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那是許許多多的片段組成的,或許是悲傷抑或是快樂的故事。
而故事,直到死還不會有停止的一天。
我抽著這新買來第一次抽的香菸,GENTLE 6,特點是又長又濃,我重覆著煙緩緩的吸入吐出,思緒隨著不規則形狀的煙縷也不知道飄到哪去。
「咳咳……。」不習慣的煙跟不專心的我就這麼的被這濃薰給嗆到了。
「看吧!誰叫你抽煙不專心!嗆到活該啦~!」
說話的是我大學同學身兼室友阿泡,我跟他此時正在頂樓曬衣場吹著風看著風景。
「明天就要開學了,阿泡」我看著阿泡,眼神中很複雜。
「那又怎樣?」阿泡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小卉她剛打電話跟我說,明天見面,你死定了。」我隨手將菸捻熄丟到了洗衣機旁的垃圾桶。
小卉是阿泡大一迎新時認識的女朋友,跟我們同樣是醫工系的同學,而明天就是大四第一學期的開學。
這開學又象徵了這一年……是僅剩的最後一年。
「蛤?我幹了什麼?」
「就前幾天你在PUB把學妹灌醉送她回家的那件事。」
這下阿泡一聽到手上的菸掉到地上,整個人顯得空洞無力,嘴巴還留出口水,一副癡呆白癡的樣子。
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久違的阿泡癡呆照,準備晚點連線上傳,放在我無名相簿的「阿泡癡呆區」裡。
「幹!你還拍?她怎麼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看你帶著學妹出去就留我一個在PUB,我就這麼不小心的按下小卉的電話說你剛送一個亮眼正妹回家。」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阿泡掐著脖子說:「幹!原來是你!」
當我好不容易掙脫開他那不知道幾天沒剪指甲的雙手時,我的脖子上也多了許多瘀紅。
「咳…你別急,我有留給你後路。」
其實當天晚上我去上個廁所,剛出來就看到他扶著一個妹從PUB走了出去。哼!說把妹就算了,還不跟我通知一聲,萬一我沒看到我不就要在這找半天?
「留什麼後路?兄弟也不是這樣當的吧?」阿泡氣急敗壞的瞪著我。
「那天你沒上吧?」上什麼相信各位很清楚。
「廢話!我如果上了,小卉恐怕連全屍都不留給我!」
阿泡的女朋友小卉至從大一就是出了名的嗆辣,身材嗆,臉蛋嗆,個性嗆,雖然是我們醫工系的系花卻也使人卻之不恭。
但是這小子大一迎新大家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對小卉一見鍾情,在營火晚會那天衝上去把系會長的麥克風搶了下來跟小卉告白。
男生嘛,雖然大家都認識不深,不過此時都一致認為這是找死的行為。
女生嘛,一開始看小卉又正穿著又辣,不過對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突然告白通常也是回絕的份。
沒想到,那時我們覺得阿泡已經夠有種了,那女孩卻更……
就當我們看著阿泡在營火前舉步維艱的時候
那女孩就衝上前搶上麥克風還大喊:「你有種!你給我愛我一輩子!」
不用說,麥克風加上刻意大喊的音量是非常刺耳高昂的。
但最扯的還是她一喊完就跟阿泡舌吻了起來。
我們那時一群男生都不可至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而女生們則是在一旁尖叫歡呼。
這讓我想到之前不知道在哪本書看到的話:「女孩當接受男孩突如其來的舉動時代表這女孩也對這男孩有好感。」
總之,後來他們不只順利的交往,而且還時常傳來一些令人害羞的聲音。
喔不!不要誤會!我是說當阿泡又耍白目正在走廊上被小卉追的淫蕩聲音。
「來追我阿~來追我阿~來追我阿~哈哈哈哈!!!」
真的夠淫蕩,難怪小卉要打他。
「你快講啊!!!」阿泡很慌張的搖著我
我看著阿泡心慌無助的樣子,嘴裡上過一瞬間的微笑。
別怪我玩他,畢竟平常被整的還是我居多。
※PART 2※
炎陽照射的大熱天,校門口有個路人甲正被一位型男挑眉凝視著。
我承認那位路人甲正是在下我,但我也不是自願長的像路人甲啊!
「你他媽的李照展!你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眼前大聲怒吼的是我的好友阿泡,有著不錯外表的他加上本身注重時尚流行穿著,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型男。
不過現在不是。
我看了看眼前這位全身包著貼布、臉上貼著OK蹦的阿泡,縱使全身上萬元的行頭,現在也只餘一個字,虛。真是虛掉了。
我悠哉地看了看眼前整個虛掉的他慢慢的說道:「反正你等等要被小卉修理,不如先製造假像。」
基本上學校有五成以上的人知道我曾拿過空手道大專杯男子組冠軍,所以如果是我,能把阿泡打成這樣也很正常。
「我懂了!苦肉之計啊!!!」阿泡恍然大悟,開始講起那段赤壁中黃蓋為了假意投降而偽造被打傷的經典故事。
我笑了一下,你以為真的就那麼簡單啊?
「然也,所以我們趕快進教室裝給小卉看!」
此時,我瞄了一下手錶,時間剛好,目標……來了!
於是趁阿泡來不及反應,我左手一拳犀利的上勾拳就這樣打在他的右臉上。瞬間往後狼瘡退了幾步的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不過我在他正要飆髒話之前雙手握住他的肩膀眼淚婆娑的喊道:「兄弟!你自願為了對不起嫂子這件事接我一拳真是太感動了!」
接著我看到阿泡身後人群中的小卉一臉嚇呆的表情,鵝蛋臉型上點綴著一對含淚的雙眼。
很戲劇化的又看到學妹衝了出來對著我哭喊:「學長!你不要再打他了!那天我只是失戀喝醉酒才讓阿泡學長載我回家,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很好,早上打電話叫她室友這個時間把人帶來校門口果然沒錯!我真是算的太準啦!
剩下來的情況當然是小卉從後面走過來邊哭邊抱住阿泡跟他道歉說誤會他了,看著小兩口惺惺相惜的樣子,再看看學妹一臉很高興扯清誤會的模樣,我欣慰的看著眼前感人的畫面,腳後跟慢慢往後移動……。
「李照展!!!」就在我剛踏進校門沒多久,正在欣賞校園門口處的花花草草的時候就突然跑出個殺豬似的聲音把我整個人震進花叢中。喔不,是整個人被踢進去……。
就在我還想是哪個王八蛋踢倒我這個前屆冠軍的,真是不想活的時候,又被對方抓緊襯衫拉了出來。
喔……大熱天的,陽光刺眼的讓我看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啊!但是隱隱約約能聞到淺淺的薰衣草香,嗯?!抓住我的這隻手臂好細好白阿。
「李照展!你玩得很快樂喔?!」
我掙脫開她的嫩細雙手,拍一拍身上莫名其妙多的菊花,眼前穿著運動休閒短T搭小粉紅色短褲的女孩正氣呼呼的看著我。
「我說葉葦芸小姐,我只是請妳把妳的室友叫過來撇清一些誤會,況且我都說事後會請妳喝杯飲料感謝幫忙了,妳幹嘛還踢我?!」我邊講還邊抓著襯衫後面看有沒有令人深刻的天殘腳印。
「誤會解決了是很好,但你剛剛扁阿泡學長那一拳,我已經看出了你的陰謀!」
「什……什麼陰謀?!哪有什麼陰謀!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好朋友做的犧牲奉獻!」我心慌了……。
「嘿嘿…你其實只是想找理由扁阿泡一拳吧!」她很篤定的說道
看著她這樣開心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我臉上的三條斜線告訴我:「這個人是神經病啊!」我心裡是這樣想啦。
不過我不好意思戳破眼前的神經病,我依然悠閒的對著她說:「反正事件完美的解決了,就算我真的是耍白目想偷扁他一拳,我只要以誤會的解決跟真心的友情,就算妳講了,妳也吹不破拉不長我阿~」
看著她聽完之後一臉鬱卒的蹲坐下來右手還在地上不斷畫著圈圈,轉阿轉阿轉……恩,我心裡又跑出了個想法,這個人果然有病啊!
「我不管……你說要請我喝杯飲料的。」現在是在耍啥彆扭?
「聽說貓坑夜景很美……茶很好喝……」啥?我沒聽錯吧?
