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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晉】《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5:56 PM     標題: 子一十四 -【重生之十福晉】《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2-15 02:03 AM 編輯

【書名】:重生之十福晉

【作者】:子一十四

【內容簡介】:

  一朝夢醒,來到九龍奪嫡的時代,作為蒙古女人,成為「草包」福晉!

  不一樣的老十,沒有問鼎的雄心壯志,只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看老九、老十的兄弟情!看清朝男人的「妻管嚴」!

  正是:不愛四四,愛老十,看不一樣的清穿,溫馨而平實!

  胤誐篇:爺是大清血統第二高貴的皇子,有能力、有聲望,「被妻管嚴」、「被孩奴」、「被高深莫測」...…皇阿瑪,您怎麼老罰兒子俸祿,一罰就十年…...兒臣冤枉!

  其他人物介紹

  康熙:在這裡,我很腹黑

  四四:我總被老十所迷惑

  八八:我一如既往的失敗了

  九九:藍顏薄命苦啊

  阿靈阿:我看不懂這個外甥

  安安、斌斌(老十夫婦龍鳳胎):我們出場較晚,但我們最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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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00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9 09:12 PM 編輯

正文 第一章 重生

    說來運氣真不錯,雖然一生下來就失去了父母,但叔叔嬸嬸卻沒給過我白眼,自小受到的照顧比堂弟還多,平時成績一直不怎麼樣,但一遇大考,就超常發揮,一路順利的進入重點初中、重點高中,臨了還進了個重點大學攻讀英語,畢業後雖然工作換來換去也沒存著錢,眼看成30的大齡窮光蛋剩女了,結果遇到低迷的股市大漲,不僅結清了房貸,將首付還給了叔叔嬸嬸,還有余錢買車,想好好休息一把就遇到了金融危機,來借口都不用找了。

    出來將近一個月,終于慢騰騰的來到了內蒙,沒有期待中的天蒼蒼野茫茫,也沒遇到好客的牧民,只有漫天的大雨。我一邊詛咒著鬼天氣,一邊小心翼翼的握著方向盤,猛的從後視鏡里看到一輛卡車正沖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映,就感覺車身一震,頭往方向盤砸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人來人往,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掙扎了一下,實在睜不開眼楮,想著既然這麼多人,那肯定已經在醫院了,心里一松,繼續昏睡了過去。

    再次掙開眼,發覺怎麼看不清東西啊,趕緊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勁,心里一急,張嘴就叫,發出的居然是哭聲,這使就見一東西塞入了我嘴中,天啊,是乳房!我再次暈了過去…

    是的,我重生了,重生為一名女嬰,重生在草原上,重生在了清朝。草原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輾轉我已經來到這個世上13個年頭了,從最初的恐懼、不甘到如今也樂在其中了。但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清楚我所在的部落具體所處的方位,反正我的活動範圍最大也就是方圓二十里,讓我心安的是,如今是康熙年間,不是清末,而且幸運的也不在準噶爾部,在漠南蒙古阿巴垓部。阿布(蒙古人稱父親為阿布)是部落的台吉,也就是部落首領了,而且還是清朝封的一個郡王,雖然並沒有視我為珍寶,但也沒有冷淡漠視我,額莫(也就是母親了)的重心雖然也更多的放在幾個哥哥身上,不過也沒忘了對我噓寒問暖,老實說,我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雖然我對歷史不大了解,但清朝的事情大概也知道一點,而且拜清穿小說所賜,對康熙幾個兒子的折騰倒也不陌生,雖然我很想看看當今的康熙帝,也很想看看他的幾個兒子,奈何距離遙遠,也就不去想了。我考慮更多的是,我是不是應該取道俄羅斯到歐洲去落腳,畢竟我不希望我的後人在那段恥辱的歷史中苦苦掙扎,既然我沒有能力改變中國歷史,哎,誰讓我不重生到康熙身上了呢,我還是想辦法改變自己後代的命運吧。所以在這13年里,每天我都練習說英語,免得忘記了,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英語和現代英語有多大差別,但怎麼說到了那邊也不至于成個聾子,猜也能猜個大概,想當初考聽力我基本上都是連蒙帶猜,居然還沒檔過一次,所以我對我的猜功非常有信心。

    唯一讓我遺憾的是飲食不大習慣,想當初我可是無辣不歡的,如今不要說辣椒了,其他調料我也沒怎麼看到,想吃青菜啊,沒有,頓頓都是肉,吃得我發暈。想吃魚吧,蒙古人不會吃,當然也不會弄了。這個時候我腸子都悔清了,當初怎麼就不學習做飯呢。所以我現在只有坐在河邊,望著河里歡快的魚,流著口水。

    如今已經13歲了,蒙古人都出嫁的早,可能明年就得嫁人了,想前世30了還沒出嫁,如今還沒成年就開始考慮結婚,真是感慨良多,在這個社會中,想等著18歲嫁人,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是個實際的人,所以,我得開始好好盤算一下,怎麼把老公栓在手里,然後讓他帶著我去歐洲,而不是考慮怎麼抗婚。好在雖然我稱不上是美女,但自己從小注意,不在太陽下暴曬,所以皮膚比一般蒙古人都好,本來還想用牛奶做面膜的,不過年齡太小了,還是等25歲以後再說吧,我是非常有信心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健康、性感的氣質美女的,柔弱就不用了,從遺傳角度來說,我也不可能長一副小巧的身材,所以我得把我的長處發揚光大,到時候才好迷惑住老公啊。不過,目前似乎最急切的事情應該是想辦法打探出阿布準備聯姻的對象,要是把我嫁個丑老頭可怎麼辦啊,不至于得等他死了,又嫁他兒子吧,我左思右想,找不出辦法,只有虔誠的跪在河邊,祈禱著過往神靈,保佑我嫁個好老公,能帶著我完成戰略大轉移,當然我還特地向上帝和耶穌發出了求助信號,因為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就是耶穌,所以只好分別求助。

    “格格,台吉回來了,叫你趕緊回去呢”,烏雅急沖沖的跑過來,打斷了我的祈禱。

    烏雅比我大2歲,今天15了,是個奴隸,從小伺候著我,我和她感情最好,所以我也得把她帶到歐洲去,怎麼也不能丟下她,讓她的後代去遭受恥辱。

    阿布去朝見康熙了,好象康熙是出來打獵還是巡查,順便接見一下蒙古貴族,該拉攏的拉攏,該打壓的打壓,反正許多蒙古貴族都去了,阿布也不例外。每次見了康熙都能得些賞賜,反正不是黃金就是玉,我對玉沒有研究,對黃金的興趣大些,可惜我卻得不到黃金,只能得到玉,哎,這是什麼世道呀。不過多些玉也好,到時候也可以換錢,這麼一想,我立馬翻身上馬,向大帳沖去。

    “阿布,回來了呀,路上很辛苦吧。”我還沒進大帳就開始遠遠的問候親愛的阿布了。

    “其木格,快來看,好漂亮啊。”小妹一見我就高興得對我揮手。

    “其木格,這些都是太後賞賜給你的,看看喜歡不。”額莫也滿面笑容。

    哈哈,發財了,居然這些都是給我的,哈哈,根本不用擔心以後的日子了。我看著這些東西,心里樂開了花。

    “其木格,分些給我好不好?”小妹望著我,充滿了期許。

    “好啊,你隨便挑,不過得給我多留點。”

    “其木格,確實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哈哈”阿布看來也非常高興,“太後把你指婚給了十皇子,明年就得送你去京城完婚了,哈哈,十皇子的生母是貴妃,雖然早逝,但母族卻是大族,這門親事可讓大家眼紅呢,哈哈。”

    聽著阿布說出的話,我一下子當機了。怎麼會,怎麼可能?我的歐洲之行呢?

    “看這孩子,不至于高興成這樣啊,不過以後有得忙了,得趕緊找人教你滿文和漢文,免得你去了京城語言不通,雖然皇子都會蒙語,但你還是得多學學,這次太後還專門派了兩名嬤嬤來交你規矩…”

    “其木格,其木格,怎麼了你,別嚇額莫啊”

    額莫抓著我的胳膊,使勁搖著我,我木然看了看,有氣無力的說︰“阿布,額莫,我沒事,主要是想著要離開你們,心里難受,太後不能改改旨意嗎?”

    “傻孩子,這是天大的榮耀啊,你看看,這麼多部落,只有我們才和皇子聯姻啊,你怎麼還能想著讓太後改旨意呢,可別說這些傻話,知道你舍不得我們,但羊羔總會長大啊,別擔心,雖然京城遙遠,但我們總還是有機會見面的。”阿布勸慰著我,但喜悅明顯大過即將到來的分離。

    小妹也高興的給我道喜,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哥哥們也全來了,我就象個傻子似的笑著接受他們的祝福。

    終于在大家稍微平靜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躺在氈子上,慢慢消化著這個消息。

    十阿哥,前世的正史上對他著墨不多,就算多,我也不知道啊,誰有空去研究歷史啊,在眾多的清穿文中,他都是以草包或莽漢的形象出現,而且似乎從沒得到過女主垂青。不過他的結局我卻知道啊,是個鐵桿的八爺黨,被雍正給收拾的夠戧。但我怎麼沒印象他娶了個蒙古女人啊,怎麼沒人知會我一下呢。我心中哀號不已,嫁給他,和中原那麼多的美女相比,我幾乎沒什麼優勢啊,琴棋書畫一樣不會,雖然蒙古人確實對此一巧不通,十阿哥似乎也不精通此類,但不代表他不喜歡柔弱的小女生給他增添一點藝術氣息啊。再想想自己也不是長得傾國傾城,怎麼去把他爭取過來呢,說服他和我跑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知道這個蒙古福晉最後生小孩沒?要是有小孩,沒等八國聯軍來欺負人,雍正就先給欺負了。就算指婚給十三也好呀,雖然有十年不知所謂,但至少有個好結局啊,而且等雍正上台,也可以從容跑路。

    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現在收拾細軟跑路?問題是一個13歲的小孩子,在不清楚地形的狀況下,怎麼長途跋涉呀,而且還帶著一大筆資金,還沒到西伯利亞,自己肯定就先翹辮子了。老實嫁人,等他把我休了?…

    我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正文 第二章 進京

    第二天一早,太後派來的兩個嬤嬤就開始來教規矩,他們說的蒙語很地道,可能是長期伺候太後的緣故。他們講了一大堆,聽得我頭暈腦漲的,眼看到了中午,居然還沒停下來的意思,我已開始不耐了。其中一個馮嬤嬤見了,就對我說︰“格格可別不耐煩,京城的規矩可大呢,要是到時候出了差錯,可不美了,選秀的時候呀,教的可不比這少。”我一聽選秀,猛然想起,清朝有選秀制度呀,那我到底是去參加選秀還是直接嫁人啊,要是選秀,就算內定,如果表現不好,可能他們也不會硬性指派吧,最好是選秀。一想到這,我立馬笑盈盈的對馮嬤嬤說︰“草原上沒這麼多的規矩,一下沒適應過來,嬤嬤莫怪,如今已中午了,兩位嬤嬤先休息一下,下午再接著來可好?”馮嬤嬤和齊嬤嬤對看一眼,也就應了。我趕緊往阿布的大帳跑去,希望阿布沒去遛馬。還好,運氣不錯,阿布正在帳內給大哥交代事情,我也就顧不得許多,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阿布,結果阿布樂了, “原來我們的其木格在擔心選秀啊,這次是太後直接指婚,不參加選秀。就是參加了,還有誰能賽過其木格去。”大哥也在旁笑著逗我︰“別擔心,這個福晉跑不了的。”看來我的好運氣真的已經用光了,我無奈的走出大帳。

    嫁給十阿哥是板上定釘了,如今只有看是讓他休了我,還是我去同化他了,不過這都得等到了京城,見了本人才能做出選擇。不過從另一方面想,畢竟要去繁華的京城,可以吃很多蔬菜,品嘗眾多美味,還可以見見康熙和眾位皇子阿哥,也算是一點補償吧。

    這麼想之後,我就開始靜下心來學習各種規矩,穿花盆底,學滿語和漢語。本來我想表現一下自己非凡的語言功底的,讓他們教個一兩天我就開始突飛猛進,結果雖然前世我是學英語的,但真的沒什麼語言天份,滿語只能勉強跟上進度,漢語也就不好顯擺了。不過我正宗的漢語發音還是讓他們吃驚不小。開玩笑,這是我說了近30年的母語啊。

    在緊張的培訓後,出嫁的日期也快到了,由大哥送我到京城出嫁。和家人淚別後,我滿懷心事的踏上了出嫁征程。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到底該如何應對老十,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討好他再說,畢竟被他休了的話,如果回草原也不知面對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也不見得就能跑路。干脆還是先用糖衣炮彈把他俘虜過來,當然到底能不能俘虜他,對我可是個巨大的考驗。

    經過兩個月的行程,康熙三十八年六月二日上午,我終于抵達了北京,可惜也只是在馬車里聽了聽北京城的繁榮。在禮部安排的宅院住下後,兩位嬤嬤就回宮復旨去了。壓在頭上的兩座大山走了,我終于松了口氣。

    跟著陪嫁過來的有4位婢女,烏雅、扎丫、格其、阿朵、8戶人家,這些以後可都是我的嫡系。雖然烏雅和我感情最好,但阿朵年齡最大,而且處理事情頭頭是道,所以幾個丫鬟倒以阿朵為首。阿朵一面讓人準備沐浴事宜,一面讓人給我準備奶子,我趕緊攔著,讓把奶子換成茶,隨便什麼茶都行。雖說我也是蒙古一貴族,但家里都不怎麼喜歡喝茶,所以重生的日子里我還沒怎麼見到茶葉呢,當然我本來對茶也一竅不通,但好歹來到了漢人的地盤,總得品品茶才好。洗漱完後,我品了口茶,雖然沒感覺出茶的好壞,但心情卻是大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附庸風雅呢。

    按說兩個月的行程應該讓人覺得很疲憊了,這時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但我整個人卻非常興奮。我記得穿越的女主一般都在大街上偶遇男主角,然後男主便對女主產生好感,最不濟也是留下深刻印象,我覺得我應該去試一試,萬一偶遇老十呢。反正大哥要去拜見一干人等,也沒空管我,思定後,立馬叫來烏雅,換裝出門,當然還是帶了一個侍從,前世的我在北京也就走馬觀花的溜達過幾次,我現在雖然要嫁人了,但畢竟還是一小孩,有保鏢在旁,安全得多,就算迷路也不怕。為了在偶遇的時候能給老十留下一個好印象,我還舍棄了男裝,把自己好好打扮成了一鄰家小妹,本來想打扮成一小美人的,奈何胚子差了點,何況這些皇子見慣了牡丹,說不定也會開始覺得蓮花美呢。沒辦法啊,總得找點什麼來安慰自己不是。

    雖然前世也不了解北京,但記憶中還知道有個大前門,所以出門後只殺目的地。

    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看著兩旁的店鋪,聽著京片子,雖然我還搞不清東南西北,但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盡管前世的家離北京十萬八千里。10多年沒逛過街了,今天怎麼也得過過癮才好,我一家家的逛過去,連藥店都不放過。當然我的嘴也沒停過,街邊小吃也被我掃蕩了一遍,手里還不忘拿著糖葫蘆,居然這樣一逛就逛了半天。開始還擔心我在大街上會不會太打眼了,可我除了給人感覺是鄉下人進城外,也沒引來什麼轟動效應。烏雅一開始也跟著我瘋,但後來看天色漸晚,我的勢頭仍然不減,也只得拉著我說︰“格格,過兩天再來逛吧,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吧。”我覺得似乎有點漲,但又心有不甘,我還沒進飯館呢,怎麼能就飽了呢。身後的侍從雖然沒有吃糖葫蘆,但其他小吃也吃了不少,我又充分發揮了前世只逛不買的作風,他也樂得一身輕松,如今見我還沒罷手的意思,也怕晚了出事,趕緊勸我打道回府。反正以後要在北京長住,還怕沒時間來逛?因此也就從善如流了。回到府中,大哥還沒回來,不知道還在拜訪哪家親貴。本來想等大哥回來問候他一聲的,結果一看見炕就犯困,便早早收拾休息了。入睡前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逛的店鋪到底賣的是什麼東西,只感覺琳瑯滿目,似乎什麼都有,連小吃都不知道到底哪樣最可口,敢情這半天自己都興奮的糊塗了。最後才想起怎麼今天沒踫到老十呢,不過已經由不得我遺憾後悔了,實在太困了,唉!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04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2-29 12:56 AM 編輯

正文 第三章 思慮

    我以為千里迢迢從蒙古來到北京,怎麼也得入宮拜見一下太後,畢竟我也算是娘家人,到時候我可以告訴太後很多草原的趣聞趣事,太後一樂,哈哈,我就成太後身邊的寵兒了,有太後寵著,老十可能也得給我幾分面子。

    可大哥卻告訴我,婚期定在六月二十二,這段時間我不能出門見客,得待在這個宅子里繼續學規矩,馮嬤嬤和齊嬤嬤回太後身邊了,內務府會重新派一個嬤嬤來敦促教導我。要拜見太後只得等大婚以後。

    大哥昨天拜訪了阿靈阿,也就是老十的舅舅,賓主雙方相談甚歡。

    “其木格,雖然京城規矩大,親貴多,但也沒人敢欺負咱蒙古人,以後你也別怕事,有阿布和我呢,要是受了委屈趕不急給我們報信,你就直接去阿靈阿府上。”

    我樂了,敢情大哥昨天給我找靠山去了。

    可惜這個靠山找的不怎麼樣,如果是外人欺負了我,自有老十出頭,就算他再不喜我,為了他的面子,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大哥多半是怕老十欺負我,可人家畢竟是老十的舅舅啊,明里說的再好聽,暗里肯定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

    算了,還是安慰安慰大哥比較好︰“大哥,說得我好象一來就會被人欺負似的,放心吧,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大哥攔住我的話頭︰“你也別平白無故欺負人,畢竟是京里,鬧大了不好收拾,我今天要進宮給皇帝和太後請安,你就老實在家呆著,別象昨天那樣跑出去了,內務府的嬤嬤差不多也快到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寬心吧,我一定老實在府里呆著。”

    大哥一早就把烏雅和那侍從訓了一頓,不過看著大婚將近,他倒沒體罰這兩個無辜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繼續老實學著規矩,只是對菜式提了點要求,讓他們弄了點辣椒來。

    可北京的辣椒和四川辣椒不一樣,我前世一般吃的是油辣子,可北京的是醬,好在這個季節還有辣椒出產,我就讓他們在每盤菜里加青椒。

    不過今世的身體似乎對辣椒不太接受,一吃辣椒,就嗆得我不停咳嗽,眼淚直流,接著就開始拉肚子,我也沒當回事,美其名曰排毒,因此,該干嘛還是干嘛去。

    但周圍的人卻看不過去了,大哥有一日鄭重的給我說︰“其木格,我打探了,十阿哥喜歡吃清淡的,而且和漢人的口味也不大一樣,倒和我們蒙古人比較相似。不知你聽誰說的他喜歡吃辣的,瞧把自己折騰的,大哥看了都心疼,往後別這樣為難自己了。”

    這還沒出嫁呢,我就開始向未來老公的“喜好”靠攏,要傳出去,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呢,這臉可丟大發了。

    我到處看了看,沒看到豆腐,看來沒辦法用豆腐撞死自己了,只得尷尬面對我親愛的大哥,

    “恩,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恩,啊,我就是想嘗嘗味道。咳,真沒事…”

    “其木格,雖然嫁入皇宮的蒙古女子都不大受寵,但你畢竟不是進宮,十阿哥想來不會怎麼給你氣受的,別太委屈自己。”

    我一聽大哥的話,眼淚立馬就下來了,心里真是委屈啊。

    想我兩輩子加起來都40多歲的人了,明知道歷史的走向,就是沒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獨善其身,還得想方設法的討好一小屁孩,想想就冤枉。

    想當初我也算有車有房一族了啊,就算沒嫁出去,可日子也過得舒心不是。

    越想越傷心,真不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保留著前世的記憶活在當下,如果沒前世的記憶,我肯定也會過得很開心,至少大半輩子很開心,不會從小就開始擔憂未來,尤其是後輩的未來。

    我是越想越難過,差點就放聲大哭了,大哥看我眼淚止不住,也慌了手腳,“別哭啊,有委屈,家里給你做主,啊,別怕,要不這次回去,讓你嫂子過來陪陪你?”我艱難的止住淚,哽咽著︰“大哥,我沒事,不要煩勞嫂子了,我就是有點想家了。”

    是的,我想家了,想前世的家,也想今世的草原。

    …

    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嫁妝已送入老十居住的阿哥所,想著明天的婚禮,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說來也是兩輩為人中的頭一次結婚,結果一點興奮喜悅的感覺都沒有,還真是可惜了這次機會。

    不知道明天迎接我的是什麼,是鹵莽、或暴虐、或草包、或無賴的老十?是戰戰兢兢或飛揚跋扈、小巧可人或心懷鬼胎的小妾?是忠心耿耿還是奴大欺主的管事?…我是被老十拋在一邊任我自身自滅,還是我取得統戰工作的勝利,讓老十跟著我的指揮棒轉?



正文 第四章 大婚(上)

   大婚當日,鑾儀衛備采輿,內務府大臣率領二十名內務府官員、四十名護軍到禮部給我們安排的住所奉迎新娘。

    花轎陳堂中後,我手捧著蘋果和如意被侍女們扶入轎中,宮中嬤嬤隨即喊「升輿」,接著大哥送花轎出門。

    一行人出了大門乘馬至紫禁城門外,然後步行隨花轎進入紫禁城,至乾西五所停。

    嬤嬤引著花轎抬入宮中,在大堂前,花轎停了下來,老十向花轎上方連射三箭,為的是趕走黑煞神以確保平安。

    然後有人上前來接過我一路拿著的蘋果和如意,又遞給我一隻寶瓶,隨後攙扶著仍搭蓋頭的我進入了婚房。

    在房中,我在眾人的攙扶下邁越了一隻大火盆,以期將來的生活越過越紅火,然後再跨過馬鞍和蘋果,乞望婚後的日子平平安安。

    旁邊的人這時才把我手中的寶瓶接過去,並遞給老十喜秤。

    還沒等我想好到底是微笑、不笑、低眉、或者羞澀的抬頭,我的紅蓋頭一下就被老十揭開了。

    我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我將花費極大力氣進行統戰的小孩,忘記了微笑。

    一瘦長臉,濃眉大眼,還是雙眼皮,屋裡的光線看不出皮膚是白還是黑,嗯,就是鼻子有點塌,不過這也算是陽光少年了,不像草包呀。

    老十被我看楞了,咳嗽了一聲,我立馬反應過來,怎麼能那麼失態呢,趕緊低下頭。

    接著,老十和我行了兩拜禮,各就坐,嬤嬤酌酒分別遞給我們,三杯下肚後,又被扶起來,再次行了兩拜禮。

    當然,整個過程中,我都低著頭,沒看老十。

    然後老十就出門喝酒去了,一幫人等立馬圍了過來,開始給我卸妝、取首飾、把早前辛苦梳的兩把頭給恢復成長髮,然後我又在床邊乾坐著。

    圓桌上倒擺滿了吃食,可惜現在不是吃的時候。

    老實說,老十給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是個值得爭取的對象,不過,可能我給他的印象會不大好,看來以後得努力加分了。

    今天晚上怎麼過呢?一個14歲不到的小女生和一個未滿16的小屁孩?想想都頭疼。

    難不成我給他講故事?身為皇子,再怎麼蠢也不會幼稚吧,看來只有見招拆招了,總之一定要留個好印象。

感覺過了很久,老十才再次走進洞房,在圓桌旁坐下。

    嬤嬤將圓桌上的吃食分別給我們餵了點,總之都是為了討個好兆頭,我羞答答的回答了餃子生還是不生之類的八卦問題,終於折騰半響後,眾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裡只留下我和老十。

    老十憋了半天,用蒙語說:「今兒累著了吧?」

    我心頭一鬆,看來老十也是想搞好雙邊關係的。我斟酌了一下,用漢語說:「還好。」

    其實我想說很多話的,表達我對他的仰慕呀,崇拜呀,給他帶帶高帽子,拍拍他馬屁,但又怕適得其反,還是先穩著一步一步來比較好。

    「漢語不好學吧?」老十總算走到我面前了。

    我真想大聲說,不好學?對於我來說,沒有比漢語更容易的語言了。但為了注意影響,還是裝吧「學的不大好,惹您笑話了。」

    「咿呀,你說的不錯呀,別人要不說,還真不敢相信你才學沒多久呢。」老十可能聽到我說了個您字,立馬對我進行了表揚。

    看來想拍馬屁的不止我一個。

    老十可能覺得表揚了我,應該輪到我表揚他了,所以誇完我後就沒了動靜。

    我抬起頭,打量著我要討好的小孩,只見他兩腮緋紅,可能是酒上頭的緣故,穿著石青色的蟒袍,手裡端著茶盞,站在我面前,從表情上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搭訕,前世去相親也沒這麼狼狽。

    「酒上頭了沒?要不喝點醒酒湯?」我實在沒辦法憑空拍馬屁,只有顯示自己賢惠了。

    「不妨事,爺的酒量大著呢,你沒見過,敢和爺拼酒的人都被爺打趴下了。」老十一屁股做到我旁邊,喝了口茶,顯得非常豪邁。

    我現在相信他絕不是謙謙君子了。不過,至少我知道我該叫他什麼了。

    「爺,」還沒等我想好到底說什麼,老十把茶盞放到床邊的矮塌上,搶去了我的話頭:「別擔心,你離家那麼遠,以後爺會看著你的,不會讓旁人欺負了你去。」

    我一楞,這是哪跟哪啊,他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怎麼沒個過渡,就直接表白了呢,難道他對我一見鍾情?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十繼續非常誠懇的說:「以後你高興吃什麼就叫廚房備著,別管我,爺一個大男人,不講究吃的,真的。」

    我楞楞的看著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天啊,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狗仔隊,這八卦新聞的傳播速度怎麼還是這麼快啊。

    「我,嗯,我知道的,爺別擔心。」這次臉是真的紅了。

    老十看上去似乎很高興,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渾身一顫,不會吧,這就要進入正題了?

    他可能察覺到我的緊張,從矮塌上拿起他喝過的茶,遞到我面前,抓著我的手也沒鬆開,「渴了不?」

    我就是再不渴,此時也只有點頭的份了。

    「其木格,這名字好聽。」老十繼續扮演著情聖,順手把我帶入他懷裡…

    枉我兩世為人啊,居然被老十掌握主動。



正文 第五章 大婚(下)

   感覺不好,非常不好。

    我幾乎一夜沒睡,看著旁邊呼呼大睡的老十,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這小屁孩一看就是打小不學好,小小年紀經驗還挺豐富的。

    經驗豐富就算了,讓我恨得牙癢癢的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只管自個高興。

    完事後,倒頭就睡,這是什麼人啊。

    我也想睡啊,折騰了一整天,小小年紀又被摧殘了一把,真的想好好睡一覺,但旁邊猛然多了一個陌生人,總感覺很怪異,大腦皮層怎麼也沒辦法安靜下來。

    看來我還是很排斥老十的。

    我一動不敢動的躺在床上,期盼著天亮。

    當昏昏沉沉的快入睡時,門外卻不合適宜的傳來了走動聲,苦啊,該起床了。

    我頂著個黑眼圈,腫著眼睛,任由阿朵給我梳洗。

    今天我又被畫了個大濃妝,艷紅的嘴唇,濃黑的眉毛,厚厚的粉,末了還來了點大紅色的腮紅,再穿上喜慶的大紅色皇子嫡福晉禮服。

    也許結婚期間才這麼打扮吧,我不和醜陋的舊勢力做鬥爭,因為我鬥不過,所以我忍。

    裝扮完畢,老十早收拾好了,

    我看看老十,還是石青色的朝服,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老十似乎見慣不怪,沒有發表任何評論。

    我和老十來外間坐定,烏雅、扎丫、格其、阿朵上前拜見老十,老十大手一揮給了賞銀。

    接著就是老十府上的人拜見他們的主母了。

    「奴婢嫣紅給嫡福晉請安。」

    「奴婢海棠給嫡福晉請安。」

   「都起吧。」眼前這兩人都是婦人裝扮,看來是被老十毒害過的,不過這兩人大概都有18歲,正是青春好時節。

    「她們倆伺候爺久了,都還可心,就收房了。」老十一旁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覺得會傷害到他的新娘子。

    俊眉修眼的是嫣紅,齒如干貝,和她比英氣我是不行了。

    海棠面似芙蓉,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典型的古典美女,我決定和她比英姿颯爽。

    「都起吧,以後繼續用心伺候爺。」阿朵趕緊拿出早預備好的打賞。

    接著一干人等也紛紛上前拜見領賞,我也沒太在意,只是多打量了一下老十的貼身太監小英子。

    外間炕桌上也擺好了早飯,努力填飽肚子後,就出門去拜見康熙和太后了。

    乾清宮內,老十居左稍前,三跪九拜,我居右稍後,六肅三跪三拜。

    整個禮節做完,已是滿頭大汗。

    康熙簡單交代了兩句,不外乎就是要夫妻和睦,好好給皇家繁衍子嗣,就打發我們去見太后了。

    我居然一直沒機會抬頭,完全不知他長什麼樣,更別說去核實他臉上是否有麻子了。

    以後面對面遇著,我倆誰也別想認出誰。

    「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小姐還不想看你那副尊容呢,中國就是在你手上開始落後的,敢情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見我呀。」還沒等我腹議完,太監已經領著我們到了慈寧宮。

    我們再次大禮參拜,不過這次老十是二跪六拜,我是四肅二跪二拜。

    「起吧,到哀家跟前來。」

    看來太后見草原來了人,還是很高興的。

    我羞答答的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拉起我的手,打趣道:「這孩子還害羞呢,可不像草原上的姑娘。」

    「太后,這個孩子可白俊呢,草原上的水就是養人。」一旁的宮裝婦人爽利的對太后笑道。

    「瞧你這張嘴,就知道逗樂,也不怕小輩笑話。」太后看來今天心情很不錯,又轉頭對我說:「去好好給宜妃見禮,呆會她賞得輕了可不依。」

    房裡傳來一陣笑聲,娛樂太后也是眾宮妃的日常工作啊。

    老十又帶著我給屋裡的眾娘娘見了禮。

    宜妃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加上保養得當,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穿著大橘色的旗裝,顯得容光照人,翡翠盤腸簪更襯出她的艷麗。

    德妃的品貌更趨於端莊,天藍色的旗服使她整個人顯得更加文雅。

    佟貴妃顯得優雅閒適,

    惠妃圓潤如玉。

    因老十的額娘早逝,宮中說得上話的主位今都在慈寧宮湊熱鬧。

    雖然他們對我和老十都淡淡的,但也許看太后高興,所以賞賜倒不少。

    太后被笑語包圍著也有累的時候,大家也就趁勢退了。

    我還以為太后會留我吃飯呢,哎。

    回到家,我整個人癱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累著了吧,好好歇歇,晚上還要到毓慶宮給兄弟們見禮呢。」老十這時顯得比較貼心。

    我躺在床上,想著早先的覲見,猛的可憐起老十來。

    康熙、太后對老十都淡淡的,生母又早逝,就算舅家背景再強,恐怕也沒法對老十照拂周全。

    再加上老十的兄弟皆是牛人,越發襯得老十沒出息了,我猜他舅舅可能更關注太子,畢竟老十似乎不得聖心啊。

    按說老十和九阿哥關係好,宜妃應該愛屋及烏才是,可在慈寧宮也沒看出她對老十有多親熱。

    真不知老十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想著晚上就要見到那一幫心較比干多一竅的叔伯們,我又有些期待,這次一定要把他們看仔細了。

    入夜,我和老十再次打扮完畢,來到毓慶宮。

    太子穿著明黃的衣服,坐在主位上,我和老十跪下:「臣胤誐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臣妾給太子爺請安,太子爺吉祥。」

    「十弟你們不必多禮。」太子的聲音顯得很慈祥,是的,很奇怪,居然讓我有種慈祥的感覺。

    「十弟,別樂得合不籠嘴啊,知道十弟妹心疼你,別在這眼熱哥哥們。」

    真不知是哪個混球這麼肆無忌憚。

    「九哥,你眼熱,找九嫂說道去,要不弟弟去給九嫂說說,哈哈。」老十看來真的很開心。

    我打量了一眼這個最後慘死的九阿哥。九阿哥遺傳了宜妃的優點,大眼、高鼻樑,唇若抹珠,豐神俊朗,貌若潘安,比花樣美男多了份英氣。造物主似乎把所有的好材料都給了他。

    老十和他的兄弟們寒暄完後,就該我苦情表演了。

    挨著給他的哥哥們跪著敬茶。

    輪到四阿哥時,看著他清淡的神情,實在想不出他以後會那麼刻薄寡情,我一時失神,站在他面前,半天沒動。

    老十覺察到了異樣,扯了扯我。

    「看來四哥倒把十弟妹給冰住了呢,我說四哥,你嘴角帶點笑不就得了。」我感激的看了眼幫我解圍的九阿哥。眾人聽了皆大笑起來,四阿哥顯得有點尷尬。

    差距啊,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來了,老十在這方面確實有待提高。

    我穩穩的給未來雍正敬了茶,想著別第一次見面就把他得罪了,那可太不劃算。

    「八哥請喝茶。」我在面前這個溫潤儒雅的男子面前蹲下身。

    「十弟妹快起來吧。」如果說四阿哥讓我覺得有那麼一絲不食人間煙火,那麼八阿哥就讓我感覺如沐春風。

    終於見著我仰慕以久的偶像了,十三阿哥,未來的俠王,如今雖然只有13歲,但唇紅齒白,一看就是青春無敵美少男,十四阿哥,未來的大將軍王,如今只有11歲,還沒法看出他豪邁剛健的鐵血男兒樣,但已讓我覺得此行不虛了。

    接著,一宮女又帶我進入後堂,給裡面聚集一堂的嫂子們敬茶。

    太子妃嫻靜端莊,大福晉俏麗俊逸,三福晉嬌小玲瓏,四福晉優雅閒適,五福晉溫婉柔順,七福晉眉目如畫,八福晉明艷動人,九福晉嬌艷如花。看來康熙還真沒虧待他的兒子們。

    我自然就如空谷幽蘭了,嘿嘿。

    …

    九日後,老十與我歸寧,當然不是回到草原,而是我出嫁前禮部安排我住的宅子。

    見了哥哥後,敘了敘家常,趕在中午前,我和老十返回了阿哥所。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0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6-23 09:13 AM 編輯

正文 第六章 探望

無聊,真無聊

    我一個人在這兩進的院子裡呆著,都要生霉了。

    也不想去御花園,誰知道會碰上什麼貴人,一個招呼不好,就被人家給惦記上了。

    因為康熙去年才分封了大阿哥至八阿哥的諸位文學迷小說網成年皇子,並下令給分封的皇子修建府邸,因為九阿哥和老十即將大婚,所以也很幸運的分到了府邸,但府邸的修建也得到年底才能完工。

    所以如今康熙的兒子們全擠在東西兩個阿哥所裡。

    本來想趁此機會和四福晉多多聯繫的,但人家根本就沒約我去玩,也不好貿然去貼四福晉,以免弄巧成拙。

    而且,宮中耳目眾多,妯娌間也不好多走動。

    於是,我就只有坐在院子裡,抬頭看天。

    「主子,八福晉、九福晉來了。」烏雅笑吟吟的對我說道。

    「啊,」我一楞,他們怎麼來了,雖說他們差人送過一些吃食,但還從沒登過門啊。

    難道因為我沒回禮,上門來教導我了?

    乾脆來個閉門不見,那我就甭想和平演變老十了。

    「快請啊。」反正我正好在院子裡,也走不了幾步,乾脆就到院門口迎著。

    「給八嫂、九嫂請安。」

    「十弟妹,又沒外人,別這麼多禮。」八福晉看來挺高興的。

    一行人進了屋,還沒坐定,就聽九福晉說:

    「十弟妹,聽十弟說,你平日裡倒喜喝茶呢,這不,我手上剛來了一點新茶,琢磨著你可能喜歡,就給你送來了。「

    「謝九嫂,我倒不懂茶道,只是覺得喝著還行,也就沒換了。」

    「你九嫂啊,還怕你漢話說不大好,專門拽我過來,瞧吧,看來十弟倒沒說大話,我今兒可沒用處了。」明艷的八福晉說話也透著爽利。

    「八嫂,瞧你說的,早就想請嫂子們過來坐坐,可又怕不合規矩,今兒來了,可讓人心裡高興呢。」其實我想說的是,怎麼來的不是四福晉啊。

    「其實也不用太忌諱什麼,咱們妯娌偶爾還可聚在一起打打葉子牌呢,本想教教你的,不過如今敏妃病重,還是過段日子,不過,你閒暇無事,多走動走動,倒是無妨的。」八福晉樂呵呵的說道,看來還真是想把我拉入她們一夥了。

    「是呀,我昨兒和八嫂去給額娘請安,額娘正好要去探望敏妃,我們也就順道去給敏妃請安,看樣子卻是不大好呢。聽你九哥說,十三弟這兩天上學都恍惚。「九福晉說道。

    「啊,十三爺為什麼恍惚啊?」我覺得這事和十三沒什麼關係呀。

    「十弟妹,這十三爺可不是你叫的,得叫十三弟」八福晉指出我的錯誤,繼續道「敏妃是十三弟的額娘,十三弟自然心焦。」

    我一直以為十三的額娘早死了,敢情現在才開始生病啊。

    我得趕緊去表現表現,怎麼也得去請請安。

    送走了兩位福晉,我叫阿朵把九福晉帶來的茶葉拿著,就往敏妃宮中趕。

    太監通報後,將我請了進去,還好,我真怕敏妃病中不見客呢。

    「給敏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快起吧,」躺在床上的敏妃沒什麼精神,「到跟前來,讓哀家看看」。

    我走近床前,敏妃臉色潮紅,嘴唇卻沒一絲血色。

    「十阿哥真是有福氣的。」敏妃看著我,虛弱的笑著。

    「娘娘,其木格來京城不久,倒不知道娘娘生病了,要不早來給娘娘請安了。」

    「哀家這身子骨越發不濟了,這折騰的。」敏妃話還沒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旁邊的宮女趕緊端了杯清水上前。

    我也不好多待,閒扯了兩句就告辭了。

    剛出門,就見十三阿哥衝進院子。

    「十三弟。」我叫住了急沖沖的十三。

    十三這才察覺到我的存在,上來打了個千:「十嫂安,謝十嫂來探望額娘。」

    眼前的十三樣子很憔悴,看來最近沒怎麼休息好。皇子從早上5點到下午3點都要去上書房讀書,本來課業就繁重,如今母親生病,十三應該是壓力不小。

    「十三弟,如今敏妃娘娘生病,你更得愛惜好自己身體才是,你如今這幅憔悴模樣,豈不是讓娘娘更揪心。」

    「是,十嫂教誨,胤祥記下了。」

    看著十三這拒人千里的模樣,我硬著頭皮繼續道「十三弟,論年紀,我只比你大幾個月,雖說我嫁給你十哥,你該稱我一聲嫂子,可要論見識,我可比不上你,你十哥怕也不如你。可關心則亂,在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自亂陣腳。」

十三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多話,低頭道:「是。」

    「其實娘娘更想看見一個開朗的十三弟,十三弟我覺得你還是先在外間休息一下,等精神足了,再去看娘娘,給娘娘多講講開心的事,娘娘心情好了,病也自然就輕些。如今,你哪怕裝也得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你說是吧?」我看著十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多謝十嫂。」十三又行了一禮,不過,我覺得這次要有誠意多了。

    我心滿意足的返家,一進屋我就讓阿朵把庫房清單拿來,我得好好找找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給敏妃送過去的,免得像今天這樣一抓瞎,只有轉手九福晉才送來的茶葉。

    「主子吉祥。」

    聽到門口的請安聲,我楞了一下,我在屋裡呀,除了我,院子裡誰還是主子呢。

    我正疑惑,就見老十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老十每日卯入申出,也就是從早上5點到下午3點都去上書房讀書,放學後不知又跑哪瘋去了,所以大婚後他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

    今天還沒黑呢,怎麼就回來了。

    雖是這麼想,我還是起身,迎了上去:「爺,今可回來的早。」

    然後轉頭吩咐阿朵:「去熱杯奶子來。」

    還沒等我吩咐完,就見老十拿起炕桌上的茶杯猛的扔了出去。

    康熙三十七年下旨給皇子見府,沒有老九和老十,為了女主不再繼續悶在宮裡,就讓老十提前分府了。



正文 第七章 風波

胤誐這段時間其實挺高興的,本以為娶了個蒙古女子,而且家裡背景還不小,以後府裡可能不得安生,結果其木格除了長得白淨清秀,性子也好。還沒大婚呢,就打探自己的喜好,雖然打探錯了,可也讓自己在眾兄弟面前得意了一把。大婚後府裡的事也不怎麼過問,對嫣紅海棠也和顏悅色的,對自己也是噓寒問暖,很是貼心,所以這段時間,胤誐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本來今兒是準備放學後去宮外遊蕩一圈,都走到宮門口了,卻被九哥打發人給叫了去。

    「九哥,什麼事呀,不打緊的話,弟弟我還等著出宮呢,好不容易才尋著出宮的機會,可別給我耽誤了。」胤誐問著。

    「我說十弟,你不是說你福晉喜歡喝茶嘛,九哥我剛得到一點好茶,就叫你九嫂給送過去了。」九阿哥慢條斯理的說道。

    「嗨,九哥,你就為這事把我給叫來呀,至於嘛,得,我這裡謝謝九哥你了,明兒再叫其木格來謝謝九嫂,沒其他事,我先走了。」胤誐覺得九阿哥犯不著為這事專門把他叫過來。

    「那茶葉是你九嫂娘家專門收來的,總共還不到4兩,我聽你說十弟妹喜歡茶,特意吩咐你九嫂送了一半過去。」

    「喔,」胤誐沒明白九阿哥到底要幹嘛。

    「十弟,十弟妹從草原來,不清楚京城的規矩,你得多留心,別讓人鑽了什麼空子才好。」九阿哥斟酌了一番,說道。

    胤誐越發迷糊了,「九哥,是其木格禮數不周,惹九嫂生氣了?我回去說說她,讓她給九嫂陪個不是。」

    「咱們兄弟,說什麼得罪不得罪,不過有人給我說,你九嫂她們前腳走,十弟妹後腳就帶著茶葉去探望敏妃了。」看著胤誐要說話,九阿哥揮了揮手,止住了胤誐,繼續說道,「這也沒什麼,是你八嫂和九嫂說敏妃病重,可能十弟妹怕失了禮數,所以才匆忙趕去探望。」

    胤誐明白了,這事其木格確實做得不地道,探望敏妃沒什麼,家裡有東西可以送啊,怎麼能拿九哥送的茶葉呢,而且還是剛送的。

    「九哥,你也給九嫂說說,其木格這事確實欠妥當,也怪弟弟沒給她說,可能她聽了這消息才有些發慌。」胤誐說道。

    九阿哥看胤誐這樣子,知道他沒放在心上,躊躇了一下說,

    「聽說十弟妹在探望敏妃的時候,遇到十三了,還說了好大一會子的話。」

    胤誐心道,也難怪,自個兒和十三不對付,其木格不知道,「九哥,弟弟我知道了,我回去給其木格說說,免得以後做錯什麼事,明兒讓她來給九嫂賠不是。」

    九阿哥心想,你要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還不知氣成什麼樣呢,不過八哥已經囑咐過,不能告訴十弟,怕十弟回家鬧事,反正十弟知道提點提點,那麼以後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賠什麼不是呀,咱們兄弟之間鬧這虛的幹嘛,成了,你趕緊出宮吧,要不在外待不了一會就得回來。」

    胤誐告辭後,還是直奔宮門,想著晚上是得給其木格好好說說,不過如今可不能白白丟了出宮的機會。

    走了一半,胤誐覺得不大對勁,就算其木格今天做的過了點,但九哥大可明天在上書房的時候找時間給我說呀,不至於趕這點工夫,心急火燎的把我叫過去。

    想了想,胤誐叫小英子去打探了一下,不曾想,一聽到其木格對十三說的話,胤誐立馬火了,直接返回阿哥所。

    這也就出現了早前的一幕。

    隨著嘩啦一聲,阿朵立馬跪了下去。

    胤誐黑著個臉,坐著一動不動。

    我完全搞不清狀況,心想這小屁孩怎麼了,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家發脾氣?

    趕緊揮手讓阿朵出去,免得受魚池之災。

    「爺,怎麼了,這麼大火氣,出了什麼事?說來聽聽。」

    「你,你」胤誐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今兒幹什麼去了?」

    難道是我惹著他了,不會吧,我疑惑的說:「沒幹嘛呀,八嫂和九嫂來坐了坐,九嫂送了點茶葉過來,聽兩位嫂子說敏妃娘娘病重,她們昨兒跟著宜妃娘娘去探望過了,我怕失了禮數,等嫂子們走後,就趕緊去給敏妃娘娘請安了。」

    我看了一眼老十,見他沒什麼反映,想著難道是怪我送茶葉,禮太輕了,又繼續道:「一時情急,不知道送什麼好,見九嫂送來的茶葉看著還好,就送過去了,我也知道,有點失禮,怕敏妃娘娘怪罪,這不,回來我就在看庫房單子,琢磨著挑點合適的下次給敏妃娘娘送去。」

    胤誐聽了這話,想著,自己該早給其木格說清楚的,要不也就沒今天這事了,不過聽到後面,本來好點的心情立馬變壞了。

    「你知不知道,這茶葉總共九哥才得了四兩,就給了你二兩,你倒好,轉手就送人,你讓九哥怎麼想。」

    聽著老十的怒吼,我心裡一喜,原來這茶葉還這麼珍貴,看來挺值錢的,還好,沒失禮,就算敏妃不識貨,我對十三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不是當時著急了嘛,也不知道什麼該送什麼忌諱,想著茶葉倒是個雅物,就沒想那麼多,明兒我就去給九嫂賠罪去。」我笑嬉嬉的說道,

    「爺,別生氣了,我保證今後不做這得罪人的事了,你別惱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大好。」

    「你給十三弟說什麼了?」老十的怒氣似乎不減。

    「我見十三弟挺憔悴的,就隨便勸了兩句。」

    「隨便勸了兩句?就隨便勸了兩句,爺的見識就不如那小子了!啊,你自各的見識不如他,爺不管,什麼時候爺的見識還不如他了?」胤誐咆哮著。

    就為這話,不至於吧,我十分不理解老十為什麼要發這麼大脾氣。

    誰讓他是大爺呢,我只得哄著他:「我這不就是謙虛一下嘛。」

    胤誐一聽這話,也楞了,他想了很多理由,就沒想著我會來這麼一句。

    不過胤誐心裡感覺舒服了點,看來其木格不是真的以為自己不如十三,只是沒謙虛對地方。

    胤誐清了清喉嚨,說道:「以後沒事少搭理十三,他自己仗著皇阿瑪寵愛,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爺和他在上書房幹了一架,還被皇阿瑪斥責,說以大欺小,怎麼不說他不尊敬兄長啊,還訓斥爺學問不如十三這臭小子,你今兒這麼一說,讓爺把臉往哪放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爺真不如他呢。」

    敢情這兩人早接下樑子了,看來還是得趕緊化解的好,要不以後陣線分明就更麻煩了。

    我盡量溫柔的勸說著「爺,這兄弟間打架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十三弟學問好不好,我倒不知道,不過如今敏妃娘娘病重,爺,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畢竟你是哥哥不是。」

    胤誐說,「行了,我們兄弟間的事情,你不知道,改天空了爺仔細說給你聽,不過,你記著多和八嫂九嫂親近,其他的也別失了禮數。十三那就甭搭理他了。」

    看來還是換個時間再勸說老十吧。

  這宮裡的消息傳得也太快了,我和十三的談話居然都能傳出來,老實說,我自己都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

    「對了,以後別動不動就謙虛,漢人這玩意水深著呢,你當謙虛,落旁人眼裡還不知成什麼了。」胤誐不放心的叮嚀著。

    我樂了「是,往後呀,我逢人就說,咱們爺呀英俊瀟灑,學富五車,能文能武…」

    「你就給爺貧吧…」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08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09:20 PM 編輯

正文 第八章 勸慰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敏妃薨。

    宮中傳出旨意,為敏妃治喪。

    眾皇子阿哥一月內皆不得剃髮。

    整個程序走完,我也被折騰的夠戧,但並沒有機會見到十三。

    日子還是如往常般慢慢流逝,並未因有人逝去而停頓。

    除了三阿哥因在月內剃髮被康熙斥責,一切皆平靜如往昔。

    十三卻在這時病了。

    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遂叫人準備了吃食,親自前去探望十三。

    等我走進十三居所,卻發現生病的十三正在院子裡暴曬太陽。

    如今天氣已經很熱,雖然還沒有什麼溫室效應,但因為曾經用慣了空調,自然也不會覺得涼爽。

    「十三弟,快別站在太陽底下,進屋去,當心中暑。」

    「十嫂來了,十嫂安。」十三的聲音透著空洞。

    十三仍然沒有剃髮,臉色蒼白,眼睛有些浮腫,但好的是,還沒給人弱不禁風的感覺。

    「十三弟,你這是幹嘛,快進屋去。」我沒工夫管他為什麼不剃髮,萬一他們的規矩就是如此呢,畢竟十三是親兒子。

    「你們怎麼伺候的,任由你們爺這樣糟蹋自己,還不快把你們爺扶進去。」覺得自己可能拉不動十三,所以我只好吩咐十三身邊的小跟班。

    「不了,十嫂,我就待一會,不想進屋。」十三簡直是油鹽不進。

    看著白花花的太陽,心裡那個氣呀,倒不擔心十三中暑暈倒,反正他是活到雍正登基的,可自己的皮膚不答應呀,沒有防曬霜,誰知道紫外線會怎麼猖狂。

    「十三弟,我叫人準備了點粥,你還是進屋去喝點吧。」為了自己的皮膚,我只有繼續浪費口水。

    「謝過十嫂,現在不餓,我呆會吃,十嫂要沒什麼事,請回吧,弟弟我改天再登門好好謝十嫂。」十三開始趕人了。

    看來自己還是不受人待見。

    在家要討好老十,在外又要找機會貼老四和十三的冷臉,我容易嘛。

    我有點火了,但又不敢對著十三吼,看了看,周圍沒樹讓人遮陰,只好抬手遮著額頭

    「十三弟,俗話說,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你這樣放不開,豈不是讓你身邊的人更難受。」

    「十嫂過慮了。」十三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沒人能體會到你的痛楚,旁人也沒法幫你分擔,但你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悲傷中,得自己想法走出來。」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勸,看十三沒理自己,只有硬著頭皮繼續道,「敏妃娘娘已經走了,你再難過,也不可能回來了。」

    「額娘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提及敏妃,十三無法再平靜下去,有些悲憤的問著。

    「生老病死,我們誰也沒辦法。但我知道敏妃娘娘一定不願意看見你這個樣子,你這樣只能讓娘娘在天上都不能安心。」我乾巴巴的勸說著,有些後悔當初沒好好練口才。

    「妹妹們問我,額娘是不是真的不再回來了,我…」十三哽咽了。

    原來他還有妹妹呀,這是個好消息。

    「娘娘是走了,但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你們,為你們高興而開心,為你們沮喪而難過,為你們出錯而擔憂,為你們成功而驕傲,你們是她血脈的延續,正因為有了你們,娘娘才不會在這世上永遠的消失。」

   我覺得好像沒勸到點子上,準備換個角度繼續。

    十三轉過頭來,看著我,小聲的問道:「額娘能知道嗎?」

    「當然能,所以你得振作,得讓娘娘安心,你都成這樣了,你妹妹豈不是更難過?你得照顧好妹妹,得為妹妹撐起一片天。」我想著是不是該給他講點勵志故事。

    「我會照顧好妹妹們的。」十三突兀的說道。

    「你自個身體垮了,還怎麼照顧好妹妹,如今還不知道你妹妹擔心成什麼樣呢,她們才失去了額娘,如今你又病了,還不知怎麼擔驚受怕。」我刻意帶了點責備的味道,畢竟我是他嫂子嘛。

    「你知道哥哥是用來幹什麼的嗎?」看十三還是沒挪窩的意思,我只好繼續問著。

    「哥哥當然是照顧妹妹的。」

    「其實呀,哥哥是妹妹的護身符,妹妹做不了的事,哥哥得幫著,妹妹做錯了事,哥哥得擔著,要是有人欺負你妹妹,你就得見他一次打一次,讓他下輩子見了你妹妹都得繞道走,如果妹妹叫你去欺負人,你就得成一小霸王。」

    十三可能頭次聽到這樣的話,扯了個笑容說:「哥哥不是這樣當的,要護著妹妹,但也得教好她們,怎麼還能幫著去欺負人呢。」

    「你這就不懂了吧,知道什麼叫一家人嗎?」我看十三的心情稍微好點了,就順著話往下繼續扯。

    「十嫂的高見是?」十三似乎也來了興致。

    「這一家人呀,就是哪怕前一刻還打成一團,但一有情況,立馬一致對外,得讓旁人知道,就算自家人鬧得天昏地暗,鬧得房頂都給掀了,但你旁邊的人只能在一旁涼快去,要想湊熱鬧,就等著被大伙滅吧。」

    「一家人啊…」十三聽著這話,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看了眼十三,我繼續侃大山:「所以呀,你妹妹叫你去欺負人,你就得去,你想呀,你妹妹為什麼要去欺負人呢,也許是有人不懷好意,被你妹妹察覺了,也許是有人長得太醜,讓你妹妹覺得不順眼…」

    「長得不順眼,這也算啊?」十三錯愕著。

    「當然,他長得醜,不是他的錯,可他頂著那醜臉來噁心你妹妹,那就是他的錯了。其實你也算是積功德呢。」我繼續調侃著

    「啊,就這還算積功德?」

    「當然,以後他見了美女,就知道躲著走了,這樣就會少挨打了。」我換了只手遮額頭。

    「呵呵,那還有什麼呢,十嫂?」十三有點樂了。

    「還有呀,嗯,哪個混小子讓你妹妹站在大太陽底下說話,不請進屋,也不給杯茶…」

    十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這笑聲怎麼這麼大呢,我和十三不約而同的轉過身。

    天啊,院門口站了一幫皇子阿哥,這群人什麼時候來的,擠在門口也不嫌熱。

    十三趕緊上前見禮,我也趕緊跟上,還好,只慢了半步。

    十四衝過來說,:「十嫂,你會叫你哥哥來收拾十三哥不?」

    眾人更樂了。

    我還沒接話,就聽有人說:「你十嫂當然不會了,她可親口說你十哥的見識都不如你十三哥,你十嫂這麼愛才,護都護不急,又怎麼會找人收拾他呢。」

    周圍一下安靜了,連蚊子都沒敢吱聲。

    老十樂得花一樣的臉立馬黑了,比變天還快。

    十三的笑容也僵了起來。



正文 第九章 衝突

   「咱們還是進去說吧,老站在這也不是個事啊。」九阿哥打著哈哈。

    一行人走進院子,就見四阿哥說,「十三弟,聽說你身子不大好,大家就約著來看看你。如今好些沒?

    「勞哥哥們費心,沒什麼大礙。」十三肅立著說道。

    然後一夥人皆往屋裡走,把我一個人給撂在院子裡。

    我想還是自己回家吧,應該沒人來挑我毛病。

    還沒等我轉身,就聽十四說:

    「十嫂,剛三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原來剛發雜音的是三阿哥,可能是被康熙罰了,看十三不順眼,但也犯不著拖我下水啊。

    這十四也真是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眾人都止住腳步,轉頭看著我,老十臉上就差寫兩字「不爽」文學迷。

    「這天可真熱,十三弟,趕緊讓人給我們來點茶,潤潤喉。」五阿哥這時出頭解圍了。

    「對了,十弟妹,聽說你給敏妃娘娘送的茶葉可金貴呢。」三阿哥陰陽怪氣的說。

    老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得,說不定他今天回去還得摔杯子。

    「要不,十弟妹差人去拿點,也讓哥哥們品品?」三阿哥擺明不想讓我好過。

    「三哥,真對不住,那點茶葉還是九嫂給送來的,我看著好,加上平時我們爺老誇十三弟是個雅人,我想著可能敏妃娘娘也會喜歡,就全送給敏妃娘娘了。」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想找茬嘛,誰怕誰。

    我話音一落,就見老十黑著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可能是氣得血往上湧,真怕他來個腦溢血。

    四阿哥一副頭疼的模樣。

    五阿哥痛心疾首,本想岔開話題的,不想越鬧越大。

    八阿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九阿哥一個勁的對我搖頭,想來是讓我閉嘴。

    十三尷尬的不敢看我。

    其他幾個阿哥也無語看著大地。

    只有十四覺得我這把火燒的不夠旺,趕緊澆了點油:

    「十嫂,十哥真這麼說的?」

    四阿哥趕緊制止道:「十四弟…」

    可三阿哥立馬插進話來:「十弟,十弟妹說的可是真的?」

    老十瞪圓了眼珠子,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已經死了無數回了。


    趁老十還沒發颮,我連忙接過話:「是呀,三哥,我們爺怕我不懂規矩,衝撞了叔叔伯伯們,一直在提點我呢。」

    「就提點你十三弟學問好,是個雅人啊?」三阿哥一副討打樣。

    「我們爺說啊,論帶兵,他如今趕不上大哥,論吟詩作對,他不如三哥你,論禪道,他不及四哥,論蒙語,他比不得五哥,論平和,趕不上七哥,比儒雅,不及八哥,比眼光,趕不上九哥,十二弟比他謙遜,十三弟比他雅致…」

    沒等我說完,十四就急忙問道:「那我呢,十哥有沒有說我?」

    「你十哥說啊,論傲氣,他不及你。」

    聽完我的一番說辭,眾阿哥皆抬頭看天,也不怕太陽晃了眼睛。

    老十已經按捺不住,就要往我面前衝。

    還好,被九阿哥拽住了。

    大家心裡都在猜想,今晚是否會發生命案,到時候怎麼給蒙古說辭呢。

    我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我們爺說…」

    「十弟妹,我看…」九阿哥見我不知死活的還要往下說,急忙打斷了我。

    「誒,聽十弟妹這麼一說,合著十弟可沒什麼能拿得出手了?」三阿哥一副沒見過好戲的模樣。

    老十這下把注意力轉向了三阿哥。

    合著我們家老十在你眼裡一無是處是吧,別忘了,如今我和老十可是一家人呢,我看著三阿哥腹議著。

    我繼續道:「我們家爺性子最好呀。」

    眾人楞了一下,轉而苦笑,心想這十福晉還真是個二百五。

    老十的臉色已經可以用五彩繽紛來形容了,九阿哥對老十充滿了同情,想著回頭得好好打探一下哪家姑娘配得上他可憐的十弟。

    「十嫂,你說十哥性子好?」十四覺得我可能被太陽曬糊塗了。

    「那當然,我們爺給我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不能老盯著別人的缺點,一葉障目,得看著人家的長處,不能隨便瞧不起人,無論何時,都得記著旁人的好。還得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別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各是幹嘛的了。雖說不能妄自菲薄,但因為自己是皇子,捧著的人多了,有時難免會飄飄然,所以這時就得多看兄弟們的長處,認清自己的短處,給自己提個醒。」

    聽了我的話,九阿哥死拽著老十的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

    老十疑惑的看著我,努力回想著,難道酒後說過?

    我走到三阿哥面前,笑吟吟的說:「要是我們爺和三哥比布庫,那贏得肯定我們爺,對吧三哥?」

    這下輪到三阿哥臉紅了。

    老十努力挺了挺胸膛。

    我繼續道:「三哥包攬群文學迷書,應該知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我詞窮了,哎,真該多讀點古文啊,看來只有轉移話題了:「可要自個都拎不清,也就談不上包容了,是吧?」

    我轉過頭對十四說:「雖說皇阿瑪親口說我們爺學問不如十三弟,可我們爺卻對我說,皇阿瑪這麼說,他雖然心裡有點不大痛快…」

    老十已經當機了,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我安慰的對老十笑了笑,繼續道:「要說得了父母的這種評價,自己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還樂呵呵的,那人除了是聖人就是傻子。」

    三阿哥說:「那心裡不痛快還是對的了?」

    我笑著:「三哥,知恥而後勇,知不足而後強。我們爺沒幾天也就想明白了,他說呀,十三弟以後要是能學貫古今,他當哥哥的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不是應該知難而上嗎?十弟怎麼能打退堂鼓呢。」三阿網哥覺得抓住了關鍵。

    這個老三,看來真不是什麼好鳥,

    「我們爺本來就不喜文墨,想的就是在疆場上建功立業,什麼都沒巴圖魯吸引他。再說了,術業有專攻,以後我們爺就是一員猛將,十三弟要是也投身沙場,應該成一名儒將,這猛將和儒將只要放對了地方,那都是國之棟樑,怕皇阿瑪也不好說到底是猛將好,還是儒將好。」

    趁眾人還沒緩過神,我又說道,「三哥,你說是不是只有國泰民安了,文人才能寫出錦繡文章呀?沒有開疆拓土的武將,有地方讓文人無病呻吟嗎?」

    我不能貶低文人,因為四阿哥似乎是偏文的。

    所以我又走到老十面前,這時老十神采奕奕,「可我這麼說的時候,我們爺還訓斥我呢。」

    「十弟訓你什麼呀?」九阿哥覺得這時他可以煽煽風了。

    我會意的一笑:「我們爺說,這一個國家文人武將都不能少,沒了武將,那邊關自然不穩,可沒了文人,那國家治理也會一團糟,雖然駐守邊關的將士辛苦,可朝廷裡的文官也不輕鬆,人要有自知之明,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別給旁人添亂。至於那些吃飽了沒事找事的酸腐之人,別搭理就是,犯不著讓一顆老鼠屎攪了這一鍋粥。」

    說完,我斜眼瞅了三阿哥一眼,想著,他應該能聽懂我在罵他吧。

    我停了一下,又繼續道:「難道你們爺性子不好嗎?要換一人,肯定早把那些老鼠屎打的滿地找牙了。」

    想來三阿哥再笨也應該明白我是在罵他了。

    三阿哥滿臉通紅。

    四阿哥看不出什麼情緒,八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九阿哥看來心情愉悅,十三笑著對我點了點頭,十四和其他幾個阿哥一樣,都以懷疑的眼光打量著老十,好似第一天才認識他們這個兄弟。

    而老十則樂得合不攏嘴,也不顧這麼多人看著,握住了我的手。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11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12-29 01:16 AM 編輯

正文 第十章 赤字

   自十三那裡回來後,老十每天都翹著個尾巴跑進跑出。

    連府裡的下人都輕飄飄的。

    老十也開始給我講他的事情,包括得意的、失意的。

    連師傅的責罰,他也樂呵呵的接下來,弄得師傅還以為他吃錯了藥,要知道以前要罰他抄書,老十都是粗脖子紅臉的。

    不過,這些上書房的師傅確實也太嚴厲了些,動不動就讓老十抄書,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本書啊。

    我覺得這些師傅有欺負我家老十的嫌疑,不過老十卻不大計較,在書房熬夜奮戰,還屁顛屁顛的。

    十三和十四結伴來拜訪過兩三次,當然是打著看望老十的名號。

    我也和八福晉九福晉聚過兩三回,每次她們都拿老十性子好打趣我。

    太后召我去了兩回,言語間也透著一絲得意,是呀,除了咱蒙古人,還有誰會這樣誇老十的。

    但我期盼的四福晉除了探望德妃,還是沒搭理我。

    轉眼到了十一月,已下了幾場大雪。

    根據內務府挑的日子,十一月二十就是我們的喬遷之日。

    幸運的是,老十分的府邸在什剎海附近,與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新家雖說不遠,但也不近。

    倒是四阿哥卻和他以後的政敵成了鄰居,為此老十還念叨過幾遭。

    府邸的一應物品都由內務府打理,因此,到時候要搬的,除了我的嫁妝,就只有老十在阿哥所裡的私有財產。

    看著老十的私產清單,我才發現,原來老十還真是窮啊。

    他每月的例錢基本不夠花,要不是他舅舅時不時給他接濟點,他可能早窮的要去當褲子了。

    宮裡的賞賜都是內務府記錄在案的,除了留給子女,也不敢轉送或變賣。加上老十老惹禍,也不怎麼得聖心,所以除了例行的賞賜外,很少有額外的獎賞。

    還好,大婚的時候收了一筆禮,我還沒來得及捂熱,又趕上了他幾個哥哥的喬遷之喜。

    不過,馬上就可以收回來了,我突然非常同情沒分府的小阿哥們。

    我把清單放回炕桌,又拿起另一張單子。

   這是府裡的下人清單。

    我陪嫁過來有8房蒙古人,當初挑選的都是青壯,但加上小孩也有40多口。

    他們早先租住在城外,如今已先行搬到了府裡,而阿朵也早早去了那邊安排諸多事宜。

    內務府又分來40多人,還不包括阿哥所這邊要帶過去的10多人。

    這就差不多有一百號人了。

    因老十還沒有分封爵位,所以內務府是按照貝子品級來打理的。

    貝子歲俸銀1300兩,祿米1300斛。銀子是年終發放,如果康熙高興了,還會給點獎金.

    但不知道老十這次是領全年的,還是只能領搬家後的2個月俸祿,要是內務府再計較點,那就只能領1個月零10天的俸祿了。

    一個一等丫鬟的月錢就是一兩銀子,二等丫鬟是800文,三等是500文,還不算各個管事和嫣紅海棠。而做主子的時不時還得打賞一番,以資鼓勵。

    另外,這些人包吃包住不說,我還得負責提供四季衣裳。

    粗略算下來,每月光發放工資、福利和獎金就得花費100兩。

    而1300斛米,看著很多,也就夠200號人吃一年。

    算到最後,多餘的米大概每月能換回20多兩銀子,

    也就是說,我和老十每月落到手上也就30兩銀子。

    這還不包括油、鹽、柴、醬、醋、茶的花費。

    而內務府除了撥給老十一處宅子,還有座田莊,32戶莊丁。

    這些老十都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不知道田莊的收益如何,希望在支付京城的人情往來之餘,還能給我留下買肉錢。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春節,分府第一年的春節,紅包肯定不能少。

    而田莊要明年才有收成。

    看著那一長串的名單,我彷彿已經看見財政赤字正在向我招手。

    我盤算在慶祝喬遷時,是不是每份請柬上都註明:只收銀票,黃金亦可。

    我正掙扎著是不是拿自己的嫁妝錢來辦酒席,老十這個窮人捲著一股冷氣走了進來。

    「爺,今兒越發冷了,趕緊在暖爐前烤烤。」我迎了上去,親切的問候著。

    面子工程我還是會做的,他再窮,也是一貴族啊。

    「還是你這屋暖和,」老十一屁股坐在炕上,搓著手,看了看屋裡的兩個暖爐,叮囑我道:「還燒著炕呢,暖爐多了,仔細上火。」

    我親自倒了杯茶遞給他,「明兒就讓人撤一個下去。」

    「那倒也不用,要貿然撤了,你恐怕得喊冷,只是過段時間你別忙著再添就行。」老十想了一下,對我道。

    我心想,到時候也得有錢添啊。

    烏雅捧著老十的居家服走了過來。

    老十看了眼說,「不用換衣服,我呆會還得出去。」

    接著拿出兩張銀票遞給我:「舅舅說開府後開銷大,剛給了我一千兩銀票,你收起來。」

    他舅舅還真是慷慨,這一千兩相當於老十一年的工資了,真是雪中送炭。

    看來不用動我的嫁妝了,我接過銀票,高興的對老十說:「舅舅還真是費心呢。」

    「嗯,額娘過世的時候,給我留了些東西,怕我大手大腳給折騰沒了,就存放在舅舅那裡,舅舅說在搬家那天一起給送過來,你留心些。」老十繼續說著。

    他媽是貴妃呢,給他留的東西可能不少。我更開心了。

    「那些東西,你自己挑些喜歡的用,其餘的都仔細收起來,以後給咱閨女。」老十突然間有些傷感,「想來額娘也會喜歡的。」

    我正沉浸在這筆橫財帶來的喜悅中,無暇去安慰老十。

    「知道了,爺。」

    老十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曹嬤嬤奶過我,後來又到額娘宮裡伺候,額娘過世後,嬤嬤就去了舅舅家,不知怎的,沒幾天,舅母就讓她回家榮養了,她的獨子保貴和媳婦如今在舅舅府裡當差,分府後怕人手不夠,舅舅就把保貴一家送府上了,還另外再送了三房人來。」

    想來那個嬤嬤應該是仗著自己奶過皇子,在府裡指手畫腳,被人趕走了。

    老十看我沒接話,思量了一下,又說:「嬤嬤就是有點嘮叨,對我倒也盡心,這些年,每年都給爺做衣裳呢,大婚的時候也托人送來了一身。」

    老十邊說邊看我,見我還是沒反應,有些急了。

    「都挺合身的。這些年,爺出宮也不容易,也沒怎麼照應著,其木格,嬤嬤就是嘴碎了點,人還是很好的。」

    我可不想身邊多這麼個尊神,可要再不言語,老十肯定就直接定了。

    得養成他凡事和我商量的習慣,所以這次不能直接否決。

    我斟酌了一下,對老十說:「爺,曹嬤嬤畢竟是你乳母,又是額娘身邊的老人,好不容易回家享天倫之樂了,咱也不忍打擾不是?要不咱們給嬤嬤置辦點田地,再放保貴他們出去侍奉?」

    反正如今有一千兩在手上,應該夠了吧。

    老十覺得我是真心為他乳母打算,所以高興了,「其木格,你不知道,府裡的家生子放出去就得到地方上做官的,這樣放保貴出去,旁人可得戳爺脊樑骨呢。」

    敢情讓他們自己過小日子還不行啊,看著老十期待的眼神,我只有扮好他的賢內助了。

    「爺,可真對不住,差點就好心辦壞事了呢,多虧爺提點,要不可就落嬤嬤埋怨了。咱把嬤嬤接進府,供奉起來可好?」

    一下多了四房人,還多了個國寶級的嬤嬤,

    我懷疑到時候我和老十都得出門討飯去。

    老十說:「行,你看著辦吧,那爺先走了。」

    老十見達成目的,就心滿意足的想走了。

    我趕緊攔住他,「爺,這還有一事呢。」

    「府裡的事,你看著辦就行了,爺沒意見。」

    「爺,咱才開府,用不了那麼多人,要不咱把內務府分的人留下幾個,剩下的給還回去?再說,畢竟沒封爵。」我沒轍,只能先行裁員。

    「嗨,九哥那人更多呢,沒事,留著吧。」老十毫不在意。

    和你九哥比,他老丈人就是錢袋子,人家自己以後還成了大清第一皇商,比得了嗎?我恨不得對老十大吼。

    「可田莊要明年才能有收成,這才開府,銀錢也不富裕。」沒辦法,我真的不想打擊老十,他肯定沒想到還沒分家過日子呢,他的經濟實力就遭到了他福晉的鄙視。

    「折算了宅子和田莊,分府的錢還有剩餘,搬家前,內務府會交給爺的。難道多幾個下人,就能吃誇了爺?」老十不樂意了。

    算了,反正能撐一段日子,我也懶得和他扯,以後再說吧。



正文 第十一章 疑惑

   直到搬家那日,做為女主人,我才終於見到了期盼以久的府邸。

    府裡的主要建築都是坐北朝南,所有房屋都為合瓦硬山式建築,多組遊廊貫穿院中。

    起居主要集中在西邊,而東邊則有一個不大的花園,園中有亭台樓閣,山石點綴。而更讓我欣喜的是,園內有一湖,湖中還有一小島。

    整個府邸佈局靈巧,絲毫不顯擁擠。

    一連幾天,我都在府裡到處轉悠,足跡踏遍了府內的各個角落。

    見我頻繁出入前院,老十忍不住告戒我,福晉應該二門不邁的。

    我理直氣壯的告訴他,這是我家,總不能讓我在自己家裡迷路吧。

    老十見我在興頭上,也懶得理我。

    因一直掛念著先前送出去的禮,所以搬家後沒兩天,我就慫恿著老十廣發請貼,慶祝喬遷之喜。

    反正又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等我將所有禮單入庫,心情大好,便喚來烏雅,準備去園子裡轉轉,雖然沒雪景,但自家的園子怎麼看怎麼美。

    正要出門,就見阿朵走進內堂,俯身道:「主子,曹嬤嬤求見。」

    說來,我也只在曹嬤嬤進府當日,與老十一起見了見這位撫育老十的功臣。

    曹嬤嬤那日激動的老淚婆娑,絮絮叨叨半天,不外乎就是如何的放心不下她的小主子,如何為老十牽腸掛肚,如何感念主子娘娘的恩德。

    老十倒是個念舊的人,嬤嬤長嬤嬤短的話了會家常,最後還叮囑我要讓嬤嬤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其實,曹嬤嬤並不老,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在三個閨女接連出生後,保貴才姍姍來遲。她的丈夫曹安給阿靈阿照看一處莊子,而保貴和他媳婦也在莊子上打下手。這次一家老小全被阿靈阿給送過來了,讓我有種吃大戶的感覺。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她此時有何指教。

    雖不大想和她打交道,但畢竟不能得罪老十,所以我只好命阿朵將曹嬤嬤迎了進來。

    「福晉吉祥。」曹嬤嬤對斜坐在炕上的我低身福了福。

    「阿朵,趕緊扶嬤嬤起來,給嬤嬤看坐。」我擺出一張笑臉,說道:「嬤嬤,以後別講這些虛禮了,這幾天忙,也沒工夫去看望嬤嬤,不知嬤嬤可住的習慣?」

    曹嬤嬤又欠了欠身道:「謝福晉掛念,老奴一切都好。」

    看來她似乎想多坐會兒,我只好直奔主題:「這麼大冷的天,嬤嬤不在屋裡歇著,可有什麼事?」

    我覺得我的語氣拿捏的非常好,不冷不熱。

    「福晉,老奴本來早幾日就想來給福晉請安的,可見福晉忙,就拖到了今日。」

    我只有皮笑肉不笑道:

    「不是早說了,嬤嬤只管安心住著,不必來請安。」

    曹嬤嬤頓了頓,望著我說:「福晉,老奴來見福晉,一來為請安,這禮不可廢,二來也是給福晉念叨念叨小主子的喜好。」

    我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腹議著,你都離開幾年了,老十的喜好還不知改成什麼樣了呢。

    我又不能告訴他,我壓根不關係老十到底過的好不好,我只要順著他的毛理,能達到我的目的就好。

    我琢磨著,也許嫣紅和海棠比較樂意和她打交道。

    我這正琢磨著呢,嫣紅和海棠就來了。這人啊,真是不經念叨。

    因為覺得自己能當家作主了,所以我也免了她們每日請安,畢竟我不是被虐狂,不想天天都讓這兩個美女來提醒我,自己長得有多平凡。當然,和她們也沒什麼話說。

    如今加上曹嬤嬤,也許我可以和她們拼一桌麻將呢,她們應該不好意思贏我吧?我不懷好意的想。

    等她們見完禮,我直接問道:「什麼事專門跑一趟?」對她們倒不用客氣。

    海棠躊躇了一下,看了看嫣紅。

    嫣紅又瞧了瞧曹嬤嬤,似乎有些猶豫。

    見這個架勢,也許真的有事。

    「說吧,嬤嬤也不是外人。」

    嫣紅想了想,道:「福晉,明兒就是初一了,該準備過年的事宜。奴婢是前來問問有沒有什麼可幫忙的。「

    清朝的規矩是從十二月初一就開始為過年做準備。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看來她們真是閒得慌了。

    「明兒再說吧,嬤嬤正要說爺的喜好,你們剛巧來了,一塊聽聽。」

    既然曹嬤嬤打算耗下去,那我就多拉兩個墊背的。

    曹嬤嬤再次發揮唐僧本領,一件事翻來覆去說幾遍,聽得我直打瞌睡。

    以後得告訴阿朵,只要曹嬤嬤來,就趕緊找借口讓我出門辦公。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嬤嬤終於住了口,她的兩個崇拜者似乎還意猶未盡。

    「嬤嬤講了半響,也累了,改天再接著講吧。」我真怕她再繼續下去,趕緊插話。

    曹嬤嬤過足了話癮,心滿意足的走了。

    海棠和嫣紅卻還沒走的打算,站了那麼久,難道不累啊。

    「福晉…」嫣紅支吾著

    看來還真有事。

    嫣紅是內務府廣儲司員外郎郭絡羅永保之女,和宜妃是遠親。他爹還是個七品官,海棠是護軍校王靈保之女,老爹也是個小官。

    我真不明白她們怎麼就給老十做了通房。

    嫣紅平日都比較爽快,如今這麼猶豫,難道是為名分的事情?

    畢竟老十已經娶了大老婆,她們頂著個通房的名分可能覺得有些委屈,畢竟也是官小姐嘛。

    不過,小老婆進位好像是生了孩子才有資格的,而且這事也應該找老十啊。

    我自以為猜到了原因,安慰她們道:「你們這幾年伺候爺也夠盡心,這幾日府裡有些忙亂,等理順了,先把你們抬成妾吧,等有了子嗣再抬庶福晉。我給爺說說,讓他先給內務府備報一下。」

    我說完後就後悔了,這個時機不對,應該挑老十也在場的機會說,這樣才能彰顯我的賢良淑德。

    像我這樣一點都不嫉妒的嫡福晉,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嫣紅和海棠聽了我的話,都紅著臉,羞答答的謝過我。

    看著海棠那一低頭的溫柔,我感到一絲自卑,

    再看嫣紅那泛著紅暈的雙頰,我的自信心再次受到狠狠的打擊。

    看來得告訴她們有事找阿朵好了,再這樣下去,我的心臟可受不了。

    「福晉,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嫣紅像是下定了決心。

    「什麼事?說來聽聽?」我有些疑惑,看來我剛才似乎表錯情了…

    八阿哥府

    八阿哥面色鐵青。

    九阿哥在旁勸著:「八哥,表妹就那性子,你別和她計較。」

    老十在一旁嘀咕著:「九哥,心不待這麼偏的,八嫂這次確實過了。」

    「老十,你別在一旁添亂。」九阿哥厲聲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八阿哥冷冷地說。

    九阿哥見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用,就拉著老十告辭了。

    走到府外,老十騎上馬,扭頭說:「九哥,讓九嫂給八嫂說道說道,畢竟是八哥額娘,八嫂這麼做,也太不顧八哥面子了。」

    九阿哥黑著哥,馬也顧不得上,「你混說什麼,八哥額娘是景陽宮主位惠妃娘娘。」

    然後又四下看了看,對著周圍的奴才斥聲道:「都給爺聽好了,誰要嘴碎,爺割了他舌頭。」

    最後才怏怏騎上馬,困惑道:「表妹雖說性子急,可不像做這出的呀?」

    老十癟了癟嘴…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14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09:23 PM 編輯

正文 第十二章 欺主(上)

   何貴這段日子過得很是滋潤,早前一直在外幫人打打短工,雖說有兄弟接濟,但日子仍過得緊巴巴的。十阿哥分府後,打小就伺候十阿哥的兄弟也跟著出宮,還幫著給自己討了個美差。

    自家娘子也在內院做了個使喚婆子,老大何全如今已13週歲,在門房幫襯。現今家裡光月錢每月就能攢下不少,媳婦在娘家人面前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了。

    自己一出門,各個商家都陪著笑臉,慇勤奉承著。

    害得自個兒走路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雖說府裡的幾個採辦老擠兌自己,但自己本來就見識少,也怕給兄弟惹麻煩,看在月錢的份上,忍忍就是了。

    今兒初一,在外面轉了一圈,剛進府門,就見何全急忙迎上說:

   「爹爹,福晉叫了管事們在松院問話呢,您趕緊過去吧。」

    何貴一聽,腳下不敢怠慢,一路小跑,來到松院。

    松院是前院東路的一處院子,如今空著。

    這個福晉,沒事就喜歡到二門外逛,如今倒好,直接來前院辦公了。何貴心裡想著,這個蒙古福晉似乎比自己還不懂規矩。

    等他氣喘吁吁地跑進松院正房,在人群前站定,才發覺自己是最後到的一位。

    何貴小心擦了擦頭上的汗,偷偷打量著。

    福晉端坐在靠椅上,笑吟吟的,四個丫鬟立在身後。

    徐公公站在左邊伺候著,看不出表情。

    這蒙古福晉唱的是哪出啊。

    我覺得人大概來的差不多了,就問徐公公:「人都來齊了吧?」

    「主子,府裡的各個管事都到了。」

    我看了眼立在屋子裡的眾人,輕聲道:「本早想叫大伙聚聚,可才開府,著實忙亂,直到今兒,才得空。」

    屋裡的人都沒吱聲,一個個恭敬的低著頭。

    「各位管事有內務府派來的,有舅舅體恤送來的,不管以前諸位在哪伺候,也不管你們以前依的規矩是什麼,到了這府裡,就得按府裡的規矩辦事,只要諸位忠心辦事,咱們爺自然有賞。」我笑道。

    「奴才等定會盡心辦事,不負主子賞識。」眾人齊聲說道,整齊的好似排練過許多遍。只有何貴有些跟不上節奏。

    我略微點點頭,彷彿很滿意他們的回答。

    「說來慚愧,這府裡的分工,我眼下還迷糊著呢。」

    一旁的徐公公俯身道:「主子,王富是前院管事,李齊是前院二管事、負責爺出行和各府走動,劉易也是二管事,負責府內事宜。何貴、陳滿田、李音是採辦,張利是帳房。」

    府裡總共有三位公公,都曾經在阿哥所伺候過老十,徐公公年齡最長,就讓他做了總管,重點負責照看老十的書房,徐公公見責任重大,就把年僅12歲的小周祥帶在身邊調教。雖然我覺得徐公公有些小題大作,但因不願費心思,也就沒言語。而小英子則成了老十的貼身跟班。

    我微微頷首,又問道:「這木碳是誰負責採辦的呀?」

    何貴有些心發慌,自己怕給兄弟臉上摸黑,雖說收了商家的孝敬,但也是按行規來的,難道福晉知道了?:「回,回主子話,是奴才去辦的。」

    「這木炭是什麼等級呀?」

    何貴頭皮一陣發麻,看來福晉今兒是要發作他了:「都,都,都是上好的木炭,從劉記商行買的,這,這京城各府多,多半都從劉記拿貨,奴,奴才也比照過,這商行的貨確實好,好。」何貴忍不住渾身戰慄,思量著是否要說出自己收了多少孝敬。

    我不由冷笑道:「我倒還真認不出這木炭的好壞,大夥一起來幫我認認。」

    扎丫將身後的一盆木炭端到眾人面前。

    何貴上前看了看,臉一下變得卡白,跪倒在地說:「主子,奴才當初看了的,確實是上好的成色,奴才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主子,明鑒啊。」

    我見何貴頭磕的砰砰響,實在怕見他頭破血流的模樣,便喝道:「好了,別在那裝了。」

    何貴心裡憋屈的慌,哭號道:「主子明鑒啊,就是借給奴才10個膽,奴才也不敢啊!」

    見他額頭最終還是掛了彩,我心裡有些鬱悶。「阿朵,你來說說。」

    阿朵的漢語雖然還能聽出口音,但已經比較流利了。「主子,奴婢今上午去庫房看了看,大多木炭都是這等貨色,像主子房中用的那種極少。」

    「不會啊,怎麼會這樣?」何貴渾身癱軟,一臉死灰。

    王管事上前道:"何貴以次充好,欺瞞主子,請主子執行家法."

    另一個採辦,李音也上前說道:"何貴仗著英公公的勢,平日差事能躲便躲,自己卻主動將木炭採辦攬了去,原來打的是這主意,請主子嚴懲."

    其他幾人也紛紛上前要求嚴懲兇手.

    何貴則不住的喊冤.

    「徐公公,勞煩你走一躺,把帳冊取來。」我說道:「對完帳,看看總共貪了多少銀子,然後報到衙門,讓衙門來審,不過記得告訴衙門,何貴吃了府裡多少,都得給我一分不少的吐出來。」

    徐公公有些遲疑,這時王富出聲道:「主子,這奴才如此欺主,請主子執行家法,將他打死便吧,要報到衙門,少不得讓人說咱府治下不嚴。」

    「主子饒命啊,主子,奴才真沒有啊,真沒有啊,真的。」何貴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

    我看著徐公公說:「我從來不圖這些虛名,自己是黑的,難不成還真能當自己是白的不成。」

    徐公公應聲就要出門。

    這時帳房說:「主子,這帳房乃重地,除了記帳的幾人,旁人都不能隨便進去的,還是奴才去一趟吧。」

  王富也趕緊說道:「主子,規矩不可廢啊。」

    徐公公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

    何貴這時清醒了過來,說道:「主子,這採辦的東西除了帳房,庫房也有記帳的,這庫房當時也記的是上等木炭啊,主子,奴才真是冤枉啊,這是奴才頭次經手這麼大筆銀錢,奴才生怕有閃失,親眼看著入庫的啊。」

    王富踹了何貴一腳,罵道:「自己做的醜事,還好意思在這嚎。」

    何貴此時只盼著這個蒙古福晉能成包公轉世,洗刷他的冤屈,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繼續大聲嚎叫著:「主子,您可千萬要明查啊,奴才真是冤枉,求主子明查呀。」

    眼看王富的腳又要踢過去,我立馬喝道:「王管事,好了,這奴才的事,我自有分寸。」

    徐公公轉身欲走。

    我叫住他道:「公公順便把庫房的單子和記事也帶來。」

    「主子,還是讓奴才走一遭吧。」帳房繼續上前請纓。

    本來還沒什麼,見他這麼積極,我直覺的認為,這帳房肯定有問題。

    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準的。

    「不必了。」我簡潔的拒絕。

    「主子,手下的人不知道哪本記著木炭。」帳房繼續不死心。

    真是個蠢貨,他要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徐公公,把所有帳冊都拿來,免得你把人家帳房翻得亂七八糟。」

    「主子,規矩…」王管事見我不打算改變主意,準備與我講講規矩。

    我立馬打斷他,「這規矩是誰定的?」

    帳房拉了拉王管事的衣袖,兩人皆不再言語。



正文 第十三章 欺主(下)

  在屋裡的氣壓低得我快支撐不住時,徐公公帶著帳冊和庫房的記事終於到了。

    我隨手拿起一本帳冊,掃了一眼,不由笑出聲來。

    真沒想到,自己都趕得上光緒了。

    想當初,光緒的一個雞蛋要花費3兩銀子,害得這個窩囊皇帝聽到自己師傅每天早上要吃3個雞蛋時,口水都流出來了,還以為師傅家裡富得流油呢。

    如今可好,當家還沒一月,自己便遇到這種事。也許以後就成了老十吃糠,下人喝粥。

    思及此,不由更樂了。

    「主子如有不明白,奴才願為主子效勞。」張帳房上前說道。

    何貴這時也止住了哭聲,不知福晉笑從何來。

    「徐公公,給大伙唸唸。」雖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熏陶,我能猜對大半繁體字,但看著帳本上的狂草,我還是一個頭兩個大。

    徐公公紅著臉道:「主子,老奴不識字。」

    哎,我光想著偷懶了,竟忘了這一碴。

    就指了指帳房:「給大伙唸唸吧。」

    帳房上前接過帳本看了一眼說:「主子,這不是記木炭的帳本。」

    合著認為我不識字啊,我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沒關係,唸唸,讓大伙聽聽。」

    張利頓了一下,念道:「十一月二十:羊肉二十斤,銀八兩二錢;豬肉十斤,銀三兩八錢,雞蛋二十個,銀二十兩…」

    我雖不知道其他的價錢如何,但這雞蛋卻讓我印象深刻,如今是清朝前期,物價應該還便宜些,這雞蛋居然都一兩銀子一個,看來我還真被當成冤大頭了。不對,是老十被當成冤大頭了。

    難道我像光緒那麼窩囊?這簡直是對我莫大的侮辱。

    我打斷帳房的話,問道:「這些是誰負責採買的?」

    李音道:「主子,是奴才。」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如今這些吃食可真不便宜啊。」

    李音鎮定的說:「主子,眼下近年節,東西自然貴些。」

    「何貴,就你所知,這些東西的價錢估摸著該是多少呀?」我轉頭問何貴。

    何貴沒想到我會問他,楞了一下,才回道:「主子,奴才雖沒採辦過這些,具體的不大清楚,但前兩日舅兄請吃酒,聽他說,割了兩斤肉,花了100文。」

    還沒等我算明白,我吃的豬肉到底平白無故貴了幾倍,就見李音面不改色地回道:

    「主子明查,何貴自己手腳不乾淨,他的話可信不得,而且這些吃食都由商舖挑上好的送來,價格自然要比平常人家的吃食貴些。」

    我真佩服李音,都到這個時候了,絲毫不見慌亂,心理素質確實過關,不做間諜還真是委屈了。

    質量好,貴些也是應當的,但不至於高出幾大截啊。就是綠色豬肉,價格也不至於如此離譜,何況如今滿大街都是綠色無污染豬,要真能找出一飼養豬,肯定得被人供起來。

    「你們怎麼看?」我看著眾人,問道。

    王富搶先說道:「奴才雖不清楚價錢,但平常人家的吃食自然及不上府裡。」

    李齊和劉易皆說不知。

    帳房也認為何貴有拖人下水以求自保的嫌疑。

    另一個採辦陳滿田滿頭是汗,也只道不清楚。

    我有些頭疼,本來今天是想殺一儆百的,結果似乎得殺百儆一。

    我覺得太麻煩了,怎麼莫名其妙就捅了馬蜂窩,看來以後行動前得調查清楚.

    我有些不想管了。


    但想著自己還打算用老十的錢做點生意,把手伸向中俄邊境,探探門道,好為自己跑路打通關節,因此實在沒辦法見老十的錢如此被污了去。

    要知道他們多貪一分,我的本錢就少一分。

    除非我願意拿自己的嫁妝錢來作本錢,但誰能保證做生意就不賠呢?

    我看著眼前這些人,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們這時候和我搶錢幹嘛,等我走了以後,你們還不是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何況老十的錢是結婚後得的,怎麼都應該是夫妻共同財產啊,一想到這,我覺得我虧大了.

    「李採辦,這麼說來,你採辦的這些東西是物有所值羅?」我有些心疼地問道.

    我思量著要是他們能為我所用,我的事情會容易許多,所以決定等他認錯後,我就懲前毖後,治病救人,讓他以及他的同夥心存感激,以後死心塌地為我賣命。.

    但要不要讓他們把貪的錢給還回來呢?我有些為難。

    不料人家立馬就給我分憂了,根本就不給我機會讓我為難。

    只見李音道:「主子,奴才採辦的東西自然比平常的貴些,可全是上等貨,要不是奴才費盡了口舌,還拿不到這個價錢呢。」

    我惱了,我在他眼裡就這麼白癡:

    「行了,陳滿田,何貴,你們各自出去把各種肉類、禽類和蔬菜瓜果的價格給我打探清楚了,阿朵,安排兩人跟著他們。」

    這接差事的還沒來得及應答,就聽李音道:「主子莫不是懷疑奴才,奴才一家幾代都在公爺府上伺候,世代清白,還從未受過這等委屈。」

    帳房也幫腔道:「主子三思。」

    王管事接著說:「主子,眼看就要過年了,這要傳出去,咱府上過年都不得安生。」又對李音說:「主子好節儉,你以後別老奔著貴的去,雖說貴的好,但主子不喜,以後選些稍次點的就是了。」

    聽他的意思,說不定以後我的飯桌上全是臭肉和爛菜爛葉子了。

    我聽過奴大欺主的,但那都是在破落之家,如今老十應該是如旭日東昇啊!

    這些人怎麼就敢當我不存在呢?這讓我很不爽。枉我還想把他們收為心腹.

    我看了眼徐公公,思忖著,不是一般都有個忠心的老奴把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嗎,這徐公公怎麼屁都不放一個,一副明哲保身的樣子。

    我冷冷道:"沒聽到我說什麼嗎?"

    何貴趕緊道:「主子交代,奴才立馬就去。」

    陳滿田也只有應聲道:「奴才這就去。」

    阿朵也跟著出去安排人手。

    李音見問價已成定局,紅著臉說:「「主子既然嫌奴才採辦的東西不得當,奴才以後注意就是了,但何貴什麼都不懂,仗著是英公公的哥哥,就得了這麼一好差事,本就有人不服,如今他出了事,主子卻來挑奴才們的錯處,未免有失偏頗。」

    王管事也立馬跟進:「主子,可別寒了底下人的心啊!」

    這簡直是倒打一釘耙,到底是誰寒了誰的心呀?

    帳房也勸我就此罷手:「是啊,主子,恐眾人不服啊。」

    見我沒言語,王管事繼續道:「主子,這眼看就要過年了,要是底下的人人心不穩…」

    王管事似乎在威脅我,難道他想號召罷工?正好,我還嫌浪費銀子養這麼多人呢。

    我懶得理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敢上前打我,我繼續喝我的茶。

    「主子,這已到年底了,要是下人們鬧將起來,咱們爺臉上也不好看。」王管事見我不理他們,繼續威脅我。

    眼前的幾人怎麼就不覺得他們會大禍臨頭呢?他們依仗的是什麼?我有些困惑。

    想讓我睜隻眼閉只眼,可以,但不能搶我的錢,更不能騎在我頭上,今生好不容易能管點人,怎麼能容忍這種明目張膽的不把上司放在眼裡的行為呢?

    想當初,我隨時可以辭職不幹,都沒這麼囂張。

    「徐公公,至於庫房那邊,你帶下去問吧,別忘了,你是這個府裡的總管,別一門心思只守在書房那一畝三分地上。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得給我問出來,要是問不出什麼,你就自個兒捲起鋪蓋走路吧。」我有些惱了,不管結果如何,我決定了,就是這夥人相互勾結,把好木炭換成了差的。就算不是他們幹的,我也要扣到他們頭上。

    我一揮手,門口站的兩個蒙古漢子就威風凜凜的將這個記事拖了出去。

    那記事嗓門還真大,老遠還聽見他叫著「奴才冤枉啊!」

    哼,其實最冤的是我!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16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09:25 PM 編輯

正文 第十四章 整治

    十二月初一,康熙開筆寫「福」字,寫好的第一個「福」字,被掛在乾清宮的正殿,其餘的則張貼於後宮等處,當然也賜給一些王公大臣,做為他的兒子,自然也少不了。

    老十接過康熙賞下的「福」字,本想去較場找人摔布庫,卻被九阿哥拖著一起去延禧宮給宜妃請安。

    「娘娘,今兒看著可精神呢。」老十見過禮後,對宜妃說道。

    「十弟,你這話就不對了,額娘哪天不精神了?」九阿哥笑道。

    「胤禟,就你嘴貧,不許欺負胤誐這實誠人。」宜妃笑道。

    「還是娘娘體恤,九哥,你可得記著啊。」老十對九阿哥說道。

    「喲,額娘,十弟還實誠啊,您不知道,十弟妹誇他的時候,他可沒一點實誠的意思。」九阿哥打趣道,「見過在媳婦面前把自己誇成一朵花的人不?也就十弟妹實誠,全信了。」

    「呵呵,你呀,」宜妃笑著指了指九阿哥,又轉頭對老十說:

    「胤誐,你額娘過世的早,哀家與你額娘一向交好,但礙著規矩,也沒法多幫襯你。」

    提及已過世的貴妃,眾人都收了笑臉,老十肅穆的對宜妃施了一禮,「娘娘照拂,胤誐銘記於心。」

    宜妃欣慰的點點頭,接著道:「如今你已大了,哀家倒不擔心旁的,只是你媳婦來自蒙古,很多規矩不大清楚,你得提點著。」

    老十心道,其木格挺守規矩的啊,但嘴裡仍應著:「是。」

    宜妃看了眼老十佩帶的荷包,笑道:「看這針線,是嫣紅那丫頭繡的吧。說來大婚這麼久了,你還帶著嫣紅繡的荷包,就不怕你媳婦惱你?」

    老十回道:「其木格不會繡,還在學呢。」

    「看來你媳婦要學的還挺多,雖說仗著年輕,但也得愛惜自己的身子。這才開府,事情肯定多,你也幫她找個貼心的人幫襯一二。」宜妃緩緩說道。

    老十心說,不就是讓嫣紅幫著管家嘛,其木格才不會計較這些呢。

    長春宮

    大阿哥和八阿哥給惠妃請安後,一起退了出來。

    大阿哥揮退了身後的太監,對八阿哥說道:「八弟最近還好吧?大哥這幾日忙,也沒怎麼關心你。」

    八阿哥道:「弟弟還好,大哥忙起來也得顧顧自己身體。」

    大阿哥點點頭:「既然進了宮,你還是去良貴人那看看吧。額娘不會介意的,你打小就抱給額娘,額娘也著實心疼你呢。」

    八阿哥心下一寒:「額娘的辛苦,弟弟不敢忘,畢竟規矩在那裡,弟弟也不好貿然探望良貴人。只是上次聽說貴人染佯,去問了一下病。」

    大阿哥笑道:「你呀,沒的這麼謹慎。總之,你自己知道就是了。對了,給弟妹捎個話,你嫂子想她了。」

    松院內

    除了跟隨老十出門的,所有人都站在院中,連門房也不例外。

    總之,眼下十阿哥府閉門謝客,專心整頓家務。

    我端坐在廊下的背椅上,兩旁擺著暖爐。

    庫房的記事跪在台階下,從面上看,徐公公似乎沒對他用刑。

    何貴和陳滿田站在前排,當然,何貴是我允許他站著的。

    「你們兩個講講打探的價錢,陳採辦,你先來。」

    陳和何打探的價格相差不大,看來陳還是認清了形勢,沒敢搞鬼。

    「再唸唸帳上記的。」我指著帳房說道

    帳房支吾著,半響沒念出一個字。

    「不好意思念了?」我掃了一眼眾人,「這帳上記的,可高得離譜,李採辦,你有什麼說辭?」

    李音仍然很鎮定:「主子,府裡採辦的都是上等…」

    見他還是老生常談,我打斷他,說道:「這麼說,是物有所值了?」

    李音想了下,說道:「主子,奴才第一次負責採辦,被商家欺瞞,請主子責罰。」

    「第一次採辦,就不知道多問問幾家嗎?」

    李音道:「奴才失職,請主子責罰。」

    「看在你家幾代都在公爺府裡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頓了一下,「徐公公,你叫人查一下,李採辦在府裡這十幾日總共經手了多少銀子,讓他全吐出來。就不用送官了,一家子趕出府就是。」

    李音叫道:「奴才就算失察,自會找商家將多餘的款項退回來,商家要是不退,奴才就算砸鍋賣鐵也會把款給主子補上,但主子讓奴才補全部貨款,就算奴才找家姐湊銀子,怕也湊不起,請主子體諒。」

    這傢伙怎麼還這麼囂張!怎麼看都是差額是大頭吧,不就是想提醒我他有個姐姐嘛。

    「既然不服,得了,就按差額的十倍賠償吧。」我沒興趣知道他姐姐是誰,這下還不賠死你。

    李音這下臉色白了:「主子,家姐…」

    我算明白了,這傢伙還真就依仗著他姐姐,就算他姐姐真有點本事,但再有本事還能大過我去?我可是堂堂的皇子嫡福晉!

    「勒孟,帶人到他的住所把東西全封了,然後再派人去他家,把所有物品都給我搬回來,要是不夠,就去找他爹要,子債父償。」。

    勒孟還不怎麼聽得懂漢語,所以阿朵又去給他交代了一番。

    「楞德,將這狗奴才給我帶下去,好好看管,他在府裡的家人也全關起來,要是他爹也還不了這筆錢,就將這一家全賣去礦場。」我惡狠狠的說道,本來想說把他妻女賣到妓院的,但實在說不出口,就改礦場了,反正在礦場做工,日子肯定也不好受。

    楞德招呼了幾個人,還沒等李音發雜音,就將他拖走了。

    不過還是靠阿朵,才將他老婆從眾人中拖出來。

    我有些奇怪,難道這小子的姐姐真的很厲害?怎麼這個時候都沒人敢配合我逮人呢?

    不過,要是真厲害,就不會叫他弟弟給別人做工了。想到此,我徹底放心了。

    我看了看跪著的記事,接著解決問題:「說說木炭的事吧。」

    王管事和張帳房竭力保持著平靜。

    「主子,是王管事和張帳房找人把庫房的木炭換了出去,奴才不敢得罪他們,就應了,請主子責罰。」記事忙不迭的回道。

    「狗奴才,你血口噴人!」王管事又想上前給記事一腳,不過此時氣勢明顯不足。而且馬上就被蒙古護院給按住了。

    「招的可痛快?」我沒理王管事,扭頭問著徐公公。

    「稟主子,一問就招了。」

    我點點頭,「看在你這麼痛快就招了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他們分給你多少,你給我吐出來,然後帶著一家大小滾出府去。」我冷冷道。

    記事送了口氣,雖說被趕出了府,以後也無法在京城立足,但起碼還有積蓄,可以到外地謀生。

    我看了一眼王管事和帳房,

    「還不認?沒關係,我就多花點時間,慢慢的查,讓你們心服口服。」

    這兩人一聽我要慢慢查,都送了一口氣,至少有時間搬救兵了。但我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臉色大變。

    「徐公公,找人把他們的家給封了,所有相關人等全單獨看起來。這多花我一天時間,就讓他們多賠一倍.」我停了會,繼續道:"找人把他們的祖宗八代都給我查清楚了,只要他們還是那個族裡的,所有的族人都得幫著他們還帳,畢竟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不是?

    不是說古人最怕被宗族除名嗎,我就不信,那些族長為了脫離干係,會不將這兩個敗類清除出隊伍.

    他們終於跪在了我面前。看來古人誠不欺我也.

    王管事說道:「奴才鬼迷了心竅,請主子開恩。」

    帳房也在一旁求我放他們一馬。

    我怒道:「還不把這些刁奴給我拖下去,」

    「主子,奴才們是內務府派來的,請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王管事覺得有必要提醒我他的來頭。

    「主子,打狗還要看主人…」帳房也叫道。

    我冷笑道,「進了這府,你還有旁的主子不成,拖下去。」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其他人還是靜靜站在院中,沒有預想中的騷亂,看來王管事還是高估了他們的影響力。

    我站起來,對眾人說道:「都給我聽好了,只要進了這個府,就得守府裡的規矩。誰要覺得府裡規矩過於嚴厲,現在就站出來,府裡自會將你們這幾日的工錢結清。管事會去衙門辦手續,各位哪來的回哪兒。」

    我等了一會,見沒人動,又是得意又是失望。

    得意的是,看來我還是很威嚴的,失望的是,似乎沒法藉機裁員。

    「好了,我給各位時間考慮,今酉時前想走的,都到徐公公處報備。」我清了清嗓子,「過了這時辰,我可就認為各位願意留下了,留下的就得守府裡的規矩。具體的到時候徐公公會通知大家。總之,那些污七八糟的念頭都趁早給我收起來。」

    我很想來個長篇就職演說,讓自己有一兩句話流傳開來,比如:不要問府上能為你做些什麼,而要問你能為府上做些什麼,但自己壓根就沒準備,只得草草結束

    「大家只要認真辦事,府裡的賞賜自然不會少。都散了吧。」

    如今府裡急需制定新的規章制度,看來我還有得忙啊。



正文 第十五章 爭執

    人才匱乏啊!

    徐公公忙著收繳財產,無暇幫襯,何況他還不識字。

    我身邊的丫鬟能把文學迷漢語說利索就謝天謝地了。

    環顧四周,還真找不出什麼人來,我更心疼我的銀子了,合著養了一群吃白飯的。

    本想找帳房的人來,但今天他們得查帳,任務繁重。我只得讓阿朵去打探一下,府裡哪些人識字。

    然後便叫烏雅拿來文房四寶,自己的毛筆字雖然沒法見人,但怎麼也得列個大綱給自己看,免得到時候遺漏了重點。

    其實海棠是識字的,而且似乎文學功底還不錯。

    昨晚為了顯示我的賢惠,我讓老十給他的兩個小老婆去內務府報個名分,老十在表揚了我知書答理後,委婉的告訴我,我還可以再繼續追求進步--讓嫣紅幫著管家。

    我平時還真沒覺得老十有多偏疼嫣紅,看來得注意了。

    我不願意管是一回事,但不讓我管就是另一碼事了。

    所以我也很婉轉的告訴老十,現在府裡如一團亂麻,等理順了再讓嫣紅幫著分管。

    老十也沒介意,只是叮囑我得認真對待他爹寫的福字,順帶提了一下給太后請安時,也去看看宜妃娘娘。

    因此,就算海棠能寫出一朵花來,我也決意不找她,本來現在就拖著個嫣紅,到時候老十再一說,得,還不知什麼時候就被這兩人給架空了呢。

    雖然有貪權的嫌疑,但我有正當理由啊,要手中沒權,怎麼差遣人啊,沒法差遣人,又怎麼準備歐洲之行啊。

    烏雅早已磨好了墨,我倒騰了大半天,卻仍無法下筆,萬事開頭難嘛。

    「都給爺出去。」不知老十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這天還早啊,他如今已滿16週歲,所以只需要上午去上書房,下午他都自己找樂子,一般要天黑了才回府。

    我有些詫異,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早?」

    「沒聽見啊,都出去。」老十對烏雅吼道。

    烏雅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我對她點點頭。她立即逃也似的跑了。

    還沒等烏雅逃出門,「嘩啦」一聲,一個茶杯碎了,唉,這小屁孩連發脾氣都沒新意。

    「爺,你怎麼了?」我今天沒心情哄他,我的提綱還沒寫呢。

    「你昨兒幹什麼了?」老十對我吼道。

    看來有人告到老十那去了。

    還真奇了,我幫你挽回損失,你不謝我,還對我吼。

    沒辦法,誰讓他是老闆呢,我只得耐著性子,挑著重點給他匯報了一遍。

  文學迷小說網  當然,順便也添油加醋的將那些人的囂張態度報告給了老十。

    老十沉默了一會,悶聲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給爺說?」

    本來腦袋就被規章制度給攪成了團糨糊,我此時根本不想在這事上多做糾纏。


    我看了老十一眼,「不就是處置幾個欺主的奴才嘛,想著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沒煩爺。」

    老十哼了一聲,往炕邊一坐,伸手想拿茶杯,撲了個空,才發覺茶杯已經犧牲了,看了我一眼。我沒理他,現在想喝茶了,自己倒去。

    老十見我這點眼力都沒有,剛壓下去的火苗又噌地冒了出來,「李音是舅舅的家生子,他姐姐很得舅舅的寵愛,而且才給舅舅添了丁。另兩個奴才是內務府阿桂的遠親,而阿桂是大哥的人。你這樣處置,不是掃舅舅的顏面嗎,還得罪了大哥。京城不比蒙古,這盤根錯節的,你不懂就多問問,別淨給爺找事。」

    我辛苦半天,沒功勞還有苦勞,不說得個表揚,但也不至於挨批吧。我委婉的告訴老十,是他白花花的銀子被人給污了,我這可是在為他分憂解勞。

    老十聽完我的表功,嗓門大起來:「你不說,爺倒還給忘了,奴才們貪了銀子,你趕出去便罷,有你這樣處罰的嗎?抄了人的家不說,還派人把他老爹的家也給抄了,這不是打舅舅臉嗎?旁人也得嘲笑爺,以為爺滿門心思的盤算奴才那點銀子。舅舅今兒把我找去,說是他掏腰包把你罰的銀子補上。你說,我當時有多難堪,啊?我好說歹說,舅舅才相信我不知情。」

    老十越說越來勁,濺我一臉口水:「不就是貪點銀子嗎,至於鬧這麼大?趕緊把人放了,東西給人退回去。」

    看來真是妻不如妾,人家阿靈阿能為妾出頭,老十卻只知道責罵他的糟糠。

    我今兒還非得為大老婆爭口氣!

    我呼了一口氣,正色對老十說道:「爺,這事畢竟是奴才們做的不對,舅舅要惱,也該惱那奴才傷了他的臉面,舅舅要恨,也該恨他的寵妾沒管束好家人,就算舅舅覺得處罰重了些,也該幫咱們說話不是,再說,咱們才開府,這規矩要不立起來,以後還怎麼服眾?」

    老十不耐煩的揮揮手:「趕緊把人放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爺…」

    老十噌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還登鼻子上臉了?你看看,一塊兒分府的兄弟,誰家福晉惹出這等事?難道那些府裡的下人全是乾淨的?」

    我也火了,合著我全白說了,輸人不輸勢,我立馬起身,對著老十道:「我不管旁人怎樣,總之,爺,你記住了,打你舅舅臉的是他的便宜小舅子,讓你難堪的是你舅舅,別扣在我頭上。」

    我要捍衛大老婆的尊嚴,決不讓一個妾踩在我頭上,而且還是旁人家的。

    「你舅舅為什麼要把他的便宜小舅子送到咱們府上?不就是怕內宅鬧起來嗎?他圖自己省事,推你頭上,倒也罷了,哪有護奴才的短,來指責外甥的?」

    看著老十越來越黑的臉,我突然想到,這是我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我隨即提高嗓門:「你舅舅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妾,是非不分,藉著長輩的名頭壓你,你不敢和他理論,衝我吼什麼吼。」

    老十氣得渾身發抖:「你還反了天了!」

    「你知道他們貪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內務府撥過來的5萬兩銀子還剩多少?」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帳還沒算出來呢。

    「你知不知道那幫奴才怎麼欺負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受了什麼委屈?」

    「想放了他們,沒問題,拿銀子來,不管是你舅舅還是你大哥的銀子,他們好意思給,我就好意思收。你當他們是你舅舅,是你大哥,他們當你是什麼,在他們眼裡,你連個奴才都不如。」

    「你,你」老十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越說越快,像機關鎗似的對老十一陣掃射,終於要說到重點了,我緩了下來:「你要不願意,好啊,給我一封休書,我立馬收拾東西回蒙古。你以為我想管你這些破事啊?」

    只要得到休書,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歐洲了,被休了,當然沒臉回家啊。

    我就不信,有50多蒙古侍從,我會越不過西伯利亞!

    我已經不生氣了,甚至還有些高興。

    誰知老十抬手就想打我,還好我眼疾手快,跳到炕上,順手拿起靠枕砸向老十。我根本沒想到老十會打人,否則我就站門口了。

    如今我只有站在炕上,端著炕桌,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老十。


    …

    老十看著其木格像個小公雞似的站在炕上,只覺得胸中憋著的一股氣堵得自己難受。

    自額娘走後,舅舅一直幫襯著自己,光貼補的銀子就不老少。也是有舅舅撐著,自己在宮裡的日子才不至於那麼難受。因此自己對舅舅一直敬重。至於大哥,自己倒不怕他,可要只放一個,那就是擺明不給大哥面子了。也怪自己,當時只顧著說嬤嬤的事,忘了提那狗奴才。可這其木格在阿哥所裡不怎麼管事啊,誰知一分府就搞了這一出。

    自打記事起,除了額娘,也只有其木格相信自己,就連八哥、九哥也覺自己只能靠祖宗餘蔭過日子。

    原以為其木格最懂事,最貼心,還一門心思的想得軍功讓她高興高興。

    今兒可好,不僅出言不遜,還拿靠枕砸自己。

    老十越想越氣,還沒想好到底是跳上炕搶過其木格手裡的炕桌,還是抓過她爆打一頓,

    就聽徐公公在屋外小心的說道:「爺,公爺府上派人來接李音,您看…」

    老十不禁埋怨起舅舅,就接個人,至於這麼趕嘛。


    為一個小妾,哪能這樣擠兌外甥。

    我趁老十楞神的工夫,一溜煙的跳下炕,跑門外:

    「阿朵,告訴大伙,收拾東西,咱們明兒回蒙古。」

    我決定放棄婚後財產的所有權,只帶走我的嫁妝,不是我故做大度,而是沒時間。

    負氣出走也應該行得通,何況我是真的生氣了,居然敢打我?!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22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09:27 PM 編輯

正文 第十六章 得罪

    十阿哥病了,據說是偶感風寒。

    十阿哥府大門緊閉,謝絕探視,連八阿哥、九阿哥也不例外。

    三日來,各種謠言在茶房、酒肆間流傳著。

    有的說十阿哥打了蒙古福晉,福晉想不過,上吊了,十阿哥怕老丈人打上門來,躲了起來;

    有的說蒙古福晉將十阿哥打了,十阿哥臉上掛著彩,不好意思出門;

    有的說十阿哥府發生群眾鬥毆事件,雙方傷亡慘重;

    總之茶餘飯後,誰要不隱晦的談及十阿哥府,那就是明顯落伍了,跟不上時代的潮流。誰要不知道點相關的小道消息,那都不好意思嘮嗑。

    而京城的權貴之家,原本沒怎麼將這事放在心上。女眷們最多說說這十福晉不懂人情事故,誰家沒有一兩個手腳不乾淨的奴才,還不是趕出府了事,這蒙古女人倒好,讓奴才賠錢不說,還給予十倍罰款,這不是去搶奴才們好不容易積攢的銀子嗎,說出去都丟人。而男士們在聽到後院女人嚼舌根時,本想教導她們少說幾句閒話,但想著自己的媳婦好在沒給自己找事,也就隨她們去了。

    可十阿哥怒氣沖沖回府後隔日就稱病不出,有消息靈通的,還打探到阿靈阿府也沒將人接出來。這下,大家都不由上了心。

    心思活絡的一直聯想到乾清宮。要知道十阿哥的母舅家可是朝中顯赫,實力不容小覷,而大阿哥則是成年皇子中唯一有軍功在身的,就算明珠倒台,可這次仍是唯一被封為郡王的皇子,利害關係十阿哥不可能不懂。可十阿哥現在的舉措,莫不是上面有了什麼心思?想得更遠的則已經開始考慮朝堂格局將如何變遷了。頭腦簡單的則痛心疾首,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十阿哥怎麼就夫綱不振了呢?

    而後院女眷們則對這蒙古福晉欽佩起來,能將莽撞的十阿哥壓住,那得多有本事啊。

    各府的管事手腳不乾淨的都捏著一把汗,生怕主子有樣學樣,此時正絞盡腦汁的將帳冊做平,而潔身自好的則挺起腰板,走起路來虎虎有聲。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十阿哥府。

    雖然全城翹首以盼,然而十阿哥府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西城區什剎海南官房胡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八阿哥一行人在十阿哥府門前停下,下馬正色道:「奉旨問話。」

    不一時,老十迎了出來。

    等眾人在書房站定,老十跪下恭請聖安,所有程序走完,八阿哥道:「奉旨問你,病可好了?」

    老十無奈道:「兒子已無大礙。」

    八阿哥道:「這就好,明兒就去上書房讀書吧,我也好回宮給皇阿瑪復旨。」

    然後在上位落座,揮退了身後跟著的太監:

    「你如今出息了,連我和你九哥都擋著不見,要不是今兒從皇阿瑪手裡討了這個差事,我還進不了這門。」

    「八哥息怒,這不是心裡煩嘛。」老十苦著個臉。

    「這麼點事,你鬧得全城皆知,還好意思煩。」八阿哥罵道,「想好章程沒?」

    老十這幾日關在書房撓破了頭,也沒想出個一二三來。其木格這事確實處置的不妥當,不管怎樣,也不該把那奴才老爹的家給抄了,這也難怪舅舅的小妾鬧,舅舅怕也是為這才惱的。可其木格畢竟一開始不知道這層關係,如今反而埋怨舅舅不該為了奴才給自己撂臉子。要依著其木格,舅舅那沒法交代,何況自己當時還答應舅舅立馬放人。可要依著舅舅,看其木格的架勢,說不定還真的跑回蒙古,這事可就越鬧越大,自己更沒臉了。

    老十只得對八阿哥搖搖頭。

    八阿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叫我怎麼說你,難道就為這事惹你舅舅和大哥不痛快?你有沒有腦子。」

    老十支吾著,「我把其木格…」

    八阿哥一個激靈,「你把弟妹怎麼了,外面傳的是真的?」

    要是十福晉真有個好歹,那事情可不好收場了。

    老十疑惑的說:「外面傳什麼?其木格要收拾東西回蒙古,被我軟禁在院子裡了。」

    八阿哥鬆了一口氣,沒出人命就好:「你先把人放了,給你舅舅一個交代,弟妹那裡,我叫你嫂子來勸勸。」

    「八哥,其木格說,給她休書就放人,阿哥所的人都守在她院子外面,那幾個狗奴才是蒙古來的護院看著。」老十嘀咕著。

    「說你出息,你還真出息了!」八阿哥哭笑不得,「把弟妹請到書房來,我給她說說,想來弟妹應該通情達理的。」

    老十心道,其木格都敢衝著我吼,還敢拿東西砸我,還指望她講什麼理呀,就一蠻子。

    跨出院子的時候,我狠狠的盯了徐公公一眼,這個死太監,把那小屁孩的話貫徹的真夠徹底,連院子裡的螞蟻都爬不出去,害得自己眼睜睜看著大好的機會從手中溜走。

    瞭解了原委,想著康熙既然過問了,那休不休我就不是老十能做主的了,這時候我再鬧個離家出走,可就是不給康熙面子了。

    因此,我只好鬱悶的來到書房。

    老十一見我,脖子一擰,扭過頭去。

    我也當他是空氣,懶得多看他一眼,只給八阿哥見了禮。八阿哥覺得有些頭大,這典型是兩小孩掐架,互不服氣。早知道就該同意九弟逃學跟過來,他這方面比較拿手。如今只能期盼他倆顧著面子,別在自己面前鬥氣。

    八阿哥苦口婆心的給我講了大半天的親情、恩情,最後特別強調別讓老十背上個無情無義的罪名。

    我心道,瞎扯什麼呀,不就是他們勢大,老十惹不起嘛。

    我琢磨了一下,八阿哥如今還在我身上繼續浪費口水,看來康熙應該沒有發話放人。

    但我該怎麼做?繼續鬧下去?可能討不到好;就這麼放人,那我以後還有什麼威信。

    既然人是肯定要放的,那只有在此前提下追求最大利益了。

    我看了眼老十,老十仰著個頭,臉繃的緊緊的。

    我快速權衡了一下,既然沒走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挽回自己在老十心中的形象。我決定打悲情牌。

    「八哥,這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全,惹這麼多事,讓八哥費心了。」

    老十心道,看來其木格被關了幾天,終於服軟了,不過爺這邊可沒完。

    八阿哥笑道:「就知道弟妹是明事理的。」

    我笑了笑:「八哥,可有一事,我還真不明白,想請八哥教我。」

    老十有些氣了,你不明白問我啊,幹嘛讓八哥教你。

    八阿哥只想趕緊了結這爛攤子:「弟妹請說,八哥我定會知無不言。」

    我理了理思路:「八哥,您也覺得我傷了舅舅和大哥的顏面不是?」

    八阿哥心道,這還用問嗎?

    我已經打定主意,看在老十沒自作主張放人的份上,怎麼也得在他和阿靈阿之間劃出一道鴻溝,要知道阿靈阿以後可是鐵桿的八爺黨啊。

    我看了眼老十,醞釀了一下情緒:「爺說過,自打額娘走後,舅舅一直對他多有照顧,我也打心眼裡感激舅舅。可這事一出,我怎麼覺得不對味呢?舅舅薦來的奴才犯了事,舅舅也應該責罰奴才吧,怎麼卻對我家爺甩臉子呢?到底是奴才和舅舅親,還是我們家爺和舅舅親啊?我就不明白,怎麼最後倒還成了我們爺無情無義了?」

    老十心想,也難怪其木格惱,舅舅這次確實有些欠妥當。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說道:「弟妹,你差人將那奴才家裡的物件全搬了,這做得太過了。」

    「八哥,這人最忌一個貪字,如果天下人都盡想著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天下還不亂了套?這些人今天偷了銀子,明天就敢偷古董,後天就敢賣消息。雖說爺如今沒差事,但皇子們大了都要辦差,若那時候一些消息被洩露了出去,怕是皇阿瑪都得震怒。不打在這些奴才的七寸上,這股子歪風是剎不住的。」我邊說邊看老十,希望他能明白我是多麼多麼的為他著想,鬧這麼大動靜出來,都是為了他啊。

    八阿哥心想,這些話都沒錯,可也得看收拾的是什麼人呀,有為整治奴才而得罪貴親的嗎?

    老十想,對啊,以後要是去兵部辦差,洩露軍機可是大罪,到時候指不定皇阿瑪都保不住自己。

    我繼續哀怨的說道:「八哥剛說的道理,我也懂,可鬧這一出,怎麼全成了我們爺的罪過了?難道是我們爺的便宜小舅子貪了他們府的銀子?難道是我們爺薦的人把他們府鬧得污七八糟?不就是額娘去的早,皇阿瑪日理萬機顧不上私事,爺沒了依仗,任由他們拿捏嗎?」

    我硬生生的擠出幾滴淚來,把臉有意無意的轉向老十,好不容易出來的眼淚,正主兒要是沒看見,那不虧大發了。

    八阿哥見我越說越不像話,正色道:「弟妹,這麼說就不對了,皇阿瑪忙,我們做哥哥的自會照拂弟弟。」

    「那八哥怎麼不去給舅舅說道說道?」老十,我夠對得起你了,連八阿哥也幫你一起得罪了。

    「這…」八阿哥張口結舌。

    我終於泣不成聲:「八哥要放人,弟妹自然遵從,還請八哥讓爺給我一封休書,我自己回蒙古去,免得看著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心裡難受。」

    今年的最佳女演員看來非我莫屬。



正文 第十七章 搏弈

    八阿哥走後,十阿哥府立即行動起來,動作快的令人大跌眼鏡。

    十阿哥下令,此等惡奴決不輕饒,每人將貪污的銀子補足,重打80大板趕出府去,家眷觀完刑後一併趕走,至於先前查抄的財物,十阿哥則絕口不提,好像壓根不知情。

    還沒等八阿哥復完旨,十阿哥府的後門外就多了三個奄奄一息的血人,和一群哀號的婦孺。

    雖還有人希望阿靈阿的小妾能繼續發揮能量,但大多數人都知道,基本上不會再生波瀾了。眾人沒了熱鬧看,皆不禁埋怨起八阿哥,沒事你瞎參合什麼呀。

    而此時的八阿哥正含冤坐在書房,費心琢磨著十阿哥府的蒙古福晉,百思不得其解。

    九阿哥一放學就聽到了消息,雖不再擔心,但本著八卦精神,仍然直撲十阿哥府。

    「什麼?就為這個,你先前才沒放人?」九阿哥高叫道,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十。

    還沒等九阿哥回過神,又被老十給震住了,「九哥,其木格不會說話,惹得八哥心裡不痛快,明兒你陪我去給八哥賠個不是。」

    「弟妹怎麼會把八哥給得罪了?」九阿哥覺得他是越來越糊塗了。

    待弄清了原委,九阿哥開始動起了心思。

    使喚不動蒙古奴才,所以才沒法放人,這個理由鬼都不相,誰不知道當今聖上的十阿哥是什麼人啊?那是一言不合,在賜宴上都敢掀桌子的人,會讓幾個蒙古奴才給拿捏住了?而且,依著自己這個弟弟的火暴脾氣,能乖乖在一旁看著自己的福晉拿話擠兌八哥?應該早就一腳揣過去了。

    九阿哥仔細看了看老十,沒錯,是自己的弟弟,在確認身份後,隨口說了一句:「你也該給弟妹好好說說,誰該親近,誰該疏遠的,也讓她心裡有數,免得以後你難做。」

    老十粗聲粗氣的說道:「其木格其實心裡有數,她就是被那些狗奴才給氣得沒了分寸。」九阿哥已經完全懵了,難道自己的手足真的被那個勉強可以算是秀氣的蒙古女人給降服了?不應該啊。

    老十繼續抱怨著:「不過她對八哥說的確實過了,我本想好好說說她,可等我送完八哥,其木格就回自己院了,我這不就沒來得及嘛。」

    九阿哥心道,合著是埋怨我耽誤你教育自己媳婦了?

    還沒等九阿哥表達自己的不滿,就聽老十說:「九哥,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其木格要是不去舅舅府上拜年可怎麼好?」

    九阿哥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從小就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弟弟,決定要把他從懼內的隊伍裡拯救出來,不能讓這個蒙古女人牽著老十鼻子走,這太丟人了。

    就見九阿哥在書房對老十嘀咕了半天,然後老十就滿面春風的叫小英子傳話,今晚在嫣紅那擺飯。

    一連幾日,十阿哥不是去嫣紅的院子就是去海棠的院子,和十福晉一次照面也沒打。

    不久,老十似乎還怕大家不知道他對嫣紅和海棠愛得有多深,便開始絡繹不絕的給她們賞賜,而他府裡的正牌老婆似乎早已被他遺忘到了撒哈拉大沙漠。

    眼看那麼多的寶貝從我的手中源源不斷的流向旁人懷裡,我又是眼紅又是心痛,本盤算著在府裡哀怨的偶遇老十,不為爭寵,只為爭錢。但發現老十並沒有剝奪我的管家權,我也就懶得費心討好他了,與其伺候他這個大爺,我寧願做我的管家婆,反正大錢在我手中捏著就行。因此我便關在院子裡,閉門不出,連嫣紅和海棠忐忑不安的前來請安,也閉門不見,但一條條的規矩卻源源不斷的由阿朵傳了出來,而徐公公則成了堅定的實施者。

    十阿哥府就在這怪異的氣氛中迎來了春節。

    除夕日,康熙舉行家宴,老十也根本不搭理我,等我裝扮完畢,老十已經早走了,宴會結束後,老十又早早的跑得沒了影蹤。我在眾人同情的眼光中淒然的登上了那輛孤單的馬車。

    初一入宮行禮、太后在慈寧宮設宴,老十仍然我行我素,在眾目睽睽下將我徹底打入了棄婦陣營。

    這時,我才發覺不妙。

    背著個眾所周知的棄婦名聲,我還怎麼在商場上馳騁。

    看來得想法子和老十達成協議,要想在談判中獲得最大利益,關鍵得掌握主動權,不能一開始就丟分,所以得讓老十來找我。

    本想在給阿靈阿的禮單上動手腳,可旗人規矩大,過年的時候,什麼人應該送什麼禮都是有定數的,親厚的就加兩成,不親厚的卻不能減兩成,若減了,雖不至於被萬人唾棄,但我以後可就沒法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種損人損己的事,我是堅決不會做的。看來阿靈阿是沒辦法為我所用了。

    正在我一籌莫展時,就見烏雅嘟著個嘴,「主子,你想想辦法啊,十爺又賞給郭絡羅氏好多東西,都是上好的呢。」自從嫣紅和海棠在宗人府備案成了老十的正式小妾後,府裡眾人都以姓氏稱之。

    賞賜?我靈光一閃,「烏雅,把府裡這些日子的賞賜單子給我找來。」

    好傢伙,老十不愧為皇子,這段時間的賞賜全是大手筆。

    光給嫣紅零零總總的賞賜折合成銀子就不下一萬兩。

    我暗叫不好,這點錢財倒是小事,嫣紅要是仗著老十的寵愛,現在就開始搶班奪權,那我可就虧大發了。

    我立馬吩咐阿朵,通知帳房相關人等,老十這次的賞賜暫時凍結。然後便坐在溫暖如春的屋子裡等著老十上門興師問罪。

    在我等得不耐煩時,老十終於來了。

    我親自給他倒了杯茶,輕輕的放在他面前,雖然以後我是CEO,但怎麼也得對董事長禮讓三分才是。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老十,沒有暴跳如雷的樣子,我有點失望,看來這傢伙的自制力還不錯,以後想糊弄他可能沒想像的那麼簡單。

    老十慢條斯理的品了口茶,看著我,非常輕快的說道:「給爺說道說道,給嫣紅的賞賜怎麼給扣下了?」

    難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有些摸不準老十的脈搏。

    我咳了一聲,公事公辦的說:「爺,這二十多天,您光賞給嫣紅的東西加起來就超過1萬兩了,再加上給海棠的賞賜,這不到一個月,府裡光賞賜就花了不下1萬八千兩銀子。這過年各府人情往來也多,又才開府,底子也薄。再說了,爺這些天的賞賜似乎也沒顧府裡的章程。」

    我說完後,靜待著老十的反應,隨時準備接招,當然要堅持和平談判,決不動用武力,因為我打不過.

    誰知老十卻將喝了一半的茶杯遞給我,示意我繼續斟茶。

    我無奈只得當好茶房服務員。

    老十接過茶杯又仔細品了起來,彷彿我剛才在對空氣說話。

    老十居然也會讓人琢磨不透,這真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讓人覺得稀奇。我只好不甘心的繼續說:"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您覺得呢?」

    老十用鼻子發了一聲「恩」,又開始喝他的茶,似乎想把這茶品出咖啡的味道來。

    「如果爺想繼續賞給嫣紅,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只有自己拋出條件。

    誰知老十卻牛頭不接馬嘴的說:「其木格,你這性子是像誰呀?」

    我楞住了,我的性格和今天的談話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老十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一直以為你是個性子好的,卻原來這麼倔。」

    「我性子是有一點倔,但爺,咱們先把這事解決了行不?」我不願他離主題越來越遠,只得出聲提醒他。

    老十放下杯子,認真的看著我。

    我挺直了腰板,努力增加自己的氣場。

    半響,老十咧了咧嘴:「在爺面前還這麼撐著,也不嫌累的慌。得了,大過年的,塗個省心,爺也懶得再磨你性子。不過其木格,為了爺,你在八哥面前都能哭得那麼讓人心疼,自己受了委屈,怎麼倒不在爺面前哭哭?難不成爺還會笑話你不成?」

    代溝!三百多年的代溝!無法跨越的代溝!

    和眼前這人簡直沒辦法正常溝通。

    他的思維不是我以及現代人能理解的。

    老十見我還不做聲,拉起我的手,大度的說:「好了,好了,本想磨磨你性子,你倒好,硬生生憋了這麼多天,弄得爺心裡都快沒底了,結果卻想出這麼個法子來見爺。也就爺還慣著你,要換旁人試試,鐵定還得繼續拾掇你。」

    這哪跟哪啊!

    看著老十小人得志的樣子,我恨不得把他踢到冰窟窿裡,讓他好好涼快涼快。

    「以後別犯倔了啊,爺看著難受.」老十突然來了柔情…

    不知道這算不算雙贏啊?

    嫣紅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聽說福晉扣下了自己的賞賜,也沒多想,就讓環兒去稟告十爺,誰知環兒說,十爺聽後,並沒什麼表示。而剛剛環兒打探回來的消息表明,十爺今晚怕是在福晉房裡歇下了,這更讓嫣紅心中後悔不已,不知福晉以後會不會找由頭髮作自己。

    小英子本來緊著一顆心,這段時間,主子爺都有些喜怒不定,自己沒少挨罵,本以為今兒福晉院子裡又要鬧一出,誰知兩主子卻和好了,小英子不由鬆了口氣。徐公公聽了消息,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果毅公府

    內院上房

    "爺,這是十阿哥府送來的禮單,您瞧瞧."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25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09:28 PM 編輯

正文 第十八章 考察

康熙三十九年正月,康熙領著幾個兒子巡視永定河,老十自然沒那榮幸。

    康熙都開始工作了,我自然也不能繼續休假。

    我準備在東北邊境弄個農場或開個客棧之類的,不指望賺錢,只要能買通俄國人,把西進路線弄明白就好,哪怕賠錢也再所不惜,反正賠的是老十的錢。

    按說最好是開客棧,這樣消息來源也廣泛,但就我所知道的是,清朝實行的是閉關鎖國政策,邊境上應該沒貿易往來,在沒商人往返的地方建客棧,似乎有些打眼。所以我比較傾向於在那裡搞個農場。

    據我所知,康熙和他的父輩們對自己沒有太大的信心,隨時準備打包回老家,所以將東北這富庶之地一直留著,不准漢人開墾。但老十是皇子,而且又在那麼偏遠的地方墾荒,想來應該阻力不大。

    為了自己的東北大業,我決定先對京城周郊的田莊進行一番實地考察,雖然做好了賠錢的準備,但畢竟不能和錢過不去,哪怕能減少一分錢的損失也是好的。

    我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剛出府,就遇見了無所事事的老十,老十看來今天很閒,二話不說就加入了考察大軍。

    「其木格,今天怎麼想去莊子看看,不如爺帶你遛馬去?」老十坐在馬車裡,對我安排的節目表示不滿。

    我心想,我沒嫌你礙事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發牢騷。

    不過,嘴裡說出來的卻大不一樣:「爺,我想去莊子那邊看看,順便也瞭解一下莊戶的日子過的怎麼樣,不能讓他們跟了新主子,日子反而不如以前了。」

    老十伸了伸腿,說道:「跟著爺,還能苦了他們不成。」

    看著這個自大狂,我不知道該殺他的威風,還是給他頂高帽子,只好轉移話題。

    「爺,我也想看看莊戶裡有沒有種田的好手,以後在黑龍江置了莊子,也能派他們過去看著點。」

    老十給了我一個白眼,「其木格,要在關外置莊子,那也得在盛京啊,你打聽打聽,京城各府有誰去黑龍江置田產的。」

    「爺,其實黑龍江雖然偏遠,不過那地可富庶呢,說不定咱們家在那辦了莊子後,京城各府也會跟著去呢。」雖然我不懂農業,但也聽說過那片黑土地盛產大豆和高粱。

    老十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白癡:「盛京的土地也不差,距離關內也近,有你這麼捨近求遠的嗎,行了,回頭我就差人到盛京看看。」

    老十拿出了大老闆的派頭。我決定擱置爭議,到時再說。

    一行人終於在響午時分到了昌平的莊子,劉管事早帶著一幫人在大路旁候著。

    我舉目望去,田野顯得荒涼又寂靜,沒有一絲生機,連田邊的大樹也成了禿頭。十幾座破舊的農舍七零八落的建在一處小山坡下,山坡上有一不大的院落,看來應該是管事的居所。北方的冬天讓人覺得有些淒涼。我正感慨時,就聽老十說:「那片琉璃瓦就是種青菜的地?」

    我一看,果然在山坡不遠處還有一片琉璃瓦。如今沒有塑料,勤勞智慧的勞動人民在冬天就用琉璃瓦建「火室」、「地窖」種植韭黃、黃瓜等新鮮蔬菜。不過因成本比較高,產量也少,所以在冬季,一般的尋常人家還是吃不起綠色蔬菜。

    也許可以讓莊戶嘗試種點水果,這類農產品在冬天的銷路應該很好。

    我吩咐劉管事專門安排人手試著種點草莓和西瓜。劉管事也許覺得我腦袋有些進水,欲言又止。我告訴他,今年馬上開始動手,但就算明年沒種出來也沒關係,如果成功了,我重重有賞,而且還會獎到個人。劉管事這才露了個笑臉。

    老十站在路邊看了看,就想打道回府,根本沒興趣去參觀山坡處的院落和大堋蔬菜。也是,沒人會對光禿禿的土地產生熱愛,我終於明白綠色有多麼重要。

    我揮退了眾人,提議老十往前走走。

    老十顯得百無聊賴,似乎很後悔跟了來。

    「爺,咱們要是在黑龍江也建『火室』和『地窖』,守邊的將士冬天就不用老吃大白菜了。」

    老十稍微來了點興致:「我說你怎麼想在那裡置辦莊子呢。其木格,那裡天寒地凍的,冬天確實不好過。可就是京城,尋常人家大冬天也只能吃大白菜。」

    「爺,尋常人家吃不起,就是因為冬天種蔬菜成本貴,咱們只要出夠賞銀,總會有辦法將成本降下來的,而且黑龍江那邊不是有流放的犯人嗎?到時候軍營裡也不缺人手。」

    老十仔細想了想,「這倒是個法子,到時候讓寧古塔的犯人專門種菜,想來皇阿瑪也會應允的。」

    我才不管你的軍隊伙食能否改善,只要我能把觸角伸到邊境上就行。但既然老十關心,自然就得從這方面下手:

    「如果咱們在那邊辦個莊子,戌邊的將士自然就能第一時間嘗到甜頭。」

    老十想了想,又道:「雖說這是好事,但戌邊的將士怎能貪圖安逸,我八旗可不要這種人。」

   我怎麼記得歷史書上說,康熙平三藩的時候,八旗就不能打仗了。

    我看了眼盲目崇拜八旗的老十,繼續遊說道:「如果那邊的出產不錯,到時候戌邊的將士也可以種莊稼,這樣糧草問題不就能解決了嗎?」想當初,建國後很長一段時期內,人民解放軍每個連隊都有一塊菜地呢。

    老十聽後,哈哈大笑:「你是說屯田?哈哈,其木格,康熙五年就開始在黑龍江設立官莊了。二十四年分配盛京官兵到璦琿墾地1500垧,到二十六年增加到了1789垧。之後,在璦琿設立了30處官莊,墾地3000餘垧。二十六年為抗禦沙俄侵擾,又命令索倫、達斡爾官兵於墨爾根耕種糧食,共計田地1160垧。繼之,增設官莊11座。齊齊哈爾於康熙年間設立官莊20處。此時,齊齊哈爾積穀已達12萬石,璦琿、墨爾根各積穀3萬石。與此同時,於寧古塔、三姓等地也設立了一批官莊。還好今兒是爺聽到了,要是旁人聽了,還不笑話死你。」老十都笑得抽搐了,好似羊抽筋一般。

    這老十,平常讓他背篇文章,半天都放不出個聲響,怎麼亂七八糟的事倒記得如此清楚。

    再說了,有這麼好笑嘛,放在前世,就是不好好學習歷史,位於當下,就是不關心國家大事,但都不至於被人嘲笑成這樣啊。

    等老十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後,我說出了我的困惑:

    「既然當時不存在糧草問題,為什麼沒把俄國人趕出西伯利亞,反而簽定了尼布楚條約,允許俄國人虎視眈眈的在旁邊待著呢?」

    老十聽了,毫不在意道:「沙俄的都城在莫斯科,你知道離尼布楚有多遠,大清沒必要為他浪費精力。」

    老十這麼短視,我也就認了,反正根據記載他就一草包,但如果康熙也這麼認為,我就真要吐血了。

    「是呀,沙俄人都是傻子,為了打打秋風,跑到離都城那麼遠的不毛之地來。」我語氣有些沖。

    老十想了想沒有言語。

    「為什麼大清鐵騎不能把沙俄打回老家去,免得他們老在咱大清門口晃的讓人心煩,順便再把西伯利亞也拿來,到時候咱八旗一不高興就去莫斯科溜躂一圈。對了,似乎還有一大片土地沒有在尼布楚條約裡約定呢,為什麼不奪過來?」我繼續質問著老十,一想到就是因為他這樣的人,才害得國人遭受的苦痛罄竹難書,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老十看著我漲紅的臉,有些詫異:「咱大清哪有閒工夫搭理沙俄那跳樑小丑。再說了,你知道那裡多荒涼嗎?聽大哥說,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是雪,奪來也沒什麼意思。」

    「爺,西伯利亞既然如此不堪,為什麼沙俄卻給全佔了?我只覺得這世間萬物都有他的用處,就算不能利在當下,必定會有利於後世子孫,如果爺能領兵將沙俄趕出西伯利亞,爺的大名必定流芳後世。」我說的是實話,就算最後慈禧仍然把這些全拱手讓人,但老十一定會作為民族英雄而永遠活在人們心中,被後世無數的小青年推崇。

    老十看著我,對我認真的說道:「其木格,爺是想立軍功,但一個國家不能輕言戰事,好戰必亡,這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若旁人聽了去,不定若出什麼禍事來。再說了,大清也不愁沒仗可打.」

    天啊,這是當年侵擾大明朝幾十年的遊牧民族嗎?

