代身旁的秦大將軍。

  「可是……」秦凜皓一臉擔心。

  席璟單手一揮要他噤聲,「朕知道你要說什麼。」

  「女皇,既然您知道,為何還:;」

  「朕自有朕的打算。」席璟話一落,也騎馬跟著進入叢林裡。

  秦凜皓看著尊貴的三人前後進入聳天叢林,心底是萬分著急,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主子都要他在外頭等一盞茶時間了,身為下屬的他只能領命照辦。

  *** ***

  高聳的灌木林有志一同地將天空遮掩住,只有少數的光線由樹葉與樹葉中的縫隙探入,形成一條條光束打在略顯潮濕的泥地上。

  席媛放慢馬蹄速度,睿智的眼眸不斷巡視週遭環境,只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躲在樹林後的禽獸攻擊。

  此時,前方傳來沙沙聲響,席媛急忙提高警覺,腰桿打直。

  耳聽四方,最後,她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似乎有東西在竄動,她拉弓瞄向異物,就要放箭時赫然發現,一道白白的毛絨身影探頭采腦似的走出草叢。

  是只白兔!

  席媛開心地跳下馬跑到兔子前方,然白兔似乎不怕陌生人,還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

  「好可愛……」她探手將白兔抱在懷裡,白皙小臉埋在小兔的絨毛裡。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是失去父母了嗎?一個人生活在都是兇惡野獸的叢林裡不會危險嗎?」席媛乾脆坐在凸起的樹根上,愛憐地撫著白兔。

  封勒走近,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原先擔憂的眼神卸了下來,望著她那張粉撲撲的小臉漾著微笑,他的嘴角也跟著揚起。

  這是她的心聲嗎?

  這是她的心聲吧!

  自從接連失去父母,席媛就獨自一人生活在如惡林般的宮中,每走一步都是戰戰兢兢、舉步維艱。

  雖然他早已承諾過願意保護她,當她這輩子最穩固的靠山,但是那時的心境並無現在般,如此強烈的想成為她的唯一。

  席媛抬起頭,撞見的就是他那雙盈滿憂心的黑眸。

  在微風中,封勒的黑髮飄蕩在空氣中,那雙黝黑手掌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彷彿害怕只消他一個不留神,就會衝上前去牢牢抱緊她。

  「幹嘛?」席媛好不容易找到說話的聲音,她噘著嘴怒嗔著他。

  他不是跟席璟打得火熱嗎?

  他不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席璟,擔心她會受傷害嗎?

  既然如此,幹嘛還來找她!

  「在下擔心公主。」封勒牽著黑馬走向她。

  「擔心?哼!你會擔心我?」席媛負氣地將眼別向一旁。

  「在下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公主?在下瞧公主隻身一人闖入叢林裡,擔憂公主會被猛獸襲擊。」封勒站定在她面前,低首說話。

  「別在下、在下的叫了,聽得我好不舒服!」席媛放開白兔站起身。

  封勒無語,僅是望著她盛怒的嬌顏。

  「你在我姊姊的面前一定都是我怎樣、我怎樣的說話吧?哪會拗口的謙稱自己為在下。」

  「的確是。」封勒不否認。

  聽到他的承認,無疑是在席媛心底火上澆油。

  「你跟姊姊這麼熟,那你趕快回到她身旁去保護她呀!」席媛怒瞪他,癟著粉唇好一會才又說話,「反正我又死不了!就算我死了,也沒人會難過的!」

  「我會難過。」封勒鄭重說道。

  「你會難過?那八成只是難過一下子而已吧!」席媛斜睨著他。

  她的心迸出全然的苦澀滋味,想起在封勒心底,她的地位永遠比不過姊姊,她就會有滿滿的心有不甘以及……濃烈的苦澀。

  「不會一下子。」

  「不會一下子?那是多久?一個時辰?一個月?一年?」席媛越說話,眼底聚集的淚花也就越來越多,模糊了她的視線。

  相較於她的憤怒,封勒顯得太過冷靜。

  他沉默了一會,瘖啞的嗓音才幽幽開口,「我會難過一輩子。」

  封勒的話讓席媛渾身一震,抬頭望著他充滿深情的目光。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會在他眼底瞧見愛慕的眼神?

  那屬於席璟專有的眼神,竟然會出現在他望著她時?

  封勒將大掌撫上她粉嫩的小臉,深不見底的黑眸盯著她,「你不能離開我,如果你離開了,我會扼腕一輩子,也會傷心一輩子。」

  他的溫熱體溫滲入她的血液裡,瞬間沸騰了她的所有感情。

  一直到一道困惑的聲音灌入似乎在兩人身旁靜止的空間裡……

  「你們在那做什麼?」席璟跳下馬走近兩人。

  背對席璟的封勒沒有回頭,但是他的大掌卻在此時瞬間收回。

  原先燙人的溫度換成冰冷的空氣打在席媛的臉頰上,她的心恍若被狠狠地鞭笞,痛得她無法自己。

  「女皇,您怎麼也跟來了?」封勒轉過身望向席璟。

  「朕不放心你們,才跟過……」

  就在席璟的話還沒說完時,一聲狂吼突然由樹林間傳來,接著雜草叢發出強烈的沙沙聲響,一直朝席璟逼近。

  在電光石火之間,一道白色碩大身影突然由席璟的右方竄出,張開長滿利牙的血盆大口,毫不遲疑地朝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危險!」封勒不要命的衝上前,一邊奔跑一邊取起掛在身上的弓箭。

  席媛則是張著詫異的眼眸,望著前方突如其來的危險,雙腳站定在原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白老虎似乎發現封勒準備發動攻擊,旋即放開嘴,往草叢裡逃竄。

  封勒無暇顧及逞兇的白老虎,狂奔上前接住席璟搖搖欲墜的身子。

  「女皇,您沒事吧?」封勒急忙撕開身上的衣物,綁住席璟的肩頭,不讓血液再繼續湧出。

  席媛站在那看著冷靜自持的封勒露出萬分擔憂的表情,再看著席璟倒在封勒懷裡,面容蒼白無比,她的心開始撼動了。

  此時,她的雙腿無法控制地奔上前去,跪倒在席璟身旁,熱淚不知何時早已流滿腮。

  「姊姊沒事吧?姊姊不能有事呀!媛兒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席媛顫抖著嬌弱身軀,在席璟的面前泣不成聲。

  是呀!她終於承認了,席璟是她在茫茫人海中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再失去她了!

  「沒事,姊姊不會有事的。」席璟舉起沾滿鮮血的手撫著席媛的小手,「小媛兒別哭,你知道的,你一哭姊姊就會心疼。」

  對呀!從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一鬧,她的姊姊總會抱著她輕聲地安撫她。

  是她在她失去父親時,空出肩膀讓她倚靠。

  是她在她痛失母親時,拉著她的小手告訴她,「別難過,以後姊姊會照顧你的。」

  席媛握緊席璟的手,忍住淚水,乖巧的點頭。

  此時,聞聲而至的禁衛軍急忙趕來,在席媛的面前將女皇抱至擔架上,火速送回宮中。

  而封勒也跟著席璟離開,只留下一騎禁衛軍陪伴席媛。

  席媛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她的心是了然了。

  就算她的姊姊會算計她又如何?至少席璟還曾對她百般的好。

  至於封勒則是她這輩子最想要倚靠的男人,為的不是他的權力如日中天,而是為了他這個男人。

  如果她不愛他,那為何她會在瞧見他與席璟竊竊私語時感到憤怒?

  如果她不愛他,那為何會在他發現席璟後放開撫著她的手,她的心底是一陣酸澀?

  席媛不知曉自己是否瞭解得太晚,她只願自己還來得及與姊姊和封勒闡述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5:35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15 PM 編輯

第六章

  這是除了父皇與娘親在與死神搏鬥後,第一次席媛會有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情緒。

  席媛像只焦慮的小狗般在女皇寢宮外頭來回踱步,一雙眼看著太醫與奴僕們忙裡忙外的模樣,心下好不著急。

  「裡面到底怎麼了?」席媛終於是忍不住了,她抓住一名捧著水盆由寢宮裡走出的奴婢,急忙想詢問裡頭的狀況。

  「啟稟公主,裡頭的狀況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負責倒掉血水的。」

  「血水?」這時,席媛望向奴僕雙手捧的水盆,差點昏倒,「這些都是女皇的血?」

  「是的。」

  席媛呆若木雞,揮手要奴僕離開,一個人就如沒有魂魄的軀殼般站定在那。

  姊姊,你不能死呀!我好不容易願意承認你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呀!你不是最疼愛我的嗎?你怎麼捨得將我獨自一人拋在人海茫茫之中?

  席媛在心底狂吼著,如果不是太醫與封勒的阻擾,她早就想衝進寢宮裡抓著席璟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公主,您怎麼了?」

  此時,封勒低醇的嗓音傳入席媛耳裡,才讓她回過神。

  席媛抬頭望進他深如子夜的黑眸,眼底的淚水忍不住氾濫成災。

  「怎麼了呀?為什麼要哭?」封勒跨開長腿就要靠近席媛,而她的動作卻比他快上一步。

  席媛哭紅著雙眼奔向封勒,毫無芥蒂地抱著他的腰,將小臉埋入寬宇胸膛。

  「姊姊沒事吧?姊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不想失去姊姊!」席媛哭吼著,彷彿將心底最深處的情感,瞬間爆發在封勒面前。

  「女皇沒事。」封勒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嘴角扯起淡笑。

  這小妮子總算是肯衷心承認,女皇是她的親人了吧!

  「你是說真的?」席媛由他的胸膛裡抬起頭,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封勒扯起溫柔的笑容,輕聲再說一次,「女皇真的沒事了,別擔心。」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拇指拭去她掛在眼眶上的淚珠。

  「那我可以去看看她了嗎?」方纔她被封勒與太醫擋在門外,說是裡頭已經擠入過多人,她不宜進入裡面,阻擾大家的搶救進度。

  「可以了。」封勒眼神柔和地望著她。

  一聽到她總算可以入內,她急忙跑人寢宮底端。

  封勒站在原地望著她急忙奔跑的嬌小身影,嘴角掛起淡笑。

  「姊姊,您沒事吧?」席媛都還未見著席璟,就急忙大喊。

  席璟坐臥在床上,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在聽見妹子的聲音後盈滿笑意。當席媛走入她的視線裡,她勾起微笑看著來者。

  「跑這麼急,小心摔跤了。」

  席媛瞧席璟在疼痛中還不忘關心自己,讓方才好不容易乾掉的淚水又再度氾濫。

  「姊姊沒事吧?」席媛跑至床邊抓著席璟的手,擔憂的問話。

  「讓妹妹擔心了,朕還挺得住。」席璟一邊說話,一邊整理席媛微微散亂的髮絲,寵溺之情在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遺。

  封勒此時跟著入內,他微笑地望著床上這對姊妹互相關懷對方的模樣。

  這小妮子應該是卸下心防了吧?

  封勒注視著席媛臉上的擔憂表情是發自內心,他明白這回,席媛總算是懂得正視席璟對她的好。

  「你來了。」席璟首先看見封勒,扯起笑朝他打招呼。

  「嗯!」封勒輕點頭。

  席媛坐在兩人中間,這時,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不屬於這裡。

  那兩人打小就在一塊,無言的對視就能讓對方明白心底的想法,這是她無法做到的。

  從前,她怎麼會想到要搶走姊姊的情人呢?

  她何德何能,能讓封勒不愛那關懷妹妹、聰明絕頂又握有天下權勢的席璟,而轉愛她這老是愛發脾氣的蠻橫姑娘呢?

  心,莫名地揪痛著,席媛知道,該是她退場了。

  她緩緩站起身,笑望著姊姊,「姊姊,您好好休息。」

  既然封勒已經來到姊姊的身旁,就該給兩人獨處的空間,就讓封勒照顧姊姊吧!

  雖然她也很想待在姊姊的身旁照顧她,但由心細的封勒來照料,必定會比她來得更好。

  「怎麼?你要離開了?」席璟疑惑地望著妹妹,「再多坐一會吧!」

  「不了,我想我該走了。」

  是呀!她是該離開了。

  她得要趕緊離開這令她揪心的地方,而她也要加快腳步逃離席璟與封勒的相愛氛圍。

  就在她還未真的傷得透徹時,就該趕緊退場。

  只不過,這疼痛究竟有沒有傷透她的心?她不知曉。

  她只知道,她的苦楚就如刨開她的肌膚,用利刀刮著她的骨骼,疼得讓她懷疑自己會不會有痊癒的一天?