現在眼前這個目無長輩(她是我學妹)、囂張跋扈、死皮耍賴的就想把一杯飲料變成一壺可能要上千的一壺茶?!
「嗚……你還是我社團的直屬學長,有必要對學妹這麼狠心嗎……」
「什麼啊?!我退社的時候妳才入社吧!」
「我不管!嗚嗚嗚……」喂,大庭廣眾下還在學校大門口,一個護理系的系花就在我面前哭的好像死了男朋友似的,何況我也不是她男朋友,她這樣哭我只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多對我不懷好意的視線。
我伸手把她拉了起來,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好啦!很久沒去了,去去也好。」
接著我又看到了一個神經病在原地繞圈圈……
貓空,處在山煙上的一個地名。張迺妙茶師紀念館知名的鐵觀音、知名的情侶星空聖地外除了繁不勝數的聚會小餐聽外,還放著我遺留在那的兩個東西,我的思緒開始飄到兩個縣市外的那座山上。回憶,有時對我而言是痛苦的。
那麼事隔多時的今天,或許是給了我一個走下去的契機。
※PART 3※
天空呈現著沉悶的灰黑色。
會下雨。這念頭就在我心中盤旋著。
難得回到台北,家裡人都一副嘰嘰喳喳的樣子。難得能在十點左右睡飽起床走到客廳,就能聽到一陣水煮悶滾的聲音。
接著就聽到老爸拉開嗓門大喊的聲音,「照展阿!要吃乾的還湯的?」
「乾的就好。」老爸真是的,都六十幾歲的人還總是喜歡著下廚。
近午的早晨,我與老爸就兩個人在廚房門口擺的玻璃圓桌吃著麵。我跟老爸抗議很多次了,這圓木桌上擺著圓玻璃吃起來很詭異。是挺漂亮又可以防止湯汁醬汁滲入木桌,但是總覺得去朋友家吃飯桌上都沒蓋一層玻璃,其實拿掉也沒差吧。
不過他每次總是以家裡沒地方放、搬起這一大片玻璃很危險的理由推拖。
「照展,妳姊呢?」
誰知道?大概去哪約會了吧。
然後我想了一下又問:「媽人勒?一大早就不見了。」
「上班去了吧。」
「喔……。」
我媽年紀一大把了還被之前的老闆留住,本來只是做個會計部主任,沒想到現在卻當起總監來了。所以我幾乎回家看到老媽總是有種神龍見頭不見尾的感覺,嗯,不常看的到她悠閒的時候。
就這麼簡單無聊的早餐吃完後,我跟老爸借了車鑰匙,交代了晚上不回來吃飯後就走進電梯按了B1,但電梯不下反而往上,這點異變讓我感到錯愕,莫非等等就要陰風大作然後電梯失靈一片漆黑,電梯上方的抽風扇會蓋子打開冒出一頭長髮的頭顱?
果然是我想太多了,這不是靈異驚悚小說。純粹只是因為這班電梯本來就是往上的,而我剛只是不小心按到往上才會不知不覺走了進來。
電梯停在11樓。就當我發現我的想像力居然是取自昨天半夜看的日本鬼片之後,自己不禁啞然失笑。
「笑什麼?」
聲音的主人是剛走進電梯的女孩,一頭短髮加上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簡單的刷白牛仔褲,一副很陽光的感覺。
「沒……我只是剛發現進錯電梯笑了自己一下。」雖然不是這樣,反正也差不多了。
「喔,我是新住進11樓的哈霈儀,也是快要搬出去的小儀。」她給了我一個微笑,手指按了一樓。
「快要搬出去?」我疑問。
「是啊!因為我考上新竹的大學。就快要搬下去囉!」喔……難怪。
「真巧,我也是在新竹念書。」
「啊!?我以為你已經當完兵出社會工作了。」
「……我還沒這麼老。」拜託好嗎,我今年年中才滿21歲。
「看你一副有肌肉又感覺挺成熟穩重的樣子嘛!」
她講完這句話剛好電梯到了一樓,「下次再聊吧!」
什麼下次!?我可不想跟一個認為我是個老頭的小女孩再聊什麼鬼。不過我還是配合的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
走到自家的BMW面前,看著滿車的塵灰就知道我家老頭多久沒洗車了。我看了一下左手的手錶,時間還可以,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我還可以花個二十分鐘稍微洗一下門面然後再花十分鐘開車到台北車站載人。只要車子還有油的話。
「李照展!你遲到十分鐘不說,怎麼還有阿泡學長跟小卉學姊!?」我正灰頭土臉的被這應該是我學妹的傢伙責備。
「阿就……臨時要加油,加油站卻跟來的方向相反,於是我繞回去加。加不到一半我發現錢包沒錢還臨時在加油站附設的提款機領了錢。」我這樣解釋著。
阿泡站了出來認真的對葉葦芸說:「學妹,我知道妳不太高興我們來了,但是我們也不願意!都是照展逼我們陪他的!」
「阿泡你!」不幫我勸她就算了,你在加什麼油啊?氣死我了。
「學妹妳聽我說,學長跟學姊一定挺你,不過這是台北車站北三門口,很多人再看」阿泡手指了四周,「妳在這動手不太好看,還是回學校在解決吧!」
本來已經蓄勢待發的學妹似乎想通了,雙手不再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我稍微鬆了口氣,以葉葦芸的個性現在記得回學校後應該也忘了要處置我這件事情。真沒辦法,誰叫我是個不與女鬥的好男人,只好人善被女欺……。
「那好,麻煩各位上車吧!這邊停車容易被罰。阿,小卉姊,上車請小心。」
「嗯,小照子,等等車開慢點別走顛簸的路,本宮會暈車。」
「……。」跟她開玩笑,居然還被當太監!
當我一回頭發現葉葦芸就站在我面前,距離我大概……只有一般打火機橫放這麼短吧!換言之,她現在非常貼近我。
她想幹嘛?又是那一陣淡淡的薰衣草香,雖然我已經不是處男了,但是面對一個號稱系花等級的生物還是忍不住羞紅著臉,正舉起手打算推開她。
「呃!?」這時我才發現中計了,一記非常率直的左直拳就陷在我腹中,我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頭昏眼花。這種等級的拳力我只有在大賽上遇到過。
「人言而無信就是畜牲。」她收起拳頭逕自坐進前座時還回頭對我說:「學長跪在路邊幹嘛?快點上來開車嘛!」
女人,變臉果然好快。
這一刻,我總算又領悟了一個真諦。
「大哥是對的!!!」
大哥……對不起,我錯了……。
※PART 4※
住台北這麼多年,我的直覺不是假的。雖然阿泡總是說我是嘴砲,說出來的總是往反方向發展,不過關於不太好的事情我的嘴砲總是烏鴉嘴般的靈驗。
天上的烏雲落下了細細的雨珠,不說坐後座那兩個噁心巴拉的傻情侶就算了,我直感旁邊的那位,殺氣似乎越來越重……。
「怎麼啦?葉大小姐。」我一臉不解的看著坐在身旁氣嘟嘟的盯著天空的女孩。
「還問!你沒看到下雨了嗎?」
有,而且還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
「那就不要去貓空換地方就好啦!下次去也行。」我說
其實車子才剛開上建國高架橋沒多久,雖然回頭是件有點浪費時間的事情不過也總比一行人上貓空淋雨好。
「不如換去SOGO吧!妳們應該很喜歡逛百貨公司吧……啊!!!」我突然被腿上突來的劇痛驚嚇到,整個人忍著眼淚依然將視線放在眼前的路況上。
「我警告你,如果除了貓空外沒有去個有意思的地方你等等會叫的更大聲。」葉葦芸邊說邊單手在我眼旁發出嘎吱嘎吱的骨頭聲,靠……妳是包租婆嗎?手哪來這麼強的力量阿!
「SOGO不好嗎?妳們女生不是都很愛逛百貨公司嗎?」我想著上次陪我老媽去新光三越時我媽心情挺好的樣子。
「兄弟啊!不是我要說你!百貨公司新竹就有了!市區那家SOGO都去到爛了,來台北當然是要去台北才有的地方啊!」
對喔,阿泡不說我都忘了新竹火車站對面就是一家高聳的SOGO百貨。
「小照子,哀家想去士林吃豪大大雞排。」去妳的梁品卉,現在還把我當太監!