    「爺,您是想說,大清要顧著蒙古,才沒精神和沙俄耗是吧?」我有些憤怒了。

    老十看著我,沒有言語。

    「蒙古的部落鬧事,哪次背後沒有沙俄撐著?難道朝廷不知道?為什麼治標不治本?」我看著老十,怒其不爭。

    「其木格,女眷不得干預政事,這事就此打住。」老十沉聲說道。

    我也不想再說了,反正我是鐵了心要跑路的。

    我平息了一下胸中怒氣,說道:「爺,邊疆那裡天寒地凍,將士們自然越發辛苦,若是能改善他們冬天的飲食,將士們自然會更用心為朝廷效力,而且如果冬天的蔬菜便宜到尋常人家也可以吃,那也是功在社稷。」

    老十想了想,「那就在京郊多種,這不就成了,幹嘛大老遠的去黑龍江?」

    我牽強的找了個借口:「一來,那裡地價便宜,二來,就算蔬菜成本沒降下來,軍營也能多個莊子購買不是?」

    老十沒有過多堅持:「其木格,你想做就去做吧,如果真能成了,也是好事。若不成,不就一處莊子嘛,爺不在乎。別在乎那幾個錢,告訴所有莊戶,誰能將冬天種菜的成本降下來,使尋常人家都能吃得起,爺賞他一處莊子。」

    我再次領教了老十的大手筆,不過,這次我卻真心的贊同。

    想後世,在東南亞發生糧食危機的時候,中國13億人口中的老太太幾乎都沒囤積口糧,不就是因為有個袁隆平嗎?

    在回程的路上,我則差點再次被氣得吐血,這次是被自己氣的。因為從老十處得知,俄羅斯和大清在尼布楚條約中約定,凡持有護照者,俱得過界來往,並許其貿易互市。我有些生氣,當年的歷史老師怎麼不對我進行大棒教育呢.

    回府後,我連夜趕出了章程,要求每個莊子都劃出兩畝地作為大棚試驗基地,只要是土裡長的,都可以種,而且還可以推薦種植能手,如果這些被推薦的人以後種出了成績,推薦人也有賞賜。因曹嬤嬤的丈夫曹安以前為阿靈阿看著一處莊子,我便讓曹安負責全面跟進此事,並吩咐他開春後前往黑龍江買地,順帶考察一下中俄邊貿市場。

    而老十回府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吩咐眾人不得前去打擾,接連幾日,老十不是找不到人,就是在書房裡搗鼓到深夜。



正文 第十九章 巧

    延禧宮

    儀態萬方的宜妃笑意款款的拉著嫣紅的手,說道︰「瞧這孩子,出落的越發水靈了,看來十阿哥和福晉把你照顧的不錯。」

    嫣紅忙低頭稱是。

    而我則在一旁陪著笑臉,滿嘴謙虛。

    要不是老十將我逮個正著,我此時正在自己院裡賞雪呢。

    我都來探望宜妃了,九福晉這個正經兒媳婦自然不能落下,不過她是獨自一人,沒帶小妾。

    「額娘,都快過正月了,沒想到這天倒越發冷起來,額娘得保重身體才是。」九福晉一副小媳婦模樣,看來宜妃這個婆婆不怎麼好處。

    不知怎的,我覺得宜妃對嫣紅,比對九福晉還親熱。

    雖然她們是親戚,但擱著很遠了,要在後世,兩人走在大街上百分之百就是兩陌生人。

    「娘娘,這時節,還是用狐狸皮好,福晉就有一件火紅狐狸皮大衣,看著可暖和呢。」嫣紅在旁邊嬌笑道。

    那件火紅狐狸皮是十三年前送來的,

    我其實對動物皮沒什麼好感,雖然我並是不什麼動物保護者。用這些珍稀動物皮所做的大衣都很重,想比之下,我更喜歡棉衣和羽絨服,當然有空調更好。

    一般的赤狐都是棕紅色,而十三送的卻是滾燙的火紅色,沒有一絲雜色。因此即使我不大喜歡紅色,還是很臭美的讓人做成了大衣,不時顯擺一把。

    今兒倒好,我收斂了,嫣紅卻幫我宣揚起來。

    果然,宜妃的注意力轉到了我頭上。

    不出所料,等宜妃知道狐狸皮的出處後,臉色冷了下來。

    我暗自揣測,也許十三的娘和宜妃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衝突。

    九福晉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我卻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的正經婆婆,能把我怎麼樣,最多就是給老十嚼舌根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宜妃沒了興致,叮囑了幾句後就打發我們走了。

    臨別前,九福晉頗有深意的看了嫣紅一眼,而嫣紅仍然是一副非常規矩的模樣。

    九福晉笑道︰「我今兒晚上約了八嫂一起吃鍋子,弟妹不如也去我那坐坐?」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讓我提防著嫣紅嘛,不過見她似乎真的為我擔心,我也不好拒絕,便上了她的馬車,讓嫣紅一人回府。

    不過出乎我的意料,九福晉只在馬車上隱晦的提點了我幾句,之後便再也不涉及此類話題。也許這就是豪門大院的生存法則吧。

    她家廚師的水平確實不錯,當然,三個女人胃口也不差。酒足飯飽之後,我和八福晉都滿意而歸。

    讓我更意外的是,一周後,老十才就此事發表了意見。

    「其木格,聽說十三弟送你一張上好的火狐狸皮,你很喜歡?」老十邊吃著牛肉,邊問道,打破了他一直堅守的貴族準則--食不言。

    老十這段時間有些消瘦,似乎真的在廢寢忘食的讀書。每天都早出晚歸的,而書房的燈也總是半夜才熄滅。

    今天見他正點回家,我還以為他的生活重回正軌,原來是聽了小道消息,心裡不爽,求證來了。

    不過,他似乎沒怎麼生氣,看來和十三的關係有所緩和。

    我當然又費了一番唇舌,老十聽了我的解釋,不大高興︰「你從蒙古來的,怎麼還稀罕那玩意兒啊?得了,那大衣收起來,明年爺給你打一張,不就是赤狐嘛。」

    收起來就收起來,以後去歐洲一樣可以顯擺,我無所謂的說︰「好啊,不過,能不能給我弄張純白的呀?」

    老十不耐煩的說︰「你不是說那火紅的顏色難得嗎?怎麼想著要白色的了?」

    「我又不是八嫂,才不喜歡紅色呢,雖然火紅的赤狐難得,可我覺得還是素色配我。」我自顧自的說道。

    老十高興了︰「成,爺專門找白狐狸打,給你挑張沒一點雜色的。」

    天,這要傷害多少無辜的狐狸呀,還沒等我哀悼完可憐的狐狸,老十的下一句話,哽得我半天沒回過神。

    「爺也覺得你穿素色的好,紅色確實挑人,一不留神,就像台上唱大戲的。」

    康熙終於視察完河工,回到大本營。

    但老十的作息時間仍然沒有變化。

    而九阿哥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正緊鑼密鼓的籌備飯館開張。但忙歸忙,還不忘壯大府裡的女眷隊伍,因此,每天早上又多了兩個花枝招展的美女前去給九福晉請安。

    九阿哥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八哥是不用考慮的,自家表妹是什麼性子,自己清楚,到時候說不定把自己府上的瓦都給掀了,因此,九阿哥雖然對自己可憐的八哥抱以極大的同情,但也只能給予精神上的支持。

    自然而然,老十就成了九阿哥關心的對象。

    九阿哥為了老十的幸福,終於忙裡偷閒的來到了十阿哥府。

    巧了,十三阿哥也在。

    本以為十三說兩句閒話就會走,誰知茶都換了一盞,十三的屁股還沒挪窩。

    九阿哥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暗自埋怨十三沒有點眼力勁。

    當被告知十三來訪,我便想抽身去書房會會十三,可府裡回事的一個接一個,似乎全年的事情都集中到今天來解決了。

    好不容易打發完一群管事,我便親自端著一盤點心趕到書房。

    「十三弟還真是稀客,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府裡大門開在哪兒呢?」我先聲奪人道,「爺這段時間都早出晚歸的,回家沒個正點,可巧,今兒還讓十三弟給碰上了。喲,難得九哥也在,九哥吉祥。」

    十三含混的說道︰「都怪弟弟考慮不周,該早些給十哥知會一聲的,四哥也說過我。」

    我笑了笑,看來宮裡的人真的是成天沒事幹,十三陪康熙巡視河工剛回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事就立即傳到了他耳中,而那個雍正也夠八卦的,說不定還是他傳的話。

    不過,這十三一語雙關的本事也不怎麼樣,至少大家全聽明白了。

    九阿哥笑道︰「也難怪十弟妹盼著十三弟上門,都說十三弟前年狩獵時得一珍品,九哥我還眼饞了一陣子,不想給十弟妹得了去。」

    老十看著我說︰「十三弟,那東西給了你十嫂,真是可惜了,她不喜紅色,這不,其木格還給我說,讓我明年給他弄一純白的,真是麻煩。」

    有老十這麼說話的嘛,虧他還在皇宮長大。

    老九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十三有些尷尬。

    「四哥鐵定看見我披著那火紅狐狸皮大衣招搖了,覺得簡直是暴殄天物,惱你沒將火狐狸皮給四嫂,藉機發作你罷了,我看你呀,明年可有得忙。」我決定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十三見我沒事,也笑了,「四哥聽了這話,肯定臉拉得老長。」

    老十在一旁笑道︰「我說十三弟,這話你敢當著四哥說不?」

    十三樂道︰「十哥敢將十嫂剛才的話重複給四哥聽不?」

    眾人皆笑了起來。

    「要不派人給宮裡說一聲,今晚不回阿哥所了,我吩咐廚房弄兩菜,你們哥三好好喝一盅。」我試著重建這兩兄弟之間的友誼。

    老十也說道︰「對呀,咱們可有段時間沒一起拼酒了,來來來,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

    嚴格說來,這三人都還是小孩,沒想到居然已經有拼酒的歷史記錄了。

    九阿哥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十三可能覺得和這哥倆喝酒沒意思,婉拒後便告辭回宮了。

    十三走後,我也準備將空間留給這兩個臭味相投的難兄難弟。

    但想著宜妃對嫣紅的熱絡勁,覺得有必要讓九阿哥傳個話,表明我堅決沒有打壓嫣紅的意思,只要嫣紅能耐心等個一兩年,我自然會給她騰出位置。在這個時候,我可不希望後院起火。於是,我便和九阿哥閒扯了幾句。

    聽說他的飯館即將開張,我首先預祝他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接著告訴九阿哥如果食材不夠,只要我莊子上有的,就請言語一聲。老十也在一旁猛點頭。

    再接著,我非常非常委婉的告訴九阿哥,其實老十目前一碗水端得很平,府裡的三個女人相處愉快,沒有任何衝突,照這個勢態發展下去,十阿哥府一定會是和諧社會的典範,然後,我含蓄的告訴九阿哥,別看我不大懂得人情世故,但心裡亮堂著,決不會虧待那些有後台的人。最後,我以衷心感謝宜妃、感謝九阿哥對老十的照顧結尾。

    九阿哥一個激靈,不會吧,自己還沒來得及給十弟說,這蒙古女人就知道了?

    而老十則覺得我在含沙射影,指責九阿哥給他出主意,致使堂堂嫡福晉受到了冷落。雖然沒明白我是從何處得知九阿哥參與其中,不過也顯得有點難為情,附和著說了幾句感謝詞。

    原本我還擔心自己說得過於委婉,九阿哥聽不明白,但見老十的反應,,我不由責怪自己,以老十的智商都覺得有些直白,何況精明的九阿哥。見九阿哥臉漲得通紅,我正想是否該表白幾句,表示我對宜妃絕無怨尤,只有仰慕,但就見九阿哥捂著嘴咳嗽了一聲,「九哥當然也是希望十弟好,要是有處理不當的地方,弟妹多擔待點。」

    我有些遺憾,看來,以後還得多多學習說話藝術。

    老十這時開始趕人了,「其木格,你趕緊去廚房看看,別到時候讓九哥笑話咱們寒磣。」

    我順勢紅著臉起身告退。

    九阿哥見眼前終於清淨了,不由思忖到︰十弟的福晉真不簡單,她是從哪裡猜到自己想給她府裡塞人的?瞧她這番說辭,決不虧待任何人,言下之意不就是說,若有人惹她不痛快,她也決不會放過嘛!還把額娘給搬了出來,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難道額娘還會偏袒她不成?

    九阿哥搖了搖頭,想著︰不對,說不定是告訴自己,就是額娘出來幫著說話,她也要鬧下去。

    九阿哥覺得終於弄明白了十福晉的意思,在衡量了一下這個蒙古女人的殺傷力後,明智的決定好男不和女鬥,隧和老十天南地北的瞎扯起來。

    乾清宮

    康熙拿起案桌上的折子,又仔細瀏覽了一遍,臉上陰晴不定。

    半響,招了招手。

    一名侍衛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查查十阿哥最近都幹了些什麼…」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27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01 PM 編輯

正文 第二十章傷

    李音趴在床上,彷彿氣若游絲。

    李秀兒手拽帕子抹著眼淚︰「這都三個多月了,就算傷筋動骨一百天,也該好了,弟弟怎麼還這樣,真讓人揪心,醫生怎麼說?」

    李音家的在一旁陪著掉眼淚︰「姐姐,你不知道,那可是下了狠手死命的打,要不是當家的身子骨結實,當時怕就去了。這些日子,當家的心裡憋屈,醫生說,因為心火鬱結,所以才好的慢。」

    李秀兒咬咬銀牙︰「弟弟,放寬心…」

    御花園

    康熙帶著一幫兒子踏青賞春,除了大阿哥忙著河務,所有能撒腿跑的阿哥們基本都到齊了。

    看著滿園的嫩綠,康熙顯然心情不錯,吩咐眾人以春為題賦詩一首。

    太子自然當仁不讓,三阿哥也不甘落後,四阿哥也有了佳句,五阿哥自幼由太后教養,說得一口地道的蒙語,但漢語卻不怎麼精通,更別說吟詩作對了,因此康熙便跳過不管,才華平平的七阿哥沉吟後也有了大作,八阿哥文學造詣本就不錯,也藉機表現了一回,九阿哥水平稍弱,但也沒白在上書房耗了多年的光陰。

    接著便卡了殼,眾人不用抬頭,都知道該老十了,大家都清楚,從老十口裡冒出壓韻的句子,只有一小半的幾率,要想有篇完整的大作,那得幾年一遇,如還想奢求高質量,那只有期待奇跡出現了,不過康熙每次也就隨便訓斥幾句,大概也知道孺子不可教,懶得多費神。而這種場面,老十自幼已經見慣不怪,所以也沒什麼心裡壓力。十二阿哥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康熙點名。九阿哥也一臉輕鬆,今天皇阿瑪心情不錯,說不定連訓斥都免了。

    「混帳,不學無術的東西!」康熙的語氣非常嚴厲,超出眾人想像,隨即,一盞茶杯在康熙的怒吼聲中綻放完生命最後的華彩。

    老十心裡納悶,自己這段時間很老實啊,皇阿瑪怎麼想著要發作自己?

    不過形勢比人強,只得跪在康熙面前,做出低頭伏小狀。

    康熙似乎還不解氣,站起來,走到老十面前,指著他繼續罵道︰「你除了在上書房打瞌睡,還幹什麼了?交上來的學業,朕都不忍看,三歲孩童都比你強!你自己說說,上書房哪位師傅沒被你氣過?」

    康熙越罵越氣︰「這段日子居然連武學也不去了,還盡弄些個妖蛾子。」

    老十開始還在疑惑,又不是第一次逃學,犯得著發那麼大火嗎?可聽到康熙後面的話,不樂意了,抬起頭,梗著脖子,直接給康熙頂了過去︰「兒子做的都是正經事。」

    康熙一聽這話怒火更盛,一腳揣向老十︰「正經事?有出息了啊,還沒學會爬,就想跑。有那精神,還不如多讀點聖賢書,看你那點墨水,朕都替你臊得慌。」要不是怕把自己繞進去,可能連龜兒子也會罵出來。

    眾人皆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十何時又觸犯了龍鱗。但仍全跪了下來,齊聲勸康熙息怒。

    老十被踹了一腳,也不嫌疼,繼續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

    老十死不認錯的態度又換來康熙一腳,最後康熙發話,做不出詩來,這事沒完。

    眾人不敢在康熙氣頭上表現兄友弟恭,怕遭受無妄之災,因此,康熙一聲令下,皆灰溜溜的走了,留下老十孤零零的跪在春意盎然的御花園中。

    八阿哥和九阿哥躲到十四阿哥處,謄寫出一首比較符合老十水平的大作,吩咐了一機靈的太監伺機送過去。

    等太監回來,這哥三氣得夠戧,老十非常有骨氣的拒絕作弊。

    八阿哥氣得樂了,這老十打小就與作弊為伍,可以說是皇家學生作弊的開山鼻祖,今兒倒好,還給槓上了。

    直到華燈初上,老十還在御花園中直挺挺的跪著。

    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結伴來到乾清宮外,想請康熙開恩,還沒靠近宮門,就遭到了驅逐。

    最後,還是太后出面,可憐的老十才被康熙趕出了皇宮,勒令回家閉門思過。

    老十還沒回府,我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吩咐徐公公將書房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收起來,只擺放兩個爛茶杯。然後告戒眾人,不得前去打擾老十。

    隨後我就心安理得的準備上床拜會周公。

    聽到門簾響動,我以為是烏雅端洗臉水進來了,也沒在意,繼續翻著《吟水詞》,沒電視、沒網絡、沒電影、沒酒吧,與星星也兩看相厭了,只好提高一下文學修養。

    一雙手猛的從背後抱緊了我,濕重的呼吸弄的我頸子直癢癢。

    我暗叫不妙,沒想到老十會跑我這兒來,想著房裡的花花草草將遭老十毒手,不由得一陣心悸。

    老十將頭埋在我肩上,半響不作聲。

    屋裡一陣安靜,安靜的有些讓人心酸。

    我扭過身,反手抱住老十的肩膀,頭枕在他的頭頂上。為了我的屋子能完好無損,我決定扮演一個稱職的安慰者。

    「爺,叫廚房給你弄點粥吧?」我小聲問道。

    老十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惹著皇阿瑪了?」我又柔聲問道。

    「沒做出詩…」老十終於悶聲開口了。

    雖然他的情緒不好,但畢竟開始說話了,這是個好開端,只要能引出他的話題,我就只需當個耐心的聽眾了。

    「想是皇阿瑪心情不好,有些遷怒,爺別煩了。」

    老十抬起頭,離開了我溫暖的懷抱,

    「皇阿瑪是惱我上的折子。」

    這不是沒事找事嘛,我覺得老十自討苦吃,不值得同情。

    老十垂著雙肩,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費心寫的折子,皇阿瑪說是妖蛾子。」

    我開始頭疼了,說實在的,我也不認為以老十現在的水平,能有什麼真知灼見。


    真不知他上了個怎樣荒唐的折子。

    「爺,折子是不是犯忌諱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十根本沒聽我說什麼,順著自己的思路,乾澀的說︰「皇阿瑪說我沒長勁,三歲兒童都比我強。爺真那麼不堪嗎?」

    老十紅著雙眼盯著我,像頭受傷的野獸。我突然感到一絲心疼。

    我怔了一會兒,安慰道「皇阿瑪說得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老十沒有吱聲,垂下頭,像是耗盡了力氣。

    「其木格,為了這個折子,爺連南書房的存檔都翻遍了,怎麼就成了妖蛾子?」老十的聲音透著一股悲涼。

    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一瞬間沒了生氣,我不由鼻子一酸,起身走到老十面前,抱緊了他。

    乾清宮

    大太監李德全躊躇再三,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道︰「主子,已三更了,早些歇息吧。」

    康熙恍若未聞…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踏青

    「我不行了,我認輸,我認輸…」我跳下馬,也不管地上有多髒,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十「吁」一聲,黑鬃的海青馬在綠草茵茵、百花盛開的草地上調頭朝我漫步走來。

    「其木格,就你這水準,還不如八嫂呢,居然敢叫囂著和爺賽馬。」老十下馬後非常沒形象的在我旁邊躺下,順手扯過一片葉子,在手上把玩著。

    為了我的皮膚,我忍住躺下的衝動,「爺,我本來是想遛馬的。」

    老十哼了一聲,輕蔑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小長在江南呢。」

    我懶得理他,朵朵白雲飄蕩在湛藍的天空中,春風輕拂著大地,萬物復甦,讓人充滿了希望。

    老十似乎沒那閒情逸致感春悲秋,「其木格,起來,爺陪你遛馬去。」

    這個老十,怎麼就靜不下來呢,才歇了多久啊,一分種都不到。

    「爺,再歇會兒吧,等等小英子他們。」我拒絕再騎馬,太累了。

    老十沒作聲,又扯過一片葉子蹂躪。

    看著眼前的美景,我想起了一部韓劇女主角對幸福的理解。見老十實在很無聊,我決定逗逗他。

    「這裡有藍藍的天空、白雲、微風、綠草、野花、小鳥,爺,你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老十側頭想了想,「你漏了馬。」

    這個大老粗。

    「不覺得差了點歌聲?」我壞壞的笑道。

    老十瞄了我一眼,拿了片葉子在鼻邊嗅了嗅,「爺還沒聽過你唱蒙古長調呢,唱來聽聽。」瞧著他一副勉為其難的恩賜樣,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切,以為我只會蒙古長調,我要唱出來,嚇死你。

    「這種場合,爺該高歌一曲的,給周圍美景添點陽剛之氣。」

    老十聽了,哈哈大笑,「其木格,你要贏了爺,爺天天唱給你聽。」

    我猜老十大概五音不全,否則他早賣弄開了。

    還沒等我繼續誘勸,耳畔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小英子他們到了。

    「勒孟,和爺賽場馬,贏了爺,重重有賞。」我來了精神,說完,又低頭看著老十,「爺,勒孟的騎術可有得趕,你要累了,就下次再比吧。」

    老十利落的起身上馬,「在這等著,眼睜圓了,看爺怎麼威風。」

    看著老十矯健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我稍微鬆了口氣。

    這幾天,老十象失了魂兒一樣,不是在書房發呆,就是在我屋裡呆坐。

    每頓吃不了幾口就放筷子,酒倒消耗了不少,我只冷眼旁觀著,不痛不癢的安慰幾句,畢竟人家父子倆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但當我發現他連酒裡摻水也品不出時,也不由擔心起來。

    終於,我弄來了老十折子的副本,不看還好,看了,連帶我也鬱悶起來。

    老十的折子洋洋灑灑好幾百字,開篇就點題,中間羅列了大量的證據,然後提出自己的疑問,接著要求康熙給他機會找出答案和對策,大有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撬動地球的氣勢,最後宣佈誓死效忠大清。

    雖然我對文言文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來,整篇文章結構嚴謹、思路清晰、推理縝密,簡直是不可多得的一篇範文。

    而且,從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老十真的是費了心思,

    我真不明白康熙為什麼會採取這樣的舉措,不是說他是千古一帝嗎?怎麼昏庸的象亡國之君。不採納就算了,居然還要重重的打擊老十。

    是的,老十提出了對沙俄政的疑問,要求去黑龍江將軍處練兵。雖然我認為還該加上攜帶家眷出使沙俄,但此時也沒法計較許多。

    看完折子,我義憤填膺,老十憑什麼要受這窩囊氣,就因為康熙是老子,他是兒子,因為康熙是皇帝,他是臣民?

    我找到老十的時候,老十正頹廢的在書房喝著悶酒。

    看著他這樣子,我都覺得委屈。

    我奪過他的酒杯,正色告訴他,他的折子非常英明,雖然眼下遭到了康熙的訓斥,但時間會證明一切,後世子孫一定會給他個公正的評價。我對他的折子是誇了又誇,表彰了又表彰,並對他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誰知老十隻一門心思的哀怨自己文才不濟,不僅自己丟臉,還讓他親愛的皇阿瑪蒙羞,早把折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老十應該很渴望得到康熙的認可吧?

    看著缺少父愛的老十,我的母性之花開始綻放。

    會作詩又怎樣,不就是文學修養高些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南唐後主的詞備受推崇,宋徽宗更是被後人稱為書法家、畫家,那又怎樣?

    劉邦不學無術,卻是強漢的祖宗,唐朝詩歌那麼流行,也沒見李世民做出什麼佳句來,成吉思汗可能連詩和詞都分不清,但鐵騎一出,誰敢爭鋒…

    聽著我大放厥詞,老十這個被拋棄的孩子覺得找到了組織,絮絮叨叨的藉著酒勁把天下文人罵了個遍,連上書房的師傅也不放過,最後我倆上下五千年,引經據典,得出結論︰文人無用。

    儘管有些偏激,不過老十受傷的心暫時止住了血,開始結疤。

    雖然老十還未重新活蹦亂跳,但至少魂魄回來了。

    為了讓他散散心,盡快祛除他心中的陰隘,我提議出來踏青。當然私下裡也希望他盡快恢復元氣和康熙再一爭高低。

    老十起先還說奉旨閉門思過,但我告訴他,不親身體驗春光,又怎能寫出好的詩歌來讚美春天,老十也就半推半就的被我拖來郊外賽馬。

    也許真的是春風融化了老十心裡的疙瘩,也許是賽馬這項運動真的深受老十喜愛,也許老十本身就健忘,總之,在京郊的這片草地上,老十顯得非常愉快。

    雖然慶幸今天總算讓老十露出了笑臉,但更擔憂強烈的紫外線,便吩咐小英子找處能遮蔭的地,本來我想帶個斗篷出來的,被老十一口否決了,理由很簡單,他看著彆扭。

    小英子正想上馬,就見勒孟騎著馬疾馳而來,

    「主子,前面翻過山坡有一處河,十爺剛獵了一隻野雞,叫奴才請主子過去。」

    春天在野地裡燒烤,我一聽,也不顧曬黑的風險,興致勃勃的趕過去。

    等我們一行人在勒孟的帶領下,來到河邊,卻發現老十面前站著兩個小孩,不知三人在說些什麼,但老十的動作明顯表示出不耐煩,而且是非常不耐煩。

    「怎麼了?」我漂亮的跳下馬,問道。

    老十黑著個臉,說道︰「這兩個野孩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見爺打了只野雞,就跳出來說是他們家的,真是晦氣。」

    兩個小孩大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更害怕了,其中個頭稍高一些的戰戰兢兢的說︰「真是我們家的。」

    老十說︰「你們家的,這周圍哪有人家?爺打的時候,你們人在哪兒?趕緊滾一邊去。」

    小英子過去看了看老十的獵物,眼光有些閃爍,又退了回來。

    八成老十這傢伙真把人家養的雞給宰了。

    我走到兩個孩子面前,才發現高個的是個小女孩,眼裡已經含滿了淚水,緊緊拉住旁邊小男孩的手。

    「別怕,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們家在哪兒呀?」

    小女孩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那裡有人家嗎?睜眼說瞎話。」老十餘怒未消。

    「走過兩個山頭,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了。」小男孩不敢看老十,小聲的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越過兩個山頭,恐怕有十幾里的路程。

    「你們為什麼把雞帶到這麼遠的地方呀?」我努力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

    「奶奶病了,姑姑給的,雞跑了,等我們找到這裡,已經…」小女孩的淚水終於奪框而出。

    「你們去姑姑家,姑姑讓你們帶給奶奶的?」我拿帕子擦著小女孩的眼淚,問道。

    兩小孩忙不停點頭。

    老十將我拉過一邊,瞪了我一眼,「小英子,爺養你幹嘛的。」

    小英子忙接過差事,和小孩打起了交道。

    「其木格,你怎麼對誰都發善心啊?」老十不滿的嘀咕著。

    不知老十吃了什麼藥,我發善心,難道不對嗎?何況本來就是他先惹的事。

    「爺,和小孩子較什麼勁,難道你想他們丟了雞回去挨罵?何況他們奶奶還在生病呢。不如把他們送回家吧?」

    老十聽了我的話,臉越發黑了。

    嫣紅款款走到書房前,環兒提著食盒,緊跟其後。

    周祥在書房門外說道︰「姨娘請回吧,十爺不在書房。」

    嫣紅笑道︰「祥公公如今怎麼這麼生分呢?」看了眼環兒,環兒立即遞上一錠銀子︰「祥公公也辛苦了,去買些酒喝吧。」

    周祥忙推脫道︰「不敢。」

    嫣紅見狀,咳嗽了一聲,軟軟的說道︰「祥公公莫不是嫌少?」

    周祥思索一下,接過銀子,「謝姨娘賞,可十爺真不在房中。」

    嫣紅楞了一下,問道︰「剛去給福晉請安,福晉也不在房中,還真是巧了。可知道十爺去了哪裡?這豬蹄湯是十爺最喜喝的,涼了可就不鮮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6:36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03 PM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伏線

    老十不願意去農家轉悠,打發小英子送那兩個孩子回家,並附上五兩銀子,連帶「獵」到的雞也叫一併帶走。

    受這起烏龍事件的影響,老十沒了燒烤的興致,但又不想早早回府,便耷拉個腦袋,任由他的坐騎漫無目的轉悠。

    我提議回城到九阿哥開的「陶然居」大吃一頓,遭來了一頓白眼,

    「其木格,爺現在是閉門思過,能大搖大擺的去吃九哥?」老十一副吃大戶的模樣,絲毫沒有體諒他九哥才開張,雖然需要人氣,但最忌諱的還是他這種吃白食的主。

    老十可能覺得我太不懂事了,找到了一點權威的感覺,居高臨下的對我說道︰「過段時間,爺帶你去,那店就開在那裡,一時半會跑不了。」

    接著又興致勃勃的說︰「爺帶你去前門的悅來館,那裡的豬蹄做得忒地道。」

    我不明白,既然悅來館是他經常去的地方,難道在那裡就不怕被人認出來?真是自作聰明.

    但看著老十那副拽樣,我生生把將要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因眼下不是吃飯時間,所以悅來館裡並沒幾個人,小二熱情地招呼著老十︰「爺,最近忙什麼呢,好久沒見著您了。」

    老十一點風險意識也沒有,自顧自的往樓上走,扯著他洪亮的大嗓門吩咐著︰「揀上好的酒菜端上來,多來點素的,要青色葉子的。」

    等我走進雅間,老十已經好端端的坐在那兒了。

    小二周到的招呼著︰「您稍侯,茶水馬上就來。」

    「把你們那些甜膩膩的點心也端些上來。」老十一副大款樣,毫不客氣的吩咐著小二,小二低頭哈腰一通後,便伶俐的出門下單。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雅間,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只在東面的牆上貼著一副牡丹圖,窗戶卻正對著大街,小販的吆喝聲不時傳入耳中,不知道老十為何會喜歡來這吃飯。

    「這家的素菜不錯,四哥都贊呢。」老十興沖沖的給我介紹著。

    我一聽,只能暗自祈禱,千萬別遇上那個冷面王。

    「爺見你平常愛吃素的,就帶你來這兒了。」老十繼續表白著。

    不是說這家的豬蹄好嗎,怎麼現在改口了,再說,我什麼時候喜歡吃素了,多吃蔬菜那是為了增加維生素。我看了眼老十,不好糾正他,只好笑笑。

    老十覺得得到了回應,更來勁了,「他這兒的糕點不知味道怎麼樣,反正你愛吃甜點心,每樣都嘗嘗,喜歡哪樣,爺以後經常給你帶回去。」

    「那多謝爺了。」雖然覺得老十的殷情有些莫名其妙,我還是很禮貌的道謝。

    不一會兒,桌上就堆滿了七七八八的菜,看來這家店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鋒利的屠刀對老十痛下殺手,根本沒考慮兩個人的飯量,而老十一點也沒發覺自己成了冤大頭,還傻乎乎的對這家店的效率提出了表揚。也許該管管他的帳了。

    等菜上齊後,我發現沒有老十最先念叨的豬蹄,便詢問老十,是否是小二粗心漏掉了,雖然我覺得桌上的菜已經很浪費了,但今天畢竟是帶老十出來散心的,總得照顧他一點。

    誰知老十毫不在意,「沒上就算了,你明兒下廚給爺弄一道不就成了。」

    那也得我會下廚呀,這不擺明為難我嘛。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老十看著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其木格,你真不會做菜呀,哈哈,我就說嘛,怎麼就沒見你給爺弄點小菜出來。」

    我正準備反抗兩句,就見老十湊近了說道︰「一年,一年後給爺弄盤豬蹄,時間夠富裕了吧?」

    一年後,還不知道我在哪呢,說不定正在視察黑龍江的產業。

    於是,我非常高興的答應了老十,老十也心滿意足的樂呵著.

    一頓飯下來,老十一直在不停的說︰「味道如何?還不錯吧?」

    末了還說,如果我喜歡,以後就經常帶我來光顧,而且還可以把這兒的廚師請到府上去,弄得我都開始懷疑這家店該不會是他暗地裡開的吧?

    在聽到我要將點心打包的要求後,老十笑得眼楮瞇成了一條縫.

    等出門後,才發現勒孟手裡提了兩大包的點心。我發誓一定要找機會把老十的月例扣下一半。

    「十三弟,你看剛出去的是不是十弟呀?旁邊的難道是十弟妹?」四阿哥看著大街上的人群,疑惑的對十三阿哥說道。

    「不會吧?十哥還在閉門思過呢,何況他嫌這兒的菜不合胃口,上次來後,還說再也不登門了。」十三邊說邊走到窗前,正好看到老十眉飛色舞的指著街對面的小攤說著什麼,而旁邊的女子背向窗戶,看不到容顏。

    直郡王府書房

    「大哥掌管河務日夜勞頓,此次回京,可得多歇幾日。」八阿哥坐在下手,恭敬的說道。

    大阿哥面帶一絲得意的說︰「皇阿瑪盯著呢,絲毫不敢懈怠,要不是出宮晚了,今兒就得趕著出城。」

    沉吟了一會,大阿哥問道︰「十弟最近好像動靜不小?」

    八阿哥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怎的,弟弟我也沒弄明白。」

    大阿哥疑惑的問道︰「就沒和他好好聊聊?」

    八阿哥歎口氣,「不瞞大哥,年前的時候,我和九弟也被十弟拒之門外…」

    大阿哥打斷八阿哥的話,說道︰「奴才的事,我還沒那閒工夫管,既然歸到十弟府上,怎麼處置,那是十弟的事,八弟莫非還要和哥哥裝糊塗。」

    八阿哥神色未便,氣定神閒的說︰「弟弟正想說呢,如今十弟閉門思過,也不好上門,只有等他上了謝罪折子,才好走動。」

    大阿哥看了八阿哥半響,低頭摸著扳指,「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八阿哥正色道︰「沒有。」

    大阿哥想了想,「十弟弟最近和那邊走得近?」說著用手比了個二。

    八阿哥緩緩搖頭,「因九弟生意忙著開張,十弟去那邊的時間雖少了些,但也沒和其他人走動過近。」

    「那可奇了,難不成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大阿哥的神色中多了份提防。

    八阿哥笑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十弟性子直,如果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恐怕還真沒其他意思。」

    「打探打探吧,如果背後沒人搗鬼,該幫就幫著點。」大阿哥把玩著扳指,幽幽的吩咐道。

    見院裡一片狼籍,小英子顧不得放下哭號的小孩,騎著馬站在籬笆院外,怒氣沖沖地罵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天子腳下,光天化日裡膽敢行兇,你們有幾個腦袋?」

    「臭小子,有本事,你去告御狀啊!也不問問自己多少斤兩,敢管十阿哥的閒事!」

    「環兒,信帶到了?」嫣紅坐在炕上,看著食盒問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無妄

    曹嬤嬤這段時日有些百無聊賴,雖說十阿哥府好吃好穿的將她供著,連帶媳婦也在自己的院子裡當差,但總覺得福晉客氣中透著生分。好在府裡的兩個姨娘時常倒請她過去小坐,否則自己在府裡連個串門的地都沒有。

    要說福晉不喜歡吧,自家男人和小子又被府裡重用著,保貴雖是十阿哥親點的,但自家男人卻是福晉一手提拔的,曹嬤嬤思來想去,覺得怕是自己哪裡犯了忌諱,惹得福晉不喜。

    保貴媳婦說道︰「怕是和姨娘走得近了呢。」

    「福晉看著倒不像小氣的人,對兩個姨娘也都和藹著呢,再說,還是福晉讓兩位姨娘與我多走動的。」曹嬤嬤思忖了半響,不悅的說道,心裡卻在嘀咕,莫不是真為這個?

    保貴媳婦低頭不吭聲。

    此時卻見保貴鐵青著臉走進房中,安也不請,見著自家媳婦,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曹嬤嬤正要呵斥兒子,卻見十阿哥跟了進來,身後是鼻青臉腫的小英子。

    曹嬤嬤驚道︰「十爺,出什麼事情了?」

    保貴媳婦捂著臉,也呆住了,忘了哭聲。

    老十面色不善,但還是沉住氣,說道︰「嬤嬤莫急,只是有點事想問問,怕保貴莽撞,所以跟來了。」

    曹嬤嬤看著架勢,怕是事情不小,但自己媳婦整天就在自己院裡忙活,怎麼會惹出是非呢,而且還驚動了十阿哥?

    曹嬤嬤不好直接問自己的衣食父母,只好轉頭問保貴,「出什麼事了,啊?」

    保貴卻在一旁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十看了看屋裡情形,覺得有些氣悶,「小英子,你來給嬤嬤好生說說。」

    小英子再次繪聲繪色的將事情經過非常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聽完後,曹嬤嬤也呆了,對保貴媳婦厲聲罵道︰「小蹄子,真是你指使的?」

    保貴媳婦大呼冤枉,「婆婆,媳婦打小沒了父母,跟著叔叔過活,一直在家幫嬸子做針線,左鄰右舍都鮮少竄門,嫁人後又一直在公爺府當差,哪會認識那些人啊?」

    曹嬤嬤聽了,也覺得事有蹊蹺,但眼下十阿哥分明是惱了,也不好說什麼。

    保貴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是不是你回娘家,你叔叔說了什麼,你就糊塗的應下了?」

    保貴媳婦直搖頭,「就拜年的時候回去過一次,除了讓給兩個弟弟留心個差事,嬸嬸還讓我幫著給小妹尋個人家,也就沒說其他事了。」

    保貴媳婦的叔叔是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媳婦則接些個針線活來做,早先雖然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但如今兩個兒子都當了學徒,缺糧的日子倒是漸漸少了。保貴本還想幫兩個堂舅子找個活,但自己的老娘在公爺府不受待見,因李音的事,十福晉嘴上雖不說,但把公爺府送來的人全換了差事,自己和爹爹雖沒受牽連,但也不好提這事,因此也就擱下了。

    保貴想了想,當時拜年的時候,好像她叔叔確實只提了這麼些事。

    「十爺,我這媳婦雖說蠢笨,但還真像她說的,沒什麼機會認識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她就是想壞咱府的名聲,也沒那個能耐。他叔叔也是個老實人,按理也不會惹這事出來,我馬上去那邊走一趟,看有什麼異常沒。「

    老十也沒旁的法子,只得讓保貴去打探消息後再說,走時,還對曹嬤嬤和保貴媳婦安撫了一番,表示只是走個程序而已,沒其他意思,讓她們安心,自己對她們還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擔心她們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見老十忿忿的一屁股坐在炕上,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有眉目。

    當時聽了小英子的話,就覺得事情棘手,如果真是保貴媳婦指使人借老十的名義去搶旁人的田產,八成和老十舅舅脫不了干係,所以我拒絕趟這趟渾水,讓老十自己傷腦筋去。

    聽了老十的講述,我有些納悶,「爺,您看,會不會是撒謊不承認呀?」

    老十搖搖頭,向我保證了曹嬤嬤和保貴的忠心,而且也給我描述了保貴媳婦的老實模樣,並信誓旦旦的說,就算保貴媳婦被人利用真幹了這等事,那倆人也絕對會大義滅親。

    如果真不是保貴媳婦干的,那又會是誰呢?

    要知道在京郊外強佔農民土地,御使台一道折子,就夠老十喝一壺的,就算老十得罪了人,誰又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陷害老十呢?

    老十雖然比較粗心,但在皇宮中浸染了十幾年,政治敏感性卻一點也不低,如果讓他去勾心鬥角,肯定一敗塗地,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聞不到陰謀詭計的味道。

    「爺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捅刀子。」老十惡狠狠的說道,面目顯得非常猙獰,害我打一冷顫。

    「就算是得罪了人,也沒這麼大仇怨呀。」我雖然懷疑大阿哥,但覺得他似乎沒必要為了奴才的事情與老十翻臉。

    老十沉默了半響,「怕是有人見了折子,以為爺想著軍權,哼…」

    我慚愧的無地自容,雖然我比老十多了300多年的見識,但畢竟我曾經工作過的單位,最多也就一百來號人,加上不思進取,所以爭權奪利的事情根本就沒機會親身經歷,這方面比起老十還是差遠了。

    但我畢竟來自後世,大體知道康熙兒子的事情,不管是太子還是大阿哥都得很多年後才被康熙拋棄,因此,就算查出來了,弱小的老十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反而徒增煩惱。

    而且,更關鍵的是,老十手上根本就沒人可用,就說這事吧,就算再信任保貴,也應該遵守迴避原則啊,老十如此安排,除了信任保貴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沒人.

    因此,最好實際點,還是想想怎麼挽回惡劣影響吧。

    要是有新聞媒體,老十還可以開個新聞發佈會,澄清自己,並保留進一步採取法律行動的權利。

    可如今,老十隻能與我大眼瞪小眼。

    想來一時半會兒也沒轍,我往老十頭上嗅了嗅,用手揮了揮空氣,「好大的味啊,爺,我讓人準備洗澡水,你邊洗邊想法子,恩?」

    老十往自己身上聞了聞︰「哪有啊,你狗鼻子啊!」

    最後老十要求我伺候他沐浴,否則他就熏死我,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

    三日後,老十上了一道請罪折子,深刻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以後一定認真學習,天天向上,保證要以優異的成績回報康熙,為大清爭光。

    我以為老十和康熙應該握手言歡了,誰知老十哭喪個臉,將一包悅來館的點心隨手扔在炕桌上,「早知道,就過幾天進宮了。」

    「怎麼,皇阿碼心情不好?」我放下手中的《飲水詞》,問道。

    老十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躺在炕上,一副要死了的模樣,「皇阿瑪怕是知道我沒老實在家閉門思過了。」

    「他怎麼知道的?我們沒遇見熟人啊?又罰你了?」我有些擔心。

    「也許是被守城的認出來了」老十又氣無力的說道︰「唉,繼續寫詩,以春為題。」

    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如今事情已經夠多的了,老十要再受到嚴厲的處罰,我真怕他承受不住。

    我邊打開點心,邊無所謂的笑著,「我還以為罰得多厲害呢,不過爺還有心情買點心,想來應該是胸有成竹了。」

    老十一骨碌坐起來,搶過點心,不滿道︰「沒良心的,爺見你愛吃,專門去買的,你倒好,還有心情擠兌爺。」

    其實我覺得這點心也就一般,但有總比沒有好,也懶得說破。

    「八哥和九哥上次幫你做的詩,你不沒要嗎,這次正好用上。」我從老十手裡搶過一個點心,餵進嘴裡,味道還不錯。

    老十趕緊把點心藏到背後,「皇阿碼說了,不准別人幫我,否則連著一起罰。」

    我吃完一塊點心,滿意的拿帕子擦了擦嘴︰「不就做詩嘛,我張口就來。」

    老十樂了,將點心在我眼前晃了一晃︰「會說大話啊,成,你做出來,這點心就給你了。」

    「哎呀,這有什麼難的,春眠不覺曉,處處…」

    「打住,打住。」老十右手緊握住點心,用左手拍了拍炕桌,「知道你在學呢,別拿這個在爺面前顯擺,有本事自己做一首,今兒你甭想糊弄過去。」

    我其實真不稀罕那包點心,不過不忍掃老十的興罷了。

    「碧玉妝成一樹高…」

    「換一個」

    「草木知春不久歸…」

    「喲,這都知道,有學問」

    「春色滿園關不住…」

    「得,接著背」

    「春江水暖鴨先知…」

    「不錯,蘇學士的也知道。」

    「桃花依舊笑春風…」

    「阿朵,把點心拿去分了…」

    延禧宮

    宜妃爽朗的笑聲似乎也感染了康熙,康熙呵呵笑著︰「就你會說,真不知打哪兒學的。」

    「萬歲爺,就會笑話臣妾。」宜妃嬌笑道。

    過了一會兒,又聽宜妃問道︰「聽說十阿哥又被罰作詩了?」

    康熙笑著︰「好好的,怎麼提起那渾小子。」

    宜妃看了看康熙臉色,試探道︰「十阿哥年紀輕,不懂事,這也罷了,可沒想到,十福晉也跟著鬧騰,臣妾聽說,是十福晉慫恿著十阿哥出的門,」說罷,見康熙沒什麼反應,又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府裡沒個穩重的操持,也不是個事。」

    四阿哥府

    四阿哥正面無表情的抄寫《金剛經》,

    管家在一旁低聲稟告道「十爺派人到京郊,告知那些村民,前頭強佔田地的都是地痞無賴,與十阿哥府沒有關係,十爺已送交衙門法辦。這些農戶土裡產的,以後十阿哥府都負責收購,價格比市價高一成,算是給他們壓驚。」

    「就這些?」四阿哥似乎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筆下未停。

    「十阿哥還說,只要有人打著十阿哥的旗號為非作歹,讓眾人立即報官,十阿哥府還會有賞。京城的商家今兒都知道了這話,想來不幾日,京郊附近的田莊也應該知道了。」

    管家看了眼四阿哥,見四阿哥還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遲疑了一下,「但奴才並未打探到十爺將那些人送到了哪個衙門,不過焚化場那倒送去幾個暴斃的奴才,說是得了急症。」

    等管家告退後,四阿哥看著紙上一團烏黑的墨跡,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毓慶宮

    太子怒氣沖沖,指著地上跪著的人罵道︰「混帳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給你的膽子!」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9:08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06 PM 編輯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敲打

    紛擾幾日後,日子又漸漸歸於平靜。

    曹安不負所托,在齊齊哈爾城外置辦了一處莊子。但並沒能盤下一處客棧或貨棧,因為他不懂,怕到時候讓府裡賠錢,當然,相關的邊貿信息也不甚明白。

    儘管如此,我也比較滿意了,畢竟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

    但只有一處莊子,想轉移財產是件很困難的事,因此成立貿易公司迫在眉睫。

    不過,尋找人才得靠運氣,培養人才得花時間,不論我如何心急如焚,也只有眼巴巴的等著。

    鬱悶之下,我又從心裡鄙視了老十一把,堂堂一個皇子阿哥,府裡開工錢的除了體力勞動者,管理型人才僅有一個半,徐公公算一個,曹安勉強算半個,而知識分子型的顧問人員則一個沒有。

    而老十重出江湖後,雖然沒有象前段時間那樣早出晚歸,但上午結束了上書房的課業後,整個下午不是騎馬練弓就是積極參與布庫比賽,晚上還不時去找八阿哥和九阿哥蹭飯,弄得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府裡讓他感覺不到溫暖。

    不過,老十回府後,總是汗濟濟的直接倒在我的炕上,非要我好言好語哄騙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澡,還不時脅迫我客串一把搓澡工。

    我也漸漸習慣了夜晚有老十陪伴的日子,雖然他總不停的嘲笑我一本《飲水詞》就算看到老,也還沒看完,時不時的提醒我,我還欠他一個荷包,偶爾還譏諷我吃那麼多點心也不怕胖…

    慢慢的,當心裡煩悶時,聽著老十平穩的呼吸,倒也能睡個好覺,一夜無眠。

    這樣的日子雖稍顯平淡,但卻多了一絲溫馨.

    到了四月底,我猛然忙了起來,剛擬訂完老十的舅舅阿靈阿的生日賀禮,又得接著頭疼當今皇太子的生日禮物。

    我正拿著庫房的清單,絞盡腦汁的想從裡面找出幾樣看著很壓秤卻不值錢的東西,就見老十走了進來。

    「爺,你今天不是放學後直接去舅舅府上賀壽嗎?怎麼回來了?」我放下手中的單子,迎了上去。

    老十撩了撩衣袖,「不小心沾了墨汁,回來換件衣服,馬上就走。」

    我趕緊吩咐烏雅拿出老十的衣服,熟練的伺候老十更衣。

    老十換完衣服並沒有立即走,而是端起我的茶杯,就著喝了一口茶,「其木格,今兒真不去呀?」

    我瞇著眼楮,搖晃著腦袋,「我怕去了說錯話。」

    見老十不吱聲,我又小聲說道︰「昨天不是說好了嘛,我病了啊,真病了。」

    然後手捂胸口,做東施效顰狀。

    老十敲了敲我可憐的腦袋,「你就得瑟吧,給爺記住了,今明兩天就在這屋裡呆著,別跨出房門一步。」

    我才不在乎兩天的禁足,反正今天已經過了小半天了,何況,弄虛作假本來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老十前腳剛走,嫣紅和海棠後腳就跟來了。

    這段時間老十的確有些冷落了他們,因此她們不顧我的再三重申,每天一早就來請安,恭送老十出門上學。

    我覺得和老十呆在一起挺愉快的,便不大願意勸老十去找這兩美女聊天,因此對她們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不予理會。

    至於她們哀怨的眼神,我也視而不見,反正等天氣熱了,我會把老十趕走的,大熱的天,又沒空調,兩人擠在一起不知有多難受。

    不過,如果她們一天要來騷擾兩次,那可就超出我的底線了,一天兩次給人當綠葉,換誰都不樂意。

    等她們行完禮,我拿出大老婆的派,面無表情的問道︰「我今兒染了風寒,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免得給你們過了病氣。」我還是留了個心眼,萬一她們出去說福晉活蹦亂跳的、中氣十足,那與阿靈阿的梁子可就越結越大了。

    嫣紅看了看我,關切的問道︰「福晉,可請了大夫,大夫怎麼說?」

    海棠也跟著表達她的體貼︰「福晉,可有什麼想吃的?妾身去小廚房做點?」

    我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痛苦狀,「沒什麼,就是有些頭疼,你們別操心了,沒事的話就回房歇著吧。」

    老十又不在這裡,我武斷的認為,她們接下來就應該告辭了,誰知兩人站著不動。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有些鬱悶。

    「福晉,妾身有個表妹,因姑父在地方任職,自小就離了京城,因明年要選秀,姑姑如今就將她送回京來學些規矩,妾身與表妹自幼分別,想請表妹來府裡小住幾日,請福晉恩准。」海棠說完,便充滿期待的望著我。

    「行了,等收拾妥當,派人去接吧,要缺什麼,知會徐公公一聲。」我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下來,反正人家表姐妹見面也屬正常,她若願意讓她表妹犧牲色相勾搭老十,也與我沒多大關係,沒了她的表妹,千千萬萬個表妹照樣會被康熙指派過來。

    而且樂觀估計,一年後,貿易公司怎麼也成立了,而我的財產也能光明正大的轉移過去,因此以後府裡到底有多少表妹,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事了。

    海棠一臉喜色的謝過我。

    「嫣紅,你也想接表妹來府裡小住?」我見解決了海棠的要求,轉頭開始詢問嫣紅,希望她也是為這事來的。

    「福晉,妾身以前在宜妃娘娘身邊伺候,昨兒聽說娘娘身體不適,有些擔心,想進宮探望娘娘,也不枉娘娘疼妾身一場。想請福晉進宮請安的時候帶上妾身,妾身也知唐突,請福晉恕罪。」嫣紅邊說還邊用帕子擦拭眼角,生怕不能表達出她的擔心。

    這可是個頭疼的事,我進宮除了給太后請安,只去給宜妃磕過一次頭,就那次還帶著嫣紅呢。

    我看了看嫣紅,心想,你怎麼不說去看望德妃呀。

    不過,讓我再去給宜妃請安,我卻不怎麼樂意,不說跟她混沒什麼好下場,好不容易自己頭上沒正經婆婆管著,誰會傻乎乎的給自己找個替補婆婆。

    我心想,看來得敲打一下嫣紅了,免得老拿宜妃給我添賭。「宮裡有宮中的規矩,宜妃娘娘身體金貴,要染了恙,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去探望的。」

    嫣紅聽了我的話,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

    我決定得讓嫣紅明白,我最討厭拿人來壓我,因此,我繼續冷著個臉說道︰「宮中的事,是你能打聽的?這要傳了出去,還不知旁人怎麼編排爺呢?」

    嫣紅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妾身知錯了,妾身只是有些擔心…」

    「好了,」我打斷她的話,「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怎麼來的,但你給我記住了,如果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宮中的消息,或聽旁人從你那得了宮裡的消息,絕不饒你!」

    嫣紅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妾身不敢了。」

    我停了一會,品了口茶,語氣稍微緩了點︰「起來吧,以後注意分寸,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得心裡明白,別到時給爺惹了禍還不知道為什麼。」

    海棠連忙扶起嫣紅,嫣紅的淚珠不停的往下落,一幅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惜了,老十不在。

    我想了想,也不能得罪宜妃呀,要是她知道,我聽說她病了,還沒表示,肯定會將我拉入黑名單,雖然我不想和她打交道,但也犯不著去得罪她,俗話說得好,要多栽花,少種刺。

    「爺剛才回來也沒提這事,等爺今兒回來,我問問爺,讓他找九哥打聽一下,如果宜妃娘娘真的染恙,我們做小輩的,自然得前去探望。」我沒說到時候帶不帶嫣紅去,因為我還沒想好,所以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見嫣紅的眼淚還沒止住的意思,我揮了揮手,「行了,這次念你掛念宜妃娘娘,我也就不深究了。你們以後都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別丟了府裡的臉面,都下去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拜壽

    果毅公府

    阿靈阿的長子阿爾松阿正帶著幾個兄弟在大門處迎客,老十剛到府門,便迎了上來:「十阿哥吉祥。」

    老十跳下馬,將韁繩扔給小英子,因賀禮昨天就送到了府上,所以老十身後除了幾個侍衛,便沒有旁人。「今兒你可得辛苦了,舅舅在大廳?」

    阿爾松阿沒瞧見女眷的馬車,臉上多少有些不大自在,「是,阿瑪都念叨您幾回了,快請,快請。」隨後囑咐了弟弟兩句,便領著老十往府裡走。

    老十到大廳上一看,阿靈阿正陪著勤郡王蘊端,也就是安親王岳樂的兒子,八福晉的舅舅說話,忙上前見禮。

    「舅舅,舅母可在後院待客?方便的話,我去給舅母請個安。」老十屁股還沒坐定,就對阿靈阿說道,好像自己和舅母特親似的。

    蘊端在一旁插話道,「不想陪我們老頭子,盡找這樣的借口。自己媳婦就一會兒也離不得?這才分開多久,就想著借口去瞧了?」說完還斜睨了老十一眼。

    阿靈阿猜想道,因年前老十媳婦鬧了那出,過年的時候便托詞生病沒來拜年,這些日子也沒走動,算起來,今兒還是第一次登門,老十莫不是想著自己媳婦與內院不熟,想去照應一二?正要噌怪他兩句,就聽老十說道:「其木格不巧染了風寒,還非要跟著過來,我下學後回府接她,誰知她噴嚏打個不停,就把她勸住了,怕把病氣過給舅母,那可就罪過了。等她好了,再過來給舅舅、舅母請安。我這也是想去給舅母告罪一聲。」

    阿靈阿一聽,臉不由沉了下去,心想不來拜年也就罷了,畢竟那時節事情才剛按下去,不好意思登門,也在情理之中,可這大半年的也不見來府裡走動,如今連拜壽也不露面,莫不是想斷了這門親戚。

    蘊端眼珠一轉,哈哈笑道:「你那媳婦的身子骨怎麼堪比漢人了,哪像草原來的?莫不是水土不服?你仔細點,待身子將養好了,也讓她出府多走動走動。也只有你媳婦過門都快一年了,京城裡的宗室大多都還沒見過呢。」

    老十也跟著笑道:「嗨,她就那樣,嬌裡嬌氣的,等她好了,一定帶她去給您老請安,旁的不說,您老可得把賞賜銀子備好了。」

    蘊端指著老十笑罵道:「好呀,算計到我頭上了。」

    阿靈阿仔細打量了一番老十,沒覺出什麼異樣,因有外人在,也不好說什麼,「你媳婦身子不好,你也多用點心。今天就不用專門去給你舅母請安了,派個人去內院知會聲就好。」

    老十也沒有堅持,打了幾句哈哈後,便到偏廳找熟人去了。

    內院裡一群福晉誥命笑語殷殷,因男人們都得下了差事才能過府,所以此時女眷倒比二門外的男士多出許多。因此年長的便由阿靈阿的老婆索卓羅氏陪著在正房裡喝茶,而年輕女眷門則由兒媳婦們陪著在花廳聊天。

    「您還別說,除了開府那會兒和十福晉打過照面,這小半年的可還真沒見著。」馬齊的福晉瓜爾佳氏不知怎的提起了這個話由。

    索卓羅氏想到,就算十福晉自己不好意思前來,非得與十阿哥同行,這算著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便笑道:「真瞧不出,你倒把她惦記上了,呆會兒你可得瞧仔細了,免得你明兒又想。」

    瓜爾佳氏也爽快,「您不問問這一屋子的人,有誰與十福晉混熟臉了的?」

    眾人紛紛笑著稱是。

    正在這時,就見屋外的一個二等丫鬟進屋對索卓羅氏低語了幾句,索卓羅氏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可真不巧了,十福晉剛差人說病了,今兒沒法過府,改日再來登門。」

    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你看我,我瞅你,都覺得有些尷尬,不知該接什麼話。瓜爾佳氏乾笑道:「瞧這天氣,一不注意就容易受涼,前陣子,我一不留神就老咳嗽,弄得我幾個晚上都沒睡個好覺。」

    有幾個機靈的趕緊接過話題,談起了天氣,又從天氣談到了衣著,從衣著談到了皮膚,從皮膚談到了保養…屋裡又一陣熱鬧。

    索卓羅氏扯著嘴角應著景,心裡卻惱得不行,枉自己還專門讓李秀兒在廚房裡盯著,免得十福晉見了覺得礙眼。

    雖說皇子不得結交外臣,但八阿哥和九阿哥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今兒倒是沒有顧忌,還是一起來了,老十自然樂得和他們坐到一桌。

    酒宴結束後,三人一起騎馬同行,走過了一個胡同口,九阿哥帶著酒意,說道:「十弟,怎麼沒等弟妹,反而跟我們走了呀,當心回府弟妹不讓你進屋,哈哈。」

    八阿哥微微笑了笑,懶得管這兩兄弟鬥嘴,反正每次都是十弟落了下乘,也沒見他真惱過。

    老十雖然喝得滿臉通紅,但騎馬的姿勢卻比九阿哥強上許多,一點沒顯醉態,「其木格病了,今兒就沒讓他來。」

    九阿哥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口結舌道:「病,病了?啊,這麼湊巧啊?」

    老十渾不在意,「可不是,你以為都像我,身子骨跟鐵打似的。」

    九阿哥晃了晃腦袋,努力穩住身形,「十弟,真病了啊?」

    老十一本正經地道:「誰沒事找病呀?」

    八阿哥怔怔的,心思不知飄到了哪裡。

    毓慶宮

    「八阿哥和九阿哥也去了?」太子問道。

    「是,八阿哥從衙門出來,就到『陶然居』與九阿哥匯合,兩人一起去的。」凌普回道。

    「還有其他狀況沒?」

    「回太子,沒其他狀況了,」凌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過,聽說十福晉病了,沒過府拜壽。」

    太子聽後,皺起了眉頭,在房間踱了幾步,「去打探清楚,是不是真的病了。」

    凌普雖然覺得這事不值得關注,但既然太子發了話,也只好遵命。

    待凌普要退下時,太子又叫住了他,交代最近多盯著點十阿哥,一有動靜,立刻匯報。

    凌普走後,太子站在窗邊,思忖著:十弟到底是被蒙古福晉給拿捏住了,還是真動起了什麼心思?與一直關照自己的娘舅交惡,在民間雖要被人指脊樑骨,可在皇家,怕正合了皇阿瑪的意。莫非是為了那個折子,十弟怕皇阿瑪猜忌,才叫福晉如此行事?

    太子想得有些頭疼,用手按了按太陽穴…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9:13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08 PM 編輯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斗文會(上)

    「福晉,這不合規矩。」李嬤嬤正色道。

    我翻了個白眼,對阿朵說:「按嬤嬤說的,今兒就不出去了,吩咐勒孟不用備馬車。」

    阿朵俯身應下。

    「今兒多虧嬤嬤提點,以後還要請嬤嬤多費心呢。」我心裡恨得牙癢癢,面上卻帶著微笑。

    「這是奴才應盡的本份。」李嬤嬤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打發走李嬤嬤後,我氣呼呼的問道:「烏雅,我要出門逛街的消息怎麼傳到她耳朵裡的?」

    烏雅沮喪的搖搖頭。

    「以後小心些,再有下次,你們誰也別指望我出門帶上你們。」我氣急敗壞的對著屋裡的幾個心腹吼道。

    出不了門,我只得拿起《飲水詞》以提高文學修養,可半天也沒看進一個字。

    「喲,還用這書裝點門面呢?」老十湊近看了一眼,癟了癟嘴。

    我只顧生氣,竟沒注意老十何時進的屋。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我不管,你得把這瘟神送走。」

    本來就是,五月初三太子過生日,老十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先去給宜妃請安後再去給太子賀壽。因為當天的主要任務是去毓慶宮與一幫妯娌培養感情,嫣紅身份不夠,所以,在我不是故意的情況下,嫣紅沒能進宮與她的靠山閒話家常。

    宜妃可能沒見著嫣紅,心裡不爽,在派給九福晉一個管教嬤嬤後,又指派李嬤嬤來幫我幾天。

    九福晉家的算是從延禧宮調到九阿哥府了,不管九福晉如何尊重她,她的老闆至少從表面上也由宜妃變成了九福晉,可李嬤嬤卻只是來幫我的,連借調都算不上,倒有些像上級領導的秘書到下屬單位檢查工作,更可怕的是,逗留時間不詳。

    自從李嬤嬤進了府,我便安排人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希望能用糖衣炮彈將她砸暈,讓她不要太過較真,從今天的情況分析,她是個堅定的戰士,成功抵抗住了金錢腐蝕。

    我不打算進行持久戰,只得寄望於老十。

    可等了一會兒,老十仍然躺在炕上沒搭理我,我拿著手中的書敲了敲他腦袋,「你惹出的事,你不能不管,趕緊想法子。」

    老十從我手裡輕鬆的搶過書,胡亂翻了起來,「真想不明白,你怎麼喜歡這個調調。」

    我推了推他,「別想岔開話題。」

    「說說,今兒怎麼惹著你了?」老十還是那幅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好不容易空下來,想出門逛逛,結果,你猜她老人家怎麼說?」我坐正身子,板著個臉,學著李嬤嬤的腔調,一字一頓的說:「福晉,這不合規矩。」

    老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誰讓你敲鑼打鼓的說要出門逛。」

    「誰敲鑼打鼓了?我吩咐這事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也不知她從哪得的消息。」我苦著臉,委屈道。

    「要不要爺教你兩招?」老十象得了軟骨病似的,賴在床上,壞笑道。

    「不稀罕,你趕緊把人弄走,一了百了。」我想想還是氣不過,握起拳頭使勁在老十身上敲了兩下。

    「再用點勁,順便給爺捶捶背。」老十翻了個身,開始耍無賴。

    「想得美。」這個老十,別看平時一副傻大哥樣,只要我一提這事,他比泥鰍還滑。

    「行了,爺累了一天,動都不想動了,你趕緊伺候爺沐浴更衣,要是伺候的好了,爺今晚就勉為其難的帶你去『陶然居』見見世面。」老十大概怕我一急之下作出不理智的事來,決定安慰一下我。

    「為什麼去那兒?在街上逛逛,吃點小吃不行呀?」我開始討價還價,府裡廚師的水平也不差,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出去,只是去豪華包間奢侈一回。

    「今兒那有個斗文會,不想去見識見識?成,爺帶你逛街去。」老十無所謂道。

    「去『陶然居』,怎麼也得給九哥捧場不是?」我一下跳了起來,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哈哈,今晚咱也去參加一把文化沙龍。雖然我對古文古詩古詞一竅不通,但這並不會打擊我參與這類活動的積極性。想當初,音樂劇"貓"開始在中國巡迴演出,我早早便在網上花了600大洋訂了張次次次等票,一同學譏笑道,「你能聽懂嗎?」我當時還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白:「聽不懂又怎麼了,我聽中文的流行歌曲不看歌詞也不知道在唱什麼!」確實,雖然我是學英語的,但從頭到尾還真沒聽懂幾個單詞,不過,我本來就是衝著那氛圍去的,所以仍然非常滿足。

    不顧老十的嘲笑,我堅持換了男裝,萬一要遇上一個文學泰斗,還能要個簽名什麼的,要是穿著女裝,老十肯定不會讓我擠上前去求墨寶。

    儘管這次有老十罩著我,我還是象作賊似的偷偷摸摸出了門,再次換來老十一頓嘲笑。

    半路上,老十突然改變了主意,非常熱情的向我推薦起了另一家酒樓,最後連他經常去買點心的悅來館也搬了出來,說是那裡新出了幾道菜…但任他說破嘴,我還是堅持要去「陶然居」。

    自從嫁給老十,雖然沒人明說,但我心裡清楚,我身上也被貼上了與老十一樣的標籤,一個字「粗」,二個字「粗俗」,三個字「沒文化」,想當初,即使我不是個雅人,起碼也算是一小資啊,就算我和文人不搭邊,至少我也是一知識分子。事實就是這麼不公平,若清朝的文人到了現代,就算再清貧,也會被歸為文人一類,稍差點,也會被稱為「酸文人」;而現代人到了清朝,所學的沒人欣賞不說,冷不丁還會被視為文盲。

    因此我急切盼望能見識一下三百年前知識分子的水平,接受一下康熙朝的文化熏陶,找找自身的差距,怎會錯過今晚良機?

    老十見我不聽他的建議,便紅著臉道:「九哥知道我不喜這些,怕是沒留位置。」

    「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就是了,人再多,安排兩個座位,九哥應該不會太為難的。」我不改初衷,說完便揮動馬鞭,加快速度,爭取搶個好位置。

    「九哥今晚夠忙的,就別拿這點事煩他了,反正我們看會兒就走。」老十表現得非常懂事,似乎一直就是個體諒哥哥的乖弟弟。

    到了陶然居,果然門前人影憧憧,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沒發現一個女的。

    陶然居一共兩層,一樓為大廳,二樓可能是雅間,據目測,中間的天井差不多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如今天井北面搭了個巨大的檯子,台上正中放了一架樂器,不知道是古箏還是古琴,左右各放三張桌子,桌子上都備著文房四寶。台下不知道擺放了多少張桌子,密密麻麻全坐滿了人。

    二樓的窗戶皆大開著,但在窗前並沒見著人影,那些貴賓席的人一般都是踩點到的.

    經過小英子的一番交涉,我和老十總算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與人拼了一張桌子。

    雖然遺憾沒能在天井處落座,但萬一呆會下雨呢,還是大廳穩當些。

    不過,未曾想如今傍上老十這個貴族,我還是沒能坐上貴賓席,我一邊感慨一邊搶佔了東面的座位,把北面的位置留給了老十,老十倒無所謂,毫不介意舞台正對著他後腦勺,悠閒的落座,反而襯出我的小家子氣。

    我們這張桌子上除了一套文房四寶,兩盞茶,還有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盤黃豆。

    待我們剛入座,就有小二走了過來,「您二位請了,來點什麼?」

    在客人高峰期,小二的效率都這麼快,讓人不佩服九阿哥都不行。

    「不用。」我搖搖頭,桌子就那麼大,如果擺了菜,同桌的人如果想參賽,到時根本沒地方寫字。

    小英子此時還沒撤退,忙低聲對我說道「主子,今兒這一桌最少得耗費五兩銀子,那兩位囊中羞澀,這才拼的桌。」

    同桌的兩人窘得低著頭,都不言語。

    我接過小二遞來的菜單,嚇了一跳,最便宜的茶也200文一杯,文房四寶也不是白送的,估計眼前這兩窮書生至少也花了一兩銀子。

    這九阿哥的心還真夠黑的。

    我合上菜單,理直氣壯的吩咐小二,「揀點清單的小菜,如果不行,就來點水果,來兩杯白開水,放心,按最便宜的茶給你結帳,總之,加上先前點的,不要超過五兩銀子。」

    雖然我應該給門票,但就這個位置而言,五兩銀子也稍顯貴了些,我可不想當冤大頭。

    小二聽了我的吩咐,有些詫異,也是,我和老十的衣著,怎麼看都像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誰知既然這麼吝嗇。

    「有你這麼點菜的嘛?」老十等小二走後,不滿的白了我一眼。

    我對面的書生大概驚詫於我的直白,估計他從沒見過有人一副大款的派頭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要求最低消費,抬頭直直的盯著我,彷彿我是一外星人。

    我對他笑笑,扭頭對老十說:「到這來又不是為吃飯,別那麼講究。」

    我對面的書生此時拱手道「在下丁成,這位是我好友程家義,幸會興會。」

    我下手的程家義也拱手道好。

    老十隨便拱了供手,「有禮。」

    我見老十沒介紹自己的意思,忙笑道:「兩位莫怪,我表哥是被我硬拖著來的,所以心裡不大舒服,在下姓賈名仁,我表哥姓莫名友。」

    丁成聽了我報上的名字,有些發愣。

    老十輕輕哼了一聲,對我起的名字表示不滿。

    我白了老十一眼,心想,我沒說叫張三李四就不錯了。

    丁成可能有些懷疑我報的是假名,但也沒做糾纏,換了個話題:「多虧兩位兄台相幫,否則我們二人可能沒機會見識今晚的場面了。」

    我笑道:「外面想進來的人多得是,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有人要求拼桌的,說來應該我們道謝才是。不過,這兒確實夠貴的。」

    程家義紅著臉說:「這是最便宜的了,天井角落得十兩,前頭最好的位置得五十兩。」

    我沖老十吐了吐舌頭,「這酒樓的東家可真夠黑的。」

    老十不大樂意我詆毀他九哥,瞪了我一眼,「明碼實價,童叟無欺,又沒人綁了你來。」

    丁成對老十點點頭,「莫兄說得不錯,這次斗文會請來的六位評判可都是當今的泰斗,連朱彝尊老先生都專門從浙江請了來。瞧見台上的烏木古箏沒?只有13根弦,那可是宋代傳下來的雙鶴朝陽,有錢也買不到的。」

    我就一樂盲,五線譜都不識,更別說樂器了,何況還是這種純中國風的古箏。我扭頭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特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十似乎也不大喜歡這東西,連頭也沒回。

    不一會工夫,小二就將白開水端了上來,還有一盤涼拌黃瓜和一個果盤。

    「您的菜齊了,您慢用。」

    我看著桌上的天價菜不知是該全吃下去,還是留著瞻仰。

    就在此時,大廳裡一下安靜了下來,我扭頭一看,台上眾人已經分別落座,

    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到古箏旁站定,清了清喉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斗文會(下)

    主持人洪亮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大廳,佩服之餘,我不禁擔心他明天是否還能發聲。

    在他的介紹下,我大致明白了整個賽程,第一項是對對聯,以一柱香為限,第二項是命題作詩,也以一柱香為限,第三項是命題作文,以兩柱香為限,所有參賽作品均會被張貼在台上擺放的屏風上,供大家欣賞,為了照顧邊遠角落地區,還有專人負責謄抄,由小廝傳遞到大廳的每個角落,最後由六位評審裁決出優勝者。

    每一項的優勝者都會獲得相應的獎品,紋銀100兩,只有包攬三項大獎,才能獲得那個有錢也沒地買的古董古箏。

    聽到這,我對老十低聲說道:「真是無奸不商。」

    老十白了我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發覺是白開水,又賞我一白眼。

    不一會兒,台上就貼出了上聯,十多個小廝也拿著上聯在大廳各處站定。

    我四處望了望,大家幾乎都在沉思著,偶爾一兩人還在磨著墨。

    丁成和程家義也加入了思考大軍,而老十則無聊的吃著花生米

    我扯了扯老十,「你想想啊。」

    老十嚼著花生米,扭過頭瞟了我一眼,好似我是一白癡。

    「有100兩銀子呢!」我又扯了扯老十,壓低聲音著。

    「瞧那點出息,爺給你兩百。」老十又嘗了一下黃瓜。

    等待的時間感覺有些漫長,感覺過了好久,才有人提筆書寫。

    「你也想想嘛。」我還是覺得重在參與。

    今晚最累的就是老十的白眼珠子了,「要寫,你自己寫去,別煩爺。」

    我有點能體會康熙的心情了,籠絡了一群才高八斗的師傅,教了十多年,就算是頭豬此時也能提筆胡湊幾句。

    見老十不理會我,我便瞇著眼瞄遠處的上聯,這個位置實在太偏了,即便大廳裡舉著上聯的小廝很多,但離我都不近,我費勁的辨認著:「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開…」老十猛摀住我嘴,丁成和程家義就差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捫心自問,我聲音很小,並沒有在公共場所大聲喧嘩,我還在納悶他們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奇怪,就聽隔壁桌一人譏笑道「這種白字先生居然也腆面而來,真是佩服。」

    他的聲音有點大,在寂靜的大廳裡傳得老遠。

    我費力拿開老十的手,解放出我惹禍的嘴,老十臉色非常難看,如果可能,他肯定想高聲宣佈,他不認識我。

    我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對老十傻笑了一下,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不過,我真的很冤枉,這上聯太長,主持人念時,我也就一耳朵進一耳朵出,根本沒什麼印象,雖然我已經適應了繁體字,但多半還是靠猜,誰知這次居然眾目睽睽下猜錯了呢,真是丟人。

    我低頭作羞愧狀,希望大家別來注意我,該幹嘛幹嘛去。

    待四周重回安靜,老十黑著臉起身就走。

    我也顧不得探究那古箏最後能否送出去,忙跟上老十。

    還沒走出兩步,就見一青壯漢子走到老十面前附耳低語,老十面色不大好,告訴我他九哥有請,我自認沒臉見人,便主動要求原地待命,老十也沒勸我,頭也不回的走向樓梯口。

    老十這當口肯定殺我的心都有了。

    我決定先到店外去等老十,剛走到門口,就被小廝攔了下來,「這位公子,九爺請您樓上一聚。」

    看來萬惡的九阿哥不打算放過我,我深吸一口氣,請小廝前頭帶路。

    走到一間名為「翠月軒」的雅間門口,小廝停了下來,恭敬的請我進去。

    我平穩了一下呼吸,大無畏的走進房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嘲笑兩句嘛。

    房間很大,中間一大八仙桌,桌上擺著各色菜餚,看來九阿哥是下了血本。

    房角還有一小桌,上面則擺放著文房四寶。

    一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坐在上座,正搖著扇子,左邊一藍衣人,右邊的人則穿著褐綠色衣服。

    而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都在八仙桌旁站著。

    可憐的老十耷拉個腦袋,在屋角的小桌旁對著紙墨發呆。

    雖然我還是不認識康熙,但見這架勢,中間的青衣人怕就是康熙了。

    我拱了拱手,立即發覺不對,趕緊跪下,「給皇阿瑪請安。」

    半響,就聽一冷冷的聲音道:「起吧。」

    我趕緊爬起來,低著腦袋,等康熙發落。

    老十此時走過來,「還不給二伯、五叔見禮。」

    原來是康熙的兄弟,怪不得。

    我手忙腳亂的又給跪下,「給二伯、五叔請安,二伯、五叔吉祥。」

    此時一溫和的聲音飄到頭疼,「侄媳婦快起來吧,不必行如此大禮。」

    我爬起來一看,康熙臉色黑黑的,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看了老十一眼,老十也真是,做兒子的讓讓老子怎麼了,非要和康熙比誰臉更黑。

    「侄兒媳婦,別拘謹。」又是那個溫和的聲音。

    我這次總算知道是誰在幫我了,對左側的藍衣人感激的笑笑。

    「讓二伯見笑了。」老十說道。

    原來是康熙的哥哥,我想趁勢拍拍馬屁「二伯…」

    「其木格,別打斷哥哥們的思路。」老十怕我再給他丟人,打斷了我的話不說,還把我拽到小桌子旁。

    屋子裡鴉雀無聲,怎麼一柱香的工夫這麼長啊?

    我覺得無聊,低聲問道:「還沒人想出下聯來?」

    老十沒好氣的說道:「爺正在想。」

    康熙不會這麼歹毒吧?對老十來說,這可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貴賓席待遇就是不同,上聯就擺在小桌子上,讓人一目瞭然,我低頭仔細看著:「一樓何奇?杜少陵五言絕唱,范希文兩字關情,滕子京百廢俱興,呂純陽三過必醉。詩耶?儒耶?吏耶?前不見古人,使我愴然涕下。」

    這對聯也太長了,我覺得不大明白:「范希文是誰啊?」

    老十怒視著我,我吐了吐舌頭,應該回家再問的。

    「范希文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十弟妹不知道也正常,呵呵。」三阿哥就像蒼蠅似的,到哪都惹人嫌。

    「喔,原來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呀。」我連忙表白其實我還是受了點教育的。

    「十嫂嫁給十哥還不到一年,不僅漢話說得順溜,連這典故都知道,真是讓弟弟佩服。」十三也幫我說話,提醒大家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我有這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不管十三和老十是否和解,他對我還是不錯的。

    我對他笑笑:「十三弟,那這對聯是在寫岳陽樓了?」

    十四插話道:「十嫂,厲害。」

    我繼續微笑著,保持著儀態,好不容易改善了一點點形象,可不能破壞了,實則心裡已經開始罵姥姥了。

    我曾經去過岳陽樓,還搔首弄姿的照過幾張照片。此時依稀覺得這上聯我當時見過,但想記起下聯來,那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就算現在再讓我仔細看一遍上聯,我也背不下來,何況當時還是走馬觀花的掃了一眼。

    不過,我記得好像下聯是洞庭湖啊之類的名勝古跡,因此我拽了拽老十:「想想岳陽樓周圍的什麼湖啊,山啊,江啊之類的。」

    老十還是沒給我好臉色,是啊,對老十來說,這個提示與沒提示一樣。

    「這侄兒媳婦倒聰穎,這確實是條路子。」康熙的弟弟,老十的五叔也發話了。

    這應該算我搬回一局了吧?我有點高興,偷偷看了眼康熙,好像臉色比較正常了。

    「十弟妹確實聰明,剛才肯定是太遠,看不清字,才口誤的。」八阿哥此時也抓住時機向我伸出援手。

    我如果點頭認了,康熙讓我給他讀一篇古文怎麼辦?我可不能保證我能全猜對繁體字。

    因此我老老實實的說:「不是,剛才確實是認錯了。」

    三阿哥笑出了聲,四阿哥還是面無表情,八阿哥扭過頭,決定不再理我,九阿哥哭笑不得,十三瞠目結舌,十四則把同情給了老十。

    老十的心臟承受力今晚已經突破了極限,所以此時反而非常平靜。

    二伯端起茶杯,低頭品茶,五叔看著我,搖搖頭。

    康熙放下扇子,「認錯這麼簡單的字還和沒事人一樣,朕今天倒長了見識。」

    我小聲說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確實是不認得,不敢欺瞞皇阿瑪。羞愧不是表現出來讓眾人看的,而是鞭策自己以後努力的。我不敢說自己以後不再認白字,但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會記得這個關字。」我連簡體字也沒認全,何況繁體字。

    二伯此時放下茶杯:「這孩子倒是實誠。」

    五叔準備好人做到底,「京城裡的婦人能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怕沒幾個,不說這個,會識字的也不多,這孩子私下怕用了不少功。」

    康熙還是不打算放過我:「都讀了些什麼書?」

    我搖搖頭,心中祈禱,千萬別給我佈置家庭作業。

    康熙決定不與我一般見識,把矛頭對準老十:「你下聯想出來沒?」

    老十哭喪個臉,沒敢說話。

    「你們幾個呢?」康熙看了看其他幾個兒子,問道。

    還好,也沒人想出來。

    一柱香終於燃完了,九阿哥成功捍衛了自己的100兩銀子。

    接著第二道題揭曉,小廝隨即呈上題目,還是貴賓席好啊。

    題目很簡單,做詩兩首,從「梅蘭竹菊松」中任選一樣賦詩一首,另一個則以詩詠志。

    兩首同時被選中,才能獲得九阿哥提供的100兩銀子。

    我更加確定九阿哥就一奸商。

    康熙吩咐他的幾個兒子全部參賽,於是老十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煎熬。

    我毫不懷疑,除了老十,其他人肯定都會按時完成作業,也許老十又得被康熙罵了。

    我迅速開動腦筋,搜腸刮肚的想著自己背得的清代以後的詩歌。

    三阿哥最先提筆,康熙看了看,沒發表評論,打發小廝取了出去。

    九阿哥最後一個寫完,當然不算老十。

    小廝又陸續拿進來謄寫的其他參賽作品,屋裡眾人便一起七嘴八舌的開始挑刺,不再關心那張小桌子和站在旁邊發楞的老十以及陪老十發呆的我。

    看著那邊的熱鬧勁,我越發覺得老十和我分外淒涼,拍著腦袋,努力回想著:毛老人家的長征組歌?記不全;徐志摩?不對,那是現代詩;魯迅?好像寫過閏土…我已經要絕望了,突然靈光一顯,陳毅,陳大元帥!

    我悄悄拉了拉老十,見沒人注意我們,壓低聲音將我小學就學過的陳毅的大作告訴了老十,老十剛聽了第一句,白眼珠子就開始活動,聽到後面,緊張的瞄了一眼康熙,見沒人注意我們,呼出一口氣,開始提筆默寫。

    寫完後,老十又望著我,充滿了期待。

    我搖搖頭,暗示自己無能為力。

    我倒想把沁園春雪交給他,不說文體不對,真要交上去,康熙和太子肯定都不待見他,這種王者之氣的東西還是留給毛老人家自己用吧.

    小廝進來的越來越頻繁,每次拿進來的稿子也越來越多,我和老十站在被眾人遺忘的角落,大眼瞪著小眼。

    老十現在已經不做思考了,「你天天看《飲水詞》,還想不出來,夠笨的。」他在我耳邊咬牙切齒道。

    這種人就不該幫他!雖然氣憤,但畢竟因為我,老十現在才會受苦刑,因此,我大腦皮層還是不停的運轉。

    猛的,我想起一首,好像是毛老人家離家時將一日本人的詩改編的。

    老十見我表情不停的轉換,一邊觀察著敵情,一邊靠近我腦袋。

    不一會,老十便咳嗽了一聲,大模大樣的提筆書寫,可惜,還是沒引起人們的注意。

    被人如此忽視,感覺真是不爽。

    老十寫完後,得意的走到熱鬧的人群中,

    「皇阿瑪,兒子寫好了。」

    眾人全詫異的看著老十,忘了去接老十手中捧著的大作。

    康熙最先反應過來,「胤禎,你來唸唸。」

    十四立即拿過老十的作業,清了清喉嚨「詠松大雪壓青松…」

    三阿哥低聲笑了出來,康熙搖搖頭,

    十四聲音低了八度:「青松挺且直」

    八阿哥道:「雖稍顯直白,但也不錯。」

    「欲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十四懶洋洋的讀完,又立即充滿感情的重複了一遍。

    老十挺了挺胸膛,一點也沒抄襲作弊的愧疚。

    康熙點點頭:「有些長勁。」

    十四繼續念道:「無題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屋裡頓時鴉雀無聲,半響,康熙揮揮手,老十的大作在最後時刻交到了評委手上。

    「叫人給他們兩個上茶。」康熙覺得老十現在比較順眼了,便記起我和老十還沒水喝,便吩咐九阿哥.

    「不用了,這裡茶太貴,來兩杯白開水好了。」我大腦一時短路,開口阻攔。

    「十嫂,你這不是打九哥臉嘛,哈哈。」十四大笑道。

    九阿哥紅著臉:「弟妹,今兒九哥我請了。」

    老十覺得自己找回了面子,開始猖狂起來:「行啊,九哥,樓下還沒結帳呢,得,你把那一桌都一起給了吧,一共五兩。」

    「行啊,你兩口子今晚是專門來臊九哥的?」九阿哥一臉不高興,眾人不論真心或假意都配合的笑了笑。

    不出所料,老十獲得了評委的認可,從九阿哥手中奪得了100兩,當然是小廝去代領的,我也就沒機會聽到老十的獲獎感言。

    第三場的寫作倒沒難住老十,他提筆就寫,洋洋灑灑一大篇,我感覺還不錯,但康熙認為慘不忍睹,被扣下了,沒給評委和參賽選手唾罵的機會。

    最後獲獎的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從衣著看,家境應該不富裕,康熙似乎對此人也很關注。

    今晚的最大贏家是九阿哥,狠賺了一筆不說,酒樓的名聲也傳了出去,宋代的古箏還如願以償的留在手裡。

    老十也小贏了一把.

    本來我還擔心眾人會以為是我幫的老十,結果壓根就沒人往那方面想,也是,一學了一年漢語,簡單的字都能認錯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那種佳作.

    老十第二天就被康熙召見,具體說些什麼沒人清楚,不過老十回家倒帶回來了一處莊子,而且還神秘的告訴我,康熙答應來年讓他去黑龍江將軍處練兵,說罷還再三叮囑我保密.

    最倒霉的自然是我,大庭廣眾之下念白字,還被康熙逮個正著。

    更讓我鬱悶的是,老十將他書房的書一骨腦兒的全搬到我房間,美其名曰,既然我有學習的天分,他一定會支持我在學海中努力泛舟,實則加緊培養槍手.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2 09:21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10 PM 編輯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亂

    嫣紅病了,待她的貼身丫鬟環兒稟之阿朵時,李嬤嬤恰巧正在對阿朵的工作進行指正。

    於是,李嬤嬤便跟隨阿朵一起在花園找到了我,更巧的是,老十那天早早結束騎射練習,正與我一起坐在小島上的小亭裡欣賞著湖裡的荷花,享受著初夏的愜意。

    阿朵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嬤嬤便搶先匯報了嫣紅的病情,似乎由她親自診斷一般。

    「請大夫了沒?大夫怎麼說?」我雖然心裡不以為然,面上卻還是做出了一副關心的表情。

    阿朵小聲道:「應該請了吧。」

    為了表明我是個合格的女主人,我結束了賞荷行程,前去探視病人。

    當然,府裡的最高領導老十自然也親自前往表達關懷。

    見了我和老十,嫣紅掙扎著要起身行禮,我忙攔下了。

    「這是文學迷怎麼了?請了大夫沒?」老十在床邊坐下,問道,語氣裡透著溫柔,我不由看了他一眼。

    嫣紅正要回話,卻不停咳嗽起來。

    見她用帕子捂著嘴,我突然想到,莫非她在咳血?

    我緊張起來,如果真是肺病,那可就麻煩了。雖說和嫣紅沒什麼感情,但見著一個豆蔻年華的美麗女子患上這個時代的癌症,我還真輕鬆不起來。

    我不敢去看她手裡的帕子,轉眼看向環兒。

    環兒兩眼噙著淚,哽咽道:「大夫說是憂思過度,傷了脾胃。」

    我傻了眼,這是什麼病?

    「那大夫是說脾胃不好了?」我有些疑狐,咳嗽應該是支氣管和肺的問題呀,雖然我不懂醫術,但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嫣紅又適時的一陣猛咳,老十則笨拙的拍打著她的脊背,一幅體貼的模樣。

    「大夫到底說是哪兒的毛病?」我不由提高了聲音。

    文學迷「福晉,沒什麼大礙,吃幾副藥就沒事了,這點小事還勞煩十爺和福晉,真是過意不去。」嫣紅止了咳聲,虛弱的說道。

    「大夫到底怎麼說?」我有些著急了,如果那個大夫真這麼胡扯一氣,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得趕緊換大夫。

    環兒一下跪在老十面前,我心裡一驚,難道真是肺病?

    「大夫說是憂傷過度,肝氣鬱結,讓多休息,可我家主子卻還整夜的繡荷包,白天總在小廚房做菜,說是練好手藝,好讓十爺高興。十爺,福晉,您勸勸我家主子吧,再這麼下去,再好的身子文學迷骨也都給拖垮了。」

    我有點回不過神,這和生病有什麼必然聯繫?

    「十爺、福晉,別聽這奴才瞎說。」嫣紅面帶哀傷,幽怨的望著老十。

    老十一邊扶著嫣紅躺好,一邊埋怨道:「先把身子養好了,別折騰自個,你的手藝,爺喜歡著呢。」

    我忽略心裡的那點不舒服,準備繼續探詢是否該換個大夫,

    文學迷一旁的李嬤嬤開口了:

    「福晉,既然郭絡羅氏沒什麼大礙,老奴這兒還有事要回您,您看是到外間還是…?」

    嫣紅又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老十忙吩咐環兒端水。

    看著眼前虛弱的嫣紅,忠心護主的環兒,高級監工加幫工李嬤嬤,以及對小老婆體貼入微的老十,我遲鈍的腦袋終於開了竅,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府裡能磕磕絆絆的走到現在,不能不說是走了狗屎運。我看了眼軟語勸慰嫣紅的老十,心裡一陣發酸,我怎麼就沒這個待遇呢?當下便帶著李嬤嬤回到自己的小院,將空間留給了老十和嫣紅。

    當晚,老十便留在嫣紅身邊照顧病人,親嘗藥怕是有的,至於是否是不解衣帶,那就只有當事人才能知曉了。

    我一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覺得這床似乎寬了點。

    連著兩天,老十都對嫣紅關懷備至,偶而到我房裡,也是交代我撥些高級人參之類的補藥給嫣紅,第三天,老十又親切慰問了她的另一個妾室,當然,毫無意外的見到了海棠的表妹,據說還當場誇讚那小表妹秀外慧中,第四天、第五天…老十就像一個小孩,見到了被遺忘的玩具,興奮之下,順手丟掉了手裡抓著的小玩意。

    而我卻整夜整夜的失眠了,當然我的結論是,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過兩天就好了,絕不是想念老十。

    雖然我成功的安慰住了自己,但阿朵她們看著我的黑眼圈,卻總是欲言又止,為了避免其他人胡亂猜疑,用熟雞蛋揉眼便成了每早的必修課。

    某天老十回府有點晚,找我閒扯了幾句後,不想耗費力氣再走動,便吩咐人伺候他沐浴。

    見阿朵她們笑意盈盈的跑進跑出,我不由冷笑,總算想起了他府裡還有一個大老婆,雖說姿色不怎樣,才情也不行,但畢竟身份在那裡擺著,自然不好冷落太久。

    想罷,自己都覺得心驚,怎麼覺得好大一股子的酸味呢?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對了,一定是鄙視老十這個花心大蘿蔔,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沒心沒肺的,就是養只小狗,也不能說不理就不理吧?不對,這樣不是罵自己嘛,應該是說老十連小狗都不如…

    沒等我將這亂如麻的思緒理清楚,老十便穿著中衣、帶著皂角味,撩開帳子,湊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一把推開老十,這猝不及防的一推在老十沒防備的情況下,發揮了最大威力,就聽一聲悶響,老十人已從床上摔了下去。

    「你幹嘛呢?」老十迅速站起來,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我真沒想到會去推他,不過,眼下明顯不是我反思的時候,我趕緊爬下床,「怕蚊子進來,想著去拉帳子的,誰知道把爺給推下床了。」

    老十狠狠的瞅了我一眼,「這個天,哪來的蚊子。」然後唧唧歪歪的爬上了床。

    「你怎麼還站在那呀,合著爺被你這麼一推,你還委屈了?」老十見我立著半天沒反應,不耐煩了。

    我這不是在反省嘛.

    「嫣紅身子好了?」我躺下後,隨意問道,心裡卻想著老十把溫柔給了嫣紅,把不耐煩給了我,給海棠的是什麼呢?

    「嗯,你不知道?她今早沒來給你請安?」老十的心總得來說是粗的,但有時候也細的嚇人。

    我可不想做個挑撥離間的小人,「我嫌麻煩,早就告訴她們不用每天都來請安了。」

    老十滴溜溜的轉動著大眼珠子,「不對呀,前段日子,她們不是每天早上都來請安了嗎?」

    人是不能表揚的,才誇了他心細,轉眼他又成一笨蛋。

    「想必那段時間,爺冷落了她們,她們一來請安,二來想見爺您唄,我也就沒吱聲。」我實打實的說道,也是想告訴老十,你冷落她們可與我無關,我是給你們提供了見面機會的。

    「這樣啊,其木格,規矩不能廢。」老十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嚴肅。

    「知道了,反正也沒什麼大礙,你別操心了。」我現在煩著呢,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老十一翻身壓了過來,壞笑道「怎麼火氣這麼大?想爺了?」

    看著老十的臉龐,我一時失神,難道真有些想念這張臉了?

    老十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怎麼我反而覺得越來越陌生?

    眼見他的嘴唇就要湊了上來,我一扭頭,老十撲了個空。

    老十搬過我的臉,手指滑過我的唇角,「看來這火還不是一丁點兒,爺得好好給你去去火…」

    眼見老十的嘴越來越近,我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忙急中生智道:「爺,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老十不大高興的看著我,像在認真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真的,我肚子疼,疼得難受。」我趕緊小聲補充到,心裡卻想著,如果老十要霸王硬上弓,最好吐他一身。

   老十沉默了一會,翻身躺下,沒搭理我。

    我只覺得心煩意亂,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什麼話題來緩和氣氛。

    人家都是帳內春光無限,我卻是帳內冷露寒霜。

    當氣壓低得我快喘不過氣時,老十轉身將我抱在懷裡,「爺給暖暖,怕是著涼了。」從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我渾身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漸漸的,聞著熟悉的氣息,我緊張多時的大腦慢慢鬆懈下來,身子不由向老十靠了靠,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意漸濃,不過,入睡前還在迷迷糊糊的想著,老十這段時間怕是活塞運動做得多了,今天正好趁機休養生息。

    第二天一早,出人意料的是,嫣紅和海棠都沒來請安,也許這幾天見老十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老十似乎帶著起床氣,一直板著個臉,等換好衣衫,正準備出門時,李嬤嬤卻來了。她絮絮叨叨的說道,因不放心嫣紅,一大早就過去探視,誰知卻發現廚房端上的粥是涼的,平常倒罷了,但嫣紅身子剛好,廚房這樣做未免有失厚道。總之,言裡言外之意,如果不是我指使的,那就是我管理不嚴,致使廚房的人消極怠工,反正在這件事上,我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老十聽完,冷著臉道,「嬤嬤,宜妃娘娘讓你來府上幫襯福晉,你就這麼幫襯的?一大早過來,就為這麼屁大的事?」

    看來,老十的起床氣還不小,先前沒衝我發火,我還真得阿彌陀佛了。

    李嬤嬤可能沒想到老十居然會掉轉槍口對著她開火,臉上有些泛紅;「老奴是覺得…」

    「覺得什麼?以後少大驚小怪的。」老十忿忿的訓斥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網,留下汕汕的李嬤嬤。

    老十走後,我將府裡的一幹事宜甩給徐公公,一人來到小湖邊,望著清新的荷花,思緒翻滾。

    就老十今早的表現分析,老十怕是在府裡搞起了平衡,覺得這段時間冷落了我,所以今早便向我釋放善意。

    而我呢?為什麼會有那麼奇怪的反應?難道真是對這個不知情為何物的老十日久生情?

    老十滿頭大汗,「沒用的蠢材,換人。」

    周圍的侍衛都不自覺的後退幾步,十阿哥今兒一來就下狠手,撂倒了好幾人,大家若不往死裡整,自己就得掛綵,若痛下殺手,卻指不定惹出什麼亂子來。

    老十見沒人主動應戰,隨手指了指,「你來!」

    被點名的侍衛苦著臉,磨蹭著…

    就在此時,小英子跑到老十身邊,低語了幾句,老十一臉遺憾,「今兒就算了,明兒繼續。」

    那侍衛鬆了一口氣,還好,明天自己輪休。

    老十見離人群遠了,便低聲問道:「舅舅說什麼事沒?」

    小英子道:「奴才不知,國公爺只是差人代話,請十爺您今兒務必走一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懵懂

    老十到了果毅公府,早有門房候著,招呼著一幫隨從去門廳喝茶。

    外管事則一路慇勤的把老十迎到書房。阿靈阿正在書案上寫著什麼,老十心想,難道舅舅要上什麼折子,先知會我一聲,不過眼下我還沒開始辦差,就算知道了,也使不上勁啊。

    老十打了個千,「舅舅,您找我?」

    阿靈阿停了筆,招呼老十坐下。

    「聽說十阿哥最近在武學上甚是用功,雖說課業不能拉下,也得多注意身體。」

    老十笑道:「嗨,明年就要開始學著辦差,如今抓緊時間多練練,免得到時丟人,那幫師傅們有分寸呢。」

    阿靈阿沉吟了一下,問道:「可有什麼風聲?會去哪個衙門辦差?需要打點不?」

    老十摸了摸剃得精光的腦門,一臉的無所謂:「反正橫豎會去練兵,等皇呵瑪旨意就是了。」

    阿靈阿笑笑,「如今京城裡都說,十阿哥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呢,如果說早先十阿哥上的折子,讓人詫異,那後來的詩篇卻讓人敬佩。」阿靈阿搖晃著腦袋,似乎很沉醉「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處處是青山,妙啊,哈哈。以前一有侍衛空缺,內侍衛大臣們都恨不得討個出京的差使,躲得遠遠的,免得應了這家卻得罪了那家,如今可好,大家全衝著邊疆之地去了,把兵部尚書給樂的,連睡覺都合不攏嘴。」

    老十道,「我八旗子弟本來就該馳騁疆場,整天提個鳥籠子叫什麼事!」

    阿靈阿感慨道:「十阿哥如今出息了,仙逝的貴妃娘娘想必也覺得欣慰。」

    老十聽後,一陣唏噓。

    阿靈阿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十阿哥琢磨著,明年能否如願以償呢?」

    老十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只要讓我去練兵就成。」

    阿靈阿想,還以為這混小子總算開了竅,結果還是個傻大個,面上卻不顯:「如今雖說索額圖和明珠都倒了台,可太子和大阿哥卻不得消停。如你真去了黑龍江…」

    老十打斷道:「舅舅可是糊塗了,他們鬧騰他們的,我練我的兵,本沒什麼干係。」

    阿靈阿尷尬的笑了兩聲:「哈哈,是舅舅多慮了,對了,你手下尋到合適的謀士沒?自己分了府,得找個合適的人在一旁提點著,要是沒合適的,我手上倒有兩個。」說罷探詢的看著老十。

    老十想了想,心道,自己身邊還真沒個出主意的,如今倒沒什麼不便,以後要真是在外練兵,有人提點總是好的,不過想著年前鬧的那場事,心裡又有些猶豫,半響方點頭道:「多謝舅舅費心,不過舅舅也知道,我脾氣不好,和那些酸腐文人不大合得攏,改天找時間見見,合適的話,我就留下。」

    阿靈阿也猜到老十會有些顧慮,沒再說什麼,喝了兩口茶,突然想起道:「對了,你舅母好長時間沒見著你了,正念叨呢,今兒就讓她下廚弄兩個菜,咱倆好好喝一盅。」

    「我正讒著呢,那就勞煩舅母了。」

    不一會兒工夫,索卓羅氏便張羅著佈置好了飯菜。

    阿靈阿的大兒子阿爾松阿也趕來做陪。

    老十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桌上的菜式,說道「舅母,這些菜,以前怎麼沒見過呀?」

    索卓羅氏笑著,「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老十雖然是個粗人,但規矩還是懂的,待阿靈阿動筷後方夾了一片牛肉,「嗯,這手藝比陶然居的大廚都好。舅舅,你可有口福了。」

    索卓羅氏在一旁樂道:「瞧十阿哥誇的,這桌菜可不是我弄的,我表姐的老么女明年得參加選秀,我就把她接來學學規矩,這桌菜可都是她做的。」

    阿靈阿道:「都是宛兒做的?看不出來,小姑娘的手藝確實不錯。」

    索卓羅氏笑著說,「可不是,小小年紀有這水準的委實少見,她額娘打小就和我親,要不是府裡的小子沒個合適的,我怎麼也得厚著臉皮去求宮裡的恩典。」

    老十笑笑,沒有接話。

    阿靈阿揮揮手,說道:「瞧你,都把她誇成一朵花了,也不嫌囉嗦,趕緊去廚房盯著點。」

    阿爾松阿端起酒杯敬了老十一盅:「如今一提起十阿哥,京城的權貴子弟沒有不服氣的,連盛京的幾個鐵帽子王提起您都豎大拇指呢。」

    老十臉皮也夠厚,雖然已喝了幾杯酒,面色卻一點也沒紅:「現在也就是磨磨嘴皮子,有什麼好誇的啊,等真立了功,再誇不遲。」話雖如此,聲音裡卻透著一股得意。

    阿爾松阿笑道:「俗話說,英雄配美女,如今京城沒出閣的閨女怕一多半都對十阿哥芳心暗許了。我額娘想著幫表妹牽線,我媳婦又天天在我耳邊嘮叨她還有個妹妹沒出閣,哈哈,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呀。」

    老十心想,表妹叫宛了,小姨子莫不是盤兒?可就算她們手心裡能煎出魚來,我也不敢把她們弄回去呀,萬一其木格要和她們不對付,那舅舅還不知怎麼甩臉子呢,便打著哈哈,一個勁兒的勸阿靈阿喝酒。

    送走老十後,阿爾松阿問道:「阿瑪,您看?」

    阿靈阿搖搖頭:「我先打探過了,他怕沒那心思,告訴大阿哥,不管怎麼樣,他與我們和八阿哥親近,要真能借練兵在軍中立足,也是好事。」

    阿爾松阿有些擔憂:「阿瑪,今兒說起表妹和我那小姨子,十阿哥可連話都沒接,雖說他對咱們還和以前一樣,但府裡女眷不走動,總覺得還是有些疏遠了。」

    阿靈阿沉吟了一會兒:「那個蒙古福晉不是個好性子,十阿哥一心想出門練兵,肯定不想此時內院起火,反正明年才選秀,到時再說,實在不行,就讓你額娘去求宮中主位。」

    老十打著酒嗝出了果毅公府,本想去找九阿哥廝混,但想著其木格昨兒醋勁不小,便折道去悅來館買了包點心,遂打道回府。

    剛進府門,就見徐公公上前道:「十爺,你當心點,奴才這就讓人準備醒酒湯。」

    老十斜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徐公公怎麼這麼沒眼力勁兒,這是該他獻慇勤的時候嗎?也難怪其木格老抱怨府裡沒人。

    「行了,爺不在書房待了,直接回後院,福晉知道伺候爺。」說完還不耐煩的揮揮手。

    徐公公楞了一下,回道:「十爺,福晉今兒去碧雲寺上香了,說是要在那吃一月齋飯,十爺,您不記得了?」

    老十一聽,生氣了,什麼時候給我說過這事啊。

    老十覺得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有心找茬,但始作俑者又不在,更鬱悶了。

    氣呼呼的走進書房,看著那包點心,老十覺得自己忒沒出息了,哪家不這樣啊,九哥後院都快裝不下了,還一天帶兩回去,也沒見九嫂說什麼,自己不就這幾日去嫣紅海棠院子勤了些嘛,瞧著她不高興,就幫著她發作了宮裡的嬤嬤,還巴巴的給她帶點心,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了。生了一會兒子的悶氣,老十覺得自己總算明白了,自己這個福晉就是被慣壞了。

    這時,徐公公端著醒酒湯進了書房:「十爺,今天有兩書生遞了帖子來拜會,說是與十爺有一面之緣,奴才雖瞧著眼生,但還是把帖子接了,讓他們明兒再來等消息。」

    老十正想說不見,但想著自己正好要找人,也沒問姓氏名誰,便吩咐明天帶到書房來看看。

    徐公公應了,等了會兒又說:「環兒下午來說,郭絡羅氏有些不舒服…」

    老十想,都好利索了,怎麼又不舒服了?還嫌爺不夠煩啊,府裡沒一個省心的,盡添亂。剛想張口說呆會兒去瞧瞧,可轉眼一想,其木格就被自己給慣壞了,到時候再慣一個出來,這日子就沒法過了。老十瞧了瞧桌上的點心,恨聲道:「去海棠院。」

    …

    我在府裡腦袋就像是一團糨糊,越攪越黏糊,便想出門散散心,可這年頭,除了燒香拜佛也找不出什麼由頭在外滯留不歸,總不能說外出旅遊吧。打探了一下京郊的寺廟,覺得碧雲寺的名字聽著挺清爽的,便帶著一幫心腹奔了過來。

    我平常不見得能想起佛祖、觀音,但進了寺廟也會比較虔誠的燒香拜拜。誰知膜拜完後才知曉寺廟不留女客,但離寺廟約一里地處,有個莊子,專門接待吃齋念佛的女眷。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吩咐阿朵她們找莊子的管事要了個小院子,安置下來。

    夜裡卻輾轉無法入睡,乾脆起身學人賞月。雖然今夜的月亮很皎潔、很迷人,但我的思緒仍然繞過了月亮,飄向老十。正暗自懊惱,一陣悠揚的笛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激起了我的好奇,月下橫笛的不知是哪位雅人?

    我出了小院、順著笛聲尋了過去…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3 09:43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3 10:17 PM 編輯

正文 第三十章 分岔

    笛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哀婉纏綿,連不通音律的我也沉浸其中。

    不知是哪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貌如潘安、才比宋玉的花樣美男在月下感時傷懷?不知怎的,我腦海中自然而然聯想到「玉人騎鶴上青天,笛聲悠揚雲纏綿」的悠遠意境。

    借著月光,我一路順暢的來到一座小花園,舉目望去,但見假山旁站著一青衣人,雖然不是我想像中的白衣飄飄,但在月色下也溢出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雖然我努力想看清此人的容貌,但也知道如果此時上前必定會打斷這動聽的旋律,便安靜的在遠處免費欣賞這場高水準的演出。

    不知過了多久,青衣人終於沒了表演了他的某個秘密,想殺人滅口吧?

    我一邊忙著解救我的頭髮,一邊說道:「路過,剛剛路過。」

    還沒等我成功的將頭髮與樹枝分離,青衣人已在我面前站定,我更緊張了,也顧不得狼狽,扭頭說:「真是剛剛路過。」

    話一說完,卻不由呆住了,「四,四哥?」我吃驚的叫了起來。

    青衣人也一楞,仔細打量了我一番,不確定道:「十弟妹?」

    我松了一口氣,不用擔心被人滅口了,便拍拍胸口,說道:「四哥,麻煩幫我弄一下,樹枝掛住了我頭髮,我走不了。」

    四阿哥半天沒動,我猛的想起如今是大清朝啊,雖然滿人不怎麼講究男女大妨,但也不會有人似我一般大咧咧的提出這等要求。

    要讓這個該死的雍正覺得我輕浮,可就太冤了,我連忙試著挽回形象,輕聲問道:「要不,麻煩四哥找個人來幫我?」

    過了半響,就聽四阿哥冷冷的說道:「等把奴才叫來,瓜田李下,更不好說了。」

    聽了這話,我心裡罵道:切,我要出牆,也找個小白臉啊,你這個冷面王倒貼都沒人要。

    當然,面上卻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滿,還好,四阿哥為了杜絕可能的流言蜚語,終於伸出了他高貴的手。

    我一獲自由,便趕緊道謝:「多謝四哥,四哥也來上香?」

    四阿哥還是那種毫無感情的聲調:「陪宋氏來還願,十弟妹獨自一人?」

    雖然我還沒想出宋氏是誰,但還是連忙回答道:「是的,聽說碧雲寺的香火很好,便來拜拜,十爺有事,就自己來了。」

    「雖然這裡接待的都是香客,但大半夜的十弟妹還是小心為上,免得遇到歹人。」四阿哥不打算和我多作交流,也沒有作護花使者的意思,說完便向花園外走去。

    我連忙跟上,順帶拍拍馬屁:「我在院子裡聽見這優美動聽的笛聲,便沒想那麼多,自己尋過來了,沒想到,四哥的笛子吹得這麼好。」

    四阿哥聽了我的話,轉身停了下來。

    看來人人都愛高帽子,冷面王也不例外,我趕緊想著有什麼華美的詞彙可以來吹噓他的笛藝,但他下面說出的話,卻讓我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

    「這是蕭。」

    看來我和皇帝都有仇,不管是現任的還是將來的。

    「這夜裡太黑,我沒瞧清楚,嘿嘿。」我尷尬徒勞的解釋道。

    「這應該是聽的,不用瞧。」四阿哥此時就已經顯露出了刻薄的潛質,對我毫不留情的進行打擊。

    我有些納悶,難道打擊一個不通音律的弱女子就那麼重要,以至於他連瓜田李下都不怕了?

    氣憤的是,我還沒法把這話說出口,只得訕訕的承認自己學識淺薄:「讓四哥見笑了,我不大懂音律,聽這聲音不像是琴聲,便估摸著是笛聲,」末了,又拍了拍馬屁:「看來四哥的蕭聲真是吸引人,連我這不懂之人都覺得好。」

    「十弟妹還真是妙啊,字可以用猜的,音律可以用蒙的。」我以為他給了這個尖酸的評語,這醜事就該就此揭過,誰知他還不打算就此罷手:「那能否請教十弟妹,剛才的‘笛’聲究竟好在哪裡?」還故意加重拖長了「笛」字。

    怪不得他身後背著那麼多駡名呢,這個人確實很討打。

    「嘿嘿,佛曰:‘不可說’。」我說完,不等他再發話,便一溜煙的逃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等我起床,四阿哥家的宋氏便來拜訪,從她處得知,四阿哥天未亮就趕著出門上班了,而且以後是否會來接她還不得而知,我總算松了口氣。雖然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是乾隆她媽,也不是雍正寵愛的年貴妃,但目前她成了我和四阿哥府唯一的橋樑,加上她也要在這裡吃一個月的齋飯,我便頻繁的與她走動起來。

    過了十多天,四阿哥還來探望了一次他的小妾,我有幸討到了一杯茶喝,當然有宋氏在旁,他自然沒再嗤笑我,我還象個沒事人一般請教他藏傳佛教的派別,雖然他有些詫異我的臉皮厚度,但還是簡明扼要的對我進行了佛教知識普及。

    雖然我免費聽了未來皇帝的一堂宗教課,但告辭的時候還是壞壞的想,碧雲寺可不是藏傳佛教,他來找小老婆HAPPY,難道不怕內地的菩薩怪罪?

    冷面王都來探視他的小老婆了,但我卻連老十的一根頭髮也沒看見,府裡也沒消息傳過來,我總算深刻體會到「地球離了誰都照轉」的真諦。

    好歹我也是在21世紀的紅塵中打了幾個滾的人,浪子回頭、飛蛾撲火的事情看看瓊瑤小說就好,我自不會去做那窮盡一生力氣只為換來回頭一望的傻事,因此也不管那團亂麻是更亂了還是理順了,很快便將心中的不滿、委屈、失望和哀傷置之腦後,開始認真思考起如何安全進行財產轉移。

    而被我臭駡的老十此時正纏著九阿哥,不為蹭飯,只為學習如何才能家中紅旗不倒,門外彩旗飄飄。

    「九哥,我早就說過這法子不管用,你還不信,上次也試過了,其木格壓根就不服軟,還是我自己找了個臺階自己下去的。」老十看著滿桌的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這次也一樣,這都十多天了,也沒派人送個信回來。」

    九阿哥看了看沒出息的老十,品了口酒:「還不是你給慣的,你上次要晾她個半年,早收拾服帖了。」

    老十覺得他九哥的主意還是老生常談,有些不滿:「其木格有九嫂那好性子,就沒這些事了。再冷下去,怕更難收拾。」說完便盯著九阿哥,希望他能因材施教。

    九阿哥搖搖頭:「你幹嘛那麼怕她呀?她捏著你什麼短處了?」

    老十不高興了:「誰怕她了,這叫不和她一般見識。」

    九阿哥自顧自的說道:「你要磨她性子,就別搭理她,她吃完齋飯自然會回府,九哥這兒剛尋來幾個江南女子,今晚給你送過去。」

    老十心想,這不是添亂嘛,「九哥,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九阿哥促狹的看了看老十:「你該不會是不行吧?」

    老十端起酒杯重重的一放:「說什麼呢?你當人人都似你一般,見著有點顏色的就往府里弄?」

    「行,行,咱不說這個,你為什麼非要讓你媳婦氣順了呀?她就那麼讓你中意?」九阿哥趕緊轉移話題。

    老十白了他一眼,說出來的理由非常簡單,「她是我媳婦,是府裡的嫡福晉,當然得讓她順心了。」

    九阿哥覺得和老十沒法溝通,便埋頭吃菜。

    老十等了半天,見沒有新的點子出爐,便提出自己的建議:「九哥,明兒陪我一起給宜妃娘娘請安去。」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沒答話。

    「你敲敲邊鼓,讓娘娘把李嬤嬤喚回去,或指到你府上去。」老十幫九阿哥斟滿了酒,繼續說道:「李嬤嬤在府裡,其木格肯定緊張。」

    九阿哥不認為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狐疑的望著老十。

    老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想啊,我不搭理其木格,她回府肯定不會有好臉色,可等她回來一看,李嬤嬤沒了,一打聽,知道是我出的力,肯定得承我的情,是吧?」

    九阿哥聽了這話,小心求證道:「那你什麼時候去接你媳婦?」

    老十不假思索地說:「李嬤嬤的事解決了就去。」

    九阿哥楞了楞,咽了咽口水…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狼來了

    「四哥,今兒怎麼得空過來?我正念叨著什麼時候去您府上討杯茶吃呢。」十三放下手中的筆,欣喜的說道。

    「剛從太子宮中出來,順便過來看看你。」四阿哥走到書桌邊,看了看十三的臨摹,「恩,十三弟的字越發有長進了。」

    十三靦腆的笑了笑,正想謙虛一下,就聽屋外的小太監不迭聲地說道:「喲,十四爺,您慢點…」小太監話音未落,十四已經急衝衝的闖了進來,「十三哥,啊,四哥也在,四哥吉祥。」十四的手本來已經拽住了十三,瞧見了四阿哥,又連忙打了個千。

    「怎麼冒冒失失的,瞧你這滿頭大汗,仔細閉了汗。」四阿哥面帶不豫訓斥道。

    十四言不由衷的應了聲,便不再言語。

    「十四弟,什麼事這麼急?」十三怕四阿哥再接著教訓,趕緊茬開了話題。

    「我剛在練武場聽侍衛們說,十哥昨兒在練武場和侍衛練布庫,不小心傷著了,怕傷得不清,想約你一起出宮去看看。」十四看了眼四阿哥,終於還是說出了來意。

    「怎麼現在才知道這消息?莫非他上午還去了上書房?」四阿哥剛說完,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大家都認為十阿哥是裝病翹課,就沒放在心上。

    十四也覺得四阿哥的智商太低,不願意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心想要不是侍衛說的煞有其事,誰會相信啊。

    「正巧我才交了差事,就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四阿哥拿出兄長的架子吩咐道。

    十四雖然不喜歡,但也不好直接拒絕,便乖乖應了。

    等到了老十府上才知道自己三個居然還是頭一撥前來探望傷患的,三人不知是該對著十阿哥同情地抹一把淚,還是該借此機會讓他深刻體會狼來了的後果。

    剛跨進院子,就聽見老十殺豬一般的嚎叫聲,眾人不由一驚,加快了腳步。

    到外間一看,只見王太醫一邊抹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提筆開著藥方。

    王太醫可是太醫院裡治跌打損傷的第一把手,見他此時的模樣,眾人的心傾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太醫,十哥是哪裡傷著了?厲害不?」十四按捺不住,也顧不得長幼有序,焦急的問道。

    此時裡屋一下沒了聲音,眾人都覺得十阿哥太好面子,都疼成這樣了,一聽兄弟來了,居然硬生生的忍著。

    「王太醫,到底怎麼樣?」四阿哥怕刺激到老十,便壓低聲音問道。

    王太醫手忙腳亂的想見禮,被制止後,面露難色的說:「應沒傷著骨頭,想是傷著筋…」

    十四急忙忙插話:「沒傷著骨頭會讓十哥疼成這樣?」

    王太醫心想,我不也納悶嘛,只要外面有腳步聲,十阿哥就嚎得驚天動地,怕是想多溜幾天課,但面上還不敢顯,擦把汗,結巴道:「奴才檢查過,沒傷著骨頭。琢磨著先開點止痛藥。」

    眾人見問不出究竟,便走進里間。

    十阿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滿頭大汗。

    床邊坐著的兩個旗裝女子見來了外人,忙蹲身見禮。

    四阿哥和十三不認識這兩人,但也猜著怕是十阿哥的妾室,在阿哥所時,十四阿哥經常往十阿哥處溜達,與嫣紅海棠自然熟悉,便問道:「瞧十哥滿頭的汗,小嫂子們怎麼也不給擦擦?」言語中不經意流露出不滿,覺得這兩人太不稱職了。

    「十四叔,一碰爺,爺就喊疼。」嫣紅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十弟,到底傷著哪了?」四阿哥也不由著急起來,這碰腦袋都喊疼,該不是侍衛出手沒個輕重,傷了頭。

    「十哥,是渾身都疼還是腦袋疼呀?」十三也焦急的問道。

    見老十沒反應,十四心想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往前一湊,就見老十滿臉黑紅,因這段日子老十在太陽下勤練武學,所以皮膚早被曬成太陽色,臉一紅就顯得更黑了。

    十四摸了摸老十額頭,如釋重負:「還好,沒發燒。」

    老十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昨兒拽著九阿哥去延禧宮給宜妃請安,九阿哥剛開個頭,就被宜妃的長篇大論給堵了回去,宜妃在闡述了老嬤嬤的重要性後,話鋒一轉,提到了府裡要雨露均沾,不可專寵,接著又開始嚴肅批評九阿哥嬉戲人生的不負責任態度,末了還體貼的詢問是否還需要增派幾個能幹的老嬤嬤,弄得九阿哥和老十落荒而逃。

    李嬤嬤沒能如願被送出門去,老十心裡不大痛快,九阿哥無端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課,心情也不好,這哥倆一出延禧宮便分道揚鑣,各自找地發洩去了。

    老十有些心不在焉,又遇著一個新來的蒙古侍衛,手下沒個輕重,一不留神,就把老十摔出去老遠。侍衛當時就傻了眼,老十掙扎著爬起來,自歎晦氣,也沒多說什麼,一瘸一拐的走了。

    回府後讓小英子擦了膏藥,便獨自在書房想著輒,當然人還沒回府,假條便交上去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白白浪費。

    還別說,在寂靜的夜裡,老十盯著天上的月亮還真想出了一法子,藉口夢到了額娘,而額娘在夢中指示必須得親自去碧雲寺還願,到了碧雲寺,自然就會順路去看看其木格,然後便順道給接回來,這樣面子裡子都有了,老十想著想著就樂得笑出了聲,吩咐小英子,天一亮就出門。

    小英子可能覺得老十才受了傷,踢人的勁道不足,便大著膽子提醒假條已經交了上去。老十將小英子好生一通埋怨,批評他該高效率時拖拖拉拉,該延緩時卻動如兔子。教育完後,老十也覺得非常疲憊,便秉著明日事情明日了的宗旨,倒頭就睡。

    誰知一大早,嫣紅海棠便來了,一個個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好似自己傷及心脈,就要不久于人世。嫣紅還忙著吩咐小英子去太醫院請太醫,不久,聽到消息的曹嬤嬤也趕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著那不長眼的侍衛,接著,李嬤嬤也帶著骨頭湯跑了過來,老十見屋裡一堆女人都忙忙碌碌的圍著自己轉,突然覺得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恨不得立刻抱著那個楞頭楞腦的蒙古侍衛親兩口。

    於是,老十找了個適當的時機拐彎抹角的提醒著徐公公府裡的正經女主人還在敬香禮佛,徐公公一點就通,不顧海棠嫣紅殺人的眼神,吩咐人十萬火急的前去碧雲寺通知福晉十爺傷重臥床不起。

    老十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便認真的當起了傷患,反正王太醫摸哪哪疼,問哪哪都不舒服,嫣紅海棠一碰就嚷嚷,弄得小英子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淚,不停的自我檢討沒將十爺的傷當大事來抓,結果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估摸著其木格快到了,老十扮演的越發費力了,誰知剛嘶聲力竭的一頓哀號卻被那哥三聽了去。

    老十此時也沒辦法怪這哥三多事,只得憋著臉,悶不作聲,恨不得能羞得暈過去。

    「十哥,您要疼,您就喊出來,都是自家兄弟,沒什麼可丟人的。」十四覺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豈料老十此時恨不得一腳將他踢到什刹海去。「沒什麼,歇兩天就好了。」老十咬牙切齒道,誰知他的表情在眾人眼裡卻成了疼得直噝牙。

    「十哥,怎麼不見十嫂?」十三想找人好好問問老十的症狀,滿屋子掃了一圈也沒發現十福晉。

    「十弟,還沒派人去給十弟妹送信?」四阿哥也覺得疑惑,要是昨兒送了信,就算昨天太晚進不了城,今早也該到了。

    正說著,就聽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聽有人問道:「十爺傷得重不重?」

    老十一聽,知道其木格回來了,恨恨地瞅了瞅眼前的哥三,琢磨著呆會是嚷嚷還是不嚷嚷。

    「十嫂。」我正在詢問太醫,就聽到了十三的聲音,忙回頭:「十三弟,你十哥怎麼樣?」

    十三面帶憂慮,「十嫂,十哥疼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由一驚,連忙跑進里間,也顧不得禮節,直接拉起老十的手,「哪裡疼啊?傷著哪兒了?」

    老十看了我一眼,好似幼稚園的小朋友打了架,在醫務室見到了急衝衝趕到的父母,一副委屈樣.

    我又問了一遍,老十輕聲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十弟妹,別著急,十弟怕是給疼著了,好在太醫說沒傷著骨頭。」四阿哥在一旁安慰道。

    「十嫂,十哥這次怕傷得不輕,我們剛來的時候,十哥正疼得大聲嚷嚷呢。」十四覺得應該告訴我實情,不滿的瞪了四阿哥一眼。

    老十的臉刷一下又成了黑紅色。

    這時王太醫進來說道:「奴才已經開好了藥,吩咐人去煎了,依奴才看,十阿哥應該沒傷著骨頭。」邊說邊擦著臉上的汗水。

    「那十哥怎麼會這麼疼?」可能是剛才老十的嚎叫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十四對王太醫的診斷表示出了極大的懷疑。

    王太醫似乎在桑拿室一般,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奴才…」

    我看了看老十,額頭也佈滿了汗珠,再一摸袖子,袖子也全是濕的。我不由摸了摸老十的額頭,老十又哼了一聲,還好,沒發燒。

    莫非是骨頭裂了縫?想當初醫院都得拍片才能診斷呢.