  席媛沒有接受席璟的挽留,站起身與兩人打招呼後便旋身離開。

  「小媛兒怎麼了?」席璟望著她消失在紗簾後的身影,疑惑地看著封勒。

  此時,封勒遲遲沒有回話,因為他的眼、他的心似乎都跟著席媛而離開,將席璟的話置若罔聞。

  席璟扯起淺笑,瞅著封勒癡傻的模樣,最後受不了了,才又再開口出聲,「我說你呀!人都走遠了就別再看了。」

  封勒這時才猛然回過神,他審視席璟一臉曖昧的模樣才赫然發覺,方纔他是失禮了。

  「我……」封勒困窘地想要解釋。

  「別說話了。」席璟收起笑容,正色地望著封勒,「朕想你該準備成親了。」

  「成親?」

  「是呀!難道你不想成親嗎?當你從揚州回唐城時,朕不是就說過了,要你準備聘禮。」

  封勒挑起眉頭,勾著嘴,愉悅地說話,「您是說我可以成親了?」

  「是呀!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是該辦辦喜事。」席璟笑望著封勒,看著他欣喜的模樣,她心底也萬分高興。

  「謝女皇。」封勒開心地拱手作揖。

  *** ***

  金黃色彎月掛在黑幕上,閃閃星光努力地閃爍僅有的光芒。

  封勒僅著黑色單衣站在窗前,雙手負後仰頭望著夜色。

  今夜,他輾轉難眠,耳裡傳來的都是女皇一句句允婚的話語。

  想到未來可以與心愛的女子相互扶持走過漫漫人生,又想起心愛的女子將會專屬於他所有,他的嘴角扯起笑意。

  「攝政王,夜已深了,早該睡下。」站在後頭的陳公公開口提醒。

  「我知道。」封勒轉過身望著陳公公,「你下去休息吧!我馬上就睡了。

  「是,奴才告退。」陳公公福禮後向門的方向退去,在他接近房門時,忍不住再開口叮嚀,「攝政王,請您——」

  「我知道,我現在就睡下。」封勒開口打斷他的話。

  陳公公老是將他當成孩子般照顧,說實在的,讓他有些困擾,卻有更多的溫媛。

  「是。」陳公公扯著笑,轉過身便退出攝政王的寢宮。

  封勒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直到視線被緩緩關起的房門給掩蓋後,才脫鞋躺在柔軟的床炕上。

  他雙手枕後,望著屋頂的雕欄玉柱,怎樣都沒有睡意。

  他翻了翻身,腦海裡浮現席媛甜膩的笑容,胸腔散發出席媛身上特有的馨香味道,心底升起滿滿的愛慕情緒,扎扎實實地塞滿他的心神。

  不行!這樣根本就睡不著!

  封勒坐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深紫衣袍披在身上,穿上黑靴往外走去。

  他揮手退去站在外頭守更的衛兵,現在的他只想一個人走走。

  踏著月光,黑色軟靴不自覺地來到御花園裡,他仰頭望著比由屋內看去更明亮的月色,嘴角噙起淺笑。

  黑暗中他沒有持燭火,讓微弱的月色以及星光照亮他眼前的景致。

  他深深吸口氣,享受優閒的時光。

  此時,一道淺淺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是她!鐵定是她!

  封勒跨開長腿往聲音的源頭走去,遠遠地,他看見微弱的光線擴散在池閣附近,接著定神一看,嘴角微笑漸漸散了開來。

  夜裡,席媛穿著粉色衣裙坐在鞦韆上。

  那鞦韆是綁在水池旁的大樹上,每次只要專屬於她的鞦韆一往前蕩去,她的腳尖就能劃過平靜的水面。

  在鞦韆上,夏季裡能感受沁涼湖水,冬季裡感覺結冰的湖面,這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地方,也是她最常來的一個地方。

  席媛裸著白皙的小腳,在她向前蕩動時,細長腳尖劃破映在上頭的彎月,如黃鶯般的笑聲與水聲融為一體,綻開在他早已為她泛起滔天大浪的心湖上。

  他緩緩地移動腳步,深沉的黑眸怎樣也無法由她的小臉上移開。

  望著她綻起粲然的笑容,白皙的肌膚因為夜風吹拂以及興奮的關係,從底層透出粉紅色澤,宛如一顆甜膩的蘋果誘人採擷。

  封勒走近她,瞥眼看著小蜻抱胸坐在池閣裡,頭靠著漆紅大柱,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他悄身取起放在一旁供席媛穿的披風,為她輕輕披上後,來到席媛身旁。

  「古人秉燭夜遊,公主,你可是實踐得徹底。」封勒扯起笑望著她。

  這低沉好聽的嗓音傳入耳裡,不需回頭,席媛便能知曉來者是誰。

  「幹嘛?」席媛噘著小嘴,緩緩停下鞦韆,瞅著他的目光中帶著怨懟。

  他都已經跟姊姊兩人眉目傳情了,為何還要來招惹她?

  「沒幹嘛,只是好意提醒公主時間已晚,該是回去睡覺的時候了。」瞧她不滿的可愛模樣,讓他揚起笑容。

  「我還不想睡。」席媛偏過頭,打算與他作對。

  今夜,她想起封勒在席璟受傷的第一時間衝到她身旁、陪伴著、照顧著她,她的心就升起難以嚥下的苦澀。

  所以在毫無睡意的狀況下,她才決定要到外頭轉轉,沒想到竟然遇上封勒。

  「不想睡?」封勒揚起眉走近她,大掌拉著鞦韆,低首在她耳邊輕聲說話,「是鞦韆太好玩,因此捨不得睡?」

  「你少管我,你快點回去睡覺啦!」席媛動手推著他的胸膛,想要他趕緊離開。

  既然她都打定主意要成全封勒與席璟這對有情人,她就不該再與封勒有過多的近距離接觸。

  今夜花前月下,雖然他的嗓音如此悅耳,令她無法克制驛動的心,但是她還是得忍痛將他推離自己。

  封勒是屬於席璟的,而非她的。

  她總算承認席璟是她在人海茫茫中唯一的親人,她就不該對未來的姊夫有太多非分之想。

  「在下要等你回寢宮,才能放心回去。」封勒絲毫不為所動,直直定在原地,眼神堅定。

  「你不放心什麼?我有小蜻陪著我,小蜻,你說對吧?」席媛驕傲地將目光放在池閣裡,想要小蜻助她一臂之力好趕走封勒。

  「小蜻睡著了。」

  席媛定神一望,才發覺小蜻果真是睡著了,更可惡的是她臉上還帶著微笑!

  這時,席媛的臉都綠了。

  小蜻真可惡!叫她出來作伴,她居然安穩的睡著了,害得她在封勒面前丟人現眼,等明天,看她要怎樣好好罰她。

  「公主,你也該睡了。」封勒略過席媛不甘願的小臉,扮起黑臉。

  「不睡!我不睡就是不睡!」席媛像個孩子般耍賴。

  封勒望著她噘嘴的模樣,嘴角扯起淡笑。

  她可愛的模樣讓他無法抑下想與她更加貼近的心情,而且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偌大世界上,彷彿只有他們兩人相互依偎。

  這時,封勒突然雙腳踏上鞦韆的木板,用修長雙腿圈著席媛嬌小的身軀。

  「幹嘛啦?」席媛嬌瞪著他。

  難道他不知道當他突然站上來的時候,鞦韆搖晃地讓她差點掉到池子裡去嗎?

  封勒沒有回話,曲起雙腿開始蕩起鞦韆。

  夜風沁涼地透過肌膚灌人心底,封勒低首望著她飛揚的衣袂飄在空中,綻出一朵朵粉色布花。

  白皙的小臉漾起最燦爛的笑容,任由銀鈐般的笑聲飄蕩在空氣中。

  「好高喔!」席媛從來就沒有蕩過這麼高,「你看,這樣星星彷彿唾手可得。」

  席媛說完話,她放開一隻手在鞦韆蕩到最高點時,很努力地想要抓取星星。

  一繒黑色髮絲不安分地貼在她臉上,但依舊無法消去她的美麗半分。

  空氣中,他聞到她特有的芳香,讓悸動無法抑制地在他心底益發激昂。

  「想要星星嗎?」

  「想,我想要星星。」席媛興奮地轉過頭仰首望他,「我想要屬於我的星星。」

  封勒低首笑望著她,此時無言勝萬語。

  他緩緩坐下,張開雙腿用長腿環住她,閉上眼享受她柔軟的髮絲搔著他的臉。

  鞦韆緩緩的蕩著,向前時夜風打上兩人,舒服地令席媛昏昏欲睡。

  無語卻不感到尷尬是兩人的默契。

  他們相互依偎著,面對宮牆裡人性最醜陋的一面,現在他不想讓她多操一分心。

  他只想成為她的靠山,在他有生之年,絕對會傾盡心力,只為她一人。

  「公主……想先皇嗎?」他的嗓音低啞,撫著她的手十分溫柔。

  「想,怎麼會不想呢?」席媛閉上眼睛,黑暗中父皇慈愛的臉龐就在她腦海裡,依舊是如此清晰。

  「那想馬雅娘娘嗎?」

  「我當然也想娘親。」想起娘親溫柔的笑顏,席媛就感到如沐春風。

  瞧她的相思之情毫無掩飾地洩漏在他面前,他只為她感到心疼。

  在席媛由羌族返回皇宮之時,她爽朗、自由自在的模樣深深吸引了他的所有心神。

  因此,當她想假扮狡猾的小狐狸,騙得他團團轉時,雖他早已明瞭她的心思,卻不點破而願意與她共演這齣戲碼。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能更加親近這討人喜愛的公主。

  縱使她誤會了他與席璟的關係,他也不急著點破,因為她的嬌悍性子他摸得透徹。

  嘴角勾起笑意,想起這幾日來益發增加的愛意,封勒的心就無法遏止地去想著她、愛著她。

  不曉得過了多久,席媛的呼吸開始放慢,輕輕地、緩緩地像是睡著了。

  「公主?」封勒低聲地叫她。

  回應他的是席媛的默不吭聲。

  封勒可真佩服她,坐在鞦韆上還能夠入睡。

  此時,薄唇輕輕貼上她的頭頂,久久地讓他找不到勇氣離開。

  席媛身上花香的味道竄入他的鼻間,令他愛憐地擰起眉心,心疼她為了在宮中謀求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傾盡心力來接近他、誘惑他,那時的心情定是難過與忐忑的吧?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5:58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28 PM 編輯

第七章

  再次張開眼,席媛眼底映入封勒剛毅的下頦,她的雙腳騰空被他穩穩地抱起。

  「醒了?」封勒低首笑望著她,腳步卻不停歇地往公主寢宮走去。

  「嗯!」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她可以清楚聽見他穩重的心跳聲,頓時,小臉泛起紅暈。

  下一刻,席媛猛然憶起今早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封勒真情流露的畫面,她急忙開口想著要離開,「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

  「就快到寢宮了,讓我抱著你回房吧!」封勒顯然不想退讓,堅持要用自己的方式送她回房休息。

  「我說放我下來!」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接觸了,他是姊姊的情人,不是她的,她相信不久後,抱著她的男人肯定會成為她的姊夫,握有全天下最大的權勢。

  「請容在下拒絕。」封勒厚實的臂膀將嬌小的席媛緊緊圈著,享受她的溫媛體溫由手掌傳至腦海裡。

  這是他第一次明白,當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時,會激發出他潛藏在心底激狂的一面。

  他的霸道以及不容置喙的態度讓席媛有些許不悅,但心底卻滲出更多的欣喜若狂,彷彿他將她當成所有物,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機會逃離他的擁抱。

  席媛抿著唇不語。

  從前她就是個任性妄為的小女孩,而今,小女孩長大了,想的全都是該如何做才能不傷透姊姊以及封勒的感情。

  雖然心泛起陣陣疼痛,讓她得握緊手才能隱忍住不流下淚珠,可是她的私心卻令她的身軀不自覺地往他的胸膛上靠去,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

  只要今晚就好!

  只要今晚讓她真的好好愛過他一回,明日睜開眼,她又會是那個心底沒有任何人進駐的席媛。

  封勒低首,笑看著她將小臉靠在他胸膛的甜美模樣,下腹該死地燃起慾望的火焰。

  若要怪他怎麼會變成一頭野獸,首先要批鬥的,是懷裡的她怎會如此美麗,讓他化身為不折不扣的感官動物。

  他穩重的步伐跨入她充滿花香的寢宮後,他也不管站在一旁待命的奴僕,就逕自走入底端,來到她私人的地方。

  席媛被輕輕地放在躺椅上,像是他的珍寶般輕輕柔柔地,彷彿一個不小心的碰撞都會讓她受傷。

  「謝謝。」席媛低首喃道。

  封勒輕笑著,接著撩袍坐在椅子旁,大掌不自覺地撫著她柔美的小臉。

  「今日公主受到驚嚇了。」瞧她的小臉微微泛白,他心底的愛憐瞬間沸騰到極點。

  他多想抱著她直到天荒地老,怎樣也不肯放開她的手。

  他溫熱的手熨燙了她,這時,她回過神,急忙揮開他的手。

  「你別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雖然她也樂於沉醉在他的溫柔呵護裡,但是他終究是席璟的。

  既然她已經躺過他的胸膛了,也與他一同在夜裡蕩鞦韆,這就足夠讓她回味許久的時間。

  「公主討厭在下嗎?」封勒將手放在她的身旁,輕聲說話。

  他不能太過急躁,要不然會嚇壞嬌弱的她。

  席媛抬眸望入他深沉的瞳孔之中,這時,酸澀、苦惱襲上她的心底,令她遲遲無法回話。

  「怎麼不說話?討厭我嗎?」相對於她的不語,封勒是太躁進了一些。

  他急著想知曉她的真實情感,雖然眼前這小妮子向來不吝嗇將心情表露在美顏上,讓他大約可以抓個九分她的心中所思,不過他還是想聽她親口道。

  「我……」

  她怎麼會討厭他呢?