我無奈著將車在師大附近開下高架橋,轉到中山北路一路往士林開過去。路上葦芸學妹還是一副心情鬱悶看著窗外的樣子,我也很無奈,現在的山上草地濕,天空也依然下著淡雨,等等再想辦法讓她開心點好了。
到了士林時由於天色還早我們還跑去陽明戲院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電影。為什麼說莫名其妙呢?就是排隊時我本來買好的爆米花吃不到幾顆就整盒掉在地上就算了,進去看了之後發覺只是在看一群博物館的標本夜晚活過來跟主角在搞笑的故事而已。
「啊!妳幹嘛偷喝我飲料?」我發現時葉葦芸已經把自己的吸管插了我的可樂中。
「喝一口嘛!不然我的雀巢檸檬茶也給你喝一口」她滿臉不在乎的樣子。
好吧,既然她這麼大方的不在乎小生我羞澀的模樣,我當然就要——依然維持紳士風度的巴望著一口卻只剩冰塊的可樂。
散場後,我正在想等等大概就是吃雞排逛夜市的時候時那位娘娘又開口了,「彥培,我們兩個去逛逛附近的寵物店吧!」說完還對我眨了眼不知道她在暗示什麼鬼的?
結果就是留著我跟葦芸學妹發呆,直到買好了雞排之後還在發呆。
就這樣我們兩個邊吃邊散步,學妹則是一副沉默樣害我不知道怎麼辦。
「學長……」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想個點子。
「阿!有了!」我看了看手錶後更加確信我的想法可以。
「啊?什麼有了?」
「別管了,先跟我上車」我快步走向車旁催促著學妹上車。
「那阿泡學長和小卉學長呢?」
「等等再回來載他們!」
接著我車一倒轉,油門直催的衝了出去。
過了十五分鐘後我跟葦芸學妹就這樣站在我想來的地方門口。
「台北天文館?」學妹看著眼前寫著台北市立科學教育博物館的建築物。
「是阿,離八點閉館還有二十分鐘,趕快吧!」
走到門口買門票時,櫃檯小姐還好心的對我說,「先生,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你們確定還要進去?」但是我沒聽進這句話,我就連學生證都沒掏,就這樣付了兩張全票的錢拉著葦芸跑了進去。
我帶著她來到位於展示場三樓的星系區,讓她看著這些雖然不是真的星空。不過至少當作我彌補沒有帶她上貓空的遺憾。雖然我自己都覺得這樣有點傻就是了。
我就這樣按著星系區裡面儀器的按鈕,按鈕能成現我想看的星星和星系,想想,距離我上次來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照展學長,其實現在去貓空也不遲……」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學妹,「學妹,其實妳一直都知道我不想再踏進貓空了。」或許今天的雨是天意,我這樣想。
「我知道……我聽阿泡學長說過了。」學妹依然眼睛盯著閃閃發光的銀河上的兩顆星星,我看到學妹手壓著的按鍵的位置寫著「牽牛星、織女星」中間就一條白白的銀河將其分開。
「照展學長,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或許就如阿泡和小卉講過的,也和眼前這條實際上相隔幾千萬光年的距離一樣,我的思念,再遠也傳不過去。而近在旁邊的,卻不及遠方閃爍的那道星辰。
而我的思念,還停在一年前。
※PART 5※
『夜亨』是新竹一家較鮮為人知的夜店,那是一家說是夜店不像夜店,大概只能算是酒吧的地方。
兩年前,我與阿泡兩個人踏進了這奇怪的地方。本來以為這裡會像一般夜店一樣,瘋狂的跳舞、DJ肆意的放著嘻哈歌曲,舞池中央應該有很多辣妹擺著臀等著把口袋中的鑰匙交給中意的男人……。
「沒有!哪來的辣妹!哪來的顧包包妹妹!!」我一臉抱怨的模樣跟阿泡兩個人呆站在門口。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們的肩,回頭一看是介紹我們來這的同班同學雀萍。伊雀萍是她的本名,有點特別的名字加上艷麗的外表配上標準的夜店辣妹咖必備套裝,也算一介超級正妹。不過當在下課時看到一整隊黑色BMW轎車的車隊來迎接她下課時,從車窗看進去都是俱備刺青、墨鏡、刀疤三大兇狠因素的男人時,相信有膽子追她的應該不是匹夫就是將才了。
我跟阿泡緊張的往門外看一看,怕是有跟著什麼人似的。如果有,當然我們現在的言行舉止就要更加謹慎嚴行了。要知道,妹要把,命,還是要顧的。
「你們幹嘛每次跟我出來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啊?放心啦!我那幫哥哥今天沒來。」雀屏邊瞪著白眼邊說道,妳不緊張可是我們緊張啊!
「走吧!呆在門口坐什麼!」雀萍邊說邊拉著我們兩個走到吧檯旁坐下。
剛坐沒多久我還在看著空無一人的舞池和DJ台上空虛的碟盤。而阿泡則幫我們點了兩杯長島冰茶,雀屏則點一杯冰牛奶。
「有沒有搞錯!來夜店妳點冰牛奶?」阿泡跟我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男朋友不喜歡我喝酒嘛~」她一邊嗲聲嗲氣的說道。
「靠,少來,妳一副夜店喝whisky回家喝高粱的模樣,妳騙誰啊!」我忍不住吐槽這位大小姐,何況我也不信她男朋友真的治的住這位可謂呼風喚雨的大小姐。
「老娘今天難得應要求帶你們來夜店,現在到放肆啦?」伊雀屏拿起冰牛奶就是狂灌,還對我們說:「哼!倒是你們第一次來夜點就喝長島啊!倒是挺有種的。」
「啊?什麼意思?長島冰茶不就是一種茶嗎?」我跟阿泡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著眼前剛送來紅水晶般顏色的杯子上還插了一片檸檬跟幾顆櫻桃我倒覺得挺可愛的。
「想什麼,喝就是了啊!」結果阿泡一說完把整杯一次灌完後,連水果都還沒吃就直接往廁所跑。
「拜託,有這麼嚴重嗎?我看這大概頂多是稱作茶的調酒吧。」以前陪著老爸在家裡喝酒時常常高梁跟whisky都喝過了,我心想,這才不算什麼。
我就先淺淺的嘗了一口後倒是很驚訝,這是非常烈的調酒。我本以為是紅茶調配而成的紅色,但沒想到這明顯是均合中帶有一些相當烈性的酒味,而且我似乎喝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味道。
當我慢慢的喝完後,我緩緩的抬起頭。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著眼前的調酒師。這位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女孩若要給我一種形容……大概就是超脫世俗之外的美麗,絕對不是因為我剛喝完那杯長島冰茶的關係,這個女孩一點胭粉都沒沾,頂多就是畫畫眉毛,但是她的美麗卻給人一種莫名清醒的感覺,一尾長及腰的頭髮綁成馬尾懸掛在腰間,身上的西服跟白手套跟人一種非常穩熟的純淨感。
「看什麼?沒看過正妹啊?」雀屏瞪了我一記白眼,這才喚醒我發呆的癡漢表情。
吧檯內的女孩正笑笑著看著我,我這才想起剛剛抬頭的目的,「不好意思,這長島冰茶太烈了,能麻煩給我一杯普通的啤酒就好嗎?」
好在我平常有跟老爸培養感情順便訓練酒力,不然我現在也要衝去廁所了吧?我想。
「你確定?」吧檯女孩的聲音挺好聽的,雖然我不知道她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的出旁邊的雀屏也一臉被我嚇到的樣子。
「幹嘛?懷疑啊?我不會只喝一瓶長島就倒了好嗎?」我心理承認,是的,剛剛那杯雖然不至於逼我進廁所,卻也重傷了。
不過身為男孩子總要表現的有種一點嘛!雖然沒辦法繼續喝長島,但是相信一杯啤酒打不死我的。
「阿,阿泡進去也很久了,我進去看看。」
「喂,那是男廁所阿,大小姐。」
不過雀萍沒理我逕自走進了男廁,而我則拿起了裝滿了啤酒的酒杯豪邁的飲下。
「喔,你還沒倒下阿?」吧檯調酒師問我