    我說出了我的疑惑,王太醫擦擦汗,說道:「奴才只大致診斷了一下,因十阿哥一碰就說疼,奴才沒敢仔細看。奴才剛開了止疼的藥,等十阿哥服下後,再詳細診察。」

    老十雖說是皇子阿哥,但打小就摸爬滾打的,我親眼見他腿部烏青還照常起馬,跑起來眉頭也不皺一下,想來怕真是哪塊骨頭裂了縫。

    見屋裡這麼多人,想來老十是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喊疼的,便點頭同意了。

    四阿哥他們也覺得沒其他辦法,可能也想到老十好面子,所以安慰了老十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等眾人走了,我便吩咐海棠嫣紅給老十換衣服:「穿著這濕轆轆的衣服,就是好人也得著涼。」

    海棠帶著哭腔回道:「一碰十爺,十爺就喊疼,奴婢們便不敢…」

    我拉了拉老十的涼被,「那就等爺喝了藥再換吧。」手不小心碰到了老十的手臂,老十立馬開始唧唧哼哼。

    嫣紅擦了擦眼角,上前說道:「福晉,你大老遠的才回來,要不先回院子換身衣服歇歇,這裡就交給奴婢們好了。」

    還沒等我回話,就聽李嬤嬤在一旁說道:「福晉,您本來是要在寺廟吃一月齋飯的,如今…不知道十爺受傷會不會是菩薩怪罪?」

    海棠怯聲聲的問道:「嬤嬤,為什麼吃齋飯菩薩還會怪罪?」

    李嬤嬤看了我一眼,低聲道:「若是心不誠…」

    曹嬤嬤也疑惑的看著我。

    我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奉陪她們上演一齣正宗的金枝玉孽,便想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休息,誰知老十卻扯著我的衣袖…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4 12:17 A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無賴

    這真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我才離開一個月不到,回來居然就礙了她們的眼。

    既然我已經想到法子轉移財產,離開這個阿哥府指日可待,也沒必要扮壞人,我努力壓著心中的怒火,準備來個裝聾作啞,充耳不聞。不就搶這個臭老十嘛,給你們好了,我不稀罕。

    我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衣袖,老十雖然受了傷,力氣似乎未減分毫,我正準備再次嘗試,嫣紅見我沒有搭話,終於按捺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軟言說道:「怪不得爺這次傷得這麼重,奴婢還納悶呢,爺有次馴馬,從馬背上摔下了幾遭,擦了跌打酒,第二日又生龍活虎的了,這次練個布庫居然都傷得這麼重。」說完便嚶嚶的哭了起來。

    「好了,爺歇兩日就沒事了,你們也忙了大半天,都下去吧。」老十此時一點都不象身受重傷的樣子,聲音中一點也沒顯出虛弱,我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正巧對上老十漆黑的眼睛,老十慌忙將眼珠子一轉,移開了視線。

    「奴婢不累,十爺,讓奴婢在這伺候著吧,反正回院子裡也不安心。」海棠哭哭涕涕的表達著對老十的牽掛,那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可惜我擋住了老十的視線。

    「福晉,您上香時是依的什麼規矩?若真得罪了菩薩,可得誠心給菩薩請罪才行,否則菩薩怪罪下來,誰都擔不起呀。」李嬤嬤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冷冷的含沙射影的對我提出控訴,仿佛我就是害老十受傷的罪魁禍首。

    老十此時恨不得將李嬤嬤打包踢回延禧宮,心道,這麼一來,其木格肯定又要鬧著把人送走,以後有我煩的了。

    我看了一眼李嬤嬤,思索著是懶得和她一般見識,還是擺出我嫡福晉的架子壓死她。

    「福晉,您仔細想想,是不是真犯了什麼忌諱?」嫣紅也哀怨的望向我,明目張膽的支持著李嬤嬤。

    曹嬤嬤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了:「福晉,要真…」

    「嬤嬤,這都是些什麼有的沒的事,還嫌府裡不夠亂,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話問福晉。」老十終於不耐煩了,開始頤指氣使。我瞅了這傢夥一眼,看來十有**是裝傷蹺課。

    「十爺,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李嬤嬤仗著是宜妃的跟班,和老十叫起了板。

    我也有些煩了,聽到老十受傷就提心吊膽的趕緊往府裡趕,餓著肚子不說,到現在連口水也沒喝著,如今猜著老十是裝的,一顆心終於放了回去,肚子便開始不停抗議了,而這群人還在那裡有完沒完的對我進行莫須有的指控。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在這伺候著爺喝藥,呆會兒王太醫仔細診斷後,立即叫人給你們報信去。」我冷冷地吩咐道。

    「福晉,您還年輕…」李嬤嬤覺得我不敢把她怎樣,在眾人都低頭時,她精力十足的繼續挑戰我的極限。

    「好了,說來我確實對禮佛不大懂,」我頓了一下,李嬤嬤露出一絲得意,曹嬤嬤則緊張起來,老十扯了扯我的袖子,「好在正好遇上四哥府上的宋格格,還得機會向四哥請教了一番,四哥說如果家中有人犯劫,最好是請懂佛的人在菩薩面前幫著禱告,四哥的佛學造詣怕是沒人能及的。如今不管怎樣,十爺是遇上這一劫了,額娘去世的早,十爺幸得宜妃娘娘照拂,李嬤嬤既是宜妃娘娘派來照顧我們府上的,而且又深懂佛學,看來這次就只有麻煩你了。」我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本事你去找雍正對質去。

    李嬤嬤琢磨了一下,覺得對她沒什麼損失,便點頭道:「老奴若能為十爺出份力,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既然福晉可能得罪了菩薩,最好還是再齋戒些日子為好。」看來,她最希望的肯定是我從此便潛心向佛不問世事。

    我點點頭,「那就勞煩李嬤嬤,阿朵,吩咐勒孟安排人手,趕在關城門前送李嬤嬤去碧雲寺,李嬤嬤那就麻煩你在佛前給我們爺祈福了,這一年的用度,我會隨後讓人送過去的,而且給寺廟的香火錢也會適量增添的。」

    李嬤嬤楞了半響,「一年?」

    眾人皆呆了,沒誰想到會禮佛一年的,老十心想,這倒也是個法子,便沒吱聲。

    「怎麼?李嬤嬤有什麼問題?難道幫十爺在佛前念一年的經難為你了?」我冷笑道。

    曹嬤嬤開口道:「福晉,把這個差事賞給老奴吧。」

    看來曹嬤嬤還真是一心撲在老十身上,雖然我對她的忠心表示欽佩,但此時卻有些惱她誤我的事,正準備讓她也一起去,反正少一個人,我多一分舒暢,老十開口了:「我昨兒夢見了額娘,額娘說,嬤嬤你最知冷熱,讓你多提點著小英子。」

    看來老十空口說白話的本事也不小,我搖搖頭,不緊不慢地問道:「李嬤嬤怎麼還不趕緊去準備?莫非嫌這差事辱沒了你?」

    李嬤嬤的臉已經由紅轉白,又從白變紅,轉了一輪回,「福晉,不知福晉是否也應去為十爺祈福?畢竟福晉您自己剛才也說了,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薩。」說完挑釁的望著我。

    「府裡那麼多事,福晉怎麼走得開,福晉就在府裡抄佛經好了。」老十咳嗽了一聲,在我身後表達了意見。

    「我剛說的是我對禮佛不大懂,可沒說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薩,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然還是應該再去吃齋念佛的。」我冷冷的看著李嬤嬤,心想,我讓你呆會兒哭都哭不出來,「不過,四哥說我沒有慧根,不討菩薩喜歡,如果我還厚著臉皮在佛前呆個365天,怕菩薩不怪罪也怪罪了。」

    老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倒是,你躲遠點,說不定菩薩還忘了,你要老往跟前湊,惹得菩薩心煩就不好了。」

    我也應景般的輕笑了一聲,算是給老十一個面子,「這樣吧,就讓嫣紅替我好了,」話音未落就見嫣紅白了臉,淚珠一串串的往下掉,看來這次是真傷心了,李嬤嬤張了張嘴,似乎想申辯什麼,我趕緊接上:「不過,嫣紅的身份太低,這樣吧,就三年吧,這樣也顯得心誠些。」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嫣紅,無聲的提醒她,我的身份比她高多了,她想翻身當家作主現在還不是時候。

    曹嬤嬤如今已明瞭我在借題發揮,聰明的低頭不作聲,海棠生怕我想起她,身子不由往後縮了縮。

    嫣紅呆呆的看著我,張了張口卻沒出聲。

    三年,三年後回來,誰知道老十是否還會記得你的姓名。

    我轉頭看向李嬤嬤,只要她再發言,我就準備把時間再往上加,反正我不介意讓嫣紅帶發修行。

    李嬤嬤也楞在那裡,仿佛石化了一般。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我鄙夷的看著她們,心想,早該給她們一點顏色的,畢竟不能白當一回皇子福晉啊,而且還是嫡的。

    「嫣紅就在府裡抄三年經書吧,也算在菩薩面前盡了心了。」就在嫣紅搖搖欲墜時,老十終於發話了,看來他還是捨不得他嬌滴滴的小老婆。

    李嬤嬤和嫣紅都松了一口氣。

    我決定不在這個事上惹老十不痛快,便順水推舟:「就依爺的,你們都退出去吧,李嬤嬤,如果需人手,就給阿朵說一聲,天色也不早了,別耽誤了出城。」

    李嬤嬤咬了咬牙,還想說些什麼,我咧著嘴角看著她,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她終究還是怕殃及魚池,福了福身,退了出去,連忠心都忘了對老十表白。

    嫣紅和海棠溜得比耗子還快,尤其是嫣紅,生怕我會出聲叫住她,慌張地差點在門口摔一交。

    老十見人都走了,嘀咕道:「你處事也太衝動了,今兒要沒爺在,你還真讓嫣紅去寺廟呆三年呀,怎麼聽著象給爺守孝似的。」為了表示他的強烈不滿,老十還特意輕輕拍了拍床,提醒我他還是個大活人。

    「你自己也瞧見了,是誰開始惹事的?怎麼聽你口氣倒全是我的錯了?」雖然這個屋子只剩了我們兩人,但外間還有太醫在呢,所以我也壓低了聲音反駁著老十,我們全然忘記了剛才的聲調足以覆蓋王太醫所有的活動範圍,家醜早已經傳了出,我們倆此時卻想聯手保住秘密。

    「你要不想著去吃一個月的齋飯,哪會有這些事情。」老十鬱悶的唧咕了幾聲,語速有些過快,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爺傷得這麼重,你怎麼不問問啊?」老十突然象個小孩子似的嚷了起來。

    我低聲笑道:「還好意思說,剛接到消息時嚇我一大跳,回來看你大氣不出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是傷了骨頭,太醫沒診到呢。」

    老十臉又黑紅了一下,心想,其木格該不會猜到自己裝成這樣是為了騙她回來吧?那多沒面子。

    想了想,老十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低下頭,眼睛還瞟了一下外間,用幾近虛脫的聲音賊頭賊腦的問:「你怎麼能覺得爺是裝的?爺可真是難受啊。」說完還證明似的咳嗽了兩聲,他肯定忘了眼下是在裝傷,而不是在裝病。

    「要真傷的重,手能有那麼大勁?而且剛才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的,這次準備騙幾天假?」我壞壞的笑著,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老十輕聲呼了一口氣,還好是猜我騙假,看我呆會兒怎麼收拾你,「不信拉倒,真沒良心。」說完還斜睨了我一眼。

    望著老十孩子氣的臉龐,我不由有些出神,不管如何,以後大概還是會想念吧。想著聽到消息時的驚慌,我不由一陣歎息,女人啊,似乎總是要感性些。

    「幹嘛呢?」老十見我半天沒反應,不滿的晃了晃我胳膊。

    看著老十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哼了一聲,拍了拍他肩膀:「讓我看看,到底傷哪了?」

    我的手還沒從老十肩膀上收回來,就聽老十鬼哭狼嚎了起來。

    「不會是脫臼了吧?王太醫,王太醫…」我不由慌張起來,也顧不得形象,大呼小叫起來。

    老十心中一陣得意,聽著耳邊焦急的聲音,嚎得越發賣力了,反正骨頭沒斷,那就照其木格說的,骨頭裂縫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安排

    八阿哥和九阿哥得了信,也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老十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對眾人的關切以沉默相對,弄得這哥倆也抓不住韁,只得變本加厲的威脅可憐的王太醫。

    康熙也發來了旨意,責令太醫院做好一切醫療救援保障,要人出人,要物出物,務必要還他一個能上房揭瓦的十阿哥。

    太后和宜妃也派人送來了一些鹿茸虎骨。

    雖然嫣紅和海棠看我的眼神就象在看一匹狼,但是府裡表面上還是恢復了妻妾和睦的溫馨景象。

    雖然老十的胃口很好,但傷痛的情形卻沒什麼好轉,王太醫至今也沒說明白老十到底傷到了哪裡。

    見王太醫欲言又止,我緩緩問道:「王太醫,有什麼話你儘管說,醫者父母心,縱有什麼不恰當的,我也不會不知好歹。」

    王太醫用袖子抹抹額頭的汗珠,「福晉,奴才學藝不精,倒知道杭州的張老先生有這本事。」

    在沒辦法照X光的年代,除了冀望於醫者的醫術,似乎也沒別的辦法,「我這就派人去杭州,煩勞王太醫呆會將張醫生的地址交代清楚。」

    王太醫松了口氣,然後又跑回桌案邊繼續鑽研醫書。

    我走進裡間,老十正黑著個臉,坐在床上,海棠側坐在床邊,手裡端著一碗湯,不知裝的是參湯還是藥,遲疑地舉著湯匙,嫣紅則在一旁站立著。

    床前還跪著一人,我仔細看了一眼,不認識。

    「怎麼了?」我疑惑的看看老十。

    嫣紅海棠趕緊見禮,我隨意揮了揮手,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老十的表情十分嚴肅,卻沒接我的話,望著跪在地上的人說道,「少想那些污七八糟的,既是比劃比劃,哪能不磕著碰著的,爺打小身上就沒有一塊好顏色,你自個去侍衛處找老人問問,看爺找過誰麻煩沒?爺今兒被你摔得在床上躺著,那是爺技不如人,怨不到你頭上去,等爺好了,咱們再來一回,你要敢放水,當心爺抽你。」

    可能是老十的嚴重傷勢傳到侍衛耳中,傷人者提心吊膽的前來請罪了。

    老十可能先前已經發洩了一通,此時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便沒好氣的說:「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老十,居然現在才想起問人家叫什麼。

    那漢子又磕了一個頭,才俐落的站起來,低頭回道:「奴才叫巴圖,是蒙古巴林旗的。」

    老十點點頭,「來京城多久了?漢話倒說得利索。」

    巴圖恭敬的回道:「奴才來京城投奔叔叔五年了,上個月叔叔才托人讓奴才補了侍衛的缺。」

    見巴圖越說越小聲,老十剛按下的火氣又冒出藍熒熒的光,不由抬高了聲調,「你回去告訴那幫侍衛,誰敢亂嚼舌頭根子,爺頭一個就不放過他。」

    打發走了巴圖,老十還不解氣,氣呼呼的問:「你們說說,爺是那種挾私報復的嗎?把爺當什麼人了?恨不得給那木魚腦袋一巴掌。」說完還握緊拳頭使勁揮了揮。

    「爺,肩膀不疼了?」我覺得有點奇怪,盯著老十的肩膀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啊,啊,吱…」老十向後倒去,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

    嫣紅抹了抹淚,將靠墊給老十墊好,「十爺,犯不著和這些奴才置氣。」

    「爺,再忍忍,王太醫舉薦了一位杭州的醫生,說是這方面的行家,今兒府裡就打發人去杭州。」也許老十剛才是氣過了頭,忘了疼,我只能歎氣安慰自己。

    海棠見我們安頓好了老十,便詢問是否還繼續喝參湯,老十搖頭拒絕了,但下一刻便安排嫣紅和海棠為他下廚做牛腩,真不知他哪來的好胃口。

    等嫣紅海棠走後,老十又指使我給他剝瓜子吃。本來府裡就他最大,如今又成了傷者,主子的派頭更是擺得沒譜。

    我一邊剝著瓜子,一邊告訴他既然齊齊哈爾的莊子也買了,順便也得派人去跑跑中俄貿易。

    老十愜意的吃著瓜子,剛才的惱怒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你看著辦吧。」

    我見他還是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便繼續給他講我的掙錢大計。我指出府裡沒什麼商業人才,所以得慢慢去找,去培養。如今可先在矮子堆裡找高個,尋那麼一兩個機靈的往那條線路上跑跑,反正我帶過來的蒙古護院都有一身力氣,倒不如讓他們跟著去,一來也保障了安全,二來也能讓他們學學,接著,我便提出既然他們一隊人馬先要空手去考察,不如幫人送送信箋或物品什麼的。

    雖然我認為老十沒有認真聽,但他卻提出了疑問,不可思議道:「你想開鏢局?」

    我詳細給他解釋了物流公司與鏢局的不同,最後說道:「咱只做小百姓的生意,不接貴重物品。」心裡還加上一句,老闆的貴重物品自然除外。

    老十漫不經心的指出了其中的漏洞:「要說京城中的商賈,倒是江南一帶居多,就是來京城做小買賣的也多是山東一地的人,關外能有什麼生意?」

    看來老十也不是隨便就能糊弄的,我斟酌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說:「有時候冷門的生意賺頭更大,雖說關外和京城的往來看著少,但相對的商機也多,關外的八旗子弟誰在京城沒個三朋四友的,有錢的自然會派下人兩頭奔跑,可那些尋常人家卻只有等合適的商隊幫著帶個信,咱們順路接些活,也花不了什麼本錢。」

    老十想了想,叮囑了一句:「你看著辦吧,要是虧錢,不做了就是,不過,你得記著,不管這買賣能不能做成,都不准打關外將士的主意。」

    其實真要把這當一門生意來做,關外的將士那肯定是最先發展的一批客戶,雖然有驛站,但一般的大兵想郵寄點貨物什麼的卻也不大現實。

    老十見我有點疑惑,抓了一把瓜子瓤,「才剝這麼點。」不過也沒見他還給我,徑直放進嘴裡,「爺請旨去關外練兵,朝廷內外很多雙眼睛都盯著,別到時讓人摻一本,說爺籠絡軍心。」

    也許老十確實不是讀書的料,但不代表他的彎彎腸子就比旁人少一道。

    見我仰慕的看著他,老十哈哈一笑,伸手敲了敲我腦袋,「怎麼著,沒見過啊?」

    我笑著哼了一聲,懶得潑他冷水,總覺得有哪不對,但又想不起來。

    老十得意的拍了我一下,「趕緊剝,爺還等著呢。」

    我看著他的手,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了,「爺,肩膀不疼了?」

    老十呆了一會,張了張嘴,準備賣力幹嚎兩聲,我冷冷的看著他,壓著嗓子說:「就算爺喊破了天,我也找人將你按著,讓王太醫好好檢查一番。」

    老十轉了轉眼珠子,思索著是否應該坦白,就聽小英子在外面說道:「十爺,福晉,公爺和福晉剛到府門。」

    被府裡稱作公爺的除了阿靈阿再無旁人,看這陣勢,兩口子都來探望外甥了。

    老十如釋重負,連忙說:「吩咐徐公公將舅舅迎進來,其木格,你到二門去接舅母。」

    縱然心中百般不樂意,我還是起身前往二門恭候老十的舅母索卓羅氏。

    雖說只在大婚和開府的時候見過索卓羅氏兩次,但索卓羅氏卻顯得非常熟絡,仿佛我們三天兩頭就串回門似的。一見我,便親切的拉著我的手,從氣色到服飾將我誇了個透,似乎打算就站在二門處和我嘮嗑,阿靈阿乾笑兩聲,「你怎麼一說起來就沒完,也不怕福晉笑話,趕緊先去看看十阿哥。」

    索卓羅氏笑道:「瞧我,一見福晉就歡喜的忘了愁。」

    我也裝出一副笑臉,「舅舅,舅母請。」

    徐公公忙在前頭帶路,索卓羅氏還是拉著我,邊走邊問:「十阿哥傷好些了沒?」

    我心裡嘀咕著,有什麼好不好的,他想哪天好,哪天就好了,但嘴裡卻說:「已經派人去杭州請名醫了,不過爺身子骨好,興許醫生還沒到,就會好呢。」

    說話間到了老十養傷的書房,一行人見過禮寒暄兩句後,阿靈阿就先解釋了一下自己前段時間不在京城,索卓羅氏又身體不爽,所以拖到今天才來探望。然後又仔細詢問了老十的病情,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老十當然又裝模做樣的表演了一番,不時心虛的瞟我兩眼。

    傷情問完後,我便帶著索卓羅到我院子裡去閒話家常。

    阿靈阿歎了口氣:「十阿哥,以後你可得仔細著,要真有個好歹,我百年後也沒臉去見你額娘。」

    老十扯了扯嘴角,「舅舅放心,以後不會了。」

    阿靈阿接著問道:「那侍衛的來歷可查清楚了?會不會是…」說著住了聲,伸手比劃了個「二」,然後繼續道:「派人幹的?」

    老十搖了搖頭,正色道:「不相關的,意外而已。」

    阿靈阿揭了揭茶蓋,慢慢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仔細些。」

    老十笑了笑,雲淡風清的說:「我省的。」

    阿靈阿品了口茶,笑道:「是我多慮了,對了,上次給你提過我手裡有兩個人倒適合來幫幫你,你看要不明天讓他們來見見?」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您看著安排吧,前幾天我還收了兩個門人,在鬥文會上認識的,他們後來知曉了我的身份,便來府裡自薦,我覺得還行,便留下了。」

    阿靈阿乾笑了一聲,「既然你找著合適的人了,那兩人不見也罷。」

    老十誠懇道:「舅舅薦的人自是好的,我也想身邊多幾個人幫襯,舅舅讓他們明天來府上吧。」

    索卓羅氏婆婆媽媽的嘮叨了半天,還專門召見了曹嬤嬤,吩咐她一定要忠於職守。

    「對了,怎麼沒見嫣紅和海棠呢?」索卓羅氏東拉西扯了一會,又笑盈盈的關心起府裡其它的常住人口。

    我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爺想吃牛腩,她們的手藝好,此時正在廚房忙呢。」

    索卓羅氏點點頭,「她們兩個打小就跟了十爺,十爺待她們的情分自然不同,就是以後宮裡再指了人來,十爺怕也不會怠慢了她們。」說完又象想起什麼似的,「哎喲,瞧我真是老糊塗了,她們再怎麼受寵,也比不上福晉您啊,十爺可是打心裡敬著您呢。」

    我淡淡一笑,「十爺看著不管事,心裡跟明鏡似的,我也跟她們說了,只要伺候好爺,府裡自然不會虧了她們。」

    索卓羅氏看了我一眼,「我就說十阿哥是個有福氣的,到哪找福晉這麼賢慧的。明年選秀,宮裡怕是要指人過來,與其指來一些不知脾氣根底的,福晉還不如先瞅幾個對自己脾氣的,到時去求宮裡。」

    「舅母,這話可就不對了,和我對不對脾氣倒不要緊,要爺喜歡才好。」雖然我不知道她想推薦誰來讓老十養著,為了老十好,凡是她推薦的,我概不接收,看來,關於這個話題,私底下得和老十好好談談了。

    索卓羅氏訕訕的笑了笑…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4 12:20 A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四章 領差

    八福晉郭絡羅氏款款走進書房,不著聲色的打量了一下書桌旁磨墨的紫竹,笑道:「好一副紅袖添香圖,爺真是好享受呢。」

    聽著八福晉脆耳的聲音,紫竹慌忙停了手,退到一旁低頭施禮。

    八阿哥微微皺了粥眉頭,吩咐紫竹先行退下,便不再言聲。

    「要不妾身來給爺磨墨?」八福晉扯了個笑臉,溫言相問。

    八阿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搖頭拒絕,「你先回房歇著吧,我怕還得忙到半夜。」

    「爺整天忙這忙那的,也不見別人道聲好。」八福晉歎了口氣,拿起茶壺摻滿了茶,遞給八阿哥。「我今天進宮遇見了大嫂,大嫂問咱們何時給十弟餞行,讓到時候知會她一聲,說大哥雖不在京裡,她這個做嫂子的怎麼也得送點儀程。」

    八阿哥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十弟只是奉旨去齊齊哈爾勞軍,又不會在那裡呆上一年半載,明兒就在‘陶然居’小聚一下,你回頭告訴大嫂,自家兄弟,沒必要那麼客氣,她的好意,十弟必定會心領。」

    「這可是十弟頭一次領差事,而且還是代天子勞軍,你們怎麼也不好好熱鬧熱鬧?」八福晉略微有絲不滿。

    「又不是什麼大事。」八阿哥淡淡的說道。

    「爺出京勞軍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點也不放在心上?」老十瞧著面前一個小小的行囊,面帶黑線。

    「我怎麼沒放在心上了?真是的,都是領皇差的人了,還這麼咋咋呼呼的。」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老十見始作俑者沒一絲認錯悔改的覺悟,上前拎起行囊,在我眼前晃了晃,「知道爺去哪嗎?知道爺是去幹嘛?就讓爺帶著這個東西上路?」

    不理會老十中氣十足的興師問罪,我從老十手中接過行囊放到一邊,「難道爺是出京遊山玩水?」

    「其木格,爺可是奉了皇阿瑪旨意,代天子前去勞軍的。」老十搖頭晃腦,一副洋洋得意的討打樣,「你就讓爺備著這麼個東西,誠心讓爺丟人啊?」說完還努力皺了皺眉頭,年輕真好啊,任憑老十怎麼努力,他澄亮的額頭還是沒法擠出一個「川」字。

    「爺也說了是勞軍,自然一切從簡就好,帶那麼多華而不實的東西,才會讓人笑掉大牙。」我看著老十,笑道。

    老十心想,這句話本來是我想說的,這倒好,反被其木格用來對我說教了,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見老十似乎真的要發怒了,我趕緊澆水滅火,「東西早就歸納好了,嫣紅、海棠還有曹嬤嬤今兒和我一起收拾的,弄了四個大包裹。這個小包裡裝著你平時用順了的小物件,到時候讓小英子貼身帶著,你要用時也方便。」

    老十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不由有些生氣,氣呼呼說:「怎麼弄那麼多,清減些。」不過總算說出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

    「爺,沒法再減了,你沒見那陣仗,我剛說這件衣裳可以拿出來,嫣紅就說爺最喜歡這件,我說拿床毯子出來,曹嬤嬤就說外面的不乾淨,這東西可是出門在外必不可少的,我想少裝頂帽子,海棠又說多帶幾個才夠換。」我一想起幾個女人唧唧喳喳的場景,就覺得好笑,「要不是我給擋著,爺,你就準備著帶四十個大包裹去吧。」

    老十樂了,「你們這幫女人,當爺是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嗎?你再減減,到時候拎兩個包袱就夠了。」

    這老十,還不是一般的難伺候,一個包裹嫌少,覺得不夠重視他,四個又嫌多,認為有礙他與士兵打成一片。我思量了一下,這個工作難度有點大,還是轉移話題好了,「爺,這包裹的事先不忙,那張老醫生處你琢磨著該怎麼辦?難道人家舟車勞頓的大老遠從杭州來,你就真一面也不見?」

    老十一聽,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哼了聲,「明天見見,到時多給些賞賜就是了。」

    雖然我看穿了老十的伎倆,但他還是硬撐著在床上裝了幾天,說是要堵王太醫的嘴,他那個性子硬生生的在床上躺足了半個月,不得不讓人佩服。這也間接使得眾人,包括康熙和王太醫都認定他是真的受傷了。當然,在他「傷重」臥床期間,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幫人就圍在他身邊轉悠,只等他一聲令下,便搭梯子去給他捉天上的星星。

    在人胖了一圈後,老十終於宣佈,他的肩膀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而可憐的張老醫生則在第二日才風塵僕僕的趕到府裡。老十當時眼珠子就瞪出來了:「爺都好了,還看什麼看,咒爺啊!」就這樣,張老醫生雖然被府裡周到的招呼著,卻連病人的背影也沒見著。

    老十雖然臉皮夠厚,但也覺得這是他身上的一大污點,所以不願繼續糾纏此事,「爺這次去怕得小半年,府裡的事就得多辛苦你了。」說得好象平時都是他在管事似的,我雖然心有怨言,面上卻笑吟吟的點點頭。

    老十見我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滿意的繼續說道:「你要辦平民鏢局的事緩著來,別著急,橫豎咱們不缺那點錢。」

    「爺,我都說了不是鏢局,是物流。」這個老十,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就給我先進的物流公司定了性「為平民服務的鏢局。」

    老十不理會我的抗議,自顧自的說:「爺這次去要得了空,給你打件純白的狐狸皮回來,你今年一入冬就可以穿了。」

    「仔細自己的身體,別太操勞了。」

    「有事給爺寫信,驛站傳遞快著呢。」

    「爺吩咐了悅來館,讓他們隔兩天就給你送點心來。」

    後來還正色的吩咐我:「宮裡除了按例給太后請安,其他主位娘娘那裡就先別去了,你又不是個會說話的,要是惹得娘娘們不高興,爺又不在,吃虧的還是你自個兒。」

    我鄭重的點點頭。

    「平時有什麼事,就給九哥送信,舅舅那裡…」看著老十一張一合的嘴,我不知不覺便打起了瞌睡,腦袋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往下栽,象小雞捉米似的。

    「想睡?今晚你能睡成了,爺就不姓愛新覺羅。」老十一下撲了過來…

    第二日,老十頂著個黑眼圈進宮面聖,也就是與康熙話別,並接受康熙的勉勵,康熙不知疲倦的孜孜教導了老十差不多兩個時辰,末了還邀請老十一起品嘗了禦膳房的點心,看來對老十此次出行寄與了厚望.

    然後老十便去向太后辭行,順帶也去給宜妃娘娘告別。

    接著又去兵部辦理出差手續。

    一圈忙完,才發覺已經到點赴約,便帶著空空的肚子殺向陶然居。

    雅間內除了八阿哥、九阿哥外,還有哭天搶地的、尋死覓活總算出了宮的十四,可憐的十四為了能給老十餞行,就差在房梁上栓個繩子,打個活結,上演潑孩上吊了。

    「誰知道兵部事情這麼多,一不留神就晚了。」老十牛飲了一大杯茶後便開始抱怨朝廷官僚主義,手續繁雜。

    四兄弟嘻嘻哈哈不一會兒,便上齊了酒菜。

    「十弟,代皇阿瑪勞軍,這是多大的榮耀,八哥在這兒祝你一路順風。」八阿哥首先舉起酒杯,向老十灌酒。

    「不錯,光是明天的儀仗,就能羨慕死一幫人。來,九哥恭喜你得償夙願。」九阿哥接過八阿哥手中的棒,繼續著灌酒事業。

    「九哥,這話說得不對,弟弟我想的可是去那裡呆個三年五載的,你該罰酒一杯。」反正又不用老十自己掏腰包,所以老十也非常慷慨的打響了對九阿哥的反擊戰。

    「十哥,回來後可得好好給弟弟講講軍中見聞,讓弟弟也見識見識。」十四也熱切的嚮往著軍營生活,奈何年紀太小,沒法爭取。

    不一會兒,幾人多少都帶了些酒意。

    老十拍拍九阿哥的肩膀,大著舌頭說:「九哥,我離京的日子,你,你可得幫我多照著我府上,其,其木格不會,說話,若是得罪了誰,誰,你得,幫著」

    十四的臉是越喝越白,「十哥,十嫂厲害,著呢,沒人,沒人能欺負,啊,她」

    八阿哥雖然臉蛋喝得紅撲撲的,卻是幾個中唯一還保持頭腦清醒的人,「十弟,你放心,你府上我們會照料著的。」

    九阿哥根本沒聽大家說些什麼,舉著杯子,一個勁的說:「幹,幹…」

    陶然居中一片喧鬧,而毓慶宮卻是一片寂靜。

    太子怔怔望著燭臺,問著身邊的幕僚:「周先生可明白皇阿瑪為何如此安排?」

    周秉全是索額圖推薦給太子的,一直為太子出謀劃策,很得太子信任,此時也皺眉道:「奴才也瞧不明白,按說十阿哥傷勢剛好,不應立即就領差事出京。」

    兩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半響方聽到周秉全問:「要不,奴才找機會去問問…」

    「先別動,看看再說,若真有大變,自會與我們聯繫。」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五章 出京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三,皇十子胤誐乾清宮拜別康熙後便出午門,經德勝門出京。

    沒有想像中的豪華繁雜的儀仗,沒有文武百官送行,也沒有老百姓夾道歡送,連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沒出現。整個隊伍也就稀稀拉拉二十幾個人,但身著石青色五爪正面金龍四團龍褂的老十卻神采奕奕的騎著他心愛的海青馬,一臉的驕傲,仿佛他是身經百戰的常勝將軍,身後是士氣高昂的千軍萬馬。

    我率領府裡一干人等熱鬧而隆重地與老十在二門處話別後,便趕緊換了著裝,帶著烏雅跳上馬車在勒孟的帶領下急奔德勝門。結果發現北京的居民,至少德勝門處的人群進茶館的進茶館,遛鳥的遛鳥,閒逛的繼續閒逛,討價還價的繼續爭取自己的最大利益,與平時沒什麼兩樣。難道北京人見慣了大場面,對老十率隊出京壓根就不感冒?但中國人不都是愛看熱鬧嗎?我不僅懷疑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還好,在我忍不住想指使勒孟找地方打探時,烏雅發現了老十。

    我撩起馬車窗簾,看著老十遠遠駛來,有些不可置信。這陣勢哪象代天子勞軍啊,仿佛老十只是去京郊遛馬似的。我對康熙有些失望,怎麼也得多給老十派幾個人呀,我沒看成熱鬧事小,他這樣的安排真不知是想讓邊疆的將士鬥志昂揚呢還是想讓他們軍心渙散。

    在保貴的提醒下,目不斜視的老十終於看到了馬車上的我。老十咧了咧嘴角,揚起手中的馬鞭,對我揮了揮。此時陽光正斜灑在他的臉上,為他的笑臉更增添了一絲燦爛。

    受老十的感染,我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管他冷清不冷清,重視不重視,關鍵是老十離自己的夢想總算近了一步,雖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老十經過馬車時,稍微頓了頓,側臉說了句話,但我沒學過唇語,知道猜不出來,便懶得浪費腦細胞,只顧樂呵呵的朝他揮手,老十臉上笑意更濃,大呼一聲"駕",雙腿一蹬馬肚,便將我遠遠的甩在腦後,留給我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主子,回回神,十爺都走遠了,您還在看呀。」烏雅見我一直怔怔的看著遠方,不由打趣我。

    我轉過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吩咐打道回府。

    烏雅吐了吐舌頭,正準備給車夫傳話,卻聽勒孟在外說道:「主子,那邊好象是九爺的馬車,是否去打個招呼?」

    雖然我一直想勸說老十疏遠九阿哥,而且自己也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但此時聽見九阿哥也在一旁目送老十,心裡仍覺得暖洋洋的,「是應該去請安的。」我點頭說道,在烏雅的幫助下下了馬車,向九阿哥的坐駕走去。

    九阿哥也得了信,我剛走近,他便下了馬車,「哈哈,我說十弟怎麼老往那邊瞅呢,敢情是十弟妹啊。」

    我忙給他見了禮,也不掩飾,笑道:「九哥見笑了,原來九哥也來了,我們爺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呢。」

    「得了,他光顧著看弟妹了,哪有餘光來瞧他九哥。」九阿哥開玩笑的釋放出醋意。

    我但笑不語,覺得這個九阿哥也不怎麼討人厭。

    「八哥領了差事,所以不能從衙門跑來,反正我閑來無事,就順便過來看看,誰知白跑一趟。」九阿哥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十弟此去可能要幾個月工夫才能回來,你沒事多到我府上走動走動,你九嫂也閑著沒事,巴不得你去找她。」

    你老婆還沒事?怕光等你那些小妾給她請安就得花去她半天時間,我抿著嘴微微笑著,「是,少不得麻煩九嫂。」

    九阿哥點點頭,見也找不出其他話來,便藉口事務繁忙,與我道別,全然忘了他開始說自己閑來無事,看來這個九阿哥的交際水準也不怎麼樣。

    九阿哥坐在寬敞的馬車內,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著,一臉的肅穆,為剛出行的老十捏著一把汗:這次兵部未派一人隨行,十弟身邊全是自己府裡的侍衛,其中還有幾個是他福晉從蒙古帶來的。十弟頭一次辦差,身邊一個得力的人也沒有,本想給他推薦一個,又怕犯了忌諱。九阿哥的臉越來越陰,認為自己的皇阿瑪為了太子全然不顧十弟,可能心裡還期盼著十弟被兵油子弄得灰頭土臉的回來。九阿哥這麼一想,不敢埋怨康熙,卻在帳本上又給太子添上了一筆。

    「九爺,您是先去哪兒歇歇腳?」九阿哥的貼身太監李金在車外小聲請示道。

    九阿哥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找八哥比較好,雖然自己不喜歡大阿哥,但眼前似乎也只有大阿哥在軍中有點勢力,還是和八哥商量商量,要不要找大阿哥幫幫忙,「去吏部,」剛說完,九阿哥就覺得有些不妥,今天自己在德勝門送十弟,雖說正主兒沒看見,但難保沒有被皇阿瑪和太子的眼線惦記著,這時候去找八哥,與敲鑼打鼓的找大阿哥沒什麼兩樣,忙改道:「先回府。」

    九阿哥前腳剛進書房,後腳就有人來稟告,說是九福晉病了。

    九阿哥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不豫,但面上卻不顯,「請了太醫沒?」

    來人低頭回道:「剛派人去請了。」

    九阿哥心想,醫生還沒診斷呢,就跑過來稟告什麼,難道傷風頭疼都要爺一一問候?不高興的抬頭看了看,發現來的人是棟鄂氏身邊的大丫鬟秋菊,「你怎麼不在福晉身邊伺候著,這些小事吩咐其他人來不就行了,等太醫來,爺呆會兒和太醫一起過去。」

    秋菊紅著臉,咬了咬嘴唇,低身道了個「諾「,身子卻沒挪動半分。

    「還有什麼事?」九阿哥本來心裡就有事,見秋菊這模樣,更加不耐煩了。

    秋菊想了想,硬著頭皮道:「福晉本來都好好的,但劉氏不知對福晉說了些什麼,她走後,福晉就氣暈過去了。」

    九阿哥一聽,陰森森道:「主子的事,輪得到你來嚼舌頭?要不看福晉正病著,早把你拖出去打死了事。扣這個月的月錢,出門自己去領十板子。」

    秋菊一聽,嚇白了臉,不敢再言語,忙低身退下。

    九阿哥來回踱了兩步,劉氏是如今最得寵的,女人嘛,持寵而嬌是常有的事情,不過棟鄂氏這麼容易就被氣暈,卻實在讓人意外。但轉眼一想,棟鄂氏一點魄力都沒有,一個家都管不好,也只能怪她自己。要不是生意上要依仗她娘家,自己才懶得去看她呢。

    九阿哥強詞奪理的幫自己開脫後,便靜下心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半響,方吩咐道:「李金,差人給八爺知會一聲,說爺得了一壇好酒,請他晚上過府來品酒。」

    吩咐完後,九阿哥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麼,便決定明天去宮中打探一下消息,再去探探阿靈阿的口風…

    而頭次辦差的老十卻全然不知他九哥正在為他辛苦為他忙,正豪情萬丈的在官道上急馳。腦海裡想著昨天康熙對他說的話,"朕有這麼多的兒子,可真要說通軍事的,大的幾個中,除了你大哥,其餘的都不適合掌軍。你生性莽撞,打小就不停的惹禍,沒一天消停,你額娘不知暗地裡抹了多少眼淚。朕也不指望你成為國之棟樑,只盼著你平安就好。如今你長大了,腦袋終於開了竅,朕備感欣慰。所以,朕給你機會去歷練,此次前去黑龍江,朕不給你派一兵一卒,也不給你什麼旨意,你自己去看,去聽,去想,回來給朕上摺子。如果你的摺子讓朕滿意,朕明年就派你去練兵。如果摺子裡盡寫些無用的東西,你以後就熄了這心思,安心多讀點書,改改性情。"雖然康熙這樣的安排擺明瞭瞧不起老十,想讓他知難而退,而且也間接推翻了自己的金口玉言,想當初康熙可是沒提什麼條件,直接許諾明年讓老十去黑龍江將軍處練兵的,因此老十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但老十還是很樂觀的認為自己一定會讓皇阿瑪另眼相看,所以不一會兒又興高采烈起來。至於此次沒派兵部的人一路上照應,老十一點也不擔心,反正自己是皇子阿哥,還會給誰欺負了不成。因此,儘管他老婆責怪康熙刻薄,他九哥遷怒于太子,老十卻仍然心情大好,一心只想著要趁機多學點東西,以後掙了軍功好讓皇阿瑪瞧瞧,也讓其木格樂樂。

    想著德勝門外的其木格,老十不由心中一暖,一股柔情油然而生,看來其木格還真是捨不得自己,她除了脾氣稍微大了點,其他的還都湊合。想著自己張嘴說她"笨蛋",她還傻呼呼笑嘻嘻的朝自己揮手,老十差點樂出聲來,是啊,她不是笨蛋是什麼,要送爺,可以在京郊驛站啊,老十笑著搖了搖頭,小聲道:"還真不一般的笨."如果他要知道他老婆只是想看熱鬧,不知是否會氣的掉轉馬頭?

    而被老十判定為脾氣大且又笨的我,已經坐在自己的院子裡,聽著徐公公愁眉苦臉的回話…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7 07:48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六章 幕僚

    徐公公苦著個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主子,奴才已經勸過了,可那兩位還是在那裡鬧彆扭。」

    別看我現在是個家庭婦女,一點也不比上班輕鬆,上班的時候還有假期,而且不高興的話還可以炒老闆魷魚,而如今,除非我願意把家政大權移交給嫣紅或海棠,否則我只能象老黃牛一般天天操勞。自然,如今還不是大權旁落的時候。

    我捏了捏耳朵,想了一會兒,「將他們請到大廳吧,我歇一下就過去。」

    徐公公見將這燙手山芋扔給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氣,立即恢復了精神,我暗恨道,看來應該考慮減他薪水了。

    一想著呆會兒將處理的事宜,老十剛才給我留下的高大英雄形象立即變成了一副委瑣的討打混球樣。因為整件事都是他惹出來的。

    在鬥文會上有一面之緣的丁成和程家義在知道老十的身份後便到府上來拜訪,被老十連哄帶騙的收成了門人。丁成來自山東,程家義來自安徽,兩人都在考場上失利過兩回,雖然考場失意,但兩人卻成為至交。因兩人皆家境貧寒,不想一來一回的浪費路費,也不忍家中再次砸鍋賣鐵,他們自認為胸有丘壑,總能找到一碗飯吃,便在京城找地住下,但因沒有門路,所以最初教書育人的理想沒能實現,只能靠代寫書信、賣點字畫之類的糊口。因在鬥文會上被老十的「文采」所折服,便大著膽子來拜見,誰知老十正愁找不到幕僚,就把這兩人留下,說是中了進士幫他們謀個好缺,沒中就在府邸做幕僚,以後再放出去做做地方官,這兩人雖也清高,但畢竟不是初涉江湖,多少也被生活磨平了些稜角,便應了下來。

    雖然老十不大希望他們金榜提名,但如果他們名落孫山,老十也覺得面子掛不住。也許是因為這種糾結的心態,老十沒過兩天又笑納了阿靈阿推薦的兩個50多歲的落第舉人,一人名孫潘,一人號朱時藐。因老十擔心這兩人仗著阿靈阿的勢胡作非為,言語間便多了些敲打。也許阿靈阿事先有交代,也許這兩人本來人品就不錯,所以進府後倒也循規蹈矩。可今天不知怎的知道了那兩個今年的再考生享受的待遇比他們高,便覺得受了委屈,鬧著要辭行,可惹出這事的老十卻拍拍。

    等我慢條斯理的走到外間大廳時,這兩人已早早候在那裡。

    「福晉,老朽等學識淺薄,今特來辭行。」我剛一落座就見一瘦高個拱手說道,好象剛才這瘦高個見禮時說他叫孫潘。

    這人還真是急性子,我淡淡的笑了笑,「兩位雖是舅爺薦的,卻也是十爺請來的,如果府裡有什麼不周到之處,兩位直說就是。說來我這主母也太不稱職了,今兒才見著兩位先生。」

    朱時藐欠了欠身,道了聲不敢,還是那副說辭。

    雖不知道這兩人是否有真才實料,但這麼斤斤計較卻也讓我不大舒服,不就是薪水比兩個年輕人少嗎?這學問又不是誰老誰就多。

    雖然我並不介意他們的去留,但老十前腳剛離京,阿靈阿推薦的人後腳就辭行,這下京城的八婆們又有了談資。

    想到這,我不由眯了眯眼睛,難道是阿靈阿授意的?一想及此,我一下警覺起來,雖然沒理出頭緒,但憑直覺,認為不能讓這兩人在這個時候離開。

    於是又溫言相勸了一會兒,但這兩人似乎去意已決。

    氣得我在心裡罵完老十,又罵阿靈阿,最後將這兩人的祖宗也問候了一遍。「兩位是十爺請來的,好歹也賓主一場,既然要辭行,是否也該等十爺回來再說?」我提了個折中方案,將此事的決定權交還給老十。

    孫潘面無表情,抖著花白的鬍子,「福晉,老朽等實在沒顏面在府裡再呆下去,請福晉成全。」

    我想了想,「這樣吧,暫時委屈兩位先生多住幾日,我這就修書給十爺,派人快馬送去,想來也就一兩天就能趕到十爺了。」說完,我心裡暗暗禱告,祈禱老十千萬不要來個千里急行軍。

    孫潘和朱時藐對視一眼,交換了下眼神,然後雙雙再次堅定的拒絕了我的提議。

    見他們這副表情,我越發堅定的認為,事情肯定不這麼簡單。

    但就算我同意他們離開,除了給大家茶餘飯後添點談資,對我有什麼損失呢?我想破了腦袋,還是沒有答案。

    眼前兩人已經起身準備告辭了。

    我不知道這是個圈套,跳了下去,那是我笨;我知道這是個圈套並清楚瞭解它的後果,還跳了下去,那是我不在乎;我知道這是個圈套,但不知道它的後果,仍跳了下去,那就是蠢了。

    自然,沒誰願意當個蠢蛋。

    我收起了笑臉,正色道:「兩位少安毋躁,今天一定給你們一個答覆。」

    那兩人楞了一下,對我的突然變臉有些不適應,躊躇了一會下,又坐了下去。

    「這本就是外宅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得主,徐公公,派人去請九爺過來,對了,既然人是舅爺薦的,派人將舅爺也請來。」既然如此,我只有置身事外,把球踢給阿靈阿和九阿哥了,說完我便不再理會他們,起身走出了大廳。在路上,我低聲吩咐徐公公,先將九阿哥請來,等九阿哥快到了,再去請阿靈阿。

    九阿哥得信的時候正在內宅,向太醫詢問了一下自己老婆的病情,見情況不嚴重,心裡越發不以為然。聽說十福晉派人請,九阿哥的心「砰、砰」猛跳兩下,不會十弟剛出京,府裡就出事吧?也不顧九福晉哀怨的表情,急忙召集人馬向十阿哥府趕去。

    到了後,徐公公將九阿哥迎到了書房,一路上便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便,因此,九阿哥一跨進書房便咬牙切齒道:「還反了他了,十弟妹,不用擔心,爺這就把這兩個混帳給料理了。」說完便要出門,我趕緊攔了下來:「九哥,我還派人去請舅舅了,您看,要不等舅舅來了商量商量再說?」

    九阿哥頓了一下,心想,阿靈阿呀,阿靈阿,就算要整治外甥媳婦,也得挑時間呀,哪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呢。不過十弟既然這麼開月錢,怕也不大想把這兩人留在身邊,難道十弟真和阿靈阿生分了?

    九阿哥想了想,不明究裡,只好點點頭,「也好,阿靈阿要護著那兩個混帳,我自然不會依的。」

    阿靈阿趕到後,見著書房的九阿哥,臉色稍微僵了一下,要不是我非常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來。我心裡不由冷笑一聲,難道你認為我會蠢得找你來教訓我,或直接和你打擂臺?

    我簡明扼要的將事情再次說了一遍,「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只有請舅舅和九哥幫忙料理了。」

    阿靈阿聽了,疑惑的問道:「十阿哥是依照什麼開的月錢?」

    我一臉無辜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事的。」我說的也是實話,老十確實沒和我提過這事。

    九阿哥擺擺手:「這事沒必要再說,就憑這個鬧著要走,沒什麼好留的,我看就讓他們卷起鋪蓋走路好了。」

    阿靈阿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再去勸勸?」

    雖然阿靈阿家族勢力龐大,但九阿哥是皇子,他面上也只得敬著。

    九阿哥搖搖頭,「這種人,哪個府上都不會留,要是十弟知道了,早就一腳給踹過去了。」說完又有些不悅道:「十弟此時正忙著,別讓他為這些事操心,果毅公,這兩人還是別留了。」

    在九阿哥的堅持下,阿靈阿無奈的選擇了妥協,誰讓他只是老十的舅舅呢?

    九阿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認為那兩人不配和他直接對答,只派徐公公去宣佈最終裁決。

    走出十阿哥府時,九阿哥正色道:「果毅公,我和十弟打小就在一起玩,他要有出息了,我這做哥哥的也跟著高興,您著當舅舅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阿靈阿尷尬的連連稱是,順帶又誇獎了老十一番,還表白了自己對老十是多麼的盡心,自然又順帶感謝了九阿哥對老十的照顧。

    晚上九阿哥將此事告訴了八阿哥:「八哥,你說,阿靈阿那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象個女人似的,那麼小的心眼,他以為把十弟妹名聲弄臭了,皇阿瑪就會勒令十弟休妻?要知道十弟妹的娘家要鬧起來,皇阿瑪都得頭疼。再說,也不看看時候,這時候鬧這出,誠心想讓十弟分心不是?」

    聽了九阿哥的抱怨,八阿哥沉默了一會:「十弟妹不簡單,知道找你去堵阿靈阿的嘴。」

    九阿哥舉起酒杯,「十弟大咧咧的,媳婦厲害點也不是壞事。」

    八阿哥對飲了一杯後,說道:「總覺得她對我們好象有防備似的…」

    九阿哥卻不大介意,「可能她就是那冷淡性子,八哥,你說找大哥幫襯一把十弟如何?」

    八阿哥搖搖頭:「大哥倒想把十弟拉過去,我都含含混混的應著。如果此時十弟和大哥走得近了,難免皇阿瑪不忌憚。你明天先進宮,看宜妃娘娘處有沒有消息,實在不行,就找裕親王幫幫忙。」

    九阿哥一拍大腿,「怎麼把裕親王給忘了,他一向喜歡你,如去求他,准成。」

    已經在驛站安置的老十全然不知道他走後還不到一天,他老婆和舅舅已經過了一招,此時正專注的研究眼前的地圖,思索著…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七章 管閒事(上)

    雖然老十出差不在家,我卻比以前更累,除了府裡的事,還要三天兩頭的應酬八福晉,是的,八福晉不是偶然路過,便是專門拜訪,每次還不忘熱情的邀請我過府坐坐。

    當聽阿朵說八福晉又來了時,我連想死了的心都有了,老十走了10天,這已經是八福晉第五次登門了,她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啊?

    我鬱悶的起身前往二門處迎接吃飽了沒事幹的八福晉,不停的想著呆會兒應該聊什麼話題,但轉眼一想,雖然我是主人,但又不是我發帖子請她來的,就算冷場也不是我的責任,說不定她也會覺得無趣,以後就少來了呢。

    「十弟妹,我今兒就不進去坐了。」八福晉一見我,就快言快語的宣佈了這一好消息,我強按住內心的喜悅,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八嫂既然忙,有什麼事情差人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辛苦跑一趟?」連虛情假意的請她進去喝一杯茶都免了,生怕她改了主意。

    八福晉顯得有些焦慮,「九弟妹身子不爽,都臥床好幾天了,想著你怕還不知道消息,就來告訴你一聲,我呆會兒得過去看看。」

    我真是無語問蒼天,有這麼傳遞消息的嗎?她們兩家是鄰居,就算她要親自通知我,也完全應該先去探視病人呀,她這做法就差直接問我,你去不去了。

    不過看在九阿哥幫我解決了麻煩的份上,我確實應該去表達一下妯娌之情的,「八嫂,你等一下,我換身衣服跟你一塊兒去。」

    八福晉聽我這麼說,表情舒緩了些,難道我在她心裡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什麼時候給人留下了這種印象?我扁了扁嘴,希望她不能代表大多數人。

    九福晉虛弱的斜躺在床上,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八嫂也是,何苦告訴十弟妹。」

    「十弟妹又不是外人,你好些沒?」八福晉坐在床邊關切的問著。

    而我則苦命的站在八福晉旁邊,「九嫂,太醫怎麼說?」

    九福晉苦笑了一下,「沒什麼大礙,過兩天就好了。」

    秋菊端了個矮凳走進來,「十福晉,您請坐。」

    我笑著點點頭,還沒等我坐下,就見八福晉開口問道:「秋菊,主子病成這樣,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的?屋裡的人都死哪去了?那些妾室、通房呢?怎麼一個都不在主子跟前伺候著?」

    秋菊一聽這話,眼眶一下就紅了,但卻沒啃聲。

    九福晉面露一絲哀色,強笑道:「八嫂,我這還有點好茶,你呆會兒嘗嘗。」

    八福晉疑惑的看了看九福晉,問道:「弟妹,可是那幫狐媚子給你氣受了?」

    一聽這話,九福晉身子僵了僵,秋菊的淚珠兒卻忍不住成串的往下掉。

    不會吧?還真是氣病的?我有些驚訝,但卻打定主意,少管閒事。九福晉本身也是個精明的人,想當初她都還提醒過我要當心海棠呢,這家務事,沒人能說清誰是誰非.

    八福晉急了:「秋菊,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秋菊撲通一聲跪下,嗚嗚的哭了出來。

    九福晉強忍著淚花,哽咽道:「八嫂,真沒什麼。」

    八福晉責怪道:「前幾天怎麼不給我說?有什麼事,我給你做主,我找表哥去。」說完就要起身出門。

    我連忙將她攔下,「八嫂,別著急,咱們先問清楚,你這樣冒失去找九哥只能幫倒忙。」

    九福晉扭過臉抹去眼角的淚水,啞著嗓子道:「八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沒事。」

    八福晉不好沖病人撒火,將矛頭指向了我:「十弟妹,就容許你把十弟的妾送去吃齋念佛,就不許你九嫂道道委屈?」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老十的兩個美妾都在府裡養的嬌滴滴的,去寺廟的可是李嬤嬤,什麼時候那個老妖婆成了老十的妾室了?我怎麼不知道?老十要聽到這一消息還不給氣得吐血而亡?

    再說了,是我不准九福晉說嗎?人家自己不樂意,有什麼辦法?

    可誰讓老十比八阿哥晚出生呢,連帶我也比八福晉小那麼一截,只能由她信口雌黃.

    「八嫂,你消消氣,這事說不定九哥也不知道,你這麼一鬧,九哥鐵定臉上掛不住。」我將八福晉拉了回來,歎了口氣,對跪在地上的秋菊說:「你先起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免得到時候八福晉沒頭沒腦的鬧了去,吃虧的還是你主子。」我還是不忘將自己撇開,八福晉和九阿哥可是親戚,雖然我認為有點遠,但畢竟血濃於水,九阿哥也不會把八福晉怎麼樣,但我要在裡面插上一腳,不成靶子才怪。

    秋菊抬眼瞧了瞧九福晉,狠了狠心,終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對九阿哥的妾室進行**裸的控訴。

    原來九阿哥對自己的大老婆不怎麼感冒,一天到晚都在小妾身邊胡鬧,府裡幾個得寵的小妾漸漸就不怎麼把九福晉放在眼裡,言語間總喜歡含沙射影的刺九福晉幾句,試探了幾次後,發覺九福晉除了退讓還是退讓,就越發倡狂起來,而九福晉平時想見九阿哥一面都難,也沒法讓九阿哥稍微壓制一下他驕橫跋扈的小妾們。於是,那些得寵的小妾就更加無法無天起來。

    目前最得寵的劉氏因為覺得自己分到的布匹顏色不好,便不依不饒的前來質問九福晉,據說最後還狠毒的詛咒九福晉今生就是一下堂婦的命。

    如果說前面的諷刺已經讓九福晉不堪重負,那劉氏的這番話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劉氏還沒走出房門,九福晉就氣暈了過去。

    而看不過眼的秋菊大著膽子向九阿哥告狀,結果狀紙還沒交出去,就被扣了一個月的月錢,還被打了十板子。如今已經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說劉氏準備把秋菊許給一60多歲的糟老頭當填房。九福晉本來已經有所好轉,一急之下又反復起來。

    八福晉聽完氣得說不出話來,「什麼時候輪到她一個小小的妾說話了?」

    九福晉越發傷心,用手捂住了嘴巴。

    秋菊哭道:「九爺本就惱我多嘴,她給九爺說,九爺八成會點頭的。」

    八福晉喘了兩個粗氣,「秋菊,去把所有的狐媚子都給我叫來。」

    雖然我認為別人的家事外人還是少插手為好,但看著九福晉這樣子,我也覺得有些難過,便沒有開口相勸。

    秋菊還沒出門,就聽外面傳來聲音道:「秋菊,你死哪去了?主子叫你過去,快點。」

    「哈,哈」八福晉怒急反笑,「我倒不知道,這府裡到底有幾個主子,墨香,叫那不知死活的小蹄子在院子裡跪著。」外間的墨香應了一聲,出門喝道:「狗奴才,在院子裡好生跪著。」說完好象還踹了那人一腳,看來八福晉身邊的大丫鬟氣勢是不一樣。

    我也有些惱了,低聲問著秋菊:「怎麼旁人還能使喚你了?」

    秋菊哭道:「主子病了,九爺就讓劉氏管家,今兒她把主子院裡的人全叫去了,我因要守著主子,才硬頂著沒去。」

    見過倡狂的,但沒見過這麼倡狂的,我現在倒非常希望八福晉大開殺戒,好好抖抖嫡福晉的威風。

    看來我死握著權力不放真是明智啊!

    當然我也慶倖自己嫁的是老十,瞧九阿哥把原本聰明伶俐的九福晉給折磨成什麼樣子了,遂將過往的神仙又感謝了一便,附帶著老十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重新高大了起來,從頭到腳,怎麼看怎麼順眼。

    還沒等我將老十默默誇完,八福晉已經雷厲風行的發出了指令,她覺得秋菊分量不夠,不僅把她的兩個隨身丫鬟派了出去,連阿朵和烏雅也接到了她的指令,看來不會有人相信我沒攙和這事了。

    九福晉開口又要相勸,反正已經被八福晉拖下了水,我便忍不住道,「九嫂,俗話說萬事忍為先,」我還沒說完,八福晉就恨恨的盯著我,「十弟妹…」我趕緊插話:「八嫂別急,先聽我說完再發火也不遲」,見八福晉怏怏的閉了嘴,我又望著淚珠兒一直掉不停的九福晉說:「但忍無可忍,則無須再忍。你想著息事寧人,旁人卻覺得你好欺負,你認為退一步海闊天空,可身後是萬丈懸崖呢?你還退?你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也落不到一聲好。」

    九福晉抹著眼淚,說道:「都怪我自己不爭氣。」見她這樣,我都起了憐香惜玉之心,真不知九阿哥眼睛長到哪去了。

    我握著她的手,誠懇的勸道:「九嫂,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嘴,但如果你想和他好好過下去,就得想法子把他的心拉回來,就算拉不回來,你也得好好為自己打算。」我頓了一下,繼續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來,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八福晉也在一旁連連點頭:「我說,乾脆把這幫狐媚子全趕了出去,一了百了。」

    聽得我直想翻白眼,這八福晉也真是的,盡出餿主意,我懶得接她話,繼續語重心長的對九福晉說道:「九嫂,你得和九哥挑明瞭,府裡得有府裡的規矩,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只要他的小妾犯了錯,你都會不留情面的整治。」

    「那表哥要不同意呢?」八福晉癟了癟嘴,雖然我瞧不上八福晉的主意,但很明顯她對我的主意也是不屑一顧。

    「那大家都甭想過安穩日子。」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合著你就這麼把十弟制伏的?」八福晉問道。

    「十爺性子好,沒這些事。」我趕緊搖頭否認,本來也是,每次似乎都是我在唱獨角戲。

    「這可是天大的笑話,雖聽人說你誇過十弟性子好,但親耳聽到卻還是第一次,對吧?九弟妹。」也許是想讓九福晉心情好點,八福晉還呵呵的笑了兩聲。

    老十的性子其實也算好的了,他要真和我頂著幹,我除了跑路也沒其他轍。

    雖然他才離開十天,但我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的臭德行,腦袋中只記著他的好,真是距離產生美啊。

    而晝夜兼程總算風塵僕僕趕到齊齊哈爾驛站的老十卻沒時間來緬懷思念,本想梳洗一番再進城,但已經63歲的黑龍江將軍薩布素已經率隊在驛站外等著迎接皇子欽差…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7 08:17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10 09:09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八章 管閒事(下)

    劉氏正在院子裡訓斥著九福晉身邊的婆子丫鬟,無他,立威而已。

    聽到腳步聲,劉氏估摸著應是秋菊到了,便抬了抬下巴,想著是先叫人給她兩耳光,還是先聽聽她的說辭,她正得意呢,就聽一女子很不客氣的說道,「狗奴才,自己主子是誰都不知道麼?一個個木頭似的立在妾室院子裡,想討打呀?」

    丫鬟婆子們都面面相覷,不知來了何方神聖。

    劉氏只覺得渾身血液直往上湧,正準備發狂,卻見墨香趾高氣揚的走進院子。

    劉氏暗叫不妙,提醒自己回頭得好好敲打敲打門房,八福晉來了居然沒人稟報。

    「喲,原來是墨香啊,瞧我忙的暈頭轉向的,八福晉來了都不知道,失了禮數,我這就去給八福晉請安去。」劉氏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

    墨香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請安,生硬的說道:「我家主子傳你過去,趕緊的,耽誤了主子的事可沒你好果子吃,」說完又對院子裡的人喝道:「都立在這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伺候自家主子。」

    九福晉的幾個陪嫁丫頭和婆子聽了這話,對墨香福了福身,也不看劉氏,撒腿就跑,其他的人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劉氏臉上有些掛不住,雖然也不想得罪八福晉,但自己管家可是九爺親口准的,就算是嫂子也不能管小叔子的家務事吧,何況面前立的不過是八福晉身邊的大丫頭,便黑著臉說道,「墨香,你這是做什麼?」

    墨香根本不搭理她,自顧自的說道:「你們要再不走,我可就回我家主子,把你們通通打發了去,你們以為一個小妾就真能當得了家嗎?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說完又盯著劉氏說道:「我家主子可沒那麼好說話,要是去晚了,你自己掂量吧。」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院子裡剩下的人也悄聲沒息的退了出去。

    劉氏氣得臉色發白,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八福晉面前只有吃虧的份,便吩咐身邊的小丫頭趕緊出府找九爺。然後理了理儀容,不緊不慢的向院外走去。

    不一會兒,九阿哥的小妾們就三三兩兩的來到院子裡,八福晉連房門也不出,便直接命她們全都跪下。

    「九弟妹,你就在房裡躺著,我自有分寸。」八福晉抿了口茶,分外冷靜。

    我就算呆在屋裡也能看到熱鬧,自然也不願意出去摻和,便說:「八嫂,你放心,我在這看著九嫂。」

    八福晉點點頭,看來她也沒讓我去當打手的意思。

    九福晉已經止了悲聲,有些猶豫,「八嫂,要不還是我自己出面吧?」

    其實我倒從心底裡贊同九福晉,她出面畢竟要名正言順的多,但八福晉卻直接否決了她的提議,認為她的性子過軟,不適合今天這場面。

    又過了一陣子,阿朵和烏雅也一前一後的回來覆命,烏雅翹著個嘴,八成是受了氣。

    劉氏沒想到八福晉真的代管起九阿哥府,但自知實力有限,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跪了下去,心裡只盼九阿哥趕緊回來。

    等秋菊說人到齊時,我透過窗戶大致數了數,好傢伙,大概有20多人,怪不得九阿哥熱心于生意呢,沒錢怎麼養活這一大家子啊。

    八福晉卻不著急,淡淡的吩咐著:「讓她們多跪一會兒,先到的找個陰涼地,後到的全給我趕到太陽底下。」

    如今正值盛夏,在太陽下爆曬,十有**都得中暑。

    八福晉自然不會讓人暈過去,人都暈了還能嚇唬誰呀,就是要暈也得等她耍了威風才行,所以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她便來到走廊,墨香早端了把椅子過來,扶她坐下,然後乖巧的立在她身後徐徐打著扇。

    八福晉先是和顏悅色的講了一大通的規矩,什麼天家規矩大羅,什麼尊卑有序羅,什麼不能持寵而嬌羅,好似在上思想品德課,聽得我直納悶,本以為會見識一場暴風驟雨,結果卻是萬里無雲。

    接著,便不痛不癢的責備她們不守規矩,福晉病了居然不在床前侍疾,還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不出一絲擔心,聽著她那輕柔的聲音,八成要開講妻妾和睦課,看來我對八福晉確實知之甚少。

    當我以為她要沒完沒了的諱人不倦時,她卻突兀的扭頭問道:「剛才不懂規矩的奴才是哪個?」

    墨香立即將那人指了出來。

    「在哪兒伺候著?」

    那丫鬟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晉,奴才在劉主子處當差。」

    八福晉懶洋洋道:「劉氏就這樣教你規矩的?敢在嫡福晉院子裡扯著嗓子罵人?今兒我可是見識了。」頓了一下,又問道:「誰是劉氏啊?」

    劉氏此時已被曬得頭暈腦漲,正想著是否裝暈好蒙混過關,卻聽到八福晉點了她的名字,暗道:「幾天前還給你請過安的,這麼快就不記得了?」但卻不得不回:「賤妾沒約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惱了八福晉,請八福晉息怒。」

    看來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請罪,只勸息怒,我靜靜的坐在床邊,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晉,心想怪不得被氣病了,原來遇上了高手。

    八福晉淡淡的說道:「你自己說說,這奴才該怎麼處置?」聲音中透著一絲森嚴。

    劉氏咬了咬牙,說道:「這奴才行事不端,賤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訓。」

    八福晉卻不依不饒,「就在這教訓吧,也讓我長長見識。」

    劉氏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丟車保帥,「讓這奴才下去領十板子。」

    八福晉抿了口茶,「還是真仁義啊,就依你,在這院子裡行刑吧。」

    劉氏心裡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招惹八福晉,只得領命。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哀號。我笑著對九福晉說:「看來以後得多找八嫂討教一二。」

    九福晉扯了扯嘴角,但眉頭仍緊皺著。

    十板子一會兒便打完了,就聽八福晉說道:「我府裡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來無子,老伴也過世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瞧著這丫頭倒也清秀,我今兒就把這丫頭討了去,就給他做個小妾吧,畢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讓她當填房。」

    那丫鬟一聽這話,當即就暈了過去,劉氏白著臉道:「八福晉,這奴才伺候的時間久了…」

    八福晉恍若未聞,冷冷的打斷道:「怎麼?我從你那裡要一個人都要不來麼?」

    劉氏不再答話,八福晉也不管她,「瞧著這傷也不重,墨香,給那管事說一聲,叫他堂叔祖晚上來接人。」

    八福晉歎了口氣,起身道:「你們也都起來吧,這麼大的太陽,要曬出病來,府裡還得浪費湯藥錢。」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她一進屋便高聲道:「要依著我的性子,早就板子伺候了,也就是你心軟,我可把話說在這,再有下次,任你說破嘴,我都會將這幫賤人一頓好打,十弟妹,到時候把你從蒙古帶來的精壯侍衛叫來,我就不信打不殘她們。」

    院子裡的眾人聽了這話,都暗叫不好,看來這八福晉是準備長期干涉九阿哥府的內政了,劉氏卻想著,一定要讓九阿哥給自己做主,真要把那丫頭打發給一糟老頭,以後還有誰願意聽自己的。

    九福晉感激的對八福晉笑笑,秋菊則殷勤的給她端了杯新茶。

    雖然我也欽佩八福晉的處理手段,既敲打了人,也給九阿哥留了顏面,但那小丫鬟豈不是太可憐了,「八嫂,真把那丫鬟許給一個老頭啊?」

    八福晉不悅的看了我一眼,「九弟妹,平素瞧你也是伶俐的,今兒怎麼犯起了糊塗,你可憐那小丫鬟,就不可憐秋菊?我們要不是今天遇上了,秋菊保不齊哪天真給一糟老頭當填房去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頭一次真實的體會到內宅鬥爭的殘酷,只希望嫣紅海棠想攻佔山頭時,我已完成了戰略大轉移。

    「瞧你,對十弟的妾不假顏色的,反倒心疼一個小丫鬟。」八福晉白了我一眼。

    「八嫂,你別冤枉我,我可沒虧待她們。」這簡直是六月飛雪,我狠不得請她到我府裡去親自調研,以還我清白。

    我和八福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熱鬧,襯得九福晉越發沉默。

    又大概等了一個時辰,九阿哥才姍姍回府,一進二門,就被墨香給堵了個正著,直接引到了九福晉的院子裡。

    九阿哥可能沒想到我也在,明顯怔了一下,陰森森對九福晉說道:「唱這齣戲給誰看,啊?」

    九福晉的淚水又開始滑落,泣不成聲:「爺,我…」

    八福晉上前潑辣的說道:「表哥,你在外頭胡鬧就算了,怎麼能讓表嫂受這麼大的委屈,一個個的都騎在她頭上了。」

    九阿哥臉上有些掛不住,硬邦邦的說道:「我府裡的事不勞你費心。」

    八福晉被這麼一哽,氣得直想打人,但又怕九福晉代自己受過,硬生生的忍住了。

    九阿哥卻不管這麼多,冷冰冰的沖著自己的大老婆說道:「還真長出息了。」

    九福晉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癱倒在床上。

    我見了不忍,便小聲道:「九哥,這事真和九嫂沒關係,九嫂正在生病,你可別沖她發氣。」九阿哥冷冷的看著我,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十弟在外辛苦,十弟妹還是專心打理府務才好,別讓十弟掛心。」

    我紅著臉,點點頭,人家才幫了我的忙,我轉過身卻和他作對,似乎是有點不地道。

    九阿哥接下來的話,卻讓八福晉火冒三丈,當然也讓我很不爽。

    「既沒這本事,以後府裡的事你就別管了,讓劉氏當家好了。」

    九福晉此時可能已經痛到麻木,完全沒有反彈的趨勢。

    八福晉顧不了許多,開始聲討九阿哥,可九阿哥卻不耐煩聽她的表妹兼八嫂嘮叨,轉身就想走。

    我也毛了,不管怎樣,九阿哥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奪了九福晉的權,手裡有權時都被欺負成這樣,沒了權真不知道能否活過這個夏天。再說,雖然我主觀上並不想參合,但客觀上還是和八福晉一起幫了倒忙,這讓我以後怎麼有臉面對可憐的九福晉。

    「九哥,你做事不能這樣沒章程。」我攔住了要出門的九阿哥,八福晉也趕緊堵在了門口。

    九阿哥挑了挑眉,「十弟妹,你們今天這麼做就有章程了?」

    看來還是怪我們多事,掃了他面子。「今兒再不出面,九弟妹遲早得被活活氣死。」八福晉站在門口理直氣壯的為我們正名。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我們,但也不好強行突破,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便返身到房中站定,「八嫂,你怎麼管八哥我管不著,十弟妹,你怎麼折騰十弟,我也過問不了,我府裡誰當家,你們二位也別插手。」

    「九哥,我沒有折騰你十弟,別說話不打草稿。」我今天被人誤解的太多了,因此也有些生氣,便沒好氣的說道。

    八福晉沒工夫為自己辯解,只是氣呼呼的說道,「表哥,你不能壞了祖宗定下的規矩。」

    九阿哥似笑非笑道:「你們攔在這兒也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我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沒有吱聲,生怕自己不經大腦的怎麼狗血怎麼說。

    八福晉獨自上陣,準備和九阿哥大戰八百回合,但不到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氣得滿臉通紅,卻還是固執的擋在門口,要九阿哥收回說過的話。

    九阿哥也沒了耐性,直接不耐煩道:「沒見過這樣做客的,送客。」

    我也火了,以為誰想呆他家呀,我福了福身,脆聲道:「八嫂可能急了些,語氣是不好,但九哥也該檢討一下自己,要不是你一味的偏袒,怎麼會有今天這事。你也別自鳴得意,你府裡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心待你的?她們不是看上了你這個人,而是你的錢和勢。要是有天你落魄了,陪著你的除了九嫂再也找不出旁人來,但你卻為了這些女人將九嫂傷得傷痕累累,我們是為九嫂不值。但你說得對,今天我們是多管閒事了,九嫂就是死在你手裡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嫁給了你這種人。我在這兒給你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見識。」說完也不管八福晉,便昂著頭走了出去。

    在馬車上,我仔細將我說過的話在腦海中理了一遍,覺得不管是語氣還是用詞都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便放下心來,畢竟九阿哥才幫了我,我要真是冒犯他,不說老十要變成黑臉張飛,我面子上也過意不去。

    如果我能預知明天會發生什麼,此時肯定立刻掉轉馬車,聲淚俱下的給九阿哥認錯,可惜,我不是先知…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7 08:39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10 09:12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三十九章 宴會

    薩布素,鑲黃旗人,姓富察氏。自順治十年秋至順治十五年夏,他就隨沙爾虎達轉戰各地,參加了多次抗擊沙俄入侵的戰鬥。

    康熙二十二年至二十三年,薩布素在當地少數民族的配合下,基本上肅清了黑龍江中下游的沙俄侵略軍。

    康熙二十四年至康熙二十五年,薩布素三次率領清軍圍攻雅克薩城。

    康熙二十八年夏,薩布素奉命率1500名清軍,駕船駛往尼布楚,參加中俄邊界談判。

    自康熙二十二年朝廷開始設置黑龍江將軍起,17年間,薩布素一直擔任黑龍江將軍,並被康熙褒獎「為人甚優」。

    而這個「為人甚優」的老將此時卻正在想著不厚道的事。

    朝廷中早有風聲傳來,十阿哥上了一道摺子,毛遂自薦要求到齊齊哈爾練兵,薩布素當時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裡天遠地遠的,皇子們一個個都養尊處優慣了,在他們眼裡,這裡簡直就是塞北苦寒之地,怎麼可能真的過來,不過是一種姿態罷了。

    可沒想到,還真接到了朝廷邸報,皇十子居然代天子勞軍。

    不管是官方消息還是小道消息,這皇十子雖說不至於不學無術,但似乎打架鬥毆卻是一把好手,自然也不得聖眷。因此薩布素當下就犯了嘀咕,有些摸不清自己效忠了一輩子的康熙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與身邊的幾個心腹商量了一宿,也沒理出個頭緒,但大家都隱約覺得應該和十阿哥早前上的摺子有關。

    薩布素可不想身邊有這麼一個讓康熙都頭疼的人,不僅不能打不能罵,還會惹出諸多是非,因此便決定給老十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

    但驛站的老十卻給薩布素留了個好印象,因此眼下便有些猶豫。

    身邊的參謀劉一說道:「將軍,想索額圖和明珠權勢通天的時候,您耳根子就沒清淨過,如今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年,要是十阿哥真打起了這的主意,以後怕又要陷進旋渦了。」

    副將馬山也進言道:「宮中一傳出這旨意,咱這裡的信使就憑空多了許多,連我在京城多年沒走動的遠房表弟也來信問安了。這要是十阿哥下次真來這練兵,咱們還真就沒清淨日子了。」

    管帶伊明也說道:「我還聽說十阿哥已經在齊齊哈爾城外置了莊子。」

    薩布素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怎麼現在才報?」

    伊明苦笑道:「我也是昨兒才接到的信,是我媳婦娘家的哥哥說的,說是十阿哥府莊子上的幾個種田好手來了這兒,八成怕是置了莊子。」

    薩布素有些惱怒:「派人去衙門查查,怎麼這麼大的事情都沒人報上來?」

    劉一開口勸道:「將軍,怕是打著旁人的名號,若地契上真白紙黑字寫上了十阿哥的大名,衙門早報上來了。」

    薩布素摸了摸額頭,疑惑道:「難道他還真打算在這兒紮根了不成?」

    然後想了一會兒,決定按原計劃行事,吩咐道:「再叮囑一下,別真傷了十阿哥,畢竟是天潢貴胄。」

    馬山說:「將軍放心,末將已安排妥當,都挑的機靈的。時辰差不多了,十阿哥怕也快到了,請將軍移步。」

    十阿哥見了他仰慕以久的黑龍江將軍,早將連日趕路的疲倦忘到了九霄雲外,在宴會上也是興致勃勃,全然不知自己根本就不受人待見。

    宴會的氣氛一開始倒也非常融洽。

    薩布素首先謙虛的申明地方偏僻,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菜肴,請十阿哥見諒,然後又誇獎老十生的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並帶頭敬了老十一杯,老十則表達了自己對薩布素的崇拜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還請老將軍日後多多指教。老十說的真誠,卻聽得眾人膽戰心驚,薩布素更是恨不得趕緊打發了這小子,巴不得日後大家再沒機會相見,更別提指教了,並壞壞的想,今晚如真傷著這小子也許不是壞事,有些埋怨自己幹嘛再三勒令下面的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有皇子非詔不得離京四十裡的祖訓,老十早就跑來向這與沙俄多次交手的老將虛心求教了,因此老十在來的路上就已想好,一定要與老將軍打好關係,於是他一方面是真心實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刻意吹捧,因此言語間便把薩布素捧得高高的,壓根不知道他越是吹噓拍馬,越讓人覺得他不安好心,對他的提防是加深了又加深。

    酒過三巡後,馬山舉起酒杯說道:「早就聽聞十阿哥天資聰慧,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當浮一大杯。」說完一仰頭便一飲而盡。

    老十從來就沒覺得自己笨過,因此一點也不害臊,樂呵呵的笑飲了。

    他剛放下酒杯,就聽有人說道:「聽說十阿哥拳腳功夫了得,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讓我們見識一二?」

    大廳裡一下安靜了下來。

    老十放眼望去,見大廳靠門處遠遠立著一小子,看來品級比較低,所以位置也安排得離主桌較遠,見老十看他,倒還鎮定,眼神也不閃躲。

    薩布素喝道:「混帳,一點規矩都不懂,有這麼和十阿哥說話的嗎?」說完看了眼老十,見老十沒反應,便繼續說:「十阿哥身份貴重,若有閃失,誰擔當得起?還不退下。」言下之意就是老十的功夫其實是很讓人不放心的,大家還是給個面子,別讓他出醜了。

    老十心想,要我做詩我不行,可要論單挑怕也沒人能從我這討到好。

    不過他有些奇怪,薩布素為什麼要這麼安排,自己又不是來他這任職的,犯不著找人來殺自己的威風。難道是太子的授意?想到這裡,老十眯了眯眼,薩布素雖也參與了尼布楚談判,但沒聽說他和索額圖過從甚密呀?要真那樣,皇阿碼也不可能讓他在這個位置上一呆就這麼多年。

    老十覺得自己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不能不明不白的與人幹架,因此便決定坐著看戲。

    薩布素見老十穩做泰山,心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說這小子性格暴躁嗎?怎麼沒一點火氣?便看了看身邊的副將。

    馬山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說,十阿哥,你就下場露一手,讓我們瞧瞧?

    劉一畢竟是參謀,腦袋要轉得快些,他哈哈一笑,對薩布素說道:「將軍,此話差矣,十阿哥要出馬,該擔心的倒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然後又一臉諂媚的對老十說:「您說是吧?十阿哥。」

    老十嘗了口湯,滿不在乎道:「那是當然。」說完還一臉無害的對劉一燦爛的笑了笑。

    劉一見老十沒了下文,也有些犯難,總不能說事實勝於雄辯吧。

    還好,先前發出挑戰的低級軍官不知死活的又跳了出來,「既然如此,標下願向十阿哥討教幾招。」

    薩布素這時沒敢再開口假意阻攔,想著反正就算你不接招,也應該明白這裡不歡迎你,以後真到練兵的時候怕也得多想想,不敢輕意打這兒的主意。

    老十的心情還是非常好,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勇氣可嘉,值得褒獎」,然後便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惜身在軍營。」

    挑戰者頓了一下,問道:「請十阿哥示下。」

    老十放下帕子,正色道:「軍令如山,既然你家將軍已經發話,你就該遵照執行。平時的規矩沒立好,又怎能期盼戰時能號令如山。」

    薩布素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在坐的也有些後悔,看來當初小瞧了十阿哥,誰說他是草包的?

    挑戰者心想,這可是冤枉死我了,要不是依命行事,我犯得找和你皇子阿哥做對嗎?

    薩布素厲聲道:「混帳,退下去領二十板子。」然後對老十尷尬的笑道:「下麵的人不知禮數,讓十阿哥見笑了。」

    老十嬉皮笑臉道:「老將軍,其實爺還真想和他們比劃比劃。」

    薩布素沒好氣的想,那你剛才幹嘛去了?

    但嘴上卻笑道:「十阿哥,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老十爽朗的笑著:「老將軍,爺這次倒真想見識一下鎮守大清國門的將士的本事,可你也知道,爺這次是代皇阿瑪勞軍的,明兒一大早要在三軍前宣讀聖旨。爺今晚要在這和人比試,是為什麼由子呢?要不老將軍給皇阿瑪上一道摺子,就說覺得爺是個可造之材,把爺留在軍中歷練歷練,這樣一來,爺和這些小的們比劃不是成了軍中競技了嗎?這不就名正言順了啊。」

    老十此時皇子脾氣也出來了,一口一口的爺,全忘了自己要著夾尾巴做人的初衷。

    薩布素聽得腦門直冒火,心想我推都推不急,怎麼還敢往裡請啊。

    一場歡迎宴就在賓主雙方皆不痛快的狀態下結束了。

    老十一回到住所,就氣得砸爛了兩個杯子一個茶壺。

    見保貴小心翼翼的模樣,老十不耐煩的打發他趕緊出門,待自己一人靜下心後,又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便,還是搞不清薩布素是受誰的指示,最後還是決定延續自己一貫的無賴作風,實在不行,就自己往邊境上跑一圈,就算借給薩布素100個膽子,他也不敢不派精兵強將保護,說不定這幫人也能讓自己長見識。

    老十這麼一想後,心情慢慢好轉,開始思念起遠在京城的老婆,便決定提筆寫家書,反正自己肯定要在這耗幾個月,寫寫家書就當調劑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十一起床,還沒梳洗,就將昨晚洋洋灑灑寫的幾大頁家信密封好,交給保貴,讓他通過邸報的管道送出去,心裡想著,其木格此時肯定還睡得正香…

    卻不知道,此時已有一匹快馬從皇宮朝他府上駛去…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章 冤枉(上)

    我低著頭,沮喪的看著地上的光影,恨不得太陽公公下一秒就走到頭頂。

    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殿門外的太監,見他的注意力暫時比較分散,便彎下腰,揉了揉我跪得發酸的膝蓋,後悔自己沒生在朝鮮,沒大環境讓我練習膝蓋的承受力。

    沒有手錶,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總之太后派人快馬加鞭的將我傳來後,照面都沒打一個就讓我直挺挺的在她慈甯宮的院子裡罰跪,連頒佈罪名都給直接省略了。

    後妃們一般早上都要給太后請安,也許我來的時候她們早請安完畢,此時已經在各自的住所開始無聊的數螞蟻,或者現在時間還早,請安程式還沒啟動,反正自我跪在這裡,就沒見有人來過,我不禁有些納悶,慈甯宮什麼時候變成冷宮了,一點人氣都沒有?不過就算有後妃經過,我也指望不上,這些人怎麼可能為了我去觸老佛爺的黴頭,何況我幾乎和她們沒什麼交集。

    不知道皇子們是不是每天都要給太后請安?這樣還能指望一下十三或者八阿哥,九阿哥就別想了,昨天才得罪了他,他可能沒那麼寬曠的胸襟.但好象沒聽老十提過,希望的肥皂泡還沒吹起就已經破滅。

    於是,我決定裝暈,但太后幾乎是一睜眼就讓人叫我逮了去,早得連路上賣早點的都沒生意。而我跪到現在,太陽似乎就沒移動過,雖然我的膝蓋早就發出了信號,提醒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但誰讓我命好,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我就沒被罰過跪,當然這次除外,因此就算讓我跪個兩分鐘,我的膝蓋也會發出同樣的抗議。在度秒如年的情況下,為了防止誤導,我不大敢以膝蓋為座標,萬一我還沒跪到10分鐘,就暈過去,這也太假了點,畢竟我又不是林黛玉。

    身體的難受讓我忘記了去揣測自己到底出了什麼錯,剛跪下的時候還東想西想的,不一會兒,注意力就全集中到膝蓋上了。此時為了轉移自己對膝蓋的關注,我開始強迫自己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被抓住了什麼小辮子。

    與阿靈阿有關?不可能,最火爆的場面早過去大半年了,就算是秋後算帳也不會等到現在;

    李嬤嬤?就算是也應該是宜妃找我麻煩啊;

    昨天管的那碴閒事?就算要罰,也不會只罰我這個從犯,而漏掉主犯吧?

    我小心的左右瞧了瞧,確定沒有八福晉的身影,於是又開始繼續猜想,到最後連我是否與某一小白臉過從甚密都想出來了,還是沒找到答案;

    我揉了揉腿,想著還好,自己今天早上還沒來得及喝水就被拖過來了,否則這時怎麼去上廁所啊,

    結果不想則已,一想就立即覺得膀胱漲得難受,雖然自己也覺得是心理作用,畢竟從睜開眼到現在我根本就是滴水未沾,哪有水轉化成尿液啊?

    不知道我這時開口要去出恭,會不會再給我加上一條罪名:藐視太后?

    想了一下,覺得風險有點大,趕緊再次轉移注意力,到時候以哪種方式暈倒比較好呢?

    …

    終於聽見有腳步聲從殿裡走了出來,我趕緊直了直腰,做出一個標準的跪姿,然後摒住呼吸,祈禱著:快叫我進去,快叫我進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十幾步的距離此時卻好似沒有盡頭,終於有一雙腳出現在我眼前,還沒等我松一口氣,又繼續邁開,離我越來越遠…

    失望極了,身體已經難受到了極至,都是嬌生慣養的錯,我已顧不上計算時間,準備隨時暈倒,我抬眼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小太監,還好,仍在神遊,我再次彎下腰,正準備雙肘觸地—我可不想直挺挺的胡亂倒下去,要真摔出事來可就虧大發了—就聽一鴨公聲音扯著嗓子叫道:「宣十福晉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覲見。」

    我大大松了一口氣,趕緊想爬起來,結果這身體太嬌貴了,腿真的給跪麻了,掙扎了半天也沒成功,還好,這時來了一個宮女,將我扶了起來。今天穿的是花盆底,我站起來後,又搖搖晃晃了半天,才終於穩住了身形。

    「請太后請安,太后吉祥。」我一進去就恭敬的行了個蹲安禮,過了半響,正當我要發狂時,太后終於冷冷的叫了起。

    這時我才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結果整個屋子裡只有太后和我兩人,連宮女太監都不見人影。

    雖然我平時只按規定的時間進宮給太后請安,並沒想方設法的找機會往她跟前湊,但一來我來自蒙古,與她沒有語言障礙,二來我在她面前也比較放鬆,因此兩人都覺得交流起來比較愉快,太后對我自然也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放縱。

    而且太后雖然不受順治待見,但畢竟有孝莊罩著,也沒吃過什麼虧,孝莊死後,康熙也真心實意的尊敬她,因此儘管她在皇宮這個大染缸裡浸染了大半輩子,卻保留了幾分真性情,頗有些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

    因此,雖然自己一大早就被她拉來受苦刑,但我還是對這位善良的老者生不出一絲恨意。

    見太后一臉的寒霜,我小心的問道:「不知其木格做錯了什麼,惹得太后生這麼大的氣?」

    太后生氣的指著我,罵道:「自己還不知道錯哪兒?啊,哀家都不知怎麼說你!」

    我可憐兮兮的上前說道:「太后,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那孫媳的罪過可就大了。」

    太后歎了口氣,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自打順治爺起,從草原上嫁過來的女人就沒幾個能在後院得寵的,十阿哥那稟性,我起初還以為草原又多了一苦命的女子,萬幸的是,你倒是個有福氣的,十阿哥倒也誠心待你。」

    我有些困惑,難道因為我暫時沒進入棄婦行列,太后怕滿招損,索性給我點苦頭吃?

    太后見我一臉的迷茫,繼續說道:「哀家看你也是個懂事的,所以不管你怎麼鬧騰,哀家也沒開口訓過你。」

    我忙點頭道:「太后一貫宅心仁厚。」

    誰知太后下一秒卻翻了臉,狠狠的拍了一下小桌子,怒道:「誰知哀家卻看走了眼,居然沒瞧出你那歹毒心腸。」

    我徹底楞住了,正因為覺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因此在院子裡跪著時除了身體難受,我一點也不緊張.見一向沒什麼脾氣的太后突然間發這麼大的火,我也不由自主的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也顧不上我可憐的膝蓋,當場又給跪下了:

    「太后息怒,其木格雖然行事稍顯莽撞,但卻沒做過壞事,這心腸歹毒又是從何說起啊?」

    太后一點也沒息怒的意思,指著我的頭頂,罵道:「你把李嬤嬤打發出去,明眼人誰不知道打了宜妃的臉,你說,宜妃為這找過你麻煩沒?」

    我老實的搖搖頭,確實,宜妃到目前為止似乎忘記了這件事情,當然不排除她秋後算總帳的可能。

    太后聲音越發大了起來,「你倒好,不知道收斂,還一個勁的得寸進尺,昨兒又巴巴的跑去九阿哥府鬧一場。」

    這可真是六月飛雪,讓九阿哥小妾在大太陽下罰跪的是八福晉,和九阿哥高聲爭執的還是八福晉,我其實連從犯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看客。

    但這心思簡單的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我也只得委屈一下了,不過讓我非常不服氣的是,為什麼不教訓八福晉,難道看著我好欺負些?

    但太后接下來的話卻給了我一記悶棒,完全顧不上與八福晉攀比。

    「你給哀家說說,那些歹毒的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啊?」太后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宜妃一聽這消息,當即就氣病了。」

    我抬起頭,茫然道:「太后明鑒,我真沒說什麼。」

    本來就是啊,從頭到尾,我做的那是有理有據,頗有大國風範。

    太后見我的表情似乎不象做假,楞了一下,「你有沒有說九阿哥有天落魄了?」

    我想了想,好象說過這話,而且我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歹毒的,便點了點頭。

    太后本來剛準備熄滅的怒火一下又開始熊熊燃燒,「你還不知錯,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小心翼翼的壓著心中的不服,不甘心的問道:「太后恕罪,我真不知道這話犯了什麼忌諱。」

    太后一點也不為我旺盛的求知欲喝彩,卻拋一下句讓我更摸不著頭腦的話來:「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哼,就你聰明,當旁人都是傻瓜嗎?好,就算你蠢得不知道犯了忌諱,那這個呢?還是不知道?你敢再這麼說,哀家撕爛你的嘴。」

    說完便抓起小桌上的東西便朝我砸了過來…

    老十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地站在點將臺上,慷慨激揚的宣讀完康熙的聖旨,聽著廣場上震耳欲聾的「萬歲」,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等將士們激動完,老十開始了自己嚮往以久的演說,先誇獎將士一個個都勞苦功高,代表康熙說朝廷不會虧待他們,更不會忘記他們,然後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最後語出驚人的說為了更好的瞭解將士們的心聲,在黑龍將將軍薩布素的強烈要求下,他接下來的幾天將會到基層與士兵們共同操練,體驗生活…

    台下的薩布素一臉黑線,心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大白天的在眾目睽睽下被人冤枉還是頭一遭。」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7 09:20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10 09:15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一章 冤枉(下)

    我偏了偏頭,給橫空飛來的證據讓了一條道,然後小心的看了眼怒氣未休的太后,慢慢朝後移動膝蓋,待看清了掉在地上的證據後,我楞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居然是幾張紙。

    我見太后那麼生氣,本以為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污蔑我在搞巫蠱之類的邪門歪道,但見到飄在地上的紙張後,我有些拿不准了,據我的瞭解,巫蠱應該是紮小人之類的,難道清朝流行畫鬼符?我定了定神,終於撿起了那些紙片,鼓起勇氣,睜大眼睛看了看,「這,這不是我寫的家信嗎?」我有些驚詫莫名,抬眼看了看太后。

    太后鐵青個臉,等著我繼續交代。

    我迅速掃描一遍,沒錯,從頭到尾都是我的筆跡,而且內容也大概差不離。

    「是不是你寫的?」太后捂著胸口憤憤的說道。

    難道這封信有問題?不可能啊,關於政事我是隻字未提,根本不可能涉嫌洩露國家機密。

    我從頭到尾認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如果有標點符號的話,我肯定連標點符號也一起檢查了,但真沒發現什麼問題,都是家常裡短的話,而且報喜不報憂。裡面除了老十,再未提及任何一位皇室成員,因此與宜妃和九阿哥也扯不上關係。

    我鎮定的點點頭,坦然的看向太后,卻發現太後腳邊還散落著一張紙,忙爬過去撿了起來。

    最後撿起的紙是被拆開的信封,正面寫著收信人,背面寫著我的大名,本來二者只能背靠背的,如今卻已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如果真有問題,那只能是這被拆的信封了,我顫抖著,不敢將紙翻過來。

    太后瞧了瞧我發抖的手,沒有吱聲。

    「速找薩滿做法,癸亥辛酉甲子乙亥」

    看著這幾個字,我冷笑了一聲,心想,還是逃不過這些伎倆,只是不知是宜妃還是九阿哥的八字。

    我仔細比較了一番,實在辨不出真偽。

    太后喘著粗氣道:「是不是你寫的?」

    我一時忘了怎麼回答。

    見我半天不出聲,太后有些不耐煩了:「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為何想害九阿哥?你若想去宗人府走一遭,哀家就成全你。」

    我剛弄明白上面寫的是九阿哥的八字,卻冷不丁聽到了「宗人府」這三個字。

    被送往宗人府?這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我終於切身體會到了皇權的霸道與蠻橫,如果真給我安一個謀害後宮或皇子的罪名,康熙不清算我老爸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至於期待我老爸大手一揮號令蒙古鐵騎殺入紫禁城,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出來,那是想都別想的事。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乎?

    當生命受到了威脅,自然要奮力一搏。

    我抬起頭,強做鎮靜,「不是我寫的。有人要陷害我,請太后為我做主。」

    太后仔細盯了我半響,「真不是你寫的?」

    我鄭重的給太后磕了一個頭,悲切的說道:「請太后明查,這事情透著古怪,我昨兒才對九阿哥出言不遜,今兒就出了這封信,哪有那麼巧的事?」

    靠這種手腕,宜妃居然都能在後宮中幾十年屹立不倒,不是老天打瞌睡,就是這群人的智商低於常人。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宜妃對我的報復,所以暗暗將她詆毀了一遍。

    「這封信早就交到哀家手上了。」太后幽幽的說道,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盯著我,不想漏過我的任何一個面部表情。

    我張大嘴巴,半天沒合攏,怎麼可能?

    太后見我的表情不似作偽,歎了口氣,重複道:「這封信老早就交到哀家手裡了。」

    太后今天不停的歎氣,而我則是不停的驚訝,「早就交到太後手裡了?」我已經詫異的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下意識的鸚鵡學舌。

    太后盯著我,清晰地說道:「開始的時候,哀家自是不信,怕有人暗中害你,便壓了下來,還找人查了查,卻沒有結果,」太后說著說著,又提高了聲調,「你看看你自己說了什麼話?啊,他一個皇子阿哥,如何能落魄了?要不是有人背後搗鬼害他,他怎麼可能落魄!」

    我真恨不得把嘴給縫起來,難道我現在應該告訴太后,我知曉歷史,說的是事實?那太后鐵定認為我是妖言惑眾,必要殺我以謝九阿哥;要不我給太后詳細講解一番虛擬語氣?怕還沒開頭,就被冠以巧言令色,拖下去挨五十大板了。

    因此,我很是懊惱的申辯道:「太后明鑒,我真是隨口一說,完全沒過腦子。」

    太后搖搖頭:「你要沒存這心思,怎會隨口就說出這話來?」

    太后此時也許還是認為我受了冤枉,但心中的一絲懷疑就象根細針一樣,不時的紮她一下,如果不能完全證明我的清白,那肯定是疑罪從重了,與她並沒有血親的孫子相比,我這個廣義上的族人還是顯得無足輕重。

    好在太后還是給了我這個碩果僅存的看似得寵的蒙古女人一個機會,一個申辯的機會。

    我拍拍腦袋,努力想著其中的破綻,「太后,這事擺明瞭就是有人陷害我,九阿哥和我們爺一直兄弟情深,而且,我與九阿哥又沒結過怨,怎麼會想著去謀害九阿哥?」我想了想,又趕緊加上一句:「昨兒雖對九阿哥不敬,但這信不是早就交到您手裡了嗎?」

    我趕緊聲明自己並沒有作案動機。

    「你和九阿哥沒仇,不見得就不怨恨宜妃。你還真當哀家老眼昏花了不成。」太后厲聲喝道。

    「太后,我哪來那麼深的心機,要借九阿哥來傷宜妃娘娘的心。」只有太后的天平偏向我,我才有機會洗脫這罪名,因此,見太后離我漸漸遠去,我急得又口不擇言:「太后,我不是把李嬤嬤打發出去吃齋念佛了嗎?我要真有這心機,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去惹宜妃娘娘不痛快?」

    一說完,我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這不是告訴太后,我明火執仗的和宜妃幹了一架,這簡直就是從正面證實了我確實與宜妃有過節,太后根本不用再費心想其他作案動機了。

    不過太后聽了我的話,倒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也許她也覺得我屬於有勇無謀外加蠻幹的那種人,所以語氣不由的緩和起來,可內容卻一點也不動聽,「暫時先去佛堂跪著,不管這信是不是你寫的,你昨兒對九阿哥說出那樣的話,就其心可誅。」

    雖然還要繼續受罰,但從太后的話語裡聽得出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是選擇了相信我,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而且雖說同樣是罰跪,但已從太陽下轉到了佛堂內,膝蓋也從與大地親密接觸改成了與蒲團作伴,而且重要的是暫時不用去宗人府體驗生活了。

    我流了兩滴淚,哭著哀求太后一定要為我做主,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然後便在太監的帶領下穿過回廊,來到了慈甯宮後面的佛堂,虔誠的跪在了佛前,還灑了一滴淚在蒲團上。不是我演功好,而是一想到可能會丟掉小命,淚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貪生怕死的秉性可能已深入我骨髓,無法改變。

    八阿哥一聽說十福晉被罰跪慈甯宮,就立即吩咐人回府通知八福晉,叫她趕緊進宮請罪,然後便馬不停蹄的四處找尋九阿哥,八阿哥以為只要苦主發了話,太后也就不會再追究了,畢竟單罰十福晉而漏了自己老婆,這說明太后的舉動與其說是懲罰十福晉,還不如說是讓宜妃消氣。

    等八阿哥終於在一不起眼的胡同裡將九阿哥從一群胭脂紅粉中拽出來,連滾帶爬的趕到延禧宮時,八福晉早已獲得了宜妃的原諒,正在小心的侍奉宜妃進藥。

    「額娘,身子怎麼了?怎麼沒奴才來知會我?」九阿哥見宜妃子斜靠在軟塌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聲音中便帶了幾分焦急。

    八阿哥是旁觀者清,料想宜妃這病與昨天的事脫不了干係,請過安後,便慚愧的向宜妃請罪:「都是兒子管教不嚴,才使得郭絡羅氏無法無天,鬧得九弟不得安生。」

    九阿哥紅了紅臉,雖然心裡還很不舒服,可在來的路上也想明白了,自己要不出面,十福晉還不知要跪到什麼時候。

    九阿哥其實有些埋怨太后,為什麼不把那飛揚跋扈的八福晉也宣去跪會兒啊?昨兒要沒她,十福晉怎麼會在裡面摻一腳。

    不過眼下卻無奈的擠了個笑臉,不甘心的承認著自己的錯誤,「額娘,府裡鬧成那樣,也是兒子行事不妥當,兒子已將她們狠狠的教訓了一番,棟鄂氏現下病著,怕給額娘過了病氣,等她好了,就讓她來給您陪罪。」其實他昨天還沒等八福晉離開,就出門散心去了,一直在外散心,直到八阿哥找到他。

    宜妃搖搖頭,「你也太胡鬧了些,回頭打發一些不守本份的,棟鄂氏也太沒個章程,府里弄得個烏煙瘴氣,你也得多上點心,後院穩了,你才能安心做事。」

    九阿哥連忙笑嘻嘻的點頭稱是,然後走到軟塌邊,對宜妃說道:「額娘,別為這些小事氣壞了身子,兒子給您捶捶肩?」

    宜妃笑了笑,「少在那獻殷勤,你是我肚子裡出來的,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

    九阿哥尷尬的笑了笑,「額娘,十弟妹就那性子,根本不知道那麼多忌諱。」

    宜妃一臉的怨恨:「皇家的媳婦有那麼好當的?她不懂,那就得受點教訓。」見九阿哥還想說什麼,宜妃「哼」了一聲,繼續道:「說你落魄?這麼誅心的話,她都說得出口?也不想想,你一個皇子阿哥怎麼會落魄?不就是咒你犯那彌天大禍?」邊說邊拿帕子擦拭眼角。

    九阿哥想,如今太子和大阿哥自己都不喜歡,怎麼會去趟這趟渾水,倒是得提醒一下八哥,別因為抹不開慧妃的面子,反把自己繞了進去,便笑道:「額娘,要不咱們打個賭,把弟妹叫來問問,她肯定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了錯。」

    宜妃聽得哭笑不得,但也覺得不能讓太后認為自己沒進退,便要差人去慈甯宮,並吩咐八阿哥、九阿哥和八福晉也一起去向太后請罪。

    誰知這一行人還沒起身,就見慈甯宮的主事太監來了,宣佈太后有請。

    宜妃不由一陣懊惱,自己早知道太后是個心腸軟的,怎麼還不早點派人去給十福晉說情,這下倒顯得自己沒氣量了…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二章 無果

    宜妃一行人趕到慈甯宮後,太后只淡淡詢問了兩句宜妃的身體狀況,關於九阿哥府小老婆橫行的態勢,太后沒怎麼理會,讓九阿哥松了一口氣,對於八福晉的請罪,太后也沒過多糾纏,只隨口說了句:「給皇家做媳婦,比不得尋常人家,回頭抄一本《金剛經》,好好體會一下禪道,順便也磨磨性子。十福晉的性子也需磨練一番,既然十阿哥出京辦差,哀家乾脆就留她在慈甯宮抄寫佛經。」

    宜妃一聽,摸不准太后到底是真的處罰十福晉,還是把她給保護起來,以告誡自己別去為難她,琢磨了一會兒,才磨淩兩可的說道:「有太后教導,十福晉必定會大有長進。」

    八阿哥見情況不大明朗,便準備派探子打入敵人內部,「太后,不如讓郭絡羅氏也留下,與十弟妹一起在您身邊侍奉幾日?」

    八福晉斜睨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強笑著請太后也將她一併接納了。

    太后搖搖頭,「若非十阿哥不在,哀家也不會把十福晉留下來陪我這老婆子。」然後不等他們再出聲,就做出疲憊狀,眾人無奈,只得告退,請太后好好休息,大家剛退到門口,太后卻又出聲留下了宜妃。九阿哥趕緊給宜妃使勁眨了眨眼,希望她別讓自己沒臉見十弟。

    一跨出慈甯宮,九阿哥就說道:「額娘肯定不會再追究的,十弟妹應該沒事。」

    八阿哥點點頭,「如果宜妃娘娘幫著求情,太后應該不會為難十弟妹,呆會兒派人打探一下。」

    九阿哥說:「不用了,我這就到延禧宮去等消息。」

    八福晉恨恨的看了八阿哥一眼,冷哼一聲

    …

    宜妃笑著問道:「太后,叫臣妾留下莫不是為了十福晉的事?」

    太后正色道:「不管你以後聽到什麼或看到什麼,十福晉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宜妃臉色僵了僵,暗叫不妙,太后這麼說,一定是認定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口無遮攔的十福晉,看來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印象又被打了折扣,便笑著試圖解釋道:「太后,臣妾昨兒一聽到消息,一時著急,也沒細想,自然有些惱十福晉,可今兒仔細一想,那孩子只是性子灑脫些,心眼卻不壞的,再說,她也是不知道那些忌諱。」

    太后盯著宜妃看了一會兒,嚴肅的吩咐著:「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哀家已經交給皇上處置了。」

    宜妃有些詫異,不知道十福晉到底犯了什麼事,但多年的宮中生活早已將她鍛煉的處變不驚,因此面上倒一絲也沒顯,只是靜靜的等太后往下吩咐。

    「不論誰來找你打探消息,你都一口咬死,就說已經雨過天晴了,就是九阿哥也不例外。」太后的話讓宜妃完全領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便做出了保證。

    宜妃心事重重的回到延禧宮,見到等候的九阿哥,不由歎了口氣:「放心好了,沒事。」

    九阿哥一聽,與自己猜測的一樣,也不做多想,當下謝過宜妃,便跑去給八阿哥報告好消息。

    當大家都認為我已經平安無事時,我卻兩眼發黑的坐在慈甯宮的佛堂裡,又饑又熱又渴。

    我跪了一會兒便發現整個佛堂門窗關的嚴嚴實實,而且沒人在屋裡看守我,便大著膽子坐在了蒲團上,心中還有一絲竊喜,等到熱得快中暑時,才察覺到這個佛堂密不透風,一絲風也透不進來,真是有利便有弊啊。

    我開始還很有耐心的等著提審,但一直等到夜色降臨,也沒人搭理我,沒人問案,沒人送水,沒人送飯,連點燈也給免了,我完全成了一個被遺忘的人。

    佛前的油燈一閃一閃的,漸漸模糊起來…

    老十白天到兵營裡巡視了一番,檢查了士兵的宿舍和裝備,不顧薩布素鐵青的臉,還饒有興致的和士兵一起吃了回大鍋飯,老十的這個舉動立即讓低層士兵對他刮目相看,瞬間就贏得了大批粉絲。老十對此還不滿意,還觀摩了一把士兵的日常操練,見老十不時癟癟嘴,領隊的管制滿頭大汗,終於忍不住小心的問道:「十阿哥,標下是否做錯了?」誰知老十卻搖搖頭,「爺畢竟沒帶過兵,紙上的東西不見得實用,爺還在琢磨呢,你別管爺,繼續。」一時間中下層軍官也對老十肅然起敬,這麼謙遜的皇子上哪找去?然後老十又在兵營裡混了一頓晚飯,和中下層軍官詳細探討了一把,直到月亮當空才喜滋滋的返回住所,澡也不洗,直接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自己正騎馬溜達著,不知怎的一隻老虎猛的從旁邊直撲過來,驚的自己趕緊拉弓,誰知還沒來得及放箭,就見其木格不知道何時跑了過來,老虎一縱便將其木格撲倒,朝著脖子咬去…老十嚇得打了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仔細環顧了四周,終於確定剛才只是做夢,大喘了幾口氣,摸索著下床,倒了杯水,一仰頭,一骨碌全灌了下去…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7 09:35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10 09:16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三章 來信

    我費力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一張軟塌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裡一盞微弱的燭光映得我更加淒涼。

    「十福晉,您醒了?奴婢給您端粥去。」一名宮女不等我回答,便快速走出房門。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終於明白自己已經離開了佛堂,被安置在了一個類似耳房的地方。

    我只覺得心裡悶得慌,似乎下一口氣就要接不上來,苦笑了一下,難道還給嚇出心臟病了不成。

    不一會兒,那宮女便端了一碗菜粥進來,「十福晉,太醫說您中了暑,太后便吩咐給您熬了藿香粥。」也許是感冒了鼻子不靈敏,直到粥已端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沒聞到藿香的味道,也好,否則肯定吃不下。

    我拒絕了宮女打算喂我的好意,自己接過來,喝了兩口,嘴裡也沒味道,嘗了兩匙,便擱到一邊,「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十福晉,已經丑時了,您已經睡了四個時辰了。」我看了那宮女一眼,難道她分不清睡覺和昏迷的差別?

    我也沒心思去糾正她的口誤,側身躺了下去。

    那宮女也沒勸我多吃兩口,可能她以為我準備實行苦肉計,見我閉上了眼睛,便端起那碗沒怎麼動過的粥悄聲走了出去。

    此時的我雖然一天只吃了一頓飯,當然,如果剛才的粥勉強算一頓的話,卻一點也不餓,只覺得胸悶得難受,腦袋也暈疼暈疼的。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會怎麼了結,強忍著難受,躺在軟塌上閉目想著對策,首先便排除了絕食明志的心思。如果太后心情好,我絕食的話,可能會讓她心裡有一絲不忍,但如果她橫豎瞧我不順眼,我這再鬧一絕食,她鐵定會認為我是在非暴力不合作,挑戰她的權威,更不會給我好果子吃。

    我想來想去,根本想不出什麼對策。本來也是,如果太后不想傷筋動骨,直接把罪名按在我頭上,就算我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把事情鬧大,這又不是網路時代,說不定我的狀紙還沒走出這個房間,就被賜一杯毒酒自行了結了。

    想到這,我的心不由一悸,如果太后真的不打算讓我活命,對外隨便宣佈皇十子嫡福晉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因急病,經搶救無效於某年某月某時某刻於北京病逝,某某後妃,某某王爺福晉參加了追悼會,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在她短暫的生命裡為滿蒙親善作出了巨大貢獻…我今生的蒙古親人在哀悼我離世的同時,可能還會真心感謝朝廷將我風光大葬,而老十,一想到老十,我不由更加恍惚了,他是相信官方的說辭還是會心有疑惑?如果他相信了官方的公告,他是會真心的為我掉幾滴眼淚,還是心中竊喜,總算趕上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死老婆?如果他心存懷疑,雖然不冀望於他會與太后翻臉,但他是否會去追查陷害我的元兇,將那陷害我之人砍殺於我墳前,以告慰我在天之靈?還是接受調解,得一筆好處作罷?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沒辦法伸冤了,兩行清淚忍不住流了出來,慢慢的打濕了枕頭…

    第二天,太后身邊的嬤嬤過來告訴我,太后讓我好好將養身體,閒暇時抄抄經書、禮禮佛,走的時候還告訴我,太后專門吩咐小廚房給我熬了綠豆湯,讓我待會兒一定得多喝些。

    嬤嬤的話讓我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看來太后至少目前還不會處決我這個嫌疑犯,我的小命暫時安全了,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活著就有希望。

    接下來,我開始端正態度,想好好掙掙表現,將嬤嬤帶給我的佛經認真謄寫一遍,但我上輩子連鋼筆字都醜的沒法見人,就小學的時候練習過兩天的毛筆字更是讓我八輩子都抬不起頭來,而今世我也就會寫蒙古字,當然水準和我上輩子的鋼筆字一樣,因此我很是佩服臨摹我字體的人,臨摹好字難,臨摹醜字更難。一整天的功夫,我除了在雪白的紙張上不小心滴了幾滴墨水,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太后連漢語都不會說,怎麼可能看得懂漢字的佛經?我有些奇怪,難道她沒有蒙語版本的?

    我想了想,乾脆自己把它翻譯成蒙語吧,反正上輩子學了四年英語都做過翻譯,何況我今生的母語還是蒙語呢,應該容易許多,既避免了無法交差的尷尬,說不定還能討太后開心,就算她手裡有蒙語版本的,肯定也沒我翻的好,我可是在有翻譯理論的基礎上將佛經從一個母語轉換成另一個母語,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具備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

    為了能活命,我立即勁頭十足的開始了討好太后的救命工程。

    仔細一看嬤嬤給我的《金剛般若波羅蜜》,我完全傻眼了,先不說書名怎麼弄,我連中文的內容都看不懂,怎麼繼續?

    想了想,我便吩咐守在門口的宮女,去找一本簡單的佛經來。

    一連十來天,我都在屋子裡仔細琢磨著《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這是太后派人給我的幾本比較簡單的佛經中,我自認為最簡單的,而且字也少,但就這樣,我的翻譯工作也才開了個頭而已,沒慧根啊!

    在這十來天中,我仍然被限制在這個小房子裡,但太后吸取了教訓,屋子的門窗都全大開著,可門窗外就是一堵牆,一個人也看不到,就這樣我也被禁止到院子裡去放風。而太后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再也沒派人來提審我。

    一幫皇子阿哥也不見蹤影,我不由有些生氣,虧得老十還一口一口的九哥叫得那麼親熱,就算他相信我真要找人拿他的八字做法,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他也該來和我對質一番啊,如果我這次能活著出去,一定要在老十面前對他進行血淚控訴。

    想到這,我才覺得自己一門心思的為了跑路,根本就沒建立起一點人脈,沒人幫我求情不說,連傳遞消息的人也沒有。

    如今只能期盼太后看在我和她同族的份上,給我留一絲迴旋的餘地,因此,我怎麼也得把她的大腿抱緊了,於是,我努力排除腦海中的雜念,儘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恐怖的結局,一心一意的開始繼續剛剛開了個頭的翻譯工作。

    阿朵站在八阿哥府的後門外,焦急的等著裡面的回話。

    自從福晉被太后留在慈甯宮後,阿朵就擔心的前往八阿哥府打探過消息,聽說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而且徐公公也托人給福晉送去了些換洗衣物,裡面傳來的消息也讓人心安。但一連十多天也不見福晉帶話出來,阿朵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如今府裡的事務由海棠暫時管著,雖說沒怎麼為難福晉院子裡的人,但自己行事畢竟沒那麼方便,幸虧十爺寄了家信,而且兩天之內連收到兩封信件,阿朵便找了個由頭出府,想求八福晉帶她進宮把信轉交給福晉。

    終於,八福晉的大丫鬟墨香來到了後門,將阿朵熱情的迎了進去。

    「八福晉,十爺的書信來得有些奇怪,兩天內連著來了兩封,奴婢怕有什麼急事,便斗膽請您進宮時幫著給我們主子捎去。」阿朵態度恭敬的說道。

    八福晉心想,我自己還被罰抄經書呢,怎麼會趕去觸太后的黴頭?「你把信箋留這兒吧,我們爺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順便就給十弟妹帶去了。」

    阿朵本想著如果八福晉進宮,便央求把自己帶進去,結果看八福晉的架勢,最近怕是不會進宮了,但轉眼一想,主子肯定要回信的,說不定還會捎話給自己,當下便掩了失望,連聲道謝。

    等阿朵走後,八福晉看著桌上的兩封信箋,心中不覺冒出一股酸意,什麼時候十阿哥這麼兒女情長了?

    八阿哥拿到老十的信箋後還和九阿哥打趣了老十一把,九阿哥揚言等老十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他,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給自己媳婦兩封連著寫,給自己兄弟卻連一句話也沒捎回來,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去慈甯宮送信,順便給太后請安。

    這哥倆笑嘻嘻的進了慈甯宮,出來的時候卻面色凝重。

    九阿哥遲疑道:「八哥,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雖然太后沒讓我們見著十弟妹,但畢竟男女有別,也算正常…」九阿哥越說越小聲,到後來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八阿哥皺著眉頭道:「希望是我們多心了。」

    九阿哥想了想,「我這就去找五哥,讓五哥幫著從奴才那裡探探消息。」

    五阿哥是由太后撫養的,要探慈甯宮的消息,非他莫屬。

    不提這哥倆的後知後覺,卻說老十洋洋灑灑的大作到達京城後,從阿朵到八福晉,從八福晉到八阿哥,從八阿哥到太后,從太后到康熙,再從康熙到太后,最後終於安全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見著已經開封的信箋,我不知該為皇室明目張膽的拆封檢查喝彩,還是為自己的弱小可欺悲哀。

    老十頭一封信洋洋灑灑五大頁,多數寫的都是沿途風光和見聞,順便讚美了一下大清的美好河山,字裡行間都洋溢著興奮和自豪,只在結尾處叮嚀我要照顧好他的宅子,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等他回去檢閱。

    雖然不是情書,但在被監禁的日子裡看到老十龍飛鳳舞的幾頁字,卻也讓我覺得有些窩心。

    見著老十薄薄的第二封信,我不禁有些失笑,他肯定是等信送出後才想起有事情未交代,趕忙補寫了一封。

    我搖搖頭,這老十,總是這麼大意。

    我打開那張薄薄的紙,一看,也就幾行字:「爺昨晚做了一個夢,怪嚇人的,沒人欺負你吧?給爺回封信,知道你不會寫字,爺准你寫蒙語。對了,爺不在,不准出門跑馬。」

    我捂著嘴,嗚嗚的哭了出來…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四章 曙光

    薩布素這幾天被老十折騰的一個頭兩個大。起初老十放言要與士兵享受同等的待遇,薩布素壓根就沒當回事,自信滿滿的認為老十新鮮勁一過,不出三天,就會乖乖的來將軍府辭行,結果已經好幾個三天過去了,老十的興趣似乎不減反增,這樣可把薩布素給愁壞了。

    放任不管吧,老十就名不正言不順、明目張膽的在自己帳下開始練兵,太子和大阿哥來找自己的麻煩還是小事,若乾清宮的主子發怒,那自己這幾十年的戎馬生涯可就要慘澹收場了,要知道主子對十阿哥自請來璦琿練兵的摺子可是留中未發的。

    限制老十的行動?他欽差的身份又在那擺著,再加上皇子阿哥的臭脾氣,搞不好鬧到御前,還是自己的錯。

    薩布素無奈,只得再次召集大家到書房專門討論老十的問題。

    副將馬山歎道:「十阿哥非要說他還在勞軍,我們也沒轍,總不能明著趕人吧。」

    管帶伊明則苦笑著說:「十阿哥的騎射功夫確實不賴,營裡能趕上他的不多,就是輸給神箭手阿克頓,也輸得不難看。這才沒幾日,各營的兵丁沒有不贊他的。這其樂融融的景象要傳出去,旁人還不知怎麼編排呢。」

    薩布素聽了這話,臉拉得更長了。

    參謀劉一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張了張口,「要不托人打聽一下皇上的意思?」

    薩布素還沒來得及發話,就聽院子裡的兵卒稟到:「將軍,十阿哥求見。」

    馬山一聽,拍拍腦袋,自言自語道「這時候他怎麼得空到這來?莫非是來告辭的。」

    薩布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你成算命的了?」

    話雖如此,薩布素的心情也輕鬆起來,跨進廳房時腦子裡居然還想著是否給老十搞個隆重的歡送宴。

    老十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錯,一見薩布素便說:「冒昧前來,還望老將軍恕罪。」語氣又回復到最先的恭敬。

    薩布素笑道:「這幾日軍中事務繁忙,也沒去看望十阿哥,不知十阿哥可還習慣?」

    老十說:「托老將軍的福,沒什麼不習慣的。老將軍治軍嚴謹,令晚輩佩服,本想多在軍中逗留幾日,但您也知道,我還得回京複旨,所以,哈哈…」

    老十覺得接下來的話不大好說出口,所以打起了哈哈,但薩布素見了,卻斷定老十吃了幾天苦後想回京了,心想,還真讓馬山給說准了,當下便合不攏嘴道:「那是,十阿哥離京這麼久了,是該回京向皇上覆命了,要不皇上肯定惦記,那個,十阿哥準備何時回京?」

    老十搖搖頭,給薩布素潑了盆冷水:「是不能耽擱久了,回京晚了也不太好,所以準備明天就起程去雅克薩。」

    老十的轉折太過於突然,害得正在喝茶的薩布素嗆到了氣管,猛咳了一陣,才略帶狼狽的問道:「十阿哥為何想去雅克薩?自從趕走了大鼻撻子,那裡早就被夷為平地了。」

    老十正色道:「既然來了這,自然得去老將軍曾浴血奮戰的戰場上瞻仰一番。」

    要換個人這麼說,薩布素早就喜笑顏開了,誰不想炫耀炫耀自己的功勞?可老十畢竟身份比較敏感,因此薩布素也顧不上顯擺,思量了一下,說道:「十阿哥,此去雅克薩路途遙遠,怕多有不便,還望十阿哥打消此念。」

    老十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爺怎麼聽說沙俄的都城到雅克薩可比北京到雅克薩遠多了呢,他們大老遠的都能跑來,爺都到齊齊哈爾了,反而還嫌遠了?」

    薩布素見老十又一口一口的自稱起了爺,知道這位北京城的阿哥上了脾氣,暗忖道,一高興,就自稱晚輩,一不樂意就當起了爺,這種脾氣還是躲遠點好,當下便推脫道:「十阿哥,你有所不知,駐軍都在齊齊哈爾…」

    老十很沒禮貌的打斷道:「爺知道,只是每年派人去雅克薩巡邏嘛,而且6月已經巡邏過,下次巡邏就得等明年了,又不是讓你再次派人去巡邏,找個人給爺指路就好。」

    薩布素想了想,笑著問道:「敢問十阿哥,此行可有皇上的旨意?」

    老十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薩布素一見不是奉旨行事,也不再客氣,板著個臉說:「既然如此,恕老夫不能從命。」

    老十看了看這位年過花甲的老將,坐直了身子:「雅克薩不去也罷,只是我心中有些疑問,還望老將軍解惑。」老十為了能獲得詳盡的戰況資料,不願意此時得罪薩布素,便決定順了薩布素的意,好趁機向他討教一二。反正薩布素在撤軍時早命人拆了雅克薩的城牆,毀了那兒的房屋,去了什麼也看不到,還不如想辦法跑到尼布楚去打探一下沙俄人的虛實。

    薩布素疑惑道:「若老夫知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十緩緩的問:「關於沙俄的問題,我在京城也請教過傳教士徐日昇和張誠,這二人皆不大瞧得起沙俄,但這就讓我更加疑惑了。老將軍,您與沙俄人多次交手,敢問老將軍,兩次圍雅克薩雙方兵力對比如何?給養供應對比又是怎樣?若沙俄援兵趕到,戰局又會怎樣變化?還有,沙俄人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跑來占著那不生寸草的苦寒之地?」老十說完還起身向薩布素施了一禮,「若能得老將軍教誨,實乃大幸。」

    薩布素呆了一會兒,沒功夫鄙視老十的臉變得比六月天還快,一心琢磨著,如今邊境上並沒有爭端,十阿哥怎麼會想起關注這事?難道是想借此指責《尼布楚條約》的簽定,從而向索額圖發難?薩布素只覺得頭又疼了起來,「十阿哥,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老十根本不顧薩布素蒼白的臉,直接敲定:「晚輩願與老將軍秉燭夜談。」

    老十在黑龍江將軍府拉著薩布素紅光滿面的熬著夜,我卻在慈甯宮的小耳房內挑燈夜戰,不是為了討好太后而費心費力的翻譯著那本看似簡單的《心經》,而是給老十回信,我不知道這封信能否交到他手中,但他已經成了黑暗中我唯一能看到的光亮,讓我在恐懼不安中尚能感到一絲暖意。

    我沒按老十的意思書寫蒙語,而是努力握著毛筆苯拙的一筆一劃的拼湊著繁體字。看著美麗的漢字在我筆下一個個變得醜陋不堪,我不由得有些歎氣,大家都說字如其人,難道我有這麼醜嗎?

    我自然告訴老十,我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香,整個人都胖了一圈,而且現在正在從事著一項艱巨而偉大的工作--將佛法發揚光大,還炫耀的告訴他,說不準以後蒙古人信奉的佛經全是出自我的手,當然也捎帶提了一下因為自己以前不好好學習,所以如今有些吃力,盼他回來以後能多多指導。在信裡,我還要他好好保重身體,專心辦好差事,不用擔心家裡,當然只有保重身體是真心實意的,後兩句話是寫給太后康熙看的。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吩咐看守員將信箋交給太后,當然,沒有密封,懶得多此一舉,也把自己翻譯的初稿順便交了上去。然後便開始在剩下的經書中找字數既少,我也能大致看得懂的,準備接著再翻一本,希望太后能發現我的價值從而留我一條小命。

    又過了十多日,當我終於大致弄明白了《八大人覺經》時,太后身邊的嬤嬤終於來將我**了小耳房,看來經過了將近一個月,太后準備結案了。

    我墜墜不安的給太后請了安,心想她要叫起的話,我至少就不會掉腦袋了,因此,我一說完「太后吉祥」便豎起耳朵等太后發話,生怕漏了一個字。

    「起吧。」聽到太后慈祥的聲音,我心頭一松,看來事情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我調整了一下氣息,才慢慢起身,低著頭,老實的站在那裡等著太后念判決書。

    「這孩子,來,到哀家這來。」見到太后向我伸出的手,我差點高興的背過氣去,看來應該是無罪釋放了。

    我強壓住內心的狂喜,握住太后的手,慢慢挪到她跟前。

    「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太后拍拍我的手,略帶傷感的說道。

    我趕緊搖搖頭,力證她非法關押我的合理性,「這是我自己該受的,不覺得委屈。」

    太后楞了楞,歎了口氣,「你這是在怨哀家?」

    就是怨也不敢說出來啊,但我還得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沒有埋怨太后,真的,我這幾天也仔細想了想,雖說歹人冤枉了我,但也是我自己行事不周惹出來的禍,若不是一時衝動,讓李嬤嬤去吃齋念佛,那些歹人就算想害我,這主意也打不到宜妃娘娘和九阿哥的頭上。」

    太后笑了笑,欣慰的說道:「就說你這孩子是懂事的,可惜呀,帶著草原上的脾氣,什麼都直來直往的,以後這性子是得改改。」

    我終於抬起了頭,問道:「太后,可查到是誰改了我的書信?」

    太后搖搖頭,告訴我這信是半路上被人偷走的。

    原來太后自接到這封駭人聽聞的信箋後便派人往我娘家去打探消息,而探子昨天才回來,據探子回報,信使將我在京城採購的茶葉絲綢以及美酒安全送到後,卻怎麼也沒找到我的親筆信,被我老爸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連帶整個回蒙古送禮的團隊都受到了處罰。

    我知道了太后的調查經過,有些不解,這不證明了太后手中的信就是我親筆書寫的嗎?怎麼太后還會對我這麼親切呢?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9 08:47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6-10 09:18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五章 釋疑

    見我有些困惑,太后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其實他們一早就懷疑有人陷害我,但因為證據不足,所以便不得已委屈了我幾日。我暗想,其實你和康熙肯定就是秉著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百的宗旨來行事的,要不是我好歹還算是一蒙古貴族,肯定你們壓根就不想浪費納稅人的錢去進行詳細的調查,直接將我砍頭了事,但面上卻還善解人意的說,太后聖明。

    而我能徹底洗刷嫌疑還多虧了我翻譯的佛經和熬夜給老十寫的回信。

    因為不管是蒙語還是漢字我寫的都非常的大,即便如此,每篇都還打著墨疙瘩,而且我的墨蹟總是遵循著一個規律:墨疙瘩—濃墨—正常—淡墨—幹墨—墨疙瘩,如此循環往復。而且我的字大多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每個字的筆劃粗細都不一樣,如果上一橫很粗,那麼下一豎就會比較纖細。而且凡是筆劃複雜的漢字個頭都會突兀的大許多,而中間的筆劃大多還不怎麼清楚。

    如果只看一封信,大家可能印象還不怎麼深刻,但當三封信放在一起時,想讓人忽視我的用墨水平,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據說康熙對比之後,淡淡的說:「要學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的字還好說,可把筆墨的濃淡掌握成這樣的,這世上除了她,怕還找不出第二個。」康熙金口一開,我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此外,老十的大名與我的大名都是從左往右書寫的,與我發回蒙古的一模一樣,而信封裡的幾個字卻是從右往左。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我的清白。而且也進一步證實了一個真理:舊習慣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雖然我看書和寫字都已經接受了從右往左,從上到下,但如果橫著寫一行的話,我自然而然的就從左寫到右。當然康熙根本不需要我對這種寫法做出解釋,直接將我歸於壞學生行列。

    之所以沒有當場將我釋放,那是因為一方面他們還是想對我施以小戒,擺擺婆家的威風,另一方面確實是在查找線索,怕放了我出來,被有心人得到消息,即使有點蛛絲馬跡也會被抹得乾乾淨淨。

    太后有些遺憾的說:「信是負責打掃院子的粗使太監撿到的,問訊了一圈也沒查出是誰丟那兒,本想等蒙古那邊傳回消息,看能不能從源頭上找找,結果還是沒頭緒。這事怕只能擱在那了。」

    幸好你們認為這將會成無頭公案,如果你們確信能在一年內找出真凶,難不成就要將我囚禁一年?

    我下意識的扁了扁嘴,太后卻以為我是心有不甘,勸慰我道:「不著急,說不定哪天又有線索了呢。」

    我也不辯解,任由她誤會。

    「說來,你那本《心經》通譯得可真不錯,連皇上都誇了。」太后覺得我的冤案到此就算告一段落,開始聊起了其他。

    我這次能活命與太后的袒護不無關係,既然在這後宮中我沒有其他靠山,自然得將太后哄高興了才行。

    我害羞道:「太后過獎了,我不大懂佛經的真諦,很多地方都拿不准,所以就將稿子呈了上來,想請太后指正後再最後定稿。」

    太后呵呵笑著,「哀家看著覺得挺好,我宮裡的就不如你通譯的。以後呀,你多譯幾本,到時候哀家拿去賞賜給蒙古的王公大臣。」說完,還高興的補充道:「這次還多虧了王嬤嬤,要不是她考慮的不周全,給你拿去漢字佛經,哀家也不知道你有這本事。」

    自己的第一篇翻譯作品還沒正式發表就得到了最高統治者的褒獎,不自覺也有些開心,但還不至於飄飄然,「太后,我可是挑著字數最少的《心經》來通譯的,這幾天看《八大人覺經》可就還沒怎麼弄明白,正想好好請教太后呢。」

    「行,你不懂的就來問哀家,哀家要也弄不明白,就找皇上問,皇上忙的話,就找四阿哥來。」太后爽快的答應下來,順便還給自己找了兩個幫手。

    一聽說要請教四阿哥,我就覺得有些尷尬,雖然我知道為了老十的將來,討好四阿哥是必需的,但一想起我將簫錯認笛子,就不大願意再與他打照面,趕緊轉移太后的注意力「太后別太自謙了,既然太后覺得《心經》譯的還不錯,咱們要不先把《心經》定稿了吧。」

    我特別強調了「咱們」兩字,並再次聲明,我確實不懂佛經,因此與太后的交流就成了作品成敗的關鍵。太后聽了,臉已經笑成了一朵花,連忙要求趕緊展開工作。

    九阿哥興沖沖的跑進吏部,竄進八阿哥的辦公室,吩咐閒雜人等退下後,高興道:「八哥,沒事,真沒事。」

    八阿哥揚了揚眉毛:「打探到消息了?」

    九阿哥上氣不接下氣道:「剛五哥派人過來說了,十弟妹真沒事。」

    八阿哥聽了,露出了一個笑臉,「你先歇歇,慢慢說。」

    「你猜為什麼我們誰也見不到十弟妹?」九阿哥坐在椅子上,賣起了關子。

    也難怪這哥倆高興得有些失態,這十多天時間,八阿哥和九阿哥使盡渾身解數,連讓十四依小賣小裝作迷路直撲佛堂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也沒能在太后處見到十福晉,八福晉和九福晉輪番進宮也都是無功而返,而宜妃處什麼消息也沒有,五阿哥也沒打探到消息,只知道有太醫進了慈甯宮,但太后身體卻無恙,這可把他倆給急壞了,象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最後八阿哥還求到了裕親王處,但裕親王福晉也是空手而回,而當十四說德妃也沒在慈甯宮見過十福晉時,九阿哥當即就跑去乾清宮找康熙,卻被康熙罵了個狗血淋頭,沒解救出十福晉不說,還被康熙羅織出十大罪狀扣在自己頭上。活該九阿哥這麼著急,誰讓他心理壓力最大呀,每晚都夢到老十和他割袍斷交,人迅速瘦了一圈,看得宜妃心疼得直落淚。

    如今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而且還沒砸在自己的腳上,九阿哥高興得就差殺豬酬神了。

    八阿哥也輕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五哥見到人了?」

    九阿哥搖搖頭,有些匪夷所思道:「打破腦袋也想不出十弟妹這些日子在幹嘛,居然閉關將佛經通譯成了蒙古文。」

    八阿哥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五哥的消息準確不?」

    「十弟妹今天下午才出關,正和太后一字一句的討論呢。」九阿哥誇張的說道。

    兩人相視而笑,八阿哥高興後最先冷靜下來,「這事怕沒那麼簡單,如真是通譯佛經,也犯不著將自己關在慈甯宮誰都不見吧?」

    九阿哥想了想,笑道:「等十弟回來,咱們就能知道原委了,現在瞎想也沒用。」

    八阿哥算了算日子,「如果沒什麼事情耽擱,十弟過兩天也該到京了。」

    而被八阿哥認為應該正向京師接近的老十,卻帶著一幫人來到了額爾古納河…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六章 運氣

    在落日的餘輝中,齊齊哈爾城顯得分外寧靜,城外的小村莊也升起了嫋嫋炊煙,操練了一天的士兵露出憨厚的笑臉,田間歸來的老農悠閒的打著招呼,在一片幸福祥和的氛圍中,保貴很是懊惱的走進驛站大門,垂頭喪氣的問著驛丞:「今天難道真的不會再有驛卒來了嗎?」驛丞陪著笑,說道:「曹爺,今兒前面驛站已經將信函送來了,瞧這天色,除非是八百里加急,怕是不會再有信來了,您別著急,保不齊明天信就到了。」保貴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不甘心的走進了房間。自從十阿哥將他留在驛站等候十福晉回信後,保貴已經心急火燎地等了十多日,自第八日起,保貴幾乎就成了驛站的守門神,可如今十阿哥已走了十二日,十福晉的回信還沒到,保貴不由擔心等自己趕到室韋時,十阿哥說不準早已離開…

    「十爺,前面就是標下叔叔開的同福客棧。」劉魯指著不遠處的幾個氈篷對老十說道,劉魯就是當日歡迎宴上屢次向老十發出挑戰的暗樁,因他叔叔在室韋開了家小客棧,所以薩布素就派他帶著一小隊人馬前來給老十帶路。

    老十眯著眼瞅了瞅氈篷外掛的小招牌,對劉魯說道:「這裡比想像得荒涼多了,旁人知道你叔叔開的這家客棧嗎?不要到時候保貴來了找不到爺。」

    劉魯笑道:「十爺,您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叔叔就在這做起了生意,方圓百里只有他一家客棧,一問都知道。」

    老十這才點點頭,促馬繼續前行。

    還未到客棧門口,小二早已經迎了上來,「侄少爺,您怎麼得空來了,六月裡不是巡過邊了嗎?」

    劉魯笑駡道:「怎麼著,我只有巡邊才能來呀,這是京城來的十爺,來看看能不能從大鼻撻子那弄點好東西過來。」

    小二俐落的給老十打了個千,連忙將老十迎了進去,「史爺,不巧山西的郝三爺來了,只餘下兩個氈房,勞煩您先將就著擠一擠。」小二大概沒聽清劉魯的介紹,直接給老十冠了一個姓,正好給老十省了事。

    老十的隨身侍衛圖永是紅帶子阿哈覺羅氏,跟著老十是驕橫摜了的,不等劉魯發話,便不悅道:「少囉嗦,你就是給我們爺一人兩間氈房,也不稀罕,趕緊給我們弄些吃的,再找點馬料。」

    劉魯拍了拍小二的腦袋,「我們自己搭帳篷,你趕緊張羅吃食去。對了,我叔叔呢?怎麼這一會兒都沒見到他?」

    「在和郝三爺說話呢,我這就叫去。」小二說完,掀開門簾,快步跑了出去。

    劉魯趕緊招呼老十在中間的一張矮凳上坐下,「十爺,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老十不置可否,「不知那個郝三爺和那邊做過交易沒?你呆會兒找你叔叔問問。」

    劉魯忙應下。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劉掌櫃才趕了過來,儘管劉魯將錯就錯的將老十以「史爺」商賈的身份介紹給了自己的叔叔,老十也自認為比較和藹可親,可劉掌櫃卻一直戰戰兢兢的答著話。

    這家店雖然小,但效率卻很高,這邊帳篷剛搭好,那邊就將吃食端了出來,還一併將馬料送了過來。

    老十進了主帳,瞧了眼小桌上的飯菜,對圖永說道:「吩咐人驗驗,還有,馬料用自己帶的,安排人守夜,順便把劉魯給我叫來。」

    圖永不解的問道:「十爺,莫非有什麼不對?」

    老十活動了下手臂,「這裡說是小鎮,不過就有幾個固定的氈房而已,邊貿也就是邊民之間換點東西,商隊都是到京城去交易的,而且三年才去一次。這客棧開在這兒,能賺錢嗎?咱們一行40多人,他準備吃食和馬料才費了多少工夫?」

    圖永一聽,上前兩步,小聲道:「那劉魯會不會有問題?」

    老十笑了笑:「你一不上心吧,就什麼也看不到,一上心吧,就成多心了。」

    圖永見老十故作莫測,只得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和懷疑出門安排佈置去了。

    劉魯進了主帳後,圖永立即吩咐京城的侍衛守在帳外,自己則按著劍柄守在老十旁邊。

    劉魯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還沒等他琢磨出點味道,老十就直截了當的就問道:「說說,你叔叔到底是幹什麼的?」

    劉魯一聽這話,慌張的抬起頭,白著一張臉,支吾了兩句,卻猛的瞧見老十面前的飯菜還一動未動,知道老十已經起了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腦袋磕的砰砰作響。

    老十揚了揚眉,「說說,怎麼回事?爺這是趕巧了還是鑽進套子裡了?」

    劉魯已是滿額頭的血,老十也不叫停,陰著臉道:「一五一十的給爺說出來,要有一絲隱瞞,仔細爺扒了你的皮。」

    劉魯這才跪直了身子,將自己剛獲悉的消息告訴了老十。

    事情遠沒老十想的複雜,老十起初還以為這個客棧是沙俄探子的一個長期窩點,結果卻是個貨物走私的中轉站。

    幕後老闆就是山西的郝家,雖說康熙同意中俄通商,但只允許俄羅斯的官方商隊三年來一次北京進行貨物交易,而中俄貿易帶來的巨大利潤卻讓兩國商人眼紅。大量的走私商人便慢慢將庫倫作為交易據點,因此蒙古那條線就越發繁忙起來。

    郝家早先在張家口開了一個店,專門將貨物販賣到蒙古,但因為王相卿的大盛魁很早便與駐守烏裡雅蘇台的清軍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成了清軍的補給供應商,因此短時間內,大盛魁便得到了迅速發展,在蒙古無人能及。郝家自知實力不濟,一方面努力經營著與蒙古貴族的關係,希望能在庫倫交易中多分一杯羹,另一方面也在積極開闢新的線路,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額爾古納河邊的小鎮上。

    劉魯的叔叔一早就在郝家做事,因劉魯在黑龍江將軍處當差,三年前便被派來負責這裡的業務,劉魯幫他辦了邊民證,在這小鎮上落了腳。

    劉魯也猜到他叔叔可能會做點小規模的走私生意,畢竟在這個小鎮上開客棧只能關門了事。

    「奴才以為他就是從邊民手裡收購一些貨物,積攢多了,再運回關內去。」劉貴懊惱道:「誰知,他會做的這樣大。」

    老十對走私卻不大感冒,他壓根就不清楚走私會給國庫帶來多大損失,他只關心劉掌櫃為什麼瞞了劉魯這麼久,如今卻和盤托出?