  她愛他!怨他!恨他!惱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他?

  若她不是真心愛著他,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陷入愛河中的人才會有的情緒。

  封勒的視線由她的眼眸向下,來到她囁嚅的豐厚雙唇。

  他不曉得是她念了什麼咒語讓他喪失神志,還是她的唇太美令他無法自已,他低首猛然含住那對嬌嫩的粉唇,輕輕的吸吮著、輾壓著。

  席媛的雙唇柔軟得超過他的想像,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在兩人如此接近時更加濃郁,滿滿地,充斥著他的胸臆。

  封勒無法克制的大掌不自覺地來到她的後腰,接著向前一推,讓溫香軟玉貼在他寬宇的胸膛上,感受她無比柔軟的嬌小身軀。

  他的舌靈動地探入她微啟的芳唇之中,在芳腔內掃蕩著,彷彿想將她所有的甜蜜全納入自己口中。

  「唔……封勒……」席媛一開始不習慣他的探入,來不及吞嚥的甘津緩緩自嘴旁流下。

  這奇異的感受讓她微微擰著眉,小手抓著他的後背,像是推拒卻又如拉扯。

  他為什麼會吻她?

  他不是已經有了姊姊了?

  腦子裡轉著疑惑,但不曉得是否是他奪取了她體內的空氣,讓她的腦子開始混混沌沌,忘了自己今早的誓言,完全沉溺在他高超的吻技當中,還是她早已渴望與他如此接近,因此當他吻上她時,她便輕易地落人情慾織成的網裡。

  腹部底層傳來一陣陣灼燒的異樣熱度,雙腿中心似乎泌出濕熱的液體,讓纖腰略有虛軟,令她不得不抓緊他的衣袍才能撐起自己。

  封勒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為當他分開與她交纏的薄唇後,他低首映入眼簾的,是她抬起染上紅霞的小臉。

  她微啟的芳唇紅艷艷的,從裡頭吐出喘息聲,每一次的吐氣熱度全打上他敏感的頸部。

  「封勒……你……」席媛喘息著,裹在綢緞裡的高聳胸脯一上一下升降,雪白肌膚因他激烈的采尋而泛起粉色。

  她迷濛的眼毫無防備地望著他,誘人的小嘴喊出的是他的名字,這要他怎能再當稱職的柳下惠?

  他的眼底滿滿都是她,無論是甜美的她、哭泣的她、染上情慾的她,只要是她的喜怒哀樂,都是他的珍寶,所以他絕對不放手!

  他要她!封勒心底堅決地告訴自己。

  席媛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從他手上奪走他的摯愛。

  下一瞬間,封勒突然將她打橫抱起,跨開長腿走近她的床鋪。

  「啊!」雙腳忽然騰空讓席媛吃驚地喊著,雙手急忙環住他剛硬的頸項,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在行進間,她粉嫩的側臉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鼻腔裡傳來的是男人的陽剛味道,醺得她陶陶然的。

  封勒穩穩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站在床沿低首望著她迎上的不解神情,嘴角緩緩勾起不同於平時的笑容。

  席媛抬頭望進他深黑的眼眸裡,瞧他菱角分明的俊顏露出一抹微笑,她的心突然一陣鼓噪,急忙別開眼,不敢再多去瞧他一分。

  沉默,在富麗堂皇的寢宮中沒有持續多久。

  封勒感覺到下腹一陣縮緊,不假思索地傾下身,薄唇又再度攫奪她柔媚雙唇,大舌探入其中想與她的小舌交纏著。

  這回有了準備,席媛漸漸地沉溺在他成熟男子的穩重氣息中,緊攏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

  封勒黝黑的大掌無法安於目前的狀況,開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游移著,或撫或捏地,來回在她嬌小的身軀點燃慾火。

  最後長指爬上她高挺的雪乳上頭,找到敏感的頂端,探出兩指揉捏著、刺激著。

  「嗯……」席媛嘴裡逸出嬌吟,小手無助地抓緊他的衣擺,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減緩體內灼燒的熱度。

  「公主真美。」封勒離開她紅腫的粉唇,嘴角勾起微笑,接著往下親吻著。

  他用唇膜拜她柔嫩的身軀,由下頦開始舔吻著,然後來到細白頸部,最後停留在粉色抹胸之前,探出舌尖沿著深深的溝壑舔畫著。

  「封勒……」席媛感覺到腫脹的雪乳傳來一陣陣疼痛中帶著歡愉的快意,雙腿間異樣的麻癢,只能藉由她曲起雙膝來回摩擦,才能減輕這怪異的感覺。

  「在下可以喊你一聲媛媛嗎?」他想要與她更加親密,不只肢體上的靠近,就連喊她的方式、心靈,他都要與她牢牢地緊密靠在一起。

  席媛望著他充滿慾望的黑眸,心像被下了蠱般乖乖地點頭,「可以……我喜歡你這般喊我。」

  她的答應讓封勒勾起嘴角,輕輕地、充滿感情地喊了她,「媛媛,你是我的媛媛。」

  「是的,我是你的媛媛。」席媛無法再用道德來束縛她狂奔的愛情,她微微蹙著眉,眼底滿滿都是愛情。

  就算他是姊姊的又如何?

  她想要他好好的愛她,就算只有今夜又怎樣呢?

  不留下任何遺憾,才能讓她的人生更加完美。

  「勒哥哥,我好愛你。」席媛微微顫抖的小手輕輕撫著他剛毅的側臉,心底狂燒的愛情火焰,焚燒了她的所有理智。

  「勒哥哥,愛我……我要你愛我……」

  封勒微微偏過臉,將俊顏往她的柔嫩小手靠去,但他的眼卻不曾離開她的小臉。

  「好,勒哥哥愛你,勒哥哥最愛的就是媛媛。」

  他低醇的嗓調在安靜的寢宮之中響著,令席媛淺淺地露出微笑。

  封勒黝黑的長指輕柔地褪去她外頭的罩衫,接著緩緩地扯下抹胸繩線,用崇拜的眼神巡視著她無法一掌盈握的白乳,以及綴在上端高高綻放的紅莓。

  「天呀!媛媛,你真美……」

  封勒話還未說完,便再度傾身張嘴啃咬著她挺立的花乳,大手則是探入綢裙內愛撫著她勻稱的雙腿。

  他的大掌溫熱中帶著粗糙,每每劃過她敏感的大腿內側時,都會讓她感到一陣戰慄,接著花心深處泌出大量花液染濕了褻褲。

  他想要她已經歷時太久,如今她躺在他懷裡,要他如何忍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悸動!

  封勒膜拜的薄唇緩緩向下,劃過她的肚臍後,長指解開粉色長裙再向下,隔著褻褲張嘴吸吮著她柔嫩的花瓣,想勾出更多濃郁的芳香花液。

  席媛仰頭媚吟著,他的唇如此火熱,點燃了她最後一簇埋在體內的火種,讓慾望火焰灼燒著她,令她不知所措只能張嘴吟叫,宣告她的無助。

  當他的唇離開她芬芳禁地後,他褪去她薄如蠶絲的褻褲,讓綴著露汁的花瓣顯露在他眼前。

  此時,粉色的花瓣閃著誘惑的光芒,彷彿邀請他的造訪。

  封勒張嘴含住她脆弱的嬌花,舌尖探入水穴入口輕輕戳刺著。

  「勒哥哥……」他的過分親暱舉動令席媛羞紅了雙頰。

  大舌滿足後便抽出,開始舔著她的嬌美花縫,由水穴入口處開始向上,最後舔玩著她的充血花珠再向下,來來回回玩弄著她,令她在他懷裡得到狂放的滿足。

  席媛感覺下腹累積著無比的壓力,當嬌弱身軀無法承受後便開始顫抖,此時,一股強烈的電流由下腹瞬間傳至腦門,教她無法自己地仰頭嬌吟。

  達到高潮的她開始流泌源源不絕的香甜花汁,不只染濕了他的下頦,連被褥也被染成深色。

  瞧她如此愉悅的模樣,讓封勒感到愉悅。

  畢竟他懷裡的小人兒是因為他而達到高峰,這怎麼不令他雀躍?

  這時,封勒將俊顏由她的雙腿中抬起,望著她濕透的絨毛以及粉色花瓣,嘴角揚起淺笑。

  她的美讓他無法自持,長指揩擦甜膩的花液放在嘴裡品嚐,接著褪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讓健壯身軀裸露在她面前。

  席媛害羞地別開眼,咬著嫩唇不敢多看他一分。

  而這樣甜美嬌羞的模樣,讓他早已繃緊的下腹又更加火燙,無法再忍耐的他沉下身,將慾望頂端抵著她柔嫩花穴入口,感受兩人的天差地別。

  他先是在水穴外盤旋著,接著剛硬的慾望緩緩探入她無人採訪的花徑內,一舉衝破她純真的象徵,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被刺穿的疼痛讓席媛放聲大喊,那痛楚形成一滴滴晶亮的淚水,越過眼眶,滑落在她粉嫩的臉頰旁。

  封勒溫柔地低首吻去令他不捨的淚珠,一動也不敢動地將自己埋入她體內,耐心等待她的適應。

  一直到他發現她蹙緊的柳眉開始舒緩,張嘴喊痛的粉唇逸出誘人嬌吟後,他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

  封勒開始用緩速抽送著,接著越來越快,每一下都是扎扎實實地貫入她嬌弱身軀內。

  他的亢奮與她的激昂相互交織著,那越來越渴望彼此的心更加熾熱。

  他陽剛的慾望不斷在嬌弱花穴裡來回猛烈抽撤,讓她不停流泌出的花液噴灑在兩人大腿內側。

  封勒彷彿要不夠她似的,當她在他身下到達頂峰後,他依舊不減緩速度,反而失去了原有的律動,靠著本能索求她所有的甜美。

  一直到最後一個深深的探入,他才釋放自己,將最真摯的愛情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 ***

  「唔……」席媛張開眼,四肢立刻傳來排山倒海的酸痛。

  怎麼會這麼酸疼?席媛想要坐起身。

  似乎發現床上人兒動了起來,小蜻急忙跑來幫忙。

  「公主,您沒事吧?」小蜻用曖昧的神情望著主子。

  席媛望了小蜻一眼,此時,昨夜的翻雲覆雨瞬間回流到她的腦海裡,小臉轟的一聲爬滿臊紅。

  「你胡說些什麼,不怕我搗爛你的小嘴。」

  小蜻噘著嘴,一臉心有不甘,「好嘛!不說就不說。」

  她老早就知道公主可是刀子口豆腐心,每次都愛說些她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不認識她的人總以為她很難伺候,但真正瞭解她的人才會明白,她是多麼好的一位主子以及好姊妹。

  但是小蜻的嘴就是不聽話,她看著席媛裸露的白皙脖子上爬滿斑斑紅痕,當下便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公主呀!您與攝政王既然已經……」

  「已經什麼?」席媛嬌瞪著她。

  昨夜的事,她只想當成與封勒之間的秘密。

  畢竟他昨日擁抱她是事實,但這事實卻會傷透姊姊的心。

  「就那個呀!」小蜻假裝看不懂主子的臉色,賊賊地笑了笑,「公主,您不是老是說要贏過女皇嗎?這回,您已經贏了女皇對吧!」

  她從小就跟在席媛身旁,那自視甚高的主子總是將要打倒女皇的話掛在嘴邊,聽著聽著,連她也都會背了。

  「你胡說什麼!」席媛蹙著眉頭。

  這是她最不想想起的事情。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小蜻很不甘心地望著席媛,護主心切的她怎麼可能會讓主子吃悶虧,「既然攝政王昨晚留在公主的房裡,那就表示攝政王要對公主您負責了,所以您就贏了女皇呀!」

  「他會對我負責嗎?」席媛囁嚅著。

  「公主,您說什麼?」向來嗓門不小的公主,這回怎麼說話跟蚊子一樣小聲?


  「沒什麼!」席媛低首思索了一番,旋即抬起頭,拉著小蜻,「小蜻,我告訴你,昨晚攝政王留在我房裡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既然兩人已經有了關係,這種喜事就該讓人知道呀!

  「你是笨蛋呀!你看看,我嫁人了沒有?」

  小蜻搖搖頭。

  「這就對了!我都還沒嫁給攝政王就跟他睡在一塊,你想,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兩個人?」席媛沒好氣的瞪她。

  「說得也是呢!尤其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一定會將公主說得很難聽。」

  對呀!她是石頭腦袋嗎?怎麼這麼一點道理都不懂,只想著快點分享公主與攝政王好事將近的喜事給大夥聽,卻忘了這裡可是禮教嚴明的中原,而非豪放的羌族呀!

  「好啦!」席媛扯下小蜻不斷打自己腦袋的手,「我肚子餓了,就去幫我看看早膳何時會送來。」

  「我知道了。」一聽主子肚子餓,小蜻急忙像風一般狂奔出去,怕餓壞主子可就不好了。

  席媛望著小蜻離去的背影,緊繃的心神才總算鬆懈。

  她該怎麼辦?

  封勒是勢必娶席璟的吧!