其實我已經有點茫了,不過趁著有點醉,我鼓起勇氣的看著她說,「小姐,看在我還沒醉的份上,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呵,就對第一次來夜店的大學生能這樣喝確實是很不錯了。」她笑著,從內側的抽屜拿出了一張紙跟筆開始動筆。
我則趁著她寫字的空檔倒了一些水來喝。拿到紙條時,我看著眼前的紙片手指顫抖……。
上面寫著『舒玥,手機:09XX-XXX-XXX 』,紙片底端還寫著她的MSN。
當我還在為了這紙片上附贈的其他內容驚呼時,雀萍倒是把阿泡從廁所緩緩的拖了出來,就像再拖屍體一般,完全不在乎地面髒不髒、阿泡的頭碰到地面會不會痛的拖法。
「阿泡,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掛了!」我接手把阿泡整個人抱起來放在椅子上,他一副四支無力的樣子,「我會幫你跟小卉好好掰個好理由讓他不知道你是醉死的,你就安息吧!」我很夠義氣的對著眼前的屍體說道。
「去你的……老子我還沒掛……」阿泡突然睜開眼賞了我一記白眼。
看著眼前的阿泡我就發現慘了。如果阿泡醉倒在夜店的事情被小卉知道,那阿泡被罵就算了,就連我都會被波及戰火,我只好無奈的將阿泡背起來,「不好意思,我看不早點帶他回去清醒點明天我會很慘」
雀萍點頭表示了解意思後,吧檯的美女舒玥對我笑了一下,我付錢後,挺心痛的,原因當然是這筆錢相當於我這個月三分之一的生活費,何況幫阿泡出錢的結果是還錢害必須等半年。緩緩走出位於地下一樓的夜亨。此時雀萍追了上來對我說,「你們不會還要騎車回宿舍吧?這時間臨檢很多喔。」
「呃,那只好坐計程車啦……」我心又痛了一下,因為夜間坐計程車的結果會咬了我錢包一口。
「那你們車鑰匙給我,我明天把你們車送回你們家」不太好吧,你一個女人家怎麼把我們兩個的125送回去?不過這個念頭在我看到坐在門口角落的幾個擁有三大兇狠要素的男子時,我突然了解她打算怎麼送。我此刻才發現這間夜店人這麼少的原因在哪。
「呃,那麻煩妳了,順便幫我謝謝妳那些朋友。」我有點尷尬說道。
之後雀萍打了通電話後不到五分鐘就來了台計程車,開車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五十出頭的大叔,我上車後,司機大叔居然還對我說:「少年ㄟ,不錯喔,居然可以把的到我家小姐」這下我臉上的三條斜線更深了。
等我好不容易回到我跟阿泡在外租的房子時,司機大叔不只不收我錢,還很好心的幫我把阿泡搬到他的床上,這時滿身大汗的我發現居然已經半夜三點了。
洗完澡後,習慣性的開了電腦,迫不及待的將舒玥小姐的MSN加入好友後。大概是她還沒下班吧。所以我便順便的做起了實驗報告,其實酒醉歸酒醉,與其一睡就是翹掉整天的課,倒不如撐著去上課回來後再睡好了。
醒來時是被MSN的來電震動的聲音叫醒的,現在是早上六點,原來我還是睡著了阿……。看了看眼前冒出的對話框,名字上寫著『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說:還沒睡?
叛逆的少年照展 說:是阿,睡了一小時就聽到天使在呼喚我。所以我只好起來啦!
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說:少來了,你朋友應該沒事吧?
叛逆的少年照展 說:順利的話就沒事,不順的下午除了他我也有事了……。
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說:喔,那就祝你們順利啦!
叛逆的少年照展 說: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為什麼妳今天不只給我名字還給我手機號碼跟MSN?
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說:因為我覺得你是有趣的人。而且……你有些很讓人懷念的特質。
叛逆的少年照展 說:我可以解釋成妳是在給我個機會嗎?
小玥玥:被太陽照的好刺眼,快化成灰了。 說:這個答案等你下次來店裡再回答你。
好聰明的女孩,聊到這裡我心裡想。後來聊沒幾句後我就下線了,原因是因為我要趕八點的課要上。
此刻的我還在恣意的喘測我的希望,妄自菲薄吧!我想,但是第一眼看到這女孩,我就下定決心要去追求她。就在我抱著這個的想法走下樓時卻被另一道心情給遮蓋。
我的眼前出現一排『兄弟』,他們邊恭敬的把我的機車牽到我身旁。而我則是在一旁傻呆著看。不只是因為這群人的出現,更因為我的機車回來就像脫胎換骨一般,整台車烤了新漆、換了輪胎和碟盤,就連椅坐都換新的了。
「大哥,我們堂主交代好把你的車重新弄過!不錯吧!」一名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士走出來跟我解釋
「大哥,要好好照顧小姐啊!他可是我們幫主為一單傳呢!」我突然了解了現在是什麼狀況……
「……」如果有人看到我現在的表情,大概只能用一個字形容吧!『囧』啊!
慘啦!我居然被誤會成雀萍的男朋友啦!!!
※PART 6※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常常跑夜亨。除了跟雀萍那幫大哥們解釋我只是普通朋友外,其實主要的目的當然是看美女啦!
雖然後來得知夜亨是他們那群兄弟們聚會而開的,不過也因為混熟了,過一段時間後也不用雀萍那傢伙帶著我進來。畢竟到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跟舒玥講講話聊聊天,當然雀萍是知道我的用意的。
我跟她慢慢的熟識起來,漸漸的只要我來到櫃台她就會主動幫我倒一杯啤酒,而我總會講著最近生活狀況跟一些無聊的笑話。
花了半年,我確信了自己的心意。又花了半年,我想去了解她,想去追她。
可是這一年過後,我卻依然不了解她。因為握有她心房鑰匙的不是我。這件事我在半年前就知道了。
「這是什麼?!」舒玥看著眼前遞給她的一盒紅色盒子,一臉疑惑。
「當然是生日禮物啦!今天是妳生日耶」我微笑著看著她並要她現在就拆來看看。
我送的是特製的手錶,錶帶是去訂做,以紫水晶和粉晶所構製的錶帶搭配。我很有信心的看著眼前已經看到發呆的舒玥。
「……你知道粉晶和紫水晶的功能嗎?」呵,她果然注意到了。這可是我特地去跟雀萍問來的情報!
我靠著櫃檯邊,手上搖晃whisky裡的冰塊,我對著她說「這是能連繫妳我姻緣的粉晶跟紫水晶。」
哈,我早就調查過紫水晶跟粉晶的功用了。簡單來說紫水晶有提升智慧、事業、風水、感情等功效,而粉晶又稱芙蓉水晶,能改善人緣、創造姻緣、平穩情緒!這幾天努力跟班上家裡賣水晶的英明兄勤學水晶還被迫買了一個詭異的水晶陣可不是假的(淚)。
就在我想這是好機會的時候,她靜靜的跟我說了聲謝謝,並且又遞上了一杯長島冰茶給我。
「呃,我沒點這個。」我已經微醺了,在喝下去不是喝醉就是進廁所去吐了我想。
「請你喝的,就當是慶祝的酒囉!」她自己也調了一杯長島冰茶,顏色看起來比我這杯更鮮紅,然後,我們舉杯而盡。
我想起了這一年來打聽到舒玥的情報。
舒玥,高雄人,24歲、星座水瓶、血型O、身高170、體重約53。高中時搬去台北,讀高中時就常跑夜店打工學調酒,大學期間考上調酒師證照,畢業後來新竹工作。
我曾很好奇的問雀萍說她高中和大學是讀哪的,畢竟我也是台北人,她的學校讓我有點好奇。
雀萍那時跟我們一群在錢櫃唱歌,她男友正唱到方炯鑌的『壞人』這首歌。整個包廂就充滿著淡淡的哀傷,唱的很像他跟雀萍已經分手似的淒涼。說真的,他男友唱歌真的挺好聽的。
「她高中時就讀總統府附近那間,大學讀台北古亭附近那。」雀萍一說完就把剛唱完歌的男朋友抓起來罵,「靠妖阿!你唱這首歌是暗示要老娘跟你分手是不是!?」
聽到我就傻了,總統府那的是傳說中的綠衣女校而古亭附近的不是指師大就是台大…。然後我順便同情的看著她男朋友一臉無辜的樣子,她男朋友還很無奈的道歉。
怎樣的原因會讓一個高學歷的女孩不去發揮她的優勢,而選擇去當一家小夜店的調酒師呢?