    「將軍此次派了20名親兵護送十爺,而十爺身邊的侍衛一個個也都訓練有素,雖說我們都換了衣裳,但看著也不象買賣人。而我們帶的帳篷和騎的駿馬更不是一般商賈能有的。因此叔叔早就斷定我們是軍營出來的,壓根不是商人,而此時又過了巡邏期,叔叔自然認為是將軍派人來查走私的。」劉魯頓了頓,「正巧有一筆大買賣,郝三爺也親自趕來,叔叔越發認為我們就是來查郝三爺的,所以才慌了神,和郝三爺商量後,就把這事告訴了我,想托我想個轍。」

    老十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英武氣質確實與商賈不符,開始擔心自己一行人騙不過沙俄。

    劉魯見老十不啃聲,忙又磕了個頭:「十爺,我叔叔也是一時糊塗,請十爺開恩。」

    老十這才回過神,「你和他們透了爺的底沒?」

    劉魯忙道:「沒,奴才見瞞不過,便說十爺是將軍的遠親,到這來想見識一下邊貿。」

    老十點點頭,「就這麼說吧。走私貨物而已,就算逮著了,一般也不會掉腦袋,怎麼他們那麼著急?」

    其實郝家有三個兒子,只有老三是嫡出,老大和老二都是張姨娘所生,老大和老二都繼承了郝老爺子的精明,但最有生意頭腦的卻是老二,因此,郝老爺子便讓老大在家打理家業,把蒙古那條線交給老二負責。而老三與這兩兄弟相比就顯得平庸了些,因此雖然是嫡出,但卻沒管家族的生意,這次來室韋交易還是郝夫人的哭鬧換來的,郝老爺子不放心,把自己身邊最得力的管家也給派來了,誰知管家正好帶人去獵戶那裡收山貨去了,於是沒什麼經歷的郝三爺和膽小的劉掌櫃便自亂了陣腳。

    劉魯起先也是想瞞過老十的,畢竟猜不出老十是否會從輕發落,但沒想到老十已經起了疑,一驚之下便老實交代了。

    老十也是運氣好,要是老練的管家在,壓根就不會有這些事。

    劉魯道:「郝三爺這次要出了漏子,怕很難翻身,所以自然心急。而且也怕朝廷要重辦。」

    老十想了想,「叫你叔叔和郝三爺過來,爺有話對他們說。」

    老十這邊狗運亨通,京城裡自然也少不了人惦記他。

    太子疑惑的問著四阿哥:「還沒十弟的消息?」

    四阿哥道:「沒有,算著日子,如果十弟路上耽擱一下,晚幾天也正常。」

    太子卻不想聽四阿哥的這番說辭,他早上已經接到了飛鴿傳書,知道老十現在還沒到張家口,他找四阿哥其實是想讓他去慈甯宮打探一下。

    「聽說十福晉通譯的《心經》很得太后喜歡,這幾天怕是要最後定稿了,你得空也過去看看,畢竟我們兄弟中就屬你最信佛。」

    四阿哥點點頭,心中卻是不滿,難道自己還能當著太后的面套話不成?若傳到皇阿瑪耳朵裡,自己受一番申飭還得謝天謝地。告辭出來後,仔細衡量了一番,才慢慢朝慈甯宮走去,不想卻撲了個空,看來運氣不錯。

    太后畢竟上了年歲,而且平時也沒做什麼運動,因此很容易疲乏,討論了一會兒佛經就覺得有些累,便回房歇著去了,而我則遵照太后指示,前往延禧宮給宜妃娘娘請安…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10 09:21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七章 無題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宜妃還是延續了一貫的態度,對我不冷也不熱。

    本以為要在延禧宮中跪到腳軟,但宜妃不僅沒體罰,連言語上也沒敲打。

    世事反常即為妖,我越發忐忑起來。

    硬著頭皮提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其木格言語不當,衝撞了九哥,還請娘娘恕罪。」

    宜妃只淡淡的說道:「不知者不為罪,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我想了想,又低著頭,小聲說道:「其木格若有不妥當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宜妃卻還是不痛不氧的說道:「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懂的,以後做事多思量些也就好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想著該怎麼找個話頭結束這場不大舒服的對話,不過宜妃可能也不想和我浪費時間,不等我想出藉口,便打發我出門了,「哀家還要去往慧妃娘娘處,今兒就不留你了。」

    我自然陪著小心說了點場面上的告辭話,然後一頭霧水的退了出來。

    我在院子裡四處望瞭望,終於看到慈甯宮的冬兒從旁邊的小院子跑了出來,冬兒是太后派來給我指路的,若沒了她,我根本分不清紫禁城的方向。

    「福晉,是直接回慈甯宮嗎?」冬兒出了宮門後便向我徵求意見。

    慈甯宮中太后正在小憩,難道我還真的一個人刻苦鑽研佛經?可不去慈甯宮又去哪呢?在這宮裡亂逛指不定又惹出什麼禍呢,我歎了口氣,「回慈甯宮吧。」

    剛進慈甯宮,就聽王嬤嬤說:「府上托人給您帶了些東西,已給您放在桌子上了。」

    我笑著謝過,又探問了一下太后的情況,得知太后仍在休息,便徑直走到後面自己的小房間裡。

    一進屋,便看到桌子上的一個包裹,我打開來看看,除了一些換洗衣服,還有一封信。

    信是丁成執筆,徐公公和阿朵口訴的,表明府裡一切都好,如今嫣紅打理著府裡的事務,一切都井井有條,讓我不必擔心云云,最後委婉的問了問我的歸期。

    我也想回家呀,可形勢不由人,好不容易,才勉強保住了性命,此時自然得夾著尾巴做人,怎麼可能大咧咧的去向太后辭行。

    也許,只有等老十回來了,太后才會放我出宮。

    雖然我知道老十肯定要在邊境上逗留一段時日,但卻迫切盼望他能改變行程早日回京,除了想早日獲得自由,更重要的是,只有出了宮,我才有可能找出誰是幕後黑手。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10月下旬,老十不僅人沒回來,連信也不曾有。

    不說一幫皇子阿哥密切關注著老十的消息,就連禦使也上摺子彈劾老十,說他有負皇恩,身為欽差,兩個多月裡不說回奏的摺子,連一封請安摺子也沒有,總之將老十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只差沒說他是不忠不孝之人了,要求康熙一定嚴懲老十,不能讓老十開了這等壞風氣。

    康熙開始也沒當回事,以為老十就在齊齊哈爾呆著,想著老十對軍隊的嚮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禦史的彈劾壓了下來。

    八阿哥和九阿哥本來還擔心康熙要發作老十,見康熙態度曖昧,才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私地下卻把老十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完後,兩兄弟也顧不得諸多忌諱,派了兩個機靈的小夥子快馬加鞭趕往齊齊哈爾。

    太子和大阿哥也不甘落後,背地裡都派出了探子,一時間,北京通往齊齊哈爾的官道上不使便揚起一陣灰塵,但路旁的小茶館和餐廳卻並沒因此多做上一筆生意。

    康熙一直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觀著,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的表演。

    可等收到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的秘折後,康熙也坐不住了,當天就連發三道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齊齊哈爾、墨爾根和璦琿,因為薩布素告之,十阿哥只帶著兩名隨從和山西的商人一起進了尼布楚,留守在室韋的人已經大半月沒得到消息了…

    我在慈甯宮中也早得了消息,知道朝堂上圍繞著老十各方勢力進行了一輪較量,但卻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已經讓康熙坐立不安了,因此當王嬤嬤告訴我,康熙讓我到前面說話時,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因為每次康熙來給太后請安,我都知趣的採取了回避政策,而太后也沒有阻攔,因此,我在宮裡白吃白住了這麼久,也沒當面感謝過紫禁城的一家之主。

    「皇阿瑪姬祥,太后吉祥。」我規規矩矩的請了個安。

    「起吧。」康熙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也只有站在那裡等他發話。

    「這些日子,通譯的怎麼樣了?」康熙隨口問道。

    「《八大人覺經》初稿剛完成。」我以為康熙是來檢查我工作的,所以開始迅速回想《八大人覺經》的內容,希望康熙只問點簡單的教義就好。

    「這孩子仔細著呢,常常為了一句話,又是翻書,又是問人的,還讓哀家找了幾個蒙語的版本給她參詳呢。」太后對我的工作態度一直比較滿意,為了消除我在康熙心中的不良印象,太后笑吟吟的在一旁給我當起了托。

    「恩,做事就要有這股子認真勁,皇額娘,看您有些乏了,兒子服侍您歇會兒。」康熙心不在焉的表揚了我一句,便開始扮演孝子賢孫。

    太后也善解人意的說道:「這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犯困,皇帝今天既然得空,就給這孩子指點一下,免得她又來煩哀家。」說完便在王嬤嬤的攙扶下出了大廳。

    康熙待太后走後,又將屋裡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還叫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到門外守著。

    看來不是考察工作這麼簡單,如是真的對佛經的翻譯有興趣,根本無需這樣清場。

    多半是來和我算帳的,我心跳不由加快。

    「十阿哥出京時和你說過什麼時候回京沒?」康熙沒讓我胡思亂想下去,直奔今天的談話主題。

    我松了一口氣,只要不翻我舊帳就好,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回皇阿瑪,十爺只是說要努力辦差,不給皇阿瑪丟臉,沒提及其他。」我也沒撒謊,老十大概真的這麼說過,就算沒說出來,肯定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內心深處還是很渴望得到康熙認同的。

    康熙對我的回答顯然不滿意,不悅的問道:「知不知道十阿哥一直沒消息傳回來?」

    我小聲道:「聽說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康熙探究的問道。

    我穩了穩心神,不知道康熙喜歡怎樣的答案。

    「想什麼呢?」康熙追問道。

    「回皇阿瑪,媳婦自然擔心,可十爺看著莽撞,卻不是沒分寸的人,若他沒消息傳回來,自有他的道理。」我倉促之間,也只能想到這麼多了。

    康熙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難怪十阿哥做了個夢都要大老遠的給你帶個信。」

    我紅了紅臉,沒有吱聲,心裡卻覺得甜滋滋的,不論以後會怎樣,老十的這封信是一定會陪在我身邊的。

    康熙想了想,哼了一聲,「你們和山西的郝家什麼時候聯繫上的?」

    我不解道:「山西郝家?媳婦沒聽過。」

    康熙猛的站起身:「你給朕說實話。」

    我搖搖頭,「皇阿瑪,真沒聽過,他們是做什麼的?」

    康熙臉色一變,不甘心的問道:「你確定?」

    我肯定的答道:「確實沒聽過。」

    康熙不由更加擔心起來,若是老十和這家商販早就熟悉,此去風險還小些,若是半途上遇到的,難免那些商販不會有其他心思…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八章 回家

    天氣一天天轉冷,不經意間某天一覺醒來卻發覺外面已成了一片銀白的世界。

    而老十卻仍然沒有隻字片語傳回來,其木格不由也擔心起來,如果老十只是沒寫家信倒也罷了,至少還能混個因公忘私的美名,可壞就壞在,他早先還連寫了兩封家書,但給朝廷的公文卻一個也沒見到,而他的兩封家書也都是給老婆的,並沒有問候自己的父親大人,因此嚴格算來,他似乎還應被視為娶了老婆就忘了爹的那類不孝之人。

    而似乎被老十遺忘了的康熙雖然恨不得將老十打個半死,可卻容不得旁人詆毀自己的兒子,面對禦史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的彈劾,康熙全留中不發,而那幾個沒眼色的在朝堂上與八阿哥交手後,全被康熙尋了個由頭打發出去體察地方吏治。

    這番處置後,朝廷中的人精全都知趣的對老十緘口不言,就是那些個愣頭青也得了家中長輩或同僚的指點,小心的不去碰老十這個雷區。

    而黑龍江將軍、墨爾根和璦琿副都統接到康熙密旨後派出去的三撥人馬早在半月前就在室韋勝利會師,將從老十留守人員處獲得的詳細資訊快馬回報給了康熙,並原地等候康熙的下一步指示。

    康熙接到消息後,命人加緊了對山西郝家的監視,但嚴令不得打草驚蛇。

    三撥人馬在室韋等了兩天,終於等到了滿載而歸的郝三爺和他精明能幹的管家,可老十卻出人意料的沒有一起回轉。

    郝三爺再沒經歷,見這架勢也知道老十不會是黑龍江將軍的親戚這麼簡單,當下便將老十的行蹤合盤托出,並交出了老十托他轉交的信件。

    還是三封信,一封給康熙,一封給自己的大老婆,一封給留守的圖永,當然,郝三爺只知收信人是圖永。

    老十在信中告知圖永自己帶著兩個蒙古侍衛沿中俄邊境往西北行進,到時相機從喀爾喀(漠北蒙古)或厄魯特(漠西蒙古)返京,他還托郝三爺帶了車貨,讓他們到京城後直接遞牌子覲見康熙,將那車貨中的幾把刀獻上。另外還說要對郝三爺以禮相待,帶到京城去見福晉,由福晉買單。

    圖永當時就急了,只怪自己是木魚腦袋。而保貴也在一旁哭天搶地,怪自己不該將福晉的信件那麼快送過來。

    原來,算上這次,老十總共去了四次尼布楚,前面三次都是當天回轉,而且都帶了圖永過去,可等保貴趕天趕地的把福晉的回信交到老十手上後,老十第二天便催促郝三爺過河取貨,並拒絕了圖永和保貴跟隨,挑了兩個跟福晉陪嫁過來的蒙古侍衛。

    此時已經到了11月中旬,室韋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多度,眾人都擔心老十會被凍死在異國他鄉,本想派人悄悄潛入俄境追趕老十,可郝三爺的話,卻讓大家徹底絕望:老十一過河就將信函交給郝三爺,然後就與他們分道揚鑣了,壓根就沒去驗收貨物。

    無奈之下,圖永只得帶著老十的隨從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而另外三路人馬則繼續留在冰天雪地裡等候康熙的旨意。

    關於郝家採辦的貨物也暫時扣押,罪名當然是走私,自然老十要的那車貨不算。

    於是郝家也兵分兩路,郝三爺被圖永提走,管家和走私物品一起被扣押。

    圖永帶著一車貨物,再怎麼著急趕路也提不了速,因此到了沿途的第一個驛站便將老十的親筆信按八百里加急的等級發了出去。

    三天后,康熙在乾清宮收到了老十的問候。

    老十先是簡單彙報了一下黑龍江將軍駐軍的情況,字裡行間對薩布素頗為推崇。

    然後著重講了他在邊境上的見聞,說他無意間發現了沙俄軍隊用的刀,覺得值得借鑒,便托人弄了兩把。

    最後說自己不願浪費這次出公差的機會,準備好好查探一下沙俄邊境駐軍的虛實,雖然氣候有些不好,但跟著自己的兩個侍衛野外生存能力極強,請康熙放心,自己一定會安全的從蒙古返京。

    末了還對自己不能回家過年表示了遺憾,並再次申明自己的老婆不大懂規矩,如果年節時候禮數不周全,還請康熙海涵。

    康熙雖然終於有了老十的消息,但原本懸著的心更懸了。

    想了想,吩咐人帶路去慈甯宮看望太后。

    其木格正在陪太后嘮嗑,見康熙來了,便要退下。

    康熙叫住了,笑著對太后說:「皇額娘,怎麼沒商量經書?可是老十媳婦偷懶了?」

    太后心情很好的笑著:「這兩天我們祖孫倆卡在那裡了,就先放放。可巧皇帝來了,其木格趕緊抓緊了問,免得回頭咱們又乾瞪眼。」

    其木格笑著接過茶,遞給康熙,應聲道:「是。」

    康熙抬手拿了封信出來,遞給其木格:「十阿哥來信了,先看信吧。」

    其木格接過信,見沒有拆封,心下腹議道:「不明目張膽拆信,就守著人看信,愛新覺羅家的規矩可真夠嗆。」

    太后則樂呵呵道:「這十阿哥,總算知道來信了,快瞧瞧他說些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其木格見太后也沒一點**概念,而康熙還坐在一旁看似悠閒的等著自己念信,只得當眾拆了信封,快速流覽了一遍,見沒有情意綿綿的情話,雖說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道:「太后,十阿哥這信裡說了好些風土人情呢,我給您念念。」

    太后滿有興致的點點頭,康熙雖未言語,但從神情上看還是比較滿意的。

    老十著重描素了俄羅斯的一些風情,說那些人穿著氈褐苧布,以麥面做餅食,亦食各項肉魚,不食飯。每食用匙及小叉,不會用筷子。喜歡烈酒,鎮上人不多,但總能見到幾個醉鬼發酒瘋。房屋以板為瓦,廊廡隆起層疊,望之如西洋圖畫。還不屑的對俄羅斯人進行了詆毀,諷刺他們長那麼高,不知要浪費多少布匹和糧食。

    太后笑道:「真是難為十阿哥了,還得操心這些。」

    其木格也覺得老十小孩子心性,連個子高矮都要計較一番。

    便跟著笑了笑,繼續往下念。

    老十接著便說他在室韋認識了一商人,是山西人,在張家口開著店,主要做對蒙古的生意,但與一俄羅斯人阿夫羅拉搭上了線,阿夫羅拉是尼布楚督軍的副官,一心想發大財,可惜尼布楚比較偏遠,俄羅斯商人和中國商人都不願意增加運費,全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漠北蒙古的庫倫做中轉,因此尼布楚的守軍只能從邊民處淘換一些小物件,再等到休假時托人帶回去變賣,雖然上至督軍下到士兵都想努力吸引商人的視線,可自中俄通商以來,他們一直未能獲得商人的青睞。

    因此阿夫羅拉與郝家接上了頭後,連督軍都非常重視,自己才得以搞了幾把刀,還順帶採購了些物件,並叮囑說那幾把刀是進獻給皇上的,千萬要一把不少的交到宮裡,裡面還有一塊懷錶是專門給其木格選的,至於其他的,就讓其木格自己拿主意送人。還說自己身上沒帶那麼多錢,郝家以為自己真是黑龍江將軍的遠親,便暫時將貨款墊付了,吩咐等郝三爺進京後,將錢給人家。

    然後老十才提及自己還有差事沒辦完,沒法回京過春節了。

    太后聽了,問道:「皇帝,怎麼十阿哥連春節也不能回來過?」

    康熙也很鬱悶,但又不能對太后說老十栽贓嫁禍,只得含糊道:「差事嘛,說不準的。」

    其木格見了這消息,也有些鬱悶,心想,難道自己連過年都不能回家了呀,心裡自然又把老十一通埋怨。

    但太后和康熙就在眼前,其木格也不好露出不快,只得強笑道:「還是差事要緊。」

    太后雖有些埋怨康熙,弄得過年都不能團圓,但這畢竟涉及了朝政,太后也不好多過問,便也略過不提。

    老十在信裡自然也少不了叮囑其木格沒事就在府裡呆著,過年的禮節和規矩多找八嫂和九嫂請教。還讓代問八哥和九哥好。

    最後說有什麼事先忍著,別爭強好勝,等他回來。

    康熙見信裡也沒什麼有用的資訊,和太后閒扯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繼續處理朝務去了。

    接下來,康熙命那三路人馬各自回營,撤回了對郝家的監視,但將郝家這次淘換來的貨物全部充公,以示警戒。

    而又過了二十多天,圖永才帶著老十的貨和人趕到了京城,向康熙請罪後,將老十得來的刀進獻給了康熙,康熙命他不得對任何人提老十的去向,還要他囑咐好隨行人員,包括那個山西商人。康熙威懾完後,才仔細瞧了瞧沙俄士兵的刀,隨後便叫來了兵部和工部的相關人等,關起門來討論了一下午,討論結果不得而知。

    但第二天,太子妃到慈甯宮請安後,還專門邀請其木格去毓慶宮小坐,而慧妃也對其木格表示了適當的關心。

    在這種情況下,康熙終於讓其木格回家了。

    其木格回府後,接過嫣紅交來的帳本,看也不看便對她進行了表揚,還讓她自己去挑喜歡的西洋貨,並吩咐徐公公將貨款交與郝三爺,本來其木格想見見郝三爺的,但自己才獲得自由,有些杯弓蛇影,便按捺下了。

    沒有老十的春節,整個十阿哥府都顯得分外冷清,其木格也不時的看著懷錶,思念著遠方的老十。

    白雪皚皚的冬天很快過去,春風又吹綠了大地,花園裡雖不是姹紫嫣紅,卻也春意盎然。

    其木格正在園子裡散步,就見徐公公疾步跑來,一臉喜色道:「福晉,十爺回京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10 09:24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四十九章 夜

    其木格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急急問道:「十爺到哪兒了?」

    徐公公也笑容可掬道:「十爺剛進宮面聖了,阿爾斯楞剛回府稟告的,特木爾在宮門外伺候呢。」

    其木格心中有絲不悅,這老十連家門都不進,就直接去見康熙,枉費自己這段時日對他牽腸掛肚的,不過仍然還是很高興的安排徐公公趕緊準備酒菜,等老十回來給他接風,還不忘派人通知嫣紅和海棠。

    打發走了徐公公後,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趕回自己院子,吩咐丫鬟婆子趕緊打掃整理,務必要讓老十看到一個乾淨整潔的環境,又派人往廚房去加了幾個菜式,回頭又吩咐小廚房給老十準備好洗澡水,轉身又叫阿朵把老十的家常服找出來…一番忙亂後,才想起自己還沒梳妝打扮,又忙叫阿朵和烏雅給自己梳頭換裝。

    在否決了阿朵拿出的數件衣服後,其木格終於選定了一套黑領片金花紋的褐色袍,外加淺綠色鑲黑邊並有金繡紋飾的大褂,然後挑了一款翡翠質地的蝴蝶簪,斜插在髮髻上,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後,終於還是將白玉盒內盛放的胭脂抹了點在唇上。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其木格終於滿意的向後院大廳走去。

    這大廳也就請客時派上過用場,今年則根本沒動用過,因老十不在,其木格又受了驚嚇,連過年都在閉門謝客,只派外管事往各府送了趟年禮,年夜飯其木格就安排大家在她的院子裡聚了,因此,其木格剛往大廳一站,就挑了多處毛病,下人們又開始在大廳裡進進出出的忙碌起來。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海棠也來到了大廳,加入了挑刺的行列。

    不一會兒,嫣紅也急忙忙趕到了,老十的一妻兩妾暫時結成了統一戰線,對大廳的清潔衛生、擺設佈置提出了精益求精的要求。

    一番上竄下跳後,大家勉強驗收合格,然後才坐下來,慢慢品茶,並派人往大門打探消息。

    其木格得了空,冷眼瞅了瞅海棠和嫣紅,見她們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楚楚動人,心下不由泛起一股子酸意,直恨不得飛到21世紀的韓國整了容再回來。

    今年又是選秀年份,其木格進宮給太后請安時,便見到一些親貴帶著家裡的女兒、孫女、侄女、外甥女去給太后請安,又見著一些宗室的老福晉、福晉們在太后面前委婉的提著自己家的孫子或小叔子到了大婚的年紀,請太后給指個溫順賢良的良配。

    也許等選完秀,這大廳裡老十的小妾又會多上幾個,其木格思及此,原本雀躍的心情慢慢沉了下去。

    「主子,宮裡傳出話來,十爺被宮裡留飯了,怕得晚上才能回來。」小英子一路小跑的趕來傳遞老十的最新消息。

    嫣紅失望之餘又臉上放光的說道:「福晉,十爺這次的差事必定受皇上賞識。」

    海棠也高興道:「十爺這段時日沒個消息,奴婢可捏著一把汗呢,如今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其木格對這兩個姿色上等的小妾擠了個笑臉,「咱們先散了吧,等十爺出了宮,咱們就直接到二門迎接。」

    海棠和嫣紅忙笑著應了,回到各自的院子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翻箱倒櫃,都盤算著勢必要壓住對方一頭。

    至於其木格則有些意興闌珊,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想著是不是該把口紅給擦乾淨了。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宮裡又傳來消息,康熙要與他7個多月未見面的親愛的十兒子秉燭夜談,老十今晚很榮幸的在開府後再次宿在了宮中。

    其木格聽到這一消息,沉默了一會,便吩咐大家在各自的院子裡開飯,又對小英子說道:「你明一早就帶人到宮門口等十爺,將府裡的馬車帶上,想來爺騎了這麼多天的馬也疲了。給阿爾斯楞和特木爾放幾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陣子。」小英子忙應下,剛要退出去,其木格又說道:「吩咐廚房明早做些饃饃,裝在食盒裡帶上,趕不齊爺要填填肚子。」

    這一夜,十阿哥府可以說是燭火通明,廚房忙著預備食材,不知十阿哥明日何時回府,所以徐公公準備了幾套方案,因此累得廚房的粗使婆子整夜未眠。

    曹嬤嬤則在燈下念誦著經文,感謝菩薩保佑老十平安歸來,並獲得當今聖上的重視,末了還淚眼朦朧的給逝去的貴妃娘娘報告老十總算有了出息。

    嫣紅和海棠則忙於服飾的搭配,都暗自感歎衣服首飾過於稀少,要不是怕頂著黑眼圈見老十,可能會將這項有意義的工作持續到天明。

    其木格則輾轉難眠,從靈魂深處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鄙視了自己對嫣紅海棠的嫉妒,又糾正了自己對老十的態度,提醒自己要時刻牢記,老十的合夥人身份,對合夥人沒必要那麼全情投入,建立如春風般的同志情意是可以的,但若要越雷池一步則是堅決不予提倡的。雖然其木格認為自己花了一夜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是值得的,但早上見到腫著的眼皮,誇張的熊貓眼,蒼白的臉色,當下便恨不得拿起刀,自己在臉上動手術。

    除了十阿哥府,京城裡的幾間書房也都直到深夜才熄滅了燭火。

    太子恨恨的罵道:「全是一群飯桶,先前回來的侍衛說他留在黑龍江將軍處長見識,派去的人說他在雅克薩練兵,難道在雅克薩練個兵就會讓皇阿瑪刮目相看,留飯不說,還留宿宮中?哪得的混帳消息!這倒罷了,這次怎麼驛站都沒事先得到信?莫不成他沒在驛站歇息不成?」

    「主子,派去的幾撥人打探到的都一樣,怕是不會錯的,而且璦琿的駐軍確實有一隊大冬天的去了雅克薩。」太子幕僚周秉全低聲說道,「就算消息有誤,如今也不該糾結在這上頭。」

    太子煩悶道:「有個大阿哥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倒也罷了,如今這些弟弟們長大了,心也跟著大了。」

    周秉全道:「十阿哥雖說有娘舅可依仗,但卻因為十福晉兩家之間鬧得不大愉快,從這看,十阿哥不足未患,要擔心的卻是被旁人拉了去。」

    太子苦笑道:「他本身就與八阿哥走得近,如今八阿哥辦差以來,朝中已有人誇他是謙謙君子,皇阿瑪又連著將良貴人進為嬪和妃,加上他岳家的勢力,怕也不會安心于給老大跑腿,若十阿哥再受皇阿瑪賞識,八阿哥那邊可就如虎添翼了。」太子此時已隱隱對八阿哥的崛起感到了不安。

    「太子,如今大阿哥仍然得勢,八阿哥就算想另起爐灶,怕也得按捺下去,否則不待您出手,大阿哥就先饒不了他。所以,我們現在還是搶先將十阿哥拉過來為好,就算以後八阿哥成了氣候,十阿哥若想重新站隊也得好好掂量一番。」周秉全說道。

    「怎麼拉,你等著看,明兒他一出宮,就會被八阿哥拽走。」太子顯得有些消沉。

    「眼下就快選秀了,側福晉李佳氏不是有個表妹今年待選嗎?想法子指十阿哥做側福晉,許是個不錯的法子。」周秉全建議道。

    太子搖搖頭,「郭絡羅氏家就有一人在他府上,如今還是個妾,十阿哥也沒看在宜妃的面子上讓內務府給她一個庶福晉的身份,府裡怕是那蒙古福晉當家。」

    周秉全卻覺得此計可行,「十阿哥開府後,由著十福晉得罪了他娘舅和宜妃,也說明他沒那些心思,否則巴結這兩處還來不及。而且,這也說明郭絡羅氏不受寵,正是機會。」

    太子想了想,「先打探一下十阿哥的喜好,省得白派了人去…」

    而八阿哥正被大阿哥留在書房裡,焦頭爛額道:「大哥,弟弟我真不知道他的去向,明兒他一出宮,我和九弟定把他拉了去…」

    被十福晉得罪了的公爵府裡,索卓羅氏對阿靈阿說道:「宛兒的規矩都學得差不多了,明兒就讓我表妹接回去,到時候是讓十阿哥去求宮裡,還是我進宮去求太后?」

    …

    老十壓根兒就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使得一群人都大半夜的沒合上眼,正看著手中的書信,氣得渾身發抖,「皇阿瑪,是哪個不開眼的找其木格的茬?」

    康熙搖搖頭,「這事以後別再提起,除了太后和朕,宮裡沒其他人知道,你別到處去瞎嚷嚷,自己留個心眼就是。」

    老十不甘心道:「就讓其木格憑白受這委屈?」

    康熙笑駡道:「你這混球,你媳婦受什麼委屈了,在太后宮裡好吃好喝的養著,還通譯了兩本佛經,那水準就是理藩院的人也趕不上。」接著又罵道:「和你一個德行,沒人管著,回府幾個月了,一個字也沒交上來。」

    老十不服氣道:「府裡那麼多事,她也沒閑著。」

    康熙無奈道:「得了,也不指望她把佛經全通譯一遍,不過太后興致不減,回去告訴你媳婦,讓她多進宮給太后請安,只要太后不問她要譯本,朕就不管。」頓了頓,又對老十交代道:「看你媳婦的性子倒也是個沉穩的,怎麼做起事來就不著調?你以後多上點心,別由著她胡鬧。」康熙說完也覺得自己所托非人,不禁有些頭疼,想著,看來還是在這屆秀女中指個穩重的去老十府上比較妥當。

    老十則根本不知道康熙的心思,還在為自己老婆報不平,心道,其木格什麼時候胡鬧過,就這樣還有人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若是一副軟性子,怕早被人拿捏死了。怏怏跪安後,倒在養心殿暖閣的炕上,想到其木格前些日子受的委屈,心裡就一陣不爽,咬咬牙,發誓要找出背後的黑手,可剛發完誓,就覺得心頭一松,打起了陣陣呼嚕…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章 回家

    老十一夜無夢,睡了個好覺,早上給康熙請過安後,便去慈甯宮拜見太后,聽太后說了兩句場面話,又轉身趕往延禧宮。老十覺得雖然聽皇阿瑪的口氣,宜妃娘娘並不知道信件的事情,但難保這事以後不會給捅出來,既然其木格不討宜妃的歡心,只有自己往延禧宮多跑幾趟了,巧的是在半路上正好遇上了前往慈甯宮請安的宜妃。

    老十趕緊行了個大禮,笑道:「正說去給娘娘請安,可巧遇著了。」

    宜妃心情大好,開心道:「十阿哥也真是,我那裡什麼時候去都行,不用這樣趕的。」

    老十雖然是個粗人,可在人情往來上早就歷練成精了,當下便正色道:「自皇額娘走後,胤誐一直受娘娘照顧,此次出京辦差回來,自該先給娘娘請安的。」

    宜妃聽了這話更覺受用,又親切的叮囑了兩句,然後才讓老十先回府歇息,並邀請他過兩天再到延禧宮好好敘話。

    老十本來還怕宜妃讓他到延禧宮等候,聽了這樣的安排,立馬點頭應下。

    等老十疾步趕到宮門,小英子早已守候多時,趕緊給老十見了禮,「十爺,奴才可把您給盼回來了,福晉說您這段日子整天騎馬,肯定累壞了,專門吩咐奴才備了馬車來接您。」

    老十見著小英子也覺得開心,笑呵呵的跳上馬車。

    可馬車剛剛開動,還沒跑起來,就聽外面有人稟道:「十爺,八爺和九爺在‘陶然居’備了席面給您接風,請十爺移駕。」

    老十一聽,更樂了,「成,爺回府換了衣服就過去。」說完便吩咐車夫:「趕緊的,別耽誤了爺的時間。」

    車夫馬鞭還沒來得及揮,就聽十四在馬車外不滿的說道:「十哥,你怎麼這樣啊。」

    老十一掀簾子,才發現九阿哥和十四都在,趕緊跳下馬車,沖著似笑非笑的九阿哥打了個千:「九哥吉祥,你們怎麼在這裡呀,剛怎麼沒看到?」

    十四翹著嘴,聲討道:「我和九哥一直就在旁邊站著,你一出宮門我就沖你招手了,你可好,眼裡只有那個狗奴才,還二話不說就鑽馬車裡了。」

    老十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段時間太累了,連帶著眼神都不好了。」

    九阿哥還是斜著眼瞟著老十,癟著嘴,不發話。

    十四翻了個白眼,「那剛才你怎麼還要先回府換衣裳啊?害得我輸銀子。」

    老十聽得一頭霧水,想著這是哪跟哪啊,細細一問才知道,見老十鑽進了馬車,九阿哥就和十四打賭,說老十肯定要先回府才去陶然居,十四不信邪,堅信老十是兄弟第一,老婆第二,便爽快的下了100兩的賭注,然後便叫小廝去請,結果老十的反應讓十四在精神和物質上均遭受了狠狠的打擊。

    「這不是衣裳髒了嗎?」老十心虛的辯解道。

    九阿哥發話了:「敢情你昨天沒在驛站沐浴更衣啊,風塵僕僕的就去見皇阿瑪了?」

    十四懷疑的圍著老十打量了一圈,「十哥,你昨兒君前失儀了?今早在宮裡才收拾的?」

    老十尷尬道:「行了,行了,怎麼我一回來,你們就打趣我啊。先說清楚,今天是給我接風還是擠兌我?」

    九阿哥笑道,「十弟這是說哪裡話來,要不你先回府換身衣裳,我和十四先到‘陶然居’去等你?反正八哥得忙完差事才能過來。」

    九阿哥雖然笑得很燦爛,可老十卻打了個寒戰,滿臉堆笑道:「自家兄弟,哪有什麼講究,趕緊上車,早就惦記著‘陶然居’的手藝了。」

    九阿哥跟著老十上了車,十四自己騎著馬,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怎麼也得讓老十補償補償,便冷不丁的在外面叫道:「十哥,這銀子你得給我出了。」

    老十正在給九阿哥陪著小心,聽了十四的話,哪還敢有二話,忙不迭的應了。

    一直等到中午時分,八阿哥才急忙忙趕到聚會地點,而老十正吐沫四濺的講著他在冰窟窿裡避風雪,結果撞上一頭冬眠的熊,連帶後面幾天的食物也解決了。

    八阿哥一到,老十又再次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經歷,雖然九阿哥和十四已是第二次聽了,但仍然還是聽得津津有味,也許是老十的經歷讓十四豔羨到了嫉妒,十四在大家氣氛非常好的時候向八阿哥狀告老十娶了媳婦忘了兄弟。

    老十此時已經喝了不少久,借著酒勁,說道:「你小孩子懂個什麼,等你娶了媳婦再來笑話我。」

    還沒等十四指天發誓,九阿哥先不幹了,「合著你還有理了?不說別的,八哥和我絕不會這樣。」

    老十大著舌頭,「其木格不是受了委屈嘛,總得先問問吧。」

    八阿哥正色道:「這事也怪我們大意了,以為沒什麼事了,誰知還是讓十弟妹受了驚嚇。」

    九阿哥端起酒杯,「九哥我自罰一杯,這事都怪我。」說完便一口幹了個底朝天。

    老十搖了搖頭,「九哥,這不幹你的事,等我理清了頭緒,再給哥哥陪不是。」

    八阿哥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就生分了,十弟,皇阿瑪還有沒有什麼交代?」

    老十一聽這話,本來皺著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高興得回道:「皇阿瑪雖然責怪我行事莽撞,但畢竟此行也有收穫,便功過兩抵了,讓我好好休息幾日,將沿途所見整理出來,寫個摺子。還誇我弄回來的刀呢。」

    八阿哥欣慰的點點頭,隔了一會兒,又問道:「皇阿瑪有沒有說讓你去哪個衙門辦差?」

    老十搖搖頭,「橫豎不是去兵部,就是出去練兵,難不成皇阿瑪還讓我去翰林院不成?」

    眾人聽得一陣失笑,最後還是八阿哥比較體貼,噌怪了九阿哥的小心眼,並吆喝住了還要糾纏老十的十四,命小英子將老十從十四的魔爪中解救出來,趕緊打包送回府邸。

    老十在申時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其木格率領著海棠嫣紅,還有內院的一群婆子丫鬟全在二門處列隊歡迎,等大家翹首以盼的老十終於出現時,人群中還引發了一陣了一下,盤算該當即就把帳本扔給老十過目還是拖到明天。

    老十興高采烈的宣佈完獎金發放後,屋裡伺候的下人忙誠心實意的向老十道謝,老十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頭告訴其木格他要沐浴更衣,並交代了晚飯的開飯時間。

    其木格早就吩咐人燒好了洗澡水,本來是想安排老十在自己院子裡沐浴的,不過見老十對著海棠和嫣紅直放電,心裡便有些膩歪,聽了老十的話,便笑容可掬的詢問老十沐浴的地點,老十楞了一下,不悅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心想,怎麼這還要問,太不懂事了!

    而其木格則不假眼色的回了他一記眼光,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選海棠還是嫣紅,要安排的不合適,豈不一下得罪三個人,何必呢。

    嫣紅見其木格沒發話,想邀請老十去自己的院子,但礙於身份,也只有不做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老十。

    老十等了一會兒,見其木格還沒發話,猜想可能是前段日子受了委屈,現在還在鬧脾氣,便決定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計較,便自己拍板,宣佈到嫡福晉院子裡去。宣佈完後,老十才注意到嫣紅失望的眼神,下意識給了一個安慰的笑臉,正巧又讓其木格給逮了個正著…

    「爺差點就死在外面了,歷經千難萬險才回來,你就把爺一個人晾在這兒?」老十見其木格沒有給他搓澡的打算,不悅的嚷嚷起來。

    其木格本想說,找你的嫣紅海棠去,可又覺得這樣有些掉價,便生生閉了嘴,沒好臉色道:「你還好意思說,大半年的,一封信都沒有,雅克薩再冷,難道一封信也傳不回來?」這不能怪其木格,因為康熙當時就對圖永下了封口令,對外一致聲稱老十留在了雅克薩,而保貴也在皇權的淫威下未敢對其木格吐露實情。

    老十聽了,哈哈大笑,「什麼雅克薩,爺到沙俄地盤上溜達了一圈,伺候得爺舒坦了,爺就給你講沿途趣事。」

    其木格疑惑道:「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得意的回答:「那是自然。」

    其木格此時也顧不得先前的幹醋,驚喜道:「真的?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這時不光閉起了嘴巴,還閉起眼,昂著頭,等其木格給他寬衣解帶。

    此時就是讓其木格去舔老十的腳趾,其木格肯定都沒有異議,當下便興奮的湊到老十跟前,剛解開老十的領口,就被老十打橫抱了起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10 10:10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一章 鋪設

    老十這段時間體力透支的厲害,回京後也沒好好歇息,府裡為他舉辦的歡迎晚宴便在他哈欠連天中草草收場。

    然後老十自覺自願的跟著其木格回了房,不待洗漱便倒在床上,等其木格交代完家務進里間一看,老十早已進入了夢鄉。

    其木格按捺住搖醒他的衝動,歎了口氣,又往外間走去。

    晚飯前其木格本著捨身取義的精神,半推半就的和老十共赴了一趟巫山,誰知老十一直膩膩歪歪的鬧到開飯時才罷手,其木格陪上了自個兒卻沒得到任何俄羅斯的相關資訊,本想晚上詳細詢問,誰知老十一轉眼便成了一頭死豬。鬱悶之下,其木格便呆在外間打開窗戶數星星,直到深夜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上床,還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可惜老十和周公相談甚歡,連身都沒翻。

    早晨的時候其木格見到老十恬靜的睡臉,卻早忘了自己昨晚恨不得敲鑼打鼓弄醒老十的迫切心情,反而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拿了衣服輕手輕腳的走到外間,還吩咐丫鬟婆子全部禁聲,連庭院打掃也暫時取消了,當然也不忘派人去攔截前來請安的嫣紅和海棠。

    老十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若不是餓了可能還會繼續。

    其木格伺候他吃了早午飯後,還不等撤炕桌,便急不可耐的問起老十:「爺,你真去了沙俄境內?」

    老十打了個哈欠:「爺還騙你不成。」

    其木格怕他又躺下去開始午睡,忙問道:「你最遠走到哪兒了?」

    老十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將屋裡的丫鬟全打發出去,方才正色道:「這事不急,爺問你,送信的人回來沒?」

    其木格此前一直盼望老十回來查案,但現在卻改了主意,既然能從老十那裡搞到沙俄的第二手資料,那麼自己的西伯利亞之行也就為期不遠了,這時候哪還顧得著找幕後黑手啊。

    「爺,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您先講講沙俄的事情,讓我長長見識。」其木格熱切的望著老十這個中俄之間的橋樑,充滿希望的說著。

    老十敲了一下其木格的腦袋,「怎麼不知輕重啊?事有輕重緩急,別老想著打聽新鮮事。」

    其木格見一時拗不過老十,便將老十走後發生的一點一滴全如實相告,開始還只是應付,說著說著,其木格想起當時命懸一線,眼眶不由紅了,「爺,九哥才幫著將舅舅薦來的幕簾打發了,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會想去害他吧?可惱的是,送信的人到了蒙古才發現信丟了,查都沒處查去。」

    其木格在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後,便開始將此事從頭到尾理了一遍,可各個環節看似都沒問題,只得寄望於送信人的口供,可盼星星盼月亮的將送信人盼回後,卻沒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一路上沒有任何奇怪的人,也沒發生任何奇怪的事,尤其是在京城附近,更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大隊人馬進了其木格老爸的地盤,他才發現信不見了。

    要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康熙也不會就此罷手,其木格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將破案的希望寄託到老十身上。

    其實,其木格心裡已經有了嫌疑犯人選,可苦於沒有任何證據,本想對老十說:「我下臺了,誰是最大受益人,誰的嫌疑就最大。」可又怕事情沒查清卻又節外生枝的惹出其他事端,眼下可不是得罪宜妃的時候,便生生忍住了。

    因此其木格便實打實的向老十陳述案情,任何推理一概省略。

    誰知老十聽了,更加覺得其木格高風亮節,對她越發佩服起來,「眼下看來是一點線索也沒了,不過這些賊人必定不肯甘休,爺會留意的。」說完握緊了拳頭,冷哼了一聲。

    其木格想想,也只有坐等幕後黑手再次發難了,便苦笑著點了點頭。

    老十不放心道:「畢竟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以後多小心些。」頓了頓,似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開始了抱怨:「你怎麼在信裡不給爺說實話呀,害得爺還巴巴的為了等你的信,在室韋等了十多天,早知道你報喜不報憂的,爺才不耽誤那點時間呢。」

    見其木格紅著臉低頭應了,老十氣勢更足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任何事都不准瞞著爺,爺的女人被人冤枉受委屈,滿大街的都知道,就把爺蒙在鼓裡,這叫什麼事情啊!」

    老十中氣十足的訓斥著其木格,壓根不去想若當時知道了實情,他是立即飛奔回京城給其木格撐腰,還是繼續抓住那難得的機會,堅持去打探沙俄的虛實。

    老十耍足了威風後,便開始顯擺:「爺給你挑的懷錶喜歡不?」

    其木格笑著點點頭,想著那塊簡單大方的懷錶,問道:「爺怎麼會選這款式?京裡不都流行鑲金嵌玉的嗎?「

    老十得意道:「見你平時戴的首飾都是些簡單式樣,自然知道你心意。」接著又不好意思道:「爺說這次給你打張白狐狸皮回來的,狐狸倒打著了,可那皮毛確實沒法帶回來。」說完面露愧疚的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本來對這些動物皮就沒興趣,自然也不會找他的碴。

    老十見順利過關,便高興的問起了府裡的收支狀況:「爺從那邊帶回來的貨差不多要8000兩銀子,府裡銀錢還夠吧?」

    其木格一聽,沒好氣道:「怎麼想著買那麼多,好在過年的時候搭配著送了幾家年禮,否則府裡連年都沒法過了。」

    老十以看白癡的目光瞧著其木格:「你不是想做生意嗎?還讓曹安大老遠的去找路子做邊貿,郝家老三不是現成的嘛,要不,就憑他走私這一條,爺就能把他搗鼓的貨物一鍋端了,怎麼會好心還他墊付的銀子。」末了還不甘心道:「早知道皇阿瑪會下旨沒收他的那批貨,還不如當初我給拿了呢,可惜了。」

    聽過巧取豪奪的,可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謀人錢財的,其木格只能無語以對。

    老十想了想,又叮囑道:「你找時間見見那個郝老三吧,聽說他家沒怎麼讓他經手生意,爺覺得這人倒還行,挺老實的,你覺得可以就和他聯手做吧。」

    其木格一聽,將老十以看白癡的目光瞅她的眼神還了回去,沒聽過無奸不商嗎?

    其木格見越扯越遠,照這形勢,怕說到明天老十還不會提及沙俄之行,便將話題往那方向引,等老十終於開講時,下人來報,八阿哥來訪。

    看來歐洲之行難啊,光獲得第二手資料都要經歷一波三折,而且還沒成功,其木格只得哀嚎蒼天捉弄。

    接下來的幾天,太子、大阿哥都相繼設宴歡迎老十,太子妃和大福晉都對其木格關懷備至,接著便是宗室親王、郡王、貝勒對老十發出了邀請,雖說皇子不得結交大臣,但宗室之間的交往卻在康熙允許的範圍之內,而且這些人雖然沒實權,但卻都身份尊貴,也不是老十能得罪得起的,連福全都設宴對老十的大膽行為進行了嘉獎。一時間,老十便忙於穿梭在京城各個王公貴爵府邸之間,弄得身心疲憊。

    「再這麼下去,爺不病也得病了。」老十頭疼的抱怨著,畢竟宴無好宴,一個個都在旁敲側擊或拐彎抹角的打探老十的立場,弄得老十時刻都得提高警惕。於是老十決定裝病躲在府裡不見人,反正這又不是頭一次了,輕車熟路的。而且中俄邊界行記還沒開寫,給康熙的摺子也沒開始構思,正事一件沒辦,而康熙給他的假期卻沒剩幾天了…

    裝病的,除了老十,還有老實的郝三爺,而且一病就是大半年。

    管家被釋放後,將事情經過詳細告知了郝老頭,話裡話外就是那個「史」爺是朝廷的探子,而郝三卻稀裡糊塗的與他結伴而行,正好中了套。萬幸的是,室韋的小客棧並沒受到什麼牽連。

    郝三雖不知「史」爺的真實身份,也不清楚他的具體去向,但見圖永的緊張樣子,也猜到定是個大人物,聽說康熙下旨沒收走私貨物,擔心回去交不了差,本著挽回損失的宗旨,便稀裡糊塗的收了那車貨的銀錢,大著膽子揣了回去,說是遇到了朝廷巡邊的官兵,貨雖沒了,好在還有點餘款,總算沒賠個精光。結果管家一回來,便漏了底,氣得郝老頭是跺腳大罵,於是乎,郝三便開始稱病,躲在後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把老娘和媳婦急得團團轉。

    見郝老頭走進院子,郝大娘忙攔了過來:「你真想逼死老三啊,總得讓他緩緩氣吧。」

    郝老頭心想,都大半年了,這氣還沒緩回來?不悅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別在這礙事,我找老三有正事…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二章 頭疼

    其木格對老十的資訊並不滿意,畢竟老十隻深入到俄羅斯境內幾十公里,不過從老十提供的資料分析,目前去俄羅斯最常見的是穿越蒙古高原,而庫倫則是中俄貿易的集散地,那裡聚集著大量的蒙古商人。

    其木格前世的時候地理就不大好,而且那時候又多了個外蒙古共和國,蘇聯又被和平演變,加上西伯利亞又太出名了,因此只想著從東北出境橫穿西伯利亞,卻不知這條道反而最遠最耗時。

    其實,其木格每次見到老十開心的笑臉都會覺得就這樣陪著老十一輩子也不錯,畢竟自己知道歷史,讓老十向四阿哥靠攏就行,到時候讓自己的孫子去歐洲也是不錯的選擇,可一看到花團錦簇的嫣紅和海棠,想與老十白頭偕老的心思剛冒出點火花便自動熄滅了。

    因此,其木格及時調整了出行路線,選擇從蒙古出境,這樣一來,她反而對郝家沒多大興趣,卻對老十提及的正在蒙古做大的王家上了心。但老十卻否決了其木格想結識王家的提議,「王家的生意正是紅火,而且走的是軍隊的路子,沒必要去給他錦上添花。郝家在蒙古也有路子,而且也在庫倫倒騰,只是份額小些吧了。先和郝家接觸吧,郝三那人還不錯。」

    其木格見老十堅持,也只得先答應下來,管他的,實在不行,就派人先去庫倫實習,了不起也就浪費一年時間罷了,一年之內老十還沒那魅力讓自己要死要活的離不了他。

    其木格堅定了信念,而且見自己又朝既定目標邁進了一小步,心情大好,整天都笑呵呵的,對老十的一些無理要求也都一一應了下來,哄得老十整天也眯著眼,逮誰都想打賞銀子。

    老十總算在閉關期間寫好了摺子,並將沙俄行記開了個頭,想著假期就快結束,突然對這悠閒的日子有些捨不得,便往後院走去。

    「其木格,爺陪你出去走走。」明明是自己想出去逛,卻非要擺出一副犧牲自我成全她人的模樣。

    其木格從眼前的帳冊中抬起頭,沒好氣道:「少拿我做幌子,我才沒功夫陪你瞎逛呢。」話雖如此,但眉眼間卻比窗外的春風還溫煦百倍。

    老十一把搶過其木格手裡的帳冊,隨手扔到一邊,「別一天都在算帳,仔細傷了眼睛,」說完不懷好意的看著其木格,「要不爺教你練字?」

    其木格一聽,立馬蹦了起來,「爺,您就浪費點時間陪我出去逛逛吧。」

    老十一**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十足的痞子樣「還是練字吧,你那字真是丟爺的臉。」看著其木格的臉噌一下變成緋紅,老十不由咧大了嘴,心想,讓你蹦躂,看爺怎麼治你。

    其木格終於體會到什麼叫自作自受,自己一時心血來潮,覺得字醜得有些丟人,便央求老十教自己練字,老十雖然不怎麼喜歡讀書,可好為人師的熱情若是天下第二,那就沒人敢說第一了,立馬應下不說,還立即就付之行動。見識了自己的水準後,還因材施教的從握筆開始教起。

    可結果卻是,一天下來後,老十一臉黑線,「其木格,平時看著你挺機靈的,認字也認得快,詩詞歌賦都能胡扯兩句,怎麼學了一天的握筆還是沒一點長進啊?」

    自此,隨便老十怎麼勸,其木格都以不能耽誤老十正事為由拒絕再次在老十面前執筆寫字。

    「爺,趕緊的,要不一會兒天就黑了。」其木格只得厚著臉皮拉老十起身,希望他趕緊別再提這丟臉的事。

    老十陰陽怪氣道:「這日頭還沒到正空呢,莫不是今天有天狗吃日?」

    其木格顧不得換衣服,連拉帶拖的把老十拽出了門。

    兩口子在馬車上才商定去琉璃廠逛逛,其木格是想去淘些書籍,老十則是想去看看古玩,雖然老十嘲笑其木格筆都不會握還冒充文人,其木格譏諷老十沒那火眼晶晶卻想去偽購精,兩人還是興致勃勃的殺到琉璃廠。

    各省的會館多建在琉璃廠附近,會館裡住著來往的官員、應考的舉子和商人。這一帶漢官、文人的住宅也較多。這些人都離不開書,因此琉璃廠一帶聚集了許多大的書店,其木格不顧老十的抗議,率先走進了正文齋,其木格這些日子翻譯了兩本比較簡單的佛經,便對佛學有了一定的興趣,注意,不是想研究佛教的教義,而是想瞭解玄奘從印度帶回來的佛經與藏傳佛教之間是什麼關係,畢竟在其木格的印象裡,印度佛教與藏傳佛教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因此便想尋找相關的書籍來為自己解惑。

    其木格正對小二詳細解釋自己想找的書籍類型,老十卻挑了一幅字帖,挑著眉毛道:「店家,把這字帖包起來,爺的笨學生正好用得上。」說完還嘲諷的對其木格眨了眨眼,心想,讓你先逛書店。

    其木格咳嗽了一聲,拗過臉小聲道:「馬上就好了。」心裡卻恨得牙癢癢。

    老十得意的笑道,「慢慢挑,不著急,爺再看看還有其他適合那笨徒弟練字的帖子沒。」

    其木格正想掐老十一下,就聽有人道:「十弟好雅興。」扭頭一看,居然是四阿哥和十三。

    「十哥,誰那麼有福氣做你的弟子?」十三長得越發俊朗了,要在21世紀,那就是偶像明星啊,不知迷倒多少小姑娘。

    其木格仔細打量著十三,心裡想自己肯定也會成為他的粉絲,卻沒注意老十變了臉,「還能有誰,就你十嫂啊。」

    其木格正要恨老十一眼,責怪他不給自己留一點情面,但瞧老十雖然咧著嘴角,可眼睛裡卻沒一絲笑意,而且似乎還是不滿的瞪著自己,便連忙換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低下頭,心中疑惑老十到底怎麼了。

    儘管老十不樂意,可還是與四阿哥和十三結伴逛起了店鋪,畢竟他們都是太子一夥的,雖然自己不喜歡太子,可也沒打算和大阿哥穿一條褲子,所以沒必要讓太子不安心。

    其木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當四阿哥得知自己想找的書時,便說他手上倒有些書籍,或許會有用,到時派人送過來,老十還高興的道了謝,嚷嚷著要請四阿哥大吃一頓,可當十三說他認識一書商,或許可以幫著找找時,老十卻很不禮貌的拒絕了。

    最後老十謝絕了一同進餐的提議,拉著一臉哀怨的其木格、抱著一疊字貼滿載而歸,壓根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回府後,其木格看著厚厚一堆字帖發楞,老十卻開始提耳訓話,「以後離十三弟遠些,別搭理他。」

    其木格一臉茫然,不知老十發什麼神經,老十卻不耐煩道:「你記著爺的話就是了,少說那些沒用的。」

    其木格有些無語,不知十三怎麼招惹了他,不過看他對四阿哥還算可親,也就懶得多說什麼,慢慢來吧。

    當下便點點頭,老十這才咂了咂嘴巴,「你還想看什麼書,給爺說,爺趕明兒幫你找。」說完還認真的看著其木格,表示自己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其木格見老十這般模樣,不由笑了起來,這樣的老十讓其木格心裡暖暖的,不知道自己離開時會不會大哭一場?

    心念剛一轉,就不由紅了眼眶,看來得趕緊和郝家聯繫了,時間拖得越久便會越傷感。

    「怎麼了?哪不舒服?」老十擔心的問道。

    其木格搖搖頭,哽咽道:「覺得爺真好」

    老十的嘴一下就咧到腦後勺去了…

    老十的假期很快便結束了,康熙在早朝時,給了他四個字的評價「可堪大用,」並安排他到兵部實習。

    老十還沒暈過那股得意勁,沉甸甸的石頭便壓到了他心上。

    在給宜妃例行請安時,宜妃對老十得到康熙的嘉獎感到了由衷的高興,還囑咐老十要好好辦差,不可丟了康熙的臉面,然後就一臉喜氣道:「說著你都大婚快兩年了,府裡還沒有動靜,眼看就要5月了,今年的秀女名冊也快報上來了,到時候可得給你指幾個貼心的。」頓了頓,又說道:「你自己也留點心,有中意的就說一聲。」

    老十面上不敢說什麼,心中卻暗暗叫苦。其木格雖看著賢慧,可骨子裡比八嫂差不了多少,雖然對嫣紅和海棠和顏悅色的,可自己要去那兩處院子歇息,她接連幾天骨子裡都會透著一股清冷。自己被其木格踹下床的那一幕,老十可一直沒敢忘。

    若其木格知道府裡今年要添新人,還不知怎麼甩臉子呢,老十想著就頭大。

    可沒過幾天,阿靈阿又告訴老十,那個擅長廚藝的宛兒今年要選秀,畢竟是親戚,想給她找個好歸屬,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請老十笑納了。

    老十真不介意府裡多幾個女的,可其木格的口風還沒探,況且其木格和舅舅家不對付,如果把宛兒求到府上去,怕府裡從此不得清淨,可看著舅舅期盼的眼神,老十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6-10 10:13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三章 黑臉

    老十已經開始了正式上班的日子,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每日都早早出門,夜深了才歸家,整天精神氣十足。

    雖然老十很體貼的告訴其木格不必早起陪他用膳,可其木格覺得既然目前的職業就是家庭主婦,在沒有辭職前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白拿薪水不是,因此還是繼續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忙活,不過以前老十去上書房讀書時,其木格就已經養成了早起的好習慣,所以如今也不覺得特別難受。

    可老十現今工作之餘應酬也多了起來,每晚幾乎都不曾在家中用過晚餐。

    想著前世一個個大肚官員都得了脂肪肝、胃出血之類的職業病,其木格便多嘴說了老十幾次,老十嘴上應了,可每天回來還是一身酒氣,其木格惱怒之下便黑了臉,對老十來了個視而不見。

    可老十是誰呀,聖明的康熙爺的十皇子,生母是溫僖貴妃鈕祜祿氏,姨母是孝昭仁皇后鈕祜祿氏,外公是輔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雖說母家的依仗全都謝世,但畢竟身份在那擺著,除了太子,也就他最為金貴了。就算他不好好學習,整天打架蹺課,功課不及格,惹得師傅怒康熙怨,受到的處罰與他的惡跡相比,總的來說還是手下留了情的。

    其木格想和他搞冷戰,簡直就是在沒認清形勢的情況下又犯了戰略性錯誤。

    老十又不是醉得不行人事,大多少時候都口齒清楚,還能走直線,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氣洩了底,誰也想不到他喝了酒,而且還不少。因此,這要鬧出去,其木格在輿論上就站不住腳。

    要比誰的臉黑,其木格是一點優勢也沒有,老十本來皮膚就不白,再加上前段時間風吹雨曬的,雖比非洲純正黑人差遠了,可也趕得上美洲混血的了。而其木格在自己要長相沒長相,有身材也沒法秀的劣勢下,特別注意保養皮膚,雖然仗著年輕,沒去搗鼓化妝品,但對防曬卻是從小做起的,因此由於兩者先天條件和後天保養都存在著巨大差異,冷戰的序幕剛剛拉開,其木格就處了下風。

    想學前世的半邊天鎖了臥室不讓犯錯的老公進門?老十根本就不給她耍威風的機會,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臉更黑後,就耀武揚威的揚著腦袋正大光明的去擁抱自己嬌滴滴的小妾去了,還好府裡屋子多,否則就成了老十將其木格鎖在門外,自己在屋裡樓著美嬌娘撒歡。在男權社會形勢一邊倒的不利條件下,其木格還沒出手就被判罰出局。

    其木格苦笑一聲,只覺得自己就好似一笑話。

    自打老十回來後,雖說也到嫣紅和海棠的院子裡歇了幾次,但都是半夜回府時分,美其名曰不願打擾其木格的好夢。其木格雖覺得心裡堵得慌,可也沒那幅狠心腸將府裡的兩小三給毒殺了,況且要真論起誰是第三者,怕自己也討不了好,因此也就強按下心酸,只派人催促郝家三少趕緊來京會晤。好在老十也沒天天都半夜回府,並且在其木格身體不舒服時也沒藉口忌諱趁機去找嫣紅海棠親熱,反而體貼的用熾熱的手心為其木格驅趕腰腹的寒意,因此其木格也就繼續低頭做起了鴕鳥。

    這幾日,見老十示威似的左擁右抱,其木格壓抑許久的怨氣怒氣一股腦的湧了上來,覺得老十可能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說不定每天酒氣沖天的回府,就是蓄意等著自己趕人。因此越發看老十不順眼,而老十還非要每天出門前到院子裡走一遭,害得自己懶覺也沒法睡,還得應付一個眉目含春,一個欲語還休的小妾。臉更黑了,便每天也不多說話,冷著個臉、頂著個黑眼圈恭送老十出門掙錢,然後三下五除二的趕走他的兩小妾,再回屋睡回籠覺,老十不在身邊的夜晚,似乎睡眠品質也不佳,沒辦法,只有早上補瞌睡了。

    而嫣紅海棠似乎也確實比其木格更加賢慧,每日都做好可口的點心派人送到兵部,讓老十中午墊肚子,老十似乎對她們的手藝讚不絕口,越發覺得這兩小三貼心可愛了。因此老十前一秒還在和其木格比誰的臉更黑,誰的語氣比北極的冰山更冷,下一秒就笑容可掬的叮囑嫣紅和海棠別累著了,川劇的變臉都趕不上他的速度。

    前世就算有大老婆不願意離婚,默許了老公在外包養二奶、三奶,可也沒見二奶三奶整天在面前晃悠不是?而且也沒哪個花心大蘿蔔有那臉面在糟糠面前與小三大秀恩愛。其木格覺得自己簡直是天下第一能忍之人了,在這殘酷的大清朝,早已不知不覺百煉成鋼,即使恨不得讓眼前的妖精統統消失,極度渴望能拿著機關槍對著老十瘋狂掃射,卻還是能笑得出來,而且還能和顏悅色的與小妾們說話,其木格不由都佩服起自己,真是好涵養啊!

    其木格心中覺得委屈,自然不會率先低頭,老十覺得自己沒錯,怎麼能由著其木格將白說成黑,也樂得享受嫣紅海棠的曲意奉承,一時間,十阿哥和十福晉一碰面周圍溫度立即降到零下左右,而且看雙方的氣勢,冷戰似乎沒有結束的時候,讓阿朵和烏雅怎一個愁字了得。

    「怎麼?十弟妹給你氣受了?」老十今晚推了兩個飯局,專門跑來吃大戶,可九阿哥卻沒怎麼搭理他,自顧自的和身邊的美女調笑著,任由老十自己一人喝著悶酒,見喝得差不多了,才依依不捨的揮退了身邊的美女,開始看起了老十的熱鬧。

    老十沒好氣道:「胡說什麼呢,和其木格好著呢。」

    九阿哥嘲諷的說道:「你這樣,蒙誰呀?哥哥我可都聽說了,兵部的筆貼式都被你罵遍了。」

    「九哥,做不好差事自然得挨駡,這關其木格什麼事啊,我象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老十覺得九阿哥的話不僅侮辱了他的人格,還侮辱了他的智商,非常不悅。

    九阿哥直接忽略老十的抗議,無視他的紅眉毛綠眼睛,繼續打擊道:「行了,誰不知道你呀,十弟妹要給你幾分顏色,你的嘴能從早上咧到晚上,也不嫌累得慌。要是在十弟妹那吃了癟,身上刺全出來了,逮誰刺誰。」見老十要當庭抗辯,忙接著說道:「趕緊說說這次是為了什麼?這次揚州送來兩個妞,哥哥我呆會還得去瞧瞧呢。」

    老十心想,不知道九哥胡說些什麼,自己是和其木格不痛快了,這幾天也罵人了,可那些人不是該罵嘛,兩者根本就沒關聯。自己是在和其木格較勁,可心情好著呢。「九哥,不就是這幾天沒和你好好聊聊,才專程來找你的,你要不待見,我這就走。」

    九阿哥也不生氣,一臉好奇的問道:「看來這氣還不小,給哥哥我透個底,十弟妹把你怎麼了?哥哥幫你出主意。」

    老十不耐煩了,將杯子一放,高聲道:「說了沒事,要我說幾遍,我和其木格好著呢。」放下杯子後,心裡卻在嘀咕,你的主意每次就那麼一招,丁點作用不起,還越發添亂,我傻啊,還去巴巴的重蹈覆轍不成。卻壓根就沒想起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正是按九阿哥以前的餿主意行事。

    九阿哥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可自己這個弟弟最近順風順水的,兵部如今也沒什麼大事,不是為兵部的事煩惱,也不是和十弟妹吵架,那是為了什麼呢?九阿哥仔細瞧了瞧老十,覺得老十眉宇間就透著一個字「煩」,當下小心道:「是不是遇著什麼難題了?」

    老十心想,這還差不多,象個做哥哥的樣子,便收起了張牙舞爪的模樣,想了想,其木格不是想做生意嘛,自己幫她找個合適的人,看她好意思不先低頭不,便道:「九哥,其木格一直想做點生意,可府裡的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手裡要有合適的掌櫃,勻一個給弟弟。」

    九阿哥想,切,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老婆,不過面上卻沒敢繼續挑釁,只是問道:「十弟妹要做什麼生意,我得知道個大概,才好薦人。」

    老十道:「其木格一直想做邊貿,我這次去遇到山西郝家的老三,便讓其木格與他聯繫,可這郝老三開始裝了大半年的病,眼下這時節卻真病了。郝家也在往蒙古那條線跑,聽其木格的意思,她好像現在對蒙古那邊更感興趣些。」

    九阿哥也聽說過郝家的走私貨物被收繳了,但沒想到老十想和他們合夥,而且看十弟妹的架勢,做生意也沒個譜,一會兒想做中俄邊貿,一會兒又改主意想跑蒙古,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加重了,怎麼也得幫十弟看著點,別讓十弟妹折騰得血本無歸,便斟酌著問道:「蒙古那邊如今山西的王家做的不錯,如果十弟想做那邊的生意,哥哥我到可以和他們聯繫。」

    老十搖搖頭,「弟弟我的心思沒在這上面,其木格想多掙些銀子就隨她,可也沒必要弄得冒尖,惹人眼,郝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正合適。」

    九阿哥想想也贊同老十的話,如今老十風頭正勁,要是被人彈劾與民爭利那就得不償失了,便點點頭,「讓我琢磨琢磨,過兩天給你信。」

    老十見解決了這樁事,仿佛已經看見其木格在他面前伏低作小,心情大好,與九阿哥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起來,九阿哥拿著話頭試探了幾次,都沒探出老十的口風,只得作罷。見天色不早,便叮囑了小英子兩句,送老十上了馬車,然後便轉身找揚州美女去了。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四章 心眼

    老十第二日一早便神清氣爽的來到其木格的院子,身後的嫣紅滿臉的嬌羞,得意的瞟了一眼早早到場的海棠,給其木格請過安後,搖搖晃晃的站到一旁,做出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還有意無意的理了理衣領。

    其木格冷眼看著,心想,不知老十昨晚怎麼High呢,幸好是體格健壯的嫣紅,要是嬌弱的海棠,還不給老十整趴下。想著便瞅了一眼緊抿著嘴唇的海棠,壞壞的想著,要真弄出個三長兩短,倒不知海棠是否會覺得老十身下死,做鬼也風流。不自覺得又瞄了一眼紅光滿面的老十,心中詛咒道,眼下可盡得意吧,精盡人忘在前頭等著你呢。

    其木格心中添了氣,言語自然又冷了幾分:「爺走好。」便準備起身送老十出院門,這段時間早上恭送老十上班的程式都是這樣:老十一大早的過來,坐下後,聽其木格道聲:「爺走好」,然後用鼻子「嗯」一聲,起身向門外走去…

    誰知今天老十發了一鼻音後,不僅沒起身,還咳嗽了一聲,似乎有話要說。

    不僅其木格詫異,嫣紅和海棠也疑惑。嫣紅和海棠都知道府裡的兩位當權者正在鬥氣,可她們不僅沒受到衝擊,反而還獲益匪淺,因此巴不得他們就此生生世世鬥下去,永世不得化解,見今天的風向似乎有點變化,自然非常關注,全身細胞都緊盯著老十。

    老十又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嚨,趾高氣揚道:「爺昨兒給九哥說了,讓他薦個掌櫃來,到時候讓他去和郝家談。」

    其實老十是想等九阿哥把人帶來後再知會其木格的,可他忍不住想看其木格欣喜若狂後尷尬認錯的模樣,今早便著急說了出來,說完後,便兩眼直視前方,氣定神閑的等著聽其木格不好意思的讚揚。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反應,老十心想,難道高興傻了,奇怪的扭頭望去,卻見其木格白著一張臉,陰晴不定。

    其木格見老十望過來,強壓住心中的情緒,點點頭,沒再吱聲。

    老十雖然很困惑,但見嫣紅和海棠都望著自己,便沒有多問,皺著眉頭出門給康熙打工。

    等老十走後,其木格大半天也沒回過神,做什麼都是丟三落四,說什麼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主子,想著您是累了,要不先歇歇?」阿朵見其木格今天完全不在狀態,便擔心的勸道。

    其木格想了想,點點頭,「我先去花園逛逛,你去把帳冊拿來,我呆會兒回來看。」

    滿園的春色襯得其木格越發的哀愁,老十今天的人事安排,讓其木格心驚不已。

    府裡沒有用得上的人,老十一早就知道,早先也沒見他說從九阿哥處找幫手,怎麼這次突兀的從九阿哥處找了個掌櫃過來,而且直接說明與郝家接觸?

    其木格冥思苦想,難道老十覺察到了什麼?隨即便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就是阿朵和烏雅都不知道自己的打算,老十怎麼可能知道。

    其木格想來想去,覺得老十架空自己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在齊齊哈爾置辦的莊子如今還處於虧損狀態,老十完全可以以能力不足為由罷免自己,何況如今老十看自己也不順眼,為公為私,老十都完全有理由剝奪自己手中的權力。

    想到這,其木格恨得差點咬碎銀牙,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這老十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呢?看來世間男子多薄幸,此話一點不假。

    如今的形勢,其木格是寧願放棄府裡的管家大權,也絕不容許有人插手郝家的合作事宜,但若放棄了管家大權,想主導與郝家的合作那更是不可能了。

    其木格理清了頭緒,意識到握緊權力是一切的前提,便打定主意,堅決不放權。而要與老十對抗,自然得找宮裡的靠山出面威懾才行。

    思及此,不顧烏雅在後面大呼小叫,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跑回自己院子,對著正在屋裡收拾房間的阿朵氣喘吁吁的問道:「四阿哥府上送來的書籍放哪了?趕緊找出來。」

    四阿哥在琉璃廠偶遇後的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三本佛學著作給老十,老十也及時轉交給了其木格,可其木格隨手翻了一下,覺得這些書籍都太文言文了,簡直是生澀難懂,以自己的中文造詣想讀懂它,就好比前世的自己想聽懂阿拉伯人說英語,兩者的共同點就是難,因此便讓阿朵找地方束之高閣了。

    要找人幫忙,自然不能空手上門,既然要想假太后的威風,當然得先投其所好,可其木格自打從慈甯宮放出來後,對翻譯工作就失去了熱忱,要不是太后催著,《八大人覺經》鐵定就太監了,更別說翻譯其他。因此其木格便想著臨時抱佛腳,看看這些佛教書籍,到時候給太后講講佛教的起源、變遷、發展之類的,一方面為自己這段時間沒有新作問世找個合理的藉口,另一方面也顯得自己博學,希望能蒙混過關。到時候太后一高興,還有什麼事搞不定?

    因此其木格為自己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讀書計畫,力求五日內消化完四阿哥送來的三本書籍。時不我待,只爭朝夕。

    老十踏進兵部,摸著腦袋石化了一上午,總算隱隱約約找到了問題所在:其木格被人誣陷,就與九哥有關,心裡肯定有疙瘩,自然不想和九哥有什麼牽扯,老十不由氣惱的一拍桌子,這下可好,還得另外想轍。

    不過老十確實不是因私忘公的人,他一找到結症,而且明白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主意,便不再浪費時間,全身心的撲到了工作上。

    老十正忙著,卻見阿靈阿走了進來。

    寒暄幾句後,阿靈阿便說道:「沒幾天秀女就要進宮了,你舅母怕她表外甥女受委屈,想找人打點打點,我畢竟是外臣,所以…」

    老十一聽,連哭的心都有了,自己怎麼忘了選秀的事了,這還沒給其木格通氣呢。

    阿靈阿見老十上次沒拒絕,便當他默許了,也就沒再多提,可最近聽到一些風聲,好像想去老十府裡的人還很多,據說太子、大阿哥似乎都給老十張羅了人選,宜妃肯定更不會例外,索卓羅氏便有些著急,阿靈阿也怕中途有變,所以這次來其實是提醒老十,早點去宮裡把人求到府上去。

    見老十沒出聲,阿靈阿努力咳嗽了一聲,「十阿哥…」

    老十反應過來,趕緊笑道,「這幾天忙的,都忘了這一碴了,我明兒就進宮請宜妃娘娘多照應點。」

    老十送走了阿靈阿後,再沒了心思繼續工作,思量一會兒,覺得還是先緩和一下與其木格之間的氣氛比較好,免得到時弄得更擰了。

    好容易挨到衙門落鎖,老十又被八阿哥拽了去。

    裕親王福全昨兒吹了風,今早上身子就不大利索,八阿哥給康熙彙報時,正好遇見康熙派去裕王府打探病情的太監回來交差,雖說無大恙,但福全一直對八阿哥多有照顧,因此八阿哥出了乾清宮後就想著去探望伯父病情,而福全曾任撫遠大將軍,征準噶爾部噶爾丹叛亂,八阿哥也想老十能從福全處得些教誨,便順便叫上了老十。

    福全看著精神還好,想來也不是什麼大病,因此稍微問了一下病情後,眾人便輕鬆的閒話了幾句家常,出了裕王府後,八阿哥又邀請老十共進晚餐,小飲了幾杯,八阿哥便指點起了老十幾句為官的相處之道,提醒他出來當差後,皇子脾氣得收斂點,若得罪得人多了,辦起差來便會事倍功半。

    老十認真的聽了,真心謝過八阿哥,笑道:「人人都說八哥不僅有本事,還性子好,吏部沒人不誇你的,弟弟今天受教了。」

    八阿哥還是一貫的溫煦,「兵部與吏部不同,你自己多上點心,有事就告訴我,多個人想辦法總是好的。」說完,又遲疑了一會兒,方道:「聽說太子和大阿哥都想趁這次選秀往你府上塞人,你多留點心。」

    老十本來還吃得笑呵呵的,一聽這話差點嗆到氣管裡,怎麼都惦記著選秀,就自己給忘了,還有,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香饃饃了?

    老十回府後,在書房磨磨蹭蹭了半天,小英子正在琢磨老十今晚去哪個院子,冷不丁的卻聽到老十開口要求沐浴更衣,忙一邊吩咐粗使丫頭燒水,一邊告知嫣紅海棠派來打探的人:「十爺在書房沐浴」。老十快速洗了個戰鬥澡,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就在小英子篤定老十今晚在書房歇息時,老十卻大踏步走了出去,剛要跨進二門,想了想,又調轉頭去了練武場。

    老十借著朦朧的月光,開始練習摸黑射箭,大約過了一刻鐘,抬起胳膊仔細聞了聞,便沮喪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在練武場上巡視一圈後,老十又拿起大刀虎虎生威的舞了幾圈,終於出了一身大汗。

    老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專門嗅了嗅腋下,皺了皺鼻子,這才滿意的往後院走去,弄得身後的小英子一頭霧水:真邪門,十爺怎麼象專門來出汗的?

    一身汗味兒的老十邁著標準的軍步不緊不慢的走進其木格的院子,瞧了瞧正房,還好,有燈光,看來其木格還沒睡。老十在門口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彆扭,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先低頭,便有些不服氣,轉身又往院門口走,在院門口卻猶豫的停住了,左右看了看,發覺有點不對勁,仔細瞅了瞅四周,又努力想了想,總算發現問題出在哪了:這麼晚了其木格居然還沒關院門,難道是給爺專門留的?老十這麼一想,心裡總算舒服了些,便給自己打氣道:爺是來說正事的…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7:58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8-26 08:02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五章 想輒

    其木格啃了大半天的古文,看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結果也就大體弄明白了藏傳佛教的起源。不過其木格毫不氣餒,短暫的休息後,開始強化記憶。

    其木格背書的習慣不大好,喜歡邊吃零食邊背書,而且只要不是在公共場所,她能躺著就絕不會坐著。

    因此老十進屋後就看到其木格穿著中衣,披頭散發,毫無形象的橫趴在床上,一手抱著墊枕,一手不停的把炕桌上的葡萄乾塞到嘴裡,嘴巴一邊咀嚼著,一邊念念有詞:「松贊幹布迎娶尼泊爾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時,兩位公主分別帶去了釋迦牟尼8歲等身像和釋迦牟尼12歲等身像,以及大量佛經。松贊幹布在兩位公主影響下皈依佛教,建大昭寺和小昭寺。他派遣大臣十六人到印度學習梵文和佛經,回來後創造了藏語文字並開始翻譯了一些佛經。後來藏王,藏王,藏王…,哎呀,又沒記住,起的什麼名字啊。」其木格邊嚎邊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老十張大嘴巴,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其木格扯了扯頭發,痛苦的叫了幾聲「啊,啊,啊」,然後又俐落的滾回原地,從炕桌旁抓過一本書,抬頭就著燭光看了眼,隨即將腦袋埋在亂糟糟的被子裡,兩腿不停的晃悠,悶聲道:「持松德贊,持松德贊,持松德贊…」

    要不是其木格中途看了一眼書籍,老十鐵定認為其木格魔障了。

    「咳,」老十費力咳嗽了一聲,繃直了臉。

    聽到咳嗽聲,其木格停止了念叨,怔了一怔,用手理了理額前的頭發,才慢慢翻身坐起來,瞄了一眼老十,漲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老十見自己一來就在氣勢上壓倒了其木格,心下大喜,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努力不帶感情的問道:「在幹什麼呢?」

    其木格此時萬分後悔自己廢除了外間守夜的制度,看來任何制度都有他存在的合理性啊,壓根就沒注意老十已經開口問話了。

    老十見其木格還是傻坐在床上,抿著嘴不說話,以為其木格還在尷尬,便又用力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剛在看書?」

    其木格一邊點頭一邊琢磨,他這時候跑來幹什麼?就算是九阿哥已經選好了掌櫃人選,完全可以明早說啊。

    老十順勢坐到床邊,拿過炕桌旁的書,翻了翻,張口就說:「這些書又不急著還給四哥,你白天看看就好了,晚上燈光暗,別傷了眼睛。」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番話有示弱的嫌疑,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對低著頭的其木格淡淡的說道:「今天早上說的那個…」

    其木格一聽,心想還真是為這事來的,真是迫不及待啊,便抬起頭,盯著老十,一邊想轍一邊等著下文。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慢慢說道:「爺考慮過了,九哥那邊幫著尋掌櫃…」

    其木格忙冷冷的打斷道:「爺早上說的事我也想過了,怕是不大妥當。」心中做好了翻臉的准備。

    老十一怔,見其木格眉目間多了分堅持,便有些不悅,當下沒好氣的說道:「別為了些有的沒的事,對九哥有成見,要不是你莽撞,旁人也鑽不了這空子。」

    其木格被老十哽的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的瞪著老十。

    老十見其木格怒目相視,也加重了語氣,「別分不出好賴,爺說的話你聽過沒,叫你多和八嫂九嫂親近,叫你多給宜妃娘娘請安,你怎麼做的?你要聽了爺的,會有後來的那些破事嗎?你出了事,九哥上下張羅的少了?你可倒好,還有臉不待見九哥。」

    一提這些事,其木格是又氣又傷心,要不是為老十打算,她犯得著去疏遠八阿哥和九阿哥嘛?

    當下怒道:「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該,行了吧。」

    老十也上了火,「不可理喻。」

    其木格聽了怒急反笑,「話不投機半句多。」

    老十黑著個臉,在屋裡踱了兩步,嘴裡說道:「好,好…」好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乾脆一轉身氣呼呼的走人。

    老十走後,其木格是越想越傷心,捂著臉小聲哭了起來。

    老十怒氣沖沖的走到院門口,覺得這口氣實在咽不下,一轉身又往正屋走去,忿忿想到,要比氣人,爺打小就沒輸過。

    老十做出一副怒目金剛樣,准備狠狠打壓其木格囂張的氣焰,可一進屋,卻徹底楞住了,大婚這麼久,見過其木格開懷大笑,見過其木格扔東西發怒,見過其木格使小性子,可還真沒見過其木格哭,就是自己剛回來那陣,說起受的冤枉委屈,也只是紅了眼眶,而淚珠子卻生生的被硬逼了回去。老十完全沒料到自己還能有幸見到其木格哭,而且還哭的這麼傷心。

    見其木格埋著腦袋嗚咽著,老十隻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疼,直罵自己混賬,居然把其木格氣得這麼傷心。

    老十抬手拍了拍其木格的後背,懊悔的安撫道:「別傷心了,仔細哭壞了身體。」

    其木格覺得今晚簡直太不順了,居然被老十逮著兩次糗樣,難堪的把頭埋得更深了。

    老十見其木格不搭話,乾脆一把摟過來,說道:「別生氣了,爺今晚可沒喝酒,你聞聞,全是汗味兒,一點酒味都沒有。爺這不都聽你的了嗎?」

    他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本來已經止了哭聲的其木格又忍不住傷心起來,其木格覺得自已一番好心被老十當做了驢肝肺,老十不領情不說,還一點情面也不留的要將自己架空,要真被架空了,自己還怎麼去歐洲啊,這麼一想,淚水便滔滔不絕的湧了出來。

    老十輕輕拍著其木格聳動的肩膀,不住的說道:「別哭了,爺這不是急了嗎,話說得重了點,你別傷心了,爺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意思…」

    第二天一早,阿朵和烏雅一進裡屋,就看到老十靠在床頭,歪著腦袋,其木格趴在老十胸前,身上還歪歪斜斜的搭了床被子,兩人睡得正香。

    阿朵和烏雅忙退了出去,兩人相視一笑,在外面可勁的咳嗽,可裡面的兩人可能睡得太沉了,阿朵和烏雅嗓子都要啞了,也沒聽見裡面有動靜,可天色快大亮了,怕耽誤老十上朝,阿朵只得在窗下問道:「主子,可起了?」

    老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將其木格小心的放下,拉好被子,見其木格緊縮的眉頭,不由歎口氣,心想,以後千萬別氣其木格了,她傷心,累得自己也難受。然後輕手輕腳的來到院子裡,對阿朵小聲說道:「別打擾你主子休息。」說完也不等阿朵回話,便大步流星朝書房走去。

    「五哥,弟弟我還正想到府上找您呢。」老十下了朝會,和八阿哥一起剛出宮門就見到了五阿哥,因五阿哥不通漢學,而且在征討葛爾丹時臉部受傷毀了容,一直都深居簡出,也沒領差事,所以老十才會說去府上找他。

    五阿哥性子比較中庸,和兄弟間的交往一貫都是淡淡的,連與同胞的九阿哥也沒過多往來,因此見老十這麼說,便有些詫異。

    「五哥,晚上有空沒?弟弟我請您喝兩盅?要不到您府上也行。」老十笑嘻嘻的發出邀請,好像他和五阿哥很熟的樣子。

    五阿哥心想到底是你請我吃飯,還是我請你呀,不過還是涵養很好的笑道:「說來我們兄弟也好久沒聚了,晚上我叫廚子弄一桌菜,八弟沒事的話也一起來吧,到時候把九弟也一起叫上。」

    八阿哥剛想答應,老十忙說道:「八哥和九哥晚上有事,弟弟我陪五哥好好喝一杯。」

    五阿哥再笨也知道老十找他有事了,也沒再多說,「那好,晚上我們再聊。」

    等五阿哥走後,八阿哥疑惑的問道:「十弟,你找五哥有什麼事?機密到連我和九弟也不能聽?」

    老十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背,心想,早知道其木格睡得那麼沉,昨晚就躺下休息了,等拍得自己稍微舒服點了後,才對八阿哥笑道:「沒什麼,哈哈。」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生怕八阿哥對他嚴刑拷打。

    八阿哥是謙謙君子,雖然好奇,但也僅搖搖頭便做罷。可九阿哥卻是一真小人,聽到消息後,也顧不得開拓業務,騎上自己心愛的高頭大馬,一路違章的殺到兵部。

    九阿哥在老十辦公室沒見到老十,害怕老十提前翹班去找五阿哥,忙在院子裡逮著一筆貼式問道:「十阿哥去哪兒了?」

    筆貼式回稟道:「十阿哥剛去找馬爾漢尚書了。」

    聽了這話,九阿哥才放心的到老十辦公室坐著喝茶等候。

    等九阿哥喝的茶已經淡的與白開水差不多時,老十才吹著口哨返回辦公室,看樣子老十剛才與兵部的一把手達成了一致意見。

    「九哥,你來多久了?怎麼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

    九阿哥探頭探腦的在門外瞅了一圈,然後關上門,八卦的問道:「你找五哥到底為什麼事?」

    老十翻了一白眼,覺得自己的九哥沒差事,可能閒得慌了,「九哥,你專程來就為問這個?」

    九阿哥對自己的娛樂精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忙點點頭。

    老十與九阿哥還沒學會走就在滾在一堆淘氣,見他這架勢,知道今天要不說明白,自己肯定別想耳根清淨,便慢條斯理的說:「我舅母的表外甥女今年要參加選秀,舅母擔心她的前程,找到我,我覺得五哥人不錯,便想給五哥說說。」

    九阿哥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老十,然後又湊近摸了摸老十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發燒啊。」然後似笑非笑的對老十說:「別給我說你不知道你舅母的意思。」

    老十沒好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其木格和舅舅面和心不和,真要塞這麼個人到我府上,還要不要我活了。」

    老十不顧九阿哥的怪像,自顧自的說道:「八嫂那性子,要知道我給八哥牽線,能追著我滿大街的跑,九哥你府裡人滿為患,我要把人再送你那,舅母肯定跟我急。」說著,還不屑的瞄了九阿哥一眼,好似在責怪九阿哥太花心了以至於連兄弟的忙都幫不上。

    九阿哥不甘心的問道:「那你怎麼想起五哥了?怎麼不要我和八哥一起幫著說和說和?」

    老十理直氣壯的說:「我想著就五哥和七哥合適,他們兩性子都好,不會讓人受委屈,我也不會落得埋怨。八哥府裡一個小妾都沒有,我這有合適的還往五哥府上送,那不是惹八哥不痛快嘛,你是五哥一母同胞的,做這事不合適,五嫂肯定要埋怨你。」

    九阿哥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老十那麼的為他著想,哭笑不得…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六章 意外

    其木格痛哭一場後,見到老十總有些彆扭,一個心理年齡都40好幾的人居然在一個未滿十八歲的愣頭青懷裡哭得昏天黑地,換誰都會覺得抹不下臉來。

    老十卻象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其木格見狀,又在心裡將自己狠狠的蔑視了一把。

    在老十與其木格再次逐漸恢復了正常邦交的同時,三年一度的選秀工作拉開了帷幕。

    可皇宮卻沒了先前的吵雜,分外的安靜下來。

    畢竟明面上選秀得讓皇帝先挑,挑剩下的才輪得到皇子、親王以及宗室,雖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充實後宮有一定的規律,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拉郎配,要做的工作前期已經做了,後面只能靜待結果了。大家可以在大賽上演前到處拉選票,但正式比賽時,卻誰也沒那膽子在舞臺上塞紅包。只是宮裡的太監手裡的活錢不知不覺多了起來。

    老十自從得到五阿哥的允諾,就再也沒關注過選秀的紛紛擾擾,不過從五阿哥府出來,老十第二日就偷偷摸摸的派徐公公將自己珍藏的波斯匕首給五阿哥送了去,還捎上了幾壇陳年老釀。

    五阿哥見到老十送來的匕首,臉色微變。

    這匕首是廣東海關衙門送來的,老十、十三和十四看了都喜歡,康熙決定讓三人做文章誇誇這匕首,優勝者得,但老十提出了抗議,認為既然獎品是匕首,就應該武考,而不是在那文縐縐的寫文章,老十的抗議自然被康熙毫不留情的裁定為抗議無效,一柱香的功夫後,康熙將匕首賞賜給了奪冠的十三,老十雖然文的不行,可畢竟比十三大了三歲,仗著自己多吃了三年乾飯,楞是使用武力將匕首從十三處搶了過來,惹得康熙龍顏大怒,罰老十在乾清宮外跪了兩個時辰,可老十一轉身又將十三揍了一頓,順便把匕首再次搶入囊中,康熙氣得差點在乾清宮大開殺戒,當時貴妃鈕祜祿氏還在,巴巴的趕來跪了老半天,才獲准將老十領回去好生管教。

    按理說,老十該老實了吧,可他還偏偏拗著那匕首不放,認為十三靠著康熙偏袒才奪得匕首,勝之不武,擺出一副見一次搶一次的架勢,完全不去想與小三歲的十三進行武鬥是否有失公平,九阿哥怕再鬧到康熙面前,便與十三進行談判,終於用宋代蘇顯祖的《風雨歸舟圖》從十三手中換下了那匕首,當然那《風雨歸舟圖》也不是九阿哥自己的,等三阿哥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古跡卻被十三拿出讓大家賞玩時,鼻子都給氣歪了,但為了顯示自己友愛兄弟,三阿哥硬生生的沒有追究,當然還是恰到好處的在康熙面前提了幾句,康熙可能覺得老十已經無藥可救,也不願再糾纏這事,樂得坐在乾清宮裡裝聾作啞,只是隨後找了個由頭賞賜了三阿哥幾幅字畫。

    後來三阿哥得知,九阿哥看都沒看,直接就從自己書房偷了四樣東西,大方的擺在十三面前,由著他挑,還放話說,這批貨不滿意,還可以看下批,十足的誠信商人。三阿哥回頭就把書房的太監狠揍了一頓,太監也覺得自己冤枉,誰知道九阿哥放著皇子不做,要去做賊,自此,九阿哥一串門,眾人都嚴陣以待,連康熙知道九阿哥跑到保和殿晃了一圈,都趕緊吩咐當值太監盤點。

    因此,淡定的五阿哥見了這匕首也沒法保持心態平和,老十拜託的事,對五阿哥來說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當時便爽快的答應了,但見老十如此鄭重其事,五阿哥猛然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心想,看來自己得認真的去宮裡走幾遭,太后和額娘處都得把話遞到了。

    於是,秀女剛開始複選,五阿哥便接連進宮,對太后和宜妃表白他偶遇馬佳氏宛兒後便對她一見鍾情,宜妃覺得有些對不住老十,還專門派人將老十請進延禧宮打探口風,見老十一臉的無所謂,這才放了心,太后知曉後也就順水推舟的點頭將馬佳氏宛兒內定給了五阿哥,五阿哥得了太后的准信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當下便派人把消息告知了老十。

    老十當天晚上就去了阿靈阿府給自己舅母道喜,阿靈阿雖有些意外,但五阿哥深得太后寵愛,生母又在宮中幾十年屹立不倒,結成這門親事也賺了,反正自己家親戚多得是,三年後再與老十親上加親也不遲,阿靈阿這麼一想,心底的一絲遺憾也徹底消散了,舅甥倆一時間是其樂融融。

    老十覺得日子陽光普照,可朝堂裡卻掀起了波瀾,起因是索額圖致休。

    雖說索額圖的勢力早被康熙砍得七零八落,但畢竟人還在朝堂上,眼下檯面上正式退出政治舞臺,自然會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一時間太子黨的聲勢小了許多,大阿哥雖還在永定河統領河工,但在明珠的暗地籌畫下,大阿哥黨的人抓住了這個大好時機,開始小心謹慎的拉攏著中間派。

    而八阿哥似乎成了大阿哥的偵查兵。

    這下連不關心朝政的九阿哥也坐不住了,拽著老十跑到八阿哥府上打探底細。

    「八哥,如今這形勢,你還是冷眼旁觀的好,索額圖雖致休了,明珠也不如早年風光,大哥想上位,難。」九阿哥勸說道。

    「八哥,大哥在永定河邊修河,雖得了皇阿瑪的贊,但太子也沒失聖眷,你別摻和。」老十也擔憂的說道。

    八阿哥眉宇間添了許多愁緒,無奈說道:「我也想置身事外,可我畢竟是在惠妃娘娘身邊養大的。」

    老十不解的說道:「五哥和九哥一母同胞,也沒見多親近,四哥和十四弟都是德妃娘娘所出,也沒見玩到一塊去,你雖由惠妃娘娘養大,但也不意味著你就非得和大哥穿一條褲子。」

    八阿哥點點頭,輕聲說道:「我會小心的。」

    九阿哥也幫腔道:「八哥,你自認為小心,可連我都聽到風聲了,何況皇阿瑪,你還是別管的好。」

    八阿哥沉吟半響,方點頭應道:「我會和大哥好好說說,他要實在不聽勸,我也就只好抽身不管了。」

    九阿哥和老十得了八阿哥的保證,遂放下心來,開始閒扯,說著說著就扯到今年的選秀。

    九阿哥心癢癢的問老十:「你怎麼說動五哥的?」

    九阿哥私下曾問過老十,到底使了何種手段讓五阿哥那樣賣力演出,除了換來老十的鄙視,什麼有用的資訊也沒探到。

    老十不出所料又給了九阿哥一白眼,沒搭理他。

    九阿哥沒趣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兩句,然後猛的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這一碴了,八哥,額娘讓我告訴你,叫你勸勸八嫂,她那麼口無遮攔的,被人聽了去不好。」

    老十立馬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八嫂說什麼了?」

    九阿哥瞟了一眼老十,準備賣個關子,可見八阿哥也關注著,便理了理衣袖,不情願的說道:「我聽額娘說,八嫂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說今年有幾個文靜的秀女,配八哥正合適,八嫂當時就擋了回去,說八哥無福消受。惹得太后不大痛快,額娘私下也說了她,可她還是咬死了不鬆口。」

    八阿哥眉頭緊皺,無奈道:「她這性子,唉。」

    「八哥,如今你的差事辦得漂亮,大家都贊你,可八嫂這麼一折騰,得個懼內的名聲怕不大好。」九阿哥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十也來了勁,指手畫腳道:「八哥,不是我說你,怎麼能由著八嫂瞎折騰?她一進門,就把伺候你的貼身宮女全都給打發了出去,到現在,你府裡也沒添一人,這下可好,連太后也得罪了,女人的毛病都是貫出來的,怎麼能由著她妒忌呢。」

    見老十在那恬不知恥的對八阿哥說教,九阿哥象看外星人似的看了老十一眼,挪揄道:「你還好意思在那說,你府裡添新人了?是誰巴巴的跑去求五哥的?」

    老十不服氣的申辯道:「其木格對海棠和嫣紅可好了,滿京城找不出她那樣的,她可不嫉妒。」老十說到後來也覺得有點心虛,聲音猛的低了八度。

    「行了,說不定明兒就換十弟妹折騰了。」九阿哥一臉壞笑。

    八阿哥打著圓場,「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十弟,你回去也提點一下十弟妹,別讓她象你八嫂逞一時口快。」

    儘管老十很同情八阿哥被老婆騎到頭上,沒一點男子漢的威嚴,但很顯然,八阿哥卻將老十視為了革命戰友,這個認知讓老十心裡有點疙瘩。

    老十滿懷心事的回到府裡,卻見其木格一臉喜色,「什麼事這麼高興?」老十一邊換衣一邊問道。

    其木格開心的說:「郝三爺今兒來了府上,何掌櫃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何掌櫃與他一起從尼布楚走貨,我派人和他家二哥到庫倫去學做生意。」

    何掌櫃就是九阿哥推薦來的,其木格與他交談了幾句,覺得這人確實精明,是個做生意的料,雖然已經知道老十沒架空自己的意思,但想在這麼精明的人眼皮底下暗箱操作,難度頗大,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厲害的九阿哥,因此其木格就有些坐立不安。和老十冷戰了一場,才剛和解沒兩天,在這個節骨眼上,其木格也不想去惹老十不開心,畢竟老十視九阿哥為他的鐵哥們。因此其木格只能想辦法在現有框架上繞過何掌櫃,今天便試探的提了一下,看郝家能否收幾個實習生,誰知其木格剛這麼一提,郝三爺就答應了,還特意說自己二哥經商才能比自己好,如果需要,可以讓實習生跟著他二哥往庫倫跑幾趟,這樣送上門的好事怎不叫其木格喜笑顏開。

    老十一聽,也比較高興,便叮囑其木格挑幾個機靈的。

    其木格自然應了,木訥的人也不適合完成交代的任務。

    老十高興之餘,還問其木格平民鏢局何時開張,其木格楞了一楞,有些意外老十還記著這碴,便有點尷尬的說,綜合考慮了各種因素,最終決定放棄這個項目。

    老十聽了,倒也不失望,只是有點奇怪。

    老十東拉西扯的終於把話題扯到了八福晉身上,「八嫂居然就這麼給太后說了,可把太后給氣著了。」邊說邊用眼瞄其木格。

    其木格簡直太佩服八福晉了,在這險惡的環境下,她能站出來捍衛自己的權利真是可親可佩,可想著她最終被大家視為妒婦,又為她感到可悲,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老十心中一喜,試探的問道:「八嫂這麼做就不對,是吧?」

    其木格點點頭,就事論事道「這事其實根在八哥身上,他要打定主意和八嫂一生一代一雙人,旁人也插不進去,可八哥若想著左擁右抱的,八嫂就算耗盡全身力氣,也攔不住八哥偷食。八嫂與其擋外面的人,還不如從八哥身上下手。」

    老十有些意外,沒想到其木格會這麼說,一時間怔住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06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七章 奇怪

    其木格雷厲風行的指派了阿古達木、牧仁和巴音前往張家口郝家商鋪,在那裡,郝家會有專人將他們送到郝二爺處。

    臨行前,其木格鄭重其事的給三人開了個會,要求他們一定要虛心學習,不懂就問,庫倫到張家口的線路可以不用太過關心,一定要集中精力與庫倫的俄羅斯商人拉上關係,向他們打探清楚庫倫至俄羅斯首都一路的山川地貌,以及所需官方文碟,順便問一下俄羅斯對外國商人有何限制,至於俄羅斯國內的政治經濟情況在時機成熟時也可略微關注一二,但切忌不要給人留下打探俄羅斯國家機密的不良印象。在會上,其木格還要求他們一定要排除萬難,為十阿哥府的跨國事業打下堅實的基礎。

    其木格為了消除郝家的疑慮,還專門讓人寫了封書信告知郝二爺,只需教三個學徒基本的經商技巧即可,重心是要多引見俄羅斯人與之相識,因為府裡的計畫是到俄羅斯境內開設分號,至於蒙古這條線路則無意染指,府裡的商業計畫與郝家不但不衝突,反而是相輔相成的,云云。

    其木格起先以為郝家與老十接上線,應該是歡欣鼓舞的,畢竟他們又不知道老十最後被雍正整得很慘。

    可郝三爺卻款款來遲,當其木格談及派遣實習生時,雖然郝三爺立馬答應了下來,而且還主動提出可到他二哥處見習,但一涉及蒙古線路的生意,郝三便左顧而言他,而且接下來便提議尼布楚的貿易三七開,郝家三,老十七,當其木格開口說本錢時,郝三爺再三推脫了,只說有老十照應是求之不得之事,不敢再讓老十出銀子,任其木格怎麼說都不改口。

    事後其木格有些忐忑的告訴老十,沒出一分銀子,卻憑白得了七成股份,其木格當時還怕老十勃然大怒,指責她壞了府裡的名聲,做好了挨批的準備,誰知老十壓根就沒反應,其木格擔心他沒聽清楚,又小心的重複了一遍,老十反倒嫌其木格囉嗦,揮手道:「你剛才說過了,怎麼又說呀。」

    其木格見老十沒上心,便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老十聽了用手指彈了一下其木格腦袋,「說你迷糊吧,你還不信,京城裡的商鋪有幾家沒掛在王府、國公府門下的,聽九哥說一般都是四六開,郝三雖說給的是三七,但這生意風險大,要靠爺的地多了,爺也沒占他便宜。」

    其木格聽得無語,想起郝三的表現,猜測郝家可能擔心老十會染指他們家族的其他生意,為了讓那三個實習生能從郝二爺手中結識到有用的俄羅斯商人,其木格便特意讓人寫了這封信,稍微解釋了一下十阿哥府的意圖。

    其木格待那三人出發後,總算長長出了一口氣,經過前面一年多的瞎折騰,如今總算走上了正軌。

    接下來其木格就開始操心當前歐洲的形勢了,因自己對世界歷史的態度是考前狂背、考完就忘,完全沒法猜出個大概,一方面只有耐下心來等實習生傳回捷報,另一方面也派人去打探傳教士的消息。希望能從傳教士口中瞭解一下歐洲局勢,即使得到的是幾年前或十幾年前的資訊,也聊勝於無。

    其木格前世生活在內陸,對浩瀚的大海有種天生的畏懼,自然沒那膽子去學傳教士在茫茫大海上飄蕩幾個月,萬一遇上颱風可就便宜了鯊魚,因此一開始便沒打傳教士的主意。如今感到資訊匱乏,自然便動上了腦筋。

    結果得知北京居然還有俄國的傳教士,因雅克薩的戰俘被安置在胡家圈胡同,康熙為了照顧戰俘的信仰,准許隨軍修士大司祭馬克西木為戰俘們舉行宗教儀式,將該胡同內一關帝廟,改建為東正教堂,取名「的索菲亞教堂」。

    其木格聽了不禁感慨萬千,中國人還真是寬容,連戰俘的宗教信仰都給予了尊重。

    其木格沒閑著,老十也忙得腳不沾地,不幾日又從康熙手中接了差事,準備打著鋪蓋跑到西山火器營常駐,臨行前手舞足蹈的告訴其木格,「爺從沙俄那搞來的刀,皇阿瑪讓工部的人打造了一批出來,先到西山火器營試試,爺去監管著。」

    其木格有些奇怪,難道這個時候歐洲的刀也開始比中國的先進了?怎麼老十不去搞手槍、大炮呢?而且刀怎麼配備給火器營呢?

    聽了其木格的疑問,老十笑著道:「你肯定是在蒙古聽多了,沙俄的那鳥槍,沒弓弩好使,他發一槍,一個熟練的弓箭手都射出五箭了。而且我們的紅衣大炮厲害著呢,葛爾丹專門找了傳教士造大炮,可在紅衣大炮面前也沒落到好。」

    其木格轉眼也就釋疑了,可能火槍技術還沒革新,冷兵器還暫時占了上風,也可能是沙俄也沒弄到新式火槍,畢竟在歐洲來說,沙俄還是比較落後的國家。

    老十繼續顯擺著:「不過沙俄人也不傻,他們在火槍上裝了個雙刃直刀,固定在槍管外,不過裝上去後,有的能繼續裝子彈,有的不能,可能這東西他們也才搗鼓出來。爺覺得這東西比長矛好,就弄了幾個回來。」

    其木格猜了半天,覺得有可能是刺刀,以前抗戰片裡好像八路軍經常和日本鬼子拼刺刀,那這麼看來刺刀至少還算先進的,便吹捧了老十幾句,老十聽得是心花怒放,不顧其木格抗議他渾身的汗臭味兒,自顧自的樂了一把。

    老十興致勃勃的投入到國防事業後,沒多久三年一度的選秀便落下了帷幕,讓其木格驚訝的是,康熙居然沒分配秀女給老十,後來聽說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沒享受到這福利,不過有八卦消息稱八福晉在太后面前悲悲戚戚的哭了一場,硬是讓太后改了主意,而九阿哥則是因為花名在外,康熙不忍心禍害那些嬌滴滴的閨女,而老十因中意的遠房表妹被五阿哥橫刀奪愛,便大有看破紅塵之勢,康熙一氣之下便剝奪了他的資格,打發他到軍營當和尚。

    雖然其木格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但還是適當的為沒有新鮮血液加入老十溫暖的大家庭表示了遺憾。

    其木格這態度得到了太后的肯定和讚賞,還想下懿旨號召全國的大老婆們學習其木格開闊的胸襟,被其木格苦苦攔下。

    不幾日,八福晉便派發了請柬,美其名曰賞花。

    其木格盛情難卻,備了份小禮物,慢悠悠的走進八阿哥府,到了才發現好像八福晉的客人似乎只有自己一個。

    其木格有些奇怪道:「八嫂,莫不成您只約了我一人賞花?」

    八福晉心不在焉道:「誰規定的非要一大群人才能賞花的?」

    其木格笑笑沒說話。

    八福晉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怕你笑話,今兒是專門請你來的。」

    其木格望過去,有些茫然。

    八福晉抿了口茶,嘲諷道:「這些日子各種風聲你怕也聽了不少吧?怎麼,怕我這妒婦壞了你賢慧的名聲?」

    其木格望著眼前的女權戰士,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雖然敬佩她的勇氣,可也感歎她生不逢時,先驅者都是孤獨的,而且似乎沒有幾個能有好的結局。

    遲疑了一會兒,其木格才微微笑道:「八嫂,你也知道,我離賢慧還差得遠呢。」

    八福晉盯著其木格看了好一會,方才幽幽的說道:「宜妃娘娘讓我向你多學學,十弟妹,你就教教我可好?」

    其木格一聽,汗毛都豎起來,暗想,宜妃是什麼意思?自己這段時間很規矩啊。

    八福晉見其木格沒反應,有些落寞道:「十弟妹,也不怕你笑話,為了不讓府裡添人口,我是什麼法子都使遍了,雖說最後如了願,可裡外都沒落到好。」

    其木格見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想鼓勵她堅持,可前面似乎是萬丈深淵,想勸她放棄,又有些說不出口,便含混道:「八嫂,想開些。」

    八福晉搖搖頭,強笑道:「宜妃娘娘狠狠說了我一通,還說十弟妹才是聰明人。」

    其木格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問道:「為什麼?」

    八福晉笑道:「你府裡一人未進,自己還落得個好名聲,難道不是聰明人?」

    其木格有些不服氣,「八嫂,九哥府裡也沒進新人。」

    八福晉不高興道:「你這蒙誰呢,那能一樣嗎?九哥那是皇阿瑪壓根就沒指人去,十弟可是在乾清宮和皇阿瑪耗了老半天,才把人給推了出去。」

    其木格一楞,沒聽老十說過呀。

    八福晉仔細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表情,見不似作偽,「你該不會真不知道吧?」

    其木格點點頭,老實交代道:「我真不知道,而且十爺私下也沒和我談過選秀的事,後來沒指秀女到府裡來,我也納悶呢。」

    八福晉見狀,心裡酸溜溜的,不由自嘲道:「看十弟平時的樣子,還真想不出來他這麼會疼人。」

    其木格從八福晉口裡也沒探到更多的資訊,畢竟老十和康熙到底談了什麼只有當事人知道,但宜妃似乎認定是其木格逼迫老十走到前臺,宜妃自然清楚老十對那遠房表妹沒那心思,既然不是情場上受了打擊,那肯定就是被人脅迫了,畢竟沒人相信老十會自覺自願的反對給自己納妾。其木格也不相信。

    其木格一回府,便立即給老十修書一封,打探實情。

    老十的回信非常簡單:「爺沒那心思。」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八章 進展

    其木格雖不知道老十為什麼沒心思納妾,但對老十的態度還是非常讚賞的,本想去軍營慰問一下老十,但清朝和後世的規矩不一樣,後世軍嫂去探親會受到熱烈的歡迎,而大清則禁止女性在營門外徘徊,因此其木格便精心收拾了一堆衣物派人給老十送去,而且還隔三岔五的備些吃食用罐子裝了,叫人快馬加鞭的送到西山火器營。

    老十見了,暗叫好險,幸虧自己聰明,猜到了其木格的心思,否則其木格現在肯定不搭理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滅。

    當然老十順帶也再次從側面證實了其木格的心眼比針眼就大那麼一丁點兒。

    其木格自然不知道老十已經將她納入了八福晉的行列,正興致勃勃的參觀著索菲亞教堂。

    教堂的負責人是馬克沁•列昂節夫,據其木格打探到的消息,列昂節夫一直積極在俄羅斯人的中國籍妻子及其親屬中發展教徒,甚至還發展了好幾個有身份的中國人皈依希臘正教。

    雖然列昂節夫不知道其木格的身份,但秉著一個也不放過的原則非常熱心的為其木格進行介紹,其木格見他完全一幅中國人的裝束打扮,剃髮留辮,猜他應是為了廣泛交際各層次中國人,以便更多地發展教徒,對他也有些敬仰。

    其木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見列昂節夫一臉的執著,不由有些羞愧。

    「神父…」其木格剛開口就被列昂節夫逮著了錯誤,

    「準確的說我是司祭。」列昂節夫有點沮喪,覺得其木格可能先被天主教的傢夥給洗腦了。

    其木格聽了,一臉黑線,總覺得司祭和女巫差不多,但不好打擊列昂節夫的積極性,便虛心問道:「那東正教是不是也有聖父、聖子、聖靈,聖母瑪利亞?」

    列昂節夫見其木格似乎還真懂點皮毛,打定主意要把其木格從天主教手中搶過來,便清了清喉嚨,為其木格詳細的講解道:「上帝只有一個,但他是三位一體的神…」

    其木格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段時間糾纏於佛教,正在被迫研究藏傳佛教與蒙古的關係,腦袋已經成了一鍋漿糊,要是再聽虔誠的列昂節夫傳授東正教,自己晚上做夢可能都會夢見佛祖與上帝打架。

    「司祭,你今天講的我得好好消化一下,你知道,頭一次接觸,總有些反應不過來。」其木格實在沒辦法,只得紅著臉打斷了列昂節夫滔滔不絕的演說。

    可能列昂節夫這麼多年遇到的挫折多了去了,也不失望,只是試探的問道:「不知府上在何處?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在你空閒的時候上門為你解說上帝的旨意。」

    其木格被列昂節夫狂熱的宗教熱忱打動了,作為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的人,其木格沒法想像居然會有人不遠萬裡來到異國他鄉,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幾十年如一日的虔誠的散播上帝的福音。

    其實其木格忘了,後世發生冰雪災害時,西方的媒體也大惑不解,為什麼無宗教信仰的中國人,就是下刀子也要回家過年。

    西方對上帝虔誠,中國對家牽掛。

    其木格很想大方的告訴他,「我就是十阿哥府的,我是十福晉。」但又不知道與傳教士接觸有沒有禁忌,決定暫時狠心無視列昂節夫期盼的眼神,先回家修書問問老十再說,便推脫道:「今兒既然知道了這去處,以後自然還會上門請教。」

    其木格覺得自己說的是大實話,畢竟今天還沒問俄羅斯的情況。

    列昂節夫卻堅持道:「如果教堂有什麼活動,我希望能第一時間通知到你,要不你留個聯繫地址?」

    其木格突然覺得他有些象後世的傳銷人員,正在斟酌,就聽有人奇怪的喊道:「十嫂?」

    其木格轉身一看,居然遇到了十三!

    列昂節夫分明知道十三的身份,聽十三這麼一叫,當下很是高興,也不再追問其木格位址,對十三說:「十三爺,您先等等,我這就去把書給您拿來。」

    等他走後,其木格才笑道:「十三弟,莫非你信了教?」

    十三可能剛開始變聲,稍微帶點鴨公嗓:「我托司祭找了點算學書,今天過來拿。」說完又擠眉弄眼的小聲道:「十嫂,你可得注意了,當心他把你誆了去。」

    一見列昂節夫,十三立即恢復了翩翩貴公子的形象,非常有風度的道了謝,然後帶著其木格含笑告辭,列昂節夫則在後面補充道:「十福晉,我改天登門拜訪。」

    十三到了茶坊還在看其木格笑話,「十嫂,你瞧著,最多兩天,列昂節夫就會到你府上遞帖子,再過兩天,白晉他們也會找上門。」

    「白晉是誰啊?」其木格苦笑道。

    十三喝了口茶,扯著嗓子道:「法蘭西那邊的傳教士,皇阿瑪很是器重,雖都是傳教,但教派不同,他們一直都在爭教徒。」

    其木格一聽是法國的,便有些開心,畢竟俄羅斯只是第一站,就算以後不定居法國,怎麼也會路過的,「十三弟,我們和這些傳教士接觸多了,會不會有什麼忌諱?」

    十三搖搖頭:「仙逝的太皇太后也信奉天主教的。」

    其木格心下大喜,便主動提出請客吃飯,十三也不客氣,要求去最貴的酒樓消費。

    其木格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十足的大款樣,於是兩人便臭味相投的結伴去大飽口福。

    其木格這邊痛快了,可老十卻非常糾結,不為別的,主管吏部的八阿哥專程過來了,不為看望老十,只為調解,而且還非要拖著老十去給別人賠不是。

    老十到了西山火器營後,就一心撲在了訓練上,典型的一軍事幹部,因此一開始與營中上下倒也相處愉快,可不久老十就當眾對內營的翼長烏蘭泰發了火,拍桌子、踩凳子不算,還直接甩了幾個大嘴巴過去,這下事情鬧得有點大,掌印總統大臣一紙狀紙就將老十告到了康熙面前,康熙正覺得老十轉性轉得過於順利,見了狀紙便來了精神,浪子嘛,總得磨磨才能成才啊!便派八阿哥去瞭解情況。

    八阿哥到了後,上來就把老十一頓埋怨:「十弟,你這脾氣怎麼就不能收斂點,烏蘭泰本身就是宗室,而且還是大哥身邊的人,你怎麼做事這麼不小心呢?」

    老十沒好氣道:「八哥,你不知道,這幫兔崽子膽子太大了,你知道他們吃了多少空響?十之有三啊!還在天子腳下。黑龍將將軍離得那麼遠,也沒膽吃這麼多空響。」

    八阿哥無奈勸道:「吃空響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何必發那麼大的火。」

    老十痛心疾首道:「誰知道他們居然敢吃這麼多的空響!這群王八羔子,在皇阿瑪眼皮底下就敢這麼幹,要外放出去,還不知會成什麼禍害。」

    八阿哥正色道:「這事皇阿瑪都睜隻眼閉隻眼,這事不該你管,你也管不了,別惹禍上身。」

    老十隻顧生氣,沒有接話。

    八阿哥頓了一下:「就算為吃空響發火,怎麼想起發作烏蘭泰?」

    老十嘀咕道:「誰讓他碰上了。」

    八阿哥氣得站起來,指著老十訓道:「你這是在幹什麼?」見老十不啃聲,想了想,似有所悟,感慨道:「你這麼做,除了讓大哥記恨,也幫不了我什麼。」

    老十望著八阿哥,有些結巴道:「八哥,皇阿瑪可不聾,你,你,幫著大哥走動,他肯定知道,加上八嫂,嗨,保不齊皇阿瑪怎麼想,我這發作了烏蘭泰,皇,皇阿瑪說不定認為是你授意的,就,就…」

    八阿哥搖搖頭,「皇阿瑪精明著呢,十弟,八哥我心裡有數,不會被大哥拖累的。倒是你,這麼一來可把大哥給得罪了,要知道,大哥在軍中的影響力不小。」說完擔憂的望著老十。

    老十滿不在乎道:「我才不怕呢。」

    八阿哥見狀,只好勸道:「你先認個錯,到時候我再和大哥解釋一下,就說你是一時氣急,烏蘭泰運氣不好正巧趕上了,你是要在軍中發展的,若大哥使跘,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老十口是心非的應了,就一個勁兒的想趕八阿哥走。

    可八阿哥不放心,怕老十再自作主張做出什麼傻事,非要押著老十去給烏蘭泰當眾道歉、承認錯誤。

    老十自然百般推脫。

    兄弟倆正僵持著,其木格的愛心便當送到了,老十從沒覺得其木格如此可愛過,忙吩咐人趕緊端上來。

    「八哥,我們先填點肚子,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

    八阿哥見狀,也只好點點頭,準備在就餐時再好好勸勸老十。

    菜端上來,八阿哥一看,四盤全是涼菜,青一色的綠色蔬菜,但可能考慮到老十會邀請同僚一起進餐,所以分量十足。

    老十解釋道:「其木格說路途有些遠,熱菜涼了再熱不好吃,就送燉菜過來,燉菜做的有點油膩,所以涼菜就全配的是蔬菜,我們先吃著,一會兒燉菜就熱好了。」

    八阿哥笑道:「十弟妹還真是用心。」

    老十癟癟嘴,心想,她是知道我沒納妾的心思後才開始送的,開頭才沒搭理我呢。

    八阿哥不知就理,以為老十在人前裝蒜,便打趣道:「行了,知道你們伉儷情深,做這樣子給誰看啊。」

    老十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其木格的小心眼還是別到處張揚的好,便開始攻擊八阿哥的短處,「八哥,不是我說你,八嫂那性子,你也勸勸啊。」

    八阿哥苦笑道:「別提了,你八嫂這幾天一直嘮叨,說十弟你如何如何知冷知熱,說十弟妹嫁了你那是上輩子積了福。」

    老十得意的點點頭,「八嫂這話該對其木格說才對。」

    八阿哥樂道:「瞧你那點出息。」

    老十吃了口菜,繼續插手八阿哥的家事,「八哥,說真的,八嫂鬧這一出,真叫人不知說什麼好,連九哥都覺得對不住你。」

    八阿哥有些低沉的說:「這關九弟什麼事,當初是我要娶的,等她有了身子應該會好些。」

    老十聽了心裡也開始犯愁,其木格莫非是身體出了問題,否則怎麼會這麼久了還沒動靜。要知道為了讓其木格早早受孕,可沒少費力氣,開府後除了鬧彆扭,平時去嫣紅海棠院子的次數用雙手都能數得過來,可就沒見其木格的肚子鼓起來…

    老十這還在愁呢,八阿哥卻開始了說教:「待會兒你態度好點,我得看你把事情了結了才走,然後你再給皇阿瑪上到請罪摺子…」

    老十聽得愁雲慘霧…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09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五十九章 消息

    沒多久,老十就被召到了乾清宮,美其名曰向康熙彙報前一階段的工作,實則是向最高統帥請罪,也許是老十對康熙的訓斥早已免疫,也許是從八阿哥和九阿哥溫暖的關懷中得到了安慰,總之,當老十披星戴月的回到府裡時,其木格完全看不出老十有任何羞愧、鬱悶或憤憤之色,還以為真的是正常敘職。

    「爺,先把醒酒湯喝了,歇歇再去沐浴,免得閉了汗。」其木格對老十貼心的說道。

    老十二話不說,接過醒酒湯,一仰脖子,咕咕全灌了下去,然後一抹嘴巴,「這天又不熱,不沐浴了。」

    沒等其木格出言抗議,老十從懷裡拿出一本書,神秘兮兮的說,「瞧瞧,這可是好東西,九哥專門淘換來的,本來八哥要的,我好容易才搶了過來,明兒還得還給八哥。」

    其木格好奇的接過書一翻,撲哧一聲笑癱到床上。

    老十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景象,尷尬的紅了臉。

    其木格見老十似乎要惱羞成怒了,忙咯咯笑著,撲到老十又是汗味又是酒味的懷裡,抱著老十的腰,又一陣狂笑。

    「笑什麼呢?」老十的聲音透著鬱悶,拍了拍主動投懷送抱的其木格。

    其木格好容易止了笑,抬頭見老十進退兩難的表情,湊到他臉旁親了一口,摟著他脖子,笑問道:「八哥居然會和你搶這東西?」

    老十本來已經被其木格給笑黃了,見其木格難得主動的獻吻,也不管先前的尷尬,徑直去堵其木格笑個不停的嘴巴,自然,作為十阿哥的嫡福晉,其木格又非常榮幸的被老十蹂躪了一夜。

    清晨,老十撿起地上的書,一臉的遺憾。

    其木格並不知道,當九阿哥獻寶貝似的將此書拿出來時,遭到了八阿哥和老十的一致嗤笑,畢竟這些東西他們偷偷摸摸的看的多了,但等九阿哥說本書記載的都是容易受孕的姿勢後,八阿哥立即正經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面上還顯得有那麼點勉為其難的樣子。老十雖然慢了半拍,但勝在臉皮厚,強烈要求八阿哥發揚孔融讓梨的精神,先將書借他一晚,還拍著胸脯保證他明天回西山火器營前一定將書親手交到八阿哥手上。而且,老十還順著竿子往上爬,不顧九阿哥的嘲笑,請八阿哥把他府上給八福晉調理的名醫也介紹給其木格,但一定不能告訴其木格原因,說是強身健體的就好。見這兩位如此的鄭重其事,弄得九阿哥也開始瞎琢磨起來。

    老十歸隊後沒兩日,八福晉便要推薦一白鬍子老頭給其木格,說是入夏時節容易生病,叫醫生開點預防藥。

    其木格卻說自己知道泡板藍根,婉言拒絕了。

    沒幾日,八福晉又說這天氣身子容易虛,該讓醫生開個方子補補,其木格卻說藥補不如食補。

    又過了幾日,八福晉沒說到兩句話又提起了醫生,說這天氣容易肝火旺盛,最好吃兩副藥敗敗火,其木格鄭重其事的說是藥三分毒…

    八福晉鬱悶之下甩手不幹了,並從自己命苦開始,以老十體貼為主線,對八阿哥進行了血淚控訴,氣得八阿哥在書房歇了幾晚。九阿哥見狀,寫信去把老十痛駡了一頓,威脅老十,若八阿哥兩口子的感情就此破裂,他得負上全部責任。

    其木格壓根不知道這些背後的故事,還向老十打小報告,說八福晉沒事就吃藥。

    轉眼就過去了兩個多月,天氣又炎熱起來,老十還繼續在西山火器營蹲點,其木格本來想在花園裡好好避暑,可京城王公貴戚的婚宴一下多了起來,於是其木格便馬不停蹄的到處送禮,心疼的都巴不得讓老十也娶一人進來算了。

    八月二十八,五阿哥娶庶福晉,也就是老十舅母的表外甥女嫁給五阿哥當小老婆的日子,雖然其木格認為老十和那個舅母的表外甥女壓根就不算親戚,可人家還是發了帖子請十阿哥府去添妝。

    其木格雖然覺得自己虧大了,可還是被迫選了幾樣首飾送去。

    本來想送給五阿哥的就隨便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就好,可老十卻專門修書一封,要求送大大的厚禮,但不能太起眼。

    其木格只得費心挑了些壓秤的實用奢侈品,搞得自己是既心累又心痛。

    其木格為了讓這些禮物能在自己手上多呆一會兒,便到的有些遲,到後院一看,似乎除了太子妃,妯娌中只有她是最晚到的一個了,當然,這種場合,太子妃是不會到場的,於是其木格不知不覺來了回壓軸登場。

    雖然見五福晉笑意濃濃,但其木格還是不知道是否應該恭喜五福晉,便只見了個禮,五福晉笑道:「十弟妹,你可晚來了一步,沒趕上四嫂誇你。」

    其木格一聽,不由心花怒放,問道:「莫不是蒙我呢?」

    四福晉淡淡笑道:「可不是我誇你,是四爺贊你。」

    其木格更覺得要飄到天上去了,好難得啊,居然能得到冷面王的賞識。

    其木格使勁將翹起的尾巴藏起來,按捺住喜悅問道:「真的?」

    八福晉快人快語道:「十弟妹,要得四哥贊可難呢。你今兒得好好敬四嫂一杯。」

    其木格正巴不得,心想,若與四阿哥府打好關係,也許老十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淒慘,這樣自己在歐洲也就能放心了。

    「四爺看了十弟妹通譯的佛經,直說好,還誇十弟妹有悟性。」四福晉緩緩說道。

    其木格聽得有些失望,不過轉眼一想,平時也沒接觸,四阿哥想表揚自己除了佛經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素材,當下便謙虛道:「多虧了太后在一旁指點,而且其中很多地方也請教了四哥,我可不敢貪功。」

    其木格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非常有水準,連拍了兩位實力派人士的馬屁,還不怎麼帶諂媚味。

    其木格正在沾沾自喜,想著和四福晉再套點近乎,卻被大福晉拉了過去,而且開席的時候還順理成章的坐在了其木格的上手,而四福晉則與其木格遙遙相對。

    「十弟妹,最近十弟可有書信回來?」大福晉見席間正熱鬧,便小聲問著其木格。

    其木格隨口道:「有的。」

    大福晉給其木格夾了一尾蝦,「嘗嘗這個,十弟沒和你說外面的事?」

    其木格有點奇怪,清朝不是講究男主外女主內嗎,就算自己想插手,那也得老十樂意啊。

    「十爺回府都不說外面的事,我也沒過問。」其木格回道。

    大福晉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咱們女人是不該過問這些,可有時候爺在外面任性也得咱們勸著點才行。」

    其木格疑惑的看向大福晉,難道老十又闖禍了,怎麼沒聽八福晉說起啊,當下便有些急,「大嫂,你聽到了什麼?」

    大福晉正想說,卻被五福晉打斷了,「大嫂,趕緊壓壓八弟妹,她都灌了我三杯酒了,還不罷手…」

    一直到婚宴結束,其木格也沒找著機會問大福晉,而八福晉拼酒拼的太厲害,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至於九福晉,內院都夠她煩的了,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去打探朝政上的消息。

    其木格無奈,回府後將徐公公叫來問了一遭,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於是第二天一早便跑到八阿哥府拉著酒醒後正鬧頭疼的八福晉探問究竟,結果八福晉也不知道。

    其木格這下完全呆住了,咬咬牙就想往大阿哥府裡沖,被八福晉攔了下來:「如今大哥正想拉攏十弟,你這一摻和,這池水就更渾了,你要實在擔心,我這就叫人請你八哥回來。」

    八阿哥回府後,弄清了事情原委,無視其木格的焦急,只是淡淡的說:「十弟妹放心,十弟做事不是沒分寸的,大嫂也只是道聼塗説罷了。」

    其木格見八阿哥如此輕鬆,也稍稍放下了心,「不知道大嫂聽到的是什麼風聲?」

    八阿哥看了其木格一眼,沉吟半響,說道:「十弟妹不用太在意,十弟做的是皇阿瑪交代的差事。」

    其木格聽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既然是康熙交代的,天塌下來也有康熙頂著,於是其木格便放心的回了府。

    可剛回屋坐定,連水也沒來得及喝,就見海棠急忙忙跑了過來…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章 生病(上)

    海棠一跑進屋還沒顧上見禮就氣喘吁吁的說:「福晉,不好了,不好了…」

    其木格覺得有些奇怪,不管海棠和嫣紅內心如何想,她們平時卻是做足了禮數的,象這樣大呼小叫的模樣別說少見,壓根就沒見過。

    「慢慢說,不急這一會兒。」其木格雖然很疑惑,但還是緩緩的勸道。

    「福晉,出,出天花了。」海棠一臉懼色的說道。

    其木格楞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機械的重複道:「喔,出天花了。」

    海棠一見,更著急了,「福晉,是天花,天花啊。」

    其木格總算反應過來,心裡嚇了一大跳,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誰染讓天花了,你慢慢說。」

    阿朵和烏雅也變了臉色,都直直的望著海棠。

    「是,是,環兒。」海棠摸著胸口總算將病原體指了出來。

    「環兒?她不是在嫣紅身邊伺候嗎?怎麼不見嫣紅來稟報?難道她也染上了?」其木格困惑的說道。

    「妾身今兒去嫣紅院子找她借花樣子,沒見著環兒,便問了一句,嫣紅說是染了病,在房裡歇著,可屋裡丫鬟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妾身便長了個心眼,找人打探了一下,結果說是得了天花。妾身覺得事關重大,就趕緊來告知福晉了。」海棠咽了咽口水,繼續道:「環兒一直跟著嫣紅,嫣紅也許是怕府裡將她那院子視作洪水猛獸,才瞞著消息。」

    其木格也不敢耽擱,想著自己這具身體也沒種過痘,便派了兩個出過天花的婆子去嫣紅院子裡探視環兒。

    其木格分派了人手後,見海棠還是一臉的驚恐,便安慰道:「不礙事的,你也別擔心,先喝口水。」

    話雖如此,其木格心裡也怕急了,在這時節染上天花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環兒能否得救暫時不提,眼下最關鍵的還是要防止擴散。

    因此,其木格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和懼怕後,總算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阿朵,立即再派幾個出過痘的婆子把嫣紅的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烏雅,趕緊去找徐公公,悄悄告訴他可能有人染了天花,讓他先把二門封了,把小英子派到內宅來,一有准信就知會他。紮丫,去告訴內院的婆子丫鬟們,出過痘子的都集中到我這院子來,其餘的把各個院子的門都閉緊了,若有人膽敢到處亂竄,直接打死了事。」

    「福晉,是否先派人找太醫?」海棠在一旁提醒著其木格。

    「先等婆子回報吧,若是兩小妾鬥法,目前看來海棠略勝一籌。

    張家婆子進來後,見了禮,見屋裡一群人,便遲疑著使著眼色。

    海棠非常有眼力勁兒,連忙說道:「福晉,您也忙了一天,妾身去小廚房看看能做些什麼吃食。」

    其木格篤定道:「不用了,一起聽聽吧,這屋裡的幾個人都不是外人。」後面一句話卻是對著張家婆子說的。

    張家婆子支吾道:「奴才們覺得環兒不是天花,怕是,怕是…」

    其木格好奇道:「怕是什麼?」

    「像是有了身孕,怕快四個月了。」張家婆子終於說出來,小心的望向其木格。

    海棠則是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張了張嘴,也看向其木格。

    阿朵、烏雅、紮丫、小英子、還有那個秀兒也都齊齊把視線聚焦到其木格身上,臉上表情各異。

    而其木格在眾目睽睽之下卻傻傻的說了一句讓她終身都引以為恥的話:「啊,懷孕了,孩子父親是誰?」…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13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0-8-26 08:14 P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一章 生病(下)

    其木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被眾人視作了傻瓜,還在自作聰明的想著,「難道環兒有了心上人,結果鬧了個未婚先孕,嫣紅怕有傷風化,所以才瞞得緊緊的,而海棠正好借此機會拖拖嫣紅的後腿?」

    其木格覺得自己已經找著了大致方向,便輕鬆的問著張家婆子:「怎麼耽擱了那麼久?」

    張家婆子小心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神色,覺得其木格看著似乎還有點高興,心裡更加琢磨不准,便低聲道:「前面一撥人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趕上…」

    其木格不耐煩道:「趕上什麼?」

    張家婆子用力咽了咽口水,方繼續道:「趕上婆子給環兒灌藥,環兒哭叫的淒厲,大夥覺得事情不對,便攔了下來,可郭絡羅氏又忙忙趕了過去,說環兒得了癔症,怕驚擾了府裡,讓大夥都先退出去,她呆會兒自己來給福晉請罪。可,可環兒卻掙脫了幾個婆子,大叫著說,請福晉救救她肚子裡的孩子,說,說,說郭絡羅氏要謀害十爺的子嗣…」

    其木格看著張家婆子的嘴巴一張一合,卻已聽不見她到底還說了些什麼,整個人完全呆在了那裡,時間仿佛永遠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主子,主子…」阿朵擔憂的端了一盞茶,遞給其木格。

    其木格總算回過了神,卻沒把握手不抖,便沒有理阿朵,咳嗽了一聲,調整了一下情緒,努力平緩的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張家婆子小聲道:「郭絡羅氏暈過去了,院子裡一團亂。」

    海棠卻急急問道:「環兒的孩子保住了沒?」

    張家婆子卻不知該不該報喜,嘟囔道:「孩子命大,說是開頭已經灌過一次藥了,沒打下來,這次是灌第二次了,又被大夥給攔下了。」

    海棠的臉一下蒼白起來,瞧了瞧其木格,說道:「福晉還是問問郭絡羅氏吧,若真是十爺的子嗣,她怕早就報了上來,妾身倒覺得怕另有隱情。」

    其木格瞧著海棠,嘲諷道:「是嗎?」

    其木格雖然不喜歡當便宜娘,也沒那胸懷對老公亂搞出來的小孩充滿母愛,但其木格卻沒法看著一個小生命就這樣被活活的扼殺在腥風血雨的後院鬥爭中。

    其木格一言不發,猛的起身走了出去,屋裡的眾人一楞,忙急急跟上,小英子轉了轉眼珠,向外院跑去。

    其木格走進嫣紅的院子,就見正房裡人來人往,東廂房的耳房外也站著一群丫鬟婆子。

    略一遲疑,其木格徑直朝東廂房的耳房走去,門口的丫鬟婆子驚覺過來,忙著請安問好,亂做一團。

    環兒在裡頭也聽到了動靜,忙哭著跑出來,跪在其木格面前,哭道:「福晉大慈大悲,救救孩子吧。」

    其木格瞧著她還是未婚女子的裝扮,心下有些奇怪,本想問問原委,可環兒撲在地上哭得個天昏地暗,見了讓人著實不忍,便說道:「你有身孕,自己應當小心些,起來吧。」

    門口的丫鬟婆子聽了這話,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們也擔心福晉不想環兒肚子裡的孩子出世,會責罰她們沒有眼力勁,但若由著環兒被人灌藥,萬一十爺知道了,發作起來也不好受,因此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

    環兒覺得肚子的孩子總算保住了,這段日子的擔憂焦慮全化作了淚水,鋪天蓋地的湧了出來。

    阿朵扶起環兒,側身等其木格進屋。

    就在這時,正房裡走出一丫鬟對其木格施禮道:「福晉吉祥,福晉,我家主子氣急攻心,一時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來,是不是請太醫來看看?」

    其木格本來就一肚子的氣,對孕婦不好發作,見有人主動送上門,便冷冷道:「去告訴你家主子,她要麼就趕緊醒來,要麼就永遠睡下去,十阿哥府裡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就別去勞煩太醫了。」

    說完不顧眾人的驚愕,轉身走進了耳房。

    環兒被阿朵攙扶著走了進來,海棠跟在後面,臉色越發蒼白,額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其木格對環兒說道:「你坐著吧。」然後又吩咐阿朵:「去告訴那些丫鬟婆子,今天的事要傳了出去,一家子都別想在十阿哥府裡混了,叫內院的人該幹嘛幹嘛,不用守在院裡了。」

    吩咐完,其木格才自嘲著想:還好沒讓人雞飛狗跳的去搶購醋和石灰進行消毒滅菌工作。想著便瞄了眼氣色不佳的海棠,心想,總得讓海棠得點教訓才好,免得以為自己好糊弄,真能被她當槍使。

    還沒等其木格想到如何發作海棠,嫣紅便急急走了進來。

    一進來便跪下道:「福晉,你千萬別聽這小娼婦的混話,妾身可冤枉的緊。」

    環兒一臉懼色,忙站起來,就要下跪。

    其木格制止道:「孕婦最大,你先坐著。」

    嫣紅和海棠一聽這話,臉色都一變。

    嫣紅哭道:「這娼婦做了傷風敗俗的事,妾身不好意思聲張,念著主僕一場,想悄悄了結這事,再尋個由頭,把她風光嫁出去,誰知道她卻臆想著是十爺的種,真是沒個羞恥的。」

    環兒忙泣聲道:「福晉,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嫣紅怒道:「當著福晉的面,你還敢狡辯。」

    環兒便膽怯的住了嘴,望著其木格,眼中閃爍著期望的光芒。

    其木格真希望嫣紅說的是真的,而且也巴不得就依著嫣紅的說辭將環兒打發出去,可委實張不了口。

    過了半響,其木格才轉向環兒,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若有委屈,我自然會給你做主,倘若有半句虛言,就別怪我無情。」又對嫣紅說到:「等她說完了你再接著說,別插嘴打岔。」

    環兒先表白了一番自己是個貞潔烈女,那種羞恥的事是做不出來的,接著便說:「那日十爺要歇在這院子裡,可我家主子身上不乾淨,便收拾了廂房,讓奴婢,奴婢伺候十爺。」

    其木格一聽,狠狠的盯了眼嫣紅,心裡的火更大了,搞了半天是嫣紅自己把環兒推給老十的,老十倒成了正大光明的在嫣紅眼皮底下摟著小美眉一展雄風,真不知道嫣紅那夜到底睡著了沒。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既然你伺候了十爺,怎麼還是姑娘家的打扮?」其木格壓下怒氣,繼續問著環兒。

    「四月二十一,我家主子說,等十爺忙過了這段時間再給奴婢開臉。」環兒略帶嬌羞的說道。

    「既然有了身孕,怎麼不早說?」其木格瞧著環兒的身形,雖然不胖,可肚子卻已經鼓起來了,而且現在才八月底,衣衫都穿的單薄,嫣紅不可能現在才發現,其木格便有些疑惑。

    「奴婢怕我家主子不容,想等著十爺來了,稟告十爺的,可十爺又去練兵,奴婢沒法,見身子藏不住了,便慌稱為主子在屋裡吃齋念佛一個月,為主子祈福,可昨兒不小心被送飯的婆子瞧見了,昨晚上就被灌了藥。」

    環兒說得泣不成聲:「許是奴婢這一月虔心向佛,虧得佛祖保佑,孩子挺過來了,今兒眼看孩子不保,又盼來了福晉您,福晉,奴婢句句實話,若有半句假話,叫奴婢天打五雷轟。」

    其木格沒精神聽環兒賭咒發誓,只覺得環兒也是個有主意的,要換了自己怕只能任人拿捏了。

    怔了一會後,其木格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嫣紅說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聽好了,現在說實話,這事就這麼算了,可你若要讓我費心思去查,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嫣紅咬咬牙,想一口咬定環兒肚裡的就是野種,可想起其木格開府時整頓下人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而且最後確實是誰的面子也沒給,將人重重的發落出去,連十阿哥求情也沒用,心中便一陣膽怯。

    「妾身一時糊塗,聽了旁人嚼耳根子,才冤枉了環兒,今兒環兒這麼一說,妾身想起來,確實那日讓環兒伺候了十爺,而且環兒也就只伺候了那麼一夜,請太醫來一診斷便知是否是那日懷上的。」嫣紅經過激烈的內心掙紮後,終於放棄了抗衡到底的做法,當然,她也沒傻到要去承認謀害老十的子嗣,即使滿大街的人都心知杜明,官方聲明該怎麼說還得怎麼說。

    其木格想太醫幾乎可以不用請了,這孩子鐵定是老十的種,但程式還得走,便安排人請來了太醫,太醫的話自然讓環兒臉上放光。

    太醫領賞走後,其木格便吩咐人將嫣紅院子裡的廂房收拾出來給環兒居住,並威脅嫣紅道:「環兒的孩子在,你在,孩子若有什麼閃失,你就跟著去陪孩子好了。」

    其木格這樣的安排雖說是不想費心保證環兒的安全,其實也是存了個壞心眼,心想,「嫣紅你不是給老十牽線搭橋嗎,等老十回來在你眼皮底下安慰孩子他媽,幫著做做胎教什麼的,我看你能睡得著覺才怪。」

    其木格瞧了一眼臉色仍然很蒼白的海棠,心想「你怕是以為昨天灌了藥,孩子肯定沒了,才會演這麼一出吧,居然讓我象傻子似的忙東忙西,現在後悔了吧,後悔的事還在後頭呢。」

    其木格想了想,壞壞的對環兒說道:「你安心在這住下,如今你的孩子與嫣紅的命可連在了一起,嫣紅必會保你平安的,不論到時候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十爺的頭個孩子,十爺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十爺為你請封庶福晉也說不準。」

    如其木格所願,海棠聽了這話,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拽著帕子的手握的越發緊了。

    嫣紅也沒好到哪去,牙齒似乎都要被咬碎了。

    其木格總算滿意了點,心道:「你們一個個讓我不痛快,那就乾脆大家一起不痛快好了。」

    其木格回到自己屋裡後,對嫣紅和海棠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對老十的怒火卻熊熊燃燒起來,這個老十真是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其木格首先宣佈廢除了幾日一送的營養餐,另外吩咐阿朵去帳房查一下,老十今年總共支出了多少銀子,既然他的兒子遍天下,他這個做老子的也得節約點,否則哪有那麼多的奶粉錢。節約就得從眼下做起才行,若他已經預支了後面的月錢,後幾個月自然沒銀子可拿,若他沒有預支,那自然是月錢給得太多了,府裡既然要添人口,做為一家之主,他自然應該帶頭減薪。

    阿朵走後,其木格繼續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十圈,怒火終於稍微降了那麼一點,拿來紙筆,寫道:「你要當阿瑪了。」其木格看著這幾個字,得意的想:老十快馬加鞭的回來安慰環兒,不知道嫣紅是否會氣得吐血呢?

    其木格似乎完全忘了她自己也可能是吐血大軍中的一員。

    封好信後,交給烏雅,「交給徐公公,讓他派人給十爺送去,並讓徐公公給宮裡報備一聲。」

    徐公公已探知處理的結果,接到烏雅傳達的吩咐和轉交的信件後,對小英子道:「還好沒先去告訴爺,否則咱們肯定裡外不討好。」

    老十一整天都忙著訓練火器營的士兵拼殺刺刀,等晚上渾身酸痛的回到大營,送信的小廝早已回到十阿哥府覆命了。

    老十拆了信後,樂得合不攏嘴,心想,自己一番耕耘,總算有收穫了,虧自己還以為其木格有毛病呢。

    於是大手一揮,為他巡邏站崗的士兵每人都得了一筆重重的賞賜…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二章 糊塗

    今訓練正在節骨眼上,而且收集證據也到了關鍵時刻不好離營,因此儘管他恨不得長出雙翼飛回府裡,好好犒賞一下其木格,還是生生按捺下來,只修書一封,囑咐其木格好好保重身體,請太醫在府裡常駐,以備不時之需,等康熙檢閱完畢後他就立即回府,大約也就半個多月的時間。

    然後又提筆給九阿哥寫了封信,顯擺了一下自己立馬就要當爹了,讓九阿哥給他未來的侄子準備好見面禮,可不能寒酸。然後請九阿哥幫著多找些孕婦吃的補品,給其木格送去。

    最後還給八阿哥寫了一封信,分享了一下自己准爸爸的喜悅心情,然後厚顏無恥的說自己為了大清的未來正在堅守崗位,因此其木格那裡還要拜託八嫂多照應一下。

    將信發出去後,老十又蹦躂著在營裡巡視了一番,操練的將士大老遠的都能瞧見老十咧著的嘴。

    話說其木格接到信後,本來就沒熄滅的熊熊怒火燃燒的更加猛烈,認為老十建議太醫駐守在府裡並不僅僅是為了照顧孕婦,肯定是以為自己會被氣得半死,所以讓太醫在一旁隨時待命,免得落人口實,說他寵妾滅妻。

    其木格將靠枕朝櫃子翻來覆去的咂了許多次,總算稍微出了點胸中惡氣,惡狠狠的發誓,臭老十,咱們走著瞧。

    然後昂首挺胸的吩咐阿朵:「告訴帳房,十爺若派人從帳上支銀子都給扣下來,我自會給十爺解釋。」

    昨天的查帳工作讓其木格有些失望,沒想到老十居然沒有超支,而且還略有盈餘,可能跟他有幾個月在草原上奔波有關。

    本來其木格本來還在想要找個合適的藉口克扣老十的月錢,可見了老十的信,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先扣下來再說,理由隨後再找,實在不行,就按個莫須有的名頭上去。

    不提其木格氣得怒火攻心,九阿哥見了老十的信件,則高興的呵呵笑了起來,心想,看來自己平時還真小看了十弟,十弟還是夫綱蠻振的。當下便讓人收羅了一大車的補品送到十阿哥府,其木格見了,差點沒氣得沖出去找九阿哥拼命,活了兩世,還沒見過這麼埋汰人的,最後聽說九阿哥也是受老十所托,於是糊塗的老十便又多了一條罪名。

    而八福晉前一刻知道老十的侍女有了身孕,下一刻就把八阿哥身邊稍有幾分姿色的丫鬟全打發了出去,連在書房伺候的紫竹也配了人,不過為了堵八阿哥的嘴,也順便顯示自己心胸開闊,八福晉倒給紫竹挑了個機靈的英俊小廝,而且還立即將那小廝提拔成了莊上的副管事,遠遠的打發了出去。

    八阿哥為了家庭和睦。只得裝聾作啞。沒有在這問題上向八福晉發難。只是轉達了老十地囑託。八福晉聽後。冷笑道:「十弟倒想做地兩面光。哼!」

    話雖如此。八福晉轉身還是去了十阿哥府。

    其木格知道八福晉地來意。可她如今只想一個人呆著。還沒有精力去應付旁人地關心、安慰和同情。便想早早將八福晉打發了事。

    可八福晉卻把自己當成了其木格日夜盼望地組織。時刻準備著給其木格撐腰。「十弟妹。有什麼委屈。給八嫂說。我給你出氣。」

    其木格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雖然這醜事早已傳了出去。可還是希望能給大夥少添點茶餘飯後地談資。因此雖然心中對八福晉充滿了感激。還是笑著推脫道:「八嫂。我沒受什麼委屈。讓你操心了。」

    八福晉東拉西扯地勸了半天。見其木格還是一副淡淡地樣子。便忍不住埋怨道:「十弟妹。不是我說你。雖說十弟不是那好色地。可你也不能沒個警醒不是。這天下就沒有不偷腥地貓。」

    其木格心想,孩子都搞出來了,還叫不好色?若這樣,天下怕沒一人是好色的了,看來和八福晉也沒法溝通,於是,便有些無奈道:「八嫂,我知道。」

    八福晉還想繼續勸下去,可見其木格臉上雖笑著,卻沒什麼精神,便道:「十弟妹,若心裡不舒坦,就說出來,別憋壞了自個兒,若有什麼事,差人來給我說一聲就是。」

    送走了八福晉,其木格終於靜下心來開始思考報復計畫:讓公眾來審判老十這個花心大蘿蔔?可如今是大清朝,典型的男尊女卑,自己若要找人說理,怕剛開個頭,就會被那些偽道夫痛駡一頓,說不定八福晉「第一妒婦」的桂冠就戴在自己頭上了;乾脆自己也去養個小白臉?反正這種情況後世的豪門也不少見,為了家族的經濟利益,兩人勉強維持著婚姻,但各過各的私生活,互不干涉,可就算老十同意,康熙怕也不會容忍,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尺白綾,一杯毒酒;攔著老十大吵大鬧?但人家聰明的躲在軍營,連人影都見不著,何況自己也很鄙視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不管怎樣,自己可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找個機會直接將老十太監了?似乎太血腥了些,自己恐怕下不了手…

    其木格思來想去,發現自己雖然貴為皇子福晉,但在這方面卻也是典型的弱勢群體,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對老十進行威懾,更別提打擊報復了。

    看來只有攜款逃跑了,一想到老十發現家裡所有的錢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氣得直跺腳的模樣,其木格心中的惡氣總算少了一些。

    可細細一想,其木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讓老十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因為老十的府邸和莊子都是內務府賞賜的,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其木格根本就沒法變賣,就算其木格將所有細軟全卷跑了,老十要不了幾個月也就恢復了元氣,畢竟開府時間不長,家私也沒置辦下多少。

    其木格認清了這點後,整個人就象焉了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勁來,連帶著吃飯也沒了胃口。

    一個曾讀過無數小說、看過各國電視連續劇,以及深夜遨遊過互聯網的人居然對老十這樣明目張膽的不忠行為想不出有力的反擊措施,其木格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人很失敗。

    於是,其木格急切的想找人談談人生、談談人生觀、世界觀、探討一下生命的意義、重塑對生活的信心,就象在21世紀那樣,可惜,能和其木格一唱一和的人全投胎到300年後去了。

    無奈之下,其木格只得深刻反省,希望能儘量觸及到自己的靈魂深處。

    其木格接下來就開始坐在床邊,默默回想著自己重生以來浪費了多少時間、做了多少錯事、走了多少彎路,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的歎氣。

    阿朵見了,忍不勸道:「主子

    對主子的好,奴婢都看在眼裡,您就寬寬心,別和那氣。」

    其木格聽得無語,似乎應該是自己對老十好吧,否則怎麼會那麼盡心的幫他照顧他一夜情的對象,他孩子的媽。

    想到孩子,其木格猛然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採取避孕措施,居然還完好無事,真是走了狗屎運。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太大意了。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不去想什麼事都沒有,可若要深究下去,那必定會讓人寢食難安。

    其木格也不例外,自從想到了這點,就一直在琢磨著如何搞點避孕藥。

    小說和電視劇裡,一般都是打發人去找個郎中,悄悄的開副藥了事,可事到臨頭才發現事情難辦。怎麼想,似乎都沒辦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腦細胞被其木格折騰的死去活來,無奈之下只得拼了最後一絲力氣讓其木格突然靈光一現:就沖老十這樣的表現,難道還會允許老十上自己的床?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其木格暗叫糊塗之後,終於讓自己的腦袋瓜子暫時得到了休息。

    讓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太后和康熙只是照例賞賜了一些東西,並沒有對老十的第一個孩子傾注更多的注意力。

    雖然百分之九十可能是因為太后的重孫、康熙的孫子太多了,這兩位長者早沒了那耐煩心,可其木格還是說服自己,太后和康熙這麼做完全是因為顧及自己的情緒,於是,其木格覺得自己做人總算還是有點成功之處,稍微高興了一下。

    而老十這幾天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愛心便當平白無故的沒了不說,連保貴回府支銀子也是空手而回,據保貴所說,其木格正在查帳,查帳期間銀子只進不出。

    老十雖說不大清楚鍋碗瓢盆的事情,但並不表示他糊塗,再怎麼查帳,再怎麼定規矩,也不可能讓一家之主提不出銀子來,因此一聽就知道是託辭。

    老十心想,不送吃食也就算了,可若不支銀子,自己怎麼兌現賞銀啊,這其木格到底唱的是哪出?