  這回,要她以昨夜成就百年之好的事情來逼迫封勒與席璟分離,是她萬分做不到的事情。

  她不想搶了姊姊的愛人,但是她又想與自己的心上人長相廝守,這該如何是好?

  昨夜封勒用那張薄唇,溫柔中帶著霸道地吻過她的所有肌膚,到現在,她閉上眼,還能夠感受到當他吻上她時,那溫熱又躍動人心的感覺,令她遲遲無法忘懷。

  而將來,他的吻、他的溫柔,都會只屬於席璟的,而非她的……

  心,隱隱地作痛。

  這就是愛人的滋味嗎?

  從來就不懂得停下腳步去愛一個人的席媛,第一次有了這番感覺。但結局卻是讓她心碎遍地。

  席媛仰頭望著窗欞外的藍天,不知如何是好的心就像紊亂的毛線,完全理不出頭緒。

  騙小蜻也只能騙得過一時,她還有辦法繼續欺瞞小蜻嗎?

  不!事實的真相小蜻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而到時,小蜻就會知曉,封勒愛的人是她的姊姊而非她。

  她也該要找機會告訴情同姊妹的小蜻,她的主子從來就不曾加入戰場,又何來的贏家與輸家呢?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6:17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31 PM 編輯

第八章

  鳥兒在樹上無憂無慮地啾鳴著。

  從前,席媛總有那份心可以坐在樹下仔細聆聽鳥群高歌,但現在,她的心只有滿滿的憂愁。

  「唉!」這是她歎了第一百八十次氣了吧?可是坐在這裡猛歎氣又有什麼用呢?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就不該什麼事都不做,至少該去探探外頭的風聲才是。

  這一點都不像爽朗的她。

  對呀!她應該要到御書房去堵封勒才是,不過當她見到他時該說什麼呢?

  用很雲淡風清的口吻告訴他,昨夜的事只是兩人的一時判斷錯誤?

  還是用無所謂的表情注視他,夾帶恐嚇的語氣要他得好好對待姊姊,不可以負了她?

  不行!

  席媛站起身雙手緊握。

  她光連用想的,都心痛得快要死掉,彷彿有人惡意地拿著鹽巴,在她的破爛傷口上抹著厚厚一層般疼痛。

  這樣的她,能夠用平穩的聲音,佯裝無所謂地將這些話說全嗎?

  緊抿著下唇給她最正確不過的答案。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小蜻莽莽撞撞地奔向寢宮,在還未見到主子時便開始大喊著。

  「公主,有大事呀!公主,大事發生了!」

  小蜻吼叫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在白皙中泛著運動過後的紅暈的小臉出現在席媛面前,席媛才瞅了她一眼。

  「做事莽莽撞撞的,不怕別人說嘴嗎?」

  「哎呀!公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有大事發生了!」小蜻不理會席媛的怒氣,拉著主子的手神秘兮兮的。

  「什麼事?還不快點說!」

  席媛可沒有小蜻的好耐性,尤其是現在,她的心情都煩得不得了了,哪有時間陪她蘑菇。

  「攝政王要成親了!」小蜻得意地宣佈。

  「什麼?成親?」席媛瞠大眼,一臉難以置信。

  不過說的也是呀!他與席璟年紀都已經不小了,是該成親了!

  下一瞬間,席媛的瞳眸黯淡了下來,牽起嘴角喃喃自語,「是呀!也是要成親了吧!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

  席璟與封勒的感情如此之好,她該要為姊姊感到高興的呀!

  畢竟席璟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姊姊能夠嫁給像封勒這般,既玉樹臨風又學富五車之人,是姊姊的福分。

  這樣的男人當她的姊夫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公主,您說些什麼呀?」小蜻偏頭望著席媛的落寞,心底直感到不解。

  奇怪了?依公主剛烈的性子,能夠搶在女皇之前嫁給攝政王不好嗎?怎麼瞧她都沒有快樂的樣子,反倒是鬱鬱寡歡?

  不會吧!

  小蜻突然詫異地抓著席媛的手,一臉憂心,「公主,難道攝政王要娶的不是您?」

  昨晚攝政王留在公主的房裡,一直到天方破曉才離去,這不就表示攝政王與公主有了不該存有的曖昧關係,所以攝政王要娶妻子,應當也是娶公主才是呀!

  席媛沒有回話,更肯定了小蜻的猜測。

  「可是公主,攝政王昨天晚上不是留在您的寢宮裡嗎?那他怎麼沒有要……唔!」

  小蜻話都還沒說完,席媛就急忙摀住她的大嘴巴。

  席媛警告意味十足地在小蜻耳邊耳提面命,「這些話你不許再說了,昨晚我跟攝政王根本……根本就沒有什麼!」

  是呀!根本就沒有什麼!

  沒有愛情基礎的激情算得了什麼呢?

  中原女子不容許嫁人之前與男子有染,大不了她就遠走他鄉,回到母親的故鄉去,那裡的人可不在乎這點。

  只是想到這裡,她的心都要揪了起來。

  若是她離開中原,就得要與封勒隔著千里遠路,而她能忍受得住這噬骨的漫漫寂寞嗎?

  小蜻憤怒地將席媛的手撥開,「公主,您胡說什麼?昨晚都待在同一個地方了,怎麼會沒什麼?您當小蜻我是笨蛋嗎?」

  席媛揆度小蜻生氣的模樣,心底著實詫異了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對呀!小蜻氣什麼呢?這是她自己的事,干小蜻什麼事?

  「什麼叫做我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公主,您說說,您被欺負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管?」小蜻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她的笨公主呀!明明就是如此強勢的一個人,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般懦弱呢?

  「公主,這一點都不像您。」小蜻抓著席媛的手,很努力地隱忍亟欲奪眶而出的淚珠,想將話說全。

  「那你說,怎樣的反應才會像是我的反應?」

  小蜻是不會明白的,雖然她亟欲在宮中尋找靠山,但是當她介入封勒與席璟的愛情後,她卻已經深深的愛上這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至親,一個是她的至愛,而她,該選擇傷害哪一個?

  她心底早已打定,若是她的退讓會成就兩人,那她願意退到最底線,甚至消失在兩人面前。

  或許她根本就不曾入他們兩人的眼也說不定,現在在這裡悲傷,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您應該要問問攝政王,他對您百般的溫柔究竟是為何?您倒要問問他,他是愛您的吧!若不是愛您,為什麼會不怕毀了您的閨譽而留在您的宮中呢?」

  攝政王的心思縝密,必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所以原因可能只有兩個,一個是他愛著公主,決心要娶公主為妻,第二個就是他與女皇聯手來玩弄公主。

  但是依女皇如此疼公主來看,第二個假設的機會根本是微乎其微。

  小蜻的話讓席媛定下心思索著。

  是呀!若封勒愛的不是她,那他怎麼會在昨夜用火熱的體溫溫媛她一回又一回?那渴求她的感覺,她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公主,您不是常常說,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嗎?所以您應該要去問問攝政王,他對您究竟是如何?而非待在寢宮中像只鴕鳥,不想去碰觸問題的核心才是呀!」

  對呀!這一點都不像她!她總是勇敢的、無畏的,她怎能一直待在宮裡自怨自艾?

  是呀!她該去問問封勒,昨夜的兩人究竟算什麼?

  就算答案會讓她痛徹心扉,至少她也曾狠狠的愛過一回,就不枉此生了呀!

  「小蜻,你說的我都明白了,現下我就去找他問個清楚。」席媛的眼底有了堅定。

  一聽席媛這麼說,小蜻的嘴角綻起微笑,「這才是我的好公主。」

  席媛望著小蜻扯起淺笑,但是她心底還是有一個疑問,「小蜻,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攝政王要成親了?」

  「這是在廚房裡工作的小喜姊告訴我的,她說今天早上送早膳到女皇的寢宮去時,攝政王正好派人將一箱又一箱的禮盒搬入女皇的寢宮,那時小喜姊問了搬運的工人,他們才說是攝政王準備要下聘。」

  「下聘?那他們沒有說攝政王究竟要娶誰?」

  「沒呀!小喜姊當時也來不及多問,畢竟下人總不能在主子背後說太多閒話吧!」

  「說的也是。」

  這樣一來,席媛也不清楚封勒要娶的人到底是誰了?

  席璟與席媛沒有了父母,若是封勒要娶席璟,那直接向握有最高權力的女皇下聘是理所當然,況且他們兩人如此熟稔,根本就沒有什麼害臊的感覺吧!

  倘若封勒要娶的是席媛,那他向席璟下聘也是理當。

  所以他到底要娶的是誰?

  席媛沒有把握,但她卻告訴自己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落就會越大,而她早已明白,若她與姊姊站在同一個天平上,姊姊的學識涵養、權位比她高過許多許多,就算是她,她應該也會選擇姊姊而非自己呀!更何況是封勒。

  「還有呀!昨天夜裡,據說秦凜愛將軍還去女皇的寢宮。」

  「凜愛夜訪姊姊究竟要做什麼?」

  「我聽昨夜在女皇寢宮當差的美美姊說,女皇要請秦凜愛將軍的未婚夫婿幫忙做一件嫁衣呢!」

  「凜愛的未婚夫婿?你是指第一繡坊的壽慶非掌櫃?」

  第一繡坊的掌櫃壽慶非繡工了得,是許多名門皇胄爭相想要邀請他做衣裳的對象,只可惜現在的他很少在幫人做衣服了。

  因此,席璟不辭辛勞地請秦凜愛來幫忙向壽慶非邀單,就表示席璟對於這場即將到來的婚禮的重視。

  「是呀!壽掌櫃的衣服做得可真好,我常常瞧秦凜愛將軍身上總穿著壽掌櫃為她做的衣裳,真的是美極了。」小蜻的臉上滿是欣羨。

  「嗯!我也時常瞧見。」不僅是小蜻羨慕,她也是羨慕不已呀!

  真好,有個男人如此的寵愛一個女人,那種感覺真的很幸福吧!

  如果,封勒的眼只能望著她一個人那該有多好!

  如果,他的心只向著她一個人那一定很美妙吧!

  這時,席媛的心又開始不爭氣地擰了起來。

  不行!她都還未從封勒的口裡聽到他的真實情感,她就不該如此輕易地認輸。

  *** ***

  御花園裡繁花爭放,五彩繽紛的彩蝶在其中悠然自得。

  但席媛的心怎麼都無法定下來,她抓著袖擺又放掉,接著又忍不住地緊擰著。

  怎麼這麼久?

  席媛站在池閣裡踱步,一雙水靈大眼不住地向御書房的方向看去。

  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在半個時辰之前,她差人到御書房請封勒前來一聚,不久,那傳話者回來告訴席媛,攝政王正在與群臣會商,因此要請她等一會。

  只不過會商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嗎?

  是她太心急了吧!而不是封勒遲遲不肯過來。

  席媛這般安慰自己,可是她紊亂的心總會不住地往最壞的地方想去。

  想著他是不是不肯與她見面,因為他昨夜對她的狂放舉動,現下他開始後侮了!

  就在席媛腦海裡閃過第一千兩百個壞念頭後,一道頎長身影緩緩沿著石子步道往池閣裡走去。

  封勒身著絳紫色衣袍,黑長的髮隨興在身後紮起,順著微風輕輕的吹拂,那不安分的髮不時打上他剛毅的俊顏。

  修長手指輕輕撥開貼在臉上的黑髮,他深如子夜的鷹眼在望見池閣裡的人兒時,眼神中盈滿了溫柔。

  「公主,聽說你找在下?」封勒緩步走到席媛面前後,輕聲的說話。

  席媛抬眸望著他,心兒怦然地跳動。

  怎麼他站在她面前這時間,她才明白,她的心有多麼地愛著他。

  想到他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是別人的丈夫,她情竇初開的心就會被狠狠地緊掐著,完全沒有舒坦的時候。

  「怎麼了?」封勒瞧向來得理不饒人的公主這回什麼話都不說,疑惑地偏首望她。

  黝黑的長指靠近她的柔嫩小臉,下一瞬間就要貼上她的肌膚。

  這時,席媛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親暱舉動。

  封勒的眼微微黯淡,長指緩緩縮回才又再說話,「公主,你找在下,為何現在在下來了,你卻不語?」

  在下!又是在下!

  他到底要跟她客氣到什麼時候?昨夜他明明喊她媛媛的,怎麼天一亮他又成了在下?

  「公主,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在下請太醫來替你把脈?」

  奇怪了?這向來活潑好動的小妮子今天怎麼如此不尋常?

  封勒的心滿滿地都是慌張情緒,他害怕她是否病了?還是渴了?或是生氣了?

  這回,席媛總算將眼眸再度望向他,粉唇很困難地才開啟,「如果我病了,你會心疼嗎?」

  「怎麼不會呢?」傻妮子,她問這是什麼話呀!

  「如果我受傷了,你會心疼嗎?」席媛的語調裡有著嘶啞。

  「當然會了。」呆女孩,她若受傷,他會比她更痛呀!

  「如果我難過了,你會心疼嗎?」席媛的眼底不知為何閃著淚光。

  「一定會呀!」笨丫頭,他怎麼捨得她心疼。

  「你騙人!」席媛瞪著他,淚珠怎麼也不受控制地由眼眶裡滾落,小手握成粉拳打在他的寬宇胸膛,「你才不會心疼!就算我病了、我受傷了、我心疼了,你都會無動於哀的!我想,我死了,也許你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心疼的一定是姊姊吧!怎麼可能會是她!