而且還是個很多兄弟們的夜店……。
本來我還想多問一下的,但是又聽到一句『分手快樂~祝你快樂~妳可以找到更好的~』發覺又是那雀萍男友,我無法同情他了,因為我發覺那只是他故意在耍白目。
「吳毅甫,有種你不要跑!!!」之後雀萍追著她衝出包廂過了半小時才回來,回來時我只看見她男朋友臉上有兩團明顯的瘀青,還悶悶的說:「這幾首歌剛好我比較會唱嘛……。」她男朋友真的挺不怕死的。
思緒到這我漸漸的發覺思緒漸漸模糊,思考的片段越來越不曾見過。
我與舒玥喝著酒,周圍的大哥大姊們都走了。也不顧周圍杯盤狼藉的夜店,我與舒玥就一起走出了夜店。月色之中,我只記得我心裡一直在想著舒玥什麼時候會回覆我。
「照展!再不起來你想被教……」頭好痛,昨天怎麼回宿舍的都不知道。身上還光溜溜的,我平常沒裸睡的習慣阿。
「幹嘛?話說到一半的?現在幾點啦?」揉揉眼皮,太陽倒是挺大的。
「……想不到你動手這麼快,恭喜。」啊?恭喜啥?
我正要問他恭喜什麼鬼的時候他已經把門關上,然後我拿出床邊的手機看一下,「糟糕,都中午了,下午還有駊腳的課要上!」剛講完話我把棉被往外一翻時,我傻了。
我旁邊睡著一個女孩,她白皙的皮膚上在左手臂的地方有著火焰圖案的刺青,散去的頭髮有幾絲被她的小嘴含著,而她半點衣服都沒穿。
那是舒玥,真的是她。她怎麼會在我床上?
我趕緊將棉被重新蓋在她身上後,坐在床邊好好的想。
想什麼鬼啊!我什麼都想不到!只有滿腦的疑問!但是我在酒醉時做了!?
突然門外傳來聲音,「兄弟,恭喜你終於不是老處男啦!不過現在不是你感動流淚的時候,趕快想想怎麼應付下面那位吧!」
下面?然後我打開窗戶往下一看,發現葉葦芸站在樓下。她看到我後先是說了聲:「現在才起床?大懶鬼!!!」然後又注意到我上半身什麼都沒穿,整臉通紅的轉了頭過去。
……慘了。現在我只能期待舒玥還不要醒來,阿泡又能幫我了。
「阿泡,快幫我擋住她!我很快下去!」我很明白葉葦芸來這是要等我,只要時間夠,我能沉穩的穿完衣服洗把臉刷個牙之後把這兇狠的小學妹帶回學校去。
「兄弟,你忘了嗎?小卉有我們這的鑰匙。」阿泡在門外說。
「恩,所以勒?」
「小卉現在去停機車,是她載葉葦芸來的。」
「幹……快下去幫我擋住你老婆跟學妹。」
阿泡一副無奈的模樣,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擋得住一個兇狠的學妹跟一個火爆的女友。
「兄弟,明年的今天我會幫你多燒點紙錢的。」
靠,今天是什麼鬼日子啊!?
※PART 7※
今天的天氣真好,如果是普通的日子,我此時一定舒服的坐在電腦前,邊打著魔獸三國邊跟即時通裡一些學妹開心的聊天才對。
對,今天真的不對,照理說隔壁房裡的阿泡此時應該對我大喊,「李照展你這王八蛋!控好你的賈老!」或是「你喵的操!幹嘛不幫我補?阿幹!你一定又再跟學妹喇賽了!!!」平常我跟阿泡的生活該是這樣的愜意外加幾罐啤酒伴隨。
「……。」我凝視著眼前的情況,修羅場就是所謂的這樣吧。
阿泡雖然很義氣的去幫我阻擋,但是不到幾秒他已經倒在客廳的一耦,真是個沒用的傢伙,兩個女人就站在客廳裡對房間內『忙碌』的我瞪值了眼。
其實也沒什麼,當阿泡勇赴敢死隊的時候,我急忙著把舒玥搖了起來,我害羞著不敢看舒玥邊叫她快點穿件衣服,而也顧不得她依然一副恍神的模樣,我也趕忙穿襯衫牛仔褲就連房門都沒空關。然而千算萬算我居然真的以為阿泡可以擋個五分鐘,就給站在門口的兩個女人來了一劑……呃,該說是強心針還是震撼彈呢。
「李照展你……。」先開口的是小卉,她的眉間皺了起來,如果這是漫畫,作者肯定會在她額頭旁畫上代表生氣的十字標示。
更別說旁邊有個眼眶泛淚的學妹了,我此時只是猛烈的覺得尷尬跟糟糕。
「呃,聽我解釋……。」我正想解釋,肩上突然冒出了一點重力,就像一顆人頭壓在肩膀似的,卻是輕柔的觸感。
舒玥的頭正壓在我左肩上,雙手環抱著我邊問,「照展,她們是誰?」
回頭看著舒玥,她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身上只穿著一件長襯衫,不說衣服沒扣好就算了,她根本就連褲子都還沒穿,長襯衫只稍微遮住她的下面那塊布。
呃,我知道舒玥的個性,就在常去夜亨慢慢的跟她混熟之後,我每次點的長島冰茶、白蘭地、啤酒等到喝進口的時候,味道總是有那麼一點的不一樣。她總是能把調酒混的特別卻不失風味,雖然每次我點的酒到喝入口都是不一樣的東西,不過卻每每讓我為她特別調的酒,感到驚奇般的風味。
如果要我比喻,那她會是杯溫熱適中的焦糖瑪琪朵,第一口喝下去總是無比濃郁的甜味伴隨著藝術般的糖衣使人感到美眩,是的,美的眩目。直到糖依退去換來真味的咖啡味時,又為這突如其來的苦味,而漸意會一個女孩的骨子裡,歷經滄傷。
當拿起攪拌棒將表面的焦糖和咖啡混和在一起時,才會發現,焦糖瑪琪朵並不是表面一層焦糖沫和咖啡,而是完整的一體咖啡,她就是焦糖瑪琪朵,不是焦糖也不是那咖啡,而是整體的一杯喝下去總是溫暖的苦澀甜味。
這是後來我第一次走進星巴克想坐著喝咖啡裝憂鬱的時候,服務員小姐還誤會我的意思將我本來要點的濃縮瑪琪朵自動換成了價錢多很多的焦糖瑪琪朵時,我無奈下喝下去卻不自覺得原地抱頭哭泣。
別誤會我是為了差接近一倍的價錢流淚(雖然可能是一小部分因素),當時那位把我弄錯咖啡的小姐還走過來問我,「先生,你怎麼了?」我在哭沒看到嗎?他媽的,一個好端端的大男人在這抱頭痛哭,我那時很怨懟的跟這位小姐說,「小姐,我為了妳的瑪琪朵而哭,這能換到跟妳要到MSN的機會嗎?」
後來我真的拿到這位小姐的MSN,不過那不是我的本意,那時如果來的是另一個身高180的白臉帥氣服務生時我肯定會大罵,「幹!老子在哭你看不出來嗎?眼瞎啦!!!」
不過我想我可能打不過那位服務生(沒辦法,誰叫我天生瘦弱,一副男版林黛玉的俊秀模樣),而其實那MSN我也沒打算真的加進去,請各位相信我,那時只是一時把差點出口的髒話忍住,隨口而出的話語,就要到MSN了。
回到正題,正因為舒玥是這樣的一個甜苦兼備的女孩,所以她有時的惡作劇,真的大部分會因為「這是美女,會一點小惡作劇就更能感覺甜美」或「真不愧是熟女,好懂得生活中的情趣阿!」不過這跟上面兩種感覺明顯不同,這是讓我很害羞的惡作劇阿!
我知道我對於她從來頂多是熟客或是好朋友這種定位,但是現在這樣……她該不會是在宣示主權吧?
當時跟葉葦芸也只是社團裡的學長學妹的關係,我真的以為她當時常常跑來找我是要跟我學習空手道的技巧。那時她常常就在我們住處的客廳裡直接跟我動武了,當然幾乎被扁的鼻青臉腫的都是我,沒辦法,我也跟很多男生有基本的『是男人就不對女生動手』的觀念。
葉葦芸全身顫抖,拳頭緊握的模樣就活像抓到男朋友劈腿那樣,不過我不是她男朋友阿!