    老十當下便有些疑惑的問道:「福晉還好吧?」

    保貴忙道:「是,福晉身體還好,就是看著精神不大足。」

    老十心道:看來懷孕確實辛苦,可能是臭小子整天折騰的其木格難受,其木格便把火發到自己身上了。反正沒兩天自己就可以回府了,到時再說吧,也不急這一時,便也就沒有多問。

    環兒身份畢竟低微,老十沒有過問,保貴也覺得正常,因此保貴也就沒有多說。

    終於,康熙率領一幫大臣移駕西山火器營,開始檢閱軍隊,也順便檢驗老十這段時間的工作,除了大阿哥在外管理永定河河工外,康熙所有的兒子能騎馬的全跟著一塊來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十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士兵的演練受到了康熙的大力稱讚,一身戎裝的老十在眾兄弟面前顯得分外豪氣,誓要為康熙**一隻戰無不勝的軍隊,聽得康熙是龍顏大悅,好好將老十表彰了一番,並下令老十護駕回城。

    一路上,老十都在康熙禦駕旁盡職的擔任保鏢,而其餘眾皇子則騎馬斷後,因此直到大家將康熙平安送到紫禁城後,老十又應對了和煦的太子和猴急的十四,才終於抽出身來與早等在一旁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匯合。

    「八哥,九哥今天天色已晚,怕是來不及給太后和宜妃娘娘請安了。」老十一臉的興奮,完全看不出一絲遺憾。

    「你明天又不急著回西山,明兒再進宮請安也不遲。」八阿哥暖暖的笑著。

    九阿哥也笑道:「咱們還是快走吧,宮門都快下鎖了。」

    兄弟三人一邊說,一邊朝宮門走去。

    老十笑道:「我不在的時候,多勞兩位哥哥費心了,弟弟我今兒可得好好謝謝你們,八哥、九哥,今晚你們可得多喝兩杯。」

    沒等八阿哥說話,九阿哥就高興的說道:「自家兄弟,說這些見外的話幹嘛,我猜你今兒就會一起回來,早安排下席面了,不過,九哥我可沒瞧出來,你小子居然還這麼牛啊,哈哈。」

    老十得意的哈哈大笑:「九哥,我早就說過,別看我讀書不行,可要論帶兵打仗,那可是響噹噹的。」

    九阿哥拍拍老十的肩膀,嘖嘖道:「你治軍如何,哥哥我不清楚,不過,你治家還真有一套,說說,怎麼把十弟妹降伏的?居然還讓我明目張膽的送補品去,你就不怕打翻了十弟妹的醋罎子,惹得後院不得安寧?」

    老十一聽,覺得不對勁兒,腳下便緩了下來

    而九阿哥卻沒注意到老十的異常,還開心的扭頭對八阿哥說:「八哥,你也學學十弟,別讓八嫂由著性子來。十弟都能把十弟妹降伏了,你自然也能磨磨八嫂的性子。」

    老十聽了這話,乾脆徹底站住不走了,八阿哥和九阿哥都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老十怔了怔,茫然的問道:「弟弟我怎麼聽著這麼糊塗啊?」

    九阿哥道,「要糊塗也別在這犯糊塗,馬上就出宮門了,出了宮門,隨你怎麼糊塗。」邊說邊拉著老十往前走。

    八阿哥不解的問道:「十弟,什麼事讓你犯糊塗了?」

    老十忍不住問道:「其木格為什麼要吃醋啊?我為什麼要降伏她呀?」

    九阿哥忍俊不住道:「行,行,行,十弟妹是最賢慧的,你府裡的丫鬟大了肚子,她不但不會嫉妒,一句埋怨話不說,反而還忙上忙下的張羅人照顧那丫頭,全天下就數十弟妹最賢慧了,這下滿意了吧?」九阿哥還待繼續打趣老十,就聽八阿哥驚道:「十弟,你怎麼了?」

    九阿哥扭頭一看,只見老十臉色掐白,滿頭的虛汗,也唬了一大跳:「十弟,哪不舒服?要不咱先去太醫院趕緊找太醫來瞧瞧。」

    老十搖搖頭,兩眼無神,喃喃道:「沒事,八哥、九哥,我真沒事,不用請太醫。」說完撒腿就朝前跑去。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十究竟發了什麼瘋,對看一眼後,急忙忙跟上。

    等他們氣喘吁吁的跑到宮門口,一看,老十居然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看樣子似乎是在專門等著他們。

    九阿哥上氣不接下氣上前摸了摸老十的額頭,急道:「十弟,你怎麼了?」

    老十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八哥、九哥,我是想請你們去我府裡嘗嘗家常菜…」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17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三章 手段(上)

    十拽著兩個擋箭牌一路忐忑的往府裡走去,暗暗祈禱T八阿哥和九阿哥的面子上能給自己留點餘地,不要發作的太過火,八阿哥和九阿哥見老十神情不對頭,都擔心不已,忍不住探尋原由,等聽老十紅著臉說出原委後都傻了眼,八阿哥完全沒想到在西山火器營還人模人樣的老十居然會鬧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頭疼道:「你怎麼不問清楚?」

    九阿哥見老十象犯錯的學生一樣低頭受教,心中有些不忍,勸慰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你的長子長女,你高興也正常,再說了,瞧著十弟妹這段時間的行事,也不象那容不下人的,就算她惱你高興得有些過了,最多也就埋怨你兩句罷了。」

    九阿哥說著說著,又有些嫌棄老十不爭氣,鼻子「哼」一聲道:「瞧你這點出息,你想抬舉誰難不成還要看十弟妹臉色?一室之不治,何以治天下?」

    老十小聲嘟囓道:「這不是自己理虧嘛。」

    老十的聲音太小,而且語速太快,八阿哥和九阿哥豎起耳朵都沒聽清楚,不過也只當他發牢騷,便不再理會。

    八阿哥想了想,對老十說道:「十弟,既然中間有些誤會,你還是和十弟妹講清楚的好,我和你九哥還是明天再去你府上吃酒好了。」

    八阿哥的想法很簡單,認為應該留點空間給老十兩口子單獨解決問題,可老十一聽立即結舌道:「八哥,不,不用,就,就今天去、去我府裡好了。」

    老十認為自己理虧在先,其木格要發火自己也該受著,可實在琢磨不透其木格的火氣到底有多大,老十可不想明兒上朝時臉上還掛著傷,因此便急切的希望有人與他一同回府,希望能擋檔其木格的怒氣,就算其木格要不管不顧的當場發作,至少也有人上前拉架啊。

    因此,老十一聽八阿哥讓他和其木格私了,急得話也說不順暢了。

    九阿哥沒好氣的笑駡道:「我還不信了,十弟妹真成了母老虎不成,走,十弟,九哥陪你回去打虎。」

    老十生怕九阿哥變卦,忙不迭的點頭。

    八阿哥怕九阿哥在一旁煽風點火。到時老十和蒙古女人鬧得更僵。也只得無奈跟上。

    剛進大門。就見徐公公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主子。先請到花廳歇歇腳。福晉親自去廚房交代去了。一會兒就來給幾位爺請安。」

    老十點點頭。心想:其木格怕是躲著不見。這也是個法子。我乾脆今兒裝醉。明兒上朝後就直接回西山火器營去。等其木格氣消了再回來。

    一行人來到花廳。小英子早候在那裡。見他們坐定後。一揮手。幾個丫鬟立即魚貫而入。給三人送上了飄著清香味地茶。

    九阿哥端起茶盞一看。是上好地鐵觀音。覺得這個蠻子福晉還是沒有失禮。瞟了老十一眼。譏諷他自己嚇自己。

    老十卻指著站立一旁地幾個丫鬟。奇怪地問著小英子:「前院什麼時候換人了?以前伺候地人呢?」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聽,都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幾個丫鬟,剛才他們都沒留意,聽老十發問,以為蒙古福晉換上了幾個無鹽女,結果一瞅,卻發現這幾個丫鬟一個個都明善睞、風姿卓越,雖不是絕色,可也擔得起「美人」二字。

    小英子忙笑著回道:「這是福晉專門挑選出來的,說以前的幾個丫頭粗手粗腳的,早該換了,福晉還說,過幾日尋個人伢子來,再挑幾個看著順眼的,府裡的丫鬟多不禁細看。」

    八阿哥不自覺就想起八福晉的雷霆手段,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找不到是個啥滋味,只是暗暗感歎,人與人之間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九阿哥則得意的笑了笑,揮手摒退了眾人,才對老十道:「怎麼樣,你先把那陣勢拿出來,十弟妹先就服軟了吧?歸根結蒂,這府裡的女人哪個不是靠咱爺們活著,瞧你寵旁人去了,還不得趕緊變著法的討好你?」

    老十的心裡則是七上八下的,雖然其木格並沒有象八福晉那樣將府裡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視為洪水猛獸,但前院書房裡卻一直是周詳在打理,方圓半裡都找不出一女的,在前院伺候茶水的也專門挑了幾個不起眼的丫鬟來打理,因為其木格認為,若有客人是好色的,見了有幾分姿色的丫鬟,做出失禮的事來,雙方都尷尬。

    因此,老十如坐針氈,不知其木格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不過他倒巴不得應了九阿哥的說辭,但事有反常即為妖,老十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相信其木格轉了性。

    九阿哥不屑的繼續說道:「這男子是天,一家人都得仰仗他吃飯,女子想和爺們作對,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九阿哥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小英子的請安聲:「福晉吉祥。」

    老十猛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往屋外望去。

    九阿哥皺了皺眉頭,恨了老十一眼,扯了扯老十的衣袖,心想:「十弟什麼時候這德行了?看來以後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老十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坐下,臉上擠滿了笑容,巴巴的望著門口,雙手扶著椅把,隨時準備躲避其木格突如其來的攻擊。

    誰知其木格卻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笑意款款的請著安:「八哥吉祥,九哥吉祥。」

    起身後又對瞠目結舌的老十意思意思的福了一福:「爺吉祥,」神情動作顯得親密卻不膩歪。

    老十趕緊笑道:「趁說起請八哥和九哥來府裡吃飯,把你忙壞了吧?」

    其木格嘴角帶笑,說道:「瞧爺這話,也不怕八哥和九哥生氣,你不在府裡的日子,多虧了八哥和九哥照應,早就該好好道謝的,何況只是張羅一桌飯菜。」

    說完,又轉頭對八阿哥和九阿哥說道:「我不會做菜,沒法親自下廚,不過,剛才可專門到廚房叮囑了一番,還讓人尋了一壇陳年桂花釀,也不知道合不合八哥和九哥的口味,若是不喜歡,我這就讓人換了。」

    八阿哥笑道:「勞十弟妹費心了。」

    見其木格一幅熱情待客的模樣,九阿哥也不好說自己不喜歡桂花釀,只是盯著老十,希望老十能開口。

    老十則一直在仔細的盯著其

    認真分析了其木格的表情不是作偽,雖然心中詫異,T眼的心總算回歸了原位,老十自然知道九阿哥不喜歡桂花釀,但他可不願為這點小事挑其木格的刺,畢竟不能得寸進尺不是?

    因此,老十不顧九阿哥的眼色,滿臉堆著笑,討好道:「就照你安排的做,八哥和九哥又不是外人,沒那麼多講究。」

    其木格沒接老十的話,對八阿哥和九阿哥說道:「雖然我們爺不講究,可禮數也不能失,呆會我可得好好敬兩位哥哥一杯。」

    沒等八阿哥和九阿哥開口,老十忙道:「就是,就是,呆會兒好好敬八哥和九哥兩杯,嘿嘿。」

    其木格抿嘴笑道:「爺好好陪八哥和九哥聊天,我帶人佈置飯廳去。」說完便施禮告退。

    見其木格做的是有禮有節,老十終於真正舒心的笑了起來:「哈哈,八哥、九哥呆會兒一定得多喝點。

    」

    八阿哥歪著嘴角道,「十弟,看來你是多慮了,害得我和你九哥都跟著瞎操心,看呆會兒怎麼罰你。」

    見八阿哥也言語輕鬆,九阿哥哼了一聲,斜著眼道:「十弟,你怎麼也不讓十弟妹換壇酒啊,你什麼時候見我喝桂花釀了?」

    老十去了心病,整個人也活躍起來,拱手作揖,嬉笑道:「九哥,改天弟弟給你陪不是,今兒您就湊合著喝,其木格不讓我多喝酒,因此府裡也沒存什麼好酒,她八成以為年份越久酒越好,您就委屈一回。」

    九阿哥癟了癟嘴,嘲笑道:「瞧你這樣子,你不嫌丟人,我還要臉呢。」

    三人直到走進飯廳,還在說說笑笑,可見到滿桌的菜,都楞在那裡傻了眼。

    老十張大嘴巴,指著桌子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

    其木格正在賢慧的指揮下人布菜,見三人如石化般的站在那裡,一臉無害的笑道:「瞧著這天氣有些冷,所以我專門吩咐四川來的廚子做了一桌川菜,好讓大家發發汗,爺,你別楞在那裡,快請八哥、九哥入席啊。」

    如今雖說已經進入九月中下旬,天氣確實開始轉涼,但最怕冷的人也沒開始穿棉衣,需要發哪門子的汗?

    九阿哥冷下臉來,對其木格冷冷的說道:「十弟妹為了這桌飯菜可真是費了不少心啊。」

    其木格心想,那是自然,虧得自己記起辣椒面里加了堿會讓人燒心燒胃,自己可是好說歹說才說服大廚同意在辣椒里加堿的,看呆會兒不讓你們一個個直跳腳。

    但面上卻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八阿哥忙道:「聽說川菜味道不錯,今兒能嘗嘗倒也托十弟妹的福了。」說完便坐了下來,還輕輕的扭頭看了九阿哥一眼。

    九阿哥還想發作,見老十在一旁也打著眼色,便咬牙坐了下來。

    老十見九阿哥已經暫時安撫下來,忙對其木格道:「你也忙了一整天了,就別在這伺候了,趕緊回房歇歇。」

    其木格點點頭,老十心頭一松,心想,等其木格走了,大不了到館子吃去。

    誰知,其木格接下來的話卻讓老十焉了下來。

    其木格道:「我給八哥和九哥敬杯酒就退下,大家先來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

    其木格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眾怒,還在那裡一個勁兒的表功:「這川菜廚子已經來了大半年了,我覺得他手藝還行,味道也做的十足,這才想起讓他掌廚的,還好,沒弄巧成拙。」

    邊說還邊親自拿起碗,給三兄弟分別盛了一碗湯。

    其木格手上忙著,嘴裡也沒閑著:「這是番茄魚,川菜的做法不大一樣,不過魚湯的味兒還是挺鮮的。」

    老十見碗裡的湯紅涮涮的,心想,番茄裡應該不會加辣椒吧,便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湯還沒咽下去,老十就憋紅了臉,猛的咳嗽起來,伸手就抓茶杯,可還沒喝到茶,就被燙的叫了起來,然後張著嘴,邊出氣,邊用手扇風,對小英子叫道:「涼,啊,涼水。」

    八阿哥一見,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其木格,其木格正一臉擔憂的拍著老十的背,說道:「怎麼急成這樣,也不怕八哥和九哥笑話。」

    九阿哥端起盛湯的碗,聞了聞,除了嗆人的辣味,一絲番茄的味道也沒有,便「啪」的把筷子一放,陰森森的說道:「十弟妹真是好手段。」

    八阿哥這次卻沒阻止九阿哥,他一直就認為自己十弟娶的蒙古福晉不簡單,既然蒙古福晉已經開始發力,必有下招,因此他便靜坐一旁,沒有啃聲,等著看好戲開演。

    誰知,其木格卻似聽不出九阿哥話裡的含義,嫣然笑道:「九哥誇獎了,看來呆會兒得多敬九哥一杯才行。」

    九阿哥怒極反笑,「既然如此,十弟妹不如先來敬酒如何?」

    其木格點點頭,「確實應該如此,不能因為爺嗆著了,就怠慢了貴客。」

    可憐的老十等了半響也沒等到涼水,只覺得腦袋裡的筋都辣得生疼生疼的,正猛拍著腦袋,可誰料一眨眼其木格和九阿哥就對上了,當下忙一邊拍著腦袋一邊對九阿哥道:「九哥,其木格她…」

    其木格不等老十把話說完,便怒道:「不長眼的奴才,這半天了怎麼還沒把涼水端上來,沒見爺等著嗎?」說完也不理老十,只是不好意思的對九阿哥說道:「讓九哥見笑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整治這幫奴才。」

    老十苦著臉,後悔自己今兒找來幫手,心想,誰知道其木格不來明的,開始整暗的啊比九哥和其木格打擂臺好。

    老十本來就被辣出了一頭汗,如今是連背心都濕透了。

    老十無奈,忙一個勁兒的朝八阿哥眨眼睛,希望八阿哥能出來制止兩人的火拼,可八阿哥卻視若無睹,因此,老十只得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其木格。

    可不走暴力路線改走知性路線的其木格卻沒找九阿哥的碴,而是喚來一旁的丫鬟,接過酒壺,仔細的斟了一杯酒,款款笑著走到八阿哥面前…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四章 手段(下)

    木格笑道:「八哥,一直以來多承您和八嫂關照,這TTT3該敬您了,卻沒尋著機會,您可千萬別怪罪。」

    八阿哥淡淡笑著,接過酒杯,說道:「十弟做事莽撞,若有不當之處,十弟妹也別同他計較,不過,他待你卻是真心實意的,你八嫂都說十弟是我們兄弟幾個中最重情義的,十弟對你上心的模樣,她瞧著都眼紅。」

    老十雖然辣得想跺腳,可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聽了八阿哥的話,挺起了胸脯,不好意思道:「八嫂真是謬贊了,我可不敢當。」說完還偷偷瞄了一眼其木格。

    其木格沒有理他,只是微微笑著看著八阿哥手中的酒杯,八阿哥見其木格不打算說兩句應景的話,便也不再多說,一仰脖子喝了個底朝天。

    見八阿哥喝了酒並沒有不良反應,老十方才放下心來,正巧久等的涼水也到了,忙朝嘴裡灌了起來。

    其木格看都沒看老十一眼,依舊笑盈盈的給八阿哥斟了一杯酒,舉起來道:「這一杯是敬八嫂的,八嫂一直為我操心不少,今兒她不在,還請八哥代酒。」

    看來其木格似乎有些厭煩了扮演賢妻良母,比較喜歡挑戰公關的角色,

    八阿哥點點頭,二話不說,接過酒杯痛快的幹了第二杯,其木格見了莞爾笑道:「八哥真是爽快,八嫂她真是上輩子積了福,才能與八哥您這磊落的君子結成連理,八嫂若還要羨慕旁人,那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放眼京城權貴,象八哥這樣專情的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老十嘴裡包著涼水,剛覺得舒服了點,聽了其木格的話,滿口的水又冷不丁的嗆進咽喉,開始新一輪的咳嗽。

    其木格恍若未聞,繼續笑道:「有的人前腳還裝出正人君子樣,讓人以為他是柳下惠轉世,轉身就和丫鬟廝混在一起,一提起這種人,都嫌髒了我的嘴,可滿大街這樣的人多了去了,真是世風日下。」然後作出猛然頓悟狀,不好意思道:「瞧我,怎麼說這些沒用的,八哥別見怪,我只是羨慕八嫂遇著一生的良人罷了。」

    八阿哥還是穩穩地點點頭。也不答話。

    老十則捂著嘴。心想:「其木格還真本事了。居然學會了指桑駡槐。真不知是哪個混蛋教地。

    其木格見老十止了咳嗽。又細心地為他夾了一筷子地菜。柔聲說道:「這水煮肉片可是廚子地拿手好菜。你嘗嘗。裡面地青菜是最好吃地。」

    老十哭喪著臉。咽了咽口水。瞧了瞧其木格地臉色。見其木格雖然嘴角掛著笑。可眼神卻冷了起來。便對小英子罵道:「這涼水只有這麼一點了。還不快再端一杯過來。爺要好好涼快涼快。」說完。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小半杯水。心一橫。夾起那根還沾著紅油地青菜。閉上眼。一口塞進嘴裡。

    不出大夥所料。老十還沒把青菜咽下去。就開始猛咳起來。這次似乎更加嚴重。連眼淚都咳了出來。老十也顧不上形象。忙將青菜吐了出來。迅速把那小半杯水灌進了嘴裡。

    其木格似笑非笑道:「爺不喜歡吃?」

    老十嘴裡含著水,見其木格耐心的等著他回答,於是心一橫,勇敢的將水咽下,搖頭道:「沒,只是有點辣。」

    九阿哥見了,臉更黑了,陰森森道:「十弟妹莫非是睜眼瞎不成,這桌菜怕就是川蠻子也受不了。」

    其木格卻還自顧自的開心的笑著,眯著眼睛,問著老十:「爺,莫非我又做錯了不成?你真不喜歡專門為你準備的菜?可費了我好半天功夫呢。」

    老十下意識的點點頭,忙又搖頭道:「沒有,挺喜歡的,就是一時不大習慣這辣味。」

    老十的想法是,其木格不就是想用辣椒來折騰自己嘛,還是順她的意比較好,讓她出了這口氣,自己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因此忙又補充道:「不過吃吃就習慣了,嘿嘿。」說完還使勁的給九阿哥使眼色,讓他閉嘴。

    九阿哥氣得猛翻白眼,覺得自己的十弟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其木格見了便象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就給老十夾了尖尖一碗菜,放到老十面前,殷勤道:「那爺多吃點,免得呆會兒九哥怨我沒將爺伺候好。」

    老十一臉黑線,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九阿哥,心想,你插什麼嘴啊,這下可好,本來是一根青菜的,現在變成了滿一碗了。

    小英子剛好又端了一杯涼水進來,老十沒好氣的接過來,喝了一口,罵道:「這麼點水,讓爺塞牙縫不成。」

    然後在碗裡選了一塊小小的雞肉,仔細抖掉上面的紅辣椒,英勇的塞進嘴裡。

    隨著老十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八阿哥也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其木格則不再關心老十,執著酒壺走到九阿哥面前,倒了滿滿一杯後,端起來道:「一直給九哥添麻煩,借這杯薄酒,聊表感謝。」

    九阿哥見了,坐直了身子,卻沒接酒,陰笑道:「十弟妹似乎心不誠啊。」

    八阿哥則仔細的觀察著其木格。

    可其木格臉色未變,只虛心請教著:「請九哥指教。」

    九阿哥痞子似的指了指其木格端著的酒:「我從不喝桂花釀,十弟妹既然要謝我,怎麼連這也不知道,不是太沒誠意了嗎?」

    老十雖嗆的難受,可也明白若九阿哥和其木格明著翻臉,他以後怕得兩邊受氣,於是連水也顧不上喝,忙打起圓場:「九哥,其木格對酒一竅不通,您別見怪。」

    誰知其木格卻不領情,放下酒杯,將酒壺遞給一旁的丫鬟,給九阿哥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半蹲禮:「就算我對酒一竅不通,但並意味著我就應該不去打聽,這事是我準備不周,在這兒給九哥賠禮了。」

    九阿哥本以為其木格不會有好臉色,誰知其木格卻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心裡不由冷笑道:看來這個蒙古蠻子還有點城府,怪不得十弟拿他沒轍。

    老十見其木格服了軟,也顧不上深究,立馬坐下繼續猛灌涼水。

    其木格則繼續笑著:「還請九哥示下,應該備什麼酒才好,我這就吩咐人去採辦。」

    九阿哥冷冷的笑道:「還是改天吧,今兒沒了心情。」

    其木格也不惱,只是歉意道:「我們爺一直說九哥是真性情,今兒才算是見識了。九哥平時的行事也確實如此,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即使那些既要當婊子又要

    的齷齪小人不停的詆毀九哥,您也依舊我行我素,灑T著一個真字?那些藏著捏著的好色之徒,連給您擦鞋都不配。」心裡卻鄙視著:色中惡鬼!

    九阿哥一聽,琢磨道:合著罵人不吐髒字啊?!

    八阿哥見九阿哥眉毛一挑,知道九阿哥快要發作了,便端起茶杯慢慢品起茶來。

    雖然八阿哥樂意見九阿哥怒髮衝冠,卻忘了他們團隊中出了老十這樣的叛變份子。

    老十見勢不妙,當即叫道:「天色已不早了,明天還要上早朝呢,我就不留兩位哥哥了,我改天再請大家不醉不歸。」說完還直給九阿哥作揖。

    見老十呲牙咧嘴的模樣,九阿哥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八阿哥還是保持了風度,臨走前還禮貌的向其木格道謝。

    出了府後,九阿哥咬著銀牙道:「八哥,你等著,我一定得出了這口氣。」

    八阿哥搖搖頭,說道:「九弟,這事本來就是你錯了。」

    九阿哥瞪著丹鳳眼,氣憤的看向八阿哥。

    八阿哥繼續說道:「十弟請我們去不是要我們幫他對付十弟妹,而是幫著說和的。」

    九阿哥怒道:「沒見過那麼歹毒的婦人,直接給十弟灌辣椒水,八哥,你就能看得過眼?」

    八阿哥面無表情道:「你哪只眼睛看見十弟被人灌了?我走的時候留意看了,十弟已經把那碗堆得尖尖的菜吃得只剩小半碗了。」

    九阿哥拍拍腦袋,懊惱道:「我說怎麼十弟一直咳個不停呢,光注意那蠻子去了,早知道該攔著十弟的。」

    八阿哥幽幽說道:「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有什麼好攔的?」

    九阿哥怔了怔,有些不服氣道:「怕是我們在場,十弟想著要留點面子,才由著那蠻子欺負他。」

    八阿哥皺了皺眉頭,責怪道:「蠻子這話以後少說,你若想十弟以後將心思花在你和十弟妹身上,你儘管折騰去,不過,你自個兒想想,十弟可是當著皇阿瑪都敢掀桌子的人,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十弟妹怎能奈何得了他。」

    九阿哥想了想,不解的問道:「八哥,那你怎麼不攔著我?」

    八阿哥淡淡的說道:「我想看看十弟妹會如何應對,十弟妹還真叫人琢磨不透。不過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我給你陪個不是。」

    九阿哥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但不一會兒又恨聲道:「十弟真是魔障了,居然被那,那女人給拿捏住了。」九阿哥本來還想直呼蠻子的,想著八阿哥的話,硬生生的改了口。

    八阿哥也一臉茫然,心想,這蒙古女人長得那麼普通,十弟怎麼就那麼上心呢?

    老十自然不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對他的審美情趣產生了重大懷疑,正在腆著臉給其木格解釋著:「…我真以為是你有了身孕,才那麼高興的,真的你別不信。」

    其木格聽了老十的解釋,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但不意味著老十偷丫鬟的事情就可以這麼了結了。

    本來其木格制定了幾套應對方案,但沒想到老十非常合作,認罪態度好的出人意料,因此其木格便臨時決定要痛打落水狗。

    其木格板著臉道:「環兒怎麼回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當我是傻瓜不成?」

    老十急道:「那時候不是和你賭氣嘛,嫣紅正好身子不方便,就,就…」

    其木格怒道:「海棠的院子莫非在天邊?你不知道多走兩步,你就猴急成那樣?」

    老十小聲道:「當時沒想那麼多,誰知道她就有了呢?」

    其木格是典型的欺軟怕硬,見老十沒一丁點氣勢,早將「見好就收」四個字忘到了九霄雲外,一拍桌子,作出十足的悍婦樣,質問道:「為什麼事後要瞞著我,你說,府裡還有多少丫鬟遭你禍害了?」

    老十忙道:「沒了,海棠想讓鶯兒來伺候我,我那天可沒答應。」

    鶯兒是海棠身邊的大丫鬟,其木格一聽,更氣悶了,覺得這兩女的腦袋都秀逗了,怎麼變著法的把丫鬟往自己老公懷裡推啊,難道她們就不怕養虎成患?

    其木格看著老十,惡狠狠的向老十開出了條件:「你想上誰的床就上誰的床,我不想管,也管不著,不過,我拜託你,以後千萬別做那些面子活,不要假惺惺的高唱著不納妾,轉身就讓丫鬟大了肚子,我可不想被人當笑話看。」

    老十爭辯道:「你也沒說過不讓我納妾啊,那不是我見你羨慕納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才去求宮裡的,環兒的事在這之前,你別把時間弄錯了,就象我真那麼混帳似的。」

    其木格張大了眼睛,見老十似乎想翻盤,忙道:「這話還要人說啊,哪個女的沒事想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啊?」說完又想起海棠和嫣紅,忙補充道:「別給我提海棠和嫣紅這兩個怪胎。」

    老十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其木格,爺心疼你,不再往府裡添人可以,但你可不能學八嫂,變成個妒婦。」

    其木格覺得老十簡直無可救藥,冷笑道:「爺的好意我心領了,您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愛幹嘛就幹嘛去,我也不當妒婦,府裡添多少人我都沒意見,從今往後,請您別進我的院子,咱倆以後就好好的相敬如賓,您放心,該我嫡福晉做的事,我絕不拉下。」

    老十也漸漸惱了,心想,自己陪了一晚上的小心,在八哥和九哥面前失盡了面子,那麼辣的東西,自己也強撐著吃了,現在喉嚨和胃還火燒火辣的難受,其木格怎麼還這麼不依不饒的,就算自己理虧在先,可也讓她出了氣了,她還想幹嘛?

    於是,一晚上都在陪笑的老十也冷了臉:「其木格,您別蹬鼻子上臉啊。」然後不等其木格開口,搶先甩了甩袖子,拂袖去了書房…

    其木格氣傻了眼,心想,自己一沒駡街,二沒將瓶瓶罐罐咂得稀巴爛,三沒跑回娘家,居然還成了蹬鼻子上臉了?

    於是,其木格也使勁跺了跺腳,氣呼呼的向自己院子走去。

    本來其木格是打定主意,從今往後,與老十除了官方接觸,私底下老死不相往來,可半夜裡卻又急急的朝書房奔去,可憐的老十正捧著肚子在書房裡打滾…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30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五章 談心

    老十額頭冒著冷汗,雙手捂著肚子,皺著眉頭,在床上呻吟著。

    其木格見老十的中衣都已濕透,有些擔憂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請了太醫沒?」

    老十根本無力回答,一旁的小英子回道:「主子剛歇下就覺得肚子不對勁,以為忍一會就好了,誰知卻發作的這樣厲害。奴才已經派人去請王太醫了,應該也快到了。」

    王太醫是其木格專門請來駐守府邸為環兒服務的,太醫雖然是醫生,可也不方便住在內院,因此便在前院二進的西跨院安置了下來,不論是從直線距離還是實際路線來看,太醫都應該比其木格早到才對,因此其木格不悅道:「趕緊派人去催催。」

    其木格一邊吩咐,一邊用帕子擦拭著老十額頭的虛汗,見老十痛苦的模樣,其木格也有些抓不住韁,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爺,要不去出恭吧,清理一下腸胃,這樣怕要好受些。

    」

    其木格前世吃了火鍋,如果覺得肚子不舒服就直接去趟廁所,唏哩嘩啦拉完肚子後,整個人立即就神清氣爽起來,因此,其木格很鄙視那些吃排毒膠囊的,認為天天吃火鍋,既享了口福,也能順利「排毒」,還促進了餐飲業的繁榮,簡直是一舉三得,應該大力提倡。

    而且其木格來到大清後,在最初試吃辣椒的日子裡也沒少叫肚子疼,可跑一趟廁所後一切都解決了。

    因此,其木格見老十這麼難受,便將經過自己兩世檢驗的經驗之談無私貢獻出來。

    誰知老十卻齜著牙道:「爺都跑三趟了。」

    其木格看了眼小英子,見小英子一個勁的點頭,心裡也有些拿不准,畢竟自己吃的辣椒裡可沒加堿,也許是堿在胃裡起了化學反應也說不準。

    其木格手足無措。只得埋怨道:「你不能吃辣地。幹嘛逞能啊?誰讓你吃這麼多?」

    老十搖搖頭。覺得女人就是不可理喻。咬牙切齒道:「不是你讓爺吃地嘛?」

    其木格沒好氣道:「我讓你吃。你就吃。我讓你去跳河。你是不是也去跳河啊?」其木格本想說。讓你吃屎你就吃屎。沒長腦袋啊。但覺得這話稍嫌惡意了些。便換了說辭。

    其木格確實沒想到老十會委曲求全。本以為最多也就是在他沒防備地時候讓他喝點辣椒湯。因此其木格也覺得有些冤枉。

    老十則在腹痛如刀攪地時候。對孔聖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正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王太醫終於趕到。其木格也顧不得責怪他磨蹭。趕緊起身讓他探視病人。

    王太醫邊把脈邊詢問老十的飲食,不一會兒便結束了診斷,說道:「十爺是空著肚子吃了太多的辛辣物,傷著了胃,無甚大礙,只是後面幾天得仔細調理,多喝溫水,多進清淡小粥,忌葷腥。」說完就去外間書桌上開藥方。

    其木格聽了,總算松了口氣,心想,沒大礙就好,拉肚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疾,至於肚子疼,一會兒吃了藥也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老十聽了,則盤算著明早得將這庸醫給換了,自己都疼成這模樣了,居然還無甚大礙?!

    不等其木格吩咐,小英子便將備好的溫水遞了過來,說道:「怎麼勸爺都不喝水。」

    其木格接過水杯,對老十溫言道:「爺,喝點水,暖暖胃。」

    老十翹起嘴巴,委屈道:「爺晚上喝的肚子都快漲破了,現在看見水就想吐。」說完還哀怨的皺了皺鼻子,十足的可憐模樣。

    其木格只得放下水杯,問到:「要不喝點有馬奶、牛奶和羊奶,其木格受後世影響一直鍾情於牛奶,而老十則非常喜歡喝馬奶,因此其木格又專門強調了一句:「因爺這段時間一直宿在兵營,沒有回府,先讓人端點牛奶可好?明兒一早,馬奶准給爺備下。」

    老十一聽,瞪大了眼睛,生氣的看著其木格,發脾氣道:「爺連馬奶都沒得喝了?爺偏要喝馬奶,現在就要喝,趕緊給爺端來。」

    其木格懊惱的想扇自己一耳光,沒事給他解釋什麼呀,還不如直接端起牛奶往他嘴裡灌呢。

    老十卻不依不饒,繼續嚷嚷道:「爺就要喝馬奶!」

    其木格瞟了一眼正襟坐在外間的太醫,忙對小英子說:「既然爺沒什麼大礙,請王太醫先回房歇息吧,不必守在這兒。」

    太醫退出房間後,小英子也很有眼色的留在了外間,其木格這才拍了拍老十的臉,低聲說:「你三歲小孩子啊,不就馬奶嘛,至於非要這麼大聲嚷嚷,也不怕人笑話。」說著拉過老十的手,使勁掐起了老十的虎口,「你忍忍,虎口疼,肚子就沒那麼疼了。」

    老十沒好氣道:「就你那點手勁,就跟撓癢似的。」

    其木格也不和他廢話,使了吃奶的勁狠狠掐了下去。

    但老十還是等喝下藥後才感覺肚子舒服了點,冷汗也終於消失了,其木格怕老十穿著濕衣服著了涼,便伺候他換了衣服,誰知道老十換好乾淨的睡衣剛躺下,又一骨碌的坐了起來,看著其木格,憤憤的說道:「被子也是濕的。」

    其木格查看了一下,見墊褥和被子果然全打濕了,忙喚人進來。

    一陣折騰後,已經快四更了,老十卻不願意規規矩矩的躺下,硬要其木格陪睡,美其名曰照顧病人。

    其木格也沒精神和老十折騰,便摒退了眾人,坐在床邊,對老十說:「我在這守著,你趕緊睡吧。」然後就熄了油燈,斜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就聽老十問道:「你睡著了沒?」

    其木格懶得理他,決定裝睡。

    誰知老十卻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惱了我,這事是我理虧,你要打要罰都隨你,可其木格,別不管我,別和我相敬如賓,我不怕你鬧,就怕你冷著一張臉。」

    見其木格沒有動靜,老十又繼續道:「等環兒生了孩子,就把她打發到莊上去吧,免得你看著她鬧心。」

    其木格聽了不知該說老十冷血還是殘忍,忍不住開口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爺還真狠得下心。」

    老十卻沒一絲反省的意思,在黑暗中坐了起來,拉著被子給其木格蓋好,也依在床頭,說道:「其木格,你記著,爺對誰狠心都不會對你狠心。」

    微微有些動容,不解道:「為什麼?說起來我要貌沒T不好。」

    老十沉默了半響,方才回道:「不知道,爺就是看著你比誰都好。」

    其木格心想,難道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老十等了一會兒,又接著說:「其木格,你沖我發火好了,你發完了火,心裡就好受了,也就不惱我了。」

    其木格搖搖頭,心中有些傷感,如果沒海棠和嫣紅,沒有環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老十卻還堅持著:「要不你打我幾拳好了?」說完就將握起其木格的手就要朝自己的胸前捶去。

    其木格趕緊制止道:「我沒事,真的。」

    老十隔了一會兒,小心說道:「其木格,以後你還真心對我好行不?」

    其木格眼角的淚不由落了下來。

    老十又趕緊表著忠心:「以後府裡真不再添人了,真的,爺從不說假話。」

    其木格止住了淚水,想了想,緩緩說道:「爺,不管我以後做出什麼事情,你也別怪我,好嗎?」

    老十忙點頭道:「嗯,你若捅了簍子,爺給你兜著。」

    其木格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不敢去想當老十獲知她偷渡到俄羅斯後會是什麼反應。

    老十輕輕摟住其木格的肩,見其木格沒有反抗,便建議道:「背靠酸了沒?要不躺下吧?」

    其木格也沒脫外衣,順從的躺進老十懷裡,老十見危機解除,笑道:「嘿嘿,今兒可嚇了我一跳。」

    其木格想了想,對老十說道:「環兒還是讓她在府裡呆著吧,這次發生的事你也知道,雖說我答應了嫣紅不再追究,可也得給她們敲敲警鐘,到時候你別插手,還有王太醫住的院子離書房這麼近,怎麼耽誤了那麼久才來,我明兒也得好好查查。」

    老十打了個哈欠,說道:「你看著辦吧。」

    其木格本來還想和老十深入探討一下,可聽著老十的鼾聲,也只得無奈放棄,跟著老十的節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朝,老十自然遞上了病假條。

    於是還沒等到散朝,十阿哥府又迎來了一隊太醫,專門為老十進行專家會診。

    散朝後,毓慶宮的使者也專程前來向老十轉達了太子的親切問候,而翹課的十四與八阿哥和九阿哥也隨後趕到了老十的書房。

    九阿哥本以為老十慘遭蒙古福晉的暴力襲擊,早將八阿哥勸他的話忘到了腦後,準備來個以暴制暴,誰知到書房一看,老十頂著個黑眼圈正滿臉堆笑的吃著小米粥。

    九阿哥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將老十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其木格沒有留下表面犯罪證據,便不甘心的去扯老十的衣領,老十慌忙躲掉九阿哥的鹹豬手,含著粥叫道:「九哥,幹嘛呢?」

    九阿哥訕訕的笑了笑,問道:「你真是肚子疼?」

    十四一臉不解的插話道:「九哥,難道十哥還裝病不成?昨天十哥那麼威風,今兒早朝必得皇阿瑪贊的,就算要裝病也不在今天啊。」

    九阿哥嘿嘿乾笑了聲,挪揄道:「你是沒瞧見啊,你十哥昨兒可真是威風。」

    老十不待十四問話,忙作揖到:「九哥,改天一定給您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遭吧。」

    九阿哥哼了一聲,癟嘴道:「出息。」

    八阿哥見老十精神不錯,認為老十應該已經撲滅了後院的大火,便叮囑道:「十弟,好好養身體,過段時間你還有得忙。」

    老十也正經的點了點頭。

    十四則羨慕道:「真恨自己晚生了幾年,沒趕上打葛爾丹不說,連練兵都還得繼續等,十哥,到時你可不能不幫我。」

    老十爽快的笑著,「我一定給皇阿瑪上摺子,薦你去最苦的地呆著,哈哈。」

    十四嚮往道:「再苦我也不怕,只要能帶兵就行。」

    兄弟四人又笑談了一陣方才散去。

    出了老十府後,八阿哥還有公事在身,便繼續忙差事去了,而好不容易翹課的十四自然纏上了九阿哥。

    九阿哥也很爽快,帶著十四去了一間老字型大小的茶館聽曲品茶。

    這哥倆剛走進大廳就聽人道:「真是氣煞人也,這等刁婦,早該給她一紙修書了事。」

    旁邊立即有人接到:「就是,否則難出胸中那口惡氣。」

    十四疑惑道:「小二,他們在說什麼?」

    小二雖不認識十四,可九阿哥卻是常客,忙陪笑道:「市井之人說笑,當不得數。」連忙將九阿哥和十四往樓上請。

    可十四卻是個好奇寶寶,當下也不理小二,直接在大廳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九阿哥也由著十四,便道:「今兒不去雅間,就在大堂好了。」

    還沒等小二卻囑咐那些茶客小心禍從嘴出,就聽一人道:「想那十阿哥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受這等婦人之氣,著實可惱。」

    十四立馬變了臉色,九阿哥卻陰著臉拉住了要揣桌子的十四,慢慢坐下來,眯著眼,威脅的看了小二一眼,小二嚇得兩腿直顫,哪還顧得上去提醒旁人,忙找地方躲了起來。

    隨後,九阿哥拉著十四進了七、八家茶樓,不管酒樓檔次高低,大傢伙都在談論一件事,那就是,英武的十阿哥娶了個歹毒的蒙古女人,謀害十阿哥子嗣不說,還將十阿哥打得滿臉烏青,連早朝都沒法上,當然也有人立即糾正,說不是這麼一回事,實情是十阿哥剛一回府,就被幾個蒙古大漢給綁了,然後被灌下了一碗辣椒水,半夜鬧肚子疼,疼得那是死去活來…

    總之,老十的那點破事還沒一天功夫就在大街小巷廣為流傳,而民調顯示,十福晉以100%的得票率榮登大清第一妒婦和第一毒婦的寶座,90%的人都強烈要求休了十福晉,剩下10%的人則認為應該賜給十福晉一杯毒酒,以謝天下。

    見九阿哥和十四氣急敗壞的模樣,八阿哥冷靜道:「九弟,你立即去找十弟,讓他查查他府裡的暗樁,十四你先回宮,別和旁人提起這事。」

    等九阿哥和十四走後,八阿哥疑惑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沖十弟來的,還是真沖那蒙古女人去的?」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六章 多事之秋

    木格聽著徐公公的回話,臉上冷的簡直可以結冰了。

    徐公公小心的看了一眼其木格,低頭建議道:「要不等爺回來,請爺示下?」

    老十昨晚送走報信的九阿哥後就下令徐公公將前院伺候的人清查一遍,連他們上廁所偶遇著哪些人也得一一調查清楚,然後今早給他彙報工作,可老十今天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雖然老十很想多耍幾天病假,甚至曠幾天工也無所謂,可為了平息外面的謠言,證實自己沒有遭遇家庭暴力,老十一早就把自己那張臉洗了又洗,準備到時供人觀賞。

    而徐公公自認已經摸清了十阿哥府的命門,以為老十會對其木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此調查取證工作告一段落後,見府裡最高行政長官不在,便條件反射似的跑進後院向其木格回稟。

    誰知老十居然將這消息私自瞞了下來,因此徐公公見其木格一頭霧水的模樣,當時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耳光,可接下來其木格自然不會任由徐公公裝聾作啞,仔細將外間傳聞問了個透,然後才回到正題,瞭解調查進展情況。

    其木格聽了外間的流言蜚語,下意識的認為幕後操縱者不是嫣紅就是海棠,本來她也有些懷疑九阿哥的,畢竟自己和他鬧得不大愉快,可這念頭剛一閃,就被自己給否決了,雖然九阿哥的人品有待商榷,但他卻真的是掏心窩的對老十,眼下老十正在辦差,他肯定不願意這種負面消息出現,試想,一個被老婆打的窩囊的老十如何有臉在軍隊裡混?

    因此其木格便把矛頭對準了老十的兩個心術不正的小妾,暗地裡直接給海棠和嫣紅定了罪。

    可等聽了徐公公的彙報,其木格才發現原來自己一開頭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根據徐公公的前期調查結果顯示,當晚在書房裡伺候的幾個漂亮美眉事後都非常安分,沒有出過府或與隨後出府的人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就算她們不是安守本分的人,但現階段至少還處於潛伏階段。

    而在書房外守候的人也似乎都有人證或物證證明自己的清白。

    最後徐公公只得擴大調查範圍,將茶水間,大廚房梳理了一遍。

    結果發現。前院大廚房地燒火丫頭。清早曾對廚子說過:「那李師傅地手藝太差了。真不知道福晉怎麼還請他來。昨兒他做地菜。可把我嗆慘了。貴人地口味可真不一樣。」

    而當時正巧送菜地小販正在大廚房裡討水喝。便多嘴問了一句。

    燒火丫頭便繪聲繪色地將當天廚房裡那嗆人地味道描述了一番。末了還加了一句:「我光聞著都不停地咳嗽。真不知道那些貴人怎麼能吃得下。」

    這時剛好伺候王太醫地小廝進來端早點。聽了便多嘴道:「那李師傅怕是幹不長了。十爺昨兒吃了他做地菜。半夜就叫肚子疼。王太醫折騰了半天才回來。十爺今兒怕連早朝都去不了。」

    徐公公得了這消息。認為找到了流言地源頭。命人將那燒火丫頭和那多嘴地小廝綁了。然後便派人去查了一下小販地背景。

    結果卻發現這小販和阿靈阿府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繫。當下不知道該如何行事。而老十還沒下班。便自作聰明地跑來請示其木格。

    其木格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事居然和阿靈阿有牽連。當下冷冷笑著:「這事先這樣吧,換家送菜的,選定前好好查查背景,別到時候出了事才發現與這個府那個衙的有關係。那燒火丫頭和那小廝就罰兩個月月錢,若下次還這麼饒舌就趕出府去。呆會兒把李師傅找來,我有話問他。」

    其木格完全沒想到背後射冷箭的居然會是老十的舅舅,心想,看來等老十回來,自己一定要記得問問,阿靈阿和老十的額娘到底是同父異母還是一母同胞,若是同父異母,那阿靈阿的邪惡基因就是遺傳自他老娘了,若是一母同胞,那不是阿靈阿發生了變異,就是老十的基因發生了突變,要不怎麼憨厚的老十居然會有這麼惡毒的舅舅?

    其木格直覺的認為當初陷害自己寫假信件怕也和阿靈阿脫不了干係。

    雖然其木格恨不得立即向阿靈阿發起攻擊,但盛怒之下總算保留了一絲理智,明白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把隱患解決了為好。

    因此其木格接見了戰戰兢兢的李師傅,將他好生一番安慰,告訴他安心在府裡當差,當然順便提點了一下,若是將辣椒里加了堿的消息傳出去,到時不僅他的小命難保,他的家族怕也要受魚池之殃。

    在其木格的安撫加威脅下,李師傅汗流浹背的表了忠心,並暗示自己一年之內都絕不踏出府門一步,其木格見李師傅主動安排了禁足,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其木格並不怕老十知道辣椒里加了堿,卻怕阿靈阿得了消息,再想出什麼壞招。

    其實其木格對阿靈阿也暗暗佩服不已,在這個通訊極不發達的時代,居然能一夜之間讓自己再度成為市民最關注的話題人物,而且那謠言居然也編造的假中有真、真中帶假,在阿靈阿沒親臨晚宴的情況下,憑小販的隻言片語就能策劃出這樣的流言可真不容易,而且付出的人力物力怕也是自己不能想像的。如果放在21世紀,那就意味著在阿靈阿的策劃下,自己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自己的博客一夜之間點擊率上百萬,當然肯定也會有人懷疑這完全是一場拙劣的自我炒作,但不可否認,阿靈阿一定會是個成功的經紀人,從此後財源滾滾。

    其木格對阿靈阿表現出來的敵意和實力都感到了極度的震驚,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只得耐著性子尋找時機,到時就算不能向阿靈阿發出致命的一擊,至少也得讓阿靈阿流點血才行。

    因此其木格決定先挑撥離間老十和阿靈阿的感情,讓阿靈阿賠了外甥又折兵。

    可老十一直等到華燈初上才姍姍回府。

    其木格一聞到他滿身的酒味,就不自覺的埋怨道:「太醫囑咐你這幾天別沾葷腥,你可倒好,居然還喝酒,不想要你的胃了是不?九哥也真是的,怎麼不知體諒一下,晚兩天陪他喝酒又怎麼了?」

    老十嘿嘿憨笑了一聲,「今兒是兵部尚書瑪律漢請吃酒,沒和九哥在一起。」

    其木格一邊吩咐人去端馬奶,一邊將溫水遞給老十,抱怨道:「你昨兒才告了病假,這尚書也真是的,拖你喝酒幹甚?」

    其木格哪裡知道,老十為了顯示自己沒有

    辣椒水,對所有的敬酒那是來者不拒,當然也沒忘了T7T7給別人敬的也不少。

    待老十喝下溫水,其木格才開始伺候他更衣,「爺,徐公公已經將人查出來了,知道是誰在外亂嚼舌頭了。」

    老十怔了一怔,笑道:「爺不是誠心瞞你,是怕你聽了心裡不痛快,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往心裡去。」

    其木格歎了口氣,沒有接話。

    老十以為其木格還在生悶氣,忙有些歉意的說道:「這都是沖著我來的,那群小人拿我沒轍,居然就打起了你的主意,其木格,你放心,既然查了出來,爺絕不饒過那些王八蛋,快告訴我,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指使的?」

    其木格見老十無意中將阿靈阿罵成了小人、王八蛋和王八羔子,覺得有些解氣,忙將徐公公的調查結果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了老十,最後還假惺惺的說:「怕是舅舅還在生氣我趕了李音出府,雖說這麼做有些過了,但這些市井流言傳兩天也就淡了,我不會在意的。」

    老十聽了後,楞了半天,不相信的搖搖頭:「這事不應該是舅舅做的,我明兒就去問問。」

    其木格覺得老十簡直善良的可愛,忙吹風道:「就算你去問,舅舅也不會承認的,到時你們倆鬧得不痛快,倒楣的還是我。」

    老十想了想,對其木格鄭重的說道:「其木格,這事怕是有誤會,可能是有人栽贓嫁禍。

    我明兒一定找舅舅把這誤會說開了。」

    老十說完又握緊拳頭,使勁捶了一下炕桌,憤憤罵道:「那群王八蛋,居然玩陰的。」

    見老十還不相信,其木格便強調道:「爺,這事和你辦的差事沒什麼關係,你別惱了。」

    老十搖搖頭:「其木格,你不知道,爺這次辦的差事事關重大,給爺使絆子的人不少,他們這是在警示爺呢。」

    其木格真想大聲告訴老十:阿靈阿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瞧我不順眼就是因為我不買他的帳,他的所作所為就是想讓你重新娶個聽他招呼的大老婆,然後將你死死捏在手心裡,為他服務。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心想,等查出來再說吧,這時說出這話老十肯定不信,還會認為自己對阿靈阿成見太深,不利於以後的調撥大計。

    於是,其木格便應景的問道:「爺辦的什麼差事,怎麼聽爺說起,好像得罪了不少人?」說著說著,其木格就想起大福晉曾提點過,好像就是說老十似乎有些不知深淺,而當時八阿哥也只是說老十乃奉命行事,並沒明確否認老十沒惹上麻煩。

    因此,其木格便疑惑的追問道:「爺,你到底辦的什麼差事?」

    老十大咧咧說道:「外面的事說了也只能讓你操心,不提也罷。」

    其木格盯著老十,笑道:「你還沒說怎麼就知道我會操心啊,說來聽聽。」

    老十想了一下,認真的對其木格說道:「這事你別和旁人說,連八嫂問也不能說。」

    其木格心想,保密級別這麼高,莫非涉及到核心軍事機密?

    誰知老十接著卻說:「現在外面只是在猜測,就有人急得到處亂咬,你若說了出去,那可就坐實了,以後爺更難行事。」

    其木格有些疑惑,雖然老十並沒什麼實權,可畢竟是皇子阿哥,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為什麼居然會有人膽敢不給康熙這個龍頭老大面子呢?而且似乎這種人還很多。

    其木格這麼一想,心裡也著急起來,便催促道:「我保證不說出去,你就別吊我胃口了。」

    老十這才神秘的告訴了其木格他所奉的密旨內容。

    其木格一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當下就有些責怪八阿哥,看著老十往火坑裡跳,不拉老十一把不說,居然還給老十精神上的支持。

    康熙的密旨就是讓老十一邊操練刺刀隊伍,一邊暗查空響。

    而這一切都源於老十到西山火器營時,發現火器營居然吃了差不多30%的空響,雖然被八阿哥勸阻了,沒有上摺子將這觸目驚心的狀況稟告給康熙,其實上至康熙下到普通士兵,大家對這一情況都心知肚明,只是沒人去揭開那層遮羞布罷了。但老十隨後面見康熙時,還是忍不住道打了小報告。

    而康熙略作思索後便密令老十暗中查證,看看情況是否真有那麼嚴重。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多久關於老十要徹查空響的小道消息就開始在相關人士中流傳。

    於是才有了大福晉對其木格的提點。

    於是老十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是沖著他來的,而其木格只是他的替罪羊而已。

    於是老十才會不相信阿靈阿就是流言的製造者和散播者,認為這都是貪腐分子的陰謀。

    其木格記得康熙時期官員虧空非常嚴重,雍正這種狠角色奉旨清理虧空都好像給弄得灰頭土臉,雖然雍正最後倒是能全身而退,而且等康熙死後還將那些貪官整治的是哭爹喊娘,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可其木格卻不認為老十能有雍正那能耐,若老十觸動了八旗軍官的利益,想留個全屍怕都會成為一件奢侈的事情。

    若讓康熙在八旗穩定和老十小命之間選擇,其木格閉著眼都知道康熙的答案。

    可其木格就沒想明白,雍正去查虧空好象是康熙末期的事,而且似乎也沒聽說查空響,怎麼這麼早康熙就開始讓老十在八旗開始試點,進行前期調研了?

    老十見其木格半天不言語,以為其木格給嚇傻了,便安慰道:「別擔心,爺現在已經把火器營吃空響的證據掌握的**不離十,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複旨了,那些小人沒得到准信,也不敢太倡狂。爺一定辦好了這差事,讓那群混蛋好看。」

    其木格見老十正義凜然的模樣,更加為老十擔憂起來,要知道反腐的道路從來都不曾好走過,那些人還沒得到准信就敢給老十下絆,若得了准信怕來暗殺老十的刺客也會有了。這些破事還是留給雍正頭疼比較好。

    其木格頭疼的拍了拍腦袋,心想,這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丫鬟大了肚子,小妾一個個不安分,男方的娘舅陷害當家主母,府裡僕人的保密防範意識薄弱,而男主人居然還要去挑戰盤根錯節的軍隊貪腐…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35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七章 堅持

    英子對保貴努了努嘴,微微搖了搖頭。

    保貴一見便知道老十今天心情不好,因此忙小心的親自牽過老十的坐騎,等著老十黑臉登場。

    保貴本以為老十也就是一般的起床氣而已,可看到老十的臉黑得可以出油,便知道今天還是少說話為妙。

    一行人在低氣壓中壓抑的將老十送進了兵部衙門,對兵部筆貼式和堂官們今天的遭遇提前同情了一把,還在心裡默默流了兩滴鱷魚眼淚。

    「十爺今兒怎麼了?誰惹他發那麼大火?」保貴見一班侍衛都開始喝茶歇息,便將小英子拉到一旁,小聲問道。

    小英子苦著臉,說道:「我哪知道啊,無緣無故的我還被主子一頓好罵,你說我冤不冤啊。」

    保貴想了下,低聲問著:「福晉氣色如何?」

    小英子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注意他倆,才開口道:「這事就怪在這,瞧著福晉似乎倒沒有置氣,對十爺還笑眯眯的。」

    保貴聽了也納了悶,和小英子對視一眼,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他們的經驗來看,能讓老十一大早就頂著那張黑臉到處嚇人,絕對是和福晉鬧不痛快了,可若真是這樣,福晉雖然不會沖下人發無名火,可對十爺那是絕對不會有好臉子的,更別提還笑眯眯的了。

    兩人大眼對小眼,交換了半天眼神,也沒想出個頭緒,只得責怪自己工作不到位,居然沒摸清領導的脾氣,其中小英子最為自責,畢竟他跟老十的年頭最久。

    當然小英子下意識地也會對府裡地福晉心存抱怨。想當初。在親愛地十爺沒大婚前。十爺地脾氣可是有章可循地。只要不是打架落了下風。或被康熙爺責罰過重。十爺一大清早地雖不是笑臉迎人。但還真沒有什麼起床氣。自從福晉進了門。十爺地脾氣變得越發不好琢磨了。小英子心想。福晉怎麼老找主子不痛快呢。她怎麼就不怕主子那張黑臉呢?

    想不明白地還有老十。

    老十如今是滿腦子地憤怒、滿腔地失望。再加上一肚子地邪火。

    昨兒老十提了一下自己暗查空響地事。本以為其木格會表揚自己不僅有正義感和有責任感。還魄力十足。誰知其木格雖沒明說。但話裡話外地意思就是想勸自己推了這差事。若實在不行就來個和稀泥。

    其木格曖昧地態度讓老十非常憤怒和失望。在老十心裡。雖然其木格有點小心眼。可在大方向上還是不錯地。老十壓根就沒想到其木格在大是大非面前居然會站錯隊。

    更讓老十備受打擊地是。老十以為其木格會一直堅定地站在自己背後。為自己搖旗呐喊。就算有一天眾叛親離。可一回頭。其木格肯定還在自己身邊。

    因此其木格的態度讓老十一時接受不了,當時就拉下了臉,雖然其木格也很有眼色的沒有再多說,可晚上卻繼續沒讓老十近身。

    如此一來,就算天皇老子來了,老十也不可能有好臉色,而小英子自然就首當其衝的遭了殃。

    好在老十還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影響,並沒朝兵部的員工胡亂開炮,只是沒好氣的讓他們把公文放在案桌上,然後不用他趕,眾人見了他那張臉,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雖然其木格的態度讓老十受到了意外打擊,但卻沒動搖他的信念,老十穩定了一下心神,準備起身遞牌子覲見康熙,請旨立即回西山火器營繼續開展秘密調查工作。

    老十還沒跨出房門,就見八阿哥走了進來。

    老十愕然道:「八哥,你怎麼來了?」

    也不怪老十奇怪,衙門裡一般都是上午最忙,按理這時候八阿哥應該正辛勞的處理著吏部的事務,老十自然沒想到工作認真負責的八阿哥會一大清早的跑來串門。

    八阿哥說道:「瞧你氣色不大好,怎麼樣,查出是誰安的暗樁了嗎?」

    老十一聽,心裡的火又噌的一下往上冒,雖然其木格認定就是阿靈阿下的黑手,可老十仍然執著的堅持是朝中有人對自己進行打擊報復。

    於是,老十便簡明扼要的把情況給八阿哥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其木格的考慮,只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判斷。

    「八哥,這些人居然還玩栽贓嫁禍,而且手腳還真快,不過他們可打錯了算盤。」老十介紹完後,憤憤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八阿哥也完全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牽扯到老十的娘舅,雖然八阿哥對此半信半疑,但打心底卻希望真是有人陷害阿靈阿,因此雖然決定私下派人查查,但對老十卻說道:「也是,應該是有人栽贓嫁禍,想要來個一石三鳥,既壞了十弟妹的名聲,又連帶你受牽連,也挑撥了你和國公爺的關係。」

    老十使勁的點點頭,覺得八阿哥真是他的知己。

    停了一會兒,八阿哥又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老十正色道:「這點小伎倆就想嚇退我,他們也太小瞧我了,我正準備進宮去請旨,明兒就回西山火器營去。本來我還想今晚去趟舅舅家,把這事和他說一說,可這麼一來,舅舅肯定猜到我真接了這差事,不想聽他念叨,所以先緩緩。」

    八阿哥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對老十說道:「十弟,不管你查的結果如何,寫摺子的時候多考量一下,輕重得掂量好了,別莽撞。」

    老十說道:「八哥,我曉得。」

    八阿哥臨走前,又對老十說道:「你九哥今兒怕是進宮給宜妃娘娘請安去了,再說太后對十弟妹寵愛有加,你放心,宮裡應該不會為難十弟妹的。」

    老十點點頭,對九阿哥越發感激,心想,看來今晚一定得帶其木格去給九哥賠個不是。

    其木格其實也不想惹老十不痛快,也不是因為環兒有了身孕而對老十實施制裁,可算著日子,這兩天正好是排卵期,其木格害怕有了身孕,便冒著老十翻臉的危險,硬著頭皮給了老十一個冰涼的後背。

    其木格也覺得有些對不住老十,因此早上一直對老十帶了那麼點討好的意味。

    至於老十熱衷的反腐行動,其木格目前還不怎麼操心,畢竟老十的工作報告還沒開始寫,時間上並不緊迫,到時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和老十好好聊聊。

    其木格覺得眼下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讓府裡的小妾安分守己,少給自己找麻煩,於是,在笑臉送走渾身散發著怒火的老十後,其木格便派人將海棠傳了來…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八章 「賢慧」

    十走進乾清宮,給康熙規規矩矩的請了安,便老老實T3旁,目不斜視,很是和煦的請示道:「皇阿瑪,兒子也回來幾天了,該在兵部了結的差事也都差不多處理完了,兒子想請旨明天就去西山火器營。」

    康熙見老十這副乖寶寶的模樣,撫著額頭,心中感歎道:「胤誐裝規矩的次數多了,可哪次不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能見他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連汗毛都陪著小心還真是托了他媳婦的福了。」

    老十見康熙沒有言語,忍不住偷偷往上瞄了一眼,正巧對上康熙打量的目光,忙閃開了去,低頭看著乾清宮的地磚。

    康熙搖搖頭,歎氣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在外辦差的時候,你媳婦看著倒不象嫉妒的,為你的子嗣也還算盡心,怎麼你一回來就鬧得滿城風雨的?」

    老十皺起眉頭,心裡有些鬱悶,果不其然,皇阿瑪還真惦記著這一。

    於是老十照著早早準備好的腹稿回道:「回皇阿瑪,這都是空**來風,沒影的事。那天八哥和九哥也在,他們可以做證的,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可沒失禮的地方。」

    老十心想,自己這可不算欺君,其木格那晚可一直笑眯眯的。

    康熙盯著老十半響,才沒好氣的說道:「無風不起浪,你少在那糊弄朕,當朕老眼昏花了不成?」

    老十忙稱不敢。

    康熙「哼」了一聲,說:「你說說,你府上什麼時候消停過了?別的府上隔一陣鬧一出,還遮著掩著的,你們倒好,那是一出接著一出,這還不算,你自己說說,哪次沒成為街頭巷尾的笑料?朕看著都覺得累得慌,你們兩就一點不覺得辛苦?」

    老十連忙說道:「皇阿瑪恕罪,都是兒子的錯。」

    康熙瞟了一眼老十。不屑道:「當然是你地錯。後院都治理不好。怎麼服眾?」

    見老十又要請罪。康熙不耐煩道:「好了。就別來那些虛地。朕問你。你今天來請旨是不是想出去躲清淨?」

    說到後來。康熙地語氣已經不知不覺嚴厲起來。

    作為君王。康熙自然不會樂意臣下假公濟私。作為父親。康熙更不願意自己地兒子是個妻管嚴。當然如果自己地女婿被自己地女兒拿捏地死死地。康熙即使嘴上不承認。背地裡也會得意地偷著樂。

    老十忙正色道:「皇阿瑪息怒。兒子真是想儘快辦完差事。再說。府裡也沒什麼事。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雖沒讀過《女戒》。但也算得上是賢慧人。」

    老十本想說是因為自己地差事才連累了其木格名聲受損。可畢竟現在查出地線索與自己地舅舅有關。雖說自己不信。可難保康熙對阿靈阿沒什麼想法。因此老十便按下不提。

    康熙聽了老十的話,滿帶同情的看了老十一眼,心想,瞧這倒楣孩子,居然連賢慧是什麼樣都不知道,便打趣道:「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胤誐你的眼裡卻是出賢慧啊

    其實一聽到老十被蒙古女人暴打的傳言,康熙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當初的指婚有點欠考慮,康熙認為老十是個直腸子,其木格遇事也不知道轉彎,兩人遇一起不出事才怪。

    沒事的時候,康熙私下還曾想過,當時若把其木格指給了九阿哥,再把溫柔嫻淑的九福晉棟鄂氏指給老十,那就皆大歡喜了:在其木格的暴力下,九阿哥肯定不會象現在這般整日在花叢中流連;而在棟鄂氏的溫柔中,老十也能過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當然,老十並不知道康熙的心理活動,見康熙心情不錯,也跟著傻樂了一把。

    而此時,被老十誇獎為賢慧的其木格正在府裡做著不賢慧的事。

    自海棠被傳喚來後,其木格一直讓海棠在一旁幹站著,自己則慢條斯理的處理管事婆子的回事。

    因其木格一直不願與老十的小老婆多打照面,不僅沒讓她們在一旁站著立規矩,還免了她們的日常請安,當然也幾乎從未主動召見過她們,因此海棠聽了其木格的傳喚,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給其木格請了安後,就一直埋頭不語,等著其木格發話。

    誰知其木格卻對她視而不見,將她放在一旁涼拌起來。

    如此一來,海棠更加忐忑了。

    終於等回事的婆子都領命而去,其木格也空閒下來,海棠以為這下該輪到自己了。

    可其木格卻自顧自的拿出一本書,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似乎早忘了屋裡還有海棠這號人。

    海棠見其木格似乎打算剩下的時間都在學海中泛舟,便壯著膽子小聲問道:「福晉,若妾身做錯了什麼,還請福晉海涵。」

    海棠的父親是正六品的護軍校,這要在邊遠的縣城,王家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了,可在權貴如雲的京城,她們家的門第卻顯得有些低了。

    嫣紅的父親雖然官職與海棠老爸半斤八兩,可光坐鎮宮裡的宜妃娘娘就能讓嫣紅的脊背挺直不少,因此在其木格與她們的接觸中,海棠給人的印象要溫順的多,似乎是個安分守己的角色,自然其木格認為府裡的隱患只有嫣紅一人而已。

    其木格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因為海棠而費心。

    但環兒的事讓其木格開始面對現實,原來世間並沒有童話,妻妾成群的豪門大宅想要安寧過日,似乎比實現世界大同還要難上幾分。

    其木格見著海棠一副可憐的模樣,慢慢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海棠,你伺候爺多長時間了?」

    「福晉,妾身是康熙三十七年到阿哥所開始伺候十爺的。」海棠低眉順眼的回道。

    其木格歎了口氣:「說來日子也不短了,爺的秉性也應該都知曉的差不多了吧?」

    海棠低聲應道:「是。」其木格感興趣的問道:「那你給我說說,爺是怎樣的秉性?」

    海棠思量了一下,回道:「十爺秉性忠直。」

    其木格笑道:「看來你也不糊塗。」

    海棠也忙陪笑著,可沒等海棠彎幅不大的嘴角恢復原位,其木格就冷哼一聲,正色道:「既然不是糊塗的人,怎麼盡做糊塗的事?」

    海棠一驚,戰抖著:「福晉,妾身…」

    其木格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道;」你想說什麼?說你精明無比,一步一步都盤算好了,挖好了坑只等別人跳,你還避了一身臊?」

    海棠的臉一下失了血色,爭辯道:「福晉,妾身不明白福晉說什麼?」

    其木格站起身,走到海棠面前,輕輕說道:「別把旁人都當傻子,有一句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

    海棠強撐著,半響才冒出一句:「請福晉明示。」

    其木格見她還在那死撐,冷笑一聲,「我記得我告訴過嫣紅,環兒肚子的孩子在,她在,孩子沒了,她也就只得隨孩子去了。當時你也在場,應該還有印象吧?」

    海棠艱難的點點頭。

    其木格繼續道:「你最近怎麼老往環兒房間跑?少告訴我你對環兒體貼備至,若不是嫣紅盯得緊,保不齊環兒就出了什麼意外。」

    海棠泣聲道:「福晉可別聽旁人亂嚼舌根,妾身真沒起什麼壞心思。」

    其木格嘲諷的說道:「你是個聰明人,該避嫌的時候還是避避為好。」

    海棠白著臉,委屈道:「是妾身考慮不周,以後再也不去探望環兒了。」

    其木格見她委屈的模樣,不由心中來氣,厲聲道:「我也不再多說什麼,總之,若環兒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差錯,你就等著一輩子吃齋念佛。」

    海棠終於哭出了聲,跪下道:「福晉,妾身冤枉啊。

    」

    其木格冷笑道:「你冤枉,有穩婆冤嗎?」

    海棠一聽,楞在那裡,一時忘了哭泣。

    其實若海棠只是一個勁的往環兒的屋裡鑽,其木格也不會過問此事,說實在的,海棠和嫣紅這段時間的攻防過招,其木格是看的津津有味,給枯燥的生活平添了幾分樂趣。

    可穩婆的事出來後,其木格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了。

    本來環兒的預產期還早,可當時老十極度興奮,高興得找不著北,要求其木格請太醫到府裡壓陣,其木格乾脆想領導所未想,從內務府要了兩個穩婆過來。

    前些日子,有個穩婆摔斷了腿,只得回家養傷,臨行前推薦了另一人來補她的缺,阿朵便報上來請其木格拿主意。

    其木格一時無聊,想知道穩婆的推薦是基於人情還是實力,便讓阿朵查查被推薦之人是否很有口碑,可誰知一查才發現,被推薦的人技術平平,與因傷離職的穩婆也沒什麼往來。

    奇怪之下,調查只得繼續。

    最後卻發現被推薦的穩婆與海棠的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的弟媳的娘家嫂子的外甥女嫁給了海棠娘家的一管事。

    於是,調查又轉向內部,經過一番暗訪,雖然離職穩婆的受傷和推薦都沒有跡象表明與海棠有關,可留下的穩婆卻與海棠似乎建立了不錯的交情。

    這樣一來,其木格對海棠的手段暗暗心驚,天知道她在中間搞了什麼鬼。

    於是,其木格便沒法繼續欣賞老十小妾們的表演,不得不提前將海棠叫來訓示。

    見海棠楞在那裡,其木格其木格冷笑道:「這事若爺知道了,依著爺的忠直的性子,你說他會如何處置呢?」

    海棠楞了一會兒,望著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到底是掌握了證據,還是只是在詐她,一時說不話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0-8-26 08:38 PM

重生之十福晉 第六十九章 處置

    如果說疑罪從無是21世紀的大勢所趨,那麼在不知人權的清朝,疑罪從有則是豪門大宅追尋的準則。

    因此,即使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海棠對穩婆做了手腳,其木格還是非常強勢的給海棠定了罪,指責她心懷不軌、惡毒心腸,連辨別的機會也不給海棠。而海棠在幾經嘗試無效後,終於哭癱倒地,放棄了申訴。

    其木格總算磕磕碰碰的過了一回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癮。

    在其木格的強權下,海棠已經紅腫著眼睛、散亂了髮髻,哪裡還有半點嬌弱如花的模樣。

    其木格心中歎道,為了老十,海棠和嫣紅互相惦記提防,自己也未曾真正置身事外過,真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思及此,其木格軟了口氣,說道:「許是我平時太放縱你們了,慣得你們一個個不知進退,說來我也得擔負些責任。」

    海棠從其木格的話中看到了轉機,忙止住哭聲,斷斷續續的說道:「福晉一向寬於待人,遇到福晉,是妾身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還求福晉開恩,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若再有下次,叫妾身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其木格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方才說道:「穩婆雖不是府裡的人,但在府裡摔斷了腿,府裡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賬上為此支付的銀子,你就拿私房出來補上。至於你的月錢,就連帶明年的也一起扣了吧。」

    海棠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歌頌著其木格:「福晉大善,妾身一定好好反省自己。」

    停了一會兒,其木格又繼續道:「另外,罰你在院子裡禁足半年,這半年裡,你就好好抄寫佛經,但願你能體會到佛經中的善念,也希望能洗清你的罪孽。」

    海棠一聽。頓覺五雷轟頂。只覺得耳畔嗡嗡作響。

    罰銀子倒是小事。海棠自己本身也存了些私房。再說。吃穿用度都由府裡開銷。節省一些。日子也不會難熬。而且實在不行。還可以找娘家幫村一二。

    可若禁足半年。別地不說。海棠在這半年裡怕是連老十地影子也見不到了。懷孕地事更是成了泡影。

    而半年後。天知道府裡地形勢會如何變化。而且一個曾被禁足地人以後想在府裡立足怕是更加艱難。不說嫣紅會更壓她一頭。就是府裡地丫鬟婆子怕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於是海棠一急之下。順勢就暈了過去。

    其木格一見。初時還有一絲驚慌。生怕鬧出人命。若海棠真為此去見了閻王。其木格地良心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其木格忙俯身探她的氣息,見海棠仍有呼吸,方才放下心來,趕緊吩咐阿朵和烏雅將海棠抬上軟塌,眾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朝臉噴水,一陣忙亂後,海棠終於悠悠的醒轉過來。

    海棠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其木格改掉一審判決,「福晉,妾身求求您,要打要罰,妾身都受著,可別讓妾身禁足啊,福晉,您就開開恩吧。」

    其木格見她可憐的樣子,心中一軟,就想應了下來。

    可轉眼一想,若不讓她記憶深刻,保不准她轉身又會想出什麼歪門邪道,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因此,其木格硬著心腸,冷冷的看著悲慟的海棠,面無表情的說道:「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若道歉有用,還要衙門幹嘛。半年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你就好好的在院子裡修生養性。若這半年時間真能讓你就此脫胎換骨,也未嘗不是好事。」

    海棠見其木格態度堅決,哭得越發淒慘,直叫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其木格深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和嫣紅是最早到爺身邊伺候的,爺是個念舊的人,半年後,若你真的洗心革面,爺自然也會歡喜。」

    見海棠的悲聲還未止住,其木格怕她回去一時想不開,上演尋死覓活的戲碼,便又繼續開導著:「半年後,環兒也差不多生產了,爺少不得要去宗人府請封,若你這半年內真的能摒棄雜念,改過自新,爺也不會狠下心腸,對你不聞不問。這些話,你自己回去好生琢磨琢磨,看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海棠還是顯得非常虛弱,似乎隨時可能暈倒,於是其木格便派人將她送回了院子。

    海棠被人扶走後,其木格覺得有些氣悶,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致,一臉的無奈。

    烏雅換了杯熱茶,歡快的說道:「主子早該這樣了。」

    其木格見烏雅歡喜的模樣,苦笑一聲,問道:「怎麼,非要讓你主子當回惡人你才開心?」

    烏雅乖巧的走到其木格身邊,翹著嘴角,埋怨道:

    ,您平常待她們倒是寬厚,可她們一個個都不領情,t定以為主子好欺負呢。您早該給她們立立規矩了,漢人有句話,就那個什麼不成規矩,然後方圓…」

    其木格被烏雅這麼一打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學個話都學不全,真不知你平時的機靈勁都用到哪去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烏雅與老十和其木格呆得久了,臉上的皮膚越發的厚實,就算凜冽的北風肆虐,烏雅的臉上怕也開不口子。

    因此,烏雅聽了其木格的嘲笑,根本不以為恥,反而拍著手,高興道:「主子,您總算笑了,瞧您剛才的模樣,奴才看著都覺得揪心。」

    說得就象她故意說錯成語以搏其木格展顏一笑似的。

    其木格使勁盯著烏雅,將她拉住左右打量了一翻,然後嘖嘖感歎不停。

    烏雅被其木格看得發,茫然看向阿朵,問道:「阿朵,我是不是臉上花了?」

    阿朵壞笑道:「你臉上全堆著城牆的石頭,還想開出花來啊?」

    烏雅猛的醒悟過來,明白了大家在拿她打趣,便垮著臉,委屈的說道:「主子,不待這樣欺負奴才的。」

    不等其木格發話,阿朵就指著她腦袋,笑道:「那你再把那漢人的話給主子說一遍。」

    烏雅歪著腦袋想了想,方才不好意思道:「主子剛才說得太快了…」

    屋裡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笑過之後,其木格也覺得心情舒暢了些。畢竟其木格就見識過康熙和太后的蠻狠,作為強權壓迫的受害者,其木格並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會扮演自己曾經鄙視過的角色,可若要去收集證據,費時費力不說,事情怕還會再次鬧大。因此其木格左右權衡之後才在證據不足的情況用嫡福晉的身份生生將此事做了個了結。

    雖然處置了海棠,可其木格總覺得有些仗勢欺人,心裡也就不怎麼好受。

    虧得烏雅這麼一鬧,其木格才舒展了眉頭。

    於是,其木格便一鼓作氣的發出了一系列的指令。

    首先請王太醫去給海棠診脈,如身體虛弱,需要進補,其木格自不會吝嗇。

    接著就向海棠身邊伺候的人頒佈了調職令,到了適婚年齡的丫鬟全配給了齊齊哈爾莊上的小廝,而那些媳婦婆子則分散打發到了各處莊子。

    然後又挑了三個老實的婆子去海棠院子當差,叮囑她們不能怠慢吃齋禮佛的海棠,但同時也要確保將小院與外界真正隔離開來。

    接著,其木格又派人知會嫣紅,從明天起,十阿哥府恢復早請示晚彙報的優良傳統,若要請病假,必須持有太醫開的病假條,至於事假,則需要提前一天報備,經批准同意後方才生效,關於法定節假日,其木格選擇了自動忽略。

    派去向嫣紅傳達通知的婆子也順便帶了幾本佛經,說是福晉要求嫣紅每天抄寫1000字的佛經,為環兒肚子的孩子祈福。

    雖然其木格對每天都要見到嫣紅,仍然存有很大的心裡障礙,也很想罰嫣紅禁足半年,畢竟嫣紅可是罪證確鑿,其木格處罰起來一點也不會頭疼。即使其木格早先曾說過,對於嫣紅謀害環兒母子的事不再追究,但其木格並不擔心出爾反爾,也不怕自己說話不算話會影響到當家主母的威信,而是擔心嫣紅禁足後,環兒的安危就得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說先前其木格還頗為天真以為一群女人共用一個老公似乎也能和睦相處,那麼眼下她卻是不存半點奢望。

    其木格不敢想像,環兒身邊到底隱藏著多少危機。

    因此,其木格左思右想後,覺得還是讓嫣紅負責環兒比較劃算,便不得不犧牲自己,被迫選擇與嫣紅天天會面。

    接著,其木格便吩咐阿朵封了銀子,將留在府裡與海棠關係不錯的穩婆打發回內務府,至於什麼由頭,其木格懶得去想,留給阿朵去自由發揮。

    最後,其木格又叫人找來徐公公,告訴他要加強府裡安全意識的培訓,不可掉以輕心,對那些頂風作案的喜歡嚼舌的下人要殺一儆百。另外還要加強人力物力對與府裡有供銷合同的商賈進行周密詳細的調查,一定要堅決徹底的杜絕商賈間諜。

    等徐公公走後,探視,發現問題及時稟告。

    安排完後,其木格長長舒了一口氣,祈禱府裡的女人在未來幾個月內能安分些,別再瞎折騰…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七十章 順利

    老十從乾清宮出來後,又馬不停蹄的跑去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的府邸。

    今天的邸報上稱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病重,雖然薩布素對老十的態度並不友善,但老十卻這位老將軍心懷敬意,因此便跑到人家府裡打探情況。

    薩布索的長子在外做官,京城府邸主事的是老二博洛。

    薩布素一再的叮囑他的兒子們要低調做人,不得與權貴,尤其是皇子接觸。因此博洛與老十也就是相互知道而已,基本上沒打過照面。

    所以聽說老十來訪,博洛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最近京城裡有些風言風語,傳說老十要查空響,加上老十在齊齊哈爾也沒受到薩布素的盛情款待,因此博洛的第一反應就是老十上門找麻煩來了。

    儘管百般不情願,博洛還是趕緊跑到大門處將老十迎了進來。

    老十雖然是初次與博洛打交道,卻也沒想著給旁人留個好印象,一條腿才跨進花廳,就忍不住直奔主題:「聽說老將軍病了,病情如何?你們兄弟誰過去伺疾?」

    因並不清楚老十到底是敵是友,博洛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見老十還沒寒暄就開始關心自己父親的身體,而且言語間也透著幾分真切,博洛不由心中一暖,對老十的戒心當即去了一大半。

    博洛一邊請老十入座,一邊說道:「勞十阿哥惦記,我也是昨兒才得到消息,還不知消息是否已經送到大哥處,但大哥外放為官,不得擅離職守,就算得了信,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趕去齊齊哈爾。因此,我已經上了摺子,奏請前去父親身邊伺候。蒙皇上恩寵,摺子已經批下,我準備明天一早就動身。」

    老十點點頭,說道:「老將軍乃國之棟樑,戎馬一生,實在讓人敬仰,你到了後,轉告老將軍,請他安心養病。」

    老十說著頓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今兒才在部裡得了消息,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晚上我派人送些人參藥材過來,你一併給老將軍捎去,興許能派上用場。」

    老十這樣冒失地上門本來就有些失禮。再加上名為探病卻還兩手空空。因此。即使老十地臉皮比旁人稍厚些。此時也有些掛不住。

    好在博洛並沒心思計較。聽了老十地話。也覺得藥材正是自家需要地。略微思索一番。便沒假意推脫。起身站起後。鄭重謝過。

    博洛地這番姿態。讓老十覺得薩布素地老二倒也是個直爽俐落之人。心中頓生好感。

    老十見拜訪目地已經達到。寒暄兩句後便起身告辭。策馬回了自己地府邸。

    老十剛在府門前跳下馬。就對小英子吩咐道:「給九哥送個信。就說晚上我和福晉要登門拜訪。」

    老十並不是領悟到做不速之客有辱禮儀之邦地風範。只是擔心九阿哥在外廝混。讓自己撲個空。因此才會派人先去通知九阿哥一聲。

    老十進了府邸,並沒在前院稍作停留,而是徑直走向後院。

    其木格正在看著關外莊子的名冊,猛一見到老十,有些吃驚,忙起身迎道:「阿朵她們也不知跑哪去了,爺來了,也沒人知會一聲。爺,今兒衙門下得早?」

    老十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什麼時候見過衙門下得這麼早的?怎麼老糊裡糊塗的?」

    其木格見老十還是早上出門前那副很不爽的表情,便主動套近乎,「這不是奇怪嘛,爺最喜歡兵部的差事,怎麼會好端端的提前回府?」

    老十坐在軟榻上,拿起其木格先前的一杯冷茶,喝了一口,嘖嘖道:「你忙什麼呢,茶都涼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叫人換。」

    見老十問起,其木格也就順勢將今天的工作情況給老十詳細彙報了一番。

    老十整個過程都陰黑著一張臉,只是聽到其木格說將海棠禁足半年時才微微挑了一下眉。

    其木格也擔心會給老十留下一個心狠手辣的壞印象,陳述完事實後,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我也是怕環兒出什麼事,才不得已而為之。」

    老十沉默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的又喝了口涼茶,方才說道:「府裡的事你看著辦就是了,各個府裡見不得光的事都多了去,你也不用搞得草木皆兵,環兒本來身份就低微,孩子能保住是她的福分,若出了什麼差池,那也只能說她是個沒福氣的。你給她們一些教訓是對的,但不能是為了保住環兒母子,而是得讓她們知道府裡當家的人是誰。」

    見老十說出這種陌生的、略帶殘酷的話,其木格突然之間覺得老十也不是自己一直以為的憨厚直爽。

    其木格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強笑著說:「爺,畢竟是你的子嗣,還是上點心好。」

    老十滿不在乎的說:「環兒也不是傻子,自會防範,她若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會顯懷了才被發現。」說到這裡,老十狐疑的看了其木格一眼,猜測道:「你該不是想把環兒的孩子抱到你名下撫養吧?」

    其木格不由張大嘴巴發了一聲「啊」,心想,我能費心幫你保住你和別人生的小孩,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還想我去給小孩子把屎把尿啊?我有那麼博愛嗎?或者說我蠢得喜歡給別人做嫁衣?

    老十見其木格呆呆傻傻的模樣,便拉住其木格的手,認真的說道:「咱們還年輕,以後肯定會有孩子的,你也別著急,若真喜歡,過你名下就是。」

    其木格見老十起了誤會,忙推脫道:「千萬別,我可沒那耐心。」

    見老十半信半疑,其木格又解釋道:「我只是不喜歡這些陰謀詭計,也不願府裡有人視人命如草芥,這才出手整治的。」

    說到這裡,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埋怨道:「你是孩子阿瑪,怎麼能無動於衷?就算你見多了這些血腥場景,難道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老十看了其木格半響,一字一句地說道:「若他從小不知人世險惡,出了府也會讓旁人生吞活剝了去,以後別給咱們的孩子說這些沒用的,我可不想爺的孩子以後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其木格完全呆住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恢復了思考,心想,這難道就是皇室成員版的物竟天擇?

    老十見自己的話嚇著了其木格,便緩和了一下語氣,安撫道:「別把小孩看得太笨了,一個個都精明著呢。吃了一次虧,下次就長記性了。」

    其木格問道:「那爺小時候吃過虧沒?」

    老十嘿嘿笑道:「爺可沒吃過虧,爺的拳頭厲害著呢。」

    老十這話,其木格自然不信,若沒親身體驗,老十怎麼感同深受的說出這番話來。其木格想著老十的魯莽性子,怕是苦頭沒少吃,心裡不覺有些發酸。

    老十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對其木格說:「對了,你讓人從庫房裡尋些人參鹿茸之類的上等藥材,派人今晚就給薩布素府送去。」

    老十說完,見其木格一臉的疑惑,便補充道:「就是黑龍江將軍,他在京城有府邸。」

    經過老十這番解釋,其木格這才搞明白了送禮物件,應了後,才開始問送禮的緣由。

    老十以一句話代過,然後又接著說道:「你讓人備些禮,晚上我帶你去九哥家。」

    其木格驚訝道:「去九哥家?沒接到帖子呀?」

    老十把玩著大拇指的玉石扳指,抬頭正想說話,見阿朵端了茶水進來,便住了口。

    其木格從阿朵手中接過茶杯,送到老十面前,「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十接過茶杯,仔細泯了口熱茶,覺得比冷茶的味道好了太多,滿意的點點頭:「阿朵泡茶的手藝大有長進,不錯。」說完便將茶杯慢慢放到桌子上,「阿朵,你再去端點似的一下跳了起來,「九哥,別提川菜,我聽了胃難受。」

    九阿哥笑得前俯後仰,指著老十,說道:「哈哈,這說出去誰信啊…」

    老十酒足飯飽後帶著其木格滿意而歸,順利的擠進其木格的被窩,借著酒意對其木格撒嬌道:「爺明兒就得去西山火器營了,這一走又是好多天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16 PM

第七十一章 成效

一夜之間京城就成了白雪的世界,舉目望去,雪花輕漫飛舞,飄飄灑灑落在各個角落,真正應了「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老十在西山營的工作按理早該結束,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拖到寒冬,似乎還沒有了結的跡象。

    不過,也許是康熙不再檢閱火器營的刺刀演練,老十也沒象先前那樣敬業,十天半個月的總會找由頭回京一趟,因每次都只停留一晚,因此老十和其木格都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兩人相處的倒頗為愉快,週末夫妻當的是有滋有味。

    入冬後,京郊莊子的大棚蔬菜產量與種類都有了明顯改善,其木格的餐桌上也不再是黃瓜白菜獨霸天下,五六種青色的蔬菜輪番登場,讓其木格感覺生活品質有了明顯的提高。

    不過在水果上卻沒什麼進展,讓人覺得有些美中不足,即使這樣,大棚蔬菜卻已經開始為十阿哥府帶來經濟效益,畢竟綠色蔬菜在京城的冬天屬於奢侈品,在整個十阿個府,也就老十的幾個老婆有資格享受,其木格以後可能偶而也會讓府裡的管事嘗嘗鮮,第一批收穫的蔬菜自然輪不到他們。

    其目格也給老十的幾個哥哥們送了些去,請他們品嚐,由於蔬菜的保質期都不長,因此每個府邸也沒多送,意思到了就好,不過送給四阿哥的與八阿哥和九阿哥一樣紮實。

    九阿哥雖然風流的有些下流,但在生意場上卻是一把好手。在其木格派人將茄子、番茄、豆和四季豆送到九阿哥府後,他就派九福晉前去找其木格,要求老十莊上的冬季蔬菜專門供應「陶然居」。

    其木格自然樂意,爽快的答應了九阿哥的要求,還主動給了個友情價。

    「十弟妹,你還真是有心,這時節連番茄也種植起來,放在屋裡看著也真喜慶。」九福晉順利辦完了九阿哥交代的差事,心情不錯,便挑著好話說。

    番茄雖然在明朝萬曆年間就已經傳到了中國,但一般都是作為觀賞植物,幾乎沒人將它視為蔬菜。

    雖然其木格知道番茄具有抗氧化、防衰老已經預防癌症的諸多作用,但因為她不懂廚藝,因此,平時大多生吃,偶爾會吩咐廚房做番茄雞蛋面,因此其木格吃番茄的傳聞到目前還沒在市井開始流傳,這讓其木格有些鬱悶,真是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其木格的小心思是,如果傳得沸沸揚揚的,說不定後世也會將其木格視為第一個吃番茄的人,就算不能青史留名,至少在野史裡會佔有一席之地。

    見九福晉這麼說。其木格忙開始推銷番茄。希望能借九福晉地口傳出去:「九嫂。這番茄是能吃地。生吃、熟吃都成。」

    九福晉奇道:「這還是頭回聽說。十弟妹。你這是打哪兒聽來地?」

    其木格笑著說:「我進京地時候。才頭一次見著番茄。以為是水果。沒問旁人。就自己吃了。」說著。其木格不好意地低頭笑了下。然後才繼續道:「後來試著讓廚子用來煮麵條。覺得味道也不錯。挺鮮地。就把它當成了菜餚。」

    九福晉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十弟妹。還真有你地。連吃地也不禁忌。」

    其木格見九福晉不相信。便說:「九嫂。呆會兒留下吃飯。我讓廚子做出來你嘗嘗。」

    九福晉品嚐地結果自然是讚不絕口。其木格忙又說道:「這東西用來做湯也不錯。還可以做魚。味道也一定鮮美。」

    九福晉斜眼看著其木格,埋怨道:「好啊,你還藏私,用麵條就把我打發了?」

    其木格忙解釋道:「不是,我和廚子說不清楚,也懶得往廚房跑,所以廚子做了兩次,但味道都不怎麼樣。」

    九福晉這才釋然,「那我回去也讓廚子好好琢磨一下。」

    其木格大喜,要知道,九阿哥手裡可是有餐館的,推陳出新可是菜館吸引客戶的一個重要手段,那裡的廚師自然更具創新精神。

    九阿哥知道後,不由笑出了聲,心想:「怪不得那晚十弟聽見番茄魚壓根不奇怪呢,看來回頭還得好好問問十弟,他媳婦在家還吃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如今九阿哥的生意已經開始呈現擴張的趨勢,「陶然居」已經在京城開了分店,錢莊也處於籌備階段,開門吸納資金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因此九阿哥這陣子忙得分身乏術,晚上常常獨自在書房歇息,一時間九阿哥府邸心碎滿地。

    即使如此,九阿哥還是忙裡偷閒的吩咐廚師研究研究番茄菜式。

    雖然其木格給了優惠價,但九阿哥可不想占老十的便宜,說是在商言商,按市估價。因此第一批蔬菜生意的收益比其木格想像的要多,見著賬上記錄的蔬菜收入,其木格不覺有種帶領農民發家致富的感覺,在心裡把自己是誇了又誇,自我陶醉完後,其木格告訴莊子管事,今年年底除了例行的打賞外,莊上的勞動力每人還能領到獎金。農戶知道年底有額外收入,自然越發賣力,管事也就更加輕鬆,而且見農戶都能領到獎金,知道自己的肯定少不了,因此也樂得合不攏嘴。

    而各個王府收到多款蔬菜後,都有些驚詫,實在沒想到老十兩口子除了打架鬧緋聞,還能做點正經事。

    康熙知道後有些不悅,埋怨其木格遺忘了宮裡的眾位長輩,皇帝也是人啊,大冬天的,誰耐煩桌上除了大白菜就是土豆,偶爾加點黃瓜和籮卜秧?

    好在其木格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知道感情是需要聯絡的。

    第二天給太后請安時,就親自帶去了一籃蔬菜。

    太后笑得滿臉的皺紋打成了堆:「聽說你昨兒給各個府裡都送了去?」

    其木格乖巧的說:「因昨兒不是進宮請安的日子,這些又是吃食,也不敢隨便讓人送進宮來,所以今兒才帶來孝敬您。哥哥們都在外開了府,少了些禁忌,因此昨兒就送去了。」

    不過其木格這次可沒帶番茄,畢竟得讓大眾檢驗安全無毒後,宮裡的貴人們才可能讓番茄上他們的餐桌。

    太后拉著其木格的手,用那雙有些昏花的老眼仔細打量道:「不愧是咱們草原上出來的,就是會過日子。」

    其木格笑著謙虛了一下,然後對太后說:「太后,冬天裡多吃點蔬菜對身體好,如今內務府再想多建「火室」、「地窖」時間上也趕不急,不如

    府將莊上的接過去?」

    太后聽了噌怪道:「哪有這樣的,不成,那可是你自己琢磨出來,怎能讓內務府平白撿了去?」

    其實其木格也就是做出個姿態而已,也沒打算真心把這賺錢的東西拱手送給康熙,聽太后這麼說,便順勢說道:「那要不讓內務府接幾個『火室』就好,其餘的我還自己留著。」

    太后想了想,覺得這方法不錯,便點頭道:「難為你有這孝心,我給皇帝說說。」

    康熙知道後,心中的氣才順了,當然毫不猶豫的笑納了,於是其木格剛回府不久,宮裡的賞賜就送了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內務府的管事。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

    在這次蔬菜送禮的名單上,其木格故意漏掉了阿靈阿,對於一個在背後捅了自己好幾刀的敵人,其木格可沒那寬宏大量的胸襟,因此阿靈阿在聽了老婆的抱怨後,心裡對其木格的不滿又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沒兩日,老十回家查崗,阿靈阿府便派人給環兒送了一大堆禮物。

    老十見了禮單,挑了一下眉毛,對阿靈阿派來的管事說道:「回去告訴舅舅,說是有勞他費心了。」然後便叫小英子打了賞銀。

    小英子回來後,老十對周祥說道:「你在外守著,別讓旁人靠近書房。」

    周祥忙跑了出去。  老十這才回頭,對小英子招招手,低聲問道:「這禮單傳到福晉耳裡沒?」

    小英子想了一下,搖搖頭:「因爺今兒回了府,徐公公肯定是直接來回的主子。」

    老十點點頭,「去告訴徐公公,這事就不要回福晉了。」

    小英子忙應了,剛要出去找徐公公交代,又停了腳步,回頭說道:「主子,門房有記載的,福晉每隔三五天都要查看的。」

    老十頭一次聽說這事,皺著眉頭說:「還有這事,就算門房記了,難道還能知道是來送禮的不成?」

    小英子重重的點點頭,說道:「主子,這上面記得可詳細了,哪個府上的,幾個人,什麼事由,什麼時辰來的,什麼時辰走的,通通都有。」

    老十聽了,心想,其木格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然後揮揮手,「那就去把這頁撕了。」

    小英子為難道:「主子,福晉說了,這冊子要出了問題,門房全家都得跟著遭殃,門房把冊子看得可緊了,奴才沒法下手。」

    老十瞪圓了眼睛,恨聲道:「蠢材,去,給門房說,爺要看那冊子。」

    小英子一陣風的跑了出去,然後又哭喪著臉走了回來。

    老十以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一下站起來,惡狠狠的說道:「沒拿回來?」

    小英子拉著那張苦瓜臉,慢騰騰的從衣袖裡拿出一本冊子,說道:「拿到了。」

    老十一臉莫名其妙,罵道:「那你怎麼這副嘴臉?」

    小英子說道:「奴才畫了押,若這上面少了一頁,門房就不收。」

    「啊?」老十茫然的坐了下來,喝了口茶,說道:「你給爺好好說說,到底是什麼章程?」

    原來其木格為了加強管理,防止下面的人舞弊,便要求訪客登記表的傳遞必須要有交接記錄,因大伙基本上都不識字,所以其木格還專門將原來的門房送去識字速成培訓,另外又在全府裡挑了幾個識字的人去暫時充當門房,因識字的人實在太少了,其木格無奈,只得抓了兩個帳房去代班,當然薪水是給得高高的,弄得這些人巴不得原來的門房都學不會識字才好。還另外準備了四本冊子,裡面從上往下,每一行全是大寫的數字,從一到百。有人交接時,就按登記的頁數在冊子上找相同的數字,然後叫領取人在數字後的空白處按手印,並在登記薄的當前頁也畫上押。四本冊子分別代表著徐公公,小英子,阿朵和烏雅。因為這四人都是不識字的,所以還將這四人的畫像畫了上去,雖不是惟妙惟肖,但還是一眼能分得清誰是誰。

    小英子從沒去領過訪客登記表,因此並不知道這程式,還以為所有事情都是老十擔當了,誰知自己還是沒逃脫干係,自然鬱悶的想哭,後悔自己一時嘴快,多嘴將自己套了進去。

    老十翻了翻冊子,見每頁正下方都寫有數字,覺得確實沒法下手,若查到小英子頭上,其木格根本就不會問小英子,直接就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老十想了想,「把徐公公叫來。」

    不一會兒功夫,徐公公就加入了作弊討論小組,雖然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但這三人的水準差臭皮匠老遠,嘀嘀咕咕半天,除了找人重寫,別無他法,可倒楣的是,這登記薄已經記錄了六、七十頁,而且記錄的人字體各不相同,因此這工程太過浩大,而且涉及的人數較多,完全不利於保密。

    頭疼了半天,老十冷不丁的說道:「福晉不會看那麼仔細吧?」說完便緊盯著徐公公,生怕徐公公說出讓人討厭的答案。

    徐公公仔細想了想,回道:「說不準,福晉有時候看得仔細,有時就瞄一眼。」

    老十繼續問道:「什麼時候瞄一眼?是不是忙的時候?」

    徐公公搖搖頭:「說不準。」

    老十鬱悶的在屋裡踱來踱去,過了半響,對小英子說道:「小英子你把冊子還給門房,叮囑他閉緊嘴巴。」小英子忙喜笑顏開的應了,然後老十又對徐公公說道:「過會兒你再去領來,然後把冊子給我扔水裡泡著,就說你不小心掉水裡了。若福晉罰你,爺自會幫你說話。」

    徐公公一聽,眼睛和鼻子都快擠一堆了,想開口請老十另外想轍,見老十態度堅決,便小聲說道:「主子,福晉今天沒說要看這冊子,奴才去領,福晉那兒怕說不過去,不如等福晉要看冊子的時候,奴才再去領來?」

    老十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保不準福晉到時候會讓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去領,這事就今天辦了。舅舅送的東西你先放在你屋子裡,過些日子再說。」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小英子同情的看了徐公公一眼,一轉身,揣著冊子就朝門外跑去。

    老十直到走進其木格的院子,都還沒想明白,其木格什麼時候這麼精明了?



第七十二章 螳螂

這段時間,其木格與東正教的列昂節夫保持著正常的、的聯絡,在一來二往中,列昂節夫放棄了勸其木格入教的想法,就他的觀察,如果其木格不入東正教的話,也不大可能卻皈依天主教,畢竟其木格與那兩個法國傳教士的接觸要少得多。

    但其木格的身份畢竟在那擺著,列昂節夫也想與其木格建立私人友誼,所謂朝中有人好說話,列昂節夫也不傻。因此見其木格對俄羅斯的風土人情很感興趣,列昂節夫便適時的改變了策略,熱情的向其木格介紹起了遠在萬里之外的祖國,還對其木格專門詢問的俄羅斯外交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在一來二往中,其木格對俄羅斯也有了個大致瞭解。

    再加上與法國傳教士的有限接觸,其木格對歐洲幾年前的大體形勢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認知。

    但其木格宣導的中俄貿易卻沒什麼進展,九阿哥派來的何掌櫃在郝三的帶領下與尼布楚的官方走私犯接上了頭,對他們提供的商品提出了詳細的要求,從商品種類到商品品質,全都一一作出了規定,因何掌櫃的要求比較繁多,因此雙方的交貨日期便定在明年夏天。一旁的郝老三自然沒有插話的份,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

    與俄羅斯的談判結束後,何掌櫃在返京的途中又順便踩了踩點,為今後的貿易尋找了幾個合適的中轉站,因此路上便耽擱了不少時間,直到前兩日才回到京城。何掌櫃在匯報完工作後,便馬不停蹄的開始在京城尋找鋪面,他的建議是要建立銷售一條龍服務,零售環節絕不能放過。

    其木格自從沒打算從尼布楚偷渡後,就沒心思管這條線的事情,見何掌櫃今年不僅沒拿回利潤,反而還要自己再出資購買商舖,心中便老大的不情願,可又不願意讓何掌櫃認為自己是個短視的人,只得無奈答應,撥劃了資金將給何掌櫃打理。

    而派去與郝家老二學習交際的阿古達木也不樂觀,他們在庫倫呆了幾月,發現大多數俄羅斯商人都走的王家那條路子,郝家只撿了些殘羹冷飯。於是連帶的,這些實習生雖然也認識了一些俄羅斯商人,但真正有接觸的也不過兩三個,而且實力都非常的不起眼,根本沒能力幫助十阿哥府在俄羅斯開設分號。

    其木格雖然心中失望,但還是不得不寫信安慰他們,讓他們慢慢來,不要著急。

    鬱悶時,其木格便拿列昂節夫處得來的資訊安慰自己,頗具阿Q精神的想著,不管怎樣,自己也不是一無所獲。

    不過其木格與四阿哥府的關係開始有了進展,因為四阿哥信佛,因此隔三岔五的就要吃素,雖然四福晉絞盡了腦汁,但也沒法讓菜色更豐富些,見了其木格送的蔬菜後,便腆著臉上門,剛期期艾艾的提了個開頭,其木格便主動接過話題,熱情的承諾四阿哥府今年冬天的蔬菜自己全包了,明年冬天再派兩老農去四阿哥府的莊子上擔任現場指導。四福晉見事情出奇的順利,心中自然大喜,真正是忐忑而來,滿意而歸。自此,兩家的往來比早先稍微多了一些,四福晉偶爾也會派人送點吃食過來,而在其他場合遇見,四福晉也會和其木格話話家常。雙方的關係正穩健的邁向友好。

    當然。為了照顧老十地情緒。在送走四福晉後。其木格就吩咐徐公公。每次莊上送新鮮蔬菜時也不能落下八阿哥府和九阿哥府。而且其木格還在第一時間向老十做了匯報。老十並不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其實是沾了四阿哥地光。還對府裡額外送給四阿哥地蔬菜略微心疼了一把。埋怨其木格不該這麼慷慨大方。覺得那些鮮活可愛地蔬菜送給冷冰冰地四阿哥真正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不過後來四阿哥向老十表達口頭謝意時。老十還是表現地非常得體。說是小事一樁。讓四阿哥不必放在心上。

    其木格知道後。心中自然洋洋得意了一把。覺得自己又幫了老十一個大忙。

    沒多久。老十就徹底結束了在西山火器營地基層鍛煉。重新回到兵部正點上班。不再兩頭奔波。

    其木格有一次想起老十接辦地是得罪人地差事。便趁著老十高興。問了他幾句。

    老十隻簡單地說他已經將調查地詳細情況匯報給了康熙。還一併提交了許多證據資料。如今只等康熙聖裁。其木格其實還擔心老十會順便提出了許多大刀闊斧地改革計劃。想多嘴地問幾句。可轉眼一想。老十又不是小孩子。朝堂上地事。自然有他地應對法子。因此也就沒再多事。

    這天,其木格拿出《聖經》準備刻苦攻讀。

    誰讓其木格讀《聖經》就像是讀催眠曲似的,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看來其木格想成為上帝的子民,前途漫漫啊。

    正當其木格開始哈欠連天時,就聽遠處傳來小英子焦急的聲音,「主子在房裡沒?」

    其木格納悶的看了一下懷表,還沒到中午,這時節離老十下班還早啊,小英子作為隨從怎麼回來了?莫不是老十出了什麼事?難道老十出了車禍?

    其木格卻沒想過,這年頭,就算老十出了車禍,那肯定也是肇事者,再加上老十一般都騎馬上下班,他的馬術可是打小就開始練的,若他在撞人的同時自己還受了傷,不用旁人發話,老十自己就會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事。

    正當其木格心急時,小英子總算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主子,你快去看看,十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讓進,這會兒,書房裡的東西怕是全咂了。」

    其木格一聽,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能發脾氣說明老十沒哪兒磕著碰著,還好胳膊好腿的。

    不過聽到老十又在咂東西,其木格不由皺了皺眉頭,心想,老十回來沒幾天啊,怎麼又開始忍不住敗家了?

    「知道什麼緣由不?」

    小英子搖搖頭,「爺下朝後,臉色就不大好,八爺拉著爺在一旁說了幾句,爺才勉強上了馬趕去了兵部,可進去沒多久,就見爺黑著臉出來了,然後一路上馬鞭子揮個不停,

    和侍衛遠遠的甩在後面。」

    其木格一聽,猜想多半是上朝的時候被康熙罵了,便歎了口氣,起身出門,小英子忙跑到前面掀起簾子,為其木格開道。

    一走近書房,就見周祥在迴廊上守著,其木格仔細聽了聽音響,沒聽見落地開花的聲音,便指了指書房,小聲說道:「東西都咂完了?」

    周祥搖搖頭,一臉困惑的小聲回道:「爺今兒沒咂東西。」

    其木格一怔,心想,老十今天怎麼轉性了?

    其木格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了推門,門並沒有應聲而開,看來是被老十從裡面鎖上了。

    其木格只得清了清喉嚨,邊敲門邊問道:「爺,你在裡面嗎?」

    等了一會兒,書房裡仍然一片寂靜,並沒有老十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

    小英子忙在一旁喊道:「爺,您開開門啊,福晉來了。」

    正常情況下,老十這時怎麼也會發出一聲怒吼,讓小英子滾到一邊去。

    可眾人等了半響,書房裡還是沒動靜,沒聽到老十的斥罵聲,小英子不以為喜,反而滿臉焦急的望向其木格。

    其木格也不由擔心起來,老十該不會氣暈在書房裡了吧?忙問道:「爺,你說話啊,再不言語,我可讓人踹門了。」

    這下,老十終於有了反應,「滾,少來煩爺。」

    生氣的人最大,其木格決定發揚風格,不和老十一般見識,讓他倡狂好了。等他氣焰下去了,在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

    於是,其木格放下身段,輕聲說道:「爺,你開一下門,我給你送杯茶就走。」

    老十還是沒有回音。

    其木格無奈,又不能破門而入,只得讓小英子和周祥機靈點,然後滿臉疑惑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本來其木格還曾想讓徐公公派人去請八阿哥或九阿哥的,一來八阿哥正在上班,九阿哥的生意正熱鬧,二來也怕讓老十難堪,便決定讓老十獨自冷靜一下。

    可一直到晚上,老十還是沒動靜,其木格只得再跑一趟。

    「爺,吃點東西吧?」其木格隔著書房門好話說了一大堆,可老十就是不搭話,堅信沉默是金,讓其木格覺得十分無趣,一個人唱獨角戲自然不會有什麼興致。

    末了,只得威脅道:「爺,你再不開門,我只好派人去請八哥和九哥了?」

    說完後,其木格側耳仔細聽了聽,書房裡還是沒動靜,看來今天老十是軟硬都不吃。

    無奈,其木格只得高聲道:「小英子,派人去請八阿哥和九阿哥過府。」說完對小英子使了個臉色,小英子忙高聲應道:「奴才這就去。」說完,便原地使勁踏了兩步,然後停下動作,伸長脖子望著書房。

    在其木格以為老十不可能再出聲時,終於聽到書房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然後伴隨著一聲輕響,書房的門終於開了。

    周祥忙跑去茶水間提熱水,給老十泡茶,小英子忙去廚房拿食盒。

    其木格則空著手走進書房。

    老十也不搭理其木格,自己坐在椅子上,緊閉著雙唇,目光中透著一絲傷痛。

    其木格走進,低聲問道:「爺,怎麼了?說來聽聽?」

    誰知老十聽了其木格的問話,猛地一臉的不耐煩,橫眉豎眼的沖其木格發起了無名怒火:「你一個婦道人家,給你說了也不懂,問什麼問!」

    其木格被老十這麼一搶白,臉上也掛不住,但老十現在正在氣頭上,其木格可不想與他發生火拚,便自覺澆滅心中的火苗,閉緊了嘴巴,想等茶水和飯菜來了再說。

    可老十卻沒一點眼力勁兒,見其木格痛快的作出了讓步,便倡狂的得寸進尺來。

    「你說你,整天操心那些沒用的,該你管的事,你又不好好花心思。」

    其木格被老十嗆得無語,便高豎免戰牌,不打算與犯渾的老十理論。轉身仔細流覽老十書架上的書籍。

    老十發出挑釁後,還在那等著其木格和他掐架,誰知其木格卻對他不理不睬,自顧自的欣賞起書架來。

    老十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氣也沒處發,楞坐了片刻,也擰著腦袋不再言語。

    周祥的速度最快,不一會兒就端了兩杯熱茶在門外請示:「主子,茶好了。」

    其木格這才轉身走道門口,從周祥手中接過托盤。

    「爺,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其木格遞給老十一杯茶,溫眼勸道。

    老十盯著茶杯看了半響,方才接過,慢慢喝了一口。

    其木格見老十沒有情緒對外宣洩,便在老十身邊站定,說道:「爺,心裡若是不痛快,說出來就好了,別憋在心裡。」

    老十苦笑一聲,望著其木格,說道:「不痛快,爺有什麼不痛快?」

    其木格扶上老十的肩,輕聲說道:「爺自然是不痛快的,若是覺得不想對我說,咂些東西,洩洩火也好。」說完便遞給老十一本書,在這節骨眼上,其木格還在心疼著房裡的瓶瓶罐罐,選了最耐摔的物件送到老十面前。

    老十也許對書落地的聲音不大感冒,並沒有去接道具,而是有些寂寥的說道:「爺只該咂東西?」

    其木格搖搖頭,「爺咂了東西,心裡才會舒服些,心裡舒服了,爺才能想法子解決那些煩心事,若你一直這樣憋屈著自己,除了讓自己受罪,則無任何益處。」

    老十想了想,有些痛苦的說道:「其木格,你知道今天早朝皇阿瑪下了什麼旨意?」

    然後不等其木格作出回應,老十便自顧自的說著:「黑龍將將軍薩布素謊報兵丁數目,浮支倉谷,按例應斬,皇阿瑪命免死革職。」

    原來,薩布素因黑龍江連年水災,屯莊積欠官糧,兵丁戶口缺少口糧,遂「以舊存倉米按丁支放」。為此康熙大為震怒,將他革職查辦。老十則認為若自己不查空響,康熙也不會找這個由頭髮作薩布素,而且更讓老十寒心的是,西山火器營吃空響的事,康熙卻隻字不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2 PM

第七十三章 田園(上)

現代人講究的是提高工作效率,不把工作帶回家,說白天把工作的煩惱帶回家,以免破壞家庭的和諧歡樂大家奉行的是一走進家門,就把工作中的不快樂拒之門外可老十壓根沒這樣的概念。

    自從康熙將薩布素革職後,老十就整天黑著臉,一點就著,整個十阿哥府都被籠罩在低氣壓中。

    而不久後,康熙在薩布素案子還未了結時,又將薩布素調進京城,念在他以往功勞的份上,授予散秩大臣之職薩布素的大兒子常德也三年任滿,回京敘職,等待吏部重新分派工作老十想登門解釋,說明薩布素的案子並非是自己背後搗鬼,可又覺得有些欲蓋彌彰,便怏怏的打住了這念頭而此時老十的工作也受到了各方面的干擾,阻力不斷。

    雖然工作很難開展,但老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一見風頭不對,也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別人前腳給他挖坑,他後腳就給人使絆子,一時間那是鬥得旗鼓相當、難捨難分。

    但老十卻一直無法釋懷康熙居然擺他一道老十自認為沒有營黨結私,但康熙對薩布素的處置擺明就是在未雨綢繆,而後來老十也再次上摺子,要求康熙徹查八旗軍中吃空響的**貪腐行為,但都石沉大海,沒了回音。

    而老十又不能衝進乾清宮質問康熙,也不可能鬧離家出走或登報與康熙脫離父子關係,因此,老十的心情便跌到了低谷。

    而其木格雖然埋怨老十公私不分,但想到康熙是老十的親老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家事,加之老十滿腔的熱血被康熙瞬間冷凍成冰,其木格也有些擔心老十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雖然老十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不大可能尋短見,但保不齊哪天一根筋不對在朝堂上衝康熙開炮。

    總之,在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其木格容忍了老十的暴躁,在老十吹鼻子瞪眼的時候,還陪著笑臉給老十沏茶,請他潤喉,免得喊干了嗓子。

    老十一連十幾日與九阿哥混在一起胡吃海喝,然後滿身酒氣、腳步踉蹌的回到府裡,其木格也好脾氣的伺候酒鬼,又是端醒酒湯、又是端熱水,周到的堪比年度最佳服務員。

    對於其木格的百依百順,老十倒沒什麼感覺,他本來就認為自己的老婆是個賢慧的,自然不會奇怪,當然,前提是別惹著其木格,因此他與九阿哥鬼混歸鬼混,但還是堅持了原則,絕不讓脂粉味沾到自己身上,任九阿哥如何冷嘲熱諷、也自巍然不動只是沒了其木格的敲打,老十就像脫韁了的野馬,行事越發倡狂起來,就差上房揭瓦了。

    老十的囂張與其木格的隱忍成了府裡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府裡的眾人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徐公公和小英子都擔心福晉秋後算帳,很想提醒老十稍微收斂點,可一見老十的膚色,已經奔到嗓子眼的話又被他們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阿朵她們見老十發飆時其木格居然好脾氣地點頭認錯都以為其木格吃錯了藥尋思著其木格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莫名變了性子。

    當然也有人以為十阿哥府要變天了十阿哥臥薪嘗膽終於打倒了壓在他頭上地蒙古福晉翻身做起了主人十阿哥府地歷史從此翻開了新地一頁一時間徐公公和小英子身邊響起一連串地馬屁聲連周祥身邊也多了噓寒問暖地人曹嬤嬤和保貴也大有眾星捧月之勢。

    直到過完年老十也沒有收斂地意思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不分場合地耍起了大牌。

    天天喝得醉醺醺地不說不僅為一點小事就拍桌子咂茶杯大聲咆哮地練嗓子居然還動不動就朝其木格吼上一回。

    京城各府也隱隱有風聲傳了出來說是十福晉似乎已經失寵。

    太后為此還專門召見其木格話裡話外讓其木格一定要想盡辦法抓住老十地心絕不能讓蒙古女人好不容易奪取地最後一塊陣地就這麼淪陷。

    八福晉也軟言相詢,打探老十是否有了新歡,斬釘截鐵的告訴其木格一定要咬緊牙關不准新人進府,而九福晉望向其木格的眼神則有些自責,認為是九阿哥將老十拉下了水。

    弄得其木格哭笑不得。

    在徐公公和小英子都開始懷疑其木格是否真的轉了性子時,其木格隱忍了多時的怨氣與怒火終於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當小英子第N次扶著歪歪倒倒的老十走進來時,其木格還是照往常那樣,將早就備好的醒酒湯端出來喂老十,老十胡亂一揮手,醒酒湯便被打翻在地,這樣的事情並不是頭一回發生,小英子像往常一樣,等著其木格歎氣然後吩咐阿朵再端一碗過來,誰知,其木格卻半天沒動靜。

    小英子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其木格,卻不小心瞄見其木格兩眼噴火,又忙低下頭,看了一下醉得不行人事的老十,心裡不由的嘀咕,「福晉該不會在這時節發作吧?」

    又過了半響,總算聽到其木格吩咐道:「阿朵,弄碗醒酒湯來」

    小英子終於舒了一口氣。

    夜裡見著呼呼大睡的老十,聞著他身上散發的濃郁的酒味,其木格咬牙使勁掐了老十一把,恨聲道:「藉著這點事,可勁耍性子,是不是男人啊!」

    雖然其木格使出了吃奶的勁,皮厚的老十卻一點癢癢的感覺都沒有,身子一動不動,繼續一長一短的打著呼,氣得其木格無語問蒼天。

    第二天一早,老十剛睜開醉眼朦朧的雙眼,就聽其木格說:「爺,眼下也忙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到莊子上小住幾日,休息一下」

    老十嘀咕道:「不去,這大冷的天,懶得動彈」說完便打了個哈欠,伸長脖子等其木格給他擦臉。

    其木格拿著帕子使勁在他臉上抹了抹,恨不得抹下一層皮來,老十受痛不住,嚷嚷道:「幹嘛呢,輕點,大清早的,你哪來那麼大的勁頭?」

    其木格白了他一眼,將洗臉帕扔到老十手上,說道:「嫌我手重,自己動手」

    老十鼓起了腮幫子,立馬就想當大爺,其木格忙制止道:「別磨蹭,時間不早了,當心呆會兒遲了你今天去衙門請幾天假吧,我真想出去走走,你就勉為其難的陪我一下,行不?」說到後來,其木格的聲音放軟了許多,老十見其木格對著自己撒嬌,覺得很受用,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珠子,壞壞的說道:「那你好好求爺」

    話音剛落,老十頭上就飄過一個可疑物品,老十扭頭一看,只見其木格的手帕已經脫離原籍地降落到了自己肩上,忙高叫著:「有這麼求人的嗎?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烏雅剛端著早餐走到門外,就見阿朵從屋裡退了出來,忙小聲問道:「怎麼了?」

    阿朵「噓」了一聲,搖搖頭。

    烏雅這才聽見屋裡的響動聲,不時還夾雜著老十的大嗓門,烏雅不由擔心的望向阿朵,阿朵指指廂房,率先朝那邊走去,烏雅本還猶豫,可猛不丁的聽見屋裡傳出粗重的喘息聲,不時夾雜著「嗯」「啊」的聲響,瞬間便羞紅了臉…

    老十自然上班遲到了,好在今兒不用上早朝...

    神清氣爽的到衙門後,老十簡單交代完手頭的工作,便提筆寫了請假摺子,吹著口哨朝宮門走去。

    康熙看著紅光滿面的老十,再瞅瞅老十遞上來的摺子,揉了揉眼睛,沒錯啊,老十的摺子上白字黑字的寫著身子不好,想請幾天假調養調養。

    康熙腹議道:「就這五大三粗的身板,還需要調養?」

    沉吟半響,康熙大方的批了五天大假,至於太醫和補藥之類的卻隻字不提,讓康熙掩耳盜鈴已經夠難為他了,若還讓他假裝糊塗的往外掏腰包貼補老十這個連作假都不願費心的主,那也太強人所難了好在老十也有自知之明,沒動心思去占康熙的便宜於是父子兩人也勉強算是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會面。

    老十拿了假條,衙門也不回,直接吩咐小英子道:「回去告訴福晉,趕緊收拾好了出門,一個時辰後,爺在西直門等著,過時不候」然後便打馬朝「德泰錢莊」走去,「德泰錢莊」是九阿哥新開的產業,這段時間九阿哥一般都坐鎮這裡指揮他商業集團的運轉,老十昨兒還和九阿哥約好,今晚一起聽小曲,既然改變了主意,自然要去知會一聲為好。

    當然,在老十的口中,整個事情便成了「其木格身子不舒坦,整天哀求,瞧著怪可憐的,反正衙門這幾天也沒事,就索性告了假,帶她到莊子上住兩天」

    九阿哥見老十這段日子確實抬頭挺胸的做起了大丈夫,也不疑有他,只是奇怪的問道:「這大冷的天,好人都容易受風寒,十弟妹身子不舒坦就該在府裡好生養著,幹嘛要折騰到莊子裡去?」

    老十嘿嘿一笑,搪塞道:「莊子離寺廟近,正好方便她去燒香禮佛」說完不等九阿哥再問,忙起身告辭。

    等老十跑後,九阿哥還在奇怪,老十的莊子好像沒和哪家寺廟接壤啊?

    老十為了躲避九阿哥的盤問,只得一人在茶樓裡孤單的品茶,如此一來,自然是度秒如年,在老十脖子都快脫臼時,其木格的馬車總算出現在老十的視線中。

    不等侍衛回稟,老十就嘟起嘴巴,皺著眉頭徑直走出茶坊,朝馬車走去,一撩簾子,見烏雅也坐在其木格的馬車中,眉頭皺的更緊了,烏雅忙跳下馬車,將位置還給老十。

    老十屁股還沒坐穩就開始抱怨:「怎麼耽擱這麼久?再晚一會兒,爺就自己走了」

    其木格達成了目的,心情也不錯,便順了老十的毛理。

    於是在老十的抱怨挑剔聲中,一行人來到了郊外的小村莊…



第七十四章 田園(下)

其木格本身就不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對投資理財幾乎沒有嫁給老十這幾年也是東一鎯頭西一棒的,基本上沒有對老十的產業作出長遠規劃,一直都以資產轉移為重心。因此當老十到達莊子後,不僅莊子的劉管事誠惶誠恐,手腳無措,其木格的臉也臊得緋紅。

    這個莊子是個小三進的院落,整個院子雖然不覺破敗,但也顯得有些老舊。前院住著劉管事一家人、以及莊上的一些打雜小廝,主院原則上是給老十預備的,但潛意識裡卻沒人認為老十會屈尊踏入這院子一步,因此,即使劉管事提前兩個時辰得知老十要大駕光臨,發動全莊之力也沒法將院子收拾妥當。興許是長久沒用過的緣故,炕有些不大好使,等老十趕到的時候,室內正煙霧迷漫、灰塵亂飛,把人嗆得涕淚皆流。

    老十癟著嘴,疑惑的看著其木格:「你確信今兒晚上歇這裡?」

    劉管事聽了老十的話,低頭哈腰的賠罪道:「主子息怒,炕不曾燒過,有些不通泰,您先到前院歇歇腳,等煙散了奴才再請主子移駕。」

    其木格被嗆得不行,忙拉著老十退出正房,在院子裡站定,問著劉管事:「後面的院子是做什麼的?」

    劉管事也顧不得吆喝眾人加快工程進度,忙跑到其木格面前回道:「回福晉,後面是糧倉,莊子裡留下的收成都放在裡面。」因為接待工作沒有做好,劉管事也想為自己挽回些形象,忙又補充道:「裡面全用石灰塗過,糧囤也全檢查過的。肯定沒蟲子和老鼠進去偷食。」說完便想將老十和其木格往後院領。

    其木格忙笑著制止了,對阿朵說道:「若後院不能住人的話,大傢伙都得擠擠了,你好生安排一下,不要出了紕漏。」

    阿朵忙點頭稱是,吩咐烏雅坐鎮主院,自己則請劉管事到一旁詳細介紹莊子的住宅情況。

    來到清朝唯一讓其木格覺得舒坦的就是,下面僕從一大群,不用她事事親力而為,因此雖然院子裡一片忙亂,但卻與其木格卻沒多大關係,她只需到點回來即可,自有人賣力收拾,根本不用將自己累得腰酸腿疼。

    因此,其木格便拽著老十來到了田間,當然也不忘為自己的失職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爺,你整天都錦衣玉食的,來莊子上住兩天也能讓你體會一下民間疾苦,這也是好事。要不,我早讓人修莊子了。」

    老十不知真假,偏頭將其木格上下打量了一把,怏怏道:「你當爺是紈褲不成,爺可帶著兩人冰天雪地裡打蒙古跑了一圈的,一路上見識的多了。」

    其木格本來是想讓老十貼近大自然。出出胸中悶氣。免得一天到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只是實在沒料到莊子是這麼個景象。既不能表示自己對莊子地大致情況不甚瞭解。又不能說是專門來玩農家樂地。也不可能給老十解釋說出來旅遊住宿民居比住五星級賓館劃算很多。因此便自以為是地找了個體察民情地幌子。誰知道又惹來老十不快。

    其木格嘿嘿傻笑了一下。說道:「這倒是我地不是。不過出來欣賞一下美景總是沒錯地。」

    因這兩天沒有下雪。田間只是一片荒蕪。這樣地景色就算再有詩情畫意地人也沒法縱情其中。何況老十和其木格這兩個大老粗。

    因此。其木格話音剛落。不等老十鄙視她。自己就主動說道:「這大冬天地。好像也沒什麼好景色。要下雪地話。還能欣賞一下雪景。真是天公不作美。爺。我們去莊戶家裡看看吧。瞅瞅他們今年地日子過得是否紅火?」

    老十站在田埂上四處打量了一下。見不遠處地農舍也沒有了了炊煙升起。便有些興趣缺缺。但見一旁地起木格正滿眼期待地望著他。何況回到院子裡只能聞熏人地煙味。只得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村口大樹上玩耍的頑童見到幾位衣著光鮮的客人,都爬下樹來,遠遠的跟著。

    路邊的一位老農上次見過老十鼓舞士氣,忙顫顫巍巍的過來請安。於是老十和其木格便順勢去了老農家中做家訪。

    老農家裡的正房是三間土木

    I農熱情的將客人迎進去後,忙吩咐老伴燒水泡茶。

    一直跟著的小英子和勒孟也跑進廚房幫忙。

    其木格打量了一下房間,見屋裡擺設雖然簡陋但卻擺放得乾淨整齊,想來也是會過日子的人家。便笑問道:「老伯你貴庚?家裡今年年景如何?」

    老農憨厚的笑道:「回貴人,老漢今年62了,家裡三個小子,老大去了齊齊哈爾的莊上,老二和老么今冬都在『火室』裡幫忙,本來收成就不錯,承貴人恩典,年前又發了銀子,這年可過得舒坦了。」

    其木格聽了,心裡美滋滋的,笑著看向老十。

    老十聽了老農的話,心裡也覺得一陣得意,也笑著和老農拉起了家常。

    當天晚上,老十和其木格就在老農家裡品嚐了農家菜,樸實的老農將珍藏多年的一罈老酒也貢獻出來,還未開喝便已醉了。

    第二日,在其木格的鼓動下,老十也頗有興致的在「火室」裡觀摩了一上午,還親自採摘了小半籃子的蔬菜,非要其木格親自下廚,按老十的話來說:「誰能有資格做爺摘的菜?!」

    其木格無奈進了廚房,本想依靠一群槍手來個瞞天過海,誰料遇到了作弊的鼻祖。

    老十壓根不理會所謂的「君子遠庖廚」,亦步亦趨的跟著其木格,在老十一雙牛眼的監控下,其木格只得笨拙的拿起了菜刀,不顧老十的嘲笑,將黃瓜和番茄切了個七零八落,然後做了盤涼拌黃瓜、白糖拌番茄,外加一個蔬菜湯。

    一直到菜上桌,老十都還捧腹不已,不過在其木格的威逼下,老十還是哈哈笑著將這兩菜一湯橫掃一光,末了還不忘嘲笑道:「雖說賣相不好看,味道也不怎麼樣,好在材料不錯,哈哈哈。」

    見老十笑得開懷,其木格也懶得和他多費唇舌,只拿起桌上的饅頭塞進老十笑裂的大嘴裡……

    接下來的幾日,老十帶著其木格將足跡踏遍了莊子周圍方圓20里的農田村舍,中午偶爾也曾在外野炊了一回。

    老十的眉宇間也漸漸少了些戾氣,多了份寧靜。

    假期很快結束,在回京的馬車上,老十還意猶未盡的說:「吩咐莊上好好休憩一番,等春天的時候,爺再帶你來莊上小住幾天。」

    其木格略帶期望的問道:「爺,若我們以後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悠閒的田園生活,那該多好。」

    老十笑道:「等爺建功立業、兒孫滿堂後,爺就帶你在莊上常住。」

    其木格小心翼翼的問道:「爺,我是說如果,你和我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就買塊地,種種田,你覺得可好?」

    老十奇怪道:「這怎麼可能,隨便爺走哪,地方官肯定是會知曉的。」

    其木格不甘心的繼續問道:「爺,我是說如果,如果那樣,你會甘願過那樣的生活嗎?」

    老十豪氣的搖搖頭,「好男兒怎麼能貪圖安逸,若真那樣,也太對不起愛新覺羅的老祖宗了。」

    其木格苦笑的想著:老十會有一天感慨有時間的時候沒有錢,有錢的時候沒時間嗎?