  方纔,當他由她的視線外緩緩地走入她的眼眸中時,她就明白,這樣完美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愛上她這個野丫頭?

  況且,他那張俊顏在面對她時毫無芥蒂的模樣,好似昨晚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中根本就不復存在,要不然他怎麼還會在只有兩人獨處的池閣裡,如此謙稱自己?

  他一定是後悔了吧!

  他一定後悔昨夜為什麼要這樣熱情的對待她,恍若天地間只有她能激起他的此番火熱。

  「胡說什麼?」封勒低首,分別抓住她的雙手。

  席媛仰頭,淚眼婆娑地瞪著他,「我何時又胡說了?」

  「從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到現在,你都是滿口胡謅。」封勒惱了,她怎麼會這般的誤會他呢?

  「我沒有!」席媛大聲吼著,掙扎著要他放開她的手。

  封勒怎麼可能會放開她,瞧她現在心神不定的模樣,他害怕她會去做傻事。

  「公主,你究竟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不是最清楚嗎?」好呀!他喊她公主是吧!難道他就要如此的疏遠她嗎?

  「在下真的不明白公主究竟在生什麼氣?如果公主不介意,可以請你告知在下箇中原由嗎?」

  他果然是不明白的吧!

  因為在他眼底,她是沒來由的生氣!

  「你說,你的心底究竟有沒有愛著哪個女人?」席媛豁出去了,既然今日要把話說全,那她選擇明明白白的知曉他的心思。

  封勒揚眉,他料想不到席媛竟然會問他這種話。

  「我的心底是愛著一個女人。」

  他堅定的嗓調、溫柔的神情都是在說那個女人時才會有的反應,這時,席媛的心驀然地疼了起來。

  「那你……」席媛的話停住了,她望入封勒暗黑的眼眸,心底的疼痛蔓延到她的骨子裡,疼得她就快要站不起身,「你要成親了是吧?」

  封勒遲疑了一下,他詫異席媛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但下一瞬間他卻開口了。

  「我是要成親了!」

  她嬌弱的身軀恍若天搖地動。

  從他口裡聽到證實,她的心就快要碎裂了。

  「那你……你……」她問不出口呀!口裡的話就像斷裂的琴弦,在一聲聲響後消失在微風中。

  她真的沒有小蜻想得這麼勇敢,她也沒有自己假設得如此無畏。

  她真的好害怕!她怕封勒開口說出的人不是她!

  「為什麼不將話說完?」封勒挑眉等著席媛說話。

  他要等她問出口,他想聽她親口問他,究竟他的心底住著哪個女人,他的一生到底要奉獻給哪位女子。

  「我……」席媛低首望著火紅色的繡花鞋,心底不斷累積力量,最後,她總算是拾首,「昨夜,你後不後悔?」

  「怎麼會後悔?對你,我總是無怨無悔。」

  擁抱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他開心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思後悔。

  「那你……愛過我嗎?就在昨夜,你是用愛著我的心來擁抱我嗎?」

  「是的。」

  席媛的眼眸中瞧見的是他的不悔面容,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只要他曾經愛過她,只要他不後悔昨夜的柔情萬千,就算他娶的是姊姊,她也不會悔恨了。

  「我該走了。」席媛忙不迭地抹去臉上的淚珠,嘴角掛起笑容。

  反正過不久她就會明白了呀!

  攝政王的成親大典就在不久的將來,到時,她就會明白能夠待在他身旁陪伴他一生的女子,會是她還是姊姊。

  「你不問嗎?」

  「問什麼?」席媛仰首望著他。

  「問我欲娶的女子究竟是誰。」難道她不想知曉,即將與他成親的女子是哪位姑娘?

  還是說,在她心底,他娶的女人是圓是扁都跟她沒有關係?

  但是瞧她梨花帶雨是如此的真情流露,這不是代表她是愛著他嗎?

  「我不想問。」

  就讓她在揭曉的這幾天有些期待吧!

  她真的沒有這麼勇敢,是小蜻看錯她了,如果可以,她願意當一隻鴕鳥,躲在沙堆裡等著痛楚過去。

  因為她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我先離開了,把你叫來這裡還跟你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真是過意不去。」席媛話落,轉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封勒站在池閣裡,望著她嬌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心揪痛著。

  「你別擔心,小媛兒的心是向著你的。」席璟不知何時站在封勒身後,淡淡的開口。

  「怎麼說?」封勒的眼依舊不肯離開席媛消失的地方。

  「依小媛兒的個性,如果她不是真的愛上你,她定會很憤怒的逼問你到底要娶誰,就是因為她愛你,所以她才不敢開口。」

  哎呀!這就叫做當局者迷吧!

  席璟扯起淺笑。

  看來,她得再下猛藥才能讓可愛的小媛兒更加明白,她到底有多愛封勒了。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6:40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34 PM 編輯

第九章

  沒有!什麼都沒有!

  席媛很不爭氣的在房裡等了三天,什麼東西都沒有送進來。

  那就表示……封勒娶的人是姊姊了!

  因為三日前奴僕看見送入女皇寢宮的聘禮,沒有送到她的房裡來!

  「果然是這樣呢!」席媛扯起苦澀的笑容。

  「公主,您說些什麼呀?什麼果然這樣?」小蜻端著葡萄入內,就見鎮日坐在寢宮不肯出門的席媛正在喃喃自語。

  席媛抬眸看著小蜻,現下,她不想承認也不行了吧!

  粉唇揚起弧度,但那笑卻比哭還要難看,「小蜻,我想,攝政王真的要跟姊姊成親了。」

  「公主,您胡說什麼?攝政王都跟您……」小蜻急忙將葡萄放在桌上,抓著席媛的手就要幫她打氣時,卻赫然發現,主子的粉頰上劃過兩道淚痕。

  「公主,別哭呀!」小蜻瞧主子哭了,鼻頭也開始酸澀。

  「我哪有哭?我怎麼可能會哭呢!」席媛急忙抹掉臉上濕意,拉著小蜻的手,扯起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小蜻,你說,我是不是該要去祝福姊姊呢?」

  「祝福女皇?」小蜻瞠大眼。

  她的公主雖然總是口裡不饒人,但心腸卻是天底下最柔軟的,竟然還肯去祝賀她的姊姊與她的心上人成親!

  「封勒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姊姊能嫁他,我該要恭喜的。」

  是呀!席璟都如此的照顧她,而她不該自私的想詛咒他們的婚姻不幸福吧!身為妹妹,她是理當到姊姊的面前說聲恭喜。

  畢竟她也明白,封勒是怎樣好的一個男人,當他的妻子一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而他能夠娶與他相識十幾年的紅顏知己,且還是個位高權重、蕙質蘭心的知己,她該為他開心的。

  是的,她該要去道聲恭喜。

  她的心,是真真切切地祝賀兩人……只要他們幸福,她也會快樂的。

  *** ***

  黑夜籠罩天空,彷彿將偌大的宮殿全罩上一層黑紗。

  席媛獨自一人打著燈,她摒除小蜻的跟隨,決定一個人來到姊姊的寢宮之中。

  因為她不想讓小蜻發現,當她用愉悅的笑容向姊姊說聲恭喜後,她會是多麼落寞地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將自己緊緊地、牢牢地抱著,獨自啃食那噬骨的寂寥。

  席媛緩步走在迂迴的走廊,下一個轉彎就是女皇所在的寢宮。

  她的眼映入燦爛的燈火,由女皇寢宮的綺窗透到外頭,將偌大的建築物妝點得繽紛。

  席媛走至敞開的寢宮大門,將手上的燈籠交給一旁的奴僕。

  「不必通報了,我獨自進去即可。」席媛一邊脫下粉色披風,一邊說話。

  「奴才遵旨。」席媛可是女皇最寵愛的么妹,她說的話沒有人敢不聽從。

  席媛將披風遞給待命的公公後,蓮步輕栘地往席璟所在的寢宮後頭走去。

  在她越來越接近後頭的寢室時,一道又一道的笑聲由裡頭傳來,讓席媛疑惑地緩了緩腳步。

  「席璟,你真的很過分。」

  「有過分嗎?朕怎麼都不這麼認為?」

  低沉、醇厚的嗓調屬於封勒,而後頭接著笑聲的,是席璟的聲音。

  心,狠狠地揪痛著。

  原來他們在私底下果真以名字喊著對方。

  這也難怪,席媛自認與封勒並非如此熟稔,因此封勒總是在她面前謙稱在下,口口聲聲喊著的都是公主,是理所當然。

  「聘禮你都已經收了,為什麼遲遲都沒有動作?」封勒的聲音裡有著微微惱怒,但更多的是笑意。

  「朕是收了聘禮,可是朕可沒說何時要辦婚禮呀!」席璟話落,又是一聲聲的笑聲。

  席媛站在紗簾之後,低首緊抿著唇。她發現她的身軀微微的顫抖著,就連跨開一步的距離都沒有辦法。

  就在她進退維谷之時,眼前的紗簾突然被一隻黝黑的大掌撥開,讓裡頭的明亮燭火映照在她盈滿憂愁的小臉上。

  「公主?」封勒挑眉望著她。

  席媛把心一橫抬首,目光撞上的是封勒凌亂的衣袍,那敞開的結實胸膛毫不客氣地顯露在她面前。

  「嗯!我有事找姊姊。」席媛很努力的不讓顫抖的嘴角被他發現,硬是扯起一個勉強的微笑。

  「女皇人在裡頭,就進來吧!」

  席媛點點頭,腳步一跨,越過封勒往寢室裡端走去。

  她抬眸見到席璟倒臥在軟榻上,手裡執著酒杯,衣衫凌亂,露出一大片胸膛……

  不行!她辦不到!

  她無法真心的祝福姊姊,當她真真切切地瞧見兩人在私底下親暱的這一幕,她只有難過得想哭。

  席媛倏忽轉過身,就想往外頭奪門而出,卻在下一刻撞進封勒的精壯胸膛。

  「公主,你沒事吧?」好在封勒動作快,在她就要撞上時,及時抓住她的手臂,要不然她的小俏鼻尖就要吃痛了。

  「沒事!」席媛連頭都不敢抬,狼狽地想逃離兩人的甜膩氛圍。

  她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如果不是她的手臂傳來被他握住的熱度,她還以為她的所有感官都聚集在心頭上,身軀只是木然的軀殼。

  席媛甩開封勒的束縛,當她再度跨開步伐想離開時,驚詫突然由她的腦海裡閃過……

  不會吧?

  席媛轉過身,瞠大眼望著封勒結實的胸膛,再將目光放在倒臥在床鋪的席璟。

  一樣的?怎麼會是一樣的?

  為什麼姊姊的胸脯是平坦的?就像一個男人般!

  男人?

  不!席璟根本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小媛兒,你怎麼就要走了?」席璟拉攏身上的衣袍站起身,「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朕說呀?」

  席璟走至席媛跟前,修長手指親暱地將她跑至粉頰上的髮絲掛回耳後,低下身瞅著她驚詫的小臉。

  「你沒看錯,姊姊我是男的。」席璟扯起淺笑,輕輕撫著席媛的嬌美小臉,「因為母后在懷上朕的時候找了國師,國師說朕定活不過十九歲,因此才會建議母后將朕當成女子來撫養,要等到朕滿二十歲後才能恢復男裝。」

  席媛的小腦袋瓜一時反應不過來。

  原來她十八年來叫的姊姊,都是喊著一個男人?

  「一個月後朕就滿二十歲了,朕本來想在那天才告訴你的。」席璟原本想在國宴上著上男裝昭告天下,他實實在在是個男子。

  「那封勒也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席璟瞅了封勒一眼,「他在朕八歲那年就知道了,所以我們的感情才會這麼好。」

  「所以說……你們是斷袖之癖了?」天呀!原來她輸給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聽到席媛說這話,在場的兩名高大男人差點昏倒。

  跟他?光想就覺得噁心了。

  「公主,你別胡謅。」封勒這時上前推開席璟,黝黑手掌分別放在席媛窄小的肩膀上,俯下身很認真的解釋,「我跟女……不是!我跟席璟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席媛怒瞪著他,「那你早就知道我怎麼想你跟……他了!為什麼還不肯告訴我?難道這樣捉弄我,你們很開心嗎?」席媛指著席璟,現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曾經喊著姊姊的席璟了!