「呃,有話好好說,我又沒怎樣對吧!如果說讓妳們看到這傷眼的癩蛤蟆吃天鵝肉的畫面很傷眼,我很抱歉,改天請你們吃頓活魚補點眼OK?」我邊說邊推舒玥回我房間,還在耳邊跟她說,「拜託,妳先回我房間把衣服穿好OK?別在這時候把氣氛弄更尷尬了。」
舒玥則是一副玩興未盡的模樣,笑了笑,「那是你女朋友?」
「不是啦!她只是我學妹而已,就跟妹妹一樣嘛!」我急忙回答。
呵,她輕笑一聲,就把我的房門關上。
而我還真不知道要跟身後兩個女人解釋什麼,此時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似乎一陣咩咩的羊叫聲,奇怪,這附近沒有牧場哪來的羊叫聲,難道是鬧鐘還是電腦電視的聲音?
回頭一看卻發現學妹跑出了門外,而小卉則踢了被忽略在客廳角落躺著的阿泡,「別裝死了!騎我的車載我回學校。」好傢伙,原來這小子在裝死阿!
接著小卉瞪了我,「李照展,去把葦芸抓回來載回學校,下午我沒看到你們兩個妳就慘了!」
「你該講什麼就跟她講清楚,我最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了,妳真以為女人愛對不喜歡的男人混這麼久嗎?」呃,從她這句話我大概懂了葉葦芸她跑出去的原因了。
這時我門口打開,舒玥如昨夜一樣的穿著站在房門門口,「我要回去洗澡補眠了,我們昨晚只是喝醉了,別想太多,懂嗎?」語畢,她也消失在門口,臨走前還對我淡淡一笑。
怎麼辦?去追葦芸還是去追舒玥問個清楚?
「兄弟,你要了解你現在該做的是什麼?蜘他老爸曾經說過,『責任越大,能力也越大』這句話,你現在絕不是呆愣在原地苦惱的時候了。」阿泡邊說邊拍著我肩膀。
「那是蜘蛛人他叔叔,不是他老爸。」我很無奈的吐槽他,不過想到這裡我也知道我該做的是直接行動。
我抓起放在桌上的機車鑰匙,跟小卉問了她停機車的地點就下樓去牽機車,等到了她停機車的地方,果然看到葉葦芸一個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幹嘛。
「喂,走啦!」我對著蹲在地上那位說道。
「……。」她依然蹲在地上,不過現在我才看到她正拿著一本小筆記本,在上面不斷畫著圈圈,而眾多圈圈的最前端還寫著三個字,李照展。
「你知道嗎……」她正開口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我打斷,我很無奈的嘆氣,試圖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我說阿,妳該不會等等是要跟我說,我早該把你打X的,偏偏我辦不到……」
她愣了一下,臉頰上的淚已經乾了,「咦,你怎麼知道……?」挖哩,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稍微壓抑了這尷尬的心情,緩緩的說道,「你以為我沒看過藤井樹寫的『把你打X』嗎?連本子都寫了,妳還真是……。」
「真是怎樣?」她問。
「真是有夠瞎啦!」邊說邊笑著,我從機車內拿出一頂安全帽遞給葉葦芸。
她一臉剛做錯事情被抓包的小孩一樣擺出無辜的表情,坐上車後,她問我,「不過沒想到學長你也有看藤井樹耶!我以為那種小說應該幾乎是女生在看的說。」
「妳不知道的還很多啦!」學妹沉悶的上了車,之後一路上我們什麼話都沒講,這倒讓我覺得氣氛真是越來越尷尬了,直到,下起了雨。
離學校剩不到幾分鐘的距離,卻偏偏下起了雨。我的車廂內並沒有雨衣,於是我想隨便找個便利商店買個便宜的雨衣先擋著。
我正要對學妹講我的打算時,「學長,我們翹課好不好?」學妹突然這麼說。
「妳不知道剛剛我被某個女魔頭下令要安然帶妳回學校嗎?」我稍微回頭看了一下葉葦芸,這句話還是沒有出口。我應聲好之後,車轉龍頭,在路邊停下來。
「去麥當勞避雨如何?」我指了旁邊的麥當勞。
學妹點頭答應後,我們就把機車隨便停在門口。進了麥當勞後,我點了兩杯雀巢檸檬茶跟學妹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學長,剛剛那個女生……」
「就如妳所看到的,那是我喜歡的女孩子。」不等她問完,我率先回答。
接著學妹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或許我真的有時候過於遲鈍,直到小卉給了我小小的提示我才了解。其實就如之前我想的,我從未打進舒玥的心房,剛剛她離去前的那句話,更讓我了解,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喝了一口檸檬茶後,嘆了一口氣,「不過,在我決定出來載妳後,我已經決定放棄她了。」
「噗!!!」桌子震動了一下,葉葦芸突然將口中那我剛剛花了35元台幣的液體的一部分噴到我臉上。
學妹一臉癡呆驚嚇的模樣,而我則是緩緩哪出面紙慢慢的擦拭我溼潤的臉頰。「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顏射阿……」說真的,我真是佩服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這低級的玩笑。
「嗯?顏色是什麼?」我的天阿,我還以為這個年紀的女生都非常的成熟,沒想到連這玩意都不知道……。咦?是我太低級了嗎?
「咳……是『射』不是『色』,就是指妳剛剛把飲料噴在我臉上的行為,改天妳可以去問問小卉,她應該常常這樣……。」我臉色有點尷尬的說。
葉葦芸頓了一下,「學長,你會放棄跟我有關嗎?」
「其實沒什麼關係,昨天只是酒喝多了,沒有意識間發生的,說真的,我對昨天晚上出夜店後的記憶根本是沒有。至於,我放棄她,則是因為其實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畢竟她的心中的位子,一直以來都不是我的,我試著想去敲開她的心房,但是我到剛剛才發現根本是不可能。」其實,我跟舒玥一直都不熟,或許我在她眼中只是一個她老闆的女兒的同學演變成一個熟客的關係,我一直都無法探知到雀萍所說的舒玥曾經發生過的種種事件。
一直以來我跟舒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這天,在雨天麥當勞裡葉葦芸對我說了,「照展學長,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我一直都知道。
不過請給我時間,我不知道會是多久。
但其實講的這麼輕鬆,放棄她跟放棄思念根本是兩回事……。
※PART 8※
後來我們上了陽明山看夜景,將車子停在文化大學附近的小吃街後,兩個人就這樣步行至校內一處隱蔽的圍牆上坐著。
在天文館,葉葦芸問的問題我還是沒有回答,跟一年前一樣,我無法回答。或許這一年來的差別只是一點心境上的改變。
「好……好漂亮。」她一臉驚呼的樣子。
「啊,妳是第一次來?」我還以為她這麼漂亮,邀她來的男生應該不少。雖然差了兩個縣市,不過這點距離看這夜景,我認為是絕對值得的。
「嗯,學校有些男同學有邀過我。」
是吧?我說吧!