    老十見其木格的表情不大舒坦,便笑道:「田間的生活過兩日也是好的,但若真要天天這麼過,也膩歪不是?」

    其木格強笑道:「可這幾日爺的心情卻好了很多呢。」

    老十將其木格攬在懷裡,歎氣道:「是啊,爺幾乎也忘了那些煩心事,可不等於這些事就了結了,回到京城還得一件件去辦不是?」

    過了一會,老十又道:「若真當個莊戶,那倒是沒了今時的煩惱,但保不齊操心的事更多。

    不信的話,你去問問,肯定所有的莊戶都想當皇子皇孫。」

    老十完全未覺察到自己已身在圍城內,所以並不羨慕圍城外的生活。

    其木格並沒對老十的答案寄予什麼期望,但要說一點也不失望那也是騙人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4 PM

第七十五章 「產子」

康熙四十一年二月,沒有想像中的艱難,環兒在掙扎了數月產下一子,母子平安。雖然其木格也算得上心地善良,但並不是未曾壞心眼的想過一屍兩命的結局,因此,聽到穩婆報喜後,其木格不知該恭喜環兒還是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老公當了父親,母親卻不是自己,其木格無論如何也歡喜不起來。

    但職責所在,其木格也只有裝模作樣的欣賞了一下嬰兒,說了幾句吉祥話,並強顏歡笑的打賞了穩婆和太醫,然後還盡職的派人去兵部給老十報喜,當然也不忘派人進宮送信,通知康熙他又多了一孫子。

    兵部的同僚見老十後繼有人,不論公事上如何傾軋,都紛紛客套的向老十道喜。

    許是老十還太過年輕,許是還未曾見到自己的血脈,老十對於自己榮幸的升格做了父親並未有喜悅的感覺,心中反而有些煩躁。

    閒暇的時候,老十也曾期盼過環兒最好為他產下一格格,倒不是他覺悟高,不重男輕女,只是直覺的認為若沒有庶長子,其木格的心裡大概會好受些。

    因此,下衙後,老十沒有直接回府看望自己的長子,而是連跑了兩個地方,逮著九阿哥,吵著要討杯酒喝。

    九阿哥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日頭,奇道:「十弟,今兒太陽沒打東邊落呀,你這大忙人怎麼有空找九哥我喝一杯?」

    老十自從休假回來後,心裡的鬱悶之氣漸漸消散,因此借酒澆愁的次數也慢慢減少。

    於是九阿哥忙於賺錢,老十忙於玩弄辦公室政治,哥倆已多日未在一起廝混。

    見九阿哥打趣,老十撫著額頭,歎氣道:「九哥,你就得瑟吧。」

    九阿哥瞇起他修長地丹鳳眼。翹起二郎腿。癟著嘴道:「九哥我生意做得紅火。心裡自然痛快。哪像你。沒事伸長了脖子專往套子裡鑽。」

    老十鄙夷地看了九阿哥一眼。不屑道:「真不知你怎麼想地。堂堂皇子居然掉錢眼裡了。也不去辦差。」

    九阿哥品著茶。悠閒道:「瞧瞧這些兄弟。別地不說。光你和八哥就被差事弄得焦頭爛額。費心費力還不討好。我才懶得摻和。多掙幾個錢。就是以後爵位不高。咱也不愁吃喝。有什麼不好?你福晉不也想著法地做生意嗎?倒顯得你多清高似地。」說完還翻了一個白眼。一副瞧不起老十說一套做一套地模樣。

    老十不甘示弱地端起茶。灌了一大口。也不顧燙嘴。滿不在乎道:「要依著我。做什麼生意啊。府裡又不缺錢。誰讓其木格一心想攢家業呢。再說。其木格也沒讓我親自出馬。那不是還有掌櫃地看著嘛。大傢伙都這樣。誰也挑不出刺來。你滿大街地瞧瞧。有誰像你這麼不務正業?」

    九阿哥聽了老十地話。右手一攤。說道:「這會兒嫌棄九哥不務正業了。當初是誰從我這拿銀子地。這都小半年了。你也該還我了吧?」

    老十一聽,有些傻眼,當初老十誤以為是其木格有了身孕,高興得昏了頭,在西山火器營見一個打賞一個,可誰知其木格採取了經濟制裁措施,保貴回府沒取到錢,等老十知道是誤會並花了些功夫安撫好其木格後,不想節外生枝,便在返程時跑到九阿哥處,要求江湖救急,九阿哥鄙視歸鄙視,但還是大方的支援了老十紋銀一千兩。雖然老十開出去的空頭支票也就二百多兩,但本著多多益善的原則,老十悉數揣在了懷裡,壓根沒想到還有還錢這一茬。

    聽九阿哥這麼一提,老十才猛然醒悟,原來借錢是要還的。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乾咳兩聲,說道:「我今兒沒帶那麼多銀子,過兩日就派人給你送來。」

    老十本來是找九阿哥排憂解難的,誰知道冷不丁的發現自己居然背負了債務,因此心裡愈發堵了,便悶聲喝起了茶。

    九阿哥見老十垂頭焉腦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真信啊,得了,不擠兌你了,說說,今兒怎麼有空來了?」

    老十見九阿哥沒有追債的意思,心裡一鬆,訕訕道:「本來該馬上把錢還給九哥的,可今兒環兒剛生了個兒子,我過兩天再給你送來。」

    雖然老十說的是債務寬限,但也算回答了九阿哥的問題。

    九阿哥喜道:「恭喜十弟了,這可是件大喜事。」說著還捶了老十一拳,笑道:「好小子,你居然越過我和八哥,頭一個得了兒子。你可得請我們好好喝一盅。」說完見老十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便責怪道:「怎麼這模樣?樂昏頭了?你怎麼還不回府瞧瞧去?」

    見老十欲言又止,九阿哥略一思索便有些明白

    拍著老十的肩膀說道:「就你寵媳婦那樣,這庶長子怎不是嫡子,旁人都知道,十弟妹心裡也明白,你把話給她說透了,她心裡也就沒什麼了,趕緊回府去,說不定宮裡的賞賜都到了。」

    老十心想,也是這個理,於是在九阿哥的鼓勵下,終於打道回府,老十進府門時,宮裡宣旨的太監剛剛離開不久。

    其木格強裝著平靜的模樣說道:「你快去看看吧,孩子看著挺可愛的。」

    其實才出生的嬰兒皺巴巴的,眉眼都沒長開,跟可愛不大沾邊,其木格也只是違心的客套而已。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遲疑道:「其木格,這孩子你若喜歡,就……」

    其木格不想這時和老十討論孩子所有權的問題,忙將老十推出門外去,說道:「你快去看孩子,我剛回來,就不去了。」

    老十本來還不大樂意去瞅自己的兒子,總覺得這孩子給他添亂,心裡便有些不待見,但等到奶媽抱著孩子走到外間時,老十見著那小小的繈褓,心跳也不由加速,接過奶媽手中的嬰兒,老十心裡的父愛油然而生,仔細打量著孩子的眉眼,老十咧著嘴樂道:「瞧這孩子,眼睛眉毛就像和爺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

    一旁的嫣紅上前對老十笑道:「爺,這孩子的嗓門可大呢,以後定是個練武的材料。」

    老十高興道:「哈哈,那是,也不看是誰的種。」

    嫣紅親了親熟睡中的嬰兒,說道:「太后、皇上、宜妃娘娘和宮中的幾位主位都有賞賜送來,福晉全讓人送到這院子裡了。」

    皇孫出世宮裡都會有例行賞賜,因此老十也沒在意,只是點頭說道:「我明兒進宮去謝恩。」

    嫣紅接著說:「宜妃娘娘說等孩子滿月就接到宮裡去,讓她瞧瞧。」

    老十還沒接話,孩子就哭了起來,嫣紅手忙腳亂的將孩子接過來,遞給奶娘,說道:「怕是餓了,小心伺候著。」

    奶娘忙接過孩子,走進裡屋。見老十的眼光一直盯著裡屋的門簾,嫣紅的眼角閃過一絲落寞,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奴婢今兒總算見著十爺笑了。」

    老十這才將視線收回,看著嫣紅半響方道:「這種事一次就夠了,爺可不想聽見還有下一回。」

    嫣紅見老十終於徹底原諒了自己,淚水猛的湧了出來,「奴婢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

    老十正色道:「知道錯了就好,好在還沒鑄成大錯,否則爺也不會容你。」

    嫣紅拿帕子抹了抹眼淚,說道:「十爺,奴婢以後再也不糊塗了。這孩子看著就討喜,可看福晉的樣子,像是不大喜歡,若爺信的過,不如這孩子就讓奴婢照看著?」

    按規矩,若孩子的生母身份較高,一般都自己撫養,若身份較低,則都交給身份高的妻妾照管。

    而如今海棠和嫣紅都是妾的身份,想照料自己的親生孩子還得要老十和其木格開恩才行。因此老十一聽嫣紅的提議,便有些著惱,怒道:「看來福晉讓你抄寫的經書全白抄了。」

    嫣紅聽老十語氣不善,忙跪下,表白道:「奴婢知道身份低微,見福晉事務繁忙,只是想幫福晉分擔一些罷了,沒別的意思。」

    老十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不說老十回府的種種事宜,聽到老十一舉得男,老十的舅母份外高興。

    索卓羅氏撫掌笑道:「十阿哥可真是好福氣,頭一胎就得了一小阿哥,」

    阿靈阿也面帶喜色,吩咐道:「滿月禮可別寒磣了。」

    索卓羅氏應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不會失禮的。」說著又笑道:「我倒真想看看十福晉的表情呢,明兒我就過府去看看。」

    想看其木格笑話的人除了老十的舅母外,還大有人在,那些對老十拒絕秀女進府大加羨慕和嫉妒的一大串福晉們此時全換了心情,不再酸溜溜的說十福晉好命,而是全都如釋重負,覺得原來大家也不過彼此彼此而已,紛紛叫人備好滿月禮,就算天上下刀子,她們那天也鐵定要去吃滿月酒的。

    連八福晉心中也有些竊喜,雖然她並不大願意承認。

    看來,老十對其木格寬容的有些礙眼了。

    畢竟,當眾人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時,誰也不會待見生活愜意的人,何況此人原本就該是她們中的一員,更何況此人還甚為平庸。

    當然也有人為其木格擔憂著,慈寧宮的太后便琢磨著該接其木格進宮來,提醒她找個好醫生看看……



第七十六章 風起

  其木格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帖子,心裡將老十舅舅的祖都罵了一個遍。

    這孩子出生還沒十天,索卓羅氏就已經往老十府上串了兩回門,每次都抱著睡眼朦朧的嬰兒自豪的誇耀著:「瞧這孩子,和十阿哥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不知內情的人十有八九還以為那孩子是索卓羅氏懷胎十月生下的呢。

    其木格非常客觀的對比過嬰兒和老十的容顏,到目前為止,兩者除了下巴相似外,還未有其餘部位雷同。

    平心而論,這孩子還是象環兒多些。

    不是俗話說得好,兒子象娘,女兒象爹,這樣才有福氣嘛。

    也許,滿人並沒這講究。

    其木格可以大度的原諒索卓羅氏睜眼說瞎話,但卻沒那好脾氣承受索卓羅氏的頻繁騷擾。

    依著其木格的性子,直接關上大門,再貼上「請勿打擾」,讓索卓羅氏吃個閉門羹最好。

    可這也只能想想而已。

    其木格思來想去。似乎只有自己躲出去才是上策。

    當下便吩咐阿朵:「給來人說一聲。我明兒約了東正教地司祭列昂節夫。這是早早就約好地。不好臨了改期。不過。我會交代嫣紅好生招待舅母地。請舅母多擔待些。」

    本來其木格是想扯八福晉或九福晉出來地。可這兩人已經來看望過其木格一回了。雖然八福晉慷慨激昂。九福晉輕言細語。風格大相逕庭。可兩人地眼神都透著一絲同情。

    也是。妯娌三人。按說九福晉地境遇最糟。可到目前為止。九阿哥府也就只添了一閨女而已。九福晉根本不用擔心自己地兒子將來會失寵。雖然她地兒子還不知被送子娘娘藏在哪裡。

    八福晉就不用說了。本來還羨慕老十疼老婆。可盡地埋怨八阿哥不好好向老十學習。自打環兒懷孕後。八福晉便將老十從榜樣欄裡剔除了。

    其木格不想再去面對那些同情和慰問。於是便拿列昂節夫當起了擋箭牌。

    阿朵地外交事宜還未辦妥,烏雅又跑來請示內政:「主子,小阿哥今兒哭鬧得厲害,郭絡羅氏責怪奶媽沒盡心,說是想換一個,讓奴婢來請示主子。」

    其木格對育嬰是一竅不通,當然她似乎對其他事情也不在行,但她至少還是知道母乳餵養能讓孩子有免疫力,可當時的宣傳也沒說是不是非要親身母親的母乳,畢竟後世奶媽這個職業早就退出了歷史舞台。但其木格一直就對請奶媽不以為然,可如今富人就流行這個,若讓環兒自己餵養,其木格這個嫉婦加惡婦鐵定被人戳穿脊樑骨。

    聽了烏雅的回報,其木格下意識的就說道:「先讓環兒餵著孩子,看還哭鬧不,若還是鬧騰,就請太醫來看看。你也去那院子盯著,若奶媽真大著膽子怠慢小阿哥,再來回我。」

    烏雅想了想,說道:「奶媽看著倒還好,不過主子既然這麼說,奴婢這就去仔細瞧瞧。」說完,便跑了出去。

    當天晚上,其木格告知了老十,他親愛的舅母將在短短的十日內前來第三次拜訪,可能還會帶許多禮物,小阿哥真是財運亨通。

    自然也對自己有事外出無法親自接待表示了歉意。

    雖然其木格做足了禮數,可老十並沒從其木格的致歉中看出些許誠意,便打趣道:「是不是真約了人啊?」

    其木格見老十非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便沒好氣的說道:「你說呢?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老十本來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地,沒想到弄巧成拙,便訕訕的笑道:「我就這麼一說,你忙你的,你的事可不能耽擱,呵呵。」

    老十原本想問一下其木格到底約了什麼人,若是藉口找得不合適,也適時糾正一下,可見自己破壞了氣氛,便識趣的閉緊了嘴巴,不等下人將洗腳水端進屋,就倒在炕上裝模作樣的打起了呼嚕。

    第二日一早,其木格安排完府裡地大小事宜,便帶著烏雅坐進馬車出了府,阿朵被留下協助嫣紅接待那討厭的舅母。

    「主子,咱們去了教堂再去前門買點東西吧?」烏雅一直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去過一趟前門後便一直念念不忘。

    其木格本就打算逛到晚上再回府,當下便爽快地答應下來,烏雅見達成願望,在馬車裡越發嘰嘰喳喳起來,弄得其木格聒噪不已。

    剛進教堂,就與列昂節夫遇個正著,列昂節夫喜道:「十福晉可是好久沒來了,真巧,四貝勒和十三爺也在。」

    其木格一聽有些頭大,心想,老十上班都幾乎沒有遲到早退的,勤勉的雍正怎麼在上班時間溜號啊?看來老十還是太實誠了。

    其木格還真不想和四阿哥打照面,忙小聲問道:「他們不知道我來了吧?」

    列昂節夫抖動著花白的鬍子說道:

    皇子來找相關地天文書籍,我兒子正在裡面陪著呢,樓上好像還有一本,正想去拿,可巧就碰見福晉了。」

    其木格暗叫運氣不錯,忙吩咐道:「你們忙,我改日再來。」

    說完,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教堂外的馬車跑去,還好沒穿花盆底。

    一直等馬車開動起來,其木格才鬆一口氣,就聽勒孟在馬車外說:「主子,烏雅還在後面呢。」

    其木格懊惱的拍拍腦門,瞧了瞧馬車,才發現確實少了一人。

    忙揭開簾子朝後望去,就見烏雅正氣喘吁吁的在後面招手。

    等烏雅喘著大氣爬上馬車,其木格憤憤道:「打明兒起,你每天就在院子裡跑上幾十圈。」

    烏雅委屈道:「主子,你不知道,你也太快了,奴婢和那個神父都看呆了,直到您跳上馬車,奴婢才反應過來。」

    看來烏雅不是慢半拍,而是慢好幾十拍了。

    「沒驚動旁人吧?」其木格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烏雅想了想,小聲說道:「奴婢好像聽到人說,那是誰家地女眷,這麼沒規矩。」

    其木格哀嚎一聲,「慘了,這下一點形象都沒了。」

    雖然這段插曲影響了其木格的心情,但其木格仍然沒有改變行程,帶著烏雅逐個地逛起了前門的鋪子。

    其木格在外shoppingg得正歡,老十卻有些鬱悶地聽著索卓羅氏嘮叨。

    老十早早回家,也是想堵著舅母,好好和她說道說道,小阿哥畢竟是庶子,沒必要搞得那麼重視。

    可沒想到,老十還沒開口,索卓羅氏便抱怨上了:「十阿哥,十福晉這麼做可要不得,哪有讓環兒自己餵奶的?這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

    老十有些茫然,「不是有奶媽嗎?」

    索卓羅氏歎了口氣,說道:「嫣紅說奶媽不盡心,請示福晉想換了去,這可倒好,奶媽沒換不說,還讓環兒自己奶小阿哥了。」

    老十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應道:「我回頭問問。」

    老十虛心受教地態度鼓勵了索卓羅氏,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老十便成了忠實的聽眾,聽著索卓羅氏念叨:小阿哥身子有些弱,得好好上心;你可不能由著十福晉的性子來;這可是你的子嗣,得護緊了;這照看的人裡裡外外都得仔細挑;聽說十福晉沒怎麼去看過孩子?這怎麼行,她可是嫡母…

    索卓羅氏從其木格漠視孩子一直說到其木格打壓小妾,從欺壓小妾再說回到虐待兒童,轉了個輪迴,看架勢似乎還沒停的跡象。

    「小阿哥按說該有十福晉照管著,可我瞧著她對孩子一點也不上心,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別等孩子滿月了,還沒定誰帶呢。」

    老十見索卓羅氏已經開始喝第四盞茶,心中暗暗叫苦。

    索卓羅氏見老十皺起了眉頭,不由正色道:「十阿哥,這些話,你可別不愛聽,若不是貴妃娘娘去的早,也輪不到我這個舅母來操心。這可是你的子嗣,別讓人沒聲沒息的弄沒了。」

    老十咳嗽了一聲,笑道:「舅母多慮了,其木格不是那種人,若她真有那心思,也沒必要讓環兒把孩子生下來。」

    索卓羅氏不以為然道:「環兒當時喝了藥,誰都不會想到這孩子能保下來,十福晉這麼做,既得了名,又能去了心頭刺,那可是一舉兩得,若知道這孩子命大,誰知道當時會不會再賞給環兒一杯藥?」

    見老十沒吱聲,索卓羅氏繼續道:「小阿哥自出生到現在,都是郭絡羅氏在料理,若孩子出了事,十有八九又會怪到郭絡羅氏身上。你還是多留個心,別讓人蒙騙了去。」

    …

    其木格也夠衰的,這邊老十的舅母在老十面前上她的眼藥,那邊四阿哥也在找人調查她的行蹤。

    四阿哥陰著臉,對面前的侍衛說道:「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十福晉與那東正教堂到底有什麼關係,另外,找幾個人去教堂外好好盯著,一有狀況就來回報。」

    等侍衛退出書房後,鄔思道才沉吟道:「四爺,就算十福晉去教堂勤了些,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四阿哥搖搖頭:「若私底下沒什麼事,怎麼會聽說我和十三弟在,便撒腿跑,比兔子還快,這事透著古怪。」

    鄔思道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慢吞吞的說道:「十福晉是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可她似乎一直在對四爺示好,這冬送府上的蔬菜與送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可是一模一樣。」

    四阿哥冷冷的說道:「無事獻慇勤…」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5 PM

第七十八章 刺

康熙四十一年三月初十,十阿哥府被一片愁雲慘霧籠罩

    還未滿月的小阿哥辰時卒。

    聽著環兒嘶聲裂肺的哭喊,其木格只覺得心裡陣陣發緊,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

    老十陰沉著臉,盯著身子已經僵硬的小阿哥半響,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九阿哥剛吃了早飯來到錢莊,準備聽掌櫃匯報江南支行的籌備事宜,掌櫃的剛開了頭,還沒進入正題,就聽貼身太監李金在門外稟道:「九爺,小英子求見。」

    九阿哥「喔」了一聲,隨意的問道:「知道什麼事?是不是十爺約著下衙後一起喝酒啊?」

    李金搖搖頭,「奴才不知道,不過看小英子的架勢,怕是出了什麼事,奴才見他著急,也沒好問,直接就來回爺了。」

    九阿哥一聽,忙吩咐帶小英子進來。

    小英子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九爺,府裡的小阿哥剛沒了,十爺心裡不痛快,正在『陶然居』喝悶酒,將奴才也趕了出來。奴才怕出事,求九爺過去瞧瞧。」

    九阿哥聽了忙吩咐李金備馬。一邊走一邊問道:「小阿哥怎麼沒了?得了什麼急症?」

    小英子跟在後面。擦著眼角回道:「昨兒起小阿哥就開始鬧肚子。太醫來了也沒止住。今早就沒了。」

    九阿哥趕到「陶然居」時。就見掌櫃地長長鬆了口氣。「九爺。你可算來了。這麼早廚房還沒預備齊全。十爺正在喝著寡酒呢。」

    九阿哥有些惱怒。「那還不趕緊地。先撿快地端上來。」

    掌櫃地連聲應著。顧不得給九阿哥引路。忙跑到廚房傳話。

    九阿哥推開包間。就聽老十怒吼道:「滾。當爺說地話是耳旁風不成。」

    話音未落,就見一椅子咂了過來。

    九阿哥忙一側身,朝老十吼道:「住手,十弟,是我。」

    老十紅著一雙眼,見自己咂錯了人,也不道歉,只是將手裡的第二把椅子隨手丟在了地上。

    九阿哥一瞧,桌上只一盤花生米,一盤煙熏豆乾,外加兩個大酒罈子。

    九阿哥湊近看了看開了封的酒罈,還好,只少了一小半。

    「十弟,節哀。這各個府裡都有幾個小阿哥沒養活,你也別太在意了。只能說那孩子和你沒緣分。」九阿哥拖了一椅子坐在老十身旁。

    老十悶頭不說話,只是拿著桌上地酒碗往嘴裡灌。

    九阿哥也沒攔他,心情不好,喝點酒也沒什麼,只是問道:「你可給衙門請假了?別為這事還惹來一頓斥責,皇阿瑪這幾日火氣有些大。」

    老十還是不搭理九阿哥,只盯著桌子發呆。

    九阿哥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事換了誰都難受,九哥也沒法勸你,你自己看開些。不過千萬別糟蹋自己身體,否則,小阿哥也走得不安穩。」

    「九哥,你說小阿哥是不是真是得病走的?」老十楞了半響,抬頭盯著九阿哥,突兀的問道。

    九阿哥一楞,遲疑道:「怎麼?哪裡不對勁?是府裡的人做的手腳?」

    老十又彷彿石化了一般,只是睜大了眼珠子茫然的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歎了一口氣,拍拍老十的肩膀,說道:「後院這些陰晦手段咱們打小就沒少見過,各個府裡都有,你該怎麼懲誡得有個章程,別把事情鬧大了。」

    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嚀道:「你得給十弟妹提個醒,別整太大的動靜,心裡有數就行,以後慢慢拾掇。」

    「九哥,你說,其木格會不會…」老十怎麼也無法將後面地話說出口,端起酒罈又倒了一碗,海飲起來。

    九阿哥有些吃驚,「是十弟妹?」

    老十搖搖頭,拿衣袖抹了抹嘴巴,說道:「不知道。」

    九阿哥半響才問道:「有苗頭?」

    老十有些痛苦的說:「沒有,雖說其木格一直不願意養這孩子,但在用度上也沒虧欠什麼。」

    九阿哥不解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想?」

    老十苦笑一下,「九哥,你說其木格該不會以為這孩子保不住,所以才出面將環兒保了下來吧?順帶還發作了嫣紅。孩子出生後她也不願沾手,只讓嫣紅照看著,她會不會說嫣紅沒照看好孩子,再敲打嫣紅一頓?」

    九阿哥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後院的事不見得比朝堂上乾淨,那些婦人看著嬌滴滴的,下手比大老爺們都狠。」

    想了想,又說道:「怎麼,心疼嫣紅了?」

    老十搖搖頭,有些膽怯的問道:「九哥,其木格就是一沒心眼地,不像有那麼深心機的吧?」

    九阿哥認真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十弟妹是不是心機深,但肯定不是缺心眼的,瞧著倒像是個有主意的。

    老十像是說服九阿哥,又像是說服自己,肯定的點點頭:「其木格是有主意,但也是直腸子,肯定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九阿哥腦袋裡靈光一閃,沉吟了一會兒,像下定決心似的,慢慢說道:「十弟,十弟妹怕也不是直腸子,八哥一早就說十弟妹不簡單…」

    老十猛的抬頭,不相信的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摸摸腦袋,堅定的說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老十不想聽這些,他自己雖然心裡犯嘀咕,但他需要的是否定地答案,斬釘截鐵的否定,當發現九阿哥給出的答案不在自己預期,他決定當回鴕鳥,起身道,「九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雖說老十空腹喝了些酒,兩眼通紅,但走起直線一點也不差,筆直的走了出去…

    九阿哥看著老十的背影,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老十騎著馬跑到郊外沒命的奔跑了一天,午飯也沒吃,臨近關城門的時候才在小英子不怕死的哀求下,打馬回城。

    回府後在書房買醉了一夜,第二日便恢復了精神,洗漱一新趕去上早朝。

    其木格本擔心老十受不了喪子之痛,得知老十回府後想去安慰一番,但環兒哭死了幾回,其木格擔心環兒想不開做出傻事,一直在這邊守著。

    這倒不是說其木格對環兒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環兒的啼哭讓其木格覺得深深地無助,為環兒,也為自己。

    不論環兒還是其木格自己,無論她們如何努力奮鬥,似乎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環兒的希望全寄托在小阿哥身上,其木格也無法掙脫老十獨立。

    因此,其木格與其說在勸慰環兒,倒不如說在勸慰自己。

    等回到自己屋裡時,天色已經大亮,老十早已上班應卯去了。

    隨後的日子裡,其木格並沒有拿嫣紅做替罪羊,也沒對海棠算舊賬,在環兒出月後,還給環兒單獨收拾了一個院子,安排了丫鬟婆子伺候,從通房丫頭坐實了妾室的位置。

    既然命運都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呢?

    老十在一旁冷眼旁觀著,見其木格並沒有藉機剷除異己份子,總算舒了一口氣。

    但看向其木格地眼神卻仍然多了幾分探究。隔三岔五的也會去體貼體貼嫣紅和海棠,當然,也沒忘了不時安慰安慰環兒。

    不過,老十也注意了分寸,並沒有寵溺妾室地跡象。

    其木格無法阻止老十光顧其他小院,也沒有立場去阻止,只得暗自苦笑。

    面對著新近喪子的老十,想著蒙古貿易路線即將打開局面,其木格又不捨得將老十踹下床去,於是,老十似乎回到了從前,開始重新過上了左擁右抱地日子,但其木格卻開始失眠。

    老十再也沒和九阿哥討論過其木格為人品質的問題,而九阿哥也默契地了健忘症。

    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

    轉眼又到了太子生日,毓慶宮自然大擺宴席,席散後,老十自然又和八阿哥、九阿哥找地方繼續盡興。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老十才打著酒飽嗝,步履蹣跚的回到府裡。

    其木格伺候著老十喝了醒酒湯,又細心的給老十擦拭了手腳,方將老十塞進被窩,老十還徑直咯咯笑著:「其木格,嘿嘿,哈哈,啊。」

    其木格見老十要發酒瘋,便打發走了阿朵她們,免得老十鬧出笑話來日後沒臉見人。

    等眾人退下後,其木格才換好中衣躺下,拍拍老十,沒好氣的說道:「趕緊睡覺,別嘰裡呱啦說胡話。」

    老十不幹了,閉著眼睛說道:「爺沒說胡話,正經呢,哈哈。」

    「好好,明兒再說,趕緊睡了啊。」其木格無法與酒瘋子講道理,只得哄著。

    老十猛的翻身將其木格壓在身下,努力張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其木格的臉,手不停的摩挲著。

    老十整個重量全壓在其木格身上,其木格有些受不住,推著老十,說道:「你壓疼我了。」

    老十也醉得沒什麼力氣,軟軟的將頭趴在其木格脖子上,嘀咕道:「爺才疼呢。」

    其木格好容易才將老十翻到炕上,費力用被子將老十裹好,然後開始數綿羊。

    不知道數到第87653只綿羊還是87654只綿羊時,就見老十坐起來,摸索著端了炕頭上的水杯,咕咕灌了下去,其木格見老十似乎已經清醒,便懶得搭理他,仍然繼續專心數羊。

    老十放下水杯後,就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著其木格,半響,方才喃喃說道:「其木格,若小阿哥真是你害的,千萬別讓爺知道,千萬別…」



第七十九章 意定

其木格這幾日一直神色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老十見了,幾乎可以篤定,加害小阿哥的幕後黑手十有八九就是良心備受譴責的其木格。

    老十的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恨不得將屋裡的掛件擺設全咂個稀巴爛,但見其木格鬱鬱寡歡,老十又將心中的打砸搶衝動強壓了下去,只是一連幾天歇在了其他院子裡。

    經過一段時間的煎熬,在沒與任何人商議的情況下,老十又擅自改變了自己的判斷,本來也是,根本沒證據說明是其木格動的手,不能草率冤枉了其木格,再說了,其木格這麼反常也非常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這段日子去其他院子稍微多了那麼一兩次,其木格本來就是個醋罐子,老十順著這思路,越想越覺得自己英明。至於其木格為何不是發飆而是發呆,老十非常聰明的忽略了,閉著眼睛裝做不知道。

    英明神武的老十心甘情願的做起了鴕鳥。

    老十是個好同志,自己想通了後,就開始卯足了勁的博取紅顏一笑。

    今天下班帶糕點,明天下班買首飾,後天下班送布料,甚至還花兩千兩淘換了一套唐三彩,別的說,這唐三彩很有山寨版的架勢,好在老十和其木格都不懂行,倒省卻了心疼銀子的煩惱。

    自然,這一系列燒錢運動並沒讓其木格重露笑臉,卻讓老十背負的債務更上一層樓,在九阿哥處拿的銀子迅速從一千兩上漲到四千兩的高位。

    雖然九阿哥沒有逼債的意思,但老十卻不想讓自己的信用額度受到影響,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法還債。

    「其木格,府裡地子還有多少?你找時間清點一下,九阿哥的錢莊在江南的分號都快開張了,咱們還沒往九哥京城的錢莊存銀子吧?這也有些太不像話了,你先看看,實在不行,湊個兩、三千也行啊,總是個意思。」老十這次可是事先找小英子進行了詳細的調研,再三確保自家確實沒有銀子存在九阿哥錢莊,這才找了個時間指出了其木格地粗心。

    其木格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何去何從。對什麼都提不起勁。聽了老十地話。也不多想。只是木然地點頭應了。

    老十一見喜上眉梢。敦促著其木格趕緊把這當大事來辦。要抓緊時間。還毛遂自薦地要親自給九阿哥送銀子去。美其名曰給九阿哥賠個不是。順便再聽九阿哥道一聲謝。

    其木格於是就稀里糊塗地讓帳房湊了三千兩交給老十。

    老十懷揣著帳房東羅西湊地銀票後。就直奔九阿哥地「德泰錢莊」。見了九阿哥。顧不得寒暄。先將三千兩銀票遞過去。說道:「九哥。先還你三千兩。剩下地一千。我過段時間再還。」

    九阿哥將銀票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疑惑地問道:「你打哪弄來地?」

    老十一臉地得意。「府裡地啊。我找其木格拿地。」這是自懷疑風波後老十首次在九阿哥面前提自己老婆。

    九阿哥聰明的沒去關心老十是否已經徹底解決了煩惱,只是奇怪的問道:「你找什麼由頭拿的?」

    老十嘿嘿憨笑兩聲,說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是正大光明拿來的。」

    九阿哥好笑道:「行了,我也懶得管你,到時候十弟妹找你碴可別說我沒提醒你。」然後又關切的問老十手上是否緊,大方的表示自己不需要用錢,老十可以先將這三千兩存做私房,以備不時之需。

    老十堅決的拒絕了,言明親兄弟明算帳,自己不給利息已經佔便宜了,怎麼能有錢不還。

    九阿哥見老十態度堅決,也不再推脫,將銀票收了起來,「十弟,宮裡傳出消息,說皇阿瑪九月要南巡,這次你會隨駕不?」

    老十搖搖頭,「不知道,按常理肯定沒我。」

    九阿哥笑道:「那都是哪年地老黃歷了,憑著你辦差的功勞,這次可能跑不了你。」

    老十無所謂道:「叫我去我就去,不去守在京城也舒坦。」

    老十雖然對是否隨行並不在意,可其木格卻上了心。

    自從知道老十對自己產生了嚴重的信任危機後,其木格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與老十的將來。

    一想到老十的喃喃自語,其木格總有種說不出地心痛,為老十,也為自己。

    其木格看得出老十對自己也動了真心,否則依老十的性子早挽起袖子打人了。

    本來老十後院又添一人就讓其木格心裡發堵,再加上老十地疑神疑鬼,其木格實在無力奢望自己與老十能有個大團圓結局,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若繼續留下,老十整天在面前晃悠,對其木格地心裡承受能力是極大的考驗。在老十地誘惑下,其木格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否會上演飛蛾撲火的悲壯愛情故事。

    幾次,其木格都想衝著老十吼起來,哪怕幹上一架惜,只要大家把誤會說開了就好,可這次說開了,以後呢?這次有小阿哥,難保下次沒有小格格。

    其木格實在沒有信心在三妻四妾的干擾下,能經營好與老十的感情。

    與其到時候兩看相厭,還不如現在趁早脫身,彼此還能留下美好的回憶。

    可若此時去俄羅斯,條件還遠遠夠成熟,說不定還沒到莫斯科,在西伯利亞就被人逮了去當農奴。

    因此,這段時間裡其木格一直備受煎熬。

    當聽到康熙南巡的消息時,其木格便開始在心裡暗暗下註:若老十跟著南巡,自己就走;若老十不去,自己就留。

    因此,其木格便見天的打聽消息,雖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期望聽到哪個答案。

    老十本來還擔心其木格問他要「德泰錢莊」的銀票,見其木格的注意力全聚在南巡上,心裡暗叫運氣,自然也更加慇勤的擔負起打探、傳遞各種小道消息的重任。

    這天,其木格正在屋裡坐著發呆,第N次的檢討自己失敗的重生生活,就見老十興沖沖的跑了進來,「其木格,嘿嘿,宮裡傳出旨意來了,隨行人員名單定下了。」

    其木格緊張的看著老十,有些慌亂的問道:「爺隨駕不?」

    老十得意的一笑,點頭道:「自然有爺,這次隨駕的就太子,四哥,我和十三弟…」

    其木格呆了一會兒,努力擠了個笑臉,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老十忙用手擦拭著其木格臉頰的淚珠。

    其木格將頭埋進老十懷裡,哽咽道:「捨不得爺。」

    老十笑道:「瞧你,這次去不了兩月,很快就回來了…」

    康熙第四次南巡的隨駕人員名單一出後,大阿哥就有些坐不住了,隨行的四阿哥是太子的人,十三阿哥與四阿哥是一夥的,這些都好說,可為什麼多了個老十呢?

    大阿哥心想,若說老十練兵有成效,可自己河工的功勞也在那擺著的啊。

    於是乎,傍晚時分,八阿哥就應邀坐在了大阿哥的書房內。

    「大哥,弟弟可以擔保十弟絕對沒有投向太子那邊。」八阿哥緩緩道來。

    大阿哥卻有些不信,便再次強調了自己的疑惑。

    八阿哥想了想,說道:「阿靈阿怎麼說?」

    大阿哥搖搖頭,「我還沒找他,他雖說是外戚,但畢竟是外臣,我也不是很方便與他頻繁接觸。」

    八阿哥尋思了一會兒,說道:「不管怎樣,要說十弟與太子站一邊,我是絕對不信的,我明兒找十弟問問。」

    大阿哥道:「我這正好淘換了一把好刀,你順便也給十弟帶去。」

    而九阿哥聽了消息二話不說又把那三千兩銀票塞進了老十的口袋:「出門在外的,多帶點防身。」

    這麼想的還有其木格。

    在最初的手足無措後,其木格漸漸平靜下來,開始了冷靜的思考。

    這時候走,去俄羅斯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自己的嫁妝就沒法搬過去,可若沒雄厚的財力,其木格還真沒那膽子去那遙遠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想到身上沒兩錢,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俄語、法語一竅不通,唯一會的英語還是現代英語,其木格就渾身發。

    因此,其木格便把視線轉向了國內。

    經過一天的思考後,其木格決定進軍四川,畢竟自己後世就呆那裡,總有一絲熟悉感,混在當地也不用擔心水土不服,一口純正的四川話就算在小鎮定居也不會扎眼。

    可若在國內隱居,自然不能帶一群人走,那太打眼了,肯定還沒走出河北的地界就會被人逮回去。

    若只帶阿朵和烏雅走,剩下的人怎麼辦?老十肯定不相信他們不知情,說定會嚴刑逼供。

    其木格想了半天,最後勇敢的決定孤身一人逃往天府之國,反正也算是回家了,有什麼好怕的。

    想好了出逃人數,其木格開始盤算隨身能攜帶的銀兩。

    帶銀子肯定不方便,可也不能帶府裡的銀票,萬一到時候查出線索來,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其木格只能打嫁妝的主意,決定分批份量的將嫁妝裡的白銀存入多家錢莊,每家進存個幾百兩白銀,總共存個四、五千兩也足夠用了,另外自己再帶點黃金防身。

    主意定下後,其木格望著滿屋子的嫁妝,心裡不由一陣憤憤不平:自己可稱得上淨身出戶了。將這些嫁妝全留給老十是否太便宜了他…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6 PM

第八十章 出走

  其木格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白白的丟棄價值不菲的嫁妝,沒那本事一股腦的全都搬走,一時間腦袋上又多了幾根白頭髮。

    接下來的幾日,其木格將轉移的銀兩從四、五千漲到了四、五萬,但畢竟嫁妝裡多是金首飾、玉掛件之類的裝飾品,若要變賣一得找準時機,二也需要花費些時日,三則風險過大,沒準前腳剛把東西送進店舖,後腳京城就傳十阿哥府揭不開鍋了。因此,為了具有可操作性,也為了安全起見,其木格又心不甘情不願的削減到了一萬,與嫁妝裡的現銀目完全吻合。看著最後確認的數目,其木格惱怒的兩眼直冒火,卻也只能在心裡吶喊幾遍罷了。

    不得以,其木格只得再次搬出阿Q精神勝利法,反正上輩子就不是有錢人,這輩子當了十多年的貴族也夠本了。

    臨近老十出差的日子越接近,其木格就越發黏糊,沒事就纏著老十,對老十越發的體貼,完全做到了百依百順。

    頭一天,老十一身臭汗的爬上炕,其木格不僅沒有捂著鼻子嫌棄,反而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老十楞是興奮的一宿沒睡著。

    接著,老十的工作餐越來越精細,不僅講究了營養搭配,而且還全是老十最愛的菜式。

    然後,其木格還張羅預備了好幾罈好酒,當然也忘叮囑老十淺嘗即止。

    再然後,裁縫絡繹不絕的給老十量體裁衣,粗略估算了一下,就這短短幾天時間,老十已經訂製了幾十套衣裳。

    最讓老十血壓升高的是,其木格大方的為老十準備了2000兩地出差經費,雖然也嘮叨了兩句,讓他省著花,別大手大腳。而老十耗時兩日才出爐的預算申請就這麼白白的被束之高閣,枉費他早早就想定,要打著為五台山捐款的旗號結清外債。

    最讓老十樂得合不攏嘴地是,其木格每晚都竭盡所能地迎合著他,哪像以往,總會沒好氣的嚷一回疼,好像他多不知道憐香惜玉似的。

    …

    所有地反常行為。都讓老十以為是其木格良心受到譴責後。開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所以老十愜意地享受著其木格地懺悔。衷心地希望就這樣一直到永遠。

    轉眼就到了老十出差前夜。

    其木格仔細查看著老十地包袱。嘴裡不停嘮叨著:「爺。出門在外自己多當心些。出了汗就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免得閉汗。千萬別嫌麻煩。」

    老十才從九阿哥和八阿哥為他舉辦地歡送宴上回來。因為第二天一早要出門。所以倒沒喝多少酒。但在其木格柔情似水地眼神下。老十還是捏著鼻子喝了一碗醒酒湯。然後就摸著肚子躺在一旁。看著其木格忙裡忙外地為他張羅。心裡說不出地舒暢。

    見其木格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老十笑道:「爺又不是頭次出遠門,你別操心了。」

    其木格低頭看著老十地行囊,鼻子有些發酸,強笑道:「總想讓爺路上舒服些。」

    老十滿意的將其木格拉進懷裡,笑道:「別忙了,爺不在地日子,你多進宮給太后請安,也算代爺盡了孝,遇著事別慌神,實在棘手就放那裡,等爺回來處置,若趕得急,就給爺去信。」

    滿懷心事的其木格並沒有注意到,老十這次只叮嚀她去拜會太后,粗心地忽略了宜妃娘娘,而且似乎也未曾告訴她有事就去找他親愛的九哥。

    其木格聽了老十地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老十嘖嘖說道:「瞧你,若爺以後帶兵打仗出去個三五載,你還不得哭瞎了雙眼。」

    其木格只是埋在老十懷裡不抬頭,一個勁兒的抽泣著。

    老十寵溺的笑道:「說說喜歡什麼,爺這次給你帶回來,上次就沒給你弄來

    ,這次爺絕不失言了。」

    其木格在老十懷裡胡亂的搖搖頭,哽咽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開心就好。」

    老十聽了,心裡像吃了蜂蜜一樣甜,柔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早早歇息了吧。」

    結果,老十忙乎了一整夜,早上洗漱時頂著兩個黑眼圈,頭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他倒沒埋怨其木格需求過度,只是暈頭暈腦的想著以後得從九阿哥處找些補藥。

    老十強打起精神接受了嫣紅、海棠和環兒的拜別大禮,叮囑她們要好好聽其木格的話。

    然後在大伙的簇擁下來到了二門。

    小英子早早就在那守著,一臉的笑意,這可是他頭回跟著老十出差,因此亢奮了一晚上。

    其木格又再次叮囑小英子一路上要好好照顧老十,噓寒問暖不能少了。

    小英子笑著應道:「福晉放心,主子去哪,奴才就跟到哪,絕不讓主子少一根頭髮。」

    老十笑罵道:「滾一邊去,少在這賣乖。」說罷又對其木格說道:「府裡你就多操點心。」

    其木格眼角泛著淚花,點點頭,見老十就要離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老十楞了一下,看著其木格,疑惑的問道:「還有什麼沒交代的?」

    其木格抿笑著,慢慢湊到老十耳畔,輕聲說道:「不管爺信不信,到目前為止,我從未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

    老十猛的一震,待要說些什麼,方發現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只得點點頭,拍拍其木格的肩膀,然後邁開大步,走出了二門。

    其木格望著老十的背影,淚如雨下。

    老十的小妾們見了,也不甘落後,紛紛拿起了帕子,眼睛也立即變得水汪汪的…

    老十走後的第二天,其木格就換了男裝,準備攜帶銀兩出府兌換成銀票,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一次根本帶不了多少白銀,(當時的計量單位是一斤等於十六兩,若要帶500兩紋銀,差不多就有30多斤了),先不說體積,光重量就沒法解決,氣得其木格差點以頭搶地耳。

    經過一夜的思考,其木格只得變換戰略,吩咐徐公公將自己陪嫁來的一萬兩銀錠分別存入信譽較好的1錢莊,全部要小額銀票。當然,其木格也沒忘囑咐徐公公避開九阿哥的「德泰錢莊」。

    徐公公只是以為其木格開始打理她的嫁妝,為以後增值做準備,也沒二話,立即招呼人手,一天之內就像其木格交了差。

    然後,其木格便換了男裝,喝退了勒孟,帶著烏雅逛出了府。

    逛了大半天,其木格終於找到了車馬行,然後又進成衣鋪子觀摩了一番,接著又與烏雅在小攤販前流連忘返,直到天色漸暗,方朝府裡走去。

    對著徐公公和阿朵的埋怨,其木格滿不在乎的笑道:「你們問問烏雅,街上哪有歹人啊,我自己一人逛街也沒問題。」

    一直等到老十走了快一月,其木格終於等來了逃亡的日子。

    其木格認為,若老十才離開兩三日,自己成了失蹤人口的消息肯定當天就能傳到老十耳朵裡,若老十要四處尋找的話,說不定正好將自己的去路堵上。

    等老十離開的久了,就算老十要佈置路障,這一南一北的長距離消息傳遞自然要耽擱不少時間,那麼自己就可以從容的離開險境了。

    於是,康熙四十一年十月初四,其木格充分發揮手中的集權,將阿朵和烏雅全部打壓下去,斥責了徐公公,瞪退了勒孟,懷揣著一萬兩銀票,帶著些碎銀子和銅板,穿著男裝,獨自一人離開了十阿哥府。



第八十一章 風波起(上)

其木格在車馬行外徘徊了一陣,心裡直打鼓。

        雖然其木格前世也獨自一人到處旅遊,但畢竟時代不同,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若論自駕游,其木格會開車,卻不會趕馬車,因此自駕游不予考慮。

        若自由行,不論是汽車、火車還是飛機等公共交通,都不會只搭載一人,而且一有風吹草動,撥個11C一切都搞定;可若獨自一人坐在狹小空間的馬車裡,由著陌生人將自己駛向遠方,其木格委實沒那膽子。要知道,西遊記裡的船夫可是把唐僧的老爸給謀殺了,還順帶霸佔了唐僧他如花似玉的老媽。

        其木格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心裡越發害怕,總擔心自己會被人拉到荒山野外,先姦後殺,然後毀屍滅跡。

        自己嚇自己的結果是,其木格後悔了,覺得至少應該將勒孟帶上,於是開始歪著腦袋琢磨是否今天先打道回府,反正老十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

        就在其木格使勁磨蹭的時候,車馬行的夥計有些看不過眼了,走出來問道:「這位爺,您是要僱車還是僱馬啊?小店裡有馬車,有騾車…」

        聽了夥計的話,其木格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兩耳光,不會趕馬車,可會騎馬啊,擁有精湛馬術的自己怎麼能把這一碴給忘了。

        其木格忙打斷夥計的資費介紹,言簡意賅的說道:「我想買匹馬。」

        夥計楞了一下,本來以為空著雙手地其木格是站在那裡吃飽了發神經的,想趕人又見其木格的穿著像是殷實之家出來的子弟,擔心惹上麻煩,這才出來這麼一說,希望其木格自己不好意思,換個地方,誰知還真招來一個主顧,夥計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錯,晚上應該去好好賭上一把,忙笑道:「小店裡的馬可都是上等貨色,爺請隨小的來,保您滿意。」

        其木格雖然五穀不分。但在長期地耳濡目染下。對馬倒也有幾分研究。

        因此。雖然車馬行地馬參差不齊。但其木格還是很快就挑出了其中地佼者。以35兩成交。驚得一旁地夥計不停地誇她好眼力。

        本來其木格還想到布行買塊布做包裹。再順便去成衣鋪子買兩件換洗衣服。然後在小攤上買點燒餅饅頭之類地以備不時之需。但因為在車馬行外耽擱了些時間。其木格擔心天黑前趕不到州。當下便牽著馬。興致勃勃地走出了北京城。

        到了申時。見其木格還未回府。徐公公和阿朵都有些著急。便讓勒孟帶人出府。希望能半路上迎著其木格。

        阿朵擔心地問著徐公公:「徐公公。主子應該沒事吧?」

        徐公公也是一臉地焦慮。說道:「這陣子京城治安還不錯。不會出什麼事地。福晉應該是在哪裡耽擱了。忘了時間。」

        烏雅則懊惱道:「怎麼都不該依著主子的,再不濟,我也該悄悄跟著。」

        幾人也顧不得處理其他事宜,只是守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安慰著,希望下一刻,其木格就會立即出現在他們眼前,可關城門的鐘聲無情的敲破了希望的肥皂泡,三人集體癱軟在地。

        好在還有一人回來報信,勒孟見天色漸暗,便將尋人隊伍全拉出了內城,準備通宵在外城晃悠,叫徐公公再安排人手在內城裡悄悄找尋。

        徐公公強撐著與阿朵合計了一下,又安排了一路人馬,因為勒孟帶走了多半蒙古男丁,於是第二支隊伍便是男女混編旅,自然,臨行前,阿朵又再三叮囑他們千萬不能伸張。

        徐公公見事情有些棘手,在徵得阿朵的同意後,便朝九阿哥府上跑去,誰知給撲了個空,徐公公認為時間就是金錢,還是找福晉要緊,九阿哥就留給九福晉去找好了,於是忙又轉身敲開了八阿哥府地大門。

        八阿哥聽後,一臉怒色,說道:「胡鬧,你怎麼當差的?怎麼出那麼大的紕漏?十爺不在府裡,你這個管家也不知道勸勸你家福晉。」

        徐公公哭喪著臉,說道:「八爺,奴才該死,怎麼罰奴才都是應該的,可眼下找福晉要緊啊,若真出個什麼事,這可該怎麼辦啊?」

        八阿哥鐵青著臉,沉吟了一會兒,吩咐自己的管家立即派出人手,手持火把去大街上安靜的尋人,然後告訴徐公公:「爺到九門提督衙門看看,你先回去,若有消息,趕緊派人來知會一聲。」

        徐公公千恩萬謝的走後,八阿哥玩轉著扳指,陷入了沉思…

        徐公公在半路上又遇到了兩路尋人小分隊,便又停下來仔細交代了一番,要求他們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然後才馬不停蹄的朝府裡趕去。

        一進大廳,就見嫣紅、海棠和環兒擠在一處,在她們身後,阿朵模樣凝重,烏雅則張大嘴巴說著唇語,扎丫一個勁的打著手勢,格其則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

        徐公公暗道要糟,可此時拔腿開溜也遲了,只得硬著頭皮問道:「各位主子怎麼都來前院了?」

        嫣紅皺著眉頭道:「府裡發生了這麼大地事,怎麼還瞞著我們?」

        徐公公鐵定阿朵她們不會說實話,便打著哈哈道:「府裡都好好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奴才還真不知道,這可是頭回聽說。」

        海棠不悅的說道:「若沒事發生,怎麼那些蒙古人全出府去了,連丫鬟婆子都一個不落。」

        烏雅翻著白眼道:「我們幾個就不是蒙古來的了?還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嫣紅凌厲地盯了烏雅一眼,卻轉頭對徐公公說道:「趕緊說實話,這樣大伙也好想法子,若耽擱了時間,福晉到時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給十爺交代。」

        徐公公咳嗽一聲,說道:「福晉好好地…」

        海棠立時打斷道:「福晉若好好地,府裡鬧這麼大陣仗,怎麼也沒見福晉出來主持大局?」

        嫣紅緊接著問道:「那你說說,福晉現在在何處?那麼多人大黑夜的出府幹嘛?」

        見徐公公不吱聲,嫣紅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身份低微,問不得徐公公,既然如此,就派人請舅老爺過府來找你徐公公問話吧。」說完便安排身邊的丫鬟杏兒去辦差。

        一旁地阿朵此時則沉穩的說道:「今天天色已晚,打擾舅老爺多有不妥,有什麼事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沒有接話,杏兒只得徑直朝門外走去,徐公公忙急萬不妥…」

        海棠冷冷道:「莫非徐公公還想將我們禁足了不成?」

        徐公公被哽得瞠目結舌,只得眼睜睜看著杏兒漸漸走遠。

        阿朵咬咬牙,說道:「就算要去請舅老爺,也得福晉發話才對,今兒若福晉不出聲,誰也別想踏出府門半步。」然後對烏雅說道:「去傳話各處門房,緊閉大門,落鎖地鑰匙全交上來,若有人想出府全關到柴房裡去。」烏雅忙跑了出去,扎丫緊隨其後拽著杏兒就往走廊上拖,格其則叉腰站在門口堵住了眾人的去路。

        嫣紅怒道:「莫非你們要造反了不成?」

        海棠指著徐公公,冷笑著:「好大的膽子!」

        環兒則往後面閃了閃,遠離了戰場。

        阿朵說道:「福晉並未請各位主子管家,奴婢一直幫著福晉打理府裡的事務,這麼安排也未逾越。」

        海棠冷冷笑道,「打下手是一回事,私自拿主意可是另一回事。」然後又對自己的丫鬟香草說道:「你去院子裡叫人來,還真反了天了。」

        香草還沒動,格其便睜圓了眼睛。

        畢竟阿朵她們都是其木格身邊地大丫頭,一直都在其木格身邊伺候著,因此在府裡的威望自然不低,香草當然不敢和格其廝打在一處,但礙於自家主子的臉面,只得慢慢的挪動著腳步。

        嫣紅瞧著這幅情景,冷哼一聲,逕直朝門口走了過去。

        阿朵搶先擋在格其身前,對嫣紅說道:「還請別為難奴婢。」

        嫣紅笑道:「怎麼著,還想把我也關進柴房啊?我告訴你,要麼就請福晉出來主持大局,要麼你就給我閃開。」

        海棠也立即跟了過來,二話不說,就要往外衝。

        徐公公忙作揖道:「各位主子,福晉今兒真忙著呢,有事兒明再說成不?」

        徐公公話音未落,嫣紅和海棠就把阿朵推了一個踉蹌,格其的臉色也漸漸發白…

        就在此時,九阿哥陰森森的聲音突然響起:「都在這兒幹嘛呢?大老遠的就聽到亂糟糟的。」

        徐公公和阿朵聽到九阿哥的天籟之音,不由鬆了一口氣,格其也趕緊閃到一邊。

        不等眾人見禮,九阿哥就黑著臉說道:「怎麼了,這府裡一日也離不得你家福晉不成,這才一日不回家,就鬧騰成這樣,若在外呆上一個月,你們還不把房頂全給掀了?」

        眾人都是一楞,徐公公和阿朵暗叫不好,心想,九阿哥怎麼這麼口無遮攔,這下可該如何是好。而嫣紅則仗著自己與九阿哥是遠親,上前面帶焦慮的說道:「就是知道福晉不見了,我們都急得不行,誰知道這些奴才卻在那裡推三阻四地,一句實話也不給。」

        九阿哥聽了,冷笑道:「誰說你家福晉不見了?」

        眾人再次被九阿哥震得發楞。

        九阿哥咬牙切齒道:「你家福晉現正在我府上呢,棟鄂氏身子不好,爺就將十弟妹留下了,看情形也許還得煩勞十弟妹一段日子,怎麼沒人來通知你們?」

        嫣紅疑惑的看了看九阿哥,覺得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便不怕死的說道:「府裡所有蒙古來的下人,不論男女老少,全出府去了,這大晚上的,自然讓人擔心。」

        九阿哥盯著嫣紅,惡狠狠的擠出一句話:「怎麼著,爺用十阿哥府的人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嫣紅忙低頭退了一邊去,九阿哥則皺著眉頭說:「這是誰家的規矩,女眷居然跑到二門外來了。」

        老十的小妾一聽此話,都非常有眼色的趕緊閃人。

        徐公公見她們走遠,才心懷希翼地問道:「九爺,奴才去過您府上,沒聽說福晉在啊?」

        阿朵也緊張的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沒好氣的說道:「一群蠢材,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公公和阿朵心裡的一絲僥倖也落了空,兩人便垂頭喪氣的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九阿哥本來正在別院裡品著小酒,哼著小曲,誰知管家派人告知徐公公找,而且還焦頭爛額地。

        老十不在,九阿哥只得懊惱的從溫柔鄉中爬起來。

        收拾穿戴時,九阿哥一直在猜測到底是什麼事會讓那蒙古福晉都沒了主張,可一出門,剛轉進一胡同,就見兩人打著火把東瞅西瞧,到了另一路口,又發現兩人,九阿哥覺得可能是哪家府上丟了東西,下人正四處尋找,也就沒在意,可後來卻又見著十幾人鬧哄哄地打著火把,壓低嗓子對著空氣叫道:「十福晉,十福晉…」

        九阿哥一驚,招來一問,才知是八阿哥府上的人,當下便將領頭地叫來仔細問話,這才知道十福晉丟了。

        九阿哥立即將眾人一頓臭罵,叫他們全改口喊:「十富錦」,並責令他們立即通知八阿哥府的其他幾路人馬,還要求他們通宵達旦地工作,若有人問,就說是幫九阿哥祈財。

        料理了此事後,九阿哥便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正好阻止了老十的小妾發飆。

        九阿哥聽了事情經過後,覺得老十簡直是娶了個二百五,沒事就知道惹禍。但他卻認為這個蒙古女人被人謀害的可能性不大,一來她本就沒什麼姿色,二來穿的是男裝,三來天子腳下小偷小賊不少,但殺人放火還真不常見,因此九阿哥覺得這個蒙古福晉十有八九是玩得忘了時間,她惹事,鬧得眾人不得安寧,自己說不定正在客棧的上房裡睡得正香呢。

        九阿哥對徐公公的處理表示滿意,認為這事確實不能伸張,若外面知道十福晉孤身一人在外過夜,那老十的帽子鐵定被傳成綠色,因此老十的九哥便對八阿哥犯起了嘀咕。

        「什麼?你說八爺要去九門提督衙門?」九阿哥正在心裡對八阿哥表示不滿時,卻聽到徐公公說八阿哥手足情深,還要專門去衙門瞧瞧,九阿哥猛的一驚,立即站起來,對徐公公說道:「在福晉沒回來之前,府裡不准人出入。」說完也不等徐公公回話,便匆匆跑了出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7 PM

第八十二章 風波起(下)

        就任的九門提督是副都統合齊,今年才上任,這也的主,而且微妙的是他是太子的忠實擁護者。

        見九阿哥也趕了過來,合齊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兒可真是難得,我這衙門裡還盡來稀客啊。」

        招呼九阿哥落座後,合齊才側頭問道:「不知九阿哥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九阿哥卻不答話,只是問著八阿哥,「八哥,您怎麼也在這兒啊?出了什麼事?」

        八阿哥淡淡笑道:「皇阿瑪南巡,京裡留著我們幾個處理差事,責任重大,不敢有所懈怠,今兒是專門來看看京城治安狀況的。」

        九阿哥頗有深意的看著八阿哥說道:「八哥真是辛苦。」

        合齊皺著眉頭說道:「八爺為國操勞,令人欽佩,連八爺府裡的人似乎都不得閒啊。」

        九阿哥忙說道:「爺還真有事。爺張羅著在江南開個錢莊分號,但江南離京城路途遙遠,萬一出了什麼狀況,爺一時也照看不及,所以便找人給算了算,得了一祈財的法子。這不,府裡人手不夠,便找八哥借了人手。忙到現在才想起,忘了到衙門知會一聲,怕戈什哈衝撞了財神,這才趕了過來,還以為給值班的大人說一聲就好,誰知提督大人也未曾歇息,哈哈。」

        合齊聽了,似笑非笑的問道:「這裡面的門道還真多啊,怪不得九爺財源滾滾。

        三人各懷心事地試探了一會兒,合齊便端茶送客。

        一踏進八阿哥地書房門。九阿哥就恨聲道:「合齊好大地譜。居然還端茶送客!」

        八阿哥不動聲色地說道:「他本身就如此。你又何必和他置氣。」

        九阿哥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八阿哥端起茶。品了一口說道:「九弟餓了沒?要不我叫廚房備點吃食?」

        九阿哥搖搖頭。「一肚子地氣。沒那胃口。」

        八阿哥看著他。幽幽地說道:「今兒得了消息。皇阿瑪南巡德州。太子得病。皇阿瑪召索額圖到德州侍疾。不知道皇阿瑪是什麼意思?」

        九阿哥黑著臉,冷的說道:「八哥,就為這,你今兒才唱的這齣戲?我把話擱在這兒,不管誰想打十弟的主意,先過了我這關再說。」說完便怒目而視,漂亮的丹鳳眼裡再無一絲風情。

        八阿哥歎口氣,緩緩說道:「莫非我還會害十弟不成?」

        九阿哥不為所動,毫無感情地說道:「那些蒙古人都知道閉緊了嘴巴,你府裡的人卻還生怕大傢伙不曉得那蒙古女人走丟了,那嚷嚷聲大了去了。再說,你去九門提督府幹嘛?說是查治安,就是豬腦子都知道,鐵定和你府裡大半夜的大聲找那蒙古福晉脫不了干係,怎麼著,想把蒙古福晉夜不歸宿給做實了?」九阿哥越說越氣,站起來道:「那你考慮過十弟沒?你讓他以後怎麼有臉做人?」

        八阿哥鎮定的說道:「這是個機會。」

        九阿哥怒道:「機會?什麼機會?讓十弟灰頭土臉的機會?」說完又疑惑的問道:「大阿哥認為十弟已經站在太子一邊了。所以尋思著對十弟下手?」

        不等八阿哥回答,又繼續憤然道:「你還真下得去手!」

        八阿哥無奈道:「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若事情傳開了,十弟妹說不定會自請下堂,這對十弟也算是好事。」

        九阿哥說道:「那蒙古女人是不討喜,十弟連從賬上支銀子都沒轍,我早就看不過眼了,怎麼折騰她都沒關係,但別扯上十弟。」

        八阿哥道:「她是十福晉,怎麼都會牽扯到十弟。」

        九阿哥說:「那就先放著,徐徐圖之。」

        八阿哥顯得心事重重,說道:「她和阿靈阿府鬧得不愉快,十弟還沒鬧起來就不了了之,後來也不見她和阿靈阿府有什麼走動,十弟也置之不理;十弟與十三一直不對盤,她卻對十三和顏悅色地,結果呢?十弟也沒轍,最後還不情不願的對著十三露了笑臉;如今倒好,她又巴結上了四哥,咱們可是藉著四哥的光才得了一冬天的青葉子菜。」

        九阿哥其實也對青菜事件頗有微詞,但還是小聲道:「十弟說了,蒙古女人心思不夠用,是四嫂去找的她,她應了四嫂,才想起也該給咱們府上這麼置辦。」

        八阿哥搖搖頭,說道:「這話怕只有十弟信,心思不夠用?九弟,你想想,阿靈阿和太子不對盤,與大哥走得近,四哥可是太子的人,十三又是四哥的跟屁蟲,她到底是起的什麼心思?」

        九阿哥想了想,說道:「八哥,十弟肯定不會摻和進去的。」

        八阿哥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十弟哪次沒依著他福晉的?」

        屋裡兩人一時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九阿哥開口打破了寂靜,「八哥,這事你容我

        法子,你就別管了。你也別和大阿哥走得太近了,子,一個是嫡子,任他們鬧去,咱們只等著瞧熱鬧就好。」

        八阿哥幽幽地說道:「咱們只能在一旁看著嗎?」

        九阿哥不在意的笑道:「難不成咱們也能去搶那位置不成說完一楞,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老十對著月亮,心裡糾結不已,想著臨行前其木格的話語,老十就覺得心如刀絞。

        「其木格怎麼知道我猜忌她呢?」老十百思不得其解,更讓他費解的是,既然其木格覺得委屈,怎麼還對自己好的反常?

        老十本想給九阿哥去信,請他多費心照看一下其木格,可若不說明白,九阿哥肯定以為是例行公事,也不會上心,若實打實的說出原委,九阿哥心裡肯定更加不待見其木格。

        這就讓老十更鬱悶了,打破腦袋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九阿哥會對其木格有成見?

        老十想給其木格去信,但卻又無從落筆。

        走到德州,太子病了,老十還一陣竊喜,以為康熙會打道回府,可誰知康熙卻立即召索額圖前來照料太子,自己則繼續行程。

        老十滿腹心事、無心睡眠,便披衣起身,外間的小英子聽到動靜,忙問道:「主子,可要伺候?」

        老十嗯了一聲,說道:「拿文房四寶來。」

        只聽外面一陣,不一會兒就見小英子端了筆墨進來。

        一整晚,老十屋裡的燈都亮著。

        第二天一大早,小英子進來伺候老十起床洗漱時,只見桌上、地上全是紙團。

        「府裡有信來沒?」老十打著哈欠問道。

        這大清早的,驛站也沒開始上班啊!

        老十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但不問又覺得不甘心。

        小英子則已經司空見怪了,出門頭晚,老十就問過這個無厘頭地問題。

        「回主子,奴才呆會兒就去看看。」小英子一邊將洗臉帕遞給老十,一邊回道。

        見老十沒精打采,小英子試探的說道:「主子,奴才還是頭回離京這麼久,有些想奴才哥哥和侄兒了。「

        「嗯,也是,你寫信去問問吧。」老十聽了提點,心中一喜,無恥的給小英子這一文盲下達了寫作任務。

        小英子忙機靈的說道:「謝主子體恤,不光他們,奴才還掛念著徐公公和阿朵她們呢。」

        老十滿意的點點頭,覺得回去應該讓其木格給小英子漲月錢,或者給他侄兒漲也成。

        而此時地其木格正愜意的伸著懶腰,打開了客棧地窗戶,用力吸了吸窗外的清新空氣。

        昨晚,其木格趕到州時,天色還早,但她也不敢貿然繼續趕路,找了一家看著很大氣地客棧,要了普通間。本來她是想開一間上房的,但覺得為人要低調,便打消了住總統套房地念頭。

        然後便跑到街上從內到外買了一身衣裳,外加一塊布,其木格認為如果一次採購過多,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決定在一座城市只置辦一套衣服。

        因為是逃亡的第一天,再之離北京也近,其木格還有些緊張,加之騎了一天的馬,人也有些疲乏,便沒有欣賞街景,拿著小包裹就直接回了客棧。

        簡單吃過晚飯後,其木格便和衣躺到了床上,沒洗臉刷牙,也沒洗腳,但居然還一夜無夢。

        她總覺得這些東西都不大乾淨,準備到保定後買床單被套。本還想買盆的,但目標太大,而且似乎也有些奇怪,只得作罷。

        至於洗臉,其木格準備用手抹一下就好,誰知道洗臉盆前一刻是不是洗腳盆,邋遢就邋遢吧。

        其木格一邊抹臉,一邊想著今天的行程,暗暗祈禱,自己能一路順風的趕到保定,順便還提醒自己呆會要帶幾個饅頭上路。

        其實在來州的途中,其木格就知道沿途都有歇腳的茶館、小店,但以前電視裡的大俠似乎都要在包裹裡塞幾個饅頭大餅,而且經常在破廟裡露宿,其木格受此毒害太深,總覺得帶點饅頭,生命才有了保障。

        窗外小路上,偶爾也出現了兩三個行人,其木格真切的意識到新的一天開始了,惆悵的喃喃自語道:「不知道阿朵她們現在怎樣了?」

        一夜未眠的阿朵和徐公公都不時的朝外張望,晚上內城搜索隊都空手而歸,目前唯二的希望就是一:勒孟在外城有所進展,二:其木格自己回來了。

        在太陽的晨暉中,四阿哥府的側門內閃出一人一馬,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戈什哈也離了九門提督府,快馬朝城門跑去…



第八十三章 暫住

        其木格到了保定後卻不大順利,第二日並未按計劃出行找不著石家莊。

        按前世的記憶,覺得從北京自駕游去四川,得經過石家莊,誰知一打聽,居然沒人知道,店小二撓著腦門說道:「客官,您親戚那村可能太偏了,還真沒聽說過,你知道是哪個縣的不?」

        其木格一陣眩暈,石家莊可是河北的省會啊,怎麼會沒人聽過呢?仔細想了想,好像河北以前叫直隸,袁世凱就當的是直隸總督,於是又問道:「直隸總督衙門在哪兒啊?」

        小二好笑道:「爺,直隸總督府就設在保定,不過總督大人一般夏天在天津辦公,冬天才回保定。天津處小的可不知道,不過保定周圍肯定沒有那個莊子。」

        其木格尷尬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只知道親戚是直隸的。」然後打賞了小二幾文錢,便開始閉門苦想。還別說,真讓她給想起來了,好像還有一條線路是經過宣化。

        於是,第二日一早,其木格漱完口後,隨手擦了擦眼屎,便精神百倍的上街打探,她刻意躲開了店小二,實在是丟不起那人。

        一打聽,其木格當場差點閉過氣去,宣化偏北一些,離張家口比較近,與保定是一北一南,若從保定趕往宣化似乎太繞了些。

        好在其木格還記得太原,當初李世民老爹造反的時候就是從太原起兵的,所以太原應該不是新城,或新名字。

        一問才知道太原離保定有800多里,途中要經過的地名她一個也沒聽說過,心裡不由直犯嘀咕。

        前面還不知道要翻多少座山,誰知道半路上會不會遇到山大王。

        其木格一直以為自己是膽大心細地傑出人士。可眼下卻對前面未知地旅途充滿了擔憂。甚至恐懼。看來。世界上最難地莫過於瞭解自己了。

        好在其木格也沒蠢到家。立即開始打聽有沒有商隊去四川。準備搭伙前行。

        也許當時對川貿易還不甚發達。也許其木格運氣不好。反正其木格在保定停留了兩天。連商隊地影子也沒找到。

        如今早已進入1。雖然還沒迎來第一場雪。但也能初步領略到北風地凜冽。

        其木格看著天氣更加擔心了。不知道在途中會不會遇到大雪封山。

        其木格開始後悔了。覺得不該選這個季節出行。

        第三日,其木格一大早又出門打探商隊資訊,到了中午,仍然無功而返。

        湊合吃了一碗麵,其木格決定先在保定租個小院子住下來,免得在客棧住著連洗臉洗腳都無法完成,更別說洗澡了。

        至於會不會被逮回京城,其木格只得暫時不予考慮。

        就算不幸被逮了回去,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要真在半路上出了事,那簡直就是屍骨無存。

        其木格堅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比較了兩者的風險係數後,她果斷的決定暫時留在保定。

        於是,其木格稍作收拾,便再次出了客棧。

        在一家布店裡裝模作樣的挑了一會兒,扯了兩尺布,然後裝作無意地問起,哪裡有房產經濟。

        古時的人就是熱情,本來其木格只是想讓小二幫著指個方位,誰知小二卻熱忱的請其木格稍後,「客官,您稍後片刻,這一片王大鬍子最熟,小的這就幫你找人去。」然後就吩咐在店外流著清鼻涕、耍石子的小孩去找人。

        其木格早就不想再奔波了,便順勢坐在店裡朝大街上東張西望。

        不一會兒功夫,小屁孩就領來了王大鬍子。

        說是王大鬍子,卻一點鬍子也沒有,下巴還泛著青渣。

        王大鬍子先朝小二道了聲謝,便爽利的問著其木格:「這位爺,您想找什麼樣的房子,您先給我說說。」

        其實其木格只需要一室一廚一衛就好,但清朝似乎沒有這樣的單間,因此早就思量好了,要一個獨門的小院子就行,沒其他特別的要求,只是院子裡得有水井。其木格可不想每天出門挑水去。

        聽了其木格地意思,王大鬍子略微思索了一下,探問道:「那挑位置不?」

        其木格想了想,覺得自己孤身一人住一個院子,安全也很重要,現在又沒有社區保安,若有這項服務,其木格倒是很樂意多交點物管費的。

        於是,其木格便增添了一要求,必須在鬧市區,或在政府機關附近。「我得找尋親戚,這樣才方便打探消息。」

        王大鬍子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便摸著下巴開始在大腦裡提取有用資訊。

        過了半響,王大鬍子才說道:「在鬧市區倒好辦,可要院子裡有水井就有些難了,附近有水井的成不?」

        其木格堅決搖搖頭。

        王大鬍子又試探的問道:「其實和房主同住一院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手裡倒有一處地,有一老太太,如今帶著兩個孫子過活,正想將房子租出去好有個進項,她家院子

        小孩子也不淘。」

        其木格認真想了想,合租有合租的好處,但也得看人是否合得來,若那老太太好相處,安全係數高了不說,說不定還可以和她一起搭伙吃飯,自己以後的吃飯問題也解決了,否則天天去酒店吃飯影響也不大好。

        思及此,其木格便要求先去實地考察一下。

        院子並不大,三間正房,兩間廂房,老太太和小孫子們住了一間,另一見做了廚房,三間正房都空著,但卻打掃的乾乾淨淨,院角處有一口水井,許是怕小孩失足落水,上面加了個蓋子。

        那老太太看著倒像是個老實人,兩個小孫子一個大概六七歲,另一個大約只有兩三歲。

        見其木格一時間沒說話,老太太以為其木格嫌小,因為王大鬍子一進來就在給其木格說獨門小院不好找,便遲疑道:「廚房我也可以不用,在自己屋搭個灶頭就好,不過得過兩日才能整治規矩。」

        其木格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委婉的提出,自己不會照顧自己,親戚怕一時間半會兒也找不到,家人離得又遠,所以若老太太能幫著煮煮飯、做點雜事就好了,當然自己會另外付錢的。

        老太太哪有不答應地道理,忙點頭應了,但見其木格是一人居住,便又有些擔心的問道:「那您點幾間房啊?」

        其木格當即表示,三間正房全租了,這院子以後不能再有其他租客。

        張媽聽了這話忙不迭地應了,笑得眼角地皺紋都深了一圈。

        王大鬍子也笑道:「張媽,這下可好了,房子全租出去了,還平白又多一進項。」

        張媽忙又謝過王大鬍子。

        接著,雙方便談妥了房租,一兩銀子一月,至於幫傭的錢,王大鬍子大著膽子幫張媽要了500文一月,其木格其實覺得有些低,但也不願讓人覺得自己是「富二代」,便應了,反正若兩者相處愉快,再給張媽漲工資就好。

        待談妥條件,王大鬍子立即利索地找來紙筆,開始寫房屋出租合同。

        「這位爺,忘了問了,您貴姓啊?」

        其木格道:「在下吳賈。」

        「房租先付半年,您看合適吧?」王大鬍子寫了一會又停下來問道。

        其木格對此倒沒什麼異議,反正懷裡還有5000。

        揣好合同,其木格付了房租,並預付了一個月的工錢和一個月地飯錢,又給了王大鬍子一兩銀子地仲介費,說定當晚就搬過來。

        其木格回客棧結清了房費,將馬以20兩銀子地甩賣價賣給了一家車馬行,然後又去買了兩個盆和一大澡桶,跟著送貨的夥計,興沖沖地跑向自己未來的暫住地。

        到了才發現,一件床上用品也沒有,張媽處也沒多的,便跑到鄰居家借了床墊子和被子,說是明兒幫其木格去買棉絮和布料。

        吃了張媽烙的餅後,其木格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頭髮還未干,便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其木格這邊開始舒服的睡大覺了,但徐公公和阿朵則幾夜都未曾合眼,連九阿哥也開始失眠起來。

        雖然其木格走失地消息暫時沒有流傳開來,九阿哥做戲做全套,當第二天沒有找到其木格後,便讓九福晉帶著心腹丫鬟去了房山的莊子上,對外宣稱九福晉身體染恙,需要靜養,十福晉>情深,自願前去陪伴,還派人去十阿哥府取了其木格的日常衣物過來。

        雖然事情暫時壓了下去,但人到底去了哪裡呢?

        九阿哥專門打探過了,最近沒有命案發生,連無名屍首也沒發現一個。

        若說被人綁架,漫不說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有人被豬油蒙了心,但也沒見人前來索要贖金。

        九阿哥懷疑其木格被某些勢力暗中除去了,覺得大阿哥和阿靈阿怕脫不了干係。

        想著嫣紅當日要去請阿靈阿的舉動,九阿哥認為阿靈阿的嫌疑最大,很有可能是嫣紅報信說蒙古女人單獨出府,於是老十的舅舅便採取了斬首行動。

        如今讓九阿哥擔心的是,老十接到信件後會不會御前失態。

        本來九阿哥是想等老十回京後再告訴他的,但又怕到時候落埋怨,便仔細斟酌了措辭,唉聲歎氣的給老十寫了封信,詳細描寫了事情地經過,當然對於八阿哥的不當舉動,九阿哥隻字未提,在他的信裡,反而將八阿哥塑造成了一個憂心忡忡、心繫其木格安危、重情重義的光輝形象。還提及因徐公公和阿朵都不識字,為了不走漏消息,便沒讓他們寫信。最後叮囑老十一定要冷靜,否則就算找到了其木格,後面的麻煩也不會小,等等。

        九阿哥盤算著日子,老十也快收到信了,真不知會怎樣…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8 PM

第八十四章 知曉

        老十最近有點煩,連帶的看什麼都不順眼,更年期似前了。

        老十一直覺得康熙從來就不曾兒女情長過,帝王嘛,操心的事多了去了,哪有那閒工夫卿卿我我的,反正在他的印象中,就沒見康熙對自己的額娘有什麼貼心的舉動。

        誰知道這次南巡,康熙雖然只帶了幾個貴人答應在身旁伺候,但也沒忘了後宮的幾位主位,送往宮裡的情書都快趕上公文了,宮裡的諸位娘娘們也頻頻寄信訴說衷腸。

        一時間,康熙成了私信往來最多的人,讓老十眼紅不已,當然老十雙眼發紅不是羨慕也不是嫉妒,按他的分析,那是給氣的,氣自己的額娘遭受了不平等待遇。

        兒子為母親抱屈那是天經地義,因此,只要一聽說宮裡來了信件,老十便明目張膽的用鼻音發出“嗤”的一聲,以示自己是額娘的好兒子。

        冷面王四阿哥雖然看著就讓人倒胃口,一點情趣也沒有,府裡的來信也不頻繁,但隔著那麼五六天總會收到一封,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裡面也沒什麼纏綿的內容,老十覺得四阿哥最近收到信件後,反而眉頭緊皺,不由心裡一陣痛快,家信也是那麼好收的!

        最讓人討厭的是十三,看著人模人樣的,盡招人嫌。

        總愛打聽其木格的近況,老十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自然沒個好臉。

        十三多嘴多舌象個女人也就算了,偏偏他年初娶了個側福晉瓜爾佳氏,兩口子新鮮勁還沒過,家信往來也就比康熙差一點,瞧著十三每次接到家書彎眼微笑的模樣,老十就覺得分外刺眼。

        老十就覺得納悶了,其木格不給自己寫信就算了,怎麼嫣紅和海棠也沒消息啊?不過轉眼一想,也就想明白了,肯定被其木格扣壓了,老十也不是沒想過給嫣紅和海棠去封信,探一下府裡的風聲,可又怕給其木格再添一根刺,便沒付諸行動。

        康熙也覺察到了老十這裡地異常狀況。本想做個慈父。關心關心老十地感情生活。順便表示一下愧疚。對自己當初錯點鴛鴦譜地行為做點檢討。順便再打聽一下老十喜歡哪家地姑娘。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地歉意。可見老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康熙也來了氣。心想。你自己沒本事制住府裡地福晉。眼紅我也就算了。當爹地不和你一般見識。可見過眼紅地。沒見過眼紅都能眼紅地這麼二百五地。自己與後宮聯絡感情礙他什麼事了!

        康熙心想。滿蒙聯姻地多了。太后跟前哭訴地蒙古女人一大把。從裡面隨便挑一個出來。絕對都比其木格兇悍。可結果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地哭鼻子!看來關鍵根源還在男人身上。曾經有段時間。康熙還以為老十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在其木格面前抬不起頭來。好幾次都想招太醫問話。好在老十府裡總算誕生了一名小阿哥。雖然夭折了。但總算安了康熙地心。既然排除了隱疾。那就是老十自己有問題了。於是。一氣之下康熙認為老十地不幸婚姻都是咎由自取。與他毫無幹係。乾脆甩手不管了。

        雖然如此。但每次邸報送來後。康熙還是會習慣性地問一句:“有十阿哥地信件沒?”

        這次也不例外。康熙一邊隨手翻著後宮地幾封信函。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回主子。有一封十阿哥地信。不過不是府裡地。是九阿哥地。”李公公一邊移著燭臺。一邊回稟道。

        康熙乍一聽。心裡覺得痛快啊。一想到老十失望地樣子。康熙就覺得解氣。

        不過稍一思量後,便不由皺起了眉頭,雖然老十和九阿哥關係密切是家喻戶曉的事,但老十才出京兩月不到,九阿哥這就巴巴的寫信過來,還在自己眼皮底下,似乎也太不知道避諱了。

        康熙翻了翻案桌上的信函,問道:“有九阿哥的請安摺子沒?”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道:“九阿哥的請安摺子前天隨八阿哥的一起送來的。”

        康熙心想,那就是有事了,當然也不排除老十心裡不爽,請九阿哥幫著作弊。

        “派人去十阿哥處仔細盯著,有反常狀況立即來報。”康熙敲了敲桌子,又補充道:“讓京裡的人打探一下,十阿哥府最近有沒有什麼異樣。”

        小英子拿了信函歡天喜地地跑來討賞,誰知卻鬧了場大烏龍,文盲就是吃虧啊!

        老十倒沒康熙想的那麼失望,照他對其木格地瞭解,除非自己回京好生賠罪,並夾著尾巴做人混些日子,否則其木格心中的怨氣是絕對不會消除地,其木格怨氣不消,自然也就不會寫家書了。

        再說,他原本以為的也就是徐公公背著其木格打地小報告。

        但見著信件來自九阿哥,老十的心不由一寒,心道,皇阿瑪最不喜皇子結黨,九哥怎麼會這時節給自己寫信,十有八九是其木格鬧出了亂子。

        打開一看,老十

        石化了,只覺得兩眼發黑,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臉嚇得小英子一陣手忙腳亂。

        被小英子灌下一口水後,老十的當機的大腦開始重啟。

        老十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是冤枉了她,可也沒把她怎麼的啊,她至於委屈的要離家出走嗎?

        老十的思維剛運轉了一會,就不由一陣惱怒,覺得九哥說的沒錯,女人就是不能慣的,自己要是早點打壓一下其木格的囂張氣焰,她也不至於有那膽子偷偷往娘家跑。

        這麼一想,老十的臉就從白臉的曹操變成了黑臉的張飛,怒氣直沖頭頂。“既然你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看我將你逮回來後,怎麼收拾你,讓你好好嘗嘗什麼才是天大的委屈!”

        老十覺得動不動就回娘家的毛病不能慣,當下決定明兒一早就給康熙告假,然後直沖蒙古逮人,到時候一定要當著他阿瑪額娘的面好好教訓她一回。

        “收拾行囊,準備明天回京。”老十言簡意賅的吩咐小英子。

        小英子懵懵懂懂的應了,開始輕手輕腳的收拾東西,生怕驚擾了老十,招來一頓臭駡。

        強壓下心中地怒氣,老十又將九阿哥的書信仔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一個字也不放過。

        這一研究不要緊,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其木格居然獨自一人走了?!

        老十隻覺得渾身發麻,似乎連坐都坐不穩了。

        其木格先前的反常舉動,一切都有瞭解釋。

        老十覺得自己就算再有不是,其木格怎麼能狠得下心來就這麼走了?以往的歡愛都成了假的不成?

        想著成婚以來地一幕幕,想著自己臨走前,其木格淚眼朦朧的說“捨不得”,老十的心一陣鑽心的疼,喃喃道:“她怎麼捨得,她怎麼捨得,她還真捨得了…”

        小英子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想勸也不知從何開口,只得擔憂的說道:“爺,您放寬心。”

        老十搖搖頭,嘿嘿笑了一聲,“好狠的心腸,真是狠啊。”

        小英子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只得默不做聲。陪著老十在那裡發呆。

        發呆不管用,因此老十很快便強打起精神思索對策。

        若其木格回了娘家,事情還好辦點,雖然也違反了宗人府地規定,但怎麼也能糊弄過去,難道就不興兩口子吵架?

        可若是獨自一人出走,那事情卻有些不好收場。

        看來還只得暫時將消息給壓下來,好在九阿哥已經打了掩護。

        老十不想將事情對九阿哥坦白,雖然九阿哥封鎖了消息,但他明目張膽的寫信給老十,怕就是想讓康熙有所察覺,加深康熙對其木格的惡劣印象,要知道他完全可以以十阿哥府的名義送信過來。

        老十雖然恨不得當晚就出發尋找其木格,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自己可以厚著臉皮說兩口子吵架,老婆受了委屈回娘家,將錯誤往自己身上一攬,康熙也不樂意有蒙古王公貴族上摺子告禦狀,訓斥兩句也會准假了。

        若說其木格獨自一人鬧離家出走,保不齊給按上什麼私奔啊之類的帽子,到時能不能保命還得一說。

        可若說其木格走丟了,康熙地反應卻不好琢磨,從輕從重就得看他心情了,萬一他心裡不爽,其木格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眼下只得讓徐公公派人出京找人,可讓誰回去傳信呢?老十犯了難:

        保貴?不行,雖然是自己奶兄,但畢竟在舅舅府上當過差

        小英子?自己的貼身太監突然回京,定然惹人猜疑。

        左右權衡一番,老十還是決定去找康熙請假,一是自己這裡確實沒合適的人手派往京城,二來,自己親自坐鎮總比徐公公強,調配各種資源也方便得多,三來,九阿哥的信件定會讓康熙上心,其木格走丟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不如就按走丟了辦,橫豎沒離家出走的性質嚴重,四來,也是最關鍵的,老十不親自上陣,那是一百個不放心。

        打定主意後,老十便開始思索其木格可能前往地地方,想了一晚上,也沒有頭緒,老十一陣失神:對我狠也罷了,怎麼對自己也那麼狠,哪怕只帶勒孟一人也好啊,這天下之大,孤身一人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可好?

        四阿哥雖然沒有熬夜,但晚上睡得也不踏實,他前兩天就接到線報,說是十福晉女扮男裝,在車馬行買了馬匹獨自一人出了京城,這兩天一直在考慮怎麼處理這事,到底是利用這事拉攏老十,還是對他進行打壓?

        得知昨晚老十收到了九阿哥的書信,四阿哥更著急了,得儘快做決定了…



第八十五章 著手(上)

        康 熙聽聞其木格走失,甚為震怒,頃刻間,老十便承雷霆。

        一方面,康熙惱怒其木格不知進退,居然一人出府遊玩,雖說旗人沒漢人那麼講究,但就是小戶人家的媳婦,輕易也不會獨自一人上街溜達。歸根結底,全賴老十,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自然妻不賢夫之錯了。

        康熙罵得口水四濺,老十只得強捺住心中的焦急,乖乖低頭受教。

        另一方面,一個又不傻、又不聾的大活人硬生生的在京城走丟了,這說明,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歹人太倡狂了,簡直沒把他這個九五之尊放在眼裡,於是,遠在京城的九門提督和順天府府尹突然發現自己的耳跟莫名其妙的紅了。

        康熙出了心中的惡氣後,才開始關注老十的需求,氣呼呼要派人幫著盤查,老十趕緊婉言謝絕了,說是事情鬧大了,怕危及其木格的人身安全。但請求康熙恩典,准許自己能自由踏遍大清的美好河山,畢竟皇子無旨不得離京裡的。

        然後,老十便急匆匆打馬回京。

        十三見了有些疑惑,奇怪的問四阿哥:“四哥,十哥怎麼請旨回京了?莫非兵部出了什麼差錯?”

        四阿哥面無表情道:“不知道,許是有事。”四阿哥料到老十會派人尋找,但卻沒料到老十會請旨回京,而且康熙居然還准了,不知道老十是怎麼御前湊對地。因此回房便開始給思道寫信,商討對策。

        經過三天的急行軍,老十在累倒了兩匹馬後,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回了京城。

        徐公公和阿朵見了主心骨,連茶也忘了倒,只顧著哭,爭搶著埋怨自己沒把福晉照看好。

        老十三天來幾乎沒怎麼休息好。晚上歇息地時候總是失望。好不容易打個盹。又總是夢見其木格一個人在那裡哭。

        人沒休息好。精神自然也不好。精神不好。脾氣肯定不會小。

        因此。見了徐公公和阿朵一副死了老子地喪氣樣。老十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就朝徐公公踹了過去。然後又惡狠狠地對阿朵喝道:“嚎什麼嚎!”

        徐公公揉著屁股。看了眼捂住嘴巴地阿朵。略微帶著哭腔說:“主子。奴才對不起您啊!”

        老十路上光顧趕路了。還沒功夫告訴小英子府裡出了什麼狀況。因此小英子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目前地情形肯定不是問話地時機。便跑出去招呼人上茶水。

        老十接過小英子送來的茶,命人將烏雅三人也喚來。等人到齊後,老十命周祥到門口守著,

        然後才黑著臉罵道:“一群蠢貨,爺恨不得撥了你們的皮!”

        除了小英子,眾人皆小聲抽泣著。

        “仔細給爺說說,當時是怎麼個情形。”老十罵完後冷冷的吩咐道。

        徐公公便開始說他是如何的阻攔,其木格是如何地固執己見,總之,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老十不耐煩道:“少說這些沒用的,福晉就什麼也沒帶?”

        阿朵抹了眼淚說道:“主子什麼也沒帶,出門前只吩咐我在荷包裡裝了點碎銀子。”

        其木格既然要離家出走,肯定不會只帶了零錢出門,老十便問道:“福晉最近從賬上支銀子沒?”

        徐公公當即搖頭,面露疑惑。

        烏雅她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阿朵要靈性的多,立即猜到了老十隱藏地潛臺詞,忙替其木格委屈道:“主子是出去逛街走失了,可不是存心的,如是存心的,怎麼會將奴婢們留下?

        ,這也沒道理啊,好好的,主子幹嘛要這麼做?”

        說到最後,阿朵地話裡漸漸帶了質問的口氣。

        老十心道,我也想知道她好好的幹嘛要這麼做,歎了口氣,接著問道:“福晉就沒處理過錢財上的事情?”

        阿朵堅定的搖搖頭。

        徐公公卻想了起來,當下便將其木格把嫁妝裡的現銀給存進錢莊,換了小額銀票地事情報告給了老十。報告完畢便與小英子面面相覷,看來福晉不是走丟,而是跑了。

        老十心裡稍微松了口氣,看來其木格還不算太笨,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

        雖然老十篤定其木格肯定帶著這些銀票跑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吩咐小英子和徐公公帶著阿朵去找找。

        不出所料,其木格錢櫃裡確實沒這些東西。

        這下,阿朵四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老十會不會遷怒於她們,至於其木格地安危,她們倒還不大擔心了,既然是策劃好的,自然做了完全地準備。

        老十也不發話,只是叫小英子去把勒孟叫來,順便也把阿爾斯楞、特木爾和劉魯通知到。勒孟雖然沒有明確的頭銜,但卻一直負責其木格地安全,老十非常倚重,雖然這次出了大簍子,老十仍然決定讓他將功贖罪。阿爾斯楞和特木爾兩人曾經陪著老十大冬天的在俄羅斯和蒙古晃悠,早成了老十的心腹,再加上是跟著其木格陪嫁過來的,自然信得過。劉魯以前在原黑龍江將軍薩布素麾下任職,老十體驗完生活後便將他調了過來,加入了自己的侍衛隊伍,算是老十開府後培養出的首批心腹,本來圖永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但畢竟他是旗人,還是紅帶子,老十便捨棄了。

        等眾人到齊後,老十開門見山道:“你們立即去城裡的車馬行、商會打探,有福晉的消息立即回報,爺今兒就要得消息。給爺記住了,不許驚動旁人。徐公公,你去給他們詳細講清楚,福晉當日的裝束,沒准有用。”

        然後又令小英子去各個錢莊,打探他們所有分號所在地,既然是小額銀票,自然沒法在其木格提款時布控抓人,只能希望知道其木格大概會不去什麼地方。

        幾人走後,老十又令阿朵四人好生回憶,其木格是否提及什麼地方,或喜歡什麼特產,畢竟得找准方向,才好有的放矢啊。

        老十曾以為蒙古方向可以不予考慮,但又一想,,實著虛之,虛著實之,若勒孟和小英子他們沒查到蛛絲馬跡,也只有廣撒網了。

        老十正熱切期盼著阿朵她們能提供出有用的資訊,就聽院子裡傳來人聲問道:“周公公,十爺回來了?”

        老十的眼神陡然間淩厲起來,卻沒出聲,只聽得周祥說道:“杏兒姑娘,你怎麼到前院來了?”

        杏兒笑道:“聽說十爺回來了,我家主子叫我來傳個信。”

        周祥道:“主子車馬勞頓,吩咐了不准人去打擾,你先回吧,等爺解了乏,我自會報與爺。”

        老十朝阿朵她們揮了揮手,朝櫥櫃方向使了個眼色,阿朵她們立即悄聲的躲了過去。

        老十這才高聲說道:“周祥,讓她進來。”

        杏兒忙進屋請安,老十也不叫起,只是冷笑道:“你家主子在閉門思過呢,誰遞的消息?”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29 PM

第八十六章 著手(下)

    杏兒見老十一上來就沒個好臉,心知不妙,忙道:「家主子一直未曾出過院門,也沒特意找人傳遞消息,是大廚房的飯菜送的晚了些,一問才知道,十爺回府了,大廚房忙著準備回府侍衛的吃食,便耽擱了時間。」

        老十冷冷道:「那你是怎麼出來的?莫不成你主子禁足,你們這些奴才還能到處跑不成?」老十越說火氣越大,喝道:「拖出去,賞她十個板子。」

        此時除了躲在書櫃後的阿朵她們,整個院子裡只有周祥守在門口。

        因此,即使老十的氣勢很足,場面卻一點也不震撼,並沒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將杏兒拖出去,立即在院子裡劈里啪啦一陣好打。

        杏兒只是怯生生的告了罪,然後自行低頭退出了書房,接下來可能是自己去找行刑人員了。

        等杏兒走後,阿朵等人立即閃了出來,在老十的怒視下,繼續想著其木格臨逃前的種種蛛絲馬跡。

        一直等到徐公公將其木格的裝束以及存款的各個錢莊一一交代完畢,然後返回書房時,老十也沒什麼收穫。

        聽了徐公公的匯報,老十指著阿朵眾人道:「將這幾個奴才關進柴房,派人守好了,任何閒雜人等不得接近。」

        徐公公略帶同情的跑出去喚人,阿朵猶豫道:「奴婢們沒臉求情,只是求十爺容許奴婢們戴罪立功,奴婢們願出府尋找福晉。」

        老十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好,烏雅留下,你們三人出府去找。找著福晉,記得告訴她,她晚回來一天,烏雅就多受一天的罪,叫她仔細想好了。」

        此話一出。阿朵幾人大驚失色。不知道老十到底要幹嘛。一時間。眾人又開始爭著留守。

        徐公公帶人進來。便見著這副亂糟糟地景象。

        「將烏雅關進牢房。」老十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徐公公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從柴房變成了牢房。但人犯卻少了。

        偷瞄了一眼老十冷若冰霜地臉。徐公公沒敢吱聲。手一揮。烏雅便被帶了下去。

        阿朵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奴婢們定將福晉找回來。請十爺善待烏雅。」

        老十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話。

        等阿朵她們走後,老十對徐公公招了招手,低聲吩咐道:「派人在後面盯著。」

        想了想,又加了句,「傳消息出去,就說烏雅犯了大錯,爺要把她賣進窯子裡。特別是在商隊聚集地地方傳。」

        徐公公忙點頭應了,然後小心的問道:「主子,莫非阿朵她們知道福晉地消息?」

        老十搖搖頭,揉著額頭道:「爺倒情願她們知道。」

        頓了頓,老十又接著問道:「這幾日,有其他府的人來走動沒?」

        徐公公回道:「因對外說福晉陪九福晉去莊上小住,所以並沒其他女眷來拜訪,只是舅夫人來過一回。」

        老十抬了抬眉。

        徐公公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道:「因府裡女眷都不方便會客,所以奴才和阿朵招待的舅夫人,只是看樣子,舅夫人不甚滿意。」

        老十點點頭,表示知曉,「加派人手將那幾個院子看嚴實了,不准院子裡的奴才隨意走動。將今天送飯的人掌嘴二十,告訴大伙,若誰還敢嚼舌,直接往死裡打。」

        安排完這些後,老十便喚人伺候沐浴。然後拒絕了徐公公和周祥強烈要求他休息片刻地建議,打馬朝九阿哥的「德泰錢莊」跑去。

        其實,老十也想休息一下,可雖然他連續幾日都缺乏睡眠,但人卻異常亢奮,就是想假寐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因此便決定前去感謝九阿哥。

        兄弟兩人一見面,九阿哥就責怪道:「瞧你這模樣,多少天沒休息了?眼睛又黑又腫的,早知道,還不如等你回京再通知你呢。」

        老十強笑道:「想睡也睡不著。」

        九阿哥想了想,「要不我叫人給你唱唱曲,聽著聽著,怕就睡著了。」

        老十擺擺手,謝絕了九阿哥地好意,然後又衷心感謝了九阿哥為其木格走丟一事所做的各種努力以及補救措施,總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九阿哥笑著責怪老十過於見外,又補充道:「八哥也著急的不行,本也想派人尋找,可與我一樣,府裡的人都不認識弟妹,只得作罷。」

        老十於是又接著表達了自己對八阿哥地謝意。

        然後九阿哥又詢問了當前的最新進展。

        「十弟,你可得有準備,萬一…」九阿哥有些猶豫道。

        老十堅定的搖搖頭,「其木格命大著呢,肯定沒事。」

        九阿哥見老十這說不通,便打住了話頭,問了他向康熙請假的情況。

        見老十處理的並無不當,便押著老十去了後院歇息。

        九阿哥見老十對聽曲不感冒,便陪著老十小飲了幾杯,在酒精的作用下,老十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老十得了片刻的休息,徐公公卻連閉眼打個盹地時間都沒有。

        老十的舅母又來了。

        開始時,做出一副不見女眷絕不挪步地架勢,後來聽說老十回京,便驚訝的問起了老十回京地緣由。

        徐公公自然推說不知:「主子的事奴才可不敢過問。」

        索卓羅氏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怏怏回府,半道上就派人送信給阿靈阿。

        雖然九阿哥極力掩飾了一番,但還是有些弱小的聲音在私底下傳著,雖然大家都摸不清門道,但都覺得十阿哥府肯定出了事,至於是何時,就大清楚了。

        索卓羅氏見老十居然半路回京,連皇帝老子都不陪了,便敏感的覺察到,十阿哥府這次出的事情還不小,自然要第一時間向一家之主匯報。

        鄔思道也正在府裡給四阿哥寫著回信,將自己的建議詳細的羅列出來…

        雖然京城的人都直接或間接的因為其木格變得忙碌起來,其木格自己卻過得非常悠閒,甚至是懶散。

        在張媽家的第二日,其木格在買棉絮和布料的同時,也稍帶買了兩件衣裳,回家便恢復了女裝打扮,張媽見了也沒大驚小怪,反而多了幾分欣喜。也是,張媽家裡除了老就是小,弱女子自然比單薄的書生更受歡迎。

        因此,張媽待其木格也就越發親近了。

        其木格在張媽的悉心照料下,又開始繼續飯來張口的日子,偶爾還逗逗小朋友…



第八十七章 情緒

     閏月,康熙的兒子似乎都流月不利。

        留在德州養病的太子剛和索額圖研究完了京城送來的最新情報,當然,重點關注了老十府裡失蹤人口事件。

        兩人結合合齊最早送來的消息,一致裁定,肯定是那個蒙古女人走丟了。

        在京城居然都能走丟,這蒙古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白癡,這個認知讓太子從心裡狠狠鄙視了其木格一把。

        太子和索額圖都認為這麼多天過去了,其木格還沒有消息,生還的希望怕是不大。沒準人販子發現惹了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刀下去滅了口。否則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個准信。

        因~,兩人便煞苦心的琢磨著誰家的女兒最適合去給老十做續絃,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後,兩人終於初步圈定了人選範圍,接下來又開始絞盡腦汁的思索,該如何不著痕跡的讓康熙指這個婚呢?

        這項工程難度係數頗高,人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只得中場休息。

        正喝茶閒聊趣事,就見一侍衛走了進來:「太子爺,山東的飛鴿傳書。」

        太子與索額::看一眼,心下一凜,康熙如今正在山東,此時飛鴿傳信,不知道大本營發生了什麼重要事件。

        太子接過密封好的竹,打開一看,當下便將茶杯朝地上砸去,茶水四濺。

        索額圖急忙接過一看。紙條上地寥寥幾筆傳達一個讓太子很不爽地資訊:康熙命十三阿哥胤祥單獨一個人祭拜泰山。

        泰山古代就是權力地象徵。秦始皇漢武帝都曾數次封禪泰山以示最高皇權。個意味不能算不深。

        這也難怪太子要大發雷霆。

        索額圖看了也是眉頭緊鎖。但還是勸慰道:「太子爺。稍安勿躁。十三阿哥額娘早逝。背後也沒母族支持。就算皇上再寵愛。也越不過您去。」

        太子冷笑道:「皇阿瑪對我早就大不如前。我一天到晚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不敢行錯半步。可還是得不到一句好。這些我都認了。可他再怎麼寵十三。怎麼能寵到這份上。哼。祭拜泰山。等朝廷邸報一出。我地日子怕又要越發艱難了。」

        索額圖安慰道:「四阿哥一直跟著太子爺。十三阿哥又以四阿哥馬首是瞻。暫時不足為慮。還是先想法子壓制大阿哥那邊才是正經。」

        太子惱道:「舅舅也說,以老四馬首是瞻。」

        索額圖見太子火氣不減,便再次闡明瞭厲害關係,孜孜告誡,在現階段,對十三還是要以拉攏為主。

        太子自然也知道其中的輕重,當然不會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不過心裡還是不痛快,「一天到晚,只知道邀寵賣乖,難怪老十看他不順眼。」

        不多久,大阿哥也接到了線報,傳來了十三祭拜泰山的消息。

        大阿哥心想,若自己也一同南巡,那去祭拜泰山地會是誰呢?

        想來想去,沒個答案,便把老十扯了進來,琢磨著,若老十沒有突然回京,康熙又會做何種安排?

        大阿哥是越想越煩躁,弄得他都差點忘了正事,還是經管家提醒才想起,自己原本準備去看望慰問老十。

        大阿哥心想,不知老十聽了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得把房子給拆了?

        京城~阿哥也接到了相同的消息。

        見著這消息,八阿哥真是百感交集。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康熙對太子的疏離和打壓,心中掠過一絲,不管怎樣,若太子依然是太子,一切籌謀都將無從談起。

        但八阿哥心裡卻還是~楚多過喜悅。

        同為皇子,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自己打小就受人白眼,連宮裡掃地的太監宮女都敢怠慢自己。

        若不是自己這些年兢兢業業的苦心經營,分封皇子也輪不到自己頭上,自己地額娘怕也永遠只能是個貴人。

        思及此,八阿哥的心便揪緊了一下。

        雖然如今八阿哥的額娘已經被封為了良妃,但也只是用度改變了而已,在宮裡仍然沒有她說話的份,還是一樣處處陪著小心。

        好在八阿哥如今已經開始獨當一面,宮裡的太監宮女倒也不敢怠慢。

        而十三,似乎一出生就得到了康熙的眾多關愛,就算敏妃已經過世,有德妃呵護的十四如今也還是稍稍落了下風。

        八阿哥突然覺得老十備感親切,還是老十實誠啊,就是不給十三好臉。

        實誠的老十正像無頭的蒼蠅在自己的書房裡到處亂串。

        時間轉瞬即逝。

        老十回京後已過了五天。

        除了被九阿哥拖出去品了回小酒,順帶與八阿哥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後又接待了看似忡忡地阿靈阿後

        的時間,老十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急得直跺腳。

        派出去的人一點消息也沒有,無奈之下,老十隻得廣撒網,四面八方都派了探子出去,連一項忌諱的滿人侍衛也分派了任務,更別說府裡供職的漢人了。

        老十焦慮中已經沒心思顧及影響問題,橫下心,哪怕是上到皇宮內院,下到挑夫河工全都知道大清朝十皇子的嫡福晉走丟了,老十也在所不惜。就算西方如來、玉皇大帝、南海觀音、地府閻羅全知曉了,老十也會皺半點眉頭,當然前提是,以為其木格是走失,而不是逃跑。

        至,老十每晚臨睡前都會祈禱自己的額娘入夢,說不準能給自己一點提示。

        也許逝去的貴妃娘娘,被老十這個沒出息的兒子氣得在天堂犯了舊疾,這十日來,硬是不在夢中與老十相見。

        眼見天氣已經了下來,老十心裡越發擔憂了。

        按老十的性子,就算是出瞎找一通,也絕對比在府裡心急如焚地轉悠強上百倍,可又擔心自己前腳剛出了府,後腳就有其木格的消息傳來,便痛苦的當了留守人士,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堅守在了書房這一小空間裡。

        唯一讓老十惑的是,阿朵她們居然直奔蒙古大草原。

        按其木格的作所為分析,老十斷定其木格肯定沒有跑回娘家,這和格地宗旨不符。

        在老十看來,其木格這是鬧脾氣要找娘家撐腰,而是想和自己一刀兩斷,因此斷不會在風口上回蒙古,豬都知道,一回去,肯定會被送回來。

        因此阿朵她們的措讓老十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十分析後認為,阿朵她們要麼真不知情,要不就是在迷惑自己,牽扯自己地注意力,並浪費有限寶貴的人力資源。

        但以萬一,為了那個萬一,老十仍然忍痛派人繼續跟蹤。

        如今,老十一進其木格地院子就覺得心如刀絞,當然,過不了片刻便又會怒髮衝冠。

        而也在心痛和憤怒中承受煎熬的,除了老十,還有他親愛地九哥。

        九阿哥一直密切關注著老十的動靜。

        看老十的架勢,一點都不像是尋找失蹤人口,既不去官府查看遇害人員名單,也不去和黑幫交涉,既沒掃蕩人販子,也沒涉足色情場所,不僅沒集中力量在京城進行地毯似搜索,反而將人員分散開來,大部人馬都出了京。

        開始的時候,九阿哥以為老十不願意接受殘酷的現實,還每天都去順天府和九門提督府打聽京城治安,並派自己府裡僅有的幾個見過其木格的人去了黑幫查看,這幾人可都是在九阿哥身邊伺候的親信,突然離了他們,給九阿哥的生活帶來了諸多不便。

        對於這些,九阿哥都毫無怨言,可老十對他辛苦打探來的消息毫不在意,九阿哥也有些惱了,只是看著老十象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決定暫時不和他計較,準備秋後算帳。

        漸漸的,九阿哥覺察到了不對。

        老十再沒個章程,也不可能出這昏招,要~老十在兵部可是一點也不糊塗。

        九阿哥嗅出了一絲令安的味道。

        等聽到京城裡開始盛傳的消息時,九阿哥楞是一動不動的呆坐了兩個時辰,連身子發麻都沒感覺到。

        大家傳的消息是十福晉的貼身侍女惹惱了老十,將在最大的怡紅院掛牌接客,而且聽說老十還放出話來,若是恩客不多,便將她打發到寧古塔做兵妓。眾人紛紛猜測,這侍女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惹得老十連死也不賞給她,非要留著她活受罪。

        九阿哥發完呆後,便一人獨自喝了一晚悶酒。雖然天氣不大好,看不到月亮,九阿哥還是打開窗戶,對著天空,仰天長嘯,幾滴濁淚掛在臉上,顯得分外淒涼。

        當晚,九阿哥府不時傳出幾聲狼嚎,讓九阿哥府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八阿哥府和四阿哥府的管事都叫護院操起了傢伙。

        第二日一早,九阿哥的貼身太監李金便發現,昨夜還悲秋傷月的九阿哥轉眼變成了怒目金剛,修長的丹鳳眼楞是叫九阿哥給鼓成了三角眼,全沒了往日的翩翩風采。

        「備馬。」聽著九阿哥發出的怒吼,李金不由懷疑自家爺被十阿哥附身了。

        李金昨天一直都在外與黑社會打交道,並不知道九阿哥發病的起因,但憑藉著他豐富的經驗,他立即將手裡捧著的醒酒湯放到一旁,撒腿就開跑。

        九阿哥不顧醉酒後的頭疼,提起鑲嵌了眾多寶石的青鋒寶劍,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0 PM

第八十八章 轉機

        老十在書房裡轉圈圈,小英子和徐公公都跑到門房辦第一時間獲得最新消息,若不是國法限制,兩人早跑到北京城牆上站崗放哨去了。

        於是,可憐的周祥只得堅強的成了書房外的24小時值班人員,誰讓他的工作地點就在老十的書房呢,他就是拼了小命也沒法換辦公室,老十又沒調他的職,書房也沒裝修,真是一點由頭也找不到。

        老十這幾天脾氣火爆,喜怒無常,說錯了,沒有喜,是暴怒無常,因此,周祥便聰明的到門外站崗,但凡事有利就有弊,雖然站在外面少了當炮灰的機會,但若沒及時續茶水,臉上便會沾~十的口水沫子。

        周祥正打起精神關注著書房內的動靜,就聽得院外一陣嘈雜,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修長身影閃進院內,手提長劍,疾步而來,距離有些遠,看不到眼神和表情,但看氣場就知道,仇家上門了。

        周祥正想通知老十躲起來,就見劍客身後跌跌撞撞的跟來了徐公公和小英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喊:「九爺,九爺,主子,主子…」

        從他們的動作伐來看,怕是早遭了手。

        周祥忙朝書房裡跑,卻與到動靜出門查看的老十撞了個滿懷,被老十一掌推出去老遠。

        老十見九阿哥呲牙咧嘴、雙眼冒火、一臉扭曲,吃驚不小。

        忙迎上去問道:「九哥,怎麼了?:了什麼事?」

        九阿哥也不搭話,拿起劍就朝老十砍去,引來一片尖叫。

        老十雖然是手不及。但手下功夫卻不含糊。下意識地使出擒拿手。一抓、一握、一勾、一挑就將那價值不菲地寶劍奪了過來。「九哥。你魔障了!」

        九阿哥見兵器沒了。赤膊上陣。對著老十腦門就是一拳。

        老十用空著地左手一擋。就勢握住九阿哥地手臂。反手一擰。「九哥。你瘋了不成?!」說完。手一鬆。後退了半步。

        九阿哥卻不管不顧。挽起袖子又要往前衝。

        老十就納了悶。要知道他倆歲數只差幾個月。小時候都是淘小子。可說來也怪。兩人打小還真沒幹過架。整個童年時光都奉行地是團體作戰。九阿哥出點子。老十出力氣。一致對外。惡男組合倒也在皇宮內院混出了名號。

        認識九阿哥至今。老十從沒見過九阿哥動過手。除了在布庫這門必修課上。套用九阿哥地話來是說。有腦子不用。那叫浪費。

        但今天九阿哥卻反常的甩開他引以為傲的腦子不用,轉向他並不擅長的鬥毆,這讓老十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老十覺得自從其木格跑路後,一切全亂了套,連最注重形象的九哥都開始學潑婦打架了。

        老十微微側了側身,九阿哥埋頭衝了過去,一個剎車不靈,就被台階絆了個踉蹌,與青石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徐公公眾人都趕緊閉了眼,不忍瞧九阿哥的狼狽像,李金則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幾人正躊躇著是否上前攙扶一下,就聽老十吼道:「都給爺滾出去。」

        眾人正求之不得,立即作鳥獸散。

        老十這才上前將九阿哥扶起來,說道:「九哥,你今兒怎麼了?倒叫奴才看了笑話。」

        九阿哥此時清醒認識到了敵我雙方力量地巨大懸殊,站起來後,不服氣的推了老十一把,很不幸,沒推動,「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話呢,也差這幾個!」

        老十陪著笑臉道:「九哥,咱進屋說去,你給我好好說說,誰不長眼睛惹著你了,我給你出氣去。」老十本想說哪個兔崽子沒長眼睛,但看這架勢,十成十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便將罵人的話嚥了下去,又不是傻子,誰願意沒事自己罵自己啊。

        進書房後,老十趕緊將門掩上,並將繳獲地凶器扔在門外,雖然院子裡已經沒了人影,但多道門總不是個壞事。

        「啪」老十的茶杯犧牲了,「哐啷」老十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遭了殃,老十躲在門角,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在其木格的佈置下,書房裡就沒什麼值錢地物件,就是那幾個山寨版的瓶瓶罐罐,這幾天也早被老十自己咂了個精光。

        九阿哥氣呼呼地左右瞧了瞧,見沒了道具,恨道:「這是書房嗎,空蕩蕩的,也不嫌寒酸!」說完還不解氣地伸腳踢了踢桌子,力道沒掌握好,排山倒海的氣勢沒出來,卻讓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九哥,到底怎麼了,弟弟我哪招你惹你了,你給好好說說。」老十見九阿哥坐在那裡直喘粗氣,有些於心不忍,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九阿哥如此失態。

        想當初,老十把九阿哥最心愛的蛐蛐弄死了,讓九阿哥痛失長勝冠軍,九阿哥也只是和老十冷戰了兩時辰而已。

        因此,老十實在不摸不著頭腦,光自己府裡地事就能讓人愁白了頭,有心思去得罪人啊?

        「你好啊,幾天不見,和你九哥分得倒是清清楚楚了。」九阿哥咬牙切齒道。

        老十聽得一頭霧水,茫然道:「九哥,你說話別轉彎成不?到底怎麼了?弟弟我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的,就是想惹你生氣,也沒那功夫啊。」

        「好,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兒,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了。」九阿哥吞了吞口水,惱道:「你如今連我也防著了是吧?遠地不說,就說你福晉這事,我也沒少費心,這可倒好,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卻像防賊似地防著我!」

        「九哥,你把話說清楚,我防你什麼了?」老十覺得九阿哥太無理取鬧了,說話也有些沖。

        九阿哥冷笑一聲,指著老十道:「那你說,你福晉到底怎麼回,真是走丟了?」

        老十沒想到九阿哥居然問的是這檔子事,一時間有些結舌。

        「你想好了再說,我就問你這一次,你敢亂說一個字,你就試試!」九阿哥威脅道。

        老十沮喪的耷拉下腦袋,走過去坐下,歎氣道:「九哥,這事我是存心瞞著你,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讓你以後越發不待見其木格。」

        九阿哥不相信道:「你這是什麼理由?」

        老十滿臉不解的看著九阿哥,問道:「九哥,那你也給我說說,其木格哪得罪你了,你怎麼那麼不待見她?」

        九阿哥詫異道:「我不待見她,你自己說說,哪次她闖了禍,我沒到處跑著張羅。我什麼時候不待見她了?」

        老十張口道:「你那是衝著我,但我知道,你打心裡就不喜歡其木格。」

        九阿哥稍微順了下氣,「你還知道我是衝著你,真是難得

        頓了一下,接著道:「那是你福晉,要我喜歡幹嘛!晚盡給你惹事,虧你還拿她當個寶!」

        老十想了想,陳懇地說道:「我從小到大也沒少惹事,你每次被皇阿瑪責罰,十有八九都是受我牽連,也沒見你對我少了親近。九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怕你對其木格的成見更深了,這才沒對你說實話。你們倆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想你們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

        九阿哥氣結道:「你這是哪跟哪,就算我對你福晉有成見,我還能害成!」

        老十瞪圓了眼珠,直視著九阿哥:「那你給我去信,怎麼是跟朝廷邸報一起送的,怎麼沒用我府裡的名義?」

        九阿哥被老十堵得回不上話,在屋裡走了兩圈,方才說道:「我也沒想怎麼害她,只是覺得你府裡多個明事的人是壞事。」

        老十搖搖頭,「九,就像你說地,其木格是我福晉,我喜歡就好。你絕不會平白無故的想給我找個明理的來,不是我對你生分,是你對我生分了。」

        九阿哥見老十也不好糊,於是問道:「若有一天,我和你福晉起了衝突,你怎麼辦?」

        老十苦笑道:「還能怎麼辦,不讓你們觸唄。」

        九阿哥搖搖頭,「我說地是立起衝突。」

        老十有些迷惑,想不出自老婆和自己的哥哥怎麼會有立場衝突。

        於是,九阿哥將其木格對八阿哥和自己客氣冷淡,對四阿哥和十三慇勤備至,連冬天青菜的事也沒放過。「不光我,就是八哥也覺得你福晉對我們透著疏離。」然後又把其木格與阿靈阿的過節拿出來舉例,證明老十心眼太偏,只知道幫老婆。

        老十便再次解釋了一遍,說其木格就是禮數上不大懂,過幾年就好了,最後還拿十四舉例,說其木格對十四也不錯,並不是只對四阿哥和十三釋放善意。對於其木格和自己舅家的不痛快,老十則說道:「其木格只是沒怎麼去舅舅家串門罷了,也沒做什麼過分地事。我又沒和舅舅少了走動。」

        末了,老十又道:「就算這樣,九哥,你們也起不了什麼衝突啊?」按老十的想法,這些都是雞毛蒜皮地瑣事,真不知道九阿哥什麼時候心眼比婦人還小了。

        見九阿哥不言語,老十突然有所頓悟,忙打開書房門四下看了看,復又關上,緊張道:「九哥,你要站隊?」

        九阿哥緩緩點點頭。

        老十當下推心置腹的和九阿哥懇談了一番,話裡話外都是讓九阿哥別摻和,大阿哥也不是什麼好鳥,就算混了個擁立之功,日子也不會比現在自在多少,何況,還不知道大阿哥能不能有那個命。

        「九哥,咱們就在一旁看著就好,別拿身家性命去摻和這些。」

        九阿哥搖搖頭,神秘道:「不是大阿哥。」

        老十皺著眉頭,沒見九阿哥和其他人過往甚密啊,想了想,驚訝道:「九哥,你,你怎麼盯上那位置了?」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八哥地差事辦得怎麼樣?」

        老十更驚訝了:「九哥,這怎麼可能,良妃出身低微,八哥母族一點力也借不上,反而還會給他添堵,八嫂那邊雖然可以將安親王一脈拉過來,但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八哥現在希望渺茫,想這些人雪中送炭是不易。再說了,大阿哥第一個就容不得他。」

        九阿哥豪氣干雲的說道:「事在人為。」

        老十完全傻了眼,喃喃道:「就算八哥想上位,其木格也不礙事啊?」

        九阿哥問道:「若她支持太子呢?看她對四哥示好,十有八九想站那邊。」

        老十正色道:「九哥,朝廷的事哪有女人摻和地道理,其木格也沒那心思,若你擔心的是這個,你大可放心。若為這事,你不待見其木,九哥,那還真是你不對了。」

        九阿哥見老十沒有表示是否支持八阿哥,心知這個消息有些過於震撼,也不逼著老十當即表態,便轉了話題,開始詳細瞭解其木格事件地真相。

        聽了老十的介紹,九阿哥惱怒道:「你說你把她慣成什麼樣了?還找什麼~,這樣地福晉不要也罷!」

        老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恨聲道:「九哥,我一定要把她逮回來,好好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九阿哥見老十氣急敗壞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問道:「有頭緒了沒?」

        老十氣呼呼道:「這都好幾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真是一群蠢貨!」

        除了老十罵自己的手下是一群蠢貨,四阿哥府裡的思道正在暗罵著。

        按鄔思道的想法,此時對老十示好利大於弊,因此建議四阿哥將消息透露給老十,四阿哥考慮後也同意了此項建議,並命思道全權負責。

        鄔思道便命人將其木格賣掉的馬從保定買回,準備讓人牽著馬在車馬行附近頻繁走動,引起小二的注意,等小二報告給老十的手下後,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鄔思道已經制定好了詳細的計劃,找了一個頗有天分的探子當臨時演員,連該說什麼話,用什麼語氣說,都好好訓練了一遍,等要實施時,才得知,老十的人根本就沒在車馬行打探到消息,自然也就談不上派人後續跟進了。

        這下思道便犯了難,沒了馬這條線,怎麼引出其木格在保定的資訊呢?總不能說我一直派人在後面跟著吧。

        …

        其木格在保定閒了兩日,便有些坐不住,總想找些什麼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年月其木格也找不到工作,連幫傭都沒人要,因此,其木格無法寄情於工作,對老十的思念便在一直在腦海裡縈繞,怎麼趕都趕不走。白天倒還好些,與張媽東拉西扯兩句,看兩小孩在院子裡打打鬧鬧,倒也不覺得相思刻骨,可白天沒累著,晚上自然遲遲無法入睡,於是,老十的影子便在夜間頻繁活動,其木格離神經衰弱已經不遠了。

        今天張媽礙口識羞的對其木格提及,她死去的老頭是做豆腐的,家裡事情不多,她想把豆腐生意撿起來,好給孫子多攢兩個錢。她結結巴巴的再三給其木格保證,做豆腐佔不了多少時間,做好後,她給酒樓飯館送去就好,不用擺攤叫賣,覺不會落下做飯和一切家務事宜。

        其木格正愁沒事做,豈會不應,當下便叫張媽去找酒樓聯繫…



第八十九章 潛伏

        九阿哥到老十府上發了一陣瘋後,便與老十仔細分析了的逃跑路線。

        九阿哥也覺得其木格不會回蒙古,不過九阿哥推測,其木格多半去的地方應該與蒙古接壤,一來萬不得已可以回蒙古,二來生活習慣、天氣氣候之類的也不用費神去適應。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既然蒙古不能回,整個大清對其木格都是陌生的他鄉,江南自古繁華,其木格沒準會去那裡,但康熙與老十當時都在往南走,就不知道其木格是否知曉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於是九阿哥便從老十處要了其木格的畫像,命人快馬出京分頭朝西北和江南出發,沿途不放過一家客棧、錢莊和車馬行,並大肆渲染烏雅被迫淪入風塵的消息。

        至於其木格隨身帶的銀票,九阿哥也覺得起不了什麼作用,全是小額的,根本就沒處查。

        九阿哥還特意詢問了老十的意見,是否也請八阿哥出馬,畢竟八阿哥早幾年就開始辦差,官道上的人脈也積累了不少。

        老十在得到九哥的保證後,--絕不干涉老十府裡內政、絕不實施任何對其木格不利的行為,-點頭答應了。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木格,至於其他的,就留到以後再說吧。

        於是,八阿哥邊也立即行動起來,想來不幾日,江南和西北地方大員裡就會收到其木格的畫像。

        當然,老專門前去阿哥府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

        那天發瘋的陣勢有些嚇人,雖然九阿哥推脫未說原委,八阿哥還是孜孜不倦的給老十和九阿哥上了一堂兄友弟恭的思想道德課。

        不過。令人笑不得地是。京城裡居然沒人相信。九阿哥提劍衝進老十府裡殺人。

        雖然日有不少人親眼瞧見九阿哥神態癲狂、上來就將老十地門房、侍衛踢得老遠。但他們剛起個頭。就被眾人起哄壓了下去。譏諷他們編瞎話地水準太差勁了。有地人乾脆直接說:「你還不如說你家地公雞下蛋了呢!」

        於是。鐵打地事實便被眾人一致扔進水裡。未起一絲漣漪。

        本來九阿哥還準備和老十手牽手出來闢謠。結果也只得作罷。任由老十關在書房裡扯頭髮。

        今年入冬地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早了些。這才十月底。還未入十一月。天空中就飛起了雪花。飄飄灑灑甚是好看。

        老十看著窗外地飄雪。心裡越發得犯愁。不知道其木格如今找到落腳地地方

        朝堂上也傳來消息,十三阿哥從泰山返回後,康熙已經中斷了南巡考察,下令啟程回京。

        若等康熙回來,其木格還沒有消息,老十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任誰走丟了這麼多日,怕都是凶多吉少,康熙肯定會讓老十著手給其木格籌備隆重的葬禮。

        想到此,老十隻覺得一個腦袋三個大。

        「主子,主子…」小英子一路高叫著,老十猛的跑到走廊上,激動地問著:「有消息了?在哪裡?趕緊給爺備馬!」

        小英子搖搖頭,上氣不接下氣道:「不是…」

        老十翻臉比翻書還快,當即冷了臉,喝道:「嚎喪呢!看你這慌慌張張的樣子,成何體統!」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老十才不願大冬天地站在走廊上聽那些沒名堂的工作匯報。

        老十前腳剛進屋,小英子後腳就跟了進來,說道:「爺,府裡有個採辦叫陳滿田,他準備把老婆孩子從山東接到京城來…」

        「行了行了,這些事也來煩爺,找抽是不?」老十不耐煩的罵道。

        小英子卻不以為懼,滿臉泛著紅光,不怕死的繼續道:「可他又不想回去,怕耽擱了差事,其實啊是怕他離開幾日,旁人將他的油水撈了去…」

        老十聽得已經想殺人了,瞇起了眼睛。

        小英子似是感到了老十地殺氣,忙退後一步,快速道:「他就想到車馬行去找到山東的騾車讓他們返程地時候把人捎來又想少給銀子便琢磨著找車伕私下交易便在車馬行外站著等卻被小二看見了小二問他是否要買馬說不久前有一公子也是站在那很久不好意思上門詢問…」

        小英子沒練過快板,一口氣說到這,已經接不下去了,便停了下來,出了口長氣,見老十已經在活動腳踝,忙強調道:「那小二說十多天前有一年輕公子在外面也站了好久,結果最買了一匹馬走,而且一看就是挑馬的行家,一眼就把他們最好的馬挑走了,銀子給得十足。」

        說完後,小英子便開心的看著老十。

        老十聽得有些糊塗,「後來呢?」

        「後來,嗯,後來,陳滿田就沒好意思在那車馬行找啊,那多丟人啊,別人站半天買了一匹馬走,他卻是找車伕做私活,便找了個藉口走了,換了家車馬行,回來還直道運氣背。」小英子眉飛色舞的結了尾。

        老十那一腳終於還是踢了出去,「你見爺閒得慌是吧?」

        英子利索的爬起來,

        不賴皮,還帶點開心地重複道:「主子,那小二說十有一年輕公子在外面站了好久,還是個挑馬的行家。」

        老十用了幾秒來消化這個消息,馬上咧嘴笑道:「問實了沒?」

        小英子討好地說道:「奴才聽了這消息就來回主子了,還沒去車馬行查探呢。」

        老十立馬又變了臉,「蠢貨!」頓了下,道:「給爺備馬,爺親自去問。」

        在小二戰戰兢兢的話語裡,老十斷定,買馬之人肯定就是其木格。

        但遺憾地是再:進一步的消息,其木格並沒給小二透露她地去向。不過,車馬行一般都是僱車的多,買騾子和驢的也不少,但買馬的卻沒幾個。有錢人家才買馬,大多都有專門的進貨管道。因此據小二介紹,這月他們只賣了兩匹馬。

        老十非常失望,就算他們年都只賣了一匹馬也於事無補。

        又不能給馬:張像,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畫了,誰能分辨得出啊!

        老十萬分遺憾的準備退,看來好不容易有地線索就這麼斷了。

        小二著小英子悄悄聲問道:「那公子是你們什麼人啊?」

        好道:「欠了爺錢!」

        小二躇了一下,猶豫道:「小的前兩天倒見著那馬了,只是…」

        老十猛的一激靈,問道:「你確定在京城見到那馬了?」

        小二點點頭,告訴老十,他確實見到過,不過馬主人已經換了。

        於是,老十當即就將車馬行包了下來,命認識那馬的所有夥計滿大街的去相馬,找著了賞銀一百兩,車馬行立即沸騰起來,連老闆也拍著胸脯說他和那馬特熟,早就親如一家了,自告奮勇的加入了找馬大軍。

        老十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負責京城車馬行排查工作的人全拖出去打了20大板、並罰一月月錢。

        當然其木格騎馬而不是坐馬車地行為又讓老十嘮叨了一陣,當晚就夢見其木格在茫茫白雪中被馬絆了下來,驚得老十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日傍晚,老十便得了消息,說是那馬進了四阿哥府。

        老十也不管是否正是晚飯時間,立即跑去敲四阿哥府的大。

        四阿哥在陪康熙遊山玩水,不在家中,接待老十地是四福晉。

        四福晉拿出嫂子的風範,詢問了老十的生活狀況,並親切問候了十福晉,對十福晉表現出的妯娌友愛也達了崇高的敬意。

        老十耐著性子等四福晉場面話說完後,便說府裡出了一逃奴,眼下正在四處尋找,不過居然發現那逃奴騎地馬居然進了四阿哥府,便來問問。

        四福晉自然一口否認,強調自己府裡的馬不是從蒙古運來地,就是從皇家馬場拉來的,怎麼可能有外面的馬,而且還質疑老十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她府上藏了逃奴。

        老十忙說了一堆好話,表示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來問問,這馬是打哪來的,最後還補充說,絕沒有瞧不起四阿哥府上的馬的意思。

        四福晉見老十語無倫次,才未與他計較,歎了口氣吩咐人去查一下。

        半個時辰後,其木格地幫兇便被查了出來。

        原來是四阿哥府裡的人從江南採辦茶葉,途經保定地時候病倒了一匹馬,下人便在當地的車馬行隨便挑了一匹,見這馬也不算太差,回京後也沒讓它退役。

        老十強壓著心中地喜悅,問清了保定的車馬行招牌,便禮數周到地起身告辭,順便牽走了那匹馬。出來便碰到了八阿哥。

        當晚,八阿哥便滿腹心事的找到了九阿哥,「九弟,事情有些太湊巧了,透著古怪。」

        九阿哥疑挑了挑眉。

        八阿哥遲疑了一下,繼續道:「我從衙門回來的時候碰見十弟從四哥府裡出來,說是他福晉當初從車馬行買走的馬找到了,被四哥的奴才從保定買了回來。」

        九阿哥奇怪道:「這也太湊巧了吧?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古怪就古怪在這。」八阿哥輕聲說道。

        九阿哥想了會兒,決定還是去提醒一下老十,不要鑽了四阿哥的子,八阿哥也憂心忡忡的跟了去。

        老十得了提醒後,才不管什麼古怪不古怪,反正明天一早鐵定出發,對九阿哥的提醒只是敷衍的點頭道是,看得八阿哥心裡不由一陣發緊。

        心裡發緊的不止八阿哥,還有四福晉:「這事總覺得不妥當,別弄巧成拙了。」

        鄔思道無奈的說道:「這也是沒辦法,只得出此下策。」

        老十又沒對外公佈其木格走丟了,就算公佈了,四阿哥府的採辦奴才怎麼可能認識其木格若日子拖得久了,馬這條線索也就徹底廢了。

        如今只希望陳滿田能繼續潛伏下去,否則真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1 PM

第九十章 被逮

        古人曾雲,長安居、大不易。

        其木格如今只想說,清朝居、大不易,無他,為張媽感歎罷了。

        自從張媽得到其木格許可後,每天便早早的出門聯繫客戶,一直跑了兩天,都沒有客棧飯館同意張媽當供應商,這也能想得通,畢竟人家有了固定的供貨管道,如不是供應商倒閉或送來的產品有品質問題,客棧飯館自然不會開發新的進貨管道。

        張媽的豆腐要想批發打入市場看來難度很高。

        格有些奇怪,為什麼張媽現在才想起來重做豆腐生意。

        不問還好,一問聽得其木格一陣唏噓。

        張媽老公過世後不久,兒又得了癆病,而兒媳婦生老二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張媽一人又要照顧病人,又要照顧兩小孩,實在沒精力張羅生意,只得關門大吉。誰曾想,家裡所有的積蓄都換成了湯藥,也未能讓兒子多留幾年。

        這還不算,兒還未下葬,老公家的叔叔伯伯就上門來要分家產,當然,人家話說得特好聽,說是把張媽接過去照顧,兩小孫子也負責撫養成人,免得張媽辛苦操勞,不過條件自然是把房子的房契過戶給公中。

        張媽自然不,覺得自己身板還結實,沒由頭讓兩孫兒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於是官司一直打到族長處,經多方奔走呼號後,總算取得了兩個孫兒的撫養權,並保住了祖孫三人的歇身之處。

        這麼一來,又耗了半。

        如今一切安頓下。又找到了其木格這麼好地一房客。張媽才想著重回老本行。可誰知卻沒了銷售管道。

        張媽也不洩氣。擦著汗珠。說道:「明兒我再出去看看。這些事急不來地。」

        其木格建議張媽開展零售業務。但吃飯問題卻讓人犯了難。

        張媽和兩個孫子吃兩個冷窩頭就可以當頓。其木格自然受不了。

        其木格覺得自己擋了張媽地財路。很是不好意思。

        便讓張媽辭掉幫傭地工作。自己可以請周圍鄰居過來幫忙。

        但張媽卻道:「這賣豆腐也得看運氣,一不留神,本錢都虧進去了。哪有每月500文拿在手裡實在。再說了,我老婆子祖孫三人還搭著您一起開火,怎麼算都比賣豆腐穩當。」

        張媽頭一天給其木格做了飯後,才又重新張羅自己一家人的吃食。

        其木格見這樣又費時又費柴火,便讓張媽一起煮,說是大家一起吃熱鬧。

        張媽覺得佔了其木格便宜,使勁的推脫,其木格便說自己的床單被套半月就要洗一次,給張媽地工錢並不高,自己也不好意思等等…好說歹說,張媽才應了。

        因此,張媽覺木格是個非常有良心的老闆,堅決不炒老闆的魷魚。

        其木格便道:「要不少做點,你到點就回來,就算賣不完,我們自己也可以吃啊。」

        張媽有些猶豫,其木格便在一旁可勁的煽風點火,勸張媽要未雨綢繆,多攢幾個是幾個,一義心腸的樣子,讓張媽非常感動,直誇其木格是個好人。

        其實其木格是這幾日失眠日益嚴重,一閉眼全是老十的音容笑貌,其木格怕自己走火入魔,便想找點事情做。見張媽要開豆腐作坊,早盤算好了做作坊的第一個員工。

        因此,見張媽同意後,其木格便催促張媽當晚開工。

        做豆腐其實看著比較簡單,把黃豆浸在水裡,泡脹變軟後,磨成豆漿,再濾去豆渣,煮開。這時候,黃豆裡地蛋白質團粒被水簇擁著不停地運動,聚不到一塊兒,形成了「膠體」溶液。要使膠體溶液變成豆腐,必須點鹵,這樣就能使分散的蛋白質團粒很快地聚集到一塊兒,成了白花花的豆腐腦。再擠出水分,豆腐腦就變成了豆腐。

        其木格聽了張媽的介紹,覺得只有磨豆腐比較費體力,便毛遂自薦。

        張媽見其木格在興頭上,也高興的給其木格指點,「姑娘,當心點,別閃了腰。」

        其木格哈哈笑著,開心的拿著一根不太長的棍子,插在磨盤上蹊磨眼的繩子上,向前推著走,一點也不覺得累,「很簡單的啊,看來我以後可以專門給人推磨去,哈哈。」

        張媽一邊把泡好的黃豆放進磨眼,一邊笑著:「姑娘可是說笑話呢,這些都是我們這些粗笨人做地,姑娘想沾邊都沾不到呢。」

        其木格不會梳複雜的髮型,只會最簡單的編辮子,雖然編得鬆鬆垮垮的,但至少沒披頭散髮,因此其木格倒也比較滿意。

        可在張媽眼裡,其木格便成了未成親的閨女,開頭閉口的就叫姑娘,其木格也沒糾正,就這麼應了。

        見粘稠的豆漿從磨盤流到捅,其木

        道:「張媽,咱們明天早上喝豆漿。」

        張媽的大孫子,大寶也在一旁拍手道:「我明兒喝了豆漿就跟著奶奶去賣豆腐。」

        他這一說不要緊,三歲的二寶也起哄道:「我也去,我也去。」

        其木格停下來歇口氣,笑罵道:「你們誰也不能去,乖乖在家呆著,別給奶奶添亂。」

        寶不服氣的爭辯著:「我可以幫著看攤,不添亂。」

        張媽拍著他腦,「在家好生看二寶,若你們在大街上走丟了,讓奶奶上哪找你們去?」

        二寶揚著小腦袋,嫩聲嫩道:「我牽著哥哥地手,不走丟。」逗得大家一陣大笑。

        廚房裡正笑歡,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踢門聲。

        張媽變了變色,道:「這時候了,怎麼還有人來?」邊說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大寶也要跟著跑,其木喊道:「大寶,過來放豆子。」其木格也以為可能是張媽的那些破親戚上門鬧事,但別人家的家務事,自己還是少摻和為好。若那些人真沒個章法,雖說自己打架也不在行,但若真鬧起來,左鄰右舍的都會來幫忙,所以倒不怎麼擔心。

        可一不留神,二寶跑了出去,當了張~:跟屁蟲。

        大寶著嘴巴道:「我夠不到。」

        其木格瞧了瞧大寶的個頭,失笑道:「哈哈,我倒忘了,行了行了,你出去把二寶帶回來。」

        這時,就聽到院內一陣吵雜,隱約還夾雜著二寶地哭聲。

        大寶一竄就竄沒了人影。

        其木格猜測可能要武鬥了,便將磨盤上的棍子取了下來,剛拿到手上,就見門簾一撩,一陣冷空氣席捲進來,其木格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門口的人,哐啷一聲,棍子就掉在了地上。

        老十鐵青著臉,咬著牙不說話,兩眼噴著怒火,滿臉地鬍子渣,像鐵塔一樣矗立在廚房門口。

        其木格揉揉眼睛,確定真的是老十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瞧著老十深陷的眼窩、消瘦的臉龐、憔悴的容顏,嘴巴一癟,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

        老十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昨天大冷的天快馬加鞭一日便趕到了保定,也不管客棧是否關門,就叫人挨家客棧的拿著畫像找人,結果有一個店小二說了個聽都沒聽過的地名,而且還說十多天前就已經退房走人了,老十一著急,顧不得直隸巡撫是否正在與如花美眷交流感情,直接敲開了巡撫府後衙的大門。

        結果,一幫文吏都被迫從熱被窩裡爬出來,趕到巡撫府裡緊急集合,通宵達旦的查了一晚的資料,但還是沒找到石家莊。

        一大早,各路人馬又開始往錢莊、車馬行、店舖跑,要求大家積極配合,見到商館會所就往裡鑽,翻來覆去的給人看畫像,詢問是否有人知曉家莊,就在老十已經準備出保定親自去找石家莊時,總算得到了消息。

        激動的老十立即帶著大隊人馬殺了過來,可還在院子裡,就聽見其木格的笑聲,氣得老十當場就想放火燒房子!

        誰知,老十未曾實施家庭暴力,其木格就未語淚千行。

        老十心想,這可倒好,自己還沒發火呢,其木格自己就委屈的哭了起來,這叫什麼事啊!

        沒錯,不是害怕,而是委屈!

        認識到這一點,老十更上火了,這換誰來評理,委屈的也自己啊,其木格有什麼好委屈的!

        老十努力的深呼吸了幾下,準備朝其木格開火。

        誰知,其木格卻撲進老十懷裡嚶嚶的哭出了聲。

        老十下意識的抱緊其木格,半響方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別哭啊,爺這不是來了嘛。」

        其木格更是哭得泣不成聲,老十覺得自己的前襟上全是其木格的淚水。

        老十心疼的拍著其木格的背,柔聲安慰道:「你瞧你,怎麼委屈成這樣?別哭了,仔細哭壞了眼睛。」

        說到這,老十琢磨著不對味,事情好像弄倒了。猛的推開其木格,指著其木格的鼻子罵道:「你還好意思哭!啊,你長本事了啊!爺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這事爺和你沒完!」

        然後又冷不頂的瞧見其木格梳著的小辮子,咆哮道:「簡直不成何體統!你想氣死爺不成!」

        說完,拉起其木格的手,就將其木格拖出了廚房,一點也沒憐香惜玉的心情,將其木格的手捏得生疼。

        「爺…」

        「閉嘴!」老十怒吼著,盡顯霸王之氣…



第九十一章 訓妻(上)

        老十大踏步的拖著其木格來到院外,右手一夾,將其木膊窩下,然後徑直跳上馬背,逕直打馬狂奔。

        還好,保定不算很大,沒多久就來到了老十下榻的客棧,老十跳下馬來,繼續把其木格這麼一夾,蹭蹭蹭就進了上房,然後老十頓了頓,臨時的動作收回,改成了放,於是,辮子已經鬆開、一副狼狽模樣的其木格在凌空顛簸後便被老十使勁的放在了床上。

        也能怪其木格,被打橫壓在馬背上急跑,任誰也沒法保持優雅,何況還是在寒冷的夜風中狂奔。

        其木格白著一張臉,努力平穩著呼吸。

        老十喘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壺灌了一口茶,「噗」一聲噴了出去,手一用力,茶壺便落在了地板上,壯烈犧牲。

        老十扯著嗓子:「熱茶都不知道備著,信不信爺咂了你的店!」

        隨後跟來的小英子,忙阻小二的賠罪舉動,將他手裡的茶壺接了過去,揮手讓他們退下,「回你屋去,這裡不用你伺候,有事我叫你。」

        小二忙謝天地的跑遠了,小英子瞅了瞅自己手裡的茶壺,又小心朝老十的房間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選擇跑到老十隔壁的房間躲了起來。

        十確實也沒等茶水,破壞了公物後,便走到床前,惡狠狠的盯著其木格,放佛要將其木格一口吞了去。

        其理了理頭髮,沒敢看老十,眼睛盯著腳背,一副規矩的小媳婦模樣。

        老十指了指其木格。但一時又不知道何罵起。只好在那裡獨自氣得直發抖。

        其木格也不道該如何開口。為了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手足無措。便一個勁兒地理辮子。

        這下可給老十找到了突破口:「你說。你這幅打扮要蒙誰呢!爺告訴你。就是爺把你給休了。你也休想再梳兩小辮!」

        老十地嗓門點大。其木格覺得有點難堪。畢竟這是客棧。若被天南地北地人聽了去。又成一笑料。便壓低嗓子道:「爺。這是客棧呢。您要發火。回府再發可好?」

        老十見其木格用了個「您」字。覺得態度還算端正。便歪著腦袋道:「爺地牆角是那麼好聽地?這上房院子裡地人早趕走了!」

        其木格道:「還有其他院子地人呢。」

        老十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樣,家醜不可外揚,還是小聲點的好,便點點頭,正要虛心接受意見,猛的發現跑題了,「啪」的一拍桌子,罵道:「說說,你哪來地膽子,你居然敢自己一個人跑這地界來!爺哪對不起你了,啊!」

        其木格躊躇了一下,小聲道:「我也不想的。」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老十有點暈,結婚這麼久,見其木格哭這還是第三回,可問題是,第二回和第三回隔的太近了,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怎麼其木格離家出走一趟,居然變成淚人了?