  「不是這樣的!」封勒加重力道想要牢牢抓緊席媛,就怕性子剛烈的她會不聽他解釋,轉身拔腿就跑走,「我跟席璟沒有笑你呀!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

  「你們兩個什麼爛苦衷我都不想聽!」席媛撥開封勒的手掌,指控歷歷地大吼著,「我這麼難過!結果你們卻在這裡喝酒玩樂,這對我公平嗎?」

  「我……」封勒沉默了。

  「媛媛,對不起,朕真的不是故意的。」始作俑者席璟上前道歉。

  席媛可是他最疼愛的小妹,瞧她如此憤怒,他感到後悔莫及。

  席媛望著原先是大姊現在變成大哥的席璟,只能咬著唇,不甘心地說話,「讓我好好想一想。」

  話落,席媛轉身便離開。

  封勒擔憂地想追上前去,卻被一直站在角落的董宛心出聲阻止,「讓公主一個人想一想吧!我想,公主現在也想一個人靜一靜才是。」

  一聽同樣身為女孩的董宛心說這話,封勒才止住腳步,一臉憂心地望著席媛離去的背影。

  *** ***

  華燈初上,熒熒燭火透過絲布包裹的宮燈滲透而出,一盞接一盞的宮燈將公主寢宮照得與白晝同亮。

  席媛單手撐顎,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眼前珍饈美食,其實她根本沒有什麼食慾。

  今早封勒又差人傳口信來,請她今夜用完晚膳後,到御花園的東側一聚。

  這已經是自從她發現席璟的秘密後的第五天,從隔天起,封勒每日都派人傳遞訊息,要她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想與她聚首。

  而她已經失約四次了!

  今夜,她該要赴約嗎?

  據她打聽的結果,封勒似乎每日都在相約之地等待她的到來,一直到月西沉才緩步回房,準備上早朝事宜。

  他的身體就算壯得如一條牛,也無法忍受四個夜晚都不沾枕的生活吧?

  當席媛聽見派去探聽的奴僕口裡傳回這樣的消息,她的心都沉了起來,直想叨念他真不懂得照顧自己。

  「公主,您還要用膳嗎?」小蜻站在席媛身旁望著她。

  小蜻不明白為何今天主子用膳的時間拉長了半個時辰,若是平時,她早就坐在躺椅上看書了呀!

  「我還要吃。」

  小蜻的聲音有效地拉回席媛飄忽的心神,她趕緊拿穩象牙箸,夾起眼前的悶燒雞肉放入嘴裡。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

  那夜,她憤怒的指控兩人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但經過幾日的沉澱,她漸漸地不生氣了,反倒想聽聽看封勒想對她說些什麼。

  不過她哪拉得下臉來赴約?誰教他們倆那日實在太過分了,令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在眾人面前失態。

  「公主?您怎麼了?」小蜻拉著圓凳坐在席媛身旁,現在的她是以好友、好姊妹的身份來關懷她,「是不是與攝政王有關?」

  小蜻一提封勒的名號,讓她瞠大眼,「你怎麼知道?」

  「攝政王這幾日來都派人請您到御花園一聚,我怎麼可能會不清楚。」拜託!她跟在公主身旁是跟假的嗎?小蜻沒好氣的瞅著席媛一眼才繼續說話,「您快點去赴約吧!也許攝政王有很重要的話要跟您說呀!您想想,夜裡涼風如水,您捨得讓攝政王獨自站在約定的地點等著您嗎?」

  順著小蜻的話,席媛腦海裡浮現封勒高挺的身影。

  腦海中的他,穿著他最愛的棕袍獨自一人站在池閣裡,忍著寒風等她的模樣。

  驀然間,她的心升起一絲絲不捨的情緒。

  唉!她再如何驕傲,終究是敵不過封勒!

  算了啦!她就去瞧瞧這可惡的封勒到底想幹什麼也好,如果結果讓她不滿意,她大不了再勃然大怒一次讓他吃頓排頭。

  想到這裡,席媛放下箸,起身整整裙擺,「小蜻與我一起赴約。」

  「奴婢遵命。」小蜻雀躍地福禮。

  席媛輕扯著笑容步出寢宮,與小蜻兩人順著掛滿一排宮燈的迴廊,最後來到漆黑一片的御花園東側。

  「怎麼這麼黑?」小蜻不解地望著被黑暗籠罩的御花園。

  在她的印象中,宮裡為了防止刺客摸黑入內,所以總是點滿一支支的燭火,不讓任何地方有黑暗能供人躲藏。

  席媛站在黑暗中,她的眼很努力地巡視,最後在遠方瞧見一抹高挺人影煢獨地站在池閣裡。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完美弧度,小腳跨開步伐往池閣走去。

  幾日不見,她想見他的心,竟然比她所預測的要來得強烈,那雙足的步伐先是緩步前進,接著竟不知不覺地加快。

  細碎的腳步聲傳人封勒耳裡,令他掀起嘴角轉過身,望著從黑暗中逐漸清晰的俏臉。

  「公主,你來了。」

  「嗯!」席媛走入池閣站在封勒身旁,仰頭望著高她兩個頭有餘的他。

  他剛毅的臉藏在陰影中,但她卻可以輕易地在腦海中畫出他溫柔的眼神。

  「我很擔心你今夜又不會來。」

  「是本公主今夜心情好,才過來看你想玩什麼把戲!」漸漸適應黑暗後,席媛明明就可以藉由微弱的月色,瞧見他鷹眼下那道暗黑的疲憊,心底直是不捨,但嘴裡還是不肯饒他。

  封勒扯起淺笑,瞧她又恢復往日跋扈的模樣,心下是放心不少。

  「對了!你到底叫本公主來這做什麼?」席媛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揚起下頦望著他。

  「在下想給你看這個。」話甫落,封勒舉起手。

  驀然間,黑暗一片的御花園東側燃起燭火,上萬支的蠟燭圍繞著御花園,將這裡點亮得有如晝日。

  下一瞬間,席媛抬頭望,映入眼底的是閃爍的星光,每一顆晶瑩的星在黑幕中散發璀璨光芒。

  「好美……」席媛粉嫩的小嘴遲遲無法閉攏,她雀躍地轉頭望著封勒,美眸中滿是喜悅,「今晚的星星怎麼會這麼亮又這麼多?」

  「喜歡嗎?」他低首在她耳旁輕聲說話。

  「喜歡,我好喜歡。」詫異讓她忘了羞澀,又叫又跳地望著蒼穹不放,「我記得今晚在寢宮看夜景時,天上的星星沒有這麼多呀!怎麼御花園裡卻有這麼多星星?」

  封勒將她喜悅的小臉望入眼底,心底有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萬千。

  「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封勒低啞的嗓音有著最溫柔的情感。

  「我?」席媛將目光望向他,小臉上是滿滿的疑問,「我說了什麼嗎?」

  「你忘了幾日前,我們在夜裡蕩鞦韆時,你說了你想要——」

  「星星!」席媛漾起大大的笑容打斷他的話。

  她就像個夫子問話時突然得知答案的小孩般,不顧夫子還在說話,便洋洋得意地回答答案。

  這樣的她,純真地讓他想好好擁入懷中,用最大的力量保護她。

  封勒勾起嘴角,「你現在還想要嗎?」

  「當然想呀!我好想要一顆星星。」

  「那……你想要哪一顆?」封勒將大掌分別放在她的窄小肩頭上,輕輕施力,令她轉過身望著黑幕。

  「我想要……」席媛仰頭望著天空,水眸不斷地尋找最閃亮的那一顆。

  封勒站在她身後,兩人的身體雖未緊緊貼緊,但她的體溫卻可以透過他的大掌傳達至腦海裡。

  胸腔中早已氾濫的愛意因為她的香馥而更加狂肆,每一波浪潮強烈地衝擊著他的血肉,彷彿要衝破他所設下的屏障,打算將最赤裸裸的他完全讓她明白。

  「可是……如果我想要哪顆,你可以摘給我嗎?」席媛噘著小嘴,突然沒了勁。

  她知道攝政王無所不能,但是摘星星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吧!所以就算她選了星星也是枉然呀!

  封勒嘴角用力扯起,薄唇在嚴峻的臉上劃下弧度,「我說了自然會做到,還是公主不相信在下?」

  「真的?」席媛轉過身驚訝地望著他,「你真的不會騙我?」

  「當然。」封勒伸手捏捏她挺俏的鼻尖,面容中滿是寵溺。

  席媛知道,只要他承諾過的話,他一定會依約而行。

  這時,席媛轉過身仰頭望著黑幕,纖纖長指指著天上一顆微微泛著粉色光芒的星星,小嘴揚起微笑。

  「我想要那一顆。」

  封勒微低身子,目光循著她的長指望了天上,接著粗糙指尖順著她的指頭往天上指去。

  「是那顆嗎?帶著粉紅色光芒的那顆?」

  「對,就是那顆。」

  「好,在下摘給你。」

  話落,封勒跳起身,一隻腳尖點著池閣旁的木製欄桿,高跳身形俐落地躍出池閣飛躍在空中。

  「哇!」席媛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上乘的輕功,害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他的俐落身手。

  封勒長手一伸,接著抓下閃閃發亮的星星,接著身子下墜,單腳再點水面又躍回池閣裡。

  「我看看、我看看!」席媛像只興奮的小貓,小手拉著他握拳的大掌急著想看。

  封勒黝黑的大掌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張開,粗糙手掌上躺著一顆質地清澈的粉色琉璃,正在他手上閃著迷離光芒。

  「這是……」席媛瞠大眼,小手遲疑了一會,才動手拿起琉璃仔細觀察,最後漾起微笑,總算發現事實,「是粉色的琉璃。」

  「嗯!」封勒勾起嘴角,鷹眼從未由她的小臉上移開,「喜歡嗎?」

  「喜歡,我好喜歡你送我的星星。」席媛將琉璃緊緊握在手裡。

  她可以感受到他無比的溫柔,藉由這顆名為星星的琉璃,在她的心底閃閃發出燦爛光芒。

  「不過你是怎麼做到的?」席媛望著天上依舊閃爍的星光,感到百思不解。

  「在下只是將琉璃黏在許多黑色的紙鳶上,然後我先讓這裡沒有任何的光線,所以當你踏入黑暗中時,就沒有發現天上有任何異樣,之後在下再命僕人在東側擺滿蠟燭,當我一聲令下讓燭火點燃,天上的琉璃就會因為光的反射而發出光芒。」封勒很認真的解說著。

  「沒想到你腦袋還挺靈光的。」席媛嬌瞅著他,心底早把他捧上天,但嘴上卻不想承認。

  然而她用力握緊由他手上接過的琉璃,心裡有著滿滿的感動,這舉動卻洩漏了她的秘密。

  「不過這不是真正的星星,是在下使了點小手段,希望公主別介意。」瞧她快樂,他就輕易地感到快樂。

  「怎麼會介意呢!」席媛仰起頭將他的俊顏望人眼底。

  剎那間,她似乎遺忘了先前的芥蒂,成了只願專心愛著他的席媛。

  她的小嘴粉嫩嫩的,封勒無法忘懷那夜吻上她的甜美感受。

  這時,他情不自禁地低首,長指放在她精巧的下頦,薄唇朝她緩緩靠近,最後貼上她柔軟的粉唇……

  在他刻意營造的星空下,他擁著她的纖細腰肢,怎麼也不想放開。

  而她柔軟的小手也緩緩地貼上他的後腰,輕輕地抱著他,不想放手。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6:53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37 PM 編輯

第十章

  封勒張嘴吮吻著她柔嫩的雙唇,或輕或重地施加壓力在她的唇畔上,完全找不到任何勇氣能讓他離開她迷人的雙唇。

  她就像蜜,一絲絲的甜膩融化在他的心頭,讓他的胸腔中滿是屬於她的柔美。

  心情是激昂地,兩顆鼓噪的心相互跳動屬於心動的旋律。

  席媛雙手撫上他的後腰,擁抱著他就如他擁著她般。

  雙唇漸漸分開,封勒高挺的鼻尖頂著她俏挺的鼻,每一個呼吸全忠實地打在她的臉上,搔癢著她。

  「對不起,我與璟對你做了最壞的事情。」封勒知道被欺騙的感覺有多難受,而他卻與好友一同欺騙最愛的女子。

  封勒的話裡有著煩悶,他總是希冀在她心底,他是沒有一絲缺陷的男人。

  「過去的事就算了啦!」席媛放開擁抱他的手,圓臀坐在石椅上仰頭望著他,「其實說實在的,姊……不!應該是大哥,他欺瞞我也不是他願意的呀!」

  本來就是了,她先前還不是在打席璟的主意,所以一報還一報是很公平的。

  封勒瞧席媛願意原諒這件事,讓他扯起釋懷的笑容。

  但是他還是有三件事要告解。

  「公主,其實我還有事情要請求你的原諒。」封勒望著席媛,臉上滿是愧疚。

  「咦?還有?」好呀!這個封勒的城府比她還要深呢!

  封勒尷尬的笑了笑,高大身子坐在她面前,「第一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可是事後我知道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吧!」席媛雙手環胸像個抑下怒氣的娘親,等著聽孩童的道歉。

  「其實璟上回狩獵時被白老虎襲擊一事……」封勒歉疚的看著席媛才開口,「是假的。」

  「假的?」什麼?就連這個也能騙她?

  「是呀!那只白老虎是璟的寵物,是他命令老虎在那個時間,在你與我的面前假裝襲擊他。」

  「為什麼姊……不是啦!是大哥要這麼做?」哎呀!突然間少了個姊姊,多了哥哥,讓她叫起來真拗口。

  「因為璟想要讓公主搞清楚你心底的真實想法,他說,在他生命危急時,就能讓你看清其實你的心裡一直是將他當成親人的,且那時我一定會擔心地跑過去,也可以讓你清楚明白,你對我究竟是怎樣的感情。」這是席璟說的,可不是他的主意呀!