「不過…我只想跟你來。」她有點害羞的說
……我尷尬了,不知道怎樣回答這句話的我,只好繼續看著眼前的景色……發呆。
說實在的,從文化大學俯瞰下去是整個台北市在夜晚下,閃爍著光輝就像星星一樣,難以數計。非常的壯觀。
距離我上次來已經是一年多前,那時跟一群高中同學騎著機車半夜上來就是為了見識陽明山傳聞中的夜景。
我沉靜了一下,稍微給了自己一點心理準備,因為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講的話非常傷人。
我看著葉葦芸,「葦芸,妳聽我說,我真的……還是沒辦法跟妳在一起。」
葉葦芸卻超出我反應的沒有立刻露出很傷心的表情,她只是輕笑一下,「學長,我知道你現在還是忘不了她,但就跟你一樣,我也還忘不了你。如果能的話,關於那在貓空時發生的事情,可以請你告訴我嗎?」
我一直都知道我該捨棄對她的思念。
有說法是時間能淡忘對一個人的在乎,也有說法是直接開始另一段感情變能慢慢的忘記過去。
是嗎?時間能不能淡忘我無法知道,但是要我抱著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去愛另一個人是真的辦不到。這是多卑劣的行為,我想。
因此我無法接受葉葦芸的感情,而我更不知道葉葦芸是喜歡我哪裡。
那天是去年的七夕情人節,我抱著驚嚇過度的表情坐著她的車來到貓空。
驚嚇的原因不是因為她會開車,而是因為她的車有著發著光般的耀紅色、順暢的曲線以及那個象徵品牌的馬……。
「法、法拉利!?我有看錯嗎?」我一副驚魂未定看著眼前紅色的跑車。
舒玥則是輕笑,「上車吧!走,我們去貓空。」
當我帶著興奮的心情坐上跑車的右前座時,我心裡還想著:「我這輩子居然有興坐上法拉利……而且還是傳說中的F430 Scuderia。」
「嗯?你在碎碎念什麼?」握著方向盤的舒玥問我,而我們此時正在北二高上奔馳。
「看前面啦!我是想說這台F430 Scuderia真是爆帥的!」我一副坐上跑車很爽的模樣,雖然我心裡還有個很深的疑問,「她哪來的這台跑車?」。
「喔,原來這台車子的型號叫F430呀!」
「……妳開這台車居然還不知道型號,這好歹是名車中的名車,起碼要一千萬以上才買的到……堪稱男人夢想中的夢想阿……。」我真是不敢相信有主人買車卻不知道車子是哪一款的。
「呵呵,這是朋友放在我這的車,我當然不知道囉!我只知道這台車很貴嘛!聽說只有兩人座的車子都超貴呢。」
這位小姐,那妳為什麼不說剛被我們超過的那台貨車司機也是名車?當然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隨著安穩的車速(雖然還是挺快的),我漸漸的沉睡在這舒適的高級座椅上。
後來我被舒玥叫醒後,人從車內走了出來,車子停在一個私人宅邸的車庫內。這是一個二層樓的透天厝,有著私人游泳池和群花爭艷的花圃。
我被舒玥領著直接上了頂樓陽台,陽台也是個佈置得非常漂亮有如飯店的空中小花園的感覺,舒玥拉著我直接躺在槐木製的地板上,看著星空。
「這棟房子也是妳那個朋友的對吧。」我說出心中的猜測。
「呵,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你很聰明了。」她一副意料中我會講這句話的樣子。
曾經聽朋友講過一句讓我感觸很深的一句話。「心動,總是無來由。」這句話說的真好。當我仔細思考我會喜歡上舒玥的原因時,怎麼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理由。是她麗中帶柔的美或是她聲音中的帶有的女性磁力,還是因為她每次端給我的酒,總是帶給我一種小小甜蜜的滋味呢?
想來想去,我只能用最後這點當作一點可能性,因為我知道,這只是其中一點。喜歡她,就是一種魔性,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慢慢的吸進這名為愛情的毒藥。
「我說阿,從小到大,我可是不少人追的呢!」她依然看著星空。
我知道阿,不過突然講這幹什麼呢?
舒玥嘆了一口氣,眼神有點閃爍。「講真的,雖然我不想自誇,但是從國中開始,那些追求者跟忌妒的女同學們手段越來越激烈,強迫的愛與忌妒總是造成了很多讓我受傷的事件。後來上了高中本來以為讀了女校就沒事了,沒想到卻依然惹出一堆風波,甚至被人稱為『魔女』。」
我沉默,我對她現在講出的話跟她平常的生活態度感到驚訝,現在講的這麼淡然,卻絕對是領悟之後才得到的成熟。
「不過後來在高二的時候,我遇到了他。那個奇妙的他,是突然來代課的年輕教師,他平息那些干擾我多年的風波,還教了我很多事物。我無法言盡,他真的是一個很奇特的人,代完課後他依然有跟我聯絡,在我讀大學期間,我們經歷不少事。雖然我們從不曾一起,但我一直相信我們是屬於彼此的。」她邊說眼淚還從眼光流了出來,不過此時的我知道,她真正需要為她擦眼淚的人是那個他。
我聽完她簡略講完她跟那個他之間的故事後,我陷入一段沉默中,我不是一個笨蛋,雖然有時候反應有點遲鈍,如果她現在講這段話帶我來這裡是要跟我撇清關係,那又何必這麼麻煩?何況這裡還是她們的回憶之地。
「所以,我們繼續當朋友好嗎?」她拭去眼淚說道。
「那他人呢?」我問的當然是她剛剛故事裡的那個他。
我沒有自己想像中會立刻悲傷的不能自己,或許這結果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
「他留下房子跟車還有一筆錢後,就走了。他臨走前只說,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我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那麼妳就相信他,他這樣說不是不要妳,而是給妳多點未來。」我忍不住伸手撫摸這年長我三歲,看似成熟卻依然脆弱的女孩。
而這女孩成熟的支柱,是另一個男孩,不是我。
「妳知道哪顆是牽牛星和織女星嗎?」我指著斗大的星空。
她搖頭。
我指給她看了那兩顆星星的位置。「或許只是相距遙遠,不過我相信你們會再見面的,只要堅持。」
她再度落下眼淚,而我的內心也在流淚。
因為,這一夜終結掉我的愛情。
※PART 9※
我認為,會喜歡上舒玥這個女孩整體來說是個很奇怪也有點搞笑的感覺。人的心理層面會不斷的蛻變,也是因為感覺,不斷的在改變。
我總算了解電視劇和小說上的相距近、心距遠的講法,在某些層面上你可以很靠近一個人,但在最後的某處卻有個永遠無法靠近的洞。
其實我算一個很豁達的人,所以去年七夕從貓空回新竹的那天半夜,我只是走進便利商店掏出五十五元跟店員說,「一盒白Dun,謝謝。」
就像阿泡說的,我跑去買菸只是心裡為了耍帥耍悶耍鬱卒,這樣心情也不會舒坦到哪裡去。
他說的沒錯,就在隔天我們兩個在GGC上對著新手們毫不留情的廝殺時,我才心情好些。
現在想想,我真是放的開,大概吧。
「就這樣?」葦芸偏著頭問我。
我將手上的菸捻熄,「是啊!就這樣,並沒有特別轟轟烈烈。」
「可是阿泡學長說你失戀當天半夜喝醉酒還衝進7-11發瘋耶!」
幹!阿泡那混帳又給我亂講話!
「咳,阿泡的話能聽嗎?那天我確實是喝了點酒沒錯,不過那是跟舒玥在看夜景的時候她從別墅冰箱拿出來的紅酒,根本不會怎麼醉好嗎?」每次話講給阿泡都讓他腦內自己補完細節來亂說,他怎麼不去當說書的阿!
「可是阿泡學長說你還在7-11門口吐耶!」
「……那是因為我坐舒玥的閃電霹靂車坐的比雲霄飛車還刺激。」
那天我跟舒玥回來的路上兩人都沉默,大概是沉默的氣氛使得舒玥感覺不舒服還是怎樣,她開始慢慢的拉高車速,等我從發呆中被眼前快速移動的場景中注意到的時候時速表已經指到了130的位置。
後來時速不知道到了多少,我只知道不管我閉上眼睛還是轉頭趴著椅背我都有種噁心的感覺。
反胃,所謂的胃液反衝。
等車快到了我宿舍下坡的7-11時,我叫她停了下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打開車門在7-11的門口狂吐,身後還有笑的很開心的舒玥。
「我到現在才知道台灣還有女版的藤原拓海。」這是我吐完後唯一的感想。
「呵呵,照展你還太嫩了,不過女版的藤原拓海這個形容不錯,改機會弄張藤原豆腐店的貼紙貼在車上。」
「妳要拿貼紙貼法拉利的門!?」天啊!太……太汙辱法拉利的完美了吧。
「反正他說這台車隨我處置嘛!」舒玥很有自信的說,我突然很可憐給他車的那位仁兄。
沉默了一會,「你還會來店裡吧?」她問。
「會,當然。」我現在才想通,跟女生認識不是只有男女朋友的關係,當然可以有很好的好朋友關係,雖然我還是不太了解她,不過那又如何?人跟人之間本來就會有些秘密是屬於自己珍藏的一部分,不能勉強挖開,而是等開啟的時間全部到齊時才會敞開心房的大門。
我對葦芸詳細解釋完之後,她也陷入一陣沉默。
「學長,你以後可以都叫我葦芸嗎?」她問。
「我不是有時候就叫妳葦芸嗎?」
「那是有時候,我希望每次你都能叫我後面兩個字,我不希望有學妹這個隔閡讓我們除了朋友外還多了一層關係。」
葦芸嘆了一口氣,「照展,我們當朋友,不當學長與學妹的關係,好嗎?」
傷害一個人,我知道我從看夜景的一開口,就在傷害眼前這個小巧的學妹。
「嗯,我答應妳,我們當朋友,而且是好朋友,不管是哪一天,誰的心態改變了,依然是朋友。」
「那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我,而我卻不喜歡你了,也還是朋友喔!」葦芸微笑的站了起來雙手伸了懶腰。
「哈哈,如果是那樣,麻煩到時候換妳帶我上陽明山夜景再跟我講一次故事跟好朋友誓言吧!」我笑然。
「哼,到時候你跪著求老娘,你可是只有領好人卡的份。」葦芸笑著說。
沒錯,到時候就到時候再說吧,現在的感覺就好好的放著珍惜吧。
「照展,現在幾點了?」葦芸看著已經因為快沒電所以正確時間有很大誤差的G-SHOCK手錶。
「嗯,剛過晚上12點整。」我回答。
「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葦芸說。
沒有吧!我檢查了身上,皮包和手機鑰匙都在,剛剛從山腰買的麥當勞也吃完了,還有忘了什麼?