        老十犯暈地這當口,其木格已經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小聲道:「不管爺信不信,我真的不想走的。」說到最後,聲音裡又帶著哭腔。

        老十本來已經罵不下去了,聽了其木格的話,不由怒向膽邊生,咬牙罵道:「不想走?你跑得比耗子都快!你說,什麼時候開始籌畫的?幫兇是誰?石家莊是哪裡?為什麼要去那?你不一樁樁、一件件給爺交代清楚,爺天天把你吊起來打!」

        歇了一口氣,老十又繼續指著其木格鼻子罵道:「誰讓你坐著的!給爺起來!你還真是長脾氣了啊!頭次吵架就敢鬧著要回蒙古,爺沒和你一般見識,怎麼著,合著爺好欺負不成?如今倒好,架還沒吵呢,就捲了細軟跑路!爺告訴你,從今往後,爺見天的把你捆起來打!看你還敢不敢做混帳事!」

        說完,又是一拍桌子,「怎麼還坐著?當爺地話是耳旁風不成?」瞪圓了眼珠子,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其木格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老十瞪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繼續罵道:「你說,爺是少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爺是讓你沒臉了,還是見天的打罵了?啊!!府裡居然還放不下你這尊大佛了!你說,爺哪點對不起了,就差把你捧在手心裡了!爺掏心掏肺的對你,就換來這個?你的心就是全讓狗給吃了,也做不出這等事來!爺真是瞎了眼,信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其木格只是低頭不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如何說。

        老十見其木格不啃聲,覺得獨角戲唱著沒意思,便清了清喉嚨,威嚴的說道:「你慢慢想,仔細想好了再回話,爺不著急,有地是時間!」

        雖然其木格自己都說不清楚,是否潛意識裡就希望老十將她逮回去,但她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曉,若不把善後事宜處理好,事後患無窮,沒準以後和老十就成了一對怨偶;若想處理好善後,取得老十的理解和原諒是首要條件。

        可老十,一看就知道很生氣,想讓氣頭上的老十大度的給予原諒,怕還有得耗。

        其木格覺得當務之急是要把態度擺端

        錯態度定要好。

        於是,其木格開始打腹稿,寫檢討書。

        剛開了頭,才組織好一句表達自己萬分悔、愧疚地句子,就聽到微微的鼾聲。

        其木格抬頭一瞧,老十靠在床頭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其木格輕輕地脫了老十的靴子,慢慢地將老十放好,然後又小心的褪去了老十地外套,這才扯過被子給老十蓋上。

        看著老十熟睡的眉眼,聽著老十此起彼伏的鼾聲,聞著老十一身的汗臭味,其木格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踏實,看著自己一生中的良人,其木格心裡頭次充滿了愧疚。

        廂房的小英子覺得有些怪,開頭還能聽到老十的聲音,雖然沒多久就由清晰變成了隱隱約約,但總歸還是有響動啊,怎麼沒多久就沒了動靜?小英子躡手躡腳地貼著牆壁仔細聽了聽,居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便非常遺憾的上床睡覺,臨睡前將老十狠狠鄙視了一把。

        老十自從接九阿哥的信函,這些日子以來,便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如今找到了其木格,雖然心中的怒氣還未出,但至少不再擔憂,一放鬆,便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然醒轉。

        十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瞧著陌生的蚊帳,一時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翻坐起來後,見著鏡子前坐著的其木格,才清楚地想起來,自己昨天已經把其木格到了。

        人找到了,心裡也踏實了,便籠著被子在床上,瞧著其木格。

        只見其木格著頭髮,拿著梳子不停的比劃,可比劃了半天就沒見她有進一步的動作,老十忍不住出聲道:「幹什麼呢?」

        其木格聽得老十詢問,回頭對著老十燦爛的一笑,「爺,你醒了?」

        老十心想,「得,又成你了。」便拉下臉,略微點點頭,又問道:「在幹什麼呢麼坐那半天了也沒見你梳頭啊?」

        其木格笑道:「除了編辮子,我不會梳其他的頭,可爺又不喜歡我編辮子。」

        老十翻了個白眼,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娶了這麼個人,不會女紅,不會下廚,這下可好,連頭都不會梳,「瞧你那出息。」

        其木格伺候著老十穿好外套,給老十洗了臉,又拿水讓老十漱了口,最後還端上了一杯熱茶,「爺,飯是擺屋裡,還是在大堂吃?」

        老十美美的喝了一口熱茶,斜了其木格一眼,對著房門高叫道:「小英子,小英子。」

        「主,」門外立即傳來小英子的聲音。

        「把飯擺屋裡來,告訴府裡的人,趕緊吃飯,吃完了還得趕路。」老十吩咐道。

        小英子忙應了。

        其木格笑道:「爺,這都中午了,若吃了午飯就趕路,怕天黑前找不到落腳地客棧。」

        老十沒好氣道:「你給爺閉嘴,這還沒待夠啊?爺告訴你,咱倆的事沒完!想了一晚上,想好怎麼回爺了沒?」

        其木格詫異道:「我昨晚就回了啊,爺還說不追究了呢,怎麼一覺醒來,爺就忘了呢?」

        「啊」老十茫然的張大了嘴巴,想了想,難道自己猴急之下就饒了其木格,不對啊,自己起來的時候可穿得整整齊齊的。

        老十疑惑的看了看其木格,狐疑道:「你回什麼了?」

        其木格老實的小聲說道:「也沒說什麼,就是給爺認錯了。」

        「喔,還有呢?」老十追問道。

        「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就完了?」老十不相信的問道,見其木格點了點頭,氣急敗壞道:「昨晚地不算,這事你休想就這麼糊弄過去,不讓你脫成皮,你不知道爺是姓什麼的!」

        其實其木格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老十到底被氣成什麼模樣,也不知道老十是否還一如既往的對自己,見了老十的反應,其木格心頭一鬆,看來自己魯莽的行為是肯定能獲得老十原諒地。

        當下便高興的點點頭,乖乖地說:「嗯,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十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

        「爺,我想回張媽那裡去一趟,就是我租房子地院子。」其木格給老十布菜的時候,又得寸進尺地提出了要求。

        老十重重的將筷子一放,怒道:「去幹嘛?」

        其木格小聲解釋著:「我的銀子還在那裡放著呢。」

        老十又高叫道:「小英子,小英子。」

        屋外又立時傳來小英子的應答聲,也許小英子就端站在屋外吃飯,要不怎麼能這麼及時。

        「去昨天的院子,將福晉的銀票全找了出來,其他的東西就不要了。」老十高興的吩咐道,要知道其木格可是帶了5000兩的銀票出門啊,收繳的銀票自然不能還給其木格,老十決定佔為己有。老十開心的想著:有了5000兩,以後就不用找九哥借錢了,哈哈…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3 PM

第九十二章 訓妻(下)

        雖然其木格不太願意回到京城,但老十卻是歸心似箭。

        而在這種形勢下,自然沒有其木格話的餘地。

        在小英子拿了其木格的嫁妝銀子後,老十便吩咐小英子雇輛馬車,因為自己累了,不想大冷天的騎馬受冷風吹。

        自然,仍然梳著兩個小辮的其木格也沾了光,跟著老十噌上了馬車,雖然在爬上馬車的時候,老十非常兇惡的瞪了其木格一眼,但並沒將其木格踢下車去,讓小英子對老十徹底失望,暗地裡翻了幾個白眼。

        一路上,老十都垮著個臉,沒有搭理其木格,其木格也知趣的沒有說話。

        一隊人馬安靜走在雪後的大道上,連馬嘶聲也沒怎麼聽見。

        可畢竟到了冬天,日頭落早,又有馬車跟著,車隊的速度也提不起來,因此還沒到州,天色便暗了下來,在徵得老十同意後,小英子帶人敲開了附近的一家農舍,拿出三兩碎銀子大言不慚的要求就餐和借宿。

        農戶雖然只兩間住房,還是巴巴的全讓了出來,自己一家四口全搬到廚房過夜。

        其木格走進院子時,只見一三十歲的婦人正對著圈裡的雞犯愁,便柔聲說道:「你隨便弄點簡單吃食就好,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也想早早歇息了。」

        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當家的說殺隻雞來燉…」

        其笑道:「不用太麻煩了。等雞燉好都不知道什時辰了。你做點麵條吧。大家吃了也暖和。雞還是留著下蛋地好。」

        十在一旁聽得不耐煩。咳嗽了一聲。瞄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忙跟著進了屋。

        屋裡幾乎沒什麼擺設。一個大炕佔了三分之一地空間。炕上有個小炕桌。雖然有些破舊但卻擦拭地乾乾淨淨。一捲鋪蓋堆在炕頭。

        小英子狗腿子似地將抗面掃了掃。請老十坐下。然後說道:「爺。奴才讓他們加點火。把這炕燒暖些。」

        其木格見小英子就要退出去。忙指了指炕上地鋪蓋。說道:「把這些給主人家拿過去吧。廚房晚上肯定冷。」

        小英子看了老十一眼,滿臉堆笑的抱了鋪蓋卷跑了出去。

        等小英子走後,老十有些不悅道:「心往哪偏呢?沒了鋪蓋,你就不怕爺晚上著涼

        其木格道:「不是有炕嗎,燒熱些就好。」

        老十躺在炕上,覺得背心有點涼,便嘀咕道:「還是小英子體貼。」

        其木格見老十興致還好,便拍了拍老十肩膀,問道:「爺,若我和你也在一山腳下男耕女織,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會不會很愜意?」

        老十好不留情地打擊道:「你會紡織嗎?爺是那種地的人?」

        雖然老十確實很不懂情調,但其木格略加思索也覺得小農經濟的山村生活可能不適合她倆,自己確實不適合站在生產第一線,而老十在禍害了田間作物後,很有可能讓山上的野生動物提前進入滅絕期,即便這樣,兩人也極有可能過著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山村生活雖然恬靜,但若處於清貧或赤貧狀態,怕也感受不到什麼田園美景。

        想了一會,其木格又換了一種場景:「爺,如果我們有足夠的銀兩,不用操心生活開銷,春去嶺南賞花、夏到塞北避暑、秋去草原騎馬、冬去天山賞雪,是不是有種快意江湖地感覺?」

        老十隨口應道:「嗯,不錯。」

        其木格帶著期望繼續問著:「爺,你說,咱倆就過這樣的日子行不?」

        老十在馬車裡也一直打著盹,今天可能是睡多了,沒什麼精神,打了個哈欠道:「這得有空了才行。」

        其木格進一步道:「爺若不接差,不就有時間了嗎?」

        老十頭腦稍微清醒了點,疑惑道:「不接差事?爺就整天玩?那爺不成了紈褲子弟,整天混吃等死。」

        老十是一個有理想的熱血青年,有著崇高地追求目標,「等爺功成名就再說。」

        其木格便將後世有點著名的小故事告訴了老十,就是一個有錢人去海邊度假,看到一個乞丐懶洋洋的曬太陽,就對他說,「你怎麼不去做事,這樣能改變你的日子」,乞丐說:「做事是為了什麼?」

        有錢人回答說:「做事就能賺到錢,能得到地位,就能來海邊度假曬太陽。」乞丐說:「我已經做到了,我現在不就在曬太陽嗎」

        老十從炕上爬起來,摸了摸其木格地額頭,「沒燙啊,怎麼說胡話呢?」

        其木格爭辯著自非常清醒,老十不耐煩道:「有錢人呆的地方早把乞丐趕走了,還能說這些話?」

        其木格要求老十不要去質疑事情的合理性,只需要考慮乞丐說的話是否有道理就行。

        老十想都沒想,便道:「有錢人能花錢如流水,乞丐能嗎?」

        其木格覺得這個例子有點不恰當,便又說有很多高人都是功成名就後退隱山林

        返璞歸真的大自然還是大家最後的嚮往地,既然不一開始就做山林閒人,悠閒自在地過活呢?

        老十更是不屑道:「你不也說是功成名就嗎?」

        看來老十注重過程大於結果,其木格正想繼續遊說,就見小英子端了兩碗麵進來,「主子,這山野之地,確實出什麼吃食來,您先湊合一晚。」

        村婦雖然沒殺雞,但卻拿出了雞蛋,每個碗裡都有一個荷包蛋。

        許是家裡沒什麼油,因此面裡不見一點油花,麵條也呈現出一種黑黃色。

        這樣地面讓其格覺得有些難以下嚥,見老十唏哩嘩啦地猛吃,便將自己碗裡的面分了一大半給老十。

        老十鄙夷地看了其木格一眼,將咬了一口的荷包蛋夾給其木格,「就這樣,還想著男耕女織!」

        其木格嚥著裡剩下地幾根麵條,沒底氣的說道:「我不餓。」

        老十大口地喝著湯,以一副過來的樣子教訓著其木格,「挑挑揀揀也得看地方,在京城,可勁的挑剔,沒人攔你,你就是不挑剔,爺也得幫你挑一回;可到了這地,就是給你一硬邦邦的窩頭,你也得把他吃了,否則哪來的精神。爺在蒙古可吃了好幾天的生肉呢,想喝水,沒有,有血給你喝就算不錯了。爺把這拿到西山火器營裡顯擺,你猜怎麼著?」

        其木格配合地問道:「怎麼?」

        老抹了把嘴巴,說道:「有一老兵油子,跟著去打過葛爾丹,給爺說,半路上大軍斷了糧,他們喝著馬尿都不帶眨眼的!」

        木格更吃不下去了,將碗蛋推給老十,「我實在吃不下了。」

        老十想了想,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將兩個雞蛋吞了下去,「也該餓你一頓,要不你不長記性,以為討生活那麼容易呢。」

        晚上其木格倒也沒餓醒,畢竟只餓了一頓飯,尚在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內。

        雖然沒餓醒,卻被熱醒了。

        小英子在炕裡不知道添了多少柴火,似乎有不把人烤焦誓不甘休地架勢。

        老十又擔心其木格受了涼,將其木格抱得緊緊的,結果其木格就被滿頭大汗的熱醒了。

        其木格一動,老十也跟著翻了一個身,嘀咕道:「這炕怎麼有點燙人。」

        其木格被熱的睡不著,坐起來發呆。

        老十白天睡得夠多,也不怎麼困,見其木格沒躺下繼續睡地意思,便也跟著坐起來;「想什麼呢?」

        其木格幽幽道:「如果爺不是皇十阿哥多好!」

        此時其木格的腦海裡想起了一句歌詞:「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該多快樂。」其木格越想越覺得這歌詞襯景,可惜只記得這兩句,還不記得調,令人遺憾。

        老十好笑道:「爺不是皇十阿哥,能娶到你麼,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老十是個現實主義者,其木格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發覺自己的浪漫主義情懷完全無法贏得老十地共鳴,便洩了氣,

        老十將其木格摟了過來,喃喃道:「舒服。」說著說著就開始動手動腳,老十昨天是自己沒那精氣勁,自己睡著了,今晚是滿腦子擔心著涼,心思也沒往別處去,如今室內熱烘烘的,倒勾起了老十地興致。

        其木格阻止道:「這房子不隔音呢。」

        農家的牆是用桔桿和泥一起做地,完全不隔音,而隔壁屋裡此時正擠著十多個侍衛,老十和其木格將那邊的鼾聲聽得是清清楚楚。

        老十憋著聲音道:「你別出聲就好。」

        其木格可不敢擔保,更沒那心思給一干人等上演聽大戲,抽身出來,離老十遠遠地。

        老十可能也覺得不大好,也沒堅持,只是摸索著下了炕,不知找了碗水,仰頭咕咕喝下。

        然後又上炕將其木格摟在懷裡,輕聲道:「別動,讓爺好好抱抱。」

        其木格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老十懷裡,歎了口氣,「爺,咱們就不能過過尋常的小日子嗎?」

        老十說道:「爺難道還真能撇下府裡那一大家子不管?你以為爺像你似的,說跑就跑了?」

        其木格苦惱的再次歎了口氣,「爺,以後別堤防我,我受不了。」

        老十隻覺得心裡發酸,摟緊了其木格,道:「爺猜,是爺不對,你說你,等爺回來好生收拾爺不就完了,任你怎麼鬧騰,你還占理。怎麼想著這麼個臭主意,居然還真狠下心來,說跑就跑了,你知不知道爺都急成什麼樣了。」

        其木格道:「我不知道以後會成什麼樣子,真的好怕。」

        老十歎口氣,拍拍其木格,說道:「以後沒這些事了,爺再也不猜忌你了,若爺說話不算話,你就可勁的跑,爺絕不怨你…」



第九十三章 回京

        老十帶著其木格到京城外九阿哥的莊子住了一晚,拜會格而被迫養病的九福晉,在九福晉的盛待下,吃飽喝足的老十第二日一大早就將九福晉和其木格一起接進了城。

        說來也巧,老十剛進城就遇到親王福全的世子保泰。

        對於老十府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保泰也有所耳聞,見老十精神抖擻的騎在馬背上,便有些詫異,「十阿哥這是打哪來啊?」

        老十利索的跳下馬,打了個千,「九嫂在莊子裡養病,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也跟了去,眼下九嫂身子好了,九哥又忙,只得我去把她們接回來。世子這是去哪兒啊?」

        九福晉和其木格在馬車裡給保泰請了安,保泰也跟著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才與老十分道揚鏣,道:「我去鳥市上逛逛。」

        老十禮數周全先將九福晉送回了九阿哥府,這才帶著其木格慢搖搖的走回府裡,一路上老遠見著一熟人就熱情的打招呼,連兵部出來辦差的一筆貼式也沒放過。

        徐公公一見著老十立馬帶著哭腔撲了過來,還沒來得及給老十請安,就見馬車直接進了二門,忙收回了拖長的聲音,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小英子,希望能得到點暗示。

        老十笑罵道:「子回來了,就這樣,趕緊伺候茶去。」

        公公忙點頭應了,見老十心情不錯,又見小英子沒給砍頭抹脖子的暗示,便猜到府裡的格局應該沒有什麼變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要知道,若其木格倒了,老十萬一讓嫣紅管家,到時候徐公公可有得小鞋穿。

        老跟著其木格進了內院,在徐公公的慇勤伺候下,舒服的品完了一杯茶,這才命小英子將牢房裡的烏雅放出來。

        烏雅一見其木格就大放悲聲。惹得其又不由紅了眼圈。「這不沒事了。別哭了。趕緊下去梳洗一番。好好歇歇。」

        烏雅生怕其一會兒又跑沒了人影。倔強地堅持要梳洗完後就來伺候。其木格笑道:「先把自己規整利索了再說。」

        等烏雅走後。其木格埋怨老十道:「瞧烏雅瘦地。你怎麼非要把她關牢房?」

        老十湊到其木格眼前。指著自己地臉說道:「仔細瞧瞧。看看爺瘦了多少斤!沒良心地東西。」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沒打她板子就算好地了。你還在那挑什麼刺啊!」

        其木格自知理虧。忙將自己地茶杯遞給老十。老十仰著頭、斜著臉就是不接。

        「爺。晚上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做去。」其木格無奈。只得放下茶杯。轉移話題。

        老十搖搖頭,「午飯還沒吃呢,就說晚飯,哼!你看著辦吧,若不合爺的意,看爺怎麼收拾你。」

        其木格此時深刻體會到什麼是自做孽不可活,只得任由老十大發淫威。

        老十過了大爺癮後,便命徐公公將還在關禁閉的嫣紅、海棠和環兒都叫過來,召開家庭會議。

        準確地說,是擴大的家庭會議,因為徐公公和小英子也將列席。

        沒多久,老十的三個小妾便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屋子裡,每人還將這些日子的作業全帶了來。

        老十似模似樣的檢查了一遍,不置可否,遞給了其木格。

        其木格一看,海棠和嫣紅的字那叫一個娟秀,整體感覺非常漂亮,至於有沒有錯別字就不知道了,而環兒不識字,所以她的作業完成地數量最少,字也不堪入目,看著紙上鬼畫桃符的字元,其木格總算對自己有了點信心。

        老十用沒有感情的腔調說:「海棠和嫣紅寫得不錯,環兒頭次寫字,寫成這樣,才算不錯。」頓了一下後,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猛的提高了聲音:「你們是糊弄誰呢?啊!」話音剛落就從其木格手裡搶了作業本朝三人咂了過去。

        老十突然發難完全在其木格預料之外,嚇得其木格打了一個冷戰。

        嫣紅三人忙認錯。

        老十站起來,惱怒道:「不記在心裡,天天抄《女戒》也是白費功夫!你們自己說說,爺和福晉不在府裡,你們都折騰些什麼?還知不知道規了?」

        老十指著嫣紅和海棠罵道:「瞧著福晉脾氣好是不?才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居然又在府裡起妖蛾子!怎麼著,都想去莊上靜養不成?爺告訴你們,真惹急了爺,你們誰也別想呆在爺的莊上,統統給爺進尼姑庵去!」

        老十此話一出,嫣紅和海棠頓時哭聲一片,一個個淚眼婆娑的又是認錯又是保證。

        老十任由她們哭了刻鐘,就是不發話。

        其木格歎了口氣,對老十說道:「爺,有話好好說,別發這麼大火。」

        老十其實一直在等其木格開口勸他,見其木格出了聲,便冷冷道:「就是你平時將她們慣得

        厚!」

        其木格揉揉額頭,覺得有些頭~,心想,這倒底是誰慣的啊?

        老十敲著桌子,說道:「爺把府裡的規矩再給你們說一次,都給爺記住了,只此一次,爺沒那好性子再給你們說一遭。以後福晉出門,前院地事就由徐公公負責,後院就交給阿朵,若阿朵不在,有什麼事就去問小英子。

        你們都給我安安分分的老實在後院呆著,誰也甭想插手府裡的事務。你們肚子裡的那半罐水能把自己小院收拾規整就謝天謝地了,把那些歪心思都給爺收好了。」

        嫣紅三人忙磕頭稱是,一個個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以後絕對遵守府規,一切行動都跟著老十和福晉的指揮棒轉。

        老十聽完她們:表態,又對徐公公和小英子道:「爺說的話,你們也好好記著,若以後還有這種事,全拿棒子給爺打了去,你們都放寬心,打死了,爺有賞。」說到最後,老十已經咬牙切齒了。

        徐公公和小英子應也不,不應一不是,哪有奴才將主子打死地道理,只得胡亂含糊的發了一個音。

        老十也不計,繼續訓道:「你們滿京城打聽打聽,哪家府上有這種事,後院地小妾將府裡的管家堵著鬧騰地,啊!若不是九哥來的及時,這就成了滿大街的笑話了!這裡是十阿哥府,容不們撒野!」

        十喝了口茶,又道:「各府的女眷串門子也都有規矩,就咱府上女眷和娘家親戚走動得頻繁,福晉本是好意,卻被你們弄來興風作浪。都給爺記住了,以後親戚間的走動半年一次,其木格,你也記著,別讓她們一說就心軟答應了。」

        其胡亂點了點頭。

        老十又緩了緩語氣,「除了環兒,嫣紅和=棠跟爺的時間也不短了,你們自己說,爺可曾虧待過你們?只要你們本本分分的,爺和福晉自然也會想著你們。行了,你們都在自己院子裡再關一個月,好好把《女戒》給記到心裡頭去。」

        等嫣紅三人啼蹄的退了出去,老十又打發走徐公公和小英子,方對其木格說道:「舅母來過幾遭,你明兒早上也去舅舅府裡請個安,都是親戚,別少了走動。還有,備些禮物,我明晚帶你去謝九哥和九嫂,這事多虧了他們幫忙。八哥那也不能少了禮數。」

        不等其木格應答,老十便站起來道:「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我先去找九哥,你回來的事得親自告訴九哥一聲,他可替爺懸著心呢。」走到門口,又想起來道:「明兒還是先進宮給太后和宜妃娘娘請安吧,雖然消息壓了下去,但她們多多少少也聽到些風聲,你去安安她們的心,舅母那裡後天再去。」

        老十~|完其木格的社交活動後,便跑到德泰錢莊去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量了一下老十,阻止道,「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你一進城,我就知道了,瞧你那得瑟樣,巴不得連乞丐都打聲招呼。」

        老十從懷裡掏出四千兩銀票,交給九阿哥,「九哥,我先把錢還你,知道你不缺錢,可我也不能賴著不還不是。」

        九阿哥瞇著眼打量了一下,「怎麼著,說話硬氣了?」

        老十大言不慚道:「其木格早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一見我就嚇得直哭,哪裡還敢管我的花銷。」

        九阿哥試探著問道:「真這樣?把她嚇哭了?」

        老十斬釘截鐵道:「不信的話,你去問小英子啊。」

        按老十的脾氣,確實可能會將其木格一頓好打,但看老十歡喜的模樣,九阿哥有些半信半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她?」

        老十大度道:「嗨,女人家,給她點教訓就行了,我一大老爺們還記仇不成?」

        九阿哥徹底無語,不知道當初是誰說的要將其木格逮回來好生收拾一番。

        不過既然答應了老十不再過問他的感情問題,九阿哥也就適可而止,沒有去圖挑撥離間,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四哥那裡,你決定怎麼辦?」

        老十沉吟了一下,說道:「是太巧了,總有些怪,但畢竟承了人家的情,他若不說,我現在還急得團團轉呢,反正皇阿瑪就要回京了,等四哥回來,我再去他府上走一趟。」

        九阿哥想著,眼下也沒什麼辦法,也只得點頭同意。

        老十想了想說道:「九哥,你手裡有人沒?」

        九阿哥疑惑的看著老十,老十盯著自己的手掌心,說道:「派兩個面生的我府周圍盯著,我倒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在盯著我府裡…」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4 PM

第九十四章 表態

        其木格進宮覲見太后時,沒人知道兩人關起門說了些什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命其木格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把《女戒》翻譯成蒙古文了,什麼時候再出府進行社交活動。

        其木格受了太后的處罰,老十也沒好到哪去,老十人還沒回京,直隸巡撫彈劾他的摺子就送到了康熙手上,痛斥老十騷擾地方,當然這些都是康熙回京後,將摺子扔到老十臉上時,老十才知曉。

        老十態度端正的認打認罰,但這也沒平息康熙的怒火,被康熙勒令停職檢查,回家好好反省,下次見面的時候必須要以長篇大論的檢討書開道。

        老十高興的回家反省了一個禮拜,拉著其木格一起做作業。老十從來就是個好學生,自己靜不下來,也見不得旁人認真,時時不忘騷擾其木格。結果七天過去之後,其木格的翻譯工作才剛起了個頭,勉強完成了一頁,而老十卻找出以前寫的厚厚的一疊檢討書,重新剪接粘貼成了一份長達1的最新認錯書,讓其木格好不眼紅,可還沒得意完,就被康熙打回,認為沒有觸及靈魂深處。

        老十垂頭喪氣、唉聲歎氣一陣後,便亢奮的指責其木格影響了他的自我反省。

        其木格看了看厚厚的原稿,再瞅了瞅那薄薄的一張紙--自己七天來的工作成績--,哀嚎道:「我還沒怪你呢,你倒惡人先告狀,瞧瞧,都是你害的,以後你到書房去,不准和我擠一塊。」其木格還不忘拿著那頁紙悲憤地在老十面前使勁地晃了晃。

        老十一把搶過其木格的初稿,三下五除二撕了個稀爛,趁其木格沒反應過來,就跑出了門,壞笑道:「爺可是受你牽連,你也得陪爺重頭寫。」

        等其木格追出去,老十早跑得沒了人影,於是烏雅一進屋便瞧見其木格沒有形象的拿著《女戒》敲桌子。

        老十也沒地方去,在家反省總不能出府閒逛,若再被御史參一道,鐵定還得脫一層皮,因此老十便在雪花紛飛的時節,在前院練了一通拳,舞了一把刀,然後帶著一身臭汗回了後院,也顧不得其木格會殺人的眼光,大無畏的走到桌子旁,「讓讓,給爺留個地。」

        其木格撲上去一陣廝打,老十也不躲,坐在凳子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重點,再重點,下面,哎,下面點…」

        氣得其木格將腳也派了出去。老十一把逮住其木格地小腿。嘖嘖道:「謀殺親夫啊?」說完將其木格一把抱在腿上。按住其木格地手。嗅著其木格耳朵。道:「你要寫了十多頁該多好啊。才一頁。一點也不解氣…」

        其木格本來已經放棄了武力。一聽這話。胳膊肘便使勁地往老十身上靠。可雙手都被老十拿著。那裡動彈得了。「你放開我。有本事。就別動手。」

        老十哈哈笑道:「好。爺不動手。爺動嘴。」說完就將其木格地身子搬了過來。衝著其木格地臉就舔了上去。弄了其木格滿臉地口水。

        「你一身臭烘烘地。先沐浴好不好?」其木格抽了個空和老十打商量。

        老十地回答是立即堵上了其木格地嘴。

        老十正在忘我地投入著。就聽屋外小英子道:「主子。九阿哥來了。」

        老十將其木格的衣領扣好,懊惱道:「九哥也真是的,不知道我在閉門思過啊。」

        其木格見老十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雖然自己也被老十撩撥得心癢癢,還是開心的笑出了聲。

        老十咬牙道:「叫你笑,今晚要你好看。」出門後,抬腳就踢了小英子一腳,「跑那麼快幹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長了四條腿呢。」

        小英子一臉地無辜,跟在老十屁股後面道:「主子,九阿哥臉色看著不好,奴才這才急忙過來尋主子。」

        老十一聽自己九哥臉色不好,當下就加快了腳步。

        進書房一看,九阿哥端坐著,也沒喝茶,一臉的不高興。

        「九哥,誰給你氣受了?」老十也沒見禮,直接問道,見九阿哥沒啃聲,忙聲明:「我可沒再瞞你什麼了。」

        九阿哥冷冷道:「你如今也就這點出息了!」

        老十坐下後,側著身子問道:「九哥,到底怎麼了?」

        九阿哥無精打采道:「今兒兆佳氏生了個格格。」

        去年十一月地時候九阿哥就得了長女,因此九阿哥期盼兆佳氏能給他添個阿哥,如今得了個格格雖說有些失望,但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啊。

        老十張大了嘴巴,覺得九阿哥有些無聊,「九哥,格格也不錯啊,你今晚耗點力氣,沒準就添一阿哥了。」

        九阿哥見老十不以為然,惱怒道:「你看笑話呢?」

        老十忙正色勸了九阿哥幾句,無外乎就是九阿

        輕,生兒子不著急。

        老十說著便想起其木格現今還沒動靜,又想到早夭的兒子,也不由一陣唏噓。

        兩人歎了無數次地氣後,九阿哥又氣氛道:「知道外面怎麼說我不?」

        老十來了興趣,湊近問道:「說什麼?」

        「說我以後沒兒子送終!」九阿哥話音剛落,老十的茶杯就咂了出去,來了個落地開花。

        「誰?誰敢說這麼混帳地話?九哥,你告訴我,我去燒了他房子!」老十雙目噴火,覺得這簡直是在詛咒九阿哥斷子絕孫,非常惡毒。

        九阿哥這才鬱悶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說給老十聽。

        九阿哥的口風本來就不怎麼好,堂堂一個皇子阿哥,不去辦差不說,還專做生意,與下九流的商人混在一起,簡直就是不務正業,只是礙於康熙的權威眾人不敢啃聲罷了,而宜妃對九阿哥從來也未曾高標準嚴要求,反正九阿哥也成不了棟樑,因此只是偶爾勸說九阿哥不要太過於冷落嫡福晉,並未插手干涉九阿哥的私生活。

        雖然九阿哥的形象越發猥瑣,「貪財、好色」已成了他的代名詞,名聲已經臭到了護城河,九阿哥也懶得管,反正錢照掙、美女照抱,自己的生活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

        因此九阿哥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可九阿哥最近的商業擴張有些大,步伐走得也有些急,無形中損害了幾家鐵帽子王的利益,這些人便在康熙面前彈劾九阿哥仗勢欺人,惹得康熙龍顏大怒,將九阿哥叫去好一陣罵,並勒令九阿哥收縮戰線。

        這邊事情還沒了,宜妃又把他召進宮裡,沒頭沒腦的罰他跪了一個時辰,弄得九阿哥莫名其妙。跪完了,宜妃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東西,盡不讓人省心。」

        原來,那些鐵帽子王的福晉進宮和太后閒話家常,便明理暗裡的給九阿哥上眼藥,說他置辦了許多別院,天天都不回府,將祖宗家法置於腦後,裡面的女子還有強搶來的,還支支吾吾的說,九阿哥的行為已經惹惱了民意,如今民間都在詛咒九阿哥以後沒兒子送終等等。

        太后聽了自然震怒,勒令宜妃嚴加管教九阿哥,當然對民間無知愚民對九阿哥的惡毒詛咒也表示了極大的憤慨。

        九阿哥雖然憤怒,但還是陪著笑臉請宜妃別和那些混帳計較,最後在宜妃的強烈要求下,九阿哥忍痛將別院的江南女子送到了莊子上。

        「你說,今兒我又得一格格,那些人還不定怎麼編排呢!兆佳氏也太不爭氣了。」九阿哥火氣很大。

        若要評選本月最鬱悶的人,非九阿哥莫屬。

        老十惱道:「這哪是旁人嚼舌亂說,擺明了就是那幾家編排的。這些人仗著祖宗的餘蔭,橫行霸道慣了,哪肯吃一點虧。九哥,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反正我也在閉門思過,大不了再多思些時日好了。」

        九阿哥搖頭制止道,「這些人不能得罪,八哥已經從中說和了。」

        八阿哥知道這事後,第一時間就與九阿哥交換了意見,勸九阿哥忍下這一時之氣,九阿哥為了大局著想,便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了八阿哥的意見,還跟著八阿哥上那幾家走了一遭,但心裡還是不大舒服,再加上又生了一女兒,越發計較旁人說的話了。

        老十聽了,便沒有言語。

        九阿哥見老十沒了興頭,當下拿出一本摺子遞給老十道:「弟妹受太后罰也是好事,這樣一來,皇阿瑪就不好再處分了。只是皇阿瑪的氣沒地出,自然只有你受著了。八哥幫你寫了請罪摺子,你拿去交差吧。」

        老十接過來笑道:「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請罪摺子肯定會被打回來。」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說道:「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若皇阿瑪心情好,你也就矇混過關了,可如今咱哥倆都惹得他心火旺,你要能過關才是怪事。」

        老十笑道:「幫我謝謝八哥。」

        九阿哥笑道:「瞧你氣色不錯,知道你日子過得滋潤,趕緊認完錯去辦差,大哥已經治完河了,雖說沒到兵部去辦差,但他在軍中的資歷擺在那的,又是郡王,兵部肯定會被他染指。你再在府裡呆幾日,準得被架空。」

        老十無所謂道:「那我就請旨出外練兵去。」

        九阿哥見老十還是迴避不表態,只得直接問道:「十弟,這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十緩緩道:「九哥,這位置不是那麼好爭的,咱們兄弟真犯不著,你還是勸勸八哥吧…」



第九十五章 暗湧

        雖然老十拒絕了站隊,但也沒有就此疏遠了八阿哥,哥親手寫的請罪摺子重新謄寫了一遍,找了一天康熙心情不錯的時節遞了上去,然後順利過關。重新恢復辦公後,也與往常一樣,閒的時候就和八阿哥和九阿哥多喝幾杯酒,忙的話也十來天不打照面,總之,該幹嘛還幹嘛,並沒有刻意劃清界線,這讓八阿哥安心不少。

        老十的四個老婆都被禁足,有一個還是太后親自過問的,而老十自己也在家反省了十多日,請罪摺子都上了兩道才重新恢復了工作,按說老十應該焉了腦袋,低調做人,可老十卻偏偏不按牌裡出牌,不僅活得分外滋潤,而且還特別囂張。

        老十回到兵部後,沒兩天就收拾了武庫清吏司的一主事,罪名是兵籍保管不力。接著又因海禁事宜將職方清吏司的一主事辦了個怠忽職守罪。前者是太子的門人,後者是大阿哥的親信,因此老十的舉措在朝堂上激起了陣陣漣漪,見過找太子碴的,也見過不給大阿哥面子的,但還沒見過兩個一起得罪的,加上八阿哥與大阿哥之間的親密關係,老十這次也算間接打了八阿哥的臉。

        於是,老十榮幸的當選為康熙朝第一政治白癡。

        這還不算,沒多久,兵部便傳來風聲,老十又重提整治軍隊空餉。

        空餉之事老十以前也提過,還上了兩次摺子,但被康熙留中不發,便不了了之,不知道老十這次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又舊事重提,一時間各方勢力都盯緊了老十,密切關注著老十的動向。

        因此,老十隱約又成了大清朝軍隊的頭號敵人,說是隱約,那是因為老十的摺子還未遞上去。

        九阿哥對老十的昏招也頗感無奈,私下找了老十溝通,卻在老十的豪言壯語中落荒而逃,只得轉而去安慰八阿哥:「八哥,十弟就是認死理,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他真不是針對你,你別心裡有疙瘩。」

        八阿哥倒也看不出憂心忡忡的模樣,悠閒道:「我明白,九弟,關於我的事,你暫時不要再勸十弟了。」

        九阿哥聽了有些著急,他可不想八阿哥與老十之間有了間隙,忙道:「八哥,十弟雖然沒說幫咱們,但他也絕不會礙咱們地手腳。他這次真是對事不對人。」

        八阿哥微微笑道:「十弟前兩樁做得漂亮。對咱們是好事。」

        九阿哥挑了挑眉毛。有些惑。

        八阿哥解惑道:「如今大哥和太子明裡暗裡鬥得厲害。三哥一門心思地弄他地文人典籍。沒有摻和。剩下辦差地幾人中。五哥和七哥對誰都淡淡地。差事也辦得中規中距。沒什麼建樹。皇阿瑪也不會委以他們重任。如今辦差像模像樣地也就四哥和我。四哥是緊跟太子地。我又與大阿哥無法割捨。如今十弟意氣風發…」

        九阿哥瞭然地接道:「卻與大哥和太子都不沾邊。十弟這麼一來就成了純臣。」

        八阿哥點點頭。說道:「若說開始皇阿瑪還懷。但十弟要重查空餉地風聲傳出來。皇阿瑪也就釋然了。這得罪人地差事。也只有一心為公地人才會做了。因此。不論皇阿瑪會不會同意十弟查空餉。必然會看重十弟。」八阿哥說著笑了笑。「雖說十弟沒應咱們。但若真有事。他也會給咱們搭把手。這難道不是好事?」

        九阿哥開心的撫掌笑道:「哈哈,看來十弟這麼一攪和,倒攪和對了。」

        八阿哥搖搖頭,「還不能高興得太早了,得好好勸勸十弟,空餉的事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為好,糊弄過去就算了,否則真得罪了那些八旗權貴,十弟絕沒好果子吃。」

        九阿哥也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歎氣道:「他上次鬧那一出,咱們也沒少勸,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

        八哥想了想,「上次我已經將厲害關係都說與他聽了,他也不是糊塗地人,所以上的是密折,皇阿瑪壓下了,他也沒去爭什麼。這次就怕皇阿瑪改主意,所以十弟的摺子一定得斟酌好了。」

        九阿哥拱手道:「摺子的事看來還得煩勞八哥費心了,我明兒就去和十弟說說…」

        此時大阿哥也得到了明珠的口信,讓他稍安勿躁。

        大阿哥對自己的幕僚戴一凡說道:「舅舅也真是的,都到這時節了,還惜字如金。」

        戴一凡冷靜的說道:「明珠大人的意思怕是要大阿哥先穩穩,看十阿哥是否真的要徹查空餉,若不是空穴來風,自有十阿哥地苦頭吃。」

        大阿哥不滿道:「十弟雖看著莽撞,但也不是傻子,

        事他也不是頭次提了,上次還不是不了了之。」

        戴一凡道:「若這次還是沒了下文,十阿哥在軍中還能做到令行禁止?」

        大阿哥聽後,點點頭,與戴一凡相視一笑…

        太子也在宮裡愜意的品著小酒,一心等著看好戲登場。

        十三對老十卻是非常佩服,對四阿哥道:「四哥,看樣子十哥還真是有魄力,只是不知道皇阿瑪這次會怎麼處置。」

        四阿哥心裡非常鬱悶,自己冒著探子被老十一鍋端的風險,將逃跑福晉的去向告知了老十,但老十似乎也沒顯得特別熱絡,只在自己回京後,登門拜訪了一次,講的全是些場面話,沒看出絲毫感激之情。四阿哥正在懷自己的決策出現了不可容忍的失誤,老十又在兵部鬧了這麼一出,害得四阿哥的腦細胞死了許多,但也拿不準老十到底要幹嘛。因此,聽十三這麼說,只能淡淡道:「過幾日就知道了…」

        而老十此時正興沖沖的朝其木格的院子跑去,剛進院子就扯著嗓門喊道:「其木格,其木格…」

        已經被半路接回來地阿朵忙揭開門簾等候老十大駕,還不忘說:「十爺吉祥。」

        老十胡亂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跑到其木格面前,眉開眼笑道:「其木格,猜猜爺給你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其木格悠閒的放下糕點,起身拍了拍老十身上的落雪,噌怪道:「這麼大的人了,性子還這麼急。」將老十按坐在炕上後,握著老十地手,皺眉道:「瞧你手凍的,趕緊暖暖。」然後才笑問道:「什麼好消息?皇阿瑪給賞銀了?」

        老十一臉地不屑,「你怎麼滿腦子就是錢啊,俗氣。」

        其木格討好的笑道:「爺,你不俗氣,將我地嫁妝銀子還我吧?」

        老十一聽這話,忙轉移話題,「快猜猜,爺得到什麼消息了?」

        其木格見老十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試探道:「陞官了?」老十是個非常有事業心的人,因此,其木格認為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老十搖搖頭,拿起炕桌上地點心,細細品了起來,「爺今兒去理藩院了。」

        理藩院可是清朝處理民族和外交事務的機構,其木格一聽,便蹦了起來,問道:「給我娘家陞官了還是發賞銀了?」

        老十歎息道:「你除了陞官發財,你心裡還會想什麼?」

        其木格坐到老十腿上,摟著老十的脖子,肉麻道:「還會想爺呀。」

        「呵呵,」這話老十很受用,心滿意足的笑道:「這話聽著還像那麼回事。」

        其木格對這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還是很有感情的,心中也時常牽掛著他們,雖然相隔遙遠,但書信和禮物往來卻沒少,幾日前才將今年的年禮打點好,送了過去。見老十得了最新消息,因此便催促道:「別賣關子了,爺,快說啊,什麼事?」

        老十見其木格一臉的急切,笑道:「你阿瑪和哥哥要來京了。」

        其木格當即開心的拍打著老十:「真的?沒騙我?真的?」

        老十見其木格手舞足蹈的模樣,笑著證實了這一消息:「他們上了摺子,皇阿瑪也准了,今兒理藩院已經將皇阿瑪的旨意發出去了,算著時間,若快的話,你阿瑪他們年前就能到。」

        不過,老十立即又給其木格潑了一盆冷水:「你的通譯做了多少?太后可是發了話,沒通譯出來,你不能待客的。」

        其木格早就沒翻譯了,反正本來就不喜歡交際工作,老十的府邸也夠大,其木格覺得大冬天的在府裡呆著挺好,因此,若不是阿朵她們每天打掃,那本《女戒》早佈滿灰塵了。

        經老十提醒,其木格剛才的喜悅立即沒了蹤影,痛苦的敲著腦袋,「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老十不僅沒表示同情,反而還幸災樂禍,「不急,還有兩個多月呢,不過到年底了,府裡的事好像也很多啊,哈哈…」

        沒等其木格展開反擊,又聽到了小英子的聲音,「主子,舅老爺來了…」

        老十楞了一下,說道:「爺換了衣裳就來。」

        其木格忙幫老十換了外套,給他穿上了得體的家居服,然後老十才一臉凝重的出了門。

        其木格覺得有些奇怪,雖然自己和阿靈阿一家結下了樑子,但老十對這個舅舅還是很敬重的,而老十剛才的表情明顯就是不想招待阿靈阿這個不速之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5 PM

第九十六章 懵

        老十接待完阿靈阿後,似乎變得有些心不在焉,洗腳+脫,便一腳踩進了盆裡,製造了一場小小的騷亂。

        其木格本來想做一回賢慧人,留給老十足夠的空間,但見老十這樣子,還是忍不住想詢問阿靈阿此番前來到底有何貴幹。

        於是其木格披著頭髮對著鏡子在臉上一邊拍打,一邊問道:「爺,舅舅找你有什麼事啊?很為難嗎?」

        老十「喔」了一聲,「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見其木格拍完臉就準備上床,便奇怪道:「你今天怎麼不洗了?」

        其木格這段時間總是對著鏡子往臉上塗抹一些東西,拍打半天,最後又洗了去,然後又塗抹半天,方才歇息。

        因此老十見其木格今天少了一道工序,便覺得有些不習慣。

        其木格坐到床上,一邊理被子,一邊說:「今沒擦綠茶水,直接抹的精油。」

        其木格從保定回來後,便覺得皮膚變得有些粗糙,於是將美容護膚提上了日程,每天早晚是擦綠茶水,就是抹牛奶,但因為這些東西不能在臉上呆得太久,於是,其木格的洗臉程式就稍顯複雜了些。

        老十笑道:「瞧著你是愛清爽的,哪知道每天也費這麼多勁。」

        其木格拍拍臉頰。無奈道:「沒辦法。人活一張臉。總得讓它對得起大家啊。」

        老十笑了笑。「你怎麼不說女為悅己者容啊。該不是沒聽過這話吧?」

        其木格不服氣道:「我還知道士為知己者死呢。」

        其木格地話似乎觸動了老十地心事。老十想了想。自言自語道:「知己難求啊。」

        其木格捅了捅老十。指了指自己地鼻子。說道:「紅顏知己就在眼前。你還強說什麼愁啊?」

        老十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沒有啃聲反駁其木格。

        其木格躺下後,老十將其木格攬進懷裡,半響才說道:「其木格,爺準備查空餉。」

        其木格聽得一震,完全沒想到老十居然還不死心,非要去踩那個地雷陣,有些擔憂的問道:「上次皇阿瑪不是壓著沒理嗎?你怎麼又想起這事了。」

        老十悶聲道:「爺實在看不過眼,這事若就這麼放任著,八旗就廢了。」

        其木格有些佩服老十的眼光,但佩服歸佩服,這事可不是一道旨意就能解決地,沒準老十想清除炸藥包,可炸藥包就在他手上爆了。

        「爺,舅舅今兒就是來勸你的?」

        老十道:「嗯,還有其他的一些事。」

        老十不大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因為上一次其木格地態度是非常鮮明的,老十自然沒奢望能從其木格處獲得支持,只是心裡憋著一口氣,總想吐出來罷了,見其木格想勸他,老十便打了個哈欠道:「睡吧,困了。」

        其木格能睡得著才怪,仔細想了大半夜,直到天濛濛亮才暈暈沉沉的睡去,連老十何時起床上班都不知曉。

        白天一整天,其木格還在繼續思考著這個棘手地問題,總算讓她找到了些頭緒。

        晚上老十回來時,心情非常不痛快,其木格關心的問道:「爺,你已經上了摺子?」隱含的下半句就是:「被駁回來了?」

        老十搖搖頭,今天九阿哥專程找了老十,好話說盡後,嚴令他不得亂來,老十已經很鬱悶了,自然不想再聽其木格苦口婆心的勸導,便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見老十不想和自己討論這事,其木格便自顧自地按自己白天想好的思路說了下去。

        首先,其木格認為文官可以刮地皮,收什麼火耗銀子,裝了自己腰包不說,也有錢給上司送各種孝敬,那麼軍隊的人沒有老百姓可以搜刮,自然只能打士兵餉銀的主意。你不能讓人家官品一樣,但收入差一大截吧?若這樣,就違反了公平原則,沒人願意當兵了,全擠著做知縣了。

        其次,其木格認為老十應該去搞一個調查,看看僅靠軍中的俸祿,那些下等和中等軍官到底能過什麼樣的生活水準?若真是俸祿過低,朝廷就應該給他們漲俸祿,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老十地提議肯定會得到廣大軍官的支持,若合法收入漲了,他們還剋扣軍餉,這時再查辦,阻力也沒那麼大。

        老十聽後,眉頭並沒有舒展,閉眼道:「八旗又不是讓這些人來發財地。」

        其木格爭辯道:「但至少要讓他們衣食無憂啊,得讓他們的俸祿足以養活家中地父母、妻子和兒女,不能讓他們在前方打仗,他們的家人卻在後方為了一斗米犯愁。不能讓當兵地又流血又流淚。」

        要知道在後世,一說給公務員漲工資,網上便罵聲一遍,但一說給軍隊漲工資,卻很少聽到雜音。人人都知道啊,軍人這個職業意味付出,意味著犧牲。

        老十聽了沒有做聲,想了想九阿哥今天找他說的一番

        得其木格的說辭尚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第二日一早,老十便上了摺子,請旨巡查西山火器營和古北口軍營。

        不知道康熙出於什麼考慮,居然准了。

        於是軍中一片嘩然。

        八阿哥和九阿哥急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因為老十請旨後便立即打馬出了京,連換洗衣服都沒帶,還是其木格聽到消息後,派人將老十和一幫隨從的衣服送了過去。

        太子和大阿哥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翹首期盼著老十早日回京。

        已年滿16的十四在與十三的閒談中,也表示了自己的擔憂,覺得老十太沉不住氣了。

        一時間各路人馬都湧向了西山火器營和古北口軍營,但似乎都沒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大半月後,老十一大早回到了京城,沒有回府,直撲朝會現場。

        不僅八阿哥皺起了眉頭,連康熙也覺得老十過於莽撞。

        康熙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空餉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也順便對老十進行考察,至於整治,暫時還未曾考慮,何況如今已經到了12月中旬,馬上就要過年了,康熙可不想鬧得自己年都過不清淨。

        因此一見老十要說話,八阿哥便找各種雞毛蒜皮地事奏請康熙拿主意,康熙也非常耐心詳細的給出了指導意見,看來今天的朝會就要在東家丟了隻雞,西家少了斤鹽地討論中結束。但康熙和八阿哥都低估了老十的決心和毅力,當康熙宣佈散朝時,老十洪亮的聲音響徹朝堂:「兒臣有本奏。」

        所有人都低下頭來,看著腳尖,沒有絲毫退朝地意思。

        康熙見老十如此不上趟,也非常惱怒,要知道上次老十可是上的密折,恨聲道:「奏來。」心裡已經在盤算呆會該讓老十閉門思過多久才能穩定軍心。

        而接下來,老十的陳訴就像憑空一聲炸雷,震得文武百官兩耳發匱。

        康熙不愧在龍椅上坐了多年,聽完後,居然還不動聲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然後便冷靜地宣佈退朝。

        八阿哥也沒想到老十居然會上這麼個摺子,正要拉著他到僻靜的地方好生詢問,就見康熙身邊的李公公過來,對老十宣佈,康熙有請。

        不多時,「不能讓八旗兵丁又流血又流淚」的話語便飛出了紫禁城,傳偏了京城地各個角落。

        老十在朝堂上將眾人弄懵了的時候,其木格正在府裡等著太醫。

        其木格這次回來後,雖然明瞭老十不可能不管他的小妾,但卻也下定決心要和老十一起白頭,因此便對懷孕一事上了心,開心擔心自己是不是輸卵管堵塞,要不怎麼結婚三年了,在沒採取避孕措施的情況下,肚子居然還沒動靜。

        以前每次感冒或身體比較勞累的時候,其木格的月事就會推遲幾日,這次到保定跑了一圈後,生物鐘也毫無例外地給弄亂了,月事延遲了七、八日還未來,其木格便想藉著這個藉口,找太醫開點調理的藥,順便問問自己是否有毛病。

        「也許,應該去諮詢一下八福晉,看她有沒有什麼好地醫生推薦。」其木格暗暗想到,八福晉應該比自己更著急,畢竟她是一開始就想要小孩子的。

        正想著,太醫就到了,其木格忙收回思緒,開始思考如何能委婉地讓太醫診斷一下自己是不是換了不孕不育症。

        太醫摸著並不花白的鬍子,仔細把著脈。

        其木格輕聲說道:「也沒什麼毛病,就是這段日子有些忙,擔心身子吃不消,想調理一下。」

        太醫過了半響方道:「福晉這月月事可是延遲未來?」

        其木格點頭道:「是,這都晚了七、八天了。」然後又接著念叨著:「可能是這段日子太忙了,實在是該好好調理一下了。」

        太醫搖搖頭:「福晉怕是有了身孕,切莫亂吃藥。」

        「啊」其木格聽得一楞,不相信地問道:「可我沒任何反應,又不吐,也想吃酸的啊?」

        太醫道:「時間還太短,要再過七、八日方可確診。不過,福晉這幾日還是莫亂吃藥的好。」

        其木格雲裡霧裡的點頭稱是,心裡不禁懷念起可愛的早孕棒。

        阿朵一臉喜色的打賞了太醫,並親自送到了二門。

        烏雅忙跑去吩咐廚房多熬雞湯,給其木格增加營養。

        扎丫和格其喜笑顏開的給其木格道了喜,然後就不許其木格亂動,非要其木格上床躺著。

        其木格還是不大相信,雖然心中也存著一絲希翼,但不想讓老十也跟著空歡喜一場,因此還是吩咐道:「嘴巴都給我閉嚴實了,等確診後再告訴爺…」



第九十七章 激動

        儘管其木格想等消息確實後再通知老十,但當天晚上老曉了。

        老十出差了大半月,雖然在乾清宮被康熙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並不妨礙他興致勃勃的想體驗小別勝新婚。

        其木格擔心出什麼差錯,萬一真的有了小孩,瞧老十的架勢,自己十有八九會被折騰得流產,於是便百般推脫。老十先還耐著性子好言相哄,然後又主動去洗了個戰鬥澡,結果見其木格實在是油鹽不進,心裡那股邪火便呼呼直往上竄,臉色越來越黑,眼見就要發飆,其木格忙小聲解釋道:「爺,真不方便呢。」

        老十黑著臉,將頭扭向一旁,把後腦勺留給了其木格。

        其木格推了推老十,輕聲道:「今兒請了太醫來,太醫說怕是有了。」

        老十恨恨道:「爺瞧你好端端,少拿這些糊弄我!」老十認準其木格就是嫌棄他,還非常有骨氣的朝床邊挪了挪,與其木格拉開了距離。

        其木格只得重複道:「太醫說怕是懷孕了。」

        「哼,」老十剛發了一個鼻音,大腦就接受到了新資訊,忙一骨碌的爬起來,激動道:「真的?哈哈,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派人通知我?好,哈哈,好…」

        老十正在激動著,見其木格也要坐起來,忙制止道:「你別動,好好躺著,當心著涼。」見其木格非要起來,忙躺下,將其木格摟在懷裡,說道:「這天涼,別起來,聽話。」

        見老十如此開心,其木格真不想潑他冷水,但萬一過幾天,太醫說不是,其木格不知道到時該如何面對老十,因此,只得硬著頭皮道:「爺,你先別高興,太醫還沒確診呢。」

        老十楞了楞。「不是太醫來看了嗎?哪個蠢貨。這麼簡單地事都診斷不了!爺明天就將他趕出太醫院。免得他糊弄人。爺明兒再請個醫術高明地來。不過。依爺看。八九不離十。」

        其木格聽得哭笑不得。自己都拿不準。莫非老十有透視眼。看見了受精卵在子宮裡著床?

        忙說道:「不是太醫醫術不好。是時間太早了。還要過七、八日才能確定呢。」當下便將自己請太醫調理身子。然後太醫推斷已經懷孕地經過詳細地告訴了老十。最後說道:「我覺得不大像。以前月事也推遲過6、7日地。再說了。我一點懷孕地徵兆都沒有…」

        老十卻非常肯定地說:「爺看肯定是有了。準沒錯。爺明天去太醫院看看。找個這方面擅長地來。」

        其木格不覺得懷孕是什麼羞澀或不好意思說出口地事。但若沒懷孕卻弄得滿城皆知。這就玩笑大了。於是。便威脅老十道:「你消停些。不就再過7、8天嗎?有什麼不能等地。別鬧得沸沸揚揚地。若到時診斷說沒懷上。你叫我怎麼好意思出門?你明兒若去太醫院嚷嚷。我就搬到莊子上去。落個清淨。免得被人笑話。」

        老十忙應了,「成,就等幾日,不過,爺看你肯定是有了小阿哥了。」

        其木格已經要崩潰了,這是否懷上了還不知道,老十居然就開始要求生男孩了,不過眼下教育老十男女都一樣還為時過早,便懶得理他,翻了個身,找周公去了。

        其木格美美的睡了個踏實覺,睜眼一看,老十早已沒了人影。

        其木格看了看天色,這還早啊,老十這麼早去上班不知道衙門開了沒。

        正在嘀咕著,就見老十跑了進來,其木格奇怪的問道:「爺,這麼早,你去哪兒了?」

        老十搓了搓手,說道「出去走了一圈,我叫阿朵伺候我梳洗,你別管了。」說完又衝外面喊著,「烏雅,將飯桌擺裡屋來。」

        其木格還沒習慣在自己地床上吃早飯,忙要拒絕,老十不等她說話,便道:「今兒天有些冷,你別出這屋。」說著,還將外套笨拙的給其木格披上。

        其木格後悔不已,昨晚就是讓老十憤怒的放火燒房,也不該告訴他這個不確定地消息。

        等阿朵給老十梳妝打扮好,在扎丫的幫助下,其木格也收拾完畢,但卻下不了炕,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烏雅帶人撤了鋪蓋,換上炕桌。

        老十還體貼地拿了個褥子給其木格墊在身後,其木格已經不想說話了。

        可一看到早飯,其木格實在忍不住了,指著桌子上的幾盤大肥肉,震驚道:「什麼時候早飯改成這個了?」

        老十笑瞇瞇的,討好的說道:「爺一早專門去廚房吩咐做地。」

        其木格張大嘴巴看著老十,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只見老十挑了一塊肥得膩人的肥肉,在其木格鼻子下晃了晃,問道:「覺得膩不?想不想吐?」

        見老十一臉的希翼,其木格真不忍心潑他冷水,可自己確實吐不出來啊,想裝也裝不像,只得搖搖頭。

        老十還不死心,將肥肉放進其木格碗裡,說道:「說不定一吃就吐了,試試?」

        其木格平時要吃肥肉的,而且還非常喜歡吃回鍋肉,但不意味著她能吃得下這片幾乎全是油的東西,便沒好氣道:「誰吃得下這個。」說著就使勁將肥肉挑到老十碗裡吃吃試試!」

        老十正想表演一番,不巧正對上其木格憤怒的眼神,忙打著哈哈,「吃飯,時候不早了,再耽擱爺就遲了,嘿嘿,真不想吐啊?吃飯,吃飯…」

        今兒地朝會除了早早就下地方考察的,沒有一人請病假和事假,全早早地進了宮,按資格分別在太和殿內和外打著堆,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

        許久沒有上朝地裕親王也來了,連九阿哥也打著學習公務的旗號跑來湊熱鬧,所以今天地朝堂分外的擁擠。

        九阿哥和一幫鐵帽子王和叔伯親戚們打完招呼後,就拉著八阿哥小聲道:「昨兒十弟等宮門落鎖時才出的宮,我怕犯忌諱,就沒去找他,呆會兒他來了,我再去和他通通氣。」

        可惜,惹了事的老十卻是最後一個趕到地,好在九阿哥和老十的位置是挨著的,但九阿哥剛想和他私下聊兩句,就聽到淨鞭的聲音…

        康熙瞧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恍惚間還以為今天是新年呢。

        康熙恨恨的盯了老十一眼,抬了抬手,內宮總管李公公便扯著嗓子叫道:「皇上有旨,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於是,各部堂官紛紛言簡意^的將自己衙門地事情向康熙做了匯報,然後眾人便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老十。

        老十卻眼觀鼻、鼻觀口、老實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是一木頭人。

        九阿哥有些詫異,悄悄拉了拉老十地袖子,老十還是沒動。

        眼看康熙就要做總結陳詞,大阿哥忍不住道:「兒臣有本奏。」然後便提起了老十昨天要求給軍隊漲薪的建議,認為此項建議甚好,希望康熙能批准實施。

        這也不能怪大阿哥,畢竟幾個皇子中,他的人脈大多在軍中,他必須得對此表達自己地態度,表示自己是關心士兵福利的。

        大阿哥剛說完,太子就出聲認為不妥,沒有單獨給軍隊漲工資的道理,再說了,朝廷也沒那麼的銀子。

        於是朝廷上便開始了激烈地辯論。

        太子一派據理力爭,認為漲薪與現實情況不符,老十的提議完全是譁眾取寵。

        純文官抱成一團,痛斥老十提議不公平、不合理,一個個都開始講著自己家裡是多麼的困難,就差說吃了上頓沒下頓了,眼看康熙臉色越來越難看,總算趕緊發出了最後的質問,既然文人都可以過,為什麼當兵的就行?

        八阿哥雖然沒有出聲,但九阿哥卻為士兵大聲振臂高呼,贏得了武官的讚揚。

        十四見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但他只有觀摩權,沒有發言權,只得拉著十三小聲表達著自己對老十地聲援。

        康熙見下面吵成了一鍋粥,而老十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不由更生氣了,雖說昨天老十挨了批,但今天的表現絕對不是自己昨天教育地成果,康熙認定這小子點了火就跑,便咳嗽了一聲,點名道:「十阿哥,這事是你提出來的,你有什麼說法?」

        「刷」眾人全扭頭期待地看向老十,不知道老十會在這金鑾殿上有何表現。

        老十恭敬的回道:「啟奏皇阿瑪,兒臣以為,八旗乃我大清之根基,因此絕不允許坐吃空餉地事情發生。但是,兒臣調查後才發現,軍中的年俸有些低了,若將士在外風餐露宿,而家眷也跟著衣不蔽體,試問,還有誰能安心駐守國門?因此,兒臣以為,增加軍中俸祿刻不容緩。」

        老十話音剛落,立即就有一花白鬍子老頭反駁道:「十阿哥此言差矣,文官和武官領著一樣的俸祿,不也都在盡心辦差,竭力為皇上分憂。」

        老十拱手道:「大人所言極是,既然如此,八旗將士也願意為各府衙分憂,我相信八旗將士是非常願意幫著眾多衙門去收火耗銀子的。」

        說完,老十又轉向康熙,說道:「皇阿瑪,火耗銀子已成慣例,並不算官員貪腐,但軍中空餉卻絕不能任其發展下去,若吃空餉也成了慣例,則八旗危矣。既然軍中沒有火耗銀子收,自然朝廷得漲俸祿才行。」

        太子不悅道:「十弟說來輕巧,天下到處都需要銀子,戶部哪找那麼多銀兩?」

        九阿哥剛要發話,就聽老十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臣弟在兵部辦差,讓朝廷兵強馬壯才是臣弟的職責所在。」

        太子被老十哽得說出話來,分管戶部的四阿哥和十三也低頭不語,心中暗罵老十。

        八阿哥心裡暗喜,覺得老十應答得體,面上卻不動聲色。

        終於,裕親王站出來說話了,「皇上,臣以為十阿哥所言有理,太子所慮也甚為恰當,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是徐徐圖之為好。不如先讓兵部和戶部仔細商議一番,看看有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

        裕親王可能是康熙找來的托,不痛不癢的將太子和老十誇了一句,然後便提議讓兵部去找戶部打擂台,也就是讓老十自己去爭取軍費去。自然,康熙痛快的答應了裕親王的請求,下旨兵部和戶部開會討論。

        散朝後,九阿哥本想和老十交流幾句,可一沒留神,跑得沒了蹤影,只得吩咐李金去兵部通知老十晚上。

        十四還得回上書房繼續學業,一邊走一邊嘟嚙著,「十哥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被誰逮去了?」

        一旁的太監小聲回道:「主子,奴才瞧著十爺好像朝太醫院方向去了?」

        十四有些疑惑,「去太醫院幹嘛?」但想了想,還是掉轉方向,朝太醫院殺了過去。

        還真將老十堵了個正著,老十正拉著一個老太醫詢問所有地孕期反應,雖然其木格不准老十去太醫院找人再次診斷,但並沒說不能諮詢其他相關資訊啊,因此老十問的時候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

        十四叫道:「十哥,你在這幹嘛呢?」

        老十笑呵呵的說道:「十四弟,你怎麼到這來了,哪不舒服?」

        十四不悅道:「十哥,我可是專程來找你的,如今想找你可難了,我們都多久沒聚了?」

        老十立即熱情的歡迎十四去他府上做客,說完後便覺得不妥,其木格有身孕了,怎麼能操勞這些呢,忙改口到阿哥所十四的住處去叨擾一杯茶。

        十四出宮本來就很麻煩,所以倒也不計較,只要能和老十一起探討軍隊問題,十四才不管怎麼突然由客場變成了主場,當下也不管上書房的師傅會罰作業,拉著老十就走。

        等老十從阿哥所出來已經快中午了,老十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去兵部報到,忙加快步伐趕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見著了李金,李金熱情地傳達了九阿哥的邀請,老十自然高興的應了,然後一進屋就見兵部地滿漢兩位尚書都在,忙告了罪,然後三人關門開了一個冗長的秘密會議,商討如何對付戶部。

        等到會議結束,也該下班了,老十便帶著小英子眾人趕到了「陶然居。」

        一問,九阿哥居然不在,老十也不在乎,「沒事,爺先上去等著。」

        陶然居掌櫃有些惶恐,沒聽九阿哥說今天要在這裡待客啊,但這話又不能隨便亂說,說出來可就把十阿哥得罪慘了,因此一邊熱情的將老十往樓上雅間領,一邊忙派人去通知九阿哥。

        九阿哥接到消息地時候正在迎接八阿哥,一聽,就給了李金一腳,「你怎麼辦的差事?」

        李金委屈道:「爺,奴才沒找著小英子,就一直等著十阿哥回衙門,可沒通知給十阿哥的侍衛,也不知怎的,十阿哥會聽碴了。」

        九阿哥又是一腳,「狗奴才,自己辦咂了差事,還敢賴到十爺頭上!」

        李金眼見九阿哥又要來一腳,忙爬起來跑遠了,「奴才這就去給十爺告罪。」

        「八哥,讓你見笑了。」九阿哥不好意思地對八阿哥說道,然後將八阿哥請進了書房。

        八阿哥與九阿哥就今天朝上的形勢開始進行詳細的分析,剛分析了一半,老十就到了,手裡還提著一小包東西。

        九阿哥有些詫異,就算老十要送禮,也不用親自提著啊,「十弟,你手上拿的什麼?」

        老十咧嘴笑道:「我讓陶然居的掌櫃給我張羅的吃食,帶回去給其木格。」

        九阿哥心想,自己剛才幸好沒說,「十弟,你怎麼那麼客氣,空手來就好了!」

        不滿地瞪了老十一眼,「讓小英子提著不就好了,或者先讓人送回府去啊,犯得著你自己拎著嗎?」

        八阿哥對此也很感興趣,「十弟,什麼吃食,這麼寶貝?」

        老十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話梅干。」

        九阿哥奇怪道:「話梅干有什麼稀奇的?」

        老十樂呵呵地說:「不稀奇,不稀奇,哈哈,九哥,咱們開飯吧,我今兒還得早點回去,晚了,怕其木格睡了。」

        雖然其木格很少早睡過,但太醫說了,孕婦會嗜睡的,老十記得很清楚。

        九阿哥完全愣住了,沒想到老十居然明目張膽地告訴他們要早點散席回家陪老婆,正想罵兩句,就聽八阿哥問道:「十弟,莫不是十弟妹有喜了?」

        老十笑得更歡了,嘴巴直接咧到了耳朵邊上,「這可不是我說的,八哥,你真聰明,哈哈,記住啊,不是我說地,呵呵…」

        九阿哥知道自己冤枉李金了,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在太和殿上,康熙不點名,老十就不啃聲,原來心思壓根就沒在這上面,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說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他沒笑著說「你們慢聊,我要回去看其木格,」真是菩薩保佑,九阿哥決定明天給周圍的寺廟添些香火錢。

        雖然覺得老十太沒出息了,但畢竟這是好事,因此,九阿哥還是很真心的恭喜了老十,「恭喜十弟了,但這是好事啊,怎麼還不興說出來?」

        老十手舞足蹈道:「太醫還不能確診,但我覺得肯定是,哈哈,八哥、九哥,我就要有嫡子了,哈哈…」

        聽得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臉黑線…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7 PM

第九十八章 確診

        老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推測,老十這幾日怕是沒心情處理此當晚他們也沒給老十出什麼點子,反正說了也是白說,還不如節約點口水潤喉嚨。

        九阿哥本以為老十會就此瘋癲下去,直到太醫確診,但出乎他的意料,老十第二天一下朝就一本正經的跑來找他,「九哥,這事太醫還沒確診,你先別忙著到處說,給九嫂也先別提這事。」

        接著,老十又跑去叮囑了八阿哥千萬別八卦,還特地詢問八福晉是否已經知曉,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老十才放心的趕去兵部上班。

        老十一夜之間的反差太大,弄得八阿哥和九阿哥仗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十趕到兵部衙門後,還沒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有一筆貼式通知他到滿尚書瑪律漢的辦公室開會,他踏進門,左右一看,好傢伙,四阿哥和十三已經到了,戶部的高官,包括滿尚書凱音布、漢尚書李振裕,滿左侍郎庸愛,漢左侍郎王紳,滿右侍郎賴都,和漢右侍郎范承烈全都到齊了,而兵部的幾位大員也正襟端坐,滿尚書瑪律漢,漢尚書范承勳,滿左侍郎紀爾他布,漢左侍郎胡會恩,滿右侍郎布雅努,和漢右侍郎屠粹忠一個也不拉,咋一恍惚,還以為戶部和兵部合併了呢。

        老十進屋後,眾人又見了一圈禮,然後四阿哥才清了清喉嚨,「既然皇上下旨,要戶部和兵部合議,我等還得盡心才是。」

        老十點頭稱是,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戶部一干人等皺起了眉頭,「是啊,還得煩勞戶部為軍中將士籌集餉銀,諸位大人以後還得多多辛苦。」

        戶部滿尚書凱音布說道:「十阿哥此言差矣,如今朝中對於是否該給軍中加俸祿還未有定論…」

        凱音布話音未落,瑪律漢就將話接了過去,「莫非大人以為我八旗將士不該加俸祿?」

        這話可沒人願意認,誰要認了,誰可就是大清軍隊的敵人。

        十三此時還不知道瑪律漢會成為他老丈人。聽了瑪律漢發言。心裡直罵瑪律漢是隻老狐狸。

        …

        一上午。戶部和兵部兩大部委地實權人物便你來我往地鬥了個不亦樂乎。第一回合交鋒下來。雙方互有勝負。打了個平手。因眾人都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便相約隔日再戰。

        等戶部人員走後。老十三下五除二將手上地公文流覽了一遍。挑了急件匆匆寫下自己地批示意見。至於其他地。既然都不是急事。按老十地想法。耽擱一天也沒什麼關係。

        老十高效率地完成工作後。便翹班跑出了兵部。又一頭扎進了太醫院。

        雖然昨晚其木格並沒有對話梅干產生興趣。而且在得知了話梅干地來歷後。還嚴正重申。只要聽到外間有傳言說自己懷了身孕。立馬就收拾包袱去莊子裡。但讓老十高興地是。其木格提到了要派人去廣東買橄欖油。並說明這橄欖油是海外來地。

        老十心想,橄欖這東西廣東福建都有的,而且京中也有蜜餞賣,但還真沒聽過什麼橄欖油,不過,就憑其木格這奇怪的要求,老十斷定,其木格鐵定懷孕了,因為只有孕婦才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老十當即高興的答應下來,拍著胸脯保證明兒就派人南下廣州,但為了保險起見,老十決定還是先諮詢一下專業人士地意見。

        可一大早,其木格就舊事重提,責怪他口不擇言,還再次威脅要搬到莊子上去住。

        老十見其木格脾氣有點大,非常開心,孕婦嘛,脾氣總是大的。

        但為了穩妥起見,老十還是將拜訪太醫的時間推後,先去給八阿哥和九阿哥打招呼封口。

        於是,直到下午後半響,老十才坐到了太醫面前。

        「張太醫,孕婦能吃橄欖嗎?這橄欖能搾油嗎?」

        張太醫是太醫院的優秀婦科專家,家學源遠流長,聽得老十詢問,便摸著鬍子,搖頭晃腦道:「民間有『冬春橄欖賽人參』的說法,橄欖味甘酸,性平,入脾、胃、肺經,有清熱解毒…」

        張太醫說了一大堆地醫學術語,老十居然一字不漏的全記了下來,若上書房的師傅知道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張太醫,那海外的橄欖與咱們的有差別嗎?橄欖能搾油嗎?海外的對孕婦有沒有害?」老十非常好學的問道。

        張太醫沉吟一會兒,說道:「這就不知道了。」

        於是,出了太醫院後,老十吩咐劉貴:「去廣東買些橄欖回來,順便問一下十三洋行,有沒有海外的橄欖油,有的話,也帶些回來,記住了,一定要問清楚那東西的功效。」末了還拍了拍劉貴地肩膀,顯得非常體貼的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把家裡安頓好,明兒再出發也不遲,爺給你派四個人,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一看,就是個體貼員工的好老闆,當然,若劉貴申請過完年再出差,好老闆肯定變成惡夜叉。

        安排完後,老十見天色尚早,便又回到衙門,挑著那些一般急的公文看了起來,直到下班。

        老十確實沒有到處張揚,但他這幾天正是眾人關注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吸引著許多人的眼光,接連兩天都去太醫院讓大家覺得有些不尋常,於是,各路人馬全撲向了太醫院。

        有人猜測老十得了絕症,有人以為老十雄風不再,甚至還有人認為老十得了>瘡,卻沒人想到老十居然跑去諮詢孕婦注意事項。

        於是,當天晚上,許多人都知道其木格在月事剛停了七、八日便猴急的招太醫診斷,然後天上的神仙便忙了起來,太多人祈禱了,都祈求讓老十空歡喜一場,連康熙也不例外,認為老十這臭小子討打,不能讓他這麼得意。

        康熙自己子嗣昌盛,從不擔心絕後,而老十的大阿哥雖然夭折了,但至少證明老十是健康的,這次沒懷上,以後再懷就是了,所以康熙根本就沒有經歷內心地掙扎,直接要求上蒼潑老十一頭冷水。

        太子就不必說了,老十為將士爭取福利,卻將太子陷於不義,不同意漲,得罪鷹派人士,同意漲,好啊,戶部得出錢,太子又不巧管著戶部,讓他從哪憑空找錢去?於是,太子自然求菩薩保佑,一定是太醫誤診。

        阿靈阿更不必提,雖然老十是他外甥,但其木格若生了嫡子,以後還不知道如何倡狂呢,於是

        羅氏求了一夜的佛祖。

        四阿哥是信佛之人,奈何生在紅塵,擔心老十有了嫡子,在康熙眼中份量加重,若投向了大阿哥,自己以後將會更加舉步維艱,不過,那蒙古福晉似乎對自己府上充滿善意,於是,四阿哥便求菩薩賜給老十一個嫡女。

        只有太后,將蒙古族的、滿族的、漢族地、洋人地所有神佛都求了一個遍,保佑其木格順利懷上麟兒,為蒙古爭光。

        接下來幾日,天上的各路神仙忙得暈頭轉向,而老十卻渾然不知,每天按時上下班,每天都去太醫院報個導,隔天便盡心盡力地與戶部打次擂台,下了班便張羅些油膩的、酸地、辣的東西打包回家,日子過得既緊張又滿足。

        其木格被太后禁足在家翻譯《女戒》,不能出府串門,因此,其木格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又當了回主角。

        在其木格津津有味地吃了一片回鍋肉,露了個非常滿足的表情後,老十小心翼翼地問道:「沒來吧?」

        見其木格給了他一個白眼,老十樂呵呵道:「算著日子,明兒就該請太醫來了,就請張太醫吧,他的醫術不錯。」

        其木格搬著指頭數了數,明兒就是太醫診斷後的第七天了,想了想,說道:「爺,還是後天請吧,太醫說是得等七、八天,咱們就等八天好了,也不急這一天。」

        太醫說了,得順著孕婦來,這樣對胎兒才好,於是老十雖然非常不情願,但還是應了。

        第二日,眾人翹首以盼的等著十阿哥府請太醫,結果等到月亮和太陽換了班,也沒見十阿哥府的人去太醫院,於是,大部分人暢快地吐了口氣,看來老十的嫡子是沒戲了。

        九阿哥聽到消息後,決定明天還是得去上朝才行,免得老十發飆,康熙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於是,老十剛踏進太和殿,便覺得氣氛不對,怎麼眾人都怪怪的,更奇的是,自己最討厭上朝的九哥居然又來了,老十仔細想了想,今天沒什麼事啊,正想問九阿哥今天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結果剛開了個頭,又鳴鞭了。

        朝會剛一開始,太子一系人馬便朝老十輪番開炮,避開軍隊是否應該漲薪的話題,對老十的理解能力、分析能力、判斷能力進行了猛烈的抨擊,連不學無術的話都說了出來,氣得九阿哥在金鑾殿裡用上了國罵,「***…」

        結果,九阿哥還沒進入反駁程式,便被罰了半年俸祿。

        但老十卻保持了罵不還口地紳士風度,任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為他打著抱不平,任兵部堂官義憤填膺的捍衛部門領導的榮譽,任武將們將他誇得勇猛無敵,他自己卻置身事外,一言不發。

        康熙看得有些擔心,覺得老十太反常了,難道是受不了刺激,人變得恍惚了?

        康熙果斷的制止了爭論,順便又罰了幾個情緒激動的官員的罰俸,然後在聽取了禮部過年的安排後,宣佈散朝。

        九阿哥一臉怒色,「十弟,別和那些王八羔子一般見識,走,我請你喝酒去。」

        老十搖頭道,「九哥,今兒我還有事呢,改天吧。」

        八阿哥制止了九阿哥還想再勸的舉動,說道:「十弟,任旁人怎麼說,自己盡了本份就好。」

        三人還沒走到午門,老十就被追來的太監叫去了乾清宮。

        九阿哥有些擔心,「八哥,十弟該不會想不開吧?」

        八阿哥道,「你也太小看十弟了,過幾天就好了。」

        乾清宮裡,康熙歎氣道:「和戶部商議的如何了?」

        老十恭敬地回道:「回皇阿瑪,還沒有結果。」

        康熙再次指出老十政治上過於幼稚,這事太欠妥當,提醒老十以後要注意,很多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老十低頭說道:「如今這事已經棘手,若再拖幾年,怕越發不好辦了,難道就由著它下去不成?總得想法子才對。」

        老十說的話,康熙又何嘗不知,搖頭問道:「如今除了鬧得人心惶惶,可找到法子了?」

        老十字正腔圓的說道:「這事至少沒再藏著掖著,集思廣益,總有兩全齊美的那天。」

        康熙見老十思維清晰,條理清楚,越發納悶,「朝堂上你怎麼不說這些話啊?」

        老十無辜的申辯著:「他們又沒提這些,全在指責兒臣。」

        康熙心想,原來你也知道別人在罵你啊,康熙仔細盯著老十看了半天,分析了一下老十地精神狀態,覺得還比較正常,那麼為什麼老十在朝堂上沒幹上一架呢?要知道,依著老十的脾氣,那些人早挨拳頭了。

        康熙覺得眼前地這個以魯莽著稱的兒子,讓他有些看不透,「嗯,看來你出來辦差,雖然還是沉不住氣,但性子還是收斂了一些。」

        老十憨厚地一笑,說道:「也就是今天,要換了其他時候,兒子也沒那麼好的性子,怕一樣要惹皇阿瑪生氣。」

        康熙很詫異,今天沒什麼特別地啊。

        見康熙惑,老十主動說道:「據說,若脾氣太暴躁,會嚇跑送子娘娘的,其木格怕是有了,今兒請太醫給她診脈,兒子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這個據說其實是其木格說的,老十見其木格居然在走廊上看雪時,暴跳如雷的斥責阿朵沒做好本職工作,其木格便輕輕的說:「本來送子娘娘都來了,沒準又被你這脾氣給嚇跑了。」

        老十當即就閉緊了嘴巴,並將此話記了下來。

        康熙一聽,原來搞了半天,今天才確診?!非常後悔自己沒在朝堂上點名叫老十發言。懊惱的揮揮手,「下去吧,你媳婦有了准信,趕緊派人給宮裡送個信。」

        老十出得宮來,見小英子在宮門外守著,忙問道:「府裡來信了沒?」

        小英子搖頭,「可能去兵部了。」

        老十聞言立即跳上馬,剛轉進一胡同,就見勒孟一人騎馬跑了過來。

        老十「吁」一聲,將馬停了下來,見勒孟還要跳下馬行禮,忙道:「先說正事,太醫怎麼說?」

        勒孟笑道:「恭喜主子…」



第九十九章 傳授

        其木格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太后立即發來懿旨,告除,《女戒》的翻譯工作無限期延後,但要求其木格靜心保胎,待懷孕滿三月後再進宮請安,過年時節的團拜活動一律不准參加,總之其木格還是被禁足在家,但緣由已經從懲罰改成了愛護,隨著太后懿旨一起來的,還有許多名貴藥材。

        接著康熙和宮中的幾個主位也送來了禮物。

        而老十在第二日進宮謝恩時,被太后拉著手嘮叨了半天,出宮的時候,身邊就多了內務府挑選的兩個嬤嬤,專門照顧其木格孕期事宜。

        老十在得知消息的當日就請自己的奶媽曹嬤嬤擔當其木格的生活顧問,而小英子的哥哥,何貴也停了採辦的差事,一心一意為其木格的小廚房服務,曹嬤嬤的兒媳婦,也就是保貴的老婆,和何貴的老婆一起專門在小廚房負責檢驗工作。老十安排完後,還覺得不放心,便將小英子留在了府裡,專門負責保障其木格和胎兒的人身安全。

        因此其木格身邊並不缺人,但內務府有內務府的規矩,加之這兩位嬤嬤又是太后親自挑選的,其木格不僅沒法將人還回去,還得客客氣氣的以禮相待。

        阿朵剛將兩位嬤嬤帶去安置,就見扎丫過來說道:「主子,九福晉派人來問,問主子可有精神,若精神還好,她下午就過府來給主子道喜。」

        其木格笑道,「就說我很好,正盼著她來呢。」

        扎丫聽後便風風火火的去回話,烏雅擔心道:「主子,十爺可吩咐了,說您不能勞累,若開了這個頭,各府全來道賀,您身子可怎麼受得了?」

        其木格聽了烏雅的話,好笑道:「我心裡有數,不會讓自己累著的。」

        其木格本來就是怕疼、怕累、怕死的三怕人員,雖然上輩子沒結婚生子,當了大齡剩女,但周圍的朋友卻大多還是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不過都不約而同的響應了國家晚育的號召,28歲懷孕地居然是最年輕的媽媽了。也許是獨生子女嬌氣,也許是大齡產婦事多,反正給其木格的印象就是,孕婦都是國寶級動物。

        但見了老十地陣仗後。其木格才真正知道什麼是國寶級待遇。

        身邊必須得有兩人隨時跟著。府裡地小事全不許煩勞其木格。大事也得悠著點回;走路得讓人攙著。雖然肚子還是平平地。而且活動範圍還只能在這個小院子裡。花園那是絕對不能去地;吃飯得讓人先嘗。雖然從原料採購到製作都有人監督;睡覺得讓人寬衣。自己是絕對不能動手地;坐著必須後面得有個墊子。免得累著了腰;洗澡。屋裡沒四個火爐。那是絕對不行地;看書。那是絕對禁止地;連產檢都不用出門。請了太醫在府裡坐鎮…總之。其木格就是什麼都不必操心。什麼都不必做。只負責吃、喝、睡就好。若不是太醫說適當地走動對胎兒有益。其木格非常懷疑老十會讓她在一直在床上待著。

        阿朵她們在老十地影響下。更是高度緊張。為其木格提供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專業細緻地服務。

        其木格本來也想嬌弱一下。獲得大家地專注和照顧。享受一下孕婦地權利。但此時此刻卻恨不得告訴大家。自己強壯地能打死一頭牛。

        不過是接待一下訪客。烏雅居然都會提出質。其木格不知是該為自己有資格享受到這等待遇感到驕傲還是無奈。想當初啊。很多孕婦都是堅持上班直到預產期地頭幾天地。

        好在。烏雅只是提出質。並沒干涉。其木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九福晉。

        「喲,你快坐著,別起來。」九福晉一進屋就衝起身的其木格說道。

        其木格笑著見了禮,說道:「瞧九嫂說的,哪有那麼弱不禁風的。」

        九福晉拉著其木格地手,說道:「這開頭可得小心點,別大意了。你沒瞧見十弟上心的模樣,生怕你累著了。」

        其木格微微笑著,不知道老十又在外面幹了什麼丟人地事,「十爺又去煩你和九哥了?」

        九福晉搖頭道:「這倒沒有,他給你九哥說,說你不能受累,叫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但我又想來瞧瞧,只好先派人來問一聲了。」

        其木格苦笑道:「九嫂別和十爺一般見識,他只是聽太醫說前三月得小心些,便將我當成了瓷娃娃,以為我一碰就碎。」

        九福晉羨慕道:「十弟還真疼人,十弟妹,你也是好福氣,這胎一定是個小阿哥。」

        其木格也想生個兒子,倒不是她重男輕女,或者想借孩子來鞏固地位,而是覺得女兒在這個時代生活實在不易,雖然自己妥協的接受了老十地小妾,但並不意味著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地女兒一輩子都和幾個女人共用一個丈夫,而且還不知道這個丈夫是否會真心對待她,要知道老十可是被雍正整的很慘的,沒準老十剛一

        自己的女兒就被夫家冷虐待呢。

        因此,權衡後,其木格還是覺得生兒子比較好。

        但生男生女又不能自己決定,讓人遺憾。

        於是,其木格很實在的笑道:「還得好幾月才知道呢。」

        九福晉比其木格結婚早,至今肚子裡還沒動靜,府裡卻添了兩個格格了,心裡自然不好受,加上九阿哥又流連花叢,府裡一堆小妾不說,外宅裡還有一群,因此,九福晉見著其木格幸福的笑容,不由歎了口氣。

        其木格雖然想與八阿哥和九阿哥保持距離,但對九福晉卻是心懷好感的,不為別的,就憑人家二話不說到莊外住了那麼久,其木格都該好好謝謝人家。

        見九福晉心情不好,便安慰道:「九嫂,你也別急,這孩子的事還真不好說,說有就有了。」

        九福晉紅了眼睛,「爺一個月能有半月回府就謝天謝地了,你也知道,府裡人也多…」

        其木格知道九阿哥那色鬼肯定很少去九福晉房裡盡義務,就算偶爾去了,又沒碰上九福晉的排卵期,想了想,就將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全打發了出去,「你們都先下去吧,人太多了,對胎兒不好。」

        見曹嬤嬤想發話,其木格道:「有九嫂照顧我,沒事。」

        再笨的人也知道人家是有機密要講了,於是全老實的退了出去。

        九福晉抹了抹眼淚,笑道:「瞧我,是來給你道喜的,怎麼說起這些。十弟妹,這懷了孩子,可得注意飲食,多吃些補品才好。」

        當其木格得知自己確確實實的懷孕後,首先想到的就是飲食,一定要確保胎兒吸收到足夠地營養,而如今的醫療水準畢竟有限,沒辦法剖腹產,因此,必須要在兼顧營養的同時還得控制胎兒和孕婦的體重。

        其木格當下便按這一要求制定了孕婦食譜的指導思想:多喝牛奶、多吃水果蔬菜、適當增加粗糧、多吃魚肉,至於那些補品,通通鎖進庫房,誰知道吃了後會不會懷個巨大兒,到時鐵定難產。

        見九福晉關心飲食,其木格便簡單介紹一下,表示自己已經非常注意了,然後便開始盤算著怎麼開口,畢竟和九福晉還不算是閨中密友。

        想了想,方低聲道:「九嫂,我問你一個事,你別惱。」

        九福晉點點頭。

        其木格壓低聲音道:「九哥每月去你房裡幾次啊?」

        九福晉臉上沒了笑意,低頭不說話,

        其木格心想,看來幾月去一次地可能性也有,便又問道:「九嫂,那你能想法把九哥叫到你屋裡去不?」

        九福晉惑的抬頭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紅著臉道:「這懷孕一人總不成啊。」

        九福晉有些悲哀道:「哪能那麼巧就有了。」

        其木格一看有戲,忙道:「只要你能每月將九哥叫到你屋裡一次,我就有辦法。」

        九福晉不可思議的看著其木格,激動道:「你有什麼法子?」

        多虧了前世的朋友全都晚育,一個個從準備懷孕到懷上都花了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不等,這期間大家都顯得心浮氣躁,紛紛對自己地生理機能產生了懷,那幾年時間裡,朋友間的每次聚會都成了懷孕技巧討論加交流會,其木格想不聽都不行。結果後來當其木格的一高中同學準備要小孩時,其木格這位未婚人士居然當起了指導老師。

        於是其木格準備幫可憐地九福晉一把,得知她的月經週期很有規律,便再次當起了受孕指導師。

        九福晉也顧不得害臊,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還要求其木格再重複一遍。

        大該過了一個時辰,其木格總算大體傳授完畢,喝著水道:「九嫂,你一定得記住了,前兩日別讓九哥接近女色,實在不行,我找十爺將九哥哄到我府裡來,讓他哥倆聊一夜。」

        九福晉聽了大喜,本來要在特定的時間將九阿哥請到自己房裡就很困難,若再讓他前兩日不去和那些鶯鶯燕燕接觸,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了,「十弟妹,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說著說,九福晉又紅了眼睛。

        其木格笑道:「九嫂,我叨擾你的時候,可沒你這麼多禮。不過,你到時得提前給我送個信,免得十爺這邊出了岔子。」

        九福晉當即便和其木格一道算出了自己地排卵期,但沒過兩天就要過年,大家都非常忙,九阿哥不可能和老十喝茶熬夜聊通宵,便將計劃訂在下月實施。

        末了其木格又想起道:「九嫂,這法子可能也得一年才能見效,你可別半途而廢了。」

        其木格不知道,她的好為人師卻得罪了八福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38 PM

第一百章 年飯

        年三十,老十進宮吃年夜飯,因太后抬愛,其木格被靜養。

        老十的三個小妾沒有資格與太后和康熙一起辭舊迎新,便在府裡陪著其木格。

        雖然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但在老十發出建設和諧府邸的指令後,尤其是在老十對她們的刻意打壓下,三人之間竟然相互和諧起來,而且在其木格面前又都恢復了最初的無害模樣。

        其木格知道,老十對這三人也擔負著責任,不論自己鬧與不鬧,這三人將永遠存在於自己與老十中間,因此,其木格只得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在三人禁足期滿後,只是加強了監督她們的對外聯繫,至於其他的,其木格也只有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了。其木格將之稱為「偉大的妥協」,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和美國的建國者相提並論。

        嫣紅她們儘管背地裡不知詛咒了多少回,但在其木格面前還是曲藝奉承,紛紛說其木格是宜男像,頭胎必定是個小阿哥。

        其木格聽了,也按照應有的模式,矜持中略帶滿足的接受了她們的祝福。

        今兒年三十,三人照例又說了許多吉祥話,屋裡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等年夜飯擺好了,其木格笑道:「既然是過年,爺也不在府裡,咱們沒必要講那麼多規都坐下一起吃吧。」

        按例,嫣紅她們只能站著給其木格布菜的,其木格為了自己安全著想,還是決定不擺譜為妙,誰知道她們會不會趁人不備,在筷子上下藥呢。

        小英子更是謹慎,將十阿哥府四個女人的年夜飯辦成了分餐制,讓其木格對他的聰明才智大為折服。

        小英子帶人布菜地時候。還專門解釋過:「福晉這幾日反應太大。平常地吃食都吃不了。但也不能讓幾位主子也跟著受罪不是?」

        其實。其木格到目前為止。一點妊娠反應都沒有。若不是月事依然沒來。其木格幾乎會懷太醫診斷有誤。

        但嫣紅等人都是人精。雖然知道防地是什麼。但都還是對小英子為她們著想地態度表示了感謝。

        落座後。其木格說了些場面話。不外乎就是總結了一年地府務。展望了明年地前景。然後以水代酒舉杯祝願大家健康平安。

        「福晉。奴婢敬您一杯。府裡多虧了您操勞。今年地紅包發得可豐厚呢。奴婢打開一看。一時半會兒都沒敢相信。」嫣紅喝了一口湯後。舉起酒杯笑著對其木格說道。

        其木格也笑了:「敢情紅包少了。我還喝不到這一口了。」

        海棠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對嫣紅說道:「說錯了話,該自罰一杯。」

        嫣紅也爽快,說道:「瞧我這張嘴,怎麼說出去就變味了呢,我自罰三杯。」

        說完,便仰頭干了,一副女中豪傑的架勢。

        其木格見她又要干第二杯,阻止道:「好了,過年就圖個喜慶,酒也別喝過量,不打趣你了,你敬的酒,我喝了就是了。」說完,也舉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將裡面的水喝了下去。

        今年雖說有能力的府邸都種了大棚蔬菜,但幾乎都只能勉強供應自己府邸的需求,而老十的莊子畢竟經驗足,產出和品種仍然佔據首位,因此便成了京城各家高檔飯館的供應商,在其木格地管理下,雖然莊上的產出都是緊俏貨,但莊上的管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為大家提供著高品質的服務,完全沒有壟斷行業的蠻橫和霸道,贏得了餐飲業的好評,建立了良好地口碑,就算來年多了競爭者,也不會帶來太大的衝擊。

        齊齊哈爾的莊子今年的大棚蔬菜也獲得了豐收,成了黑龍江將軍府的專業供應商。

        因清朝不允許開發關外,在東北擁有田莊的都是王爺貝勒,而且大多都集中在盛京一帶,齊齊哈爾太過遙遠,要不是其木格當時想跑路,老十府也不會在那裡置辦莊子。因此,至少在未來幾年裡,齊齊哈爾的莊子將會一家獨大。

        這兩地的16個莊子全年就為老十帶來了一萬八千兩的收益,其中大棚蔬菜佔了就佔了一半。

        而九阿哥推薦地何掌櫃,也確實是個人才,在其木格完全沒過問的情況下,年終的時候為老十賺的純利潤居然達到了兩萬五千兩。

        這些數字看著不多,但卻已經是老十開府以來收入最多的一次了。要知道前兩年可全靠老十1300~兩的俸祿、1C00多兩的年終獎金和莊子上幾千兩地收益維持呢,每年總共也就一萬剛出頭。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收益的前景都還不錯。

        因此,其木格也就任由老十將紅包翻了幾番,府裡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連老十的小妾都不例外。

        海棠也說了吉祥話,敬了其木格一杯酒,然後笑道:「福晉,我前些日子回娘家,聽嫂子們說,咱府上的洋貨鋪子生意可好呢。還說,全都以為九爺賺了個盆溢缽滿,沒想到咱們府上地眼光也不錯。」

        環兒是丫鬟出生,一直只是微微笑著,在席間做著忠實的聽眾,聽到海棠如此說,方問道:「那京城不會都去開洋貨鋪子吧?」環兒還有娘家需要貼補,自然最在意月錢和福利。

        嫣紅笑著責怪道:「你也不想想,這洋貨是那麼好弄來地?聽說廣州只有十三家商號能和洋人做生意,整個大清都從那十三家商號拿貨,那些貨怎麼可能人人都拿到。」

        其木格聽著,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擱到一邊,沒有再想…

        而此時,老十正為了此事與太子發生了爭執。

        太子等大家歌功頌德完畢後,對康熙說道:「皇阿瑪,十弟今年可是雙喜臨門呢,兒臣提議讓他給大伙敬一圈酒。」

        不等康熙發話,老十就呵呵笑著站了起來,拱手道:「皇阿瑪,這也是皇恩浩蕩,兒子恭祝皇阿瑪萬壽無疆。」說完爽快的乾了一杯。

        雖然老十說得不倫不類,但康熙興致也不錯,沒有計較老十地語病,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因太子坐在康熙下手,老十不好走過去,便也舉起酒杯,對太子遙敬道:「太子新喜。」

        老十正要將酒朝嘴裡灌,就聽旁邊一桌的三阿哥說道:「太子,十弟是哪兩喜啊?」

        老十不等太子回答,便哈哈笑道:「三哥,你糊塗了不是,我福晉懷孕了,這不是一喜嗎?」

        三阿哥點頭道:「這我知道,那還有一喜呢?」

        老十將酒杯放回桌子上,說道:「三哥,你一天到晚鑽研學問,書看多了,腦子都不夠用了,這第二喜嘛,自然是我要當阿瑪了,哈哈哈。」

        康熙撲哧一聲,將剛喝進嘴地茶噴了出來,見康熙帶了頭,眾人便敝開嗓子笑出了聲,十四最誇張,邊笑還邊拍著桌子。

        八阿哥也忍俊不住,捂著嘴巴,側頭笑著,九阿哥也笑得個歡,而且還不忘將身子朝八阿哥方向靠了靠,與老十拉開了距離,免得擋了眾人的視線。

        老十見自己引得哄堂大笑,想了想,沒覺得哪不對勁,惑的問著九阿哥:「怎麼了?」

        九阿哥非常不仗義的高叫道:「三哥,你就是說十弟十喜臨門,他也能全歸到這事上去,哈哈。」

        九阿哥此言一出,老十又被一片笑聲包圍了。

        等眾人笑過後,太子才用清脆的聲音道,「這二喜嘛,就是十弟生財有道,府裡的庫房如今怕都放不下了那麼多銀子了。」

        太子此言一出,機靈點都知道太子是找碴來了,忙正色坐好,等著看戲。

        康熙臉色也暗了下來,但也沒有制止太子地進一步行動。

        九阿哥陰陽怪氣道:「太子,您這話就不對了,誰不知道我今年生意做得好啊,您這話該對我說才是。」

        三阿哥此時接話道:「九弟生意做得好,我也知道,十弟嘛,我還真沒聽說,太子,十弟也學九弟開始做生意了?」

        太子道:「三弟難道沒聽說四季齋?」

        三阿哥恍然大悟道:「那是十弟的產業?真沒看出來啊,十弟,你從哪弄的那些洋玩意?」

        九阿哥外強中乾的說道:「如今的洋貨除了從廣東來…」

        太子打斷九阿哥的話,說道:「可四季齋的東西瞧著卻像是沙俄那邊的,沙俄商隊上次來的時候,我湊巧添了些擺設。」

        三阿哥立馬跟進,「十弟難道是從沙俄商隊買的?不對啊,商隊可都是一兩年前地事了!」

        康熙雖然沒有拒絕和俄羅斯進行貿易,但只允許俄羅斯商隊四年來一次北京,而至於蒙古那邊進行的貿易全是走私,雖然也有王公大臣摻和在裡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畢竟是藉著人家商號的名義,上下再一打點,大家也就睜隻眼閉只眼過去了。

        可太子和三阿哥將老十走私的事情挑了這麼個場合捅出來,若康熙不處置,那以後走私將更加倡狂,因此所有人都認為老十肯定得弄得灰頭土臉。

        九阿哥對老十走私的事非常瞭解,知道全由何掌櫃做主,也開始自責,覺得自己推薦的何掌櫃太冒進了。

        老十前些日子一直壓著火氣,怕自己扯開嗓子一吼,將送子娘娘吼跑了,後來其木格確診後,老十心情分外好,看什麼都順眼,整天就像坐在雲端似的,高興得暈乎乎地,別人只要不指著他鼻子罵,他一般都反應不過來,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經常將反話當正話聽。

        可今天太子和三阿哥非要當眾給老十一耳光,就算是其木格懷了十個阿哥,老十也沒法繼續保持眩暈。

        於是,只見老十臉一黑,眉一挑,歪著腦袋道,「誰說我那鋪子是從沙俄進的貨?誰的狗眼親眼看見了?」…



第一百零一章 無賴

        九阿哥見老十擺出一副幹架的陣勢,忙起身對老十低聲「今兒大年三十,別鬧事,你忍忍。」

        九阿哥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知道這事鬧起來,老十不佔理,便想趁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個馬虎眼,先把今晚糊弄過去。

        誰知老十卻不領情,將九阿哥按坐到位置上,大聲嚷嚷道:「九哥,你這話可不對,今兒想鬧事的可不是我,是有人想找我鬧事!」說完,斜著眼朝太子和三阿哥望去,大不咧咧的說道:「我今兒還就把話挑明了,誰想找我不自在,儘管放馬過來。」

        八阿哥見老十一副二不掛五的樣子,也怕事情鬧大,忙呵斥老十道:「十弟,坐下,大過年的,你少說兩句。」

        老十被八阿哥看得頭皮發麻,便怏怏的坐了下來。

        而與三阿哥同桌的五阿哥也開始舉杯敬三阿哥酒。

        眼看一場風波就要過去,至少今晚不會掀翻一條船,卻聽太子開口道:「十弟,你這樣成何體統,自己做錯了事還在這犯渾,這是哪家的規矩。」

        老十怒道:「我做錯什麼了?到底是誰不成體統啊?」

        三阿哥喝下五阿哥敬的酒,不悅的說道:「十弟,就算四季齋違反了朝廷法度,你好生認個錯,哥哥們再幫你求個情,想來這事皇阿瑪也不會深究,可你如今這樣行事,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

        老十乾笑兩聲,問道:「三哥,你當你是誰啊,你說四季齋違反了朝廷禁令,四季齋就違反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時興空口說白話了。」

        三阿哥憤憤道:「十弟。你別仗著是貴妃娘娘所出。行事就肆無忌憚。」

        老十一把將拉著他地九阿哥推了個踉蹌。紅眉毛綠眼睛地衝到三阿哥身邊。指著三阿哥地鼻子。罵道:「說你空口說白話那還真是抬舉你了。你簡直是滿口放屁。我仗我額娘什麼勢了。我是封親王了。還是封郡王了?怎麼著。當我額娘去地早。欺負我這沒娘地孩子啊?」

        老十這話一出。就聽得哐啷一聲響。康熙將手裡地酒杯扔了下來。

        這下可好。康熙一發火。這一幫皇子阿哥、親王宗室全跪下了。

        康熙冷笑道:「生怕大家不知道朕生了你們這一幫不孝地東西。大過年地也要來鬧一場!」然後又接著說道:「大伙都起來。讓這幫逆子鬧去。咱們繼續。」於是。宗室人員便開心地起身重新落座。當然也沒人真地就開始喝酒品菜。全安靜地偷偷瞄著康熙。

        而老十地兄弟們則忙開始背誦:「兒子不孝。請皇阿瑪息怒。」

        康熙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這群人,只是端起酒杯對裕親王和恭親王說道:「二哥,五弟,咱們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一直到酒宴結束,康熙離席,宗室退場,老十與這幫兄弟才等來太監傳旨,終於可以起身回家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顧不得腿麻,立即將餘怒未消的老十拖走。

        於是,其木格和嫣紅眾人見到地便是一身戾氣的老十。

        嫣紅她們還來不及給老十行禮,老十就揮手道:「行了,都回自己院子守歲去。」

        等老十的小妾走後,其木格才開口道:「爺,大過年地,誰惹你生氣了?」

        老十煩躁的揮揮手,「你別管我,趕緊上炕躺著,你有身孕呢,今兒別守歲了,爺一人守就好。」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大好,怕刺激了孕婦,忙補充道:「爺心裡不痛快,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別搭理我。」說完,便叫阿朵他們伺候其木格更衣。

        其木格坐在炕上,瞧老十眉頭緊鎖,便說道:「爺,若心裡不痛快,說出來聽聽,別自己憋在心裡。」

        老十往炕上一躺,沒精打采道:「你如今是有身子地人了,得寬心養胎,你就別問了。」

        其木格笑道:「你不說來,我今晚怕是睡不著呢。」

        老十將自己抱怨了一把,說道:「你說我怎麼什麼東西都擺臉上啊然後摸著其木格的肚子,恨恨的說道:「兒子啊兒子,你以後可千萬別學你阿瑪,一定得沉住氣。」

        其木格好笑道:「哪有你這樣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兒子,若生地是女兒呢?」

        老十斬釘截鐵道:「爺說是兒子就是兒子。」

        其木格有些擔心的問道:「萬一是女兒呢?難道你就不喜歡了?」

        老十專注的摸著其木格肚子,說道:「若是小格格,爺也喜歡,可你得先給爺生個小阿哥,然後再生小格格,這樣咱家的閨女就多了個哥哥疼,多好。」

        其木格無奈道:「我也想生個阿哥呢,不知道能不能如願,不過我可希望兒子性格像你。」

        老十輕聲問道:「你不是嫌爺脾氣火爆嗎?」

        其木格耍無賴的說道:「兒子脾氣火爆受罪的是媳婦,關我什麼事。」然後其木格嚮往地說道:「等以後咱們老了,你也沒力氣發那麼大的脾氣了,咱們兒子時不時地大嗓門一吼,就會讓我彷彿看到你年輕時候的模樣,多好。」

        老十也咧著嘴樂了半天,過了一會才說道:「不管多老了,爺也比咱兒子強,你整天看我就好了,兒子留給媳婦看去。」

        「哈哈,」其木格開心地笑著,用手捏著老十的鼻子,說道:「有人說父子是天敵,你聽好了,以後不許欺負咱兒子。」

        老十握住其木格地手,解放了自己的鼻子,笑道:「兒子還沒出世,你就開始慣他了,以後怎麼得了。」

        其木格見老十心情好了些,便又繼續先前的話題,問道:「爺,今兒到底怎麼了,說給我們娘倆聽聽。」

        老十苦笑了一聲,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並表示在回家的路上,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沒想到轍。

        其木格覺得太對不起老十了,若不是自己當初想借道俄羅斯,老十今天也會被人抓住小辮子,雖然這門生意收益不錯,但其木格覺得不能因為貪財而影響老十的前程,便道:「爺,咱們把鋪子關了吧,再找其他生意做就是。」

        老十搖頭道:「若能那樣就簡單了。」

        在老十的詳細解釋下,其木格總算知道老十如今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繼續經營,肯定能被人抓住把柄,而且既然太子和三阿哥已經聯合起來發難,說不定把柄已經握在人家手上了;關門結業,老十的面子也沒地擱,至少在一年內,老十都沒法抬頭挺胸做人。

        見

        皺起了眉頭,老十便又拿孩子說起了事,於是,康~最後一晚,其木格和老十便在迎接小寶寶地喜悅和對工作前景的擔憂中度過。

        接下來的初一,老十等人又在皇宮中耗了大半天,出來後,與八阿哥和九阿哥商量對策未果,回府繼續與其木格有一搭沒一搭的認真思考著。

        初二,是出嫁女兒回門日,也稱為迎婿日,其木格娘家太遠,因此老十也少了地方走動,便窩在家裡和其木格繼續為前途和面子操心。

        八阿哥和九阿哥因為要在丈人家吃酒,便命人帶來了條子,讓老十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

        老十見了又鬱悶一陣,當晚,老十開始寫認罪摺子,其木格在一旁吃著點心,不悅道:「朝廷為什麼要禁止通商,朝廷少了稅收,民間也少了銀子賺,損人損己。」

        老十歎氣道:「那些洋人來了好好做生意也行,總要惹些紛爭,讓人不勝其煩。」

        其木格:「人家洋人聰明啊,傳教士一邊傳教一邊刺探機密,知道你弱了,就來打你,知道你強了,就組織商隊。知道你這地方官好糊弄,就欺行霸市,知道這處的官員強硬,就奉公守法,人家將大清的底細摸了個**不離十,咱們連人家在哪都還搞不清楚呢。」

        老十聽了,眨了眼睛想了想,拍著桌子道:「哈哈,其木格,爺想到法子了…」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初三,雖然新年的氣氛還沒過,老十就被幾個御史彈劾,指控他違反朝廷法度,私下與洋人交易。

        聽完了御史地摺子,康熙便將視線轉向老十,希望老十能識時務的將請罪摺子遞上來。

        九阿哥見老十沒有拿出摺子,反而拱手準備申辯,心裡不由懊惱,「怎麼忘了讓八哥幫著寫摺子!」九阿哥認為書面請罪比口頭請罪要正式得多,而且也要嚴謹得多,誰知道老十說著說著會不會出現口誤呢。

        只見老十義正言辭道:「皇阿瑪,御史大人的話,兒臣不敢芶同。」

        此話一出,不僅九阿哥,康熙也變了臉,太子和三阿哥心裡一陣高興,大家都以為老十要蠻幹了。

        誰知道老十卻扮演起了苦主:「皇阿瑪,兒子為了探明沙俄地虛實,可是費盡周折,經過這件事情,兒子以為需要與之進行長期的接觸,便冒著風險收購沙俄守軍攜帶的私貨,兒子並沒有與沙俄地商人貿易…」

        老十通篇的辯解就圍繞著一點,自己是為了國家利益做出了巨大犧牲,堂堂皇子阿哥居然當起了間諜,這還不算可悲,可悲的是居然還要被自己國人所誤解,老十深情並茂的解釋簡直是讓九阿哥感動得直落淚,不住地鄙視自己只知道賺錢,完全沒一點主人翁精神。

        雖然老十的話感動了九阿哥,但卻讓康熙費了好大的勁才沒笑出來。

        康熙本想板著臉斥責老十胡鬧,然後將此事就這麼輕輕掀過,自己兒子搞點副業,多掙幾個錢養家餬口,能閉只眼就閉吧,就算睜開雙眼,裝回睜眼瞎也無傷大雅。

        但太子和三阿哥卻不打算讓老十背上這麼個好名聲。

        太子道:「十弟簡直是強詞奪理,那沙俄是我朝手下敗將,全是未開化之人,又有什麼會比我大清還高明的?」

        老十搖頭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大清又怎能做那夜郎自大之人,再說了,臣弟從沙俄帶回來的刀,確實比咱們以前的長矛好使。」

        三阿哥不服氣道:「那把刀好像是十弟親自購買地,敢問十弟,你的鋪子開張一年多了,又得了其他什麼寶貝?」

        老十面不改色道:「沒有。」

        彈劾老十地御史立即介面道:「一年多的時間除了做生意,竟然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十阿哥,這怕難以自圓其說。」

        老十鎮靜地說:「想洋人傳教士在我朝建教堂、發展教民,呆得最少的也有兩三年,長地也有幾十年,我的鋪子才和沙俄接觸了一年多,自然不能期望過高。」

        三阿哥不悅道:「十弟此言差矣,傳教士是來傳教的,何時成了探子,你休要胡攪蠻纏。」

        老十反問道:「哪個洋人商隊與傳教士沒有聯繫?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將我朝的消息傳遞出去?三哥,你敢擔保嗎?」

        三阿哥張口結舌,支吾了一下,方說道:「那你也該奏請皇阿瑪將這差事交給內務府或理藩院打理,你這樣做分明是藉機中飽私囊。」

        老十笑道:「三哥,你當沙俄全是傻子啊,弟弟我搞那把刀可是連蒙帶騙什麼法子都用上了,這種事可全是私下交易,我若奏請理藩院打理,沒準御史還得彈劾我傷了朝廷臉面,至於內務府,」老十說到這裡,看了太子一眼,--因為康熙怕太子受委屈,內務府的頭便安排的是太子的人,--然後才微微笑道:「內務府與廣東的洋行也沒少接觸,除了帶些擺設掛件,還添置了些什麼?」

        老十知道這話會得罪內務府,但老十認為,既然太子已經開始找自己的麻煩,那也就管不了這麼多,若內務府敢給自己小鞋穿,自己正好找到藉口讓太子不痛快,因此老十說這話的時候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怯場。

        然後,老十就跪了下來,認真的給康熙磕了一個頭,說道:「皇阿瑪,兒子願意將四季齋交給內務府,但兒子請求皇阿瑪令內務府加強與沙俄守軍的接觸。」然後老十還無恥的表白著自己高尚的情操:「兒子受些委屈沒什麼,但我大清絕對不能夜郎自大,只有師夷長技以制夷,方能保我大清萬世基業。」

        康熙原本報著看戲的心態,欣賞著老十表演小品,但聽了老十從其木格處借鑒來的師夷長技以制夷,--當然,其木格說這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無恥的抄襲了清末著名思想家、新思維宣導者魏源的話,只是覺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學過,便學以致用了,看來後世填鴨式的教育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康熙盯著老十陷入了沉思…

        太子和大阿哥都皺起了眉頭,八阿哥也惑的看著老十,心裡打起了小鼓。

        阿靈阿全神貫注的看著老十的背影,思緒翻滾。

        只有九阿哥對老十佩服得五體投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2 PM

第一百零二章 交流

        康熙不可能讓私人手裡握著情報系統,即使刺探的物件夷,即使這個情報系統非常有可能並不存在,康熙也不會坐視不管。

        因此雖然老十在朝堂上賣力演出,但在明面上並沒有討到什麼好,康熙依然斥責他辦事糊塗,然後義正言辭的對老十所做的偷雞摸狗的勾當進行了譴責,最後為了防止老十背地搞鬼,康熙下令將四季齋收歸內務府,當然,康熙這樣的明君自然不會背負搶奪兒子零花錢的惡名,因此特意補充道,內務府高價強制收購四季齋。

        因此,看上去老十似乎鬧了個灰頭土臉,但經濟利益卻得到了保障,而且還小賺了一筆。

        當然,老十當場還是作出一副萬分委屈的模樣,但並沒博得大伙的同情。

        能在朝堂上混的人,自然都有兩把刷子,根本沒人懷疑老十的說辭,而是根本不信,皇家殘酷的競爭環境絕不可能造就出一心為公的偉大人物來,若老十有這樣的心思,早就上奏康熙,以博取聖眷了。但老十確實又從番邦弄了一把看著不錯的刀來,因此大家也沒法反駁,只能任由老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典範。

        而且,老十最後又得了便宜,若按御史的彈劾,也就是根據事實來處理,老十的鋪子不僅得充公,本人肯定也得罰俸一年。如今,按康熙的處理,老十也算得上是名利雙收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看到老十委屈的表情,只覺得分外討打。

        晚上,老十毫無意外的大醉而歸,對著其木格嘿嘿傻笑。

        第二天一早,老十起得有些晚,早飯也沒吃,就匆匆趕去上班,雖然其木格猜到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但畢竟不清楚詳細情況,直到何掌櫃匆匆趕來請示,詢問給內務府的報價,其木格才算有了個大體的瞭解。

        「按成本價報吧。」其木格仔細思索了一會兒,給了何掌櫃指示。

        其木格並不知道康熙指示要高價收購。按她地想法是。康熙地便宜不是那麼好佔地。還是別火中取栗地好。

        何掌櫃雖然惑。但也沒多嘴。只是遲疑地問到鋪子地人事安排。以及如何處理與家地合作關係。

        其木格這次倒沒多想。「人員全留下。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想好做什麼生意。鋪子裡地人工錢照發。至於郝家。等爺回來再說吧。」

        何掌櫃吃了定心丸。便趕回鋪子盤點。

        第二日。何掌櫃便與內務府地人辦理了相關手續。當天晚上。老十又多了盛京地一處莊子。其木格肚子裡地孩子得了五百兩黃金。看來康師傅也願意占老十地便宜。

        又過了十多日。九福晉帶著禮物來瞧其木格。臨走地時候其木格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請老十明後兩天纏著九阿哥。並告訴九福晉。以後派人來通知一聲就是。不必親自跑一趟。九福晉自是謝過不表。

        誰知剛一開口,老十就不同意:「請九哥來府裡吃飯沒什麼,為什麼我要陪九哥在書房裡聊通宵?莫名其妙。」

        其木格便說老十得與九阿哥多交流交流,聯絡感情。

        老十看著其木格,就像在看一白癡。

        過了一會兒,又恍然大悟,試探的問道:「你又得罪九哥了?」

        其木格無語,只得搖頭歎氣。

        老十無奈道:「其木格,你連院子都沒出啊,怎麼又惹著九哥了?」

        其木格一臉黑線道:「我沒得罪九哥,只是找你幫幫忙。」

        老十奇怪道:「找我幫忙?就是讓我請九哥來吃飯,還留著他在書房待一晚?」老十說著說著,用手摸了摸其木格地額頭,「沒燒啊?」然後又自言自語道:「沒聽太醫說起,懷孕會變傻子啊…」

        無奈,其木格只得如實道來,末了還加一句,「九嫂可幫了我們大忙呢,我們怎麼也該幫她一把,是吧?」

        老十聽得目瞪口呆,根本不去管九阿哥兩口子的事,追問道:「這些法子你怎麼知道的?」

        其木格楞了一下,說道:「書上看來的。」

        老十曾從八阿哥手中搶了一本春宮圖,據說圖上都是最佳受孕姿勢,當初還被其木格嘲笑一把,而且,老十照做後也沒見效,那段時間老十暗地裡分外著急。

        因此,老十見其木格居然知道這些偏方,卻沒對他提過,便有些不高興,臉上瞬間便帶了怒意:「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其木格當即反應過來,低頭道:「在保定地時候買了兩本書,誰知其中一本裡夾帶著兩張紙條,說的就是這個。後來租了張媽地房子,換回了女裝,就把它給扔了,再後來,小英子只拿了銀票回來,這書就留在張媽家裡了。」

        其木格確實去書店買過書,為了查找石家莊,就算老十去查,也不怕。

        老十聽了,心裡總算痛快了些,看來其木格也是才知道。而且其木格一提起自己的嫁妝銀子,老十便有些心虛,於是,老十一下陰轉晴,笑道:「看來這法子還挺管用的,」說到一半,老十皺起了眉頭,「不對啊,你當初沒讓爺歇兩日啊?」

        其木格忙道:「其實那法子是在那日子前後七天最好都…」

        老十自作聰明道,「喔,沒法讓九哥在九嫂屋裡呆七天,就只得出此下策。」

        其木格點點頭,「若運氣不好,九嫂怕得花一年多時間才能懷上呢。」

        老十覺得任務太艱巨,忙推脫:「一年時間?這事別找我。」

        話雖如此,老十第二日還是拖著九阿哥去了西山火器營,說是要讓九阿哥傾聽將士的意見,幫著想法子如何與戶部交涉。

        老十如今在兵營成了下等士官的最愛,雖然高層對老十還持觀望態度,但至少工作上配合了不少,準備了許多聲淚俱下的事跡,準備交給老十當素材。

        九阿哥聽了一天地故事,晚上提議出去走走:「十弟,趁著月色不錯,咱倆出去走走。」

        雖然沒下雪,但氣溫卻仍然很低,「九哥,外面冷成這樣,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老十哈著氣說道。

        九阿哥雖然也冷得打了個寒戰,但還是堅持走到了空曠的操場上,見四下無人,才悄聲道:「十弟,你把你地心思給九哥好好說說。」

        老十心想,莫非九哥看出什麼來了不成,硬著頭皮道:「九哥請你幫忙嘛,能有什麼心思。」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覺察到老十有些不自在,越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遲半響,方道:「十弟,這事你就別摻和了吧。」

        老十尷尬地笑道,「九哥,要不是其木格逼著我,我也不會幹這事,你知道,她如今懷著孩子呢,怎麼也得讓著她點不是。」

        九阿哥當下冷了臉,不悅道:「十弟,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你福晉不插手朝堂上地事地。」

        老十傻了眼,知道弄攪了,忙道:「九哥,你說的是什麼事?」

        九阿哥見老十的樣子,覺得可能兩人說的事毫不相干,也問道:「你指的是什麼?」

        然後老十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對自己當了幫兇表示了有限的慚愧,但還是為自己爭辯道:「九嫂對弟弟可不薄,我和其木格也就是想幫九嫂一把,再說了,這也是為你好,若九嫂有了孩子,她自然不會再去煩你,宜妃娘娘那裡也好交代。」

        見九阿哥不說話,老十又畫蛇添足道:「九哥,府裡怎麼也該有個嫡子吧。」

        九阿哥哭笑不得,「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老十不怕死地道:「咱們兄弟還說什麼謝不謝的。」

        九阿哥一拳打過去,「居然敢夥同旁人算計我,我饒了你才怪。」

        老十笑著躲過了一拳,還不忘繼續刺激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說你,你一天到晚地女人沒少換,可才得了兩格格,要不兄弟到太醫院給你找點大補丸?」

        九阿哥抓著老十的領口,威脅道:「再說一遍?」

        老十恬不知恥的笑道:「九哥,我是說,我盼著九嫂給我生個小侄兒呢。」

        九阿哥笑道:「那也得她有那福氣才成。」

        老十見九阿哥並沒有生氣,便又厚著臉皮要求九阿哥保密,千萬別把自己賣了。

        九阿哥威脅道:「我後天就不去你九嫂屋裡,我還讓人帶話給她,你已經招供了。」

        老十一聽,著急道:「九哥,你別啊,我可是答應了其木格不說出來的。」

        老十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對九阿哥又是作揖又是陪笑,總算得到了九阿哥鼻子裡發出地一聲「哼」。

        老十見事情大體已經解決,只需要明天再繼續說話就成,便開始詢問道:「九哥,你說的又是什麼事?」

        九阿哥正在想著老十地方子是否管用,雖然他不喜歡被人這麼算計一把,但對於嫡子,他還是有幾分期待的,聽到老十這麼一問,才想起自己叫他出來的緣由。

        原來,老十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現讓八阿哥上了心,以為老十也盯著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再將老十辦差以後的所作所為聯繫起來一想,不覺出了一身冷汗,老十居然在不知不覺間便讓康熙對他從放棄改成了培養,而老十不願意站隊似乎也有了更好地解釋。這下八阿哥便有些坐臥不安了,若老十要自立山頭,別的不說,九阿哥肯定會被拉過去,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得力地幫手,若九阿哥也…

        九阿哥見八阿哥心事重重的模樣,自然要關心一把,八阿哥為了試探九阿哥地心意,便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九阿哥這下也傻了眼,若真是這樣,九阿哥還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經過一晚地思考,九阿哥認為老十性子太急,而且又過於爽快,若去爭那位置,十有**都得敗北,便告訴八阿哥,若老十真有這樣的想法,他一定會勸阻,而且九阿哥還篤定道,「八哥,若十弟真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會來找我,可到現在為止,別說對我說了,連個暗示都沒有。」

        可沒過幾天,老十就邀請九阿哥去兵營調研,九阿哥心裡便犯了嘀咕,以為老十要借此機會向他一舒胸臆。

        九阿哥認真而誠懇的說道:「十弟,雖然皇阿瑪對你不錯,可他待太子那才叫親厚,想讓皇阿瑪向著你,門都沒有;而朝中文武百官,得靠你去拉攏,可你這性子,不得罪人就不錯了,能拉攏幾人?十弟,聽九哥一聲勸。」

        老十聽了半天,沒好氣道:「九哥,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想著那位置了?」

        九阿哥怕老十心裡不痛快,忙道:「十弟,我沒其他意思,我真是為你好,我擔心你被那幫人生吞活剝了。」

        老十不耐煩道:「九哥,我沒那心思,我只擔心有一天,朝廷要用兵了,才發現無兵可用,這才想做點事。我打小就想帶兵,其他的,我真沒興趣。」

        然後,老十又不悅道:「九哥,皇阿瑪對太子的情分,我也知道,就因為這樣,我還在勸你和八哥別摻和,我自己又怎麼會傻乎乎的去撞南牆?」

        老十在和九阿哥談心,阿靈阿也在和他老婆兒子交流思想。

        阿爾松阿說道:「十福晉懷了身孕,雖說我們府裡也送了賀儀,但畢竟人沒去,京城其他府裡怕要說咱們托大呢。」

        索卓羅氏滿臉的不自在,說道:「太后可下了旨意,要她在府裡安胎,等滿三個月後才進宮請安,我們也不好去打擾。」

        阿爾松阿爭辯道:「額娘這話沒錯,但咱們與十阿哥的情分畢竟不同。」

        阿靈阿閉著眼睛,問道:「這幾天聽到什麼閒話了?」

        阿爾松阿道:「閒話倒沒有,只是十阿哥如今聖眷正濃,咱們也不能顯得生分了。」

        阿靈阿沉吟半響,睜開眼,對索卓羅氏道:「十阿哥府暫時還是不要去了,時候到了,我自會知會你。」然後便對阿爾松阿道:「跟我到書房來。」

        進了書房後,阿爾松阿急道:「阿瑪,為什麼這樣安排,十阿哥最近可是風頭最勁,說不定…」

        阿靈阿冷笑道:「說不定什麼?若真是那樣,就該他來拜訪我們,咱們還是等等,別自亂了陣腳。」

        阿爾松阿想了想,說道:「阿瑪說的在理,可十福晉和咱們府裡一直不親近,若產了嫡子…」

        阿靈阿目光一凜…



第一百零三章 消息

        老十最終還是被九阿哥給賣了,當然,九阿哥也是無心

        為了安撫焦躁的八阿哥,九阿哥坦白了老十將他拐到兵營的原委,並道:「八哥,你若不信,問八嫂就知,肯定是她們三個合夥想的法子算計我。」

        與老十一樣,九阿哥也不曾想過八福晉居然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八阿哥也沒料到,晚上喝著補湯的時候隨口問了句:「這也是從十福晉那得來的?」

        八福晉有些不樂意,「你想擠兌我就明著說,別在那含沙射影的。」

        八阿哥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問道:「今兒是那日子不?若不是我去書房了。」

        八福晉奇道:「你陰陽怪氣的說什麼,什麼日子?」

        兩口子怒氣沖沖的一對照,心裡都不是個滋味。

        八福晉一直沒有身孕,再加上又強硬的不准八阿哥納妾,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得知其木格懷孕的消息後,八福晉心裡覺得難受,便在家裡梳理心情,並沒親自登門向其木格表示祝賀。

        聽了八阿哥的描述後,八福晉有些惱了,覺得其木格不該如此厚此薄彼,連帶的對九福晉也埋怨起來,覺得這兩人有了好處居然藏著掖著,將她瞞得緊緊的,要依著她往常的性子,其木格和九福晉不上門給她端茶認錯,她是絕對不會再和她們來往的,但事關子嗣,八福晉也只得率先低頭。八福晉掙扎了一下,覺得其木格要權威一些,便決定先不搭理九福晉,於是,其木格便當了炮灰。

        其木格知道歷史上八福晉是無所出地。便猜測她是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並沒將受孕地法子告訴她。見八福晉一臉地埋怨。其木格心裡只得暗自歎氣。遺憾自己為什麼上輩子不去當婦產科醫生。偏偏去學那狗屁不是地英語。

        其木格誠懇地道了歉。請八福晉別和她一般見識。

        見其木格認錯態度良好。八福晉一肚子地火便化為了滿腹委屈。眼角流著淚道:「你自己說說。我待你也不薄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九弟妹也是。枉我為了她地事與表哥吵了好幾回。你說。我這都圖地什麼啊?」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八嫂。這事怪不得九嫂。畢竟她也不知道這法子是否管用。而且還得操心請九哥去她屋裡。怎麼還可能有精力去想其他。這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罰都衝我來。都是我地錯。不過。八嫂。我腦袋真是短路了。不是存心地。你就別惱了。」

        八福晉恨聲道:「十弟也是地。一有事就想著來差遣我。知道我在問藥。便讓我也給你薦幾個好大夫。又叮囑我瞞著你。那時節我想了多少法子往你府裡送大夫。雖說你一個沒要。我也盡力了不是。你兩口子得了法子卻將我瞞得死死地。」

        不經意間老十又被賣了一次。不過這次。其木格卻只覺得心裡酸楚得緊。從沒想到老十居然一直關心著自己地肚子。

        見八福晉傷心的模樣,其木格心裡也不好受,對自己地處事原則產生了強烈的質。

        到目前為止,八阿哥和九阿哥對老十確實很好,真的達到了肝膽相照的地步,而八福晉和九福晉也不顧其木格淡淡的態度,依然執著的伸出了友誼之手。

        其木格反思著,自己為了獨善其身,無視他人釋放的善意,卻只想與冷冰冰的四阿哥府建立溝通管道,是否過於自私。

        也許是孕婦情緒容易波動,也許是其木格骨子裡並不是個冷漠無情地人,於是也跟著紅了眼眶。

        老十進屋便瞧見這麼個情景,八福晉和其木格流淚眼對著流淚眼。

        「這是怎麼了?」老十有些緊張。

        八福晉擦了眼淚,對老十道:「弟妹懷了孕,身子不舒服,你也是糊塗的?」

        老十有些詫異,胡亂點頭道:「我是有點糊塗,我糊塗什麼了?其木格,這是怎麼了?」

        其木格見著老十,越發覺得自己對不住他,想展露一個笑顏,卻給了個哭臉,忙將低下頭,含糊道:「你先去書房,我和八嫂有話說。」

        八福晉起身趕人:「你先迴避一下,你的帳,我呆會再和你算。」

        老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兩人,判斷了一下不存在八福晉欺負其木格的可能,便道:「八嫂,和其木格說些開心的,別弄得她悲悲切切的。」然後不等八福晉呸他,就跑了出來。

        事後,老十也專門去給八阿哥請了罪,表示自己對八福晉關心不夠,著實該打。

        這事說開後,九福晉倒省了不少事,九阿哥明說了:「以後派人來知會爺一聲就好,少在那煩十弟,也嫌丟人。」

        日子就在紛紛擾擾中度過,轉眼就到了二月中旬。

        雖然其木格懷孕已經快三個月了,卻依然沒有妊娠反應,肚子也沒怎麼鼓起,但走路的時候卻不自然地硬起了腰,看得老十喜上眉梢。

        府裡的針線上人早就開始縫製嬰兒的衣物,曹嬤嬤每天來陪其木格的時候,也是針線不離手,看得其木格心裡直癢癢,但複雜的又不會,便在曹嬤嬤地指導下做嬰兒帽。

        「曹嬤嬤,這帽子上是不是該繡點什麼?」其木格看著手裡的半成品,覺得太簡單了,有些對不住自己地孩子,便徵求曹嬤嬤的意見。

        曹嬤嬤笑道:「福晉,還是不要繡地好,萬一梗著小阿哥就不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也許別人繡的不會,但自己繡地,裡層肯定有很多線疙瘩,便道:「也對,還是簡單些好。對了嬤嬤,以後別小阿哥長,小阿哥短的,沒準是個格格呢。」

        雖然其木格非常想要兒子,但認為不能讓輿論以為就是兒子,免得以後生了女兒,輿論一片嘩然。

        曹嬤嬤道:「福晉,依老奴看,這胎十有**就是小阿哥。」

        其木格笑道:「承嬤嬤吉言,不過以後還是別這麼稱呼了。」

        曹嬤嬤見其木格的表情不像作偽,便喃喃的應了。

        兩人正說著,就見阿朵走了進來:「主子,劉貴回來了。」

        其木格一聽,放下手中的針線,開心道:「東西帶回來沒?」

        阿朵說:「他說在什麼洋船上找了點洋油,但不知道是不是主子要的。不過卻帶回來了好些蜜餞。」

        其木格覺得有些混亂,便說:「安排他們下去好生歇息,大過年的,他們也沒和家裡人團聚,就放他們十多天假,再每人賞十兩銀子。對了,叫人把東西抬進來。」

        其木格見蜜餞都是青橄

        沒什麼興趣,轉而開始研究劉貴帶回來的一個小罈子

        其木格正想叫人舀點出來看看顏色,聞聞味道,就被聞訊趕來地小英子攔了下來,「福晉,這些東西可不能隨便吃,等奴才先找人看看。」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看看顏色,並不是要吃的。」

        小英子固執的搖頭,「福晉,您離這東西遠點,這洋人的東西保不齊有什麼不對勁地地方。」

        阿朵也在旁邊道:「是啊,主子,劉貴說他找人問了,都沒聽過洋橄欖油,便找了一家什麼地方的船打聽,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物件,不過他們地油倒是從果子裡搾出來的,便買了些回來,洋人就用它直接拌菜,都不熱的。」

        其木格一聽,覺得十有**沒錯,便道:「行,我站遠點,你們舀點出來讓我看看。」

        小英子不放心,要將油罈子抱到外間,見其木格在曹嬤嬤的勸說下也不允許,便說道:「福晉,您若為難奴才,奴才就只有去找宮裡來的兩個嬤嬤了。」

        內務府派來的兩個嬤嬤每天都要來指導工作,但在阿朵和小英子的公關努力下,每天也就做個樣子,並沒有插手具體事務,反正十阿哥府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完成地不錯,而且旁邊還有曹嬤嬤看著,這兩人也不想擔干係,就樂得清閒。

        此時小英子居然將這兩人抬了出來,讓其木格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們拿到外間去,告訴我顏色和味道。」

        聽的和親眼所見的畢竟有差別,一陣折騰後,其木格還是沒搞明白那油到底是什麼樣子。

        小英子經過一系列的試驗,總算得出結論,沒毒,但還是不允許其木格接觸,因為沒毒並不代表對胎兒沒有影響,堅持要等老十回來再說。

        曹嬤嬤和阿朵等人也站在小英子一邊,其木格顯得勢單力薄,只得翹首期盼老十下班。

        誰知老十回來後,聽了其木格的告狀,二話不說就高度讚揚了小英子,還給小英子發了獎金,並批評教育阿朵,「你們幾個以後得多跟小英子學著點,福晉使性子,你們就得在旁邊攔著,福晉身子越發重了,以後不管誰來,都不許留福晉和來客單獨關在屋子裡說悄悄話,福晉身邊不能離人,知道了嗎?」

        其木格見阿朵等人遭了無妄之災,忙打岔道:「爺,小英子已經試過了,沒毒。」

        老十揮手讓眾人退下,並命小英子將油帶了出去。

        見其木格滿臉的不高興,安慰道:「其木格,你想吃什麼油都成,只要是咱大清地界上有的,爺都給你弄來,可這洋人的東西,爺就是不放心,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其木格搖頭道:「爺,我不是用來吃地。」

        老十惑道:「那你要這油幹什麼?就聞味道?」

        其木格小聲說道:「我用來擦肚子的,免得以後肚子花了。」

        老十下巴已經快掉到地上了,楞了半響,方道:「沒關係,爺不嫌棄你。」

        其木格不悅道:「不要,我不要頂著個花肚子。」

        老十勸說道:「我沒看見你肚子花啊?那膚色可好了。」

        雖然老十拍著馬屁,其木格並不領情,怏怏的指出:「現在肚子小倒沒什麼,以後肚子大了,整個肚子就花花白白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老十再次重申自己不在乎,其木格沒好氣道:「又不是你肚子花,你當然不在乎。」

        老十苦著個臉,一臉無奈,「擦菜油成不?」

        其木格翻了個白眼:「要能擦菜油,我還讓你去廣州找橄欖油幹嘛。」

        老十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沒想出對策,有些著急,「哪個王八羔子給你說的,你告訴爺,爺找她去問問。」

        老十當初聽到其木格有了不同尋常地要求,只顧高興,將之視為是懷孕的確鑿證據,忘了問緣由,此時被逼無奈,才想起去要找始作俑者地麻煩。

        其木格楞住了,拚命轉動腦筋,老十催道:「爺知道好生問話,你趕緊說。」

        其木格只得瞎編道:「以前在蒙古的時候,聽說地。」

        老十有些喪氣,「道聽塗說的東西不可信,要不你用豬油試試?」

        其木格不幹,使著性子,「只要沒毒,肯定沒問題地。」

        老十無奈道:「好了好了,明兒我問問那法蘭西的傳教士去。」

        其木格覺得老十太聰明了,抱著老十親了一口,「我怎麼那麼笨呢,就沒想到這個法子。」

        老十好笑道:「爺本來就比你聰明。真不知你腦袋瓜怎麼想的,爺瞧你對臉都沒這麼上心。」說完立馬又糾正道:「不對,雖說你不喜歡塗脂抹粉的,但對臉也上心,也不嫌累得慌。」

        兩人調笑一陣後,老十一拍腦袋,「瞧我,都是你給鬧得,差點將大事給忘了,驛站傳來消息,你阿瑪他們離京城不遠了,後日就會到京。」

        其木格開心極了,「本以為年前就會到的,誰知耽擱了這麼久,這下好了,爺,你說把哪的院子收拾出來?」

        老十敲了敲其木格的腦袋,「說你糊塗,你還真糊塗上了,理藩院今得了消息,已經安排了宅子,並派人去規整了。」

        其木格吐了吐舌頭,「一高興就忘了這碴了,真是的,我阿瑪太虧了,想吃女婿都不成。」

        老十嘿嘿笑道:「那你就多給爺生幾個阿哥格格,讓他們幫你阿瑪來吃爺。」

        其木格打著老十的手,搖頭道:「我阿瑪還是不劃算,唉。」

        老十寵溺道:「爺明兒就派人去通州等著,我不能到那裡迎接,這樣也算盡了禮數。你吩咐廚房做些你阿瑪喜歡的吃食,等他們一到,我就給他們送去,然後邀請他們來咱府上吃酒。」

        知道其木格老爸快抵達的還有阿靈阿,阿靈阿回府後,就朝索卓羅氏問道:「讓你備下的東西弄好沒?」

        索卓羅氏點頭道:「爺,東西早備下了,可怎麼送過去?如今十阿哥府裡的女眷不准隨意走動,聽說是十阿哥定的規矩,我去了也不好找她們,總不能…」

        阿靈阿道:「愚蠢,這些法子以後提都不要提,十福晉的阿瑪快到京了,理藩院今已經在派人收拾宅子了…」

        索卓羅氏聽得眼睛一亮…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3 PM

第一百零四章 忐忑

        老十今天受到了其木格的最高禮遇,其木格居然親自老十送到了大門附近,老十在影壁牆後面站定,笑道:「爺又不是三歲小孩子,瞧你嘮叨的,從院子裡嘮叨到二門,又從二門嘮叨到大門。算著時間,你阿瑪他們得下午才能進城,旅途勞頓,我也不好多打擾,最多請個安就回來了,你阿瑪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爺的毛病。再說了,你阿瑪還能瞧著爺不順眼不成。」

        其木格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得了信,就趕緊去接我阿瑪,別耽擱了。」

        老十不耐煩的點點頭:「你翻來覆去說了幾十遍了,爺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爺也先去接你阿瑪。」說完便對阿朵道:「好生伺候你們主子回去。」

        老十的身影剛走過影壁牆,又聽到其木格的聲音:「爺,我阿瑪不會漢話,你要聽不懂,就叫他說慢點,別一知半解的亂點頭。」

        老十一聽,腳下生風,趕緊跑了出去。

        也不怪其木格緊張,說起來自己成親將近四年了,自己的爹才頭次見到毛腳女婿,其木格自然希望老十能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一上午,其木格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打發人到前院去探聽消息,「小英子,誰在驛站和城門處守著?別挑著不機靈的了。」其木格見半響沒有消息傳來,開始亂找原因。

        小英子忙勸道:「福晉,您放心,全是機靈的,就算他們不認識王爺的車駕,勒孟和保貴都去通州迎接了,您就放心好了,他們再不來事,也認識勒孟和保貴的。」

        其木格歎氣道:「其實只差幾天就三個月了,這時候我出城去接阿瑪也沒什麼,十爺也真是的,楞搬出太后懿旨來說事。」

        阿朵勸道:「主子,你要真去了,王爺肯定會怪你的。」

        小英子也附和著。「就是。福晉。你還是靜下心來等等。一會兒就有消息了。」

        不提其木格在府裡翹首期盼。老十上朝後。回到兵部地頭一件事就是告知尚書瑪律漢。自己今天不加入吵架兵團。讓他們自己去應對戶部。

        瑪律漢著急道:「十阿哥。皇上已經在催了。可這事現在還一點頭緒都沒有。你說到時候怎麼給皇上回話?」

        老十很不負責任地說:「所以得多勞大人您費心了。我今兒真沒空。」

        老十並沒有高超地談判技巧。相反。老十地話往往還非常直白。但瑪律漢恰恰就看重了這點。有時候直白地表述往往能讓對手氣急敗壞。盛怒之下露出破綻。這樣。老奸巨猾地瑪律漢才能有效地找到反駁論點。因此瑪律漢是極力地挽留。歷數老十地重要性。老十覺得今天怎麼淨遇著話匣子。感覺有些晦氣。便趁瑪律漢喝茶潤喉地功夫。逃了出去。氣得瑪律漢直跺腳。

        老十出了兵部,直奔德泰錢莊,九阿哥詫異道:「你怎麼這時節來了?正好,我正要找你。」

        老十長長的吐了口氣,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九哥,可別再對著我嘮叨了,我今天耳朵都要起繭了。」

        九阿哥笑道:「怎麼著,你媳婦對著你抱怨了?」

        老十搖搖頭,「這倒沒有,她阿瑪今天到京,好容易攔著不准她出城迎接,她從昨晚上就開始念叨,讓我站有站像,坐有坐像,還非要我示範一遍,九哥,你說說,見他阿瑪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說她緊張個什麼。」

        九阿哥失笑道:「烏爾錦噶喇普郡王難得來一次,你好好表現一下是對的,乾脆你給哥哥我示範一下,讓我也學學?」

        老十似笑非笑的看著九阿哥,「真要我示範一次?」

        九阿哥忙擺手道:「行了行了,留給讓你去討好你岳丈大人,我就不湊熱鬧了。」

        老十見九阿哥沒有繼續嘲笑他,感覺舒服了點,方問道:「九哥,你找我幹嘛?」

        九阿哥本來還儀態萬方的笑著,生怕成不了禍害,一聽老十問話,還未笑盡的燦爛一下便凝結成了冰霜,「保定那邊又有人去了。」

        老十一下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九阿哥,「該去地都去過了,怎麼還有一撥?」

        老十將其木格接回後,便想讓與其木格有過接觸的人全部人間蒸發,但害怕其木格到時候問起,便尋求九阿哥幫助,九阿哥仔細思索後,覺得這些人活著比消失了好,在取得老十同意後,九阿哥派人將其木格住過的客棧盤了過來,準備發展成當地的一個據點,連布店地夥計和房屋仲介也成了九阿哥的門下奴才,張媽地院子也被探子租住著,連老十住過的客棧,沿途歇息過,九阿哥都派人盯著梢。

        前一段時間的消息表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莊親王、簡親王和康熙的人馬都輪番去過,因此老十聽說又有人去,心裡便有些忐忑,「九哥,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九阿哥看著老十,「十弟,你得答應我,這事你得聽我的。」

        老十不假思索道:「九哥,這事若真摀不住了,你也就別勸我,我有章程。是誰又返回去了?」

        九阿哥道:「不是你想地那樣,是另一路人馬。」

        老十急了,「九哥,你倒是說啊,讓我聽聽。」

        九阿哥也分外堅持,老十怒道:「九哥,我有分寸。」

        九阿哥還是不為所動,固執的看著老十。

        老十見僵持不下,便妥協道:「九哥,只要他沒查出來,我就聽你地。」

        九阿哥一字一句道:「阿靈阿。」

        老十不相信道:「九哥,不會是有人陷害吧?」然後乾笑兩聲,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舅舅呢,一定又是哪個王八羔子耍的手段。」但聲音明顯中氣不足。

        老十請九阿哥派人在他府邸附近反盯梢,結果有次得來地線報就是那人去了八阿哥府,弄的九阿哥和老十哭笑不得,同時也意識到了對手地狡猾,九阿哥為此還重新部署了工作。

        九阿哥斟酌道:「也許是旁人陷害,目前還不知道,得過段時間才能弄明白。」

        老十這個反應,讓九阿哥放心不少,雖說老十與他舅舅的情分不淺,但只要涉及到那個蒙古福晉,老十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因此九阿哥便有些擔心老十會怒不可遏,氣頭上做出些什麼傻事來。

        見老十有些萎靡,九阿哥道:「十弟,聽哥哥一句勸。」

        老十心不在焉的說:「九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雖說其木格和舅母不親近,舅舅待我親著呢。」

        九阿哥歎了口氣,「你媳婦沒兩日就該進宮給太后請安了,等她從宮裡回來,你帶她去你舅舅家,姿態擺低些,正好她阿瑪也進京了,兩家多走動走動,別疏遠了。」

        九阿哥說完,又補充道:「十弟,這事你得拿主意,不能由著弟妹性子來,若兩家真起了嫌隙,被人戳脊樑骨的也是你。」

        老十鬱悶的點點頭,看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連帶的,老十居然真有些怕見素未謀面的岳父了。

        接下來,九阿哥又叮囑了老十幾句,不外乎就是要和阿靈阿搞好關係,別讓內院的事影響了親情,然後話題又轉到了四阿哥身上,讓老十得多提防點,這下,老十找到了發洩點,義憤填膺的對四阿哥進行了聲討,指責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

        老十罵了一上午,準備噌九阿哥一頓飯,補充一下能量,結果探子回報,其木格的老爹快馬加鞭,已經離京城不遠了,老十隻得告辭了九阿哥,朝城門趕去,臨走時理了理辮子,整了整衣冠,最後居然還傻乎乎的問九阿哥:「九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九阿哥恨不得一腳給他踹飛了。

        見著駛來的車駕,老十隻覺得心跳加速,暗罵其木格,若不是她嘮叨個沒完,自己怎麼會覺得手心直冒汗。稍微穩定了下心神,老十乾咳了一聲,策馬迎了上去。

        其木格的爹得了消息,命車隊停了下來,老十一緊張,見對方的車隊停了,也忙停了馬,糊里糊塗的跳到地上,一看,壞了,還隔著半里地呢,但此時又不能再騎上馬背,忙理了理帽子,跑步前進,勒孟和保貴互看了一眼,本來他二人是要前去迎接老十,再將老十帶到馬車前的,此時也只得下了馬,在一旁乖乖站著,覺得今天才算是開了眼界,原來女婿迎接老丈人是這麼個儀式,當然保貴以為是蒙古人的規矩,勒孟以為是滿人的規矩。

        其木格的三哥在馬車簾子旁小聲說道:「十阿哥隔老遠就下馬了,此時正穿著朝服朝這跑呢。」

        其木格的爹雖說是郡王,但一生都在草原上度過,也沒見過什麼世面,以為這是滿州人學了漢人的規矩,覺得自己也不能失禮,便道:「你前去迎接十阿哥。」

        於是,一皇子阿哥與一蒙古郡王之子,兩貴族便開始在京城城門外的官道上相向而奔,進城出城的人都自覺的站在兩旁,看著熱鬧。

        車隊後面的一輛馬車的車窗早已經掀開,一圓臉女子將脖子伸得老長,好奇的看著…



第一百零五章 前奏

        其木格大哥此次留守蒙古,並沒有一起來到京城,其木然覺得遺憾,但稍加思索也覺得正常,畢竟家裡得有老成持重之人看守。

        但聽說小妹也來到京城,其木格便覺得有些蹊蹺。

        小妹阿茹娜比其木格小三歲,已經許配給了車臣汗部東路中右扎薩克頭等台吉的小兒子,今年秋天就要舉辦婚禮,當初得到消息時,其木格還專門請教過老十,得知車臣汗部位於外蒙古,離俄羅斯不遠了,其木格為此還感歎過造化弄人。既然秋天就要大婚,按理,阿茹娜此時就不應該出遠門,莫非婚事生了什麼變故?