  被料中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席媛噘著小嘴,重重的歎了口氣。

  說的也是啦!如果不是發生席璟被老虎襲擊的事情,她哪能明白她是多麼在乎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才能知曉,她的心是多麼愛著封勒。

  「所以說大哥根本就沒有受傷了?」就說嘛!五天前瞧見他,肩膀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是。」所以那天席璟要封勒別放席媛進來寢宮,為的就是演這齣戲。

  「好啦!這件事我原諒大哥了!」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她不原諒也沒辦法了呀!「接下來呢?還有什麼事嗎?」

  「接下來還有……我對不起你的事。」

  「就說吧!」反正這幾天她都遭受到大姊變大哥的打擊了,想必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更為震驚了吧?

  「其實在我從揚州回唐城時,璟就告訴我許多關於你的事情,在那時,璟就已經預告我要準備聘禮,因為他要把他最珍愛的妹子嫁給我。」封勒說這話是直盯著席媛看去,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隱瞞。

  他的一字一句全清楚地落入她耳裡,這時,小腦袋瓜轟的一聲無法運轉,體溫開始不住升高。

  原來,他要娶的女子一直都是她!

  席媛審盱著他,看著他充滿睿智的眼眸以及昂藏的身形,這樣的男人將會是她的夫婿、她的靠山……

  一顆心很不爭氣的怦然跳動。

  封勒瞧席媛白皙的小臉染上羞赧的粉色,他就明白,他的未來小妻子害臊了!

  封勒站起身來到她身旁坐下,掬起她的一繒柔嫩髮絲在鼻尖聞著,親暱地靠在她耳旁說話。

  「我那夜會抱你,是因為那日璟要我開始準備聘禮,因為他決定在不久的將來,要將他的妹子嫁給我,我欣喜萬分,明知道在未成親前咱們不可以做太過親密的事情,但是我忍不住了,我只要想起你將是我的妻,我的心就不斷的悸動,想將你納為已有的情感益發強烈,因此我才忍不住地要了你。」

  他的情話綿綿讓席媛害臊地低首,他溫熱的氣息打在她敏感的耳殼上頭,令她的心底也升起滿腔愛意。

  「可是……你從來就不曾說過愛我……」一直以來,他總是在她面前扮演臣子的角色,「你每次都喊我公主,叫自己在下,都不曾親暱的喊著我!」

  這算是他的小情人小小的抱怨嗎?

  封勒扯起淺笑,在她的白嫩小臉上落下一吻。

  「我會這麼做,是我要向你致歉的第三件事情。」

  「還有第三件?」怎麼會那麼多件呀!

  「我可愛的媛兒,其實我在你從羌族返回唐城的翌日,便明白你的心中所思。」他永遠都忘不了那日,席媛開口要在夜裡拜訪他時,他的心是如何的喜悅。

  「什麼?」席媛轉過頭驚詫的瞅著他。不會吧?難不成他都知曉她……

  瞧她詫異的模樣,封勒忍不住笑了,他捏捏她的可愛小鼻才說話,「你這隻小狐狸心裡想的事情,我會不明白嗎?」

  其實他是心疼她的!

  「一開始你在接風宴上朝我百般示好,接著開口要在夜裡拜訪我,並且穿著暴露的衣物來到我的房裡,我就已經明白,你想要的是我這個靠山,以及當時你以為身為你姊姊的情人的我。」封勒深情的將她柔美的小臉望入眼底,心底的愛憐沸騰到極點。

  「璟曾經告訴我,你從來就不相信他會待你好,而且你從小雖然與他十分親近,但是想贏過他的心卻是昭然若揭,所以你的心在接連失去父母後就開始慌亂了,他說,他知曉你會害怕在偌大的宮廷中沒有人再是你的依靠,亟欲找個可以與他制衡的人來依賴,因此,璟便要我娶你,成為你這輩子最大的依靠。」

  封勒低啞的嗓音說著她心底最大的秘密,這時,哽咽在席媛的喉頭裡滾動。

  原來她的大哥都明白她呀!大哥疼她是如此的自然萬分呀!

  「當我瞧見許久不見的你後,我的心便已堅定。」封勒輕撫著她的小臉,眼神裡只有柔情,「我封勒此生此世勢必保護你,讓你在茫茫天地間有我這個穩固的靠山,因為你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可人,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將會是無趣的灰暗。」

  「勒……」席媛將頭側過一旁,讓粉腮牢牢貼著他的剛強手掌。

  「那時,我明知曉你會接近我是有不好的心思,而我卻刻意不揭穿你,反倒在你面前佯裝你心中所想的,我與璟是一對的假象,這樣,你才會為了不甘心來接近我,屆時,我就有機會能夠更加靠近你。」

  其實,老謀深算的是他!

  用盡心機求得愛情的是他!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得不要點手段,陰謀算盡就是想要你愛上我,然後與我比翼雙飛。」

  席媛的眼底蓄滿了淚珠,但是更多的是喜悅的心情。

  她噘著小嘴,佯裝不悅的瞪他,「你真壞!原來你才是只大狐狸!」

  「是呀!我是大狐狸,你是小狐狸,咱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還說!」席媛沒好氣的嬌瞅他,「對了!你不是說要娶我嗎?那聘禮呢?怎麼都沒有送來?」

  就是封勒遲遲沒有將聘禮送至她的房裡,才會讓她以為封勒要娶的是席璟。

  「別說了!」封勒歎了口氣,「還不都是你的好哥哥惹的禍!當他說我可以下聘時,欣喜若狂的我,隔天馬上把早已準備好的聘禮全數送至他的寢宮裡,結果他居然扣留我的聘禮。」

  「為什麼要扣留?」大哥不是已經答應要讓她嫁給封勒了嗎?

  「他呀!」封勒撇了撇嘴,「他會扣留,是因為想要讓你更加的瞭解自己的心思。」

  「什麼意思?」席媛這可就不懂了。

  「意思是說,他故意將我準備的聘禮放在寢宮大廳讓奴僕瞧見,卻都不說明,之後我下聘的事情一定會傳到你的耳裡,到時你就會憂心究竟我要娶的是誰。」

  可惡的大哥!原來機關算盡的是他!

  他就是遲遲不肯將聘禮交給她,才讓她萌生要退讓的心情,只為了成就在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兩個人!

  「所以說……」席媛抬眸望向封勒,「最有心機的人是大哥了!」

  封勒挑眉,扯起嘴角,「現在才知道,咱們倆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席媛這時不怒,反而揚起粲然的笑容,她張臂牢牢抱緊封勒的健腰,小臉靠在他的懷裡。

  「不過我感謝大哥的心機。」席媛將下頦靠在他的健壯胸膛上,晶亮眼眸牢牢盯著眼前的俊顏,「如果不是大哥,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的丈夫呢?」

  「你這可愛的妮子!」封勒扯起嘴角,輕捏她的小臉。

  他的丫頭呀!就是能讓他的心底沸騰至極點。

  席媛這時由他懷裡起身,粉嫩軟唇輕輕的貼上他的剛毅薄唇。

  她才不管這裡是不是戶外,現在,她只想要好好感受她的未來夫婿,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靠山。

  她的香馥充滿了封勒的胸臆,讓他忘情地用大掌捧著她的後腦勺,讓兩人更加貼近。

  薄唇放肆地輾壓著她柔嫩的雙唇,大舌探入其中刺激著她的小舌,激起她與他共舞的慾望。

  「唔……」席媛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無法合攏的小嘴流下來不及吞嚥的甘津,染濕了兩人的下頦。

  他的另一隻大掌探入她的衣襟內,隔著肚兜找到嫩蕊,接著探出指尖揉捏著,感受乳蕊在他指下漸漸硬挺。

  兩具點燃慾火的身軀彼此接近著,相互摩擦著彼此,彷彿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對方的渴望。

  這時,封勒一隻強壯的健臂來到她的圓臀,接著輕輕抱起,輕而易舉地將嬌弱的她抱至自己的大腿上。

  席媛突然騰空的驚呼被他含入嘴裡,貼近他的雙腿感受到他胯下的火熱慾望,這時,嬌美的小臉忍不住暈紅了。

  封勒放開被吻紅的芳唇,低下身輕扯她的肚兜,讓粉白乳峰彈跳至他眼前。

  他是無法等待的,低首張嘴含著她硬挺的花蕊,嘖嘖有聲地吸吮著。

  「嗯……」席媛感受到雙乳被火熱雙唇給包裹住,剎那間,強烈的慾望電流融化了她凍結在花心裡的花液,也刺激著她的腦門,讓一聲又一聲的嬌吟從嘴裡竄出。

  這樣的接觸根本無法滿足他渴望她的萬分之一。

  這時,他不安分的大掌不斷流連在她柔軟的大腿上,隔著上好布料愛撫著她的雙腿。

  大掌從外側開始游移至內側,接著來到她私密的花瓣,手腕施力來回撫摸著,想要藉此激起她的另一波高峰。

  席媛纖纖十指抓著他的後背,貝齒咬著下唇,不讓太過狂放的媚啼毫無保留地脫口而出,反而成了另一種搔癢人心的貓吟,聽入他耳裡是更加地誘人。

  他的大掌掀起礙事的綢裙,扯下薄如蟬翼的褻褲,雙指很快地找到藏在花瓣裡的嫩核。

  粗糙指腹揉捻著、狎玩著,一直到感受她花心深處泌出的花液染濕他的手指為止。

  「媛媛,你想要我嗎?」封勒吐出早已沾滿亮澤的乳蕊,修長指尖點弄著花穴入口處,口吻裡滿是對她的渴望。

  「想……想……」席媛雙手抱著他強健的臂膀,下頦靠在他寬薄的肩上,吐氣如蘭。

  她溫熱的呼氣打在他的耳骨上,更加灼燒他的下腹,讓他可以輕易地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已經要衝破褲頭,無法再隱忍。

  「那……你說你要我。」

  「要你……勒哥哥,我要你……」席媛嬌喊著,在她體內有成千上萬的念頭,早已舉起雙手大喊著要他。

  她怎麼會不要他呢?

  她是要他的!一直都是。

  席媛的配合讓封勒掀起嘴角,長指退離她溫媛的花瓣之中,接著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抱起放在冰涼的石桌上,高大身形則站在她的雙腿中間,低首望著她。

  石桌冷冽的溫度透過布料傳至她的背後,令她瑟縮一下,身軀卻又馬上火熱起來。

  在微微燭火照耀下,她望見他的眼充滿了對她的渴望,深黑眼眸閃著慾望光芒。

  這時,花心深處一陣縮緊,讓狂放的花液探出花徑,滴落在石桌上頭。

  這誘人的一幕封勒可是沒有錯過,他扯起嘴角褪下長褲,讓高脹的慾望聳立在她面前。

  「勒哥哥……」席媛低首,不小心將他狂肆的慾望映入眼簾,頓時,飛霞染紅雙頰,她趕緊別開眼佯裝沒有發現。

  封勒將龍杵靠近她柔嫩的花瓣,令粗礪頂端頂著她軟嫩的花瓣,感受兩人的過分接近。

  「嗯……」他的碩大如此硬挺,緊緊貼著她的敏感,讓她忍不住喊了出聲。

  封勒沉下身,將雙手分別放在她耳旁,遲遲在外頭不探訪的剛硬緩緩挺入她溫媛的花穴,瞬間充實了她的身心。

  「啊……」席媛雙手緊緊攀住他的頸子,小嘴吐出誘人的吟哦。

  「媛媛……」封勒驅動健腰,讓他的慾望在她的窄小花徑內來回抽撤。

  他的每一下探入都帶著對她滿滿的愛意,想將她納為已有的感受在他寬闊胸腔裡爆開。

  每一簇慾望火花燒痛著他的全身上下,令他無法克制地加重力道,用盡所有力氣將自己埋入她的體內。

  封勒的探入一次比一次猛烈,將原本規律的軀體拍打聲,變成了毫無規則的響音。

  席媛感覺到自己的花徑不斷收縮著,流泌不止的花液不斷狂瀉,在他的每一次用力挺入都會綻成一朵朵誘人的水花,噴灑在她與他的大腿內側以及石桌上。

  他的愛毫無保留,張開雙臂將嬌弱的她納入羽翼下細心保護,卻又惡意地私心想弄壞她,讓她僅能成為他的所有物。

  「勒……」席媛雙手緊緊攀著他。

  她彷彿仰頭就能望見山峰頂端,腳下是雲海飄揚的深谷,令她進退不得,只能抓罕他,才不讓自己掉落而屍骨蕩然無存。

  他的挺入是越來越猛烈,那狂放的節奏帶領著她衝向高峰。

  在她一聲高喊後,強烈的收縮讓封勒明白,她因為他而到達頂端。

  抽撤持續著,彷彿沒有結束的時候,他就像狂浪的野獸,索求著已落入勢力範圍的獵物。

  一直到最後一個深深挺入,他才將最原始的慾望噴灑至她的花心深處,將愛意牢牢地貫入她體內好讓她明白。

  席媛在喘息中不忘抱著他。

  這是她的天、她的地,她這一輩子最愛最愛的男人……

  *** ***

  「勒哥哥,你快點放我下來啦!」席媛殷紅著雙頰,在封勒懷裡掙扎。

  封勒可不因她的扭動而亂了陣腳,他剛健的臂膀依舊牢牢地將嬌小人兒抱在懷中,腳步穩健地往公主寢宮走去。

  燭燈熒煌,將席媛的寢宮照亮得如白天一般,而在寢宮門外,小蜻老早就站在那,引頸期盼公主的歸來。

  「小蜻在那裡等我啦!就別抱我了!」席媛可不想再讓奴僕瞧見兩人親暱的模樣了!