然後我拿出了手機才發現手機不小心調成震動模式,上面還顯示有十三通未知來電,我猶豫了一下,看看是誰打的……。
「阿幹!我忘了阿泡跟小卉了!」
糟糕,我把阿泡跟小卉丟在士林夜市好幾個小時啦!!!
※PART 10※
「幹……你還記得我們兩個在士林啊!」阿泡在電話那一頭對我吼著。
「好啦!你還記得剛剛去看電影的陽明戲院吧?你們去那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啦!」我一邊說一邊發動車子,等葦芸坐定繫好安全帶我才將車往山下的方向開了下去。
當我將車開到陽明戲院時,阿泡跟小卉早已經在路邊了。我有點不敢相信到底是怎麼買的,眼前的阿泡手上就是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很明顯是血拼後的結果。
「你們是幾年沒下山要一次買個夠是吧!」我依然驚嘆著眼前的一堆戰利品邊趕快幫他們把東西放到後車廂,然後催促他們上車,因為後面開始有人在叭我了。
他們上車後,阿泡又突然開了車門下去,「我再去買塊雞排。」說完他就自己又跑去人擠人的隊伍中排買雞排的隊。
「……小卉你打電話跟他說我把車開前面一點,等等叫他自己走過來。」我又聽到了叭叭的聲音,看來後面的車子對於要前進必須從左側繞過我的車,但是人潮又多導致更難前進的狀況感到不爽。
廢話!要是我也很不爽!
我帶著很尷尬的表情把車往前移到一個空位後,又等了十分鐘才看到阿泡又抱著一袋雞排上來。
「好,那就往基隆出發吧。」阿泡邊咬雞排邊說。
「……啥!?我以為你們今天要去住我家。」從現在開去基隆?回來都幾點了!?
「我爸媽說想看看我未來的老婆嘛!何況明天是禮拜日你怕什麼!」阿泡除了嘴上的雞排外臉色還帶了點羞紅,在他女朋友面前看起來可能是靦腆,不過在我看來真是噁弊了。
「現在是半夜!你媽是要看個鬼啊?」我還是不太想開去基隆又開回來,何況還有個葦芸在呀!
「放心,這種事情我媽很開明的,明天再給我媽看就好啦!而且學妹也說要一起和小卉睡,安啦!」
嗯,這樣學妹今天晚上也算有個安心的地方住。呃,我可不是說住我家就不安心!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車上顯示的時間標識著凌晨一點零五分,很好,這樣弄一弄我回來起碼三點了。
「喂,剛剛在山上搞得怎樣?」阿泡輕聲問我。
「什……什麼搞得怎樣!?你可別亂說。」我聽到他問有點慌張了。
「幹……你緊張個屁!你都帶她上台灣車震名點了,你還不會有動作是要騙鬼啦!」他一臉有點淫蕩的表情。
「媽的,你說話小聲點,誰跟你一樣是個畜生,我帶她純看夜景而已。」我邊說邊往後照鏡看,還好音樂有開,而後座的兩個女生從上車開始就在後面悄悄話很久了。
「真的只有這樣?」
「頂多外加個好朋友宣言而已」我一臉不在乎的說。
「你總算被發好人卡了……不對,你發學妹好人卡?哇靠,你這種事情也幹的出來,一定還卡在去年那事情上了,兄弟,不是我要說,舒玥正歸正……」阿泡邊說邊一副懊惱的樣子,看來他果然對他們故意製造機會給我跟葦芸獨處這件事情的結果感到很不滿意。
我知道,兩個沒有共同情敵的女孩加上又是好朋友的狀況,有男朋友的女孩就會幫助沒有男朋友的女孩,然後有男朋友的女孩的男朋友就會因為剛好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幫助那個沒有男朋友的女孩。
講這段漏漏長的話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懂在說啥,一路上我沉默的專心開車,而阿泡看我不再答話,自己則去跟周公打PSP去了。
為什麼我不說下棋這我一定要解釋一下,現在科技這麼進步周公大概也會覺得下棋下得很無聊或是下的很無敵了,再看看台北地下街那麼多專業的玩家在互打PSP,我想周公應該也會想跟阿泡來場PSP大戰才對。
後來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總算到了基隆阿泡的家,他們進去之後,本來我打算要立刻回去的時候,又看到小卉從阿泡家跑了出來。
「幹嘛?東西忘記拿啦?」我邊說邊回頭看車子裡有沒有什麼他們的東西。
小卉則是把我抓到車子的側後方,「今天在陽明山上的事情,我回學校在好好問你」說完就走了回去。
唉,我心裡很複雜!
我接著又開了一小時的車後到了家,下車時還邊嘆氣的想,我是來當一日導遊的嗎?
當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居然還是亮的,我一臉疑問的走進家門。
「……」我無言的看著眼前的客廳,桌上擺滿了喝完的酒瓶,客廳內除了老爸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約三十左右的小姐和一個有點面熟的女孩子。
「喔!照展你回來啦!等你好久啦!」老爸有點微醺的說。
「可以解釋一下現在是怎麼回事嗎?老媽呢?」
「你媽早就喝不到幾杯就回房睡覺囉!這位是剛搬到樓上的哈小姐和她女兒,明天你就負責開車幫小妹妹送去新竹吧!」
啊!?我剛還以為她們是姊妹,沒想到居然是母女!?那這位哈媽媽到底幾歲了啊?
「不好意思,李同學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包台車下去。」這位哈媽媽倒是一副給人非常成熟穩重的感覺,我看了一下桌上酒瓶的數量,大概思考了一下老爸喝到微醺的地步大約是幾瓶幾杯的量,想完後,我開始佩服這對母女。
「李大哥,今天上午我們才碰過面對吧!好巧喔!真是命運的安排呀!」這位今天早上跟我打過招呼的哈霈儀小妹妹似乎有點酒盲了。
「咳……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李總,那明天就麻煩令公子來載我女兒了。」哈媽媽說完便和她這位有點醉的霈儀小妹妹起身往門口走去。
「真是一對奇怪的母女。」我說,而且我突發現自己居然傻到忘了拒絕……。
「唉,人家背後有很多心酸的。」老爸嘆了一口氣。
「啊?什麼?」我有點好奇了,畢竟是我明天要幫忙搬家的服務對象嘛!
「以後你有機會知道的,快去睡,都幾點了,桌上記得收一收啊!」說完老爸人就閃進房間了。
幹,說成這樣就是要我收尾就是了。
就當我好不容易將桌上清理乾淨時,口袋裡的手機藉由震動告訴我,「主人,有你的簡訊喔!」當然手機是不會說話的,你要了解一個很累的人在半夜又做很累的事情時總會給自己一點娛樂的自HIGH空間嘛!
我拿出我的滑蓋式手機,打開剛收到的簡訊,簡訊的內容裡卻只有一段字。
『如果有一天,在我身邊的不是你,那我的未來肯定是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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