  上回,封勒抱著她回房,可讓她底下的奴僕們用曖昧的眼神瞧了她好幾天,這次,她絕對不讓上次的憾事發生。

  「我堅持。」封勒只吐出這句話,腳步繼續向前行。

  他怎麼可能會放下嬌弱的她自行行走呢?

  方纔他不顧是否有人窺視的狀況下,狠狠地要了她一回,瞧她白透的小臉還掛著方才猛烈擺盪而激出的紅暈……

  想到這裡,他就更不能讓累癱的她靠自己的力氣走路。

  他終於還是走到寢宮門口,他可不顧小蜻以及其他奴僕曖昧的眼神,抱著她走回寢宮底端,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軟榻上。

  「累嗎?」封勒坐在床沿望著她,粗礪的大掌撫著她細嫩的小臉。

  席媛慍怒地瞅了他一眼,但是下一瞬間,她瞧他如此俊朗的模樣,方才因害臊而惱怒的怨氣全消弭在他的溫柔眼眸裡。

  「不累。」席媛噘著小嘴,偏過頭將自己的側臉貼近他的大掌。

  唉!她注定一生認栽在他的溫柔裡了!

  「就算不累也好好的睡一覺吧!等明天,我會去跟璟請長假。」

  「長假?為什麼?」席媛不解地望著他。

  望著她疑惑的可愛模樣,封勒嘴角扯起淺笑,「要到羌族去跟你外公報喜,告訴他我們倆要成親了呀!」

  「真的?」席媛瞠大眼。

  「當然是真的。」

  這回,席媛綻出興奮的笑花,「我知道勒哥哥對我最好了!」

  她怎會不感動呢?兩人成親在即,在這忙亂的時候,封勒竟然還會想到要千里迢迢地到羌族去告訴她的外公這件喜事,這不是貼心她,不然是什麼!

  她的男人呀!果真是愛著她的,什麼都以她為優先。

  「現在才知道我的好也不晚,不過既然你知曉我的好,要不就在我離去前讓我再好好的吻你一回做為獎賞,可以嗎?」封勒勾起淺笑,望著美麗的她。

  席媛嬌羞地瞅了他一眼,接著緩緩閉上眼仰起下頦。

  她可愛的模樣封勒怎能抗拒,於是傾身將薄唇貼上她柔軟的雙唇,感受她的馨香味道擴散至他嘴裡。

  大舌探入其中勾撩著芳舌,讓她與他共舞著,大掌開始游移在她纖細的手臂上,漸漸地往內,隔著布料揉壓高挺軟乳。

  「嗯……」不是只有吻嗎?他怎麼又開始動手動腳的了!

  不過他的手掌就像火焰,點燃了藏在她身軀裡尚未完全熄滅的火種。

  只要有他的撫摸,她就能輕易地為他火熱,就算飛蛾撲火,只要有一瞬間的美麗,對她而言都是值得。

  席媛感覺到腿心泛起一陣熟悉的潮濕感,那帶著麻癢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曲起雙膝,夾緊大腿內側,藉由腿心互相摩擦,減緩太過想要他而產生的快意。

  四片雙唇依依不捨地分開彼此後,他的薄唇貼沿著她修長頸間來到高挺乳峰上,長指褪去礙事的衣襟以及肚兜,解放她乳白色香乳,讓他能將她轉為艷紅色的花蕾看得一清二楚。

  封勒張嘴含住她一隻堅挺的紅莓開始吸吮著,而另一枚花蕊則探出兩指粗糙長指捻玩著。

  「勒哥哥,你好討厭……不是……只說吻一下嗎……」雖然席媛的話裡是害臊地拒絕,但她的雙手卻背叛了自己,緊緊抓著他的身軀,連稍稍放手都不願意。

  她的身體為他綻放最美麗的姿態,透白的肌膚因為他而泛起粉色,腹部底層為他燃燒漫天大火,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封勒將空出的手緩緩滑入她雙腿中心,隔著輕薄褻褲找到藏在花瓣裡的小核,開始捻弄起來。

  「沒辦法,誰教你這麼可口。」封勒一邊說話,還不忘一邊繼續取悅她。

  「討厭、討厭啦!」席媛咬著下唇,貝齒之下的紅唇泛起白皙,努力想隱忍過分狂放的呻吟。

  她的美麗讓他無法隱忍自己的渴望,大手一伸,將不堪一擊的褻褲給扯下,讓水濫潑的花瓣忠實呈現在他眼前。

  「媛媛,你真美。」封勒褪去她身上所有衣物,這時,她的美麗映入眼底,瞬間燃燒了他的胯下火熱,接著高高聳起。

  他的眼神太過曖昧,讓席媛羞得偏過頭,雙手不曉得該遮哪才好。

  封勒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他扳開她濕漉漉的花瓣,探出舌尖舔點著她最脆弱的小核,感受她因為慾望浪潮而弓起纖腰,花心深處泌出汩汩香甜花液。

  「啊……勒哥哥給我……快給我……」空虛的花道不斷抗議著,那想要他填滿的感覺就如狂浪般,瘋狂拍打著她名為理智的岸邊。

  「我可愛的媛媛,馬上就給你。」他永遠都要不夠她,每回都深深地渴望與她合而為一。

  封勒由她的雙腿中間起身,褪去身上衣物,讓精壯身形完全顯露在她面前,那極度渴求她的龍杵高高豎立著,在她眼前明白的告訴她,關於他的慾望。

  他健壯身軀埋入她勻稱的雙腿之中,堅硬頂端抵著她最柔嫩的地方,只消輕輕磨蹭,兩人都能感受到無比的暢快。

  「嗯……」席媛雙手攀住他的頸子,早已準備將所有的自己奉獻給他。

  封勒淺淺地揚起嘴角,接著健臀一挺,將自己牢牢地探入她柔美的花徑裡。

  「啊……」一聲聲歎息由兩人的嘴裡發出。

  這時,他們清楚的明白,人海茫茫中,唯有彼此才是自己終身伴侶。

  她窄小的花穴不斷泌出甜膩花液濕潤著他,宛如絲綢的內壁緊緊包裹著他的火熱,令他無法再停住不動。

  封勒擺動窄臀前後晃蕩著,將自己的渴望抽撤在她的水穴之中,一次一次地不斷加快速度,每一下都深深地埋入她嬌柔身軀內。

  席媛豐滿的白乳跟著前後晃動,形成一波波誘惑人心的乳浪,看在封勒眼底是如此香艷美麗。

  他的抽撤速度越來越快,不停地助她往高潮推進,就在他一次火熱的探入時,她感受到強烈收縮,最後四肢發麻宛如飛上天際。

  而他不斷釋放自己,每一次的探尋都是扎扎實實。

  他的抽動失去了頻率,瘋狂地渴望著她。

  就在最後一次探入,他將所有的愛意噴灑入嬌軀內,接著躺在她身畔,愛憐地為她撫去臉上點點汗珠。
作者: f095    時間: 2010-10-26 06:54 PM

本帖最後由 f095 於 2010-10-27 12:38 PM 編輯

尾聲

  天幕彷彿與地連成一片,黑夜降臨讓人不經懷疑,伸出手就能輕易摘取天上閃爍的星星。

  一望無盡的草原寂靜無聲,只有微風吹拂草地發出沙沙聲響外,這裡靜得讓席媛以為天地間只有自己與他。

  席媛坐在草地上仰頭望著天,發亮的星星大得嚇人,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墜落般。

  「這裡很美吧?」

  「嗯!塞外的風景與宮裡的風景完全不同。」封勒坐在她身旁,偏首扯起淺笑。

  封勒與席媛的成婚大典即將在下個月舉行,貼心的他趁著空閒,向已經正名為皇帝的席璟告假,帶著小情人回到她第二個故鄉——羌族。

  原因無他,只因為封勒知曉席媛十分重視羌族的國王,也就是她的外公,於是他親自與她不遠千里前來羌族,除了想告知羌族國王這個好消息外,還特意邀請他老人家到中原去參加外孫女的成婚大典。

  今夜,席媛與封勒中途離開羌族國王為兩人準備的晚會,相互依偎地來到山丘上望著天上星光,那濃情蜜意令人羨慕。

  閃閃星光照耀在封勒嚴峻的臉上,他微薄的雙唇勾著淺笑,令席媛無法克制地偏過身,無顧及女孩的矜持與嬌羞,就將柔嫩雙唇貼上他,小舌畫著他的唇瓣,最後再深深探入與他共舞著。

  遠處傳來羌族特有的傳統跳舞、唱歌的聲音,但怎樣都好聽不過封勒低淺的呼吸、穩重的心跳聲。

  她真的好愛他!

  在他的氣息下,她輕輕閉上眼,那所有與他共同度過的畫面在她腦海裡閃閃發光。

  她真的好在乎他!

  在他的吐氣溫度下,她感受到他的溫媛,記憶裡他的溫柔、他的愛護,每一刻都讓她感動。

  席媛輕輕擁抱著他,她發誓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再放開他的手,而她也相信他會緊緊握緊她,一直到兩人白髮蒼蒼為止。

  因為他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她都相信。

  雙唇緩緩地分開,封勒低首望見她脖子上那顆閃閃發亮的粉色琉璃,薄唇掀起淺笑。

  「你在看什麼?」席媛噘著小嘴,小臉泛紅著。

  「你以為我在看什麼呢?」封勒勾起曖昧的笑容,他知道她是誤會了,「我只是在看你脖子上的琉璃罷了!」

  「討厭啦!」席媛急忙壓住胸口,羞窘地往他懷裡鑽去。

  她還以為他在偷瞄她的胸脯呢!原本在心底偷偷嘲笑他的好色,沒想到好色的人竟然會是她。

  她嬌羞的模樣他愛看極了,令他嘴角的笑意久久無法散去。

  須臾,席媛緩緩由他的寬宇胸膛裡起身,仰頭望見的是他低首覷著她的模樣。

  「勒哥哥……」席媛小巧的白皙手指貼上他剛毅的俊顏,她的指間傳來他身上的溫度,「勒哥哥,我真的好愛你,這種愛是你無法想像的愛,不曉得是不是我讀的書太少了,要不然我怎麼都無法用言語形容我現在想要緊緊擁抱你,想把你融為我的身體一部分的感受呢?」

  封勒噙著笑,眼底有著最溫柔的神情,「不是你書讀得太少,而是這樣的感受只有愛過的人才會明白。」

  情詩太多,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他的此刻情感。

  這時,封勒才明白,每個人的愛情就如一首情詩,屬於他們兩人的情詩就藏在心底。

  「我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卻又感覺到這些話不需要我們言語,對方就會明白,因為我們是對方的唯一呀!許多情感想要表達,但是字句到喉頭又感覺這些字句無法完全的表達內心的萬分之一,這就是太愛對方,有太多的話想說,卻無從說起吧!」封勒低沉的嗓音說著屬於他的愛情。

  愛情在胸口中醞釀、發酵著,不需要言語,他就能夠明白,因為她的眼神之中早已散發出愛情的光芒。

  「嗯!」席媛咬著下唇淺笑著,她明白他早已懂她。

  封勒回以笑容無語,因為想要說的話,他相信她會懂得。

  「勒哥哥。」席媛將頭靠在他剛毅的手臂上,水靈雙眸望見的是天上閃爍的星星,纖細手指握緊的是他送給她名為星星的琉璃,開口輕聲地說話,「你看,天上的星星真的好美喔!」

  「怎麼了?這回你想要邊疆的星星了?」如果她真的想要,他可又要傷腦筋怎麼摘給她了。

  「不是!」席媛搖搖頭,「這裡的星星很美,但是在我心底有一顆星星是所有的星星都比不上的。」

  「哦?是怎樣的星星?」

  「那顆星星很大、很閃亮、很溫柔、很體貼,每次都會在我的心底閃爍著最溫媛的光芒,無論是在我生病、在我難過、在我開心、在我不知所措時,他都會傾盡心力地保護著我,將我牢牢地鎖在他的羽翼下。」

  回想起與他認識的每一天,所有的開心、不開心都是如此的令人回味無窮。

  封勒只是淺笑著。

  「勒哥哥,謝謝你。」席媛仰頭望著他,「你永遠是我心底最閃亮的一顆星星,我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傻女孩。」封勒低首攫住她開啟的小嘴,將他即將說出的濃情蜜意全送入她嘴裡。

  在他心底,她是一彎銀月,是他的愛情、他的女孩,用盡力氣閃爍著光芒來陪襯她,是他這輩子的使命。

  兩人緊緊擁抱著對方,毫不吝嗇地分享彼此的體溫。

  遠方點點篝火傳來歡樂的歌聲,黑幕上繁星閃耀著光芒,此時此刻的兩人相互依偎,形成邊疆裡動人的美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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