        可老十是一問三不知,只知道誇其木格的三哥查乾巴拉是條漢子,喝酒爽快。

        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就將阿茹娜接了來。

        兩姐妹差不多有四年沒見了,乍一見,彼此都感覺到一絲陌生。

        兩人只對著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笑了好一會兒,其木格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幾年不見,小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

        阿茹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摸了摸臉頰,說道:「姐姐看著還是沒怎麼變,聽說姐姐懷孕了,我還以為姐姐成了大胖子了呢。」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其木格笑道:「過幾月,姐姐就會成大胖子了。」然後將早準備好的點心放到阿茹娜面前,「京城的點心還不錯,你嘗嘗,在姐姐這,別客氣。」

        阿茹娜點點頭。圓圓地臉上滿是歡喜。「姐姐。阿布說京城規矩大。叫我收斂著性子呢。我昨天連街都沒逛成。」

        其木格笑道:「沒事。過幾天。等姐姐能出門了。姐姐帶你四處逛逛。」

        阿茹娜聽了越歡喜。不等其木格問話。便滔滔不絕地將家裡地情況全賣給了其木格。「額莫身子挺好地。上月還將阿布新娶地姨娘罵了個狗血淋頭;大哥和二哥也沒怎麼變。大嫂和二嫂還是喜歡欺負三嫂。但三哥家地小子卻總將大嫂地寶貝疙瘩惹哭;四弟雖說都訂了親。這次沒來成京城還是哭了一場鼻子…」

        聽著家裡地紛紛擾擾。其木格覺得分外溫馨。過日子嘛。就是要打打鬧鬧才顯得熱鬧。

        「對了。你不是今年秋天完婚嗎?怎麼阿布還允許你出遠門?」其木格問出了心中地惑。

        阿茹娜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又不像姐姐。可憐地還要學規矩。該準備地額莫早都準備好了。沒我使勁地地方。」

        話雖如此,但還是太不符合情理,在其木格地再三追問下,阿茹娜才不好意思的道出了實情,她居然是偷著跟來的,等阿布現的時候,已經是出後的第三天了。

        其木格瞧著眼前的小姑娘,佩服得無與倫比,「真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我以前怎麼沒現呢?」

        阿茹娜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其木格,見她並沒有不悅,才繼續道:「我只是想來見識一下,成親後更難有這樣地機會了,我也想來看看姐姐,都說天家的規矩大,也不知道姐姐習慣不,再說,等我嫁了人,咱們怕這輩子都見不著面了。」

        其木格拉著阿茹娜的手,動情道:「沒關係,以後咱們多寫信,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好地,也就滿足了。」

        阿茹娜使勁的點點頭,「姐姐,你放心,到時候我每月都給你寫信。」然後喝了口茶,順口就說道:「姐姐,我不喜歡喝這茶。」

        其木格忙檢討道:「是我糊塗了,沒想到你喝不慣,這就讓人給你換杯。」

        阿茹娜突然笑出了聲,見其木格詫異的看著她,忙笑著解釋,「昨兒三哥說喝不慣茶,姐夫立即就讓人給三哥換了杯白開水…」

        可憐的老十禍不單行,不僅被小姨子嘲笑,還遭到了康熙地打擊報復。

        不知道為什麼,康熙今天在朝堂上很不待見老十,找了些陳年谷子爛芝麻的事,將老十狠狠批評了一頓,連帶的凡是兵部的摺子,也被康熙一一挑了毛病,弄得兵部的大佬一個個顏面掃地,全兩眼噴火的盯著老十。

        老十也很納悶,不知道自己哪惹著了康熙,本想反抗兩句,又怕朝堂上地爭執傳到岳丈大人耳中,影響形象,只得委屈的夾著尾巴低調做人。

        但康熙下朝後,立即就接見了遠道而來地親家,沒寒暄兩句,其木格的三哥便被趕了出來,兩親家關起門來說了一上午地悄悄話,惹得眾人艷羨不已。

        等其木格的老爹走出紫禁城時,康熙地旨意便跟著出了宮,今晚設宴招待遠方的客人,要求幾位王公大臣和皇子作陪,害得老十府裡浪費了許多食材。

        好在其木格的老爸和三哥下午時分還是去看望了其木格,幾人又是一番唏噓,當老十回府接他們去赴宴時,其木格的老爸已經同意讓阿茹娜住在老十府中。

        宴會上,其木格的老爸與一幫王爺坐在一起,而其木格的三哥便與老十同桌。

        剛一落座,老十對其木格的三哥就開始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看得九阿哥直流口水。

        康熙說完開場白後,其木格的老爸就識趣的感謝皇恩浩蕩,感謝康熙給他機會,讓他有幸參加萬壽節,為皇帝陛下的歲大壽慶賀,最後又表了一回忠心,其木格的三哥也出列跟著磕了幾個頭。

        三阿哥低聲對大阿哥說道:「誰信啊,巴巴的趕來參加萬壽節?這幫蒙古人除了輪班進京當職,平常想召他們進京就像要他們的命似的,百般推脫,生怕染了天花。聽說還帶了個女兒進京呢,這事瞧著稀奇。」

        大阿哥看了看太子,又瞄了瞄老十,沒有接話。

        而此時,康熙已經下令大家隨意盡興,於是場面漸漸熱鬧起來,大家敬酒的敬酒,說笑的說笑。

        因為今天在坐的王公大臣都多次參加過木蘭圍獵,大家彼此都眼熟,所以用不著老十為岳父但當解說,因此老十隻能一邊忙著將京城的紈褲引見給其木格的三哥,一邊留心著自己岳父的動靜。

        見阿靈阿端著酒杯走了過去,老十忙對九阿哥道:「九哥,你先幫我招呼著。」

        八阿哥一把拉住老十,低聲道:「十弟,下來再說,別太顯眼了。」

        老十一想也對,反正也不急這一時,何必落人話柄,以為自己顯擺靠山呢,便繼續將重心放在其木格的三哥身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5 PM

第一百零六章 發作

        其木格孕期總算滿了三個月,阿茹娜在一旁興奮得不讓其木格立即帶她踏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遺憾的是,阿茹娜卻穿上了最隆重的禮服,被其木格帶著進宮給太后請安。

        本來阿茹娜應該早就去拜見太后的,其木格也曾提議由八福晉陪她進宮,但阿茹娜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提起這話頭,便爬上炕裝病。於是,其木格只得編了個水土不服報了上去。

        本來阿茹娜未曾第一時間拜見太后,就引起了多方猜測,而在其木格帶阿茹娜進宮後,不僅未能給大家解惑,反而使大家更加摸不著頭腦。

        起初大伙以為其木格老爹專程帶小女兒進京,不外乎就是求康熙再次指婚。沒及時拜見太后,肯定是在十阿哥府裡學著宮廷規矩,以免到時出醜。

        而阿茹娜在慈寧宮的時候,很得太后歡心,本來也是,自己的家鄉再不發達,總也是好的,何況太后離開草原幾十年,去木蘭狩獵的時候也只能在草原邊上遙望家鄉,思鄉之情溢於言表,冷不丁的來了個真心熱愛草原的阿茹娜,太后彷彿找到了知音。

        於是當天太后就賞賜了許多禮物給阿茹娜,隔了一天後,便又將其木格和阿茹娜宣進了宮,主角是阿茹娜,配角是其木格。

        大伙都以為接下來肯定是太后為阿茹娜指婚了,結果卻半天也沒口風傳出來。

        於是,家中有適齡未婚男青年的宗室,便紛紛朝慈寧宮打探消息,結果卻得知小姑娘居然已經許配了人家,而且還是在遙遠的漠北蒙古,更奇的是,小姑娘一點也不覺得塞北苦寒,反而還興致勃勃的給太后娘娘講如今的草原更加美麗,最最奇特地是,婚事就訂在今年秋天。

        這下大伙都傻了眼,搞不明白其木格的老爹來京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連九阿哥好不容易見著老十。上來就問:「你岳丈到底幹嘛來了?」

        老十不耐煩道:「九哥。你讓我怎麼說。反正他們告訴其木格。這次是專程來給皇阿瑪賀壽地。」

        九阿哥一臉地不信。「先不說是不是專程來賀壽地。你小姨子今年秋天就要大婚。這個時候怎麼還在外面到處亂跑?」

        老十早問過此事。但在其木格地威逼下。保證絕不外傳。見九阿哥走進了死胡同。似乎沒有走出來地跡象。心想自己與他也算一家人。總不能任由他浪費時間。便如實招供。九阿哥聽得目瞪口呆。覺得這家人地膽子實在夠大。

        「你岳丈是不是兒子太多了。特寵女兒啊?」九阿哥覺得不可思議。開始找原因。

        老十搖搖頭。「她家就四兄弟。兩姐妹。聽其木格說。岳丈好像寵愛小舅子多些。」

        九阿哥拍了拍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就這樣不寵溺著,都還養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盡惹事的兩閨女?」

        九阿哥認為應該是其木格家的風水出了問題。

        想了半天,九阿哥遲疑道:「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萬壽節?」

        這事還真怪其木格老爹,他去年參加了一年一度的那慕達大會後,發覺有一個旗的旗主自己娶了清朝宗室女不說,兒子又娶的是宗室女,如今孫子也定的是宗室,然後就開始反思,覺得自己與大清的聯繫紐帶少了些,有點不牢靠,可覺悟得有些晚,小女兒和小兒子都和漠北蒙古訂了親。於是便想藉著萬壽節,進京向康熙表表忠心。

        可京城是什麼,龍潭虎穴啊,而龍潭虎穴裡待的全是精英。

        精英最擅長什麼?精英最擅長地就是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那著真話當假話,堅決不相信最象真話的真話。

        於是,其木格老爹最直白的情感表達便深深地困擾著那些能將一個咳嗽聲分析出上千種可能的精英們,九阿哥自然也不能免俗。

        老十見九阿哥還要糾纏這個問題,忙皺著眉頭,苦著臉道:「九哥,你別瞎操心,我都不擔心,你還擔心個什麼。你幫我想想,皇阿瑪這幾日怎麼老瞧我不順眼,盡找我碴。與戶部沒協商出個章程來,沒四哥和十三什麼事,錯全在我!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老十揮手制止了九阿哥地插話,「這事是我惹的,我受責罰,我認了,可我摺子上一個字沒用貼切,皇阿瑪居然都拿在朝堂上將我訓了一頓,還讓我多向十三學學,九哥,那是在太和殿啊,可不是在上書房。」

        老十滿臉火大的說完,端起茶杯,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

        九阿哥邪邪一笑,翹起二郎腿,「十弟,皇阿瑪給你岳丈接風後到如今,已經有七天了吧,第一天下衙後你幹嘛了?」

        老十茫然道:「我陪著岳丈去舅舅家了,我派人給你送信了啊,舅舅和岳丈挺談得來的,岳丈還請舅舅多照顧其木格呢,舅舅也應了,還誇其木格能幹呢。」

        九阿哥點點頭,「我知道,第二天呢?」

        老十閉著眼道:「陪岳丈去二伯和五叔家了。」

        九阿哥繼續問道:「第三天呢?」

        老十道:「陪岳丈…」

        「第四天?」

        「陪岳丈…」

        …

        「陪岳丈…」

        九阿哥道:「你今天晚上又有什麼事?」

        老十毛了,「九哥,你耍我呢,我進來的時候不就說了嘛!」

        九阿哥壞笑道:「喔,我忘了,你岳丈和三舅哥去了東黃寺還沒回來,你在我這等他們。」

        老十兩眼直直地看著九阿哥,手裡端著茶杯,隨時準備給九阿哥一點眼色瞧瞧,也是,老十多冤枉啊,發牢騷就是為了博得九阿哥同情的,可不是送上門來「被」捉弄地。

        九阿哥將老十手裡的茶杯接過來,小心地放好,咳嗽了一聲,「九弟,你貴姓啊?」

        老十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粗聲粗氣道:「九哥,你等著,我明兒就進宮給宜妃娘娘說,你天天沉迷酒色,身子都要被掏空了。」說完,便作勢準備走人。

        九阿哥哈哈笑道:「行啊,你慢走,不送啊,自己好生在茶館泡壺茶等你老丈人去。」

        老十氣鼓鼓地看著九阿哥,難得臉紅了一下。

        九阿哥將老十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沒關係,九哥我不介意你把我這當喝茶歇腳的地兒,可皇阿瑪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見老十還沒醒過味來,九阿哥敲了敲他腦袋,

        「還有兩天,趕緊把萬壽節的禮物再添些,免得皇不順眼。」

        見老十想要反駁,九阿哥不客氣道:「行了,少說些沒用的,以後你兒子見了你親家就可勁的搖尾巴,你要還能笑得出來,我就服了你了…」

        看著萬壽節的單子,其木格點點頭,對阿朵道:「先這樣吧,等十爺回來再問問。」

        阿茹娜扯了扯其木格的袖子,翹著嘴,說道:「姐姐,又不是頭次備禮,怎麼還那麼費神。」

        其木格笑道:「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給公公備壽禮哪有那麼簡單地,何況公公還是當今聖上。今兒上午可陪你出去逛了的,少說我冷落了你。」

        自進宮拜見完太后,其木格這兩天一有空便帶著阿茹娜微服在京城裡轉悠,當然,身邊的保鏢一個也不少。

        阿茹娜見著什麼都覺得稀奇,很是興奮,手裡拿著糖葫蘆,每個鋪子都不放過,與其木格當初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看著喜歡的,便立即往回拿,害得其木格的荷包縮水不少。

        今天八福晉晚上要設宴招待阿茹娜,據說請了許多貴婦人,還專門請了幾個宗室格格,這些格格有的是與蒙古訂了親,有的是以後會與蒙古訂親,八福晉也算變相為這些格格拉關係了。

        因晚上沒了空閒,其木格今天下午只得在家處理家務,阿茹娜便在旁邊百無聊賴、磨皮擦癢的浪費時間。

        「姐姐,晚上不會有一大堆規矩吧?」阿茹娜把玩著其木格的首飾盒,問道。

        開始地時候大家都在觀望,不知道阿茹娜花落誰家,而其木格又不能出門,因此,便沒人為阿茹娜接風洗塵,這樣一來,阿茹娜還沒參加過京城的宴會。

        其木格想了想,說道:「倒也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聽八福晉的意思,是要介紹幾個格格給你認識,她們以後都會嫁到蒙古,若處得來,你以後也多了些朋友。」

        阿茹娜滿不在乎道:「蒙古那麼大,誰知道她們嫁過去還能不能遇到。不過若能處得來,多個朋友倒是好地。」

        見其木格手裡又拿著一張單子,便問道:「姐姐,萬壽節的禮單不是訂下了嗎?又在看什麼?」

        其木格揉了揉眼睛,說道,「等後日萬壽節過後,你姐夫要在府裡設宴招待阿布,你姐夫地意思是要好好操辦一番,與前兩日的家宴不同,食材需要得多,得提前準備。」

        阿茹娜吐了吐舌頭,「姐姐,還好外甥不淘氣,否則你要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府裡這些事又該怎麼辦啊?」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最後拿個主意,沒什麼好操勞的。說你多少次了,讓你叫小寶寶,別叫外甥,若到時生的是外甥女,當心她不待見你。」

        阿茹娜不服氣道:「姐夫就能叫小阿哥,我就不能叫外甥,這是哪家的規」

        見其木格還要繼續說教,重複闡述那不知是男是女地理論,阿茹娜忙道:「我回屋換衣服去了。」然後便跑得沒了蹤影,格其連忙跟了出去。

        因阿茹娜只帶了一個婢女烏那,其木格便吩咐扎丫和格其跟在阿茹娜身邊伺候。

        阿茹娜跑回自己住的院子時,扎丫和烏那正在埋頭收拾,

        阿茹娜好奇地看了一眼,問道:「你們收拾什麼呢?」

        扎丫和烏那才發覺主子已經回來了,忙見了禮,然後烏那回道:「主子,是上午王爺派人送來的,說路上給主子制地衣服太少了,這些是在京城找裁縫趕製出來的。」

        阿茹娜偷跑地時候根本就沒帶華服,她爹每路過一地,便歎氣說忘了給大女兒帶她最喜歡的蒙古服,這樣騙了兩套衣服後,阿茹娜才被她爹光明正大的帶出來見人,雖然最後總共騙了五六套衣服,但這些衣服畢竟不怎麼合身,到張家口的時候,才找裁縫將衣服修改了。

        而其木格這個馬大哈根本就沒問她妹妹是否有衣服穿,只知道喂保她肚子,忘了花季少女除了吃,還有其他更高的追求。而阿茹娜也沒提,反正那些衣服已經修改得非常貼身了,穿出去一樣漂亮。更重要的是,偷跑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能不提還是不提的好。

        但阿茹娜畢竟還是個小姑娘,一見新衣服,便樂得合不攏嘴。

        正好,格其也追到了,於是在大家的幫助下,阿茹娜將每件衣服試穿了個遍,對著鏡子臭美了半響,才敲定晚上的晚宴服。

        伺候她穿好後,烏那問道:「主子,是用以前的香囊,還是用新的?」

        阿茹娜自言自語道:「阿布還準備了香囊?肯定是三哥添置的,三哥心還真細,回去得給三嫂好生誇誇。」

        烏那見她走了神,便又重複問了一遍。

        阿茹娜自然要用新的,問道:「香囊在哪?」

        阿茹娜隨著烏那的手指一瞧,還挺多的,隨手拿起一個看了看,手工真不錯,便順手繫了個在身上,看了看炕上堆的亂七八糟的衣服,說道:「我去找姐姐了,你們不用跟著,繼續收拾吧。」

        走到門口處又折了回來,胡亂抓了兩個跑了出去。

        晚宴開頭進行得不大順利,阿茹娜不會漢語,而宗室的小格格們也不諳蒙古語,阿茹娜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旁人交流,而其木格又被已婚婦人拖了去,紛紛詢問她孕期反應,並相機傳授孕期經驗,因此阿茹娜只得一人悶頭喝奶子。不過等康親王的小格格雅圖趕到後,阿茹娜立即就找到了知己,雅圖今年就要嫁到草原上去,因此內務府早派了嬤嬤教她蒙古語,兩小姑娘沒了語言障礙,加上雅圖一心想從阿茹娜處獲得蒙古的相關資訊,而阿茹娜也陪著小心--沒辦法啊,若把這唯一會蒙古語的格格得罪了,阿茹娜今晚就只能當啞巴了-結果,假情假意的開始卻沒能擋住純潔的友誼之花在兩小姑娘中間盛開,等宴會結束的時候,阿茹娜已經在邀請雅圖到十阿哥府上做客了。

        兩人回府後,老十還沒回府,仍在陪其木格的老爹參加酒席,其木格感覺有些累,正想換了衣服躺下歇息,肚子卻一陣陣的疼了起來…



第一百零七章 查找

        其木格躺在床上,面容蒼白,阿茹娜坐在床邊,一臉的緊張

        曹嬤嬤在一旁與阿朵低聲交談著。

        小英子將烏雅拉到外間問道:「可是晚上吃了什麼忌諱的?」

        烏雅搖搖頭,「主子注意著呢,不光是蟹,連蝦也沒沾,只吃了些素菜。」

        小英子還想再問,就見老十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眾人剛想見禮,只見眼前一花,老十已沒了蹤影。

        老十以超光速在炕前站定,迭聲問道:「你沒事吧?難受得厲害不?」

        阿茹娜忙起身將最佳探視位置讓給了老十。

        老十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其木格的額頭,焦慮的問道:「好些了沒?」

        其木格虛弱地點點頭:「沒事。太醫說怕是動了胎氣。靜養些日子就好。」

        老十總算鬆了一口氣。他一路上都在擔心胎兒是否無恙。但見了其木格卻怎麼也問不出口。擔心若真有個萬一。他這時節再問。豈不是給其木格傷口上撒鹽。

        聽了其木格主動告知地好消息。老十才放心地露出了笑臉。握住其木格地手。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醫可開了藥?服下沒?」

        其木格笑道:「開了方子。正在熬呢。」

        老十對小英子吩咐道:「小英子。你去催催。」

        然後又看向曹嬤嬤。說道:「嬤嬤。這幾日怕要勞煩你到福晉院子裡住著。阿朵她們畢竟不懂。」

        曹嬤嬤點點頭,說道:「主子放心,老奴一定盡心照顧好福晉。」

        阿茹娜上前道:「姐夫,我也要照顧姐姐。」

        老十看了眼阿茹娜,一拍腦袋:「阿布和三哥也一起趕過來了,現正在前廳,你去見見他們,順便報個平安,我過會兒就過去。」

        阿茹娜忙應了。

        其木格噌怪道:「怎麼驚動了阿布?」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離席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三哥專門拉著我問了,我怕你出事,便如實說了,阿布便和三哥一起離席,朝咱們府上來了。」

        曹嬤嬤給老十送上一杯茶,說道:「主子,你讓福晉歇歇,別和她說太多話。」

        老十搖搖手,「有勞嬤嬤了。其木格,你好好歇著,我去問問太醫,再去前廳招呼阿布和三哥。你就別操心了。」然後又給其木格理了理被子,這才起身來到外間,一瞧,沒看見太醫,臉色便又沉了下來,「太醫呢?」

        曹嬤嬤此時也跟了出來,說道:「在守著熬藥呢。」

        太醫在一旁守著熬藥,這一般只有太后和康熙才能享受這待遇,而且還是一幫太醫分批的守著。

        除此之外,一般就是病入膏肓,太醫為了躲避親屬的雷霆之怒,也為了掙點表現,才會去守著熬藥。

        因此老十一聽,心裡便不由一緊,忙出門去小廚房尋太醫。

        曹嬤嬤仍然跟了出來,老十一見,便道:「嬤嬤,你趕緊進屋照看福晉吧,對了,把宮裡的兩個嬤嬤也喊來,平時供著她們倒沒什麼,要用人的時候哪還能由著她們偷懶。」

        曹嬤嬤看著老十,遲疑道:「主子,有句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講。」

        老十見曹嬤嬤欲言又止,心下起疑,低聲問道:「嬤嬤,莫不是有什麼不妥當?」

        曹嬤嬤吞吞吐吐道:「主子,老奴,也只是猜測,怕,怕做不得準。」

        老十吸了口氣,「爺知道嬤嬤的為人,就算猜錯了,爺也絕不會怪你,不會以為嬤嬤存心生是非。」

        曹嬤嬤方道:「主子,這事透著奇怪,老奴聽過懷孕前三個月肚子疼,還沒見過三個月後無緣無故鬧肚子疼的。太醫也透著奇怪,非要守著熬藥,依著老奴猜想,怕是擔心有人在藥裡做手腳,到時他脫不了干係。」

        老十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問道:「這院子今有誰來過?」

        曹嬤嬤搖搖頭,說道:「老奴問過阿朵,沒其他人來過。」

        老十想了想,吩咐道:「嬤嬤與我一起去見太醫。」

        剛到小廚房門口,老十就聽見小英子地聲音:「太醫,這藥還得熬多久?能快點不?」

        老十怒道:「胡說什麼呢!影響了藥效,看爺不踹死你。」全然忘了是自己打小英子來催的。

        小英子見老十進來,忙陪笑道:「主子息怒,奴才也就這麼一問。」

        老十也不理他,對看火的燒火婆子道:「你先出去。」

        小英子見氣氛不對,忙機靈地站到門口把風。

        不等太醫見禮,老十就直接問道:「太醫,福晉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動了胎氣?」

        太醫見多了後宮和各王公貝勒府裡女眷們地手段,只要能將自己摘清,就算被打個半死也不會去多嘴說個什麼。

        雖然他知道老十對嫡福晉肚子裡的孩子非常重視,但卻遠遠高估了老十的人品。

        老十見好言好語套不出話來,便開始言辭恐嚇,見仍不奏效,便開始耍無賴:「行,既然福晉只是不小心動了胎氣,爺也就放心了,不過,你給爺聽好了,從現在起一直到福晉順利生產,你都得給爺好好看著,如果福晉和她肚裡的孩子出了什麼差錯,爺要你全家償命。」

        為了增加可信度,老十要呲牙咧嘴道:「給你安個滿門抄斬的罪名那是再簡單不過。」說完便作勢要走。

        太醫見遇著一個不講理的,心中暗暗叫苦,後院的手段那可是防不勝防,誰敢用身家性命來保孕婦和胎兒的平安?

        忙對老十拱手鞠躬道:「十爺,您別急,容老朽仔細想想。」

        老十等地就是這話,兩眼如炯的盯著太醫,心下已明瞭,曹嬤嬤的猜測肯定是錯不了,但眼下還需要太醫告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毛病,因此便耐著性子等著。

        太醫權衡再三,見自己這次想留得半條命很難,只得含糊的說道:「瞧著福晉的樣子,怕是受了藥物影響,但老朽醫術不精明,瞧著又不像麝香,也不像其他活血的藥,因此不敢斷言。」

        老十聽了,惡狠狠地看著小英子,「你就這麼給爺辦差的?趕緊去查。」

        等老十將岳丈送走後

        後院一看,其木格的貼身丫頭在曹嬤嬤地帶領下正在倒櫃,阿茹娜沒將自己老爹送出府門,因此比老十先回到內宅,此時也加入了掃蕩大軍,床上的其木格已沒了蹤影。

        老十焦慮地問道:「福晉呢?」

        阿茹娜停了下來,雖聽不懂漢語,但福晉這詞還是比較耳熟,因此便對老十道:「姐夫,姐姐移到東廂房去了,我本來想去陪姐姐地,但又想查這屋子,便沒去。但我打烏那去伺候姐姐了,將烏雅換了過來。」

        老十心想小姨子的安排也沒錯,烏那對這屋子又不熟,換烏雅過來,才能提高效率,便點點頭,「有勞你了。」

        然後又問曹嬤嬤道,「這麼說,廚房沒查出來?」

        曹嬤嬤正在仔細檢查其木格地梳妝台,聽了老十的問話,頭也不抬,「小英子正在那邊問話,還沒回音。」

        老十有些惱,「十有是廚房出了岔子,你們怎麼這麼冒失,廚房還沒個准信,就開始在福晉屋裡折騰?」

        老十其實知道搜查房間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委實不願其木格跟著擔心,按老十地想法,只要能瞞著其木格,哪怕將這房子拆了也沒什麼。看眼下的動靜,曹嬤嬤肯定是轉身就告訴了其木格,說不定還添油加醋地說了些什麼。

        老十自然心火更旺,心想,就算自己少叮囑了一句,曹嬤嬤也不該這麼沒分寸,若其木格一急,再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因此,老十的臉色難看之極。

        眾人聽了老十的訓斥,都住了手,遲的看著老十。

        曹嬤嬤紅著臉,小聲嘀咕道:「是福晉讓奴婢們搜地。」

        事已至此,老十也不會傻乎乎的讓大家停下來,便道:「既然已經驚動了福晉,你們就仔細些,別漏了什麼。」

        然後便朝東廂房走去。

        東廂房的三間正房的炕被拆了個幹幹靜靜,其木格將其打造成了個大書房,比老十外間的書房還大,一間佈置成了空蕩蕩的藏書室,一間放了躺椅和軟榻,弄成了舒舒服服地閱覽室,一間擺放著書桌和文房四寶,打造成了寫作室,雖然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感覺,但利用率並不高,其木格大多數時間還是在上房完成閱讀和寫作。

        老十本以為其木格會呆在閱覽室的軟榻上,沒想到其木格卻住進了阿朵居住的耳房裡。

        其木格從曹嬤嬤口中得知自己今晚肚子疼非常有可能是受了藥物影響後,心裡不由的一陣後怕,電視劇,小說裡看得多了,總有小妾們將麝香偷放在房間地各個角落,有的好像還藏在花盆裡,因此當即便讓曹嬤嬤擔任總指揮,負責全面搜查房間,還特意交代,屋子裡的花花草草統統不能放過。

        本來其木格是想守在房間裡,第一時間獲知最新進展,但擔心若房間裡真被老十地小妾放了麝香之類的東西,越多呆一秒,胎兒就多一分危險,便理智地搬了出來。

        為了安全起見,其木格捨棄了書房,佔用了阿朵的房間。

        安置好後,其木格便撫摸著肚子,對孩子說著對不起。

        因為老十從飲食地採購到最後的製作都派了專人把關,小英子還專門在院子裡睜大眼睛提防著,而且自從年夜飯後,其木格再次宣佈給老十的小妾們放大假,請安時間無限期延後,有難事宜找小英子和阿朵,而小英子與阿朵也分外注意,在與院外人士接觸時,都遠離正房,因此,其木格自認為自己已經被保護得密不透風,完全生活在真空中,實沒料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木格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孩子,就算自己再笨,再蠢,腦袋再不開竅,就算自己再不會算計,可後世的電視和小說難道全白看了不成,真是枉自己二世為人!若孩子真有個什麼三場兩短,自己情何以堪!其木格覺得自己太不稱職了,孩子還沒出生,就讓他涉入險境,雖然太醫說無大礙,但誰知會對胎兒造成什麼影響,其木格懺悔著:「孩子,對不起,原諒媽媽這一回,千萬別不要媽媽…」淚珠便奪眶而出…

        老十進屋時,正好看見其木格雙目垂淚,心下一緊,說道:「是爺思慮不周,讓人鑽了空子,你別傷心了,身子要緊。」

        其木格擦了擦眼淚,堅定的說道:「爺,若真是有人做了手腳,不管是誰,我一定要將她揪出來,到時你別怪我心狠手辣。」

        俗話說得好,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其木格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蛛絲馬跡指向老十的小妾,其木格就將三人全打了!

        平心而論,其木格雖然不喜歡老十的小妾,可也沒給她們氣受,連小鞋也沒給她們穿過,從來都是她們挑釁得過了,才出手壓制一下。而且從來也沒攔著老十去這幾人的院子,雖然心裡堵得慌,也只是給老十擺臉色罷了,從來沒為此找碴,藉故剋扣這幾人的工資福利。

        其木格自認對得起她們,若她們只是衝著自己來,倒也忍了,可若想加害自己的孩子,那可就打錯了算盤!

        因此,其木格恨聲的重複道:「不管你捨不捨得,不管宮裡的娘娘如何護著,我決不手軟。」

        其木格本來還想說,若你非要攔著,我就和阿布回蒙古,可轉眼一想,憑什麼啊,老十這老公不錯,我為什麼要將他拱手讓人?因此便將負氣地話吞進了自己肚子裡。

        老十一聽,知道其木格懷嫣紅,也是,似乎她的嫌最大,便道:「你放心,到時候不說你,就是爺也饒不了她!」

        其木格還不滿意,埋怨著老十:「全怪你,沒事往後院安那麼多人幹嘛!」

        老十很想表白一下,除了八阿哥,他府裡的女眷是京城最少地了,但這節骨眼上也不能刺激其木格,便老實的任由其木格埋怨。

        終於,在其木格連老十打呼嚕都怪上後,阿茹娜帶著曹嬤嬤和阿朵過來回報,沒有現任何不該出現地東西。

        老十和其木格總算鬆了一口氣,那就是食材出了問題了,正要派人去小廚房找小英子,看看他到底在幹嘛,怎麼這麼久的功夫都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就見小英子面如土色的趕,一看便知道,問題出在廚房裡。

        老十一腳就踹了過去,「你幹什麼吃的!爺還專門派了你嫂子、保貴媳婦在小廚房幫手,讓你哥哥專門負責採辦,就這樣,你還能讓人滲進來,你乾脆一頭去撞死得了!」

        小英子忙跪下,不住的磕頭。

        其木格忙攔了,「爺,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看看到底是哪出了紕漏,以後才好補救。有些事防不勝防,你怪小英子也沒用。」然後又對小英子道:「小英子,你先起來,把情況如實說來。」

        小英子又磕了個頭後,方起來,瞧了一眼阿茹娜,張了半天嘴,卻沒出一個音來。

        老十更火了,「你啞巴了?」

        小英子又看了看阿茹娜,眼神有些閃爍。

        這下不等老十飆,阿茹娜不樂意了,不高興道:「看我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家福晉是我姐,有什麼事需要瞞我的?我今兒偏要在這聽著。」

        可惜她說的蒙古話小英子聽不懂,小英子聽了個雲裡霧裡,猛然覺得自己傻透了,忙一五一十地交代起來。

        結果,眾人聽了小英子的說辭後,都滿臉震驚,只有阿茹娜和烏那不知所云。

        原來,小英子去小廚房並沒查出什麼,便準備去回稟老十小廚房是安全的,此時,他哥哥何貴正好提著籃子走了進來。

        小英子便停下腳步,大晚上的,採購今天的太晚了,採購明天的又太早了,因此便關心了一下他手裡提著什麼。

        原來,太醫在小廚房守著熬藥地時候,無意中提及黃花菜有安胎的作用,保貴便記在心上,準備明天去採購一些,在前院的時候碰到徐公公,徐公公也是一心繫著其木格的安危,但職責所在,雖然再著急,還是只得守在前院,處理各種大事和雞毛蒜皮的小事,聽保貴說起黃花菜,便告知,其木格地老爹給女兒女婿帶的禮物中便有干黃花菜,當下就吩咐小廝帶保貴去庫房拿,說不定呆會兒其木格想吃宵夜,小廚房就能用上。

        何貴拿了干黃花菜後,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還有桔黃和桔紅色地黃花,長地也與黃花菜不一樣,看來蒙古那地界是和中原不一樣,連黃花都能長出別樣紅來。

        因此當小英子問的時候,他也順帶誇了誇蒙古地泥土。

        小英子神經正緊張,聽了不同尋常,便叫他嫂子給他備點樣品,他去請教請教太醫,萬一蒙古的黃花菜沒安胎作用呢。

        保貴媳婦幫忙拿了個小篩子,看著何貴媳婦拿出地東西,奇道:「這怎麼像紅花啊?」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忙湊上去看,但小英子進宮後,沒多久就跟隨老十,對後宮的各種手段都沒機會親眼目睹,因此並不認識紅花,何貴兩口子也只聽過,沒見過,只有保貴媳婦以前在阿靈阿府中見過那麼一兩次,但也不敢確認。

        小英子便拿著東西去找太醫,得到太醫確認後,便跑去找老十,老十當時正在前廳招呼自己的岳父,小英子便告訴了徐公公,徐公公忙帶著小英子跑到庫房,打開箱子一看,干黃花菜全變成了紅花,兩人都傻了眼。

        徐公公當即把庫房管事叫來,管事聲稱,蒙古送來的吃食全單獨放在這間屋子裡,至今還沒人來領過,何貴是第一人。

        徐公公忙叫小英子帶人查其他食材,自己則將庫房員工叫到一邊問話。

        小英子便將其木格爹送來的菜,蒙古黃麻黃、柴胡、白芍、子肉、獲子肉全取了樣品,不用請太醫辨認,小英子自己也分辯出來,白芍變成了當歸…

        接下來,小英子便與徐公公一起審查庫房員工,小英子道:「主子,徐公公和奴才將各種清單全檢查了,來庫房領東西的人都是徐公公准了的,沒有出入。而且也問過庫房的人,瞧著倒不像說謊地,」然後看了眼其木格,才小聲道:「十有問題不在庫房…」

        老十皺著眉頭,「庫房若要做手腳,還會給你記在冊子上不成?動板子沒?實在不行就大刑伺候,若不是庫房出了問題,東西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變了樣子?」

        老十自是不信自己的岳丈會謀害外孫,因此便直覺的認為是庫房的人說了假話。

        小英子道:「奴才查了門房的出入記錄,這十來天,庫房管事和幾個奴才都沒出過府門,也沒人送東西進來。」

        老十不相信地問道:「就不會是混著大廚房的食材送進來的?」

        小英子道:「主子,大廚房和庫房隔得遠,中間有幾道門,其中一道,還有人守著,奴才們也將那幾人叫來問了,沒看出問題來。」

        小英子遲了一下,說道:「主子,福晉動胎氣的時候並沒吃庫房裡的食材…」

        確實是,就算庫房地食材有了問題,其木格並沒吃到,而如今正房也沒檢查出東西來,一時間,屋裡都沒了聲音…

        阿茹娜急不可耐道:「到底怎麼了?怎麼回事啊?」

        其木格無奈的笑道:「還是沒找出原委來。」

        阿茹娜不滿意道:「真是笨死了。」

        其木格道:「天色不早了,你回院子休息吧,這事八成得明天繼續,你留在這,又聽不懂大伙說什麼,心裡也難受。」

        阿茹娜想想,便點頭道:「姐姐,有了消息就派人來知會我一聲。」

        其木格看了看格其,說道:「你也跟著去伺候。」

        格其忙跟了出去,回到院子後,阿茹娜癱坐在炕上,歎氣道:「這叫什麼事啊,折騰了一大晚上,居然還沒查出結果來。」

        烏那伺候阿茹娜更衣,將香囊取下,放在梳妝台上,打水進來的格其見了,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盆的水便撒在地上,阿茹娜皺起眉頭道:「格其,還楞著幹嘛,趕緊叫人來收拾啊。」

        格其卻像沒聽見似地,轉身就跑了出去…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6 PM

第一百零八章 替罪羊

        康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七,萬壽節前一天,康熙剛在干明天的禮服,想著明日便將迎來自己歲的生日,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按習俗,明天舉行的就是50大壽慶典,五十而知天命,做了四十多年的帝王,康熙內心的定力早非常人能比,但在此時此刻也不由心潮澎湃,想著自己八歲登基、十六歲親政,擒鰲拜、平三藩、親政葛爾丹…,往事似乎就生在昨天。

        康熙正沉浸在自己的偉大功績中,就見李公公進來稟告道:「主子,烏爾錦噶喇普郡王求見。」

        突然被人打擾讓康熙很不爽,但對方畢竟是蒙古藩王,比不得朝中大臣,只得調整了心情抬手道:「傳。」

        烏爾錦噶喇普進來後,就匍匐在地,「皇上,你得為我做主啊。」話音中帶著一絲激憤,一絲哭腔。

        康熙不由一驚,烏爾錦喇普可是元太祖弟弟布格博勒格圖的後裔,雖然比不得科爾沁親王尊貴,可部落的實力卻遠非科爾沁能比,加之所處的地理位置又連接著漠北蒙古,佔據了很好的戰略位置,在蒙古各部落中素來享有威望,在京城裡不說橫著走,可也真沒幾人願去招惹他,怎麼瞧著那架勢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康熙雖然滿肚子的惑,還是趕緊將烏爾錦噶喇普扶起來,安撫道:「王爺這是幹什麼,不管出了什麼事自有朕為你做主。」

        烏爾錦噶喇普起身道,「皇上,京城這地不是我們蒙古人能呆地地方,欺負我不打緊,欺負我女兒我可堅決不依。」

        康熙一聽,覺得更奇怪了,老十那傢伙就差沒將他媳婦天天捧手裡了,連帶的天天對著烏爾錦噶喇普一個勁的搖尾巴,丟盡了愛新覺羅家的顏面,怎麼可能去欺負他媳婦?

        雖然如此想,康熙嘴裡還是說道:「可是胤淘氣了?朕這就將他叫來,讓他給你陪個不是。」

        烏爾錦噶喇普搖搖頭。悲切道:「十阿哥宅心仁厚。脾氣極好。怎會惹人生氣。」

        康熙心想。得。看來這一家子眼光都有問題。就算老十拍你馬屁拍得不錯。你也換個說辭來誇他啊!不會惹人生氣。哼。就差沒將朕氣死了!

        鄙視歸鄙視。康熙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一一道來。朕絕不偏袒。」

        不知不覺間。康熙已經從堅決為你做主變成了絕不偏袒。也難怪。在康熙地認知裡。老十地媳婦就是個惹禍頭子。一不留神就能將天捅個窟窿出來。這次肯定是惹了禍事。對方不依。烏爾錦噶喇普便跑來為他女兒出頭了。康熙地言下之意就是。我是絕不會偏袒你女兒地。想幫你女兒長志氣。還是省省吧。

        烏爾錦噶喇普平復了一下心緒。滿臉悲憤道:「進京前我給其木格帶了些土特產。到京後第二日才派人給她送去。可我今早得到消息。我備地干黃花菜全變成了紅花。送去地白芍全換成了當歸。黃變成了通草。這還不算。我找裁縫鋪子給阿茹娜縫製地衣服。送過去時也憑白多了許多香囊。那香囊裡裝地藥。各種藥材混在一起。一點麝香味也聞不出。反而還能散出樹葉地清新味。連太醫看了都自歎不如。據太醫說。雖不知這配方是哪傳來地。但戴著這香囊。日子一久。必定滑胎。而且還能讓人終身不孕。要不是現地及時。其木格肚裡地孩子沒了不說。阿茹娜以後也生不出孩子來。我這輩子甭想抱外孫。」

        康熙聽著。臉不停地變色。烏爾錦噶喇普見了。還不解氣。繼續道:「昨兒其木格和阿茹娜都帶了這該死地香囊。其木格晚上就叫肚子疼。廚房去拿干黃花菜給其木格補食。也是天神保佑。那時節。府裡地人都提著精神。生怕出了什麼差錯。見拿地黃花與平常見地不一樣。便去問了下太醫。這才知道早被人換成了紅花。」

        烏爾錦喇普舔了舔嘴唇,繼續氣呼呼的說道:「若冒冒失失給其木格煮了送去,不光胎兒沒了,其木格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也不得而知。這些人心腸太歹毒了,太狡猾了,算著是我送去的東西,府裡不會防備,居然敢這麼幹!若昨兒其木格肚子不疼,奴才們也不會細看我送去的食材,說不定就把一大碗的紅花全吃了。」

        康熙沉聲道:「可是府裡人做的手腳?」

        烏爾錦喇普搖頭道:「十阿哥將府裡治理地嚴謹有序,下人們一個個都兢兢業業的,誰會起那膽子?食材不說,衣服送去時可是直接交到貼身丫頭手裡的,中間沒有過手,送衣服的也是我從蒙古帶來的人。那衣服箱子就在我住的宅子裡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多了那害人的香囊來

        康熙陰沉著臉,問道:「可去裁縫鋪子查過了?」

        烏爾錦噶喇普道:「皇上,這事就還巧了,裁縫鋪子送衣服過來時,因我沒帶女眷來,身邊全是粗笨的男奴,他們不懂規矩,當場讓裁縫鋪子的人一件件的拿出來檢查線腳,我已經問過了,當時有三個人在場,都眾口一詞,絕對沒有香囊!」

        也是說,不管食材是誰搞地鬼,反正香囊鐵定是在理藩院安排的居所裡添加

        ,宅子雖是理藩院負責安排和打理,但裡面的奴僕卻務府,康熙聽得也非常氣憤,尚留的一絲理智開始琢磨,到底是太子還是大阿哥做地手腳?

        烏爾錦噶喇普的委屈還沒訴完,不顧康熙陷入沉思,繼續宣洩著自己女兒是如何地身處險境,道:「我當時一急,追問十阿哥,為什麼會有人起那麼歹毒地心腸來害其木格,結果才知道這種事還不是第一次了,早些時候居然還有人誣陷其木格寫家書讓我們找薩滿做法害九阿哥!」

        康熙一聽,身子猛地一震,心裡的火氣不由又轉向老十,這時節還提這些,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其實這次可真冤枉老十了,一切全是九阿哥指點地,不是想火上澆油,而是打算除掉後患。

        當老十得知衣服是在岳丈大人的臨時居住地被人做了手腳時,與康熙一樣,認為肯定是太子或大阿哥干的,既然不清楚到底是兩人中的何人,老十便打算奉行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漏掉一個的信念,準備將炮火對著這兩人一起射。

        於是,雖然其木格的老爹告訴他要從長計議,老十還是立馬趕去內務府,準備先收拾收拾太子的奶爸凌普,正好,九阿哥正在內務府挖康熙地牆角,非纏著凌普將上好的藥材按過期廢品處理給他,兩人正在討論凌普賣廢品的辛苦費,就見老十一臉戾色的走了過來,上來二話不說,拿起椅子就朝凌普砸了過去,嘴裡嚷嚷著,「狗奴才,讓你狗眼看人低!」

        九阿哥忙將老十拉開,凌普氣得話都抖不清楚,雖然他是奴才,但卻是內務府總管,而且還是太子的奶爸,漫說在內務府,就是在整個北京城,也沒人敢這麼埋汰他,就是鐵帽子王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因此,指著老十,渾身抖道:「你,你…」

        九阿哥忙道:「誤會,誤會,十弟,可是底下的奴才怠慢了你?」

        老十壓根就沒想好找什麼理由,只想著先來踢太子地館,然後再去堵大阿哥的門,見九阿哥問,只是一口咬定就是凌普目中無人,問他到底怎麼個目中無人法,他又不說,反正就是認定凌普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九阿哥太瞭解老十了,一看就知道老十是來找碴的,忙叫李金幫著一起將老十拖了出去,「十弟,明天是萬壽節,你這麼鬧騰,讓皇阿瑪將臉往哪兒放?」

        老十還沒氣昏了頭,這九阿哥拉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才將事情原委告知九阿哥,九阿哥一聽,也覺得太子或大阿哥膽子太大了,下手太狠了,依著老十的個性,沒衝到太子宮中去打砸搶,已經是很講究策略了。

        九阿哥瞇著修長的丹鳳眼,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個機會,畢竟其木格離家出走的事已經吸引了幾路人馬去查證,雖說這邊早做了安排,但沒準哪天出個紕漏,委實不保險,因此便告訴老十,借此機會,請他岳丈出馬,在康熙面前將這事結案了事,「就說有人要害弟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一出京,弟妹才想著出去躲躲,讓我想想,怎麼編呢?實在不行,就說內宅有人陷害弟妹。」

        聽了九阿哥的說辭,老十也冷靜下來,覺得九阿哥太聰明了,至於藉口,老十看了眼九阿哥,還是沒敢說,只道:「我去找岳父,沒準他去找理藩院麻煩去了。」說完便跑遠了去,九阿哥還追了幾步,叮囑道:「這事別急,等我好好想想,我一定給你編圓范了。」

        老十沒敢多說,生怕自己忍不住告訴九阿哥,有人確實陷害其木格找人給你做法,只是遠遠的胡亂揮了一下手,然後就趕緊去找岳父大人了。還好,其木格老爹思索了半天,認為自己貴為郡王,而且還是蒙古的王爺,怎麼能讓理藩院和內務府給他一個說話,太掉身價了,於是準備找康熙,定下人選後,又開始思考是今天去,還是等明天萬壽節過了,再去叫康熙主持公道。

        因此,老十沒有白跑路,順利地找到了其木格的爹。

        聽完老十的話,烏爾錦噶喇普暗暗心驚,「就沒一點蛛絲馬跡?」

        老十搖頭,無奈道:「成了無頭案,好在太后和皇阿瑪查明其木格是受了冤枉,也沒其他人知曉,便沒再提及。當時我又不在京裡,回來後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想查也沒辦法了。」

        烏爾錦噶喇普思索道:「其木格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老十自然不會說其木格已經得罪過些什麼人,只是說,目前肯定沒有人與其木格過不去。

        烏爾錦噶喇普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遠在蒙古,朝中沒有政敵,而且北京地王爺和蒙古的王公向來是禮尚往來,進水不犯河水,於是又問道:「有哪家大臣當初想將閨女嫁給你做嫡福晉的?」

        老十趕緊搖頭,表示在康熙指婚前,絕對沒人看上他,壓根就沒人想讓他當女婿。

        烏爾錦噶喇普覺得老十這話不靠譜,誰不想將女兒嫁給皇子阿哥啊,但見老十矢口否認,便沒繼續這個話題,沉吟了一會兒,心想,八成是衝著老十來的,但朝中皇子的傾他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沒法過問,只聽說太子和大阿哥

        也許老十是被殃及的魚池,而其木格就是那魚池裡的

        想了一會兒,烏爾錦噶喇普方道:「這兩件事怕是同一人做地,看來手段很不簡單,你得上心。」

        老十忙點頭,接著又將其木格離家出走的事講了,最後請岳丈幫著把這事抹過去。

        烏爾錦噶喇普聽完沒有多想,當即就要回後院換衣服進宮,起身時還專門停下來告訴老十:「十阿哥,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好好說說其木格,讓她以後不能這麼任性,你千萬別和她計較。」

        老十將頭點的象雞啄米。

        於是,康熙此時便聽到其木格老爹提及當初他壓下地事,「皇上,謀害皇子,這可是天大的罪名,也許是有人看我不順眼,便下毒手加害其木格。」

        不等康熙接話,又憤怒道:「這事弄得其木格杯弓蛇影地,只要十阿哥一不在京,心裡就慌,聽十阿哥說,他陪皇上南巡,其木格便察覺有人又要加害她,於是就自己跑到保定藏了起來,那傻孩子生怕後面有人跟著,居然一個人也不帶,就這麼偷偷的跑了出去。可憐地孩子,就那麼提心吊膽的一人在保定盼著十阿哥和聖駕回京。聽說十阿哥為此還費了好大地勁善後,可氣的是,其木格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了,那些人還不放過她!」

        然後又跪下,聲淚俱下道:「皇上,我知道,明兒就是萬壽節,我今天來說這事,不大合適,可我委屈啊,我為了大清,就算是衝鋒陷陣,血濺沙場,眉頭絕不皺一下,可實在沒辦法看著自己地女兒被人不明不白的加害。請皇上准許我將其木格帶回去,皇上放心,其木格以後再嫁了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一定好生撫養,等他長大後,成了草原上的雄鷹,便叫他進京給皇上請安。」

        康熙再次扶烏爾錦噶喇普起來,說道:「王爺放心,朕一定徹查此事。」

        烏爾錦噶喇普搖搖頭,道:「皇上,歹人藏得太深了,多半都找不到什麼頭緒,再說,若歹人知道其木格出門躲禍,沒準還會鬧得滿城風雨,讓皇上臉上無光,與其這樣,皇上,你就准許我帶其木格回蒙古吧。」

        康熙看著老淚縱橫的烏爾錦喇普,心裡恨不得將老十千刀萬剮,康熙沒有理會其木格走丟或私自離家,其實就是為了以後制衡其木格的娘家,若他們在蒙古草原上不聽話,給他一個管教不嚴的帽子就能降他的爵,可如今卻被老十攪和了。

        康熙不是傻子,知道烏爾錦噶喇普是來談條件了,只要康熙不追究其木格走丟或私自離家地過錯,他也就不要求找出元兇,若康熙要追究,他就帶人回蒙古,還仗義的幫康熙養孫子。

        康熙稍微權衡了一下,不管這事是太子還是大阿哥指使的,都不是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眼前的蒙古王爺還得安撫,不能讓人家寒了心,烏爾錦喇普與漠北和漠西蒙古都有聯姻,又一向與朝廷交好,漠北和漠西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做和事老也罷,傳遞消息也罷,還得靠他揮作用。若沒安撫好,他回蒙古後,保不齊會惹得蒙古王公人心惶惶,若蒙古不安,自己也沒法在龍椅上穩坐著。

        於是康熙擠出了個笑臉,「王爺不用擔心,以後若有人敢亂嚼舌根,朕絕不輕饒。這次的事,朕也一定會給王爺一個交代。」

        當天晚上,在其木格老爹住所打工的內務府的奴才被仗斃一人,五人被配寧古塔,內務府總管凌普罰俸一年,理藩院尚書哈雅爾圖罰俸半年。

        九阿哥最是無辜,被康熙下令申斥,聖旨裡痛罵他與民爭利,九阿哥一臉茫然。

        康熙得知老十朝凌普扔椅子,卻被九阿哥拽走後,便知道一定是九阿哥唆使魯莽的老十,否則老十都在扔椅子了,怎麼會轉背就去和岳丈合計算計自己的親爹!

        於是,九阿哥便代替老十,成了康熙想千刀萬剮地對象。

        康熙在萬壽節前一天做出如此重的責罰,讓朝中大臣一片嘩然,紛紛猜測內務府派去的奴才到底怎麼招惹了烏爾錦噶喇普。

        這也不怪大家摸不著頭腦,因為給其木格看病的太醫常駐老十府邸,被老十勒令小時值班,根本就沒功夫出門溜躂,因此大家都不清楚老十府裡正在生的事。

        太子聽著凌普地報告,惑道:「十弟氣急敗壞的來找你碴,皇阿瑪又下這麼重地手整治,那幫奴才到底惹了什麼天大的禍事?」

        大阿哥則得意地笑著,「這下夠太子喝一盅了,哈哈,去查查,內務府的奴才怎麼惹著那蒙古王爺了?」

        四阿哥聽著手下地匯報,眉頭緊縮,還是沒想出個頭緒。

        其木格可不管康熙如何處置,通知老十,府裡的三個小妾必須全都得打到莊子上去,老十一聽,心想,看來明天得請岳丈大人來一趟了…



第一百零九章 幫忙

        其木格自然沒去參加萬壽節,老實的在家靜養著。

        阿茹娜委託給了八福晉和九福晉,拜壽回來後就一個勁的抱怨不好玩,盡磕頭去了。而且,更可氣的是,還遇到了一喪門星,走路不長眼睛,最讓人生氣的是,居然還敢說自己長的寒磣。嚷著要其木格給她報仇。

        其木格有些奇怪,哪家的女眷會這麼不懂禮貌,想了想,覺得沒準是阿茹娜先惹的事,便問道:「是哪家的格格?你們坐一桌?」

        阿茹娜氣急敗壞道:「不是格格,是個臭小子。」

        其木格心想,難道大清朝也是日新月異?自己幾個月沒出門,就已經開始流行男女同桌了?「小妹,你怎麼會碰上男子的?」

        阿茹娜不耐煩道:「我怎麼知道,時辰沒到,大伙都在外面等著,八福晉和九福晉都很忙,我一人無聊,就去找康親王家的雅圖格格,沒怎麼注意,就走到院子外面去了,反正亂走了一會兒就撞上一人,那傢伙仗著比我高,欺負我聽不懂,對著我嘰裡呱啦的亂叫!

        其木格覺得頭有點疼,「小妹,你都沒聽懂人家說什麼,怎麼知道人家說你長得寒磣?別自己在那瞎想。」

        阿茹娜急了,站起來比劃著,「姐姐,看他那架勢,就是在罵我,肯定是說我走路不長眼睛,我心想,我也得反駁回去啊,就算他聽不懂,我們也打平了不是,然後我就罵了他,你猜怎麼著?」

        見其木格只顧笑,沒搭理她,阿茹娜憤怒道:「你倒是猜啊?」

        其木格好笑道:「他就用蒙古話罵你?」

        阿茹娜跺著腳道:「不是。他又用漢語罵我。然後我們就各罵各地。後來有一個太監過來找他。他就先撤了。」

        其木格哄道:「不管怎麼樣。是他先撤地。也算是你吵贏了啊。」

        阿茹娜煩躁地揮揮手。「姐姐。你別打岔。聽我說完啊!」

        其木格心想。這頭還真不好剃。接不接話都不對。便識趣地閉了嘴。

        阿茹娜恨恨地說道:「那臭小子臨走地時候居然用蒙古話說。醜丫頭。你太樂了!」

        其木格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看來對方也不是省油地燈。

        阿茹娜鼓著腮幫子,圓圓地臉顯得更圓了,「不許笑,趕緊想法子,幫我好好收拾那臭小子一頓!」

        其木格好容易才止住了笑,「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阿茹娜搖搖頭,氣勢磅礡的說:「我要知道,早找上門去了!」

        其木格捂著嘴,又偷笑了一會兒,見阿茹娜臉色越來越難看,忙咳嗽一聲,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這怎麼去找啊?萬壽節進宮賀壽的人多了去了,各省大員都有進京的,盛京的王爺貝勒也來了,怎麼找?」

        阿茹娜胸有成繡的說,「我都想好了,那臭小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把他畫出來,讓姐夫認。」

        其木格本來還在心裡暗自笑阿茹娜肯定整個宴會都在想法子,食不知味,聽了阿茹娜的辦法,其木格立即對她肅然起敬,實在沒想到,自己離家四年,阿茹娜居然學會了繪畫!

        其木格對藝術家都很崇拜,雖然也知道阿茹娜地水準可能不怎麼的,但畢竟也算混這行的了,當即便討好道,「我這就讓人給你準備文房四寶,絕不耽擱你繪畫。」

        阿茹娜怪叫一聲,惱羞成怒道:「姐姐,我什麼時候會畫畫了,我是說你找個畫匠來,我說他畫!」

        其木格張大嘴巴,下意識道:「我不認識畫匠。」

        阿茹娜氣得大大喘了幾口氣,還沒開口,其木格已經反應過來,「我這就讓人出去找去。」

        阿茹娜氣道:「我回院子了,」走到門口又對其木格說:「我明天下午要去康親王府,你幫我把禮物備了!」

        阿茹娜走了好一會兒,其木格還目瞪口呆的沒回過神來。

        晚上老十回來後,其木格詢問了他宴會的情況,老十告知,一切順利。

        等老十換了衣服,其木格便問道:「萬壽節已經過了,嫣紅她們什麼時候起程,你要不話,我就安排她們明天走。」

        老十一聽,心想,早知道就裝醉了,這下可怎麼應對,眼睛正滴溜溜地亂轉,院子裡就傳來阿茹娜的聲音,「姐姐,姐夫是不是回來了?」

        老十忙高聲呼應著,「回來了,回來了。」還慇勤的站了起來。

        於是,接下來,老十又目瞪口呆了一回,覺得自己岳父可真不容易,兩女兒,一個性子倔,一個比小子還淘,真不知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地,沒準頭上的白全是讓這兩女兒給愁的。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又打量了一下阿茹娜,搖搖頭,心想,素未謀面的岳母肯定更愁。

        阿茹娜見老十傻乎乎地愣,使勁跺了跺腳,「姐夫,這事你管不管?」

        老十心想,我這麼大個人了,早就開始在兵部辦差,難道還摻和你們小孩的過節?不過話卻不能這麼說,便道:「我明兒讓人去找畫匠。」

        阿茹娜不樂意了,「姐姐下午就說找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姐夫,你該不會是想拖吧?」

        老十確實是想拖延,但和小姨子說的不是一個事情,只得笑道:「不會,我明天一准給你找回來。」

        阿茹娜見老十比較合作,心情比較愉快,嘿嘿笑了兩聲,「姐夫,阿布說皇子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要不姐夫幫我畫一張?」

        其木格實在忍不住,倒在炕上大笑起來,對老十用漢語道:「我今兒算是見識了,什麼是自做孽不可活。」

        老十見其木格道破了他心中打的小九九,臉一紅,道:「不是,我沒那意思,只是你妹妹在院子裡問話,我總不好不應答,她難得來一次,不能讓她覺得我招呼不周。」

        見這兩人當她的面說外國語,阿茹娜已經急了,「你們也欺負我!」

        其木格哈哈笑道:「沒有,我是在笑你姐夫。」

        老十也忙申辯,「我們剛沒說你,真地。」然後覺得越描越黑,忙道:「趕緊讓人準備紙筆,姐夫今晚幫你畫。」

        阿茹娜這才轉怒為喜,忙吩咐阿朵將文房四寶端來。

        結婚將近四年,其木格還沒見過老十作畫,忙湊到老十耳邊小聲的問道:「你還真畫啊?」

        老十無奈地點點頭,對阿茹娜道:「姐夫好幾年沒動過筆了,畫技生疏了許多,沒準畫得像。」

        阿茹娜以為老十謙虛,

        不介意。

        結果,聽了阿茹娜繪聲繪色的描述,老十和其木格對望一眼,兩人皆歎了口氣,還好,沒去大張旗鼓地找畫匠。

        阿茹娜見老十不動筆,催促道:「姐夫,怎麼還不畫啊?」

        老十對其木格擠擠眼睛,其木格當沒看見。

        老十心一橫,反正岳丈大人還在京,不怕這兩人反了天去,遂做一驚醒狀,猛地一拍光溜溜地腦門,說道:「哎呀,我忘了,摺子還沒寫,其木格,我今晚要熬夜寫摺子,就歇書房了,阿茹娜,你今晚就在這陪你姐,你們姐妹兩好好聊,啊,我先走了」走到門口還自言自語道:「都忙暈了頭了,差點誤了大事。」一跨出房門,撒腿就開跑,彷彿後面有老虎追著。

        阿茹娜盯著老十的背影呆了一會兒,然後肯定的對其木格說:「姐姐,姐夫肯定認識那臭小子!我這就去問去。」

        其木格忙攔了下來,「行了,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追到書房去,還要不要名聲了。」

        阿茹娜氣得臉白,「姐姐,要麼你和我一起去,要麼就讓人把姐夫叫回來!」

        其木格小聲道:「不用了,那人姐姐也認識。」

        阿茹娜忙問道:「是誰?」

        其木格笑道:「你姐夫的兄弟,皇十四子,你說你姐夫能不跑嗎?難道還幫著你去阿哥所堵人去?」

        阿茹娜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姐姐,姐夫幫他兄弟,你幫誰?」

        其木格能怎麼說,當然只能說:「自然幫你,不過,我如今身子不便,也幫不上忙啊!」

        阿茹娜咬牙道:「只要你幫我就成!」

        其木格只覺得陰風陣陣,為十四也為自己捏著一把汗,頭一次盼著阿布能趕緊打阿茹娜回蒙古去。

        第二天,其木格又開始盼望阿布自己也趕緊回蒙古。

        老十一下朝就跑去岳丈大人處求援,於是,其木格正被阿茹娜纏得頭大時,自己老爹便來了,其木格當時覺得簡直來個大救星,結果和阿茹娜一到前廳,烏爾錦噶喇普就將阿茹娜打了出去,留下其木格說悄悄話。

        確切的說,是好好教訓了其木格一頓,先就其木格私自離家的行為,向其木格提出了嚴正地批評,將其木格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她簡直是瞎了眼,有那麼好個丈夫不知道珍惜,為一點小事就賭氣跑人,還說若他是十阿哥,早一把掌將其木格打回蒙古了。

        其木格也為此事內疚著,因此老實的低頭認錯。

        然後,烏爾錦喇普又罵道:「你怎麼那麼糊塗,居然想著把府裡的小妾打到莊子上去!」

        這事,其木格可得申辯了,闡明是為了胎兒安全,烏爾錦噶喇普怒道:「混帳,還不知悔改,哪家府裡沒這些事,就你要把人打出去,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蠢!」

        「再說,這事十有和她們沒關係,就算有,府裡也不能承認,皇上為什麼答應不和你秋後算帳?是為了不逮出元兇,你倒好,要幫著皇上結案是不?你認為府裡的三個小妾有那份量讓皇上護著?我告訴你,只要你前腳將這三人遷出去,後腳皇上就能在乾清宮笑歡實了。」

        其木格嘀咕道:「皇上不是已經處置了內務府的人了嘛。」

        烏爾錦噶喇普恨鐵不成鋼道:「為了三個妾,處置了內務府總管和理藩院尚書,你好大地面子!如今是咱們受了委屈,若由著你折騰,那就成了皇上受委屈,敢讓皇上受委屈的人,能有什麼下場,你想過沒?」

        其木格確實沒想那麼多,便道:「找其他由頭不就成了,就說她們八字和胎兒犯衝!」

        烏爾錦噶喇罵道:「你是不是要京城的人戳你脊樑骨,說你是個妒婦才甘心!十阿哥是皇子,府裡怎麼可能沒幾個人伺候,再說了,你如今懷著身孕,還將他地小妾趕出府去,你是想讓他當和尚啊,還是再給你府裡弄幾個小姑娘進來?」

        其木格徹底無語,頭次見岳父幫著花心女婿的。

        見其木格不啃聲,烏爾錦喇歎了口氣,「十阿哥如今待你不錯,你別持寵生嬌,沒個分寸,到時候惹惱了十阿哥,阿布也不好幫你說話。」

        然後其木格的爹又諄諄教導,讓其木格一定要學會為妻之道,對老十不能看得太緊了,得讓他有時間透透氣,得張持有道,總之很像後世的風箏理論,讓其木格佩服不已。

        最後,其木格地爹還威脅她道,「來京的路上,我還在想,若十阿哥欺負你,我自會為你出頭,再不濟,我就帶你回蒙古,咱家的女兒沒由頭在京城受窩囊氣,這事就是鬧到皇上那,也是他理虧。可進京一看,我才現,十阿哥為人還真不錯,混帳的居然是你,若不是有人加害你腹中的胎兒,我都還不知道十阿哥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告訴,這個女婿我認定了,以後就算是他不待見你,你也休想我給你撐腰,那都是你自找地!」

        其木格恨不得將自己老爹的腦袋敲開看一下,裡面地腦部構造是不是與常人不一樣,不是說幫親不幫理嗎,自己怎麼攤上了這麼大義滅親的爹啊!

        臨走地時候,其木格的爹又叮囑了幾句,不外乎就是背後陷害其木格地人藏得很深,能量很大,讓其木格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聽了這話,其木格剛感覺好些,又聽他爹繼續道:「免得十阿哥操心。」

        其木格當即就想拿塊豆腐撞死!

        晚上,老十嬉皮笑臉的回來時,阿茹娜沒給老十好臉,昂著頭自己回房去了,其木格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看出來,爺還真有本事呢。」

        老十尷尬的笑道:「嘿嘿,其實啊,這事…」

        其木格認為,老十不願意嫣紅她們搬出去,999%都是舊情難忘,%是為了自己不擔當妒婦的名聲,至於自己老爹擔心的問題,老十才壓根就沒考慮,若他想到了這點,才不會去搬救兵,直接就對自己說了。

        既然這事已經這樣了,其木格也不想聽老十的老生常談,便打斷道:「我還不知道爺會畫畫呢,給我畫一張吧。」

        老十一楞,心想,原來說的是這事啊,看來岳丈出馬就是不一樣…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7 PM

第一百一十章 餿主意

        又開始與戶部談判,大伙都看得出來,老十心情飛揚,對誰都禮貌周到,笑容可掬。

        四阿哥不解的問道:「十弟,皇阿瑪已經又下了旨意,戶部和兵部再不商議出個結果,怕交不了差,瞧你這麼高興,莫非想出什麼好法子?」

        老十忙拉下臉,道:「沒有,這不正和大家一起集思廣益嘛。」

        兵部尚書心裡頗為不滿,認為老十就算出門撿到了金元寶,談判的時候也該嚴肅認真才對,咳嗽了一聲,不悅的看了老十一眼,結果卻白費了功夫,老十壓根就沒看他,讓瑪律漢非常鬱悶。

        但老十雖然心裡正樂得開花,卻還是非常的堅持原則,雖說不再吹鬍子瞪眼睛,但還是寸步不讓。

        兩部委的協商會談再次毫無建設性,毫無成果。

        晚上下衙後,因岳丈大人和舅子與來京當值的蒙古王公搞同鄉會,老十摻和不上,便蹭蹭的跑來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趣道:「又到我這等你岳父老大人?」

        老十搖搖頭,不滿道:「九哥,你什麼時候那麼婆婆媽媽的了,那麼點事你居然還放在心上,今兒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你若不忙,咱們好好喝一盅?」

        九阿哥本來還要加班,聽取掌櫃的匯報工作,聽了老十的話,便將工作會議延後,與老十一前一後親熱的趕往陶然居。

        席間。見老十眉飛色舞。九阿哥笑道:「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樣?前兩天還在朝凌普扔椅子。怎麼一轉眼就喜笑顏開了?」

        老十笑瞇瞇道:「哪啊。心裡正煩著呢。和戶部老談不攏。皇阿瑪又催著。把我愁得啊。」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道:「你那樣子叫愁?什麼樣子叫樂啊?」

        老十嘿嘿乾笑了兩聲。這事還真不好拿到檯面上來說。

        昨兒其木格讓老十給她畫個像。老十心裡就直。

        康熙欽點地師傅給老十下地評語是。沒有天份。可想而知。老十地圖畫作業也一直是班裡墊底地。新來一學生。沒兩天就竄他前面去了。讓老十很沒自尊。因此。老十便破罐子破摔。上課越不認真了。不過。這點康熙倒沒怎麼逼他。反正老十這輩子也成不了文化人。康熙對老十也沒有什麼更高地要求。只希望他能將四書五經、名家經典融會貫通。

        這樣一來,老十地畫技在行家眼裡就簡直是垃圾手藝。

        因此,見其木格滿懷希望的要老十畫像,老十心裡就直打小鼓。幫小姨子畫,只要照她說的畫就是,又不需要掌握什麼筆墨濃淡,也不需要什麼技法,總不能讓他把尋人告示畫得流傳千古吧,所以老十還沒什麼心理壓力。

        但給其木格畫人物肖像,老十自問還沒那手藝,但本來搬出岳父壓了其木格一頭,老十也不好再拒絕其木格,便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誰知道畫完後,其木格就直誇好,將老十鬧了個大紅臉,以為其木格在嘲諷他,但後來見其木格滿臉的崇拜不似作假,特別是那眼光能將人融化了,老十便疑惑問道:「真喜歡?」

        其木格喜滋滋地看著老十,又端詳了一會兒畫像,使勁的點點頭,「爺,畫得太好了,你以後每月都給我畫一張如何?等孩子出世了,你也每月給他畫一張,到時候專門做個畫冊,記錄歲月慢慢在我身上刻下痕跡,記錄孩子成長的點點滴滴,多好。」

        說完,還遺憾道:「可惜,就是少了爺,不過可以請畫師給爺畫,再給咱們畫全家福。」

        早前就說過,其木格身上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讓她去欣賞梵古的向日葵,她會直白的說看不懂,讓她欣賞齊白石的馬,她還是說不出哪裡好來。因此,其木格對人物肖像的要求是要象,要逼真,最好能與照片一樣,至於什麼光影、什麼近景遠景,通通不懂。

        而老十雖然畫不出佳作,但起碼的基本要求還是掌握了的,圖畫中地其木格和本人倒有九分像,眉毛鼻子眼睛湊到一起,任誰都能認出來畫中人是其木格。

        因此,其木格這個不懂繪畫藝術的藝術文盲就對老十這個半罐水都算不上的拙劣畫匠產生了盲目的崇拜。

        這讓老十欣喜不已,心裡簡直是美極了。

        不過,老十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事兩人私下裡自娛自樂就好,要說出去,那就貽笑大方了。

        因此,儘管九阿哥打趣他,老十還是沒說緣由,實在是臉皮再厚,也沒法說得出口。

        只是笑著歎氣道:「九哥,我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兵部再不拿出個章程來,受皇阿瑪責罰事小,耽誤八旗事大。」

        九阿哥抿了口酒,不在意道:「說說,議到哪兒了?」

        老十這次是真歎氣了,「壓根就沒進展

        就兩個字,沒錢,說是只要我能給他將錢找出來,立八旗將士,再不濟,給他找個生錢的法子也成。我哪給他想法子去,自然不幹,就這麼推過來,推過去,到現在還沒爭出個所以然來。」

        九阿哥愜意地咂了咂嘴巴,邊想邊吃菜,無意道「那就讓他們把火耗錢統一收起來,戶部再下去,文官武官都有,不就結了。」

        九阿哥完全沒想到,他無意識的話盡然將雍正繼位後實施的「火耗歸公」提了出來,還在津津有味的吃著。

        老十呆了一會兒,猛的一拍桌子,叫道:「九哥,你這法子好,簡直是太好了!」

        九阿哥這才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斟酌了一下道:「十弟,你先別高興,我就這麼隨便一說,這話說著簡單,做起來怕沒那麼容易,若傳了出去,底下地官員還不恨死你。」

        老十好不容易見到了一點曙光,怎會輕言放棄,滿不在乎道:「九哥,我還怕他們了不成!」

        九阿哥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方對老十道:「這樣子,讓大家以為戶部有法子不想,非要打火耗的主意,將球踢給戶部,讓他們操心去。」

        老十佩服得豎起大拇指,衷心的誇道:「九哥,你太厲害了。」說完還滿臉的遺憾,「你不辦差還真是浪費了,乾脆,你還是將心思放到差事上來吧?這樣,皇阿瑪和宜妃娘娘都高興。」

        九阿哥搖搖頭,「還是做我的生意好,賺錢有什麼不好地,要有錢的話,你還犯得著和兵部打擂台啊?」

        老十見九阿哥還是鑽在錢眼裡,非常地痛心,拉著九阿哥嘮叨了半天,喋喋不休的從九阿哥該承擔地責任、該盡的義務,扯到九阿哥地人生觀、世界觀,讓九阿哥不勝其煩,

        只得打斷道:「十弟,弟妹得來的那法子到底有沒有用啊?你瞧,從年後到現在,今兒可都是第三月了,你九嫂還沒動靜,這麼拖著,還真夠煩的,喏,後天又是那日子,今兒又派人給我送信,想來就氣。」

        老十眨巴眨巴眼睛道:「聽說,是前後七天時間都有可能,而且沒準得耗個一年,你就盯著那一天,說不定一年都不止。」

        九阿哥無語。

        老十品了一口酒,推了推九阿哥,壞笑道:「九哥,還有江南來的女子沒?揚州瘦馬之類的?」

        九阿哥一下來了勁兒,拍著老十道:「你總算想明白了?過兩天揚州那邊會送來一批,到時候,是我給你挑好了送你府裡去,還是你親自來挑?」

        老十忙搖頭,心想,自己去嫣紅她們院子都弄得像做賊似的,哪還能有其他心思啊,一個勁兒的解釋著:「我岳丈和其木格他三哥這次都沒帶女眷來,身邊全是一幫大老粗伺候著,我是想,挑幾個機靈的…嘿嘿…就幫著在內宅伺候一下,呵呵…」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給自己的舅子拉皮條倒還好說,給自己的岳父送此等服務,似乎有些不大說得出口…

        老十正在給九阿哥說他的餿主意,其木格則在府裡訓著阿茹娜:「小妹,對方可是皇子阿哥,若真出個什麼好歹,怎麼收場?」

        阿茹娜哼了一聲,「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出什麼紕漏。」見其木格還是滿臉的不高興,便撒嬌道:「總得讓我出了這口氣才行啊,姐姐,我就只是出出氣,裡面的巴豆只放了一點點,絕對出不了事。」

        阿茹娜今兒中午到廚房裡將其木格的飲食攔截了一部分,添加了佐料後,吩咐人以老十的名義給阿哥所的十四送去,低下人也沒多問,就趕緊照辦,極富效率。

        而其木格一下午都蒙在鼓裡,直到剛才,阿茹娜才得意的將自己的報復措施講了出來,小姑娘非常聰明,知道這個時候其木格就算知道也沒法派人去送信了,這才將心中的喜悅拿出來與其木格分享,讓其木格頭疼不已。

        其木格伸手拿了塊饃饃,邊吃邊問道:「你真沒放多少?」

        阿茹娜用力的點點頭,又忙搖搖頭,道:「真的,沒多少,只有一點點。」見其木格還要問,忙開始轉移其木格的注意力,「姐姐,才吃了晚飯,你怎麼又在吃饃饃?」

        其木格一聽,也覺察到自己的飯量不自覺的增加了,平常只吃一小碗米飯,可昨天吃完第二碗還沒全飽,今天才放下筷子又覺得餓了,「也是啊,難道懷孕到這個時候都變得特能吃?」

        阿茹娜出謀劃策道:「明兒叫太醫過來問問。」

        其木格點點頭,早把巴豆事件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多疑

        清宮內,康熙看著兵部上的摺子,陷入了沉思。

        兵部和戶部商議未果,於是老十就自行上了摺子,不再提漲月俸,而是要求與文官一視同仁,文官享受的火耗和炭火銀子,武官也得一併享用。

        還隱晦的提及,若實在不行,那就要求戶部將火耗銀子統一收取,統一管理,統一分。

        最後,還毫不客氣的提出,若戶部不配合,那兵部就要求將空響銀子當成定例,各個品級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定份額的空響,如此一來,也就避免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當然,如此一來,軍隊的兵丁人數肯定會非常不好看,但重要的是,朝廷從此以後不必再掩耳盜鈴,對軍隊建設才能做到胸中有數,而不至於軍號吹響後,才現1大軍只有2萬兵員。

        末了,還疾呼道,若任由軍隊吃空響的狀況蔓延下去,則不假時日,八旗將會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大清危矣。

        對於吃空餉的危害,康熙當了幾十年的帝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卻一直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案來,如今老十提的點子雖然也是困難重重,但相對而言,未嘗不是一個好方法,一來解決了兵部的難題,二來也能規範各的火耗銀子,對之進行嚴格的管理和控制,而不至於讓地方各自為政,攤到百姓頭上的火耗數額全在地方官的一念之間。

        康熙略加思索,便能看出此法能一舉兩得,委實是一良方。

        讓康熙深思地則是老十。

        打小老十就皮實的緊,讓他在上書房唸書就跟要了他命似地,一出書房就精神抖擻,精力充沛,上樹爬牆、打架鬥毆全能看到他的身影。

        若生在市井之間。那就是一街頭小混混。展得好。也就成一惡霸。

        因此。漸漸地。康熙不再對老十寄予希望。最初聽了上書房師傅地評語。康熙能氣得直拍桌子。將老十從頭罵到腳。罰寫地作業那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務必要求能觸及老十地心靈深處。後來。康熙已經漸漸麻木。若隔幾日沒聽到上書房師傅告狀。康熙還會覺得少了什麼。至於對老十地處罰。也是全憑心情。反正秉著五日一小懲。十日一大戒地原則來辦就是了。

        康熙以為。老十這輩子也就只能靠著祖宗餘蔭吃飯。因此才會讓老十與蒙古聯姻。一來。也算他為愛新覺羅家做了點貢獻。加強了與蒙古之間地紐帶。二來。正因為老十不成才。因此儘管他母族顯赫。再給他安排一個顯赫地妻族。也不怕他成什麼氣候。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出乎康熙地預料。

        康熙皺著眉頭。細細回想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老十開竅了呢?對了。從論沙俄擴張開始。老十就這麼一步步跌跌撞撞地成長起來。雖然很多地方還是很不成熟。但對很多問題都能有獨到地見解。很多時候都能一針見血。若好生加以培養。以後定會成為朝中棟樑。

        康熙思及此。眉頭更緊了。若老十是一般大臣倒罷了。身為皇子。有著母族和妻族兩大勢力在背後支持。怎會甘心做一臣子?

        若說老十有野心,但卻又任由自己的福晉與舅家鬧得不愉快,若說他是故意做給外人看,專門迷惑眾人,可這次烏爾錦噶喇普郡王進京,他又跟前跟後,做足了孝子賢孫樣,一點也不知道避諱。

        康熙覺得老十太讓人琢磨不透,拿起老十地摺子又仔細看了一遍,還是下不了決定。

        自己幾個兒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康熙心知肚明,不管是大阿哥與太子互相傾軋,還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小心經營,或是八阿哥禮賢下士,都沒逃過康熙的法眼,可老十福晉兩次遭人陷害,康熙卻完全沒有頭緒,派出去的人一大堆,可就沒找出有用的線索來,這讓康熙心生警惕。

        從這兩件事來看,幕後之人是既膽大又心細,而且能量還不小。

        帝王多,康熙也不例外。

        對於幕後之人,康熙不僅懷疑自己那幾個苦心經營地兒子,連老十也不放過。

        若一切都是老十籌畫的,康熙打了個寒慄,好半響,才提筆在老十的摺子上寫下回批…

        老十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康熙地研究物件,正在對著十四打哈哈。

        十四如今只上半天學,因此下午便跑來兵部找老十,一進屋就道:「十哥,你昨兒給我送的什麼吃食?」

        老十茫然道:「什麼吃食?」

        十四專注地盯著老十,說道:「十哥,我昨兒吃了你送的吃食,跑了四五趟茅廁,差點就脫水了。」

        老十一聽,心道壞了,肯定是小姨子干地,忙拍了一下腦袋,「瞧我這記性,十四弟,莫不是菜涼了,吃壞了肚子?」

        十四轉了轉眼珠,道:「十哥,你說什麼呢?你昨兒不是給我送的饃饃嗎?」

        老十尷尬的笑道:「饃饃啊,那是我記錯了,瞧我這記性,這些日子忙糊塗了,十四弟,別見怪。」

        四大咧咧的坐好,斜眼看了老十一眼,不滿道:「十人寒心啊,搞了半天還是和你小姨子親啊?」

        老十懊惱的搖搖頭,心想,自己這些兄弟怎麼個個都這麼精明,沒一個笨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四癟癟嘴,道:「剛知道。」

        老十抬頭盯著十四,悲憤的問道:「我哪兒露餡了?」

        十四喝著茶,懶懶的說道:「這還不簡單,京城有幾個只會蒙語不會漢語的格格?這些日子,我知道的,只來了兩個蒙古格格,昨兒吃壞了肚子,我就猜肯定是你小姨子干地,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今兒特意來求證來了。十哥,昨兒送的是菜餚,味道還不錯。」說完,還鄙視道:「你也不想想,她能在饃饃裡做手腳嗎?你也太高估她了。」

        老十息事寧人道:「十四弟,你都是娶了側福晉地人了,何必和蒙古小丫頭一般見識。」

        十四搖搖頭,嘖嘖道:「十哥,我可沒給人送下了藥的吃食,再說了,十哥,舒舒覺羅氏也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若她吃了,可該怎麼辦?」

        老十忙道:「十四弟,這事我真不知道,阿茹娜也不知道你府裡的側福晉有了身孕,否則再借給她幾個膽,她也不敢啊。我代她給你賠不是,你別和她計較。」

        十四歎口氣道,「十哥,我很久都沒去給十嫂請安了,你看…」

        老十煩躁道,「行,你等我交代一聲,我陪你一起去。」

        十四這才得意地笑出了聲,像極了一隻小狐狸。

        老十一沒刻意讓人趕回去報信,畢竟這事還得當面說開了才行,而且阿茹娜的膽子確實太大了,讓十四給她點教訓也不錯。

        因此,當其木格和阿茹娜見著十四陪老十一起進屋,都吃了一驚。

        其木格強笑道:「十四弟,好久不見,可還好?舒舒覺羅氏還好吧?按說我這當嫂嫂的也該去看看她,可也一直沒成行。」

        十四笑道:「她還好,勞十嫂惦記。」

        康熙的皇子都早熟,十三和十四雖然沒娶嫡福晉,但都有了側福晉,而且兩人如今都懷有身孕,十三地老婆懷得最早,其木格和十四家的相差不遠,讓其木格覺得很不可思議。

        雖然老十也是早婚,但畢竟沒15歲就當爹啊,看著十四,其木格心裡算著,等十四30歲的時候,說不定他兒子又15歲當爹,那十四豈不是3就當爺爺了?

        這個認知讓其木格很不能接受,忘了十四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十見其木格不出聲,忙用蒙古語介紹道:「十四弟,這是阿茹娜,你嫂子的嫡親妹子。阿茹娜,這是我十四弟,對了,其木格,他們兩誰大啊?」

        十四翻了個白眼,鼻子裡哼了一聲,「肯定是我大。」

        阿茹娜將頭拗到一邊,重重的哼了一聲,「我比他大。」

        其木格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記得十四生日,但肯定不能說出來啊,那不是擺明讓十四挑理嗎?

        便胡亂說道:「阿茹娜要小些呢,阿茹娜趕緊給十四爺見禮。」

        阿茹娜站著沒動,道:「姐姐,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說完便要走,十四看了眼老十,老十忙裝作欣賞茶杯,很投入地樣子。

        還好,其木格話了,「阿茹娜,我才教訓了你昨兒胡鬧,怎麼還不知錯,趕緊給十四爺陪個不是。」然後又對十四道:「十四弟,她做事不分輕重,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昨兒沒什麼吧?」說到後來,聲音中便帶了份關切。

        十四無所謂的笑道:「沒什麼事,好在舒舒覺羅氏沒吃,我雖多跑了幾趟茅廁,但還是沒驚動宮裡。」

        十四這麼說便是表示,自己還是很講義氣的,沒朝上捅。

        其木格見十四這麼說,便板著臉對阿茹娜道:「虧得十四爺大度,這事才沒鬧大,你還不趕緊給十四爺認錯陪不是。」

        其木格當初聽了阿茹娜給十四放巴豆,也沒怎麼在意,只罵她胡鬧,壓根就沒想起人家家裡還有個大肚子,因此此時卻是真惱了。

        阿茹娜見其木格黑著臉,老十低頭看掌紋,便咬咬牙,對著十四胡亂蹲了一下,快速道:「多有得罪,十四爺海涵。」不等十四接話,便立了起來。

        十四正想挑刺,就見徐公公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主子,兵部來人,請你回去,說是皇上下了旨意。」

        老十一聽,樂得合不攏嘴,忙道:「衙門有事,我先走了,十四弟,你多坐會兒,其木格,留十四弟吃晚飯。」然後便急忙忙跑了出去,好像兵部離了他就不轉了似的。

        屋裡只留下其木格看著兩半大地小孩大眼瞪小眼,其木格心想,要是能裝暈就好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48 PM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排

    阿 靈阿看了看手中的請帖,對兒子阿爾松阿問道:「來的?」

    阿爾松阿站立著恭敬的回道:「是烏爾錦噶喇普的老三查乾巴拉親自上門送的帖子。」

    阿靈阿摸著鬍鬚,點點頭,看來這個蒙古郡王還是識時務,便愜意的問道:「還說了些什麼?」

    阿爾松阿道:「倒沒說什麼要緊的,只是說旗裡還有事務等著郡王回去處理,沒法再在京城逗留,所以設宴回請大家。因他還要趕去其他府邸送帖子,兒子也沒留他。」

    阿靈阿聽後,只簡單吩咐道:「叫人備些儀程,明兒赴宴的時候一併帶去。」

    阿爾松阿應聲後並沒有退下,而是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阿靈阿,探尋道:「阿瑪,你說烏爾錦噶喇普打的什麼主意?要說上次來的時候,透著親近,但十阿哥府上設宴的時候,因她女兒動了胎氣,也沒請女眷,他在京城逗留了一個多月,他小女兒也一直在十阿哥府上呆著,咱們兩家女眷沒往來,難道他就不會上心?若上了心,怎麼也沒見有什麼動靜?也沒見他單獨請阿瑪聊聊?這要臨走了,也沒見他到府上打個照面,雖說查乾巴拉親自送的貼子,但他也不只跑咱府上一家。」

    阿靈阿看了眼自己的兒子,責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看事情還這麼簡單,沒一點長進。」

    阿爾松阿雖然不是很服氣,但還是低頭受教,「請阿瑪示下。」

    阿靈阿站起來,輕聲問道:「這段日子十阿哥在幹什麼?」

    老十如今已經從兵部調到了戶部,康熙命他全權負責火耗歸公事宜,而且還昭告天下,老十所提建議甚好,叫大家都得多多支持。

    旨意上雖如此說。但老十在戶部卻是個空桿司令。康熙給他地旨意說得很明白。專職負責此事。其他諸事不用過問。也就是說。老十不能涉足戶部事宜。既然職權受到了極大地限制。手下也就沒什麼人員配額。

    而且老十當初聽到這個旨意地時候還跑去幹清宮大鬧了一場。口口聲聲說。他與戶部風牛馬不相及。這事不該輪到他操心。戶部那麼多官員莫非全是吃白飯地不成?還鬧情緒地說他寧願去兵營守大門。也不願去與戶部官僚打交道。

    最後被康熙罰跪了三個時辰。末了還賠上了三年俸祿。

    被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勸回府後。雖說沒裝病不出。但卻開始消極怠工。在戶部根本就找不著他人影。

    見阿靈阿詢問眾所周之地事。阿爾松阿有些奇怪。但面上卻不顯。仍然恭敬地回道:「十阿哥還是老樣子。兒子聽說。他昨日一人出城馬去了。沒找查乾巴拉和九阿哥。只是十四阿哥去他府上地次數頗為頻繁。有次耽擱得久了。還歇在他府裡。」

    阿靈阿提點道:「皇上為什麼將十阿哥派到戶部辦這差事?」

    阿爾松阿歎了口氣道:「兒子琢磨不透,不過,想來是失了聖心,阿瑪,這次十阿哥怕不好過這關口,十阿哥根本就不可能靜下心來和銀錢打交道,這差事辦不好,皇上得怪罪,文武百官處也討不到好,十阿哥以後可有得氣受了。這差事要想辦成,怕難得不是一點半點,瞧著皇上的意思,像是也沒下定決心,否則不會不給十阿哥派得力的人手。」

    阿靈阿點點頭道:「十阿哥在兵部辦得順順當當的,怎麼突然就失了聖心?」阿靈阿看著依舊茫然的阿爾松阿,幽幽道:「十阿哥的母族和妻族勢力太大了…」

    見阿爾松阿還沒掌握住要領,氣憤道:「你連蒙古蠻子都不如,烏爾錦喇普都知道這時候避嫌,免得讓十阿哥更難做,你居然還沒想透!」

    阿爾松阿大著膽子道:「阿瑪,可大阿哥身邊也有明珠啊,這麼些年,只見皇上打壓明珠,卻沒見打壓大阿哥。」

    阿靈阿道:「打壓明珠和打壓大阿哥有什麼差別?皇上地心思不好琢磨,總之,咱們也得小心行事才好。」

    阿爾松阿點點頭,又問道:「那十阿哥還能翻身嗎?」

    阿靈阿扯了扯嘴角,「誰知道呢?」

    阿靈阿當然不擔心老十的前程,反正他從來就沒在老十身上下過注,雖說在老十風頭正勁的時候,也想向老十有所表示,但老十壓根就沒來尋求支持,按阿靈阿地想法,老十這次能翻身,自然最好,若就此沉淪,他們鈕祜祿氏也沒損失。不得勢的皇子也是皇子,前面十多年都這麼過來了,有什麼好操心的。

    但其木格卻操心不已,為老十,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為府裡地收支開銷。

    老十雖說瞞了其木格幾日,但老十那張臉早就寫著,我不爽三個大字,其木格派人稍一打聽,也就知道了原委。

    除了暗罵康熙老糊塗之外,也沒其他的辦法,畢竟其木格只知道火耗歸公這麼個名詞,但具體的操作方法那就是一問三不知了。

    當然,其木格也對老十能提出火耗歸公深感詫異,細一問,才知道是九阿哥出的點子,其木格歎了半天氣後,也就放棄了動腦,反正這個政策得等雍正上台後才能實行,想來老十應該是沒有鬧出什麼動靜的,所以其木格很理直氣壯的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既然想了也白想,那又何必再想,便將老十地工作難題放到了一邊。

    讓其木格更頭疼的是,老十這段時間在賬上支付了大把地銀子,前前後後已經用去了50多兩,其木格還不好說什麼,老十全花在自己爹和三哥身上了。

    雖然其木格對老十地大手大腳頗有微詞,對老十購買商品地眼光也很懷疑,而且還認定老十被商家狠宰,但卻沒法開口要老十節約。

    更讓其木格鬱悶的是,老十十有**肯定將自己5000~兩地嫁妝銀子也浪費完了。

    一想到這,其木格就覺得心裡堵得慌,真不知道老十都買了些什麼華而不實的東西!

    如今四季齋早已轉手,老十在未來三年內都沒工資,也不知道康熙會不會酌情發點獎金,收入減少了,老十的開銷卻成幾何倍數的增長,讓其木格大喊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看來,還是得讓何掌櫃去廣東跑

    其木格正想派人通知何掌櫃,就見阿茹娜走了進來,嘴巴翹得老高,簡直可以掛個油葫蘆了。

    其木格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阿茹娜不高興地低頭不做聲。

    其木格哄道:「心裡不痛快的話,就給姐姐說說,姐姐幫你想法子。」

    阿茹娜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要走了,心裡有些捨不得。」

    其木格拉著阿茹娜的手道,「姐姐也捨不得呢,正想找機會和你交代一番,今天既然提到了,咱姐兩就好聊聊。」

    阿茹娜紅了臉,低下頭,小聲道:「姐姐想說什麼?」

    其木格撫摸著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柔聲說道:「我這些日子老想吃辣的,雖說怕上火,硬撐著沒吃,但畢竟還是想吃辣椒,都說酸兒辣女,這胎怕是個女兒。」

    阿茹娜見其木格要說的是這事,悄悄鬆了一口氣,道:「姐姐,姐夫那麼疼你,你別擔心,這胎若是女兒,下胎一定是兒子。」

    其木格失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我倒不是不喜歡女兒,只是想給她找個好婆家罷了,阿茹娜,等你嫁過去後,幫我上點心,找個你夫家地遠房親戚,門戶破落不要緊,小孩子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挑,管他是不是嫡子,也不管他家裡有幾頭牛羊,幫我挑一個老實本分的。」

    阿茹娜奇怪道:「姐姐,雖說宗室子女大多都嫁到蒙古,但也有留在京裡地,你不如求求太后,給我外甥女在京裡指門好親事。」

    其木格心想,我也想啊,可等雍正上台,誰知道京城的勢利眼會怎麼對待自己的女兒,便對阿茹娜道:「姐姐本就是蒙古過來的,不覺得蒙古有什麼不好。」

    阿茹娜想了一會兒道:「姐姐,那也可以在咱們部落找個好人家啊,若去漠北,離京城可太遠了,姐姐,你就不怕想她?」

    如果有其他方法,其木格斷不會走這步棋,可漠南蒙古和大清關係比較緊密,而且也挨得近,誰知道到時候雍正會不會藉故發難,漠北畢竟遙遠,而且與大清地聯繫紐帶比較疏離,也沒有宗室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宗室女在那邊的並不多,如此一來,物以稀為貴,自己的女兒便是為數不多的與漠北交好的代表人物,雍正自然得掂量掂量,而且為了防止漠北蒙古地高官討好雍正而虐待自己的女兒,其木格特意要求找一個遠房地,不在權位上的人,如此一來,就算雍正心裡有根刺,也不會太扎眼。

    聽阿茹娜提及路途遙遠,想著自己地女兒只能在身邊呆十多年,嫁人後,再想相會那是遙遙無期,其木格就覺得心酸,女兒還沒出世,自己就在想著將她嫁得遠遠的,而且這輩子怕也沒再會之期,一思及此,其木格地眼淚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出來。

    阿茹娜被其木格莫名其妙的傷感弄懵了,怔怔的看著其木格,忘了安慰。

    其木格哭了一會兒,強忍著止住了淚水,握著阿茹娜的手道:「我不求別的,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的,我就把她交給你了,等她嫁過去後,你得幫我看著她,不管她有沒有理,你都得給她撐腰…」說著說著,眼淚又奪眶而出。

    阿茹娜點點頭,保證道:「姐姐,你放心,只要到時候你還是想將外甥女嫁過來,我一定照顧好她。」

    其木格擦了擦眼淚,又叮囑道:「你得多給我留心些,記住了,要找人品好的,家裡沒惡婆婆的,還有,你若看上了,就給我盯著點,不准他納妾,就是等我女兒嫁過去了,也不准他納妾。」

    阿茹娜怔怔的點點頭,道:「嗯,我記下了。」

    其木格又低頭哭了好一會兒,才強笑道:「瞧我,怎麼越發多愁善感起來,還有一件事也給你說說。」

    阿茹娜想,該不會是讓我再給外甥找個媳婦吧?雖然不理解其木格為何如此反常的傷心,但也沒好嘲笑,畢竟孕婦嘛,可能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其木格繼續說著,「我當初派了幾個蒙古帶過來的隨從去學做生意,如今也沒召回來,都在庫倫,你夫家與沙俄接壤,等你嫁過去後,我想派這幾人去找你,咱們兩姐妹掙點零花錢花花,你覺得怎麼樣?」

    阿茹娜覺得這個法子好,「姐姐,還是你想得周到。」

    其木格點點頭,道:「姐姐那份子都交給你保管著,等你外甥女嫁過去後,你就交給她…」說著說著,聲音再次哽咽起來。

    阿茹娜暗叫糟糕,又不正常了…正想問其木格到底是怎麼了,既然捨不得,為什麼非要嫁過去啊,就聽阿朵在外面道:「主子,徐公公派人來稟告,十四爺來了,說要給您請安。」

    阿茹娜忙看向其木格,其木格實在沒心情見客,便道:「給十四爺說一聲,他的關心我心領了…」

    阿茹娜插話道:「姐姐,我去給他說,免得他說咱們拿大。」

    其木格正沉浸在悲傷中,也沒多想,便道:「你別使性子,若再吵起來,我可不幫你。」

    阿茹娜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說完便跑了出去。

    阿朵進來,見其木格明顯哭過,忙道:「主子,雖說二格格不幾日就要離京,你也不能這樣不顧身子,早知道我們就該留在裡屋,也能勸勸。」

    其木格搖搖頭,「沒事,呆會兒打盆水來,洗洗就好。」

    阿朵吩咐外間的扎丫去打水,又給其木格換了杯熱茶,說道:「每次十四爺來,二格格都和他鬥得不可開交,這次怕也不例外,不知道這次是二格格贏呢,還是十四爺佔上風?」

    前院大廳裡,徐公公忠於職守的為老十兩位元脾氣火爆的親戚服務著,瞧著兩人都沒啃聲,覺得有些納悶,心想,聽說這兩位一見面就吵,讓福晉不勝其煩,都將他們打發到走廊上去分勝負了,今兒怎麼看著這麼安靜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離別

    十四和阿茹娜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著,雙方就像較勁似的開口,誰就輸了一籌。

    徐公公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還是垂手站在一旁,等著吩咐。

    烏那也覺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主子打的什麼主意,只好目不轉睛的盯著阿茹娜,生怕自己錯過了主子的指令。

    十四悶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屋裡的人,雖說除了徐公公,兩旁還站了五六個丫鬟婆子,但除了烏那,應該都聽不懂蒙古語,便開口打破沉默:「聽說你就要回蒙古了?」

    阿茹娜心中一暖,覺得十四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便撅著嘴點了點頭。

    十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張了張嘴,瞟了眼烏那,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對烏那道:「你去嫂子那拿點好茶葉來,就說要九哥送的那種茶。」

    烏那是典型的那種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跟著阿茹娜指揮棒轉的忠實擁護者,因此,雖然十四身份尊貴,可烏那才不理會那麼多,挺直腰桿,只當沒聽見。

    十四惱怒的盯著烏那,烏那壓根就沒看他,只盯著阿茹娜。

    十四等了半天,見烏那也不將目光移過來,阿茹娜也不發話,心裡就老大的不自在,要不是其他人都聽不懂蒙古話,十四早大刀闊斧的樹立威信了。

    十四又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這次語氣很沖,而且是對著阿茹娜,落在大伙眼裡,只以為十四按捺不住,終於發出了挑釁,十四也算掙回了面子。

    阿茹娜這下總算反應了過來。吩咐烏那照十四說地去做。烏那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睜大眼睛看著阿茹娜。十四不耐煩道:「還矗在那幹嘛。還不趕緊去?」

    阿茹娜不悅地瞧了十四一眼。但還是對烏那淡淡說道:「你去吧。」

    等烏那走後。阿茹娜才沒好氣地說道:「十四爺好大地火氣。」

    十四覺得阿茹娜就一白癡。這時候了還不忘找回場子。習慣性地就想損兩句。可想著眼前這個圓臉姑娘就要離開。便長長歎了口氣。憋了半天。才道:「你阿阿瑪給你定親了?」

    阿茹娜點點頭。

    十四又問道:「聽說在漠北?」

    阿茹娜又點點頭。

    十四繼續道:「說是今年秋天就大婚?」

    阿茹娜繼續點點頭。

    毫無營養地對話告一段落後,兩人又接著冷場。

    好半響,十四方道:「有些遠哈…」

    阿茹娜接著點頭。

    十四支吾了半天,才說道:「若是以後你受了欺負,派人給爺送個信來,爺幫你出氣。」

    阿茹娜這才抬起頭,瞪著圓圓的眼睛,說道:「誰敢欺負我?」

    十四紅了紅臉,「也是,你不欺負人就該燒高香了。」見阿茹娜滿臉的不悅,十四忙尷尬的笑了笑,「玩笑話,你別當真。」

    乾笑了兩聲,十四覺得很是沒趣,不知道自己今天發什麼瘋,覺得就不該來這趟,正想找個藉口告辭,就聽阿茹娜說,「若真有人欺負了我,你真的會幫我?」

    十四重重的點點頭,保證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阿茹娜認真的看著十四,「這話我記下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阿茹娜說:「我姐姐這要有什麼事,你幫著照看一二。」

    十四笑道:「十哥已經被你姐姐捏在手心裡,拽得死死的,能有什麼事。」

    阿茹娜搖搖頭,「不是說姐夫,是旁人,你們京裡看著規矩多,齷齪事也更多,我們蒙古人沒那麼多心眼,很容易著了道,這次就差點害到姐姐肚裡的孩子。」

    十四小聲道:「哪個地界都會有這些事,你也小心些。若漠北太苦寒,你就進京來,爺…」十四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十哥府裡也不差你一人的花銷。」

    阿茹娜笑道:「也只有京裡地格格才嫌蒙古苦,其實草原比京城好多了,自由自在,沒有拘束,你若有機會去草原,你也會喜歡那的。」

    十四想了想道,「你走的時候,爺怕沒法送你…」

    阿茹娜微微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十四看著笑意款款地阿茹娜,只覺得分外刺眼…

    沒兩日,老十便陪著其木格,將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一行送到城門外,其木格淚眼朦朧,阿茹娜也拉著其木格泣不成聲,直到上了馬車,還一步三回頭,其木格則顧不上禮儀,靠在老十身上失聲痛哭,弄得查乾巴拉也拗過臉去,烏爾錦噶喇普語重心長的交代了老十和其木格幾句,方才轉身上了馬車,一直到車隊消失在驛路盡頭,其木格還呆呆的望著遠方,悲慟不已。

    烏爾錦喇普郡王此次回程的車隊並不比來時少,雖說帶來地東西全送了人,但走的時候各府都送了儀程,加之老十一副恨不得將店舖搬空的架勢,所以車隊又給塞得滿滿的。

    阿茹娜坐在馬車裡,獨自傷心著。

    驛道旁的山坡上,十四勒馬站在山頭,滿臉的蕭

    康熙四十二年,注定不會平靜。

    五月十九日,康熙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地罪名將索額圖交宗人府拘禁,太子一黨遭受重創,朝中兩面派又開始騎牆,大阿哥雖然加緊了私下拉票,但明面上卻與明珠疏遠開來。

    雖說康熙處置了太子的舅舅,但卻對太子安撫有加,父子情深的戲碼多次上演,因此,就算是在政壇浸泡了多年的阿靈阿也沒法斷定太子是否位置不保,勸導大阿哥小心做人,別高興得太早。

    八阿哥借此機會與朝中大臣加緊了感情交流,九阿哥此時雖說尚未成為頂級富豪,但卻毫不吝嗇,大把大把的銀子源源不斷地支援著八阿哥的交際應酬。

    但八阿哥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苦心經營總算有了點收穫,憂地是裕親王福全病重,怕是撐不了多久。

    福全為人憨厚,知曉進退,因此康熙對福全是一直敬重有嘉,而打小八阿哥就深受福全的喜愛,如今福全染病臥床,八阿哥地焦慮也並非全出自功利,裡面的真心也佔了一大半。

    而對康熙來說,五月更加難熬,除了處置了索額圖,福全染病,自己地弟弟常寧也臥床不起。

    康熙對常寧雖說不如福全親厚,但對這個弟弟也常有照拂,因此,在這個月的閒暇時間裡,康熙幾乎都是在兩個王府探病。

    朝中眾人都忙得團團轉,只有老十成了閒人一個。

    老十閒耗了一段時日後,乾脆連戶部衙門也不進了,在朝會上被康熙點名批評辦事不利後,索性連早朝也不去了,直接曠工。

    這倒不是老十開的先例,老十也是從九阿哥處學來的,九阿哥是一門心思撲在生意上,除非有特殊需要,壓根就不上早朝,康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自己兒子很多,也不是非要九阿哥去辦差。

    但老十就不一樣了,老十是接了差事的,可不是九阿哥那樣的榮譽會員,因此,康熙在早朝上沒見著老十,也沒叫老十進宮受訓,直接發了嚴旨斥責,老十為此又丟了一年俸祿,也就是說,老十無謂的反抗,沒見到一絲成效,便白白損失了四年的薪水。

    其木格一聽,老十要給康熙白干四年,血壓當即升高,於是在其木格地威逼下,老十恢復了早朝,但戶部還是不去,整日游手好閒的,不是去城外跑馬,就是在城裡亂花錢,當然給其木格的畫像倒是多畫了幾張。

    可畫像畢竟不能當飯吃,其木格便挺著大肚子開始想法開源。

    因何掌櫃去了廣東尋找供應商,其木格便派人捎信給郝家三少,叫他進京商談。

    老三還沒到,恭親王常寧便於六月初七日去世。

    老十與一幫兄弟全穿起了喪服,康熙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其木格雖是孕婦,也大著肚子去哭喪。

    雖然大家將這消息瞞住了福全,但福全還是在六月二十六日病故,康熙將自己關在乾清宮中呆了一整日。

    異常悲痛地康熙命所有年長的皇子為福全扶靈,自己也多次前往哭靈。

    康熙對福全的厚愛,不僅表現在這一點上,還打破常規,沒有讓福全的兒子降襲為多羅郡王,而是再次襲封親王,讓裕親王府上下都感動不已。

    裕親王頭七這天,身著孝服地九阿哥見八阿哥消瘦的臉頰,暗暗歎了口氣,聽說福全臨終前還對康熙說,八阿哥心性好、不務矜誇,若福全熬過了這關,八阿哥必會多個助力,可如今…

    不等九阿哥去勸慰,老十已經走了過去,說道:「八哥節哀,你與伯父打小就親厚,若弄傷了自己身體,伯父泉下有知,心裡也不會好受。」

    八阿哥紅著眼圈,專注的燒著手中的紙錢,想著自己小時候受盡白眼,只有這位寬厚的長者未帶偏見…哪裡還聽得進別人的勸慰。

    老十無奈地看了看九阿哥,兩人乖乖的退到一邊。

    其木格這幾日也累得不行,但為了不落人話柄,一直強撐著,想著今日還要呆到子時,就覺得頭大,其木格覺得撐不住時,便會看看十三和十四的兩個側福晉,暗暗為自己鼓氣,要求自己向她們學習。十四的側福晉懷孕的時間與其木格差不了多少,十三地側福晉都快臨盆了,這兩人都還一直堅守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一點也沒看出疲倦,因此其木格覺得自己似乎過於嬌氣了。

    好不容易熬到子時,其木格總算回到府上,整個人一下就癱在炕上,若不是阿朵說燙腳解乏,其木格連腳都不想洗了。

    老十還未回府,也許還在陪著八阿哥一起追憶可親可愛的裕親王,其木格正想讓阿朵吩咐廚房熱好雞湯,等老十回來,讓他補補身子,卻覺得腹中不適…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0 PM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臨盆

    其木格否決了阿朵派人去請老十的提議,反正離預產期能是太嬌氣了,接連在兩場喪禮上站得稍久了些,身子有些疲乏罷了。

    於是,其木格喝了一碗牛奶,便更衣睡下。

    平時入睡前,其木格都會用珍珠粉擦抹一下肚子。

    當初老十把橄欖油全砸了,而其木格的肚子卻一天天的猛漲起來,於是其木格便退而求其次,用上了菜油,希望能增加腹肌的彈性,少長點~紋,但似乎沒起到什麼效果。其木格腹部不僅出現了淡紅色的條紋,而且腹部正中位置還長了很粗的一條黑線,**也出現了黑斑,這一系列身體變化都讓其木格非常沮喪,卻無計可施。

    為此,其木格就催老十去找偏方,說自己的親娘不在身邊,沒人傳授,自己在京城又人身地不熟的,找不著經驗豐富的過來人諮詢,因此老十必須得擔負起這個責任。

    老十本來就事業不順利,被其木格這麼一鬧,心裡更煩,朝其木格吼道:「爺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開得了口!」

    其木格蠻不講理道:「肚子裡是你的孩子,憑什麼讓我毀身材?你不把橄欖油砸了,能有這些事嗎?」

    老十覺得其木格簡直沒法理解,沒好氣道:「行了,爺以後晚上熄燈辦事,你以為誰愛瞧你肚子似的。」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其木格委屈極了,口口聲聲指責老十現在就開始嫌棄他,說著說著,就想起後世有一些不知廉恥的准爸爸在老婆懷孕的時候跑到外面偷食,於是,話鋒一轉,開始質問老十暗裡去和美女們偷了多少次歡,非要老十給她一個說法。

    老十本來覺得其木格無理取鬧,想甩袖子走人,又怕惹其木格動了胎氣,只得憋氣坐在那裡任由其木格哭鬧,可一聽到其木格要他交代背地裡去找了幾次嫣紅和海棠,就有些發慌。

    其木格大著肚子。開頭三月在保胎。保胎成功後。老十也不敢下手。生怕出了什麼狀況。可畢竟在京城花花世界住著。又沒在兵營磨練。也在苦寒之地奔跑。一句話。日子過得非常愜意。飽暖思淫慾。開頭老十還忍著。可後來工作不順心。老十心裡兩股邪火沒地放。整天又無所事事。就開始動起了腦筋。

    老十沒有故意去犯全天下男人都哭著喊著要犯地錯誤。反正府裡還有三個豆蔻年華地女子。便悄悄地去享受自己該享受地權利。履行自己該履行地義務。只是每次都沐浴淨身。然後又去練武場折騰一身臭汗。偷摸摸了幾次。其木格一點察覺都沒有。老十心裡地石頭方落了地。

    如今見其木格追問。老十忙穩了穩心神。說道:「行了。別生氣了。當心肚裡地孩子不樂意。又折騰你。我去找九哥。讓他問問宜妃娘娘。實在不行。我去問舅母。這下行了吧?」

    其木格這才罷手。但不准老十去問這兩人。要求他去問太醫。一方面。其木格比較迷信權威。另一方面。覺得讓宜妃和老十地舅母知曉。自己也怪沒面子地。

    於是。老十第二日下朝後。破天荒地沒立即出宮鬼混。而是去了太醫院。紅著臉礙口識羞地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口。回府後在書房一直猶豫。是不是去詢問一下留守府裡地太醫。可想著其木格都沒好意思問。老十也覺得自己問不出口。一直到小英子過來探問。老十也沒鼓足勇氣。只好拖著沉重地步伐去了其木格院子。

    而其木格睡了一覺後。便開始反省自己。覺得自己不能給老十一個潑婦印象。讓本來好好地夫妻感情產生裂痕。而且自己如今大著肚子。雖說臉上沒長什麼斑。但也圓了一圈。身材也走了樣。府裡還放著三個如花似玉地美嬌娘。自己面對地形勢比後世女子又憑空增加了N倍難度。畢竟後世地准爸爸找小三。會遭人唾棄。可老十莫說找自己地小妾。就算是再給府裡添幾個新人。社會輿論也不會損他一句。

    加之,老十在外頭也不順心,其木格也有些自責,覺得不能幫他分憂就算了,可也不能再給他添堵,再說了,夫妻感情得用心經營,若經營不善,哪天透了支,與老十兩看相厭可就虧大了,於是便吩咐小廚房做了老十愛吃的菜餚,還備好了美酒。

    老十一看炕桌上擺滿了自己的最愛,其木格又是一臉笑意盈盈的模樣,心裡就直打鼓,想著呆會還是硬著頭皮去太醫地院子裡逛一圈。

    因此,老十剛一坐下,就一邊瞄著其木格,一邊承認錯誤,「今兒差事有些忙…」

    其木格一點也沒著惱的意思,給老十斟滿一杯酒,不好意思的說道:「爺,昨兒是我不對,你別和我一般見識。」

    老十象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吃錯了什麼藥。

    其木格端起斟滿的酒,遞給老十道:「這杯酒就算我給爺陪不是了,爺以後不許再記著這事。」

    老十機械的點點頭,喝完其木格的賠罪酒後,還沒回過神來,依舊奇怪地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噌怪道:「看什麼呢?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

    老十嘿嘿笑了一聲道:「爺有點不習慣。」

    其木格撅嘴道:「莫非在爺眼裡,我是那不講理的人啊?」

    老十笑道:「你一般都很講道理的。」咽在肚裡的後半句就是,特殊時候不講起理來,渾得嚇人。

    其木格委婉的解釋,自己地失常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以後一定注意,但也要求老十要多體諒,若在以後的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妥當地,老十別往心裡去,等孩子生下來後,自己自然也就正常了,因此請老十在自己懷孕的這段日子裡多多海涵。

    老十那晚喝得有點多,其木格多好啊,這麼好地福晉上哪找去

    第二日,老十心甘情願的跑到太醫院,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要求,說出來後,才發覺,原來這也沒什麼難的。

    但在太醫處也沒什麼收穫,只是說平時多吃點豬蹄,用珍珠粉護膚,還告誡說千萬別胡亂用藥。

    於是,雖然珍珠不便宜,其木格還是奢侈地買來對抗妊娠紋。

    可今日,其木格實在太累了,珍珠粉也懶得擦,直接合眼入睡。

    沒睡到十分鐘,其木格就覺得肚子又是一陣不舒服,但又困得睜不開眼皮,其木格便想忍一忍,這時,肚子卻開始疼了起來,其木格這才發了慌,忙閉眼叫道:「胤,胤…」

    老十此時還未回府,阿朵在一旁守著,聽到其木格呼叫,忙走近問道:「主子,怎麼了?」

    其木格努力睜開眼睛,叫道:「快,快請太醫。」

    阿朵一下慌了神,忙高叫起來,不一會兒,扎丫兩人就跑了進來,住在這院子裡的曹嬤嬤也趕了過來,「小英子去找十爺去了,烏雅去請太醫了,馬上就來。」

    其木格已經用哭腔開始叫疼了,阿朵慌道:「曹嬤嬤,你看看,主子這是怎麼了?」

    曹嬤嬤細看了一會兒,也拿不準主意,按說還有近三月才會生產,莫不是要早產?

    忙對扎丫道:「乾淨把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叫起來,叫小廚房燒好水。」

    其木格此時覺得下體一陣潮濕,心下更慌,掙扎道:「嬤嬤,我怕是見紅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曹嬤嬤忙安慰道:「主子,你別說話,留著力氣,」然後又對格其道:「趕緊拿參片來預備著。」

    又對阿朵道:「你趕緊去召集婆子準備產房,萬一真要生產也不會趕不急。」

    滿人生孩子要專門收拾一間產房,而且還有講究,不能在西屋,屋裡還不能有玉器。

    安排完後,又安慰其木格道:「主子,你忍忍,太醫馬上就來了。您放心,俗話說七活八不活,小主子已經有七月了,就算早產也沒事。」

    其木格心裡直罵娘,狗屁的七活八不活,懂點科學的都知道,孩子在母親肚子裡呆得越久,各種功能發育才越完善,若真要早產,她寧願懷夠8個月,孩子身體抵抗力也要好得多。

    太醫連爬帶跑的過來,一診脈,忙道:「福晉這是要生產了。」

    曹嬤嬤忙命跟來的烏雅去叫接生婆,然後對太醫道:「已經命人燒水了,產房也在收拾,您看,還要做些什麼?」

    太醫道:「怕要明天才能生產,給福晉做些吃食,若能吃下更好,到時候也能多點力氣,人參備了沒?」

    其木格許是被早產的消息驚呆了,忘了肚疼,問道:「孩子才七個月,能不能讓他晚幾天出來?」

    曹嬤嬤忙勸道:「主子,這可不是咱們能做主的事,小主子急著想出來,咱們可千萬別攔著,您別說話,留著力氣。」

    其木格這才仔細感受了一下,奇怪道:「我不疼了。」

    太醫道:「福晉,是這樣的,開始地時候隔好久才會疼,臨產就疼得頻繁了,您最好這段時間多進點食。」

    曹嬤嬤也對其木格說道:「主子,您可一定得多吃點,有人疼了三天才生產呢。」

    其木格聽得直怕怕,不過想著自己年輕,後世的時候經常看到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上個廁所就能將小孩生了,所以其木格自動遮罩了曹嬤嬤地危言聳聽,自己一定不會疼上三天。「問問水燒好沒?我要沐浴。」

    其木格此話一出,就遭來反對聲一片,其木格心想,自己今天才煙薰火燎了一天,不知沾上了多少細菌,如今醫療水準底下,那產房裡什麼消毒措施都沒有,自己怎麼也得洗個澡,免得讓孩子感染病毒,便拿出主子的派頭,逼著眾人就範。

    就在曹嬤嬤招架不住時,老十趕到了,直接將其木格鎮壓了下去。

    其木格無奈,只得要求產房裡使勁用醋熏,揚言,如果產房裡沒有濃濃的醋味,她就不生了。

    老十忙吩咐小英子去辦,這時候,廚房給老十熱的雞湯端了上來,老十忙謙讓給了其木格,「你多吃點,多吃點。」

    其木格喝了兩口,「實在吃不下了,我現在想睡覺。」

    老十忙將被子給其木格蓋好,「你先睡,爺在旁邊守著。」

    其木格拉了拉老十,「你也歇歇,說是還要明天才能生產,留幾個人守著,其餘地也都讓回屋好好休息,別到時真要生的時候一個個都沒了力氣。」

    老十挑了眉毛,語氣很沖的道:「敢!哪個奴才敢不使力,爺要她的命。」話雖如此,但還是將大部分人放了回去,產婆和太醫都留在院子休息,阿朵繼續帶著人收拾產房,小英子和烏雅留在外間值班,保貴家地留在小廚房值班…

    安排完後,老十也和衣在其木格身邊躺下,聽著其木格平穩的呼吸,心裡緊張地難以入睡,好容易天快亮時,剛打了個盹,其木格又開始嚷疼了…

    眾人又是一陣忙亂,老十直接請假不上早朝,伺候著其木格吃了早點

    木格要移進產房時,老十強笑道:「沒事,爺在外<你說話,你若疼了,千萬別忍著。」

    其木格對自己很有信心,年輕,身體也健康,懷孕的時候也堅持散步,只是擔心孩子早產,身體素質不好,於是對老十道:「我沒事,你找幾個精通小兒病症的太醫來,孩子早產這麼久,我有些怕…」

    老十忙阻止道:「別胡說,沒事的,額娘護著咱們呢。」

    其木格點點頭,「有太醫在,圖個安心。」

    老十也傻笑道:「是啊,我叫人去請,咱們就圖個安心。」

    其木格並沒有被人抬進產房,沒辦法,大家選了個陣痛沒發作的時候請其木格移駕,其木格問老十道,若她立馬就要生了,他們是用擔架將她抬進去,還是找粗壯地婆子把她抱進去,老十道:「爺抱你進去。」

    老十的話讓其木格心裡一暖,雖然老十不可能做到,畢竟曹嬤嬤和太后派的兩個嬤嬤都會死諫,但其木格還是覺得很受用,壞壞地心想,陣痛還沒開始頻繁發做,曹嬤嬤就催自己進產房,肯定就是防止這類事件發生。

    在產房門口,見著老十緊張的面容,其木格不顧周圍一大群人,湊到老十耳邊,親了一下,輕鬆地笑道:「爺,你讓小英子給你泡好茶,沒準你茶還沒喝完,孩子就出來了。」

    老十僵硬地點點頭,擠了個笑臉,等其木格進屋後,老十才將太醫拉到一邊,問道:「福晉這番是否凶險?」

    太醫斟酌道:「生產是婦人要過地一道坎,福晉福大命大,定能母子平安。」說了當沒說。

    老十不放心,就叫曹嬤嬤出來耳語了一番。

    阿朵她們是未婚女子,因此不能進產房,進去的除了兩個產婆,曹嬤嬤,內務府的兩個嬤嬤,還有其木格蒙古帶過來地四個粗使婆子。

    老十命阿朵叫了個蒙古婆子出來,低聲吩咐道:「若福晉有凶險,記住了,留母不留子。若曹嬤嬤沒這麼辦,你趕緊在裡面嚷嚷,讓爺知道。」

    安排完後,老十才放心的在院裡踱步,等著其木格一盞茶的功夫將孩子生出來。

    生產過程並沒有其木格想得那麼快,進入產房後,陣痛發作的並不頻繁,一點也沒立即生產的徵兆。

    八阿哥和九阿哥見天快黑了還沒動靜,都有些擔心,萬一蒙古福晉難產,瞧著老十平時寶貝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怎麼鬧騰,便都親自過府打探。

    八福晉和九福晉也跟了過來,因她們都沒生產地經驗,都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並沒有早早過來幫著招呼,結果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其木格正在裡面吃著晚飯,開心的對老十打趣,說他們的孩子肯定是個貪嘴的,一定要在肚裡吃夠了才肯出來。

    老十則在窗下滿頭大汗地附和著。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行人看得無語,八福晉和九福晉連產房也懶得進了,嘲笑了兩句,便拍拍屁股走人。

    老十的舅母在阿靈阿的指示下,也不情願地過來探視,老十笑道:「一切都好,勞舅母操心。」

    老十的舅母便也立即回轉,只覺得蒙古福晉運氣太好,生個孩子還跟個沒事人似地,一點也沒看出難產的跡象。

    夜深後,陣痛才開始頻頻發作,疼得其木格死去活來,心裡罵著以往地報導全是騙人。

    院子裡也燈火通明,老十坐立不安的在窗下走動,高聲安慰著,給其木格許下了許多不切實際的諾言。

    嫣紅、海棠和環兒也都到院子裡尋求能否有用得到的地方,老十將她們全吼回去了,臨了又叫住了環兒,「你在這守著。」聽得海棠和嫣紅暗怒,咬碎了銀牙,恨恨的看了環兒好幾眼。

    環兒站在那裡不知是該進產房還是在外呆著,就聽老十問道:「福晉還要這樣疼多久?」

    環兒也不知所措,只得胡亂安慰道:「聽福晉的哭聲,應該快了。」

    老十重重的點點頭,又到窗戶下道:「其木格,快了,就快了,你忍忍。」

    其木格哭喊得已經沒了力氣,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疼死了過去,嚷道:「我要麻沸散,止痛的,華佗還是張仲景用過的。」

    老十忙瞪向院子裡太醫,康熙知道其木格早產後,便增派了兩名太醫過來待命,因此院子裡坐了五個太醫,如果非要細分的話,就是三個負責產科,兩個負責兒科。但老十對他們早沒了耐性,在其木格開始頻頻陣痛時,這一幫太醫就說快生了快生了,結果兩個時辰過去了,其木格還沒生產,老十若不是看在呆會兒還能用得上他們,早將他們一腳踹回老家養傷去了。

    太醫齊搖頭,「十爺,若用了此藥,福晉就使不上力,胎兒也有危險。」

    老十忙又衝屋裡喊道:「不能用,你忍忍,你忍忍。」

    其木格於是又想剖腹產,哭喊道:「給我肚子一刀吧,給我肚子一刀吧…」

    其木格這一喊不要緊,嚇得老十就要衝進去,小英子和徐公公忙攔下了,「主子,您不能進去啊,進去不吉利。」

    聽到外面地動靜,曹嬤嬤趕緊出來,道「主子,您別急,有人疼了三天三夜呢,您別急。」

    老十怒道:「你們怎麼伺候的,福晉怎麼疼得那麼厲害。」又對裡面喊道:「其木格,別怕,爺這就進來。」

    其木格一聽,忙哭道:「我的樣子醜死了,不准進來,不准進來…」

    曹嬤嬤這才鬆了口氣,「主子,您若硬衝進去,福晉一慌,萬一…」

    老十隻好又到窗下守著,一會兒沖其木格喊話,一會兒沖太醫瞪眼,一會兒諮詢環兒。

    天色已經大亮,其木格還沒生出來,一夜地哭喊已耗盡了其木格的力氣,其木格的哭聲越來越弱,老十已經急得沒了抓拿,裡面的產婆和曹嬤嬤也急了起來,不停地將人參含進其木格嘴裡,太醫雖然一夜未眠,但都強打著精神,生怕被老十逮著錯處。

    日頭漸高,老十隻有將耳朵附在窗戶上,才能隱約聽到其木格啞著嗓子,虛若的哭腔。

    老十急得抓過環兒,怒問道:「福晉怎麼還沒生?」好像環兒有那通天的本事,不許胎兒出生似的。

    環兒的手臂被老十抓得生疼,忍著疼,遲道:「奴婢聽奶奶說過,說是若產婦一直生不下來,孩子的爹摔個瓦罐就好了。」

    環兒此話一出,徐公公和小英子忙應聲道:「奴才也聽說過。」

    院子裡地婆子也有人道:「奴婢也聽說過。」

    老十怒道:「你們全死哪去了,這時候才想起!」

    小英子剛要去拿瓦罐,阿朵已經抱了個酒罈子出來,「十爺,您等等,奴婢將裡面的酒倒了…「

    老十一把搶過,一下就摔出老遠,還不忘吩咐:「多去拿些。」

    正在此時,產房裡終於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

    老十樂得咧著嘴巴,「哈哈,生了,生了。」

    產婆恭喜著其木格,「恭喜福晉,生了個格格。」

    其木格一聽,心想,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過此時也顧不得想那麼長遠,忙虛弱的吩咐道:「快讓我看看。」

    老十已經在窗外聽到是個格格,雖然與自己的預期不一樣,但卻沒一絲不高興,還生怕其木格有壓力,一個勁兒地在外面叫道:「格格好,格格好。」

    其木格聽到後,微微笑了笑,看著孩子,咿了一聲:「怎麼這麼小?」

    眾人也覺得小,但想著早產兒一般都這樣,忙道:「養一陣子就壯了。」

    曹嬤嬤抱著小丫頭出去給老十報喜,「恭喜主子,得了個格格。」

    老十笑呵呵的問道:「母女可都好?」

    曹嬤嬤點點頭,說道:「只是格格早產,有些小。」

    老十接過繈褓,看著瞇著眼睛的女兒,小小地臉瞧不出什麼模樣,但還是胡謅道:「眉眼象爺,是吧?哈哈。」

    老十忙命人去府門口掛紅布條,並派人去宮裡和各府報信。

    交代完後,老十正要給眾人打賞,就聽產房裡其木格又一陣呼痛,將正在喝的雞湯也打翻了一地。

    老十嚇得又要往裡沖,曹嬤嬤料事如神,猜到老十一定按捺不住,正要出來稟告,恰好在門口碰了個正著:「主子您別急,福晉肚子裡怕是還有一個。」

    其木格此時只想將天上地神仙全罵個遍,沒聽說自己家族有雙胞胎史啊,再說了,一個女兒就夠自己操心的了,這一下來兩,還不知道康熙同不同意將她們都嫁到車臣汗部去,看來自己為女兒未來地打算還任重而道遠啊。

    許是其木格心中憋著一股氣,老二倒沒有折騰多久,大概半個時辰後,就痛快的來到了人世,「恭喜福晉,是個阿哥。」

    其木格一聽,總算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虛脫…

    孩子還沒抱出來,在窗下聽牆根的老十忙又咧著嘴,命人去府門掛上小弓箭,又派了一撥人去報信…

    慈寧宮中太后聽說生了個格格,雖說有些失望,但想著其木格很受寵,生小阿哥也就是來年的事,所以還是興高采烈的命人打賞。

    乾清宮中的康熙聽了消息,癟了癟嘴,壞壞的想著,老十天天叫著小阿哥,不知道此時是個什麼表情。

    老十的舅母聽了,真心的道了聲恭喜,重重的打賞了老十府中報信跑腿的小廝,坐在屋裡,得意的笑著,「我還以為這蒙古女人真這麼好命呢,哈哈,連個丫鬟都不如,瞧你這下還笑不笑得出來。」

    阿靈阿在衙門得了自己老婆派人送來的信後,摸著鬍子道:「告訴福晉,讓她將洗三和滿月的禮物都添三成。」

    相比較而言,老十的幾個哥哥倒沒什麼感覺,太子和大阿哥都是淡淡的,反正老十肯定會有小阿哥的,至於是誰生的,他們倒不怎麼介意,畢竟到目前為止,老十府裡也沒女眷和他們有親戚關係。

    八阿哥只是淡淡一笑,覺得自己的十弟,這段時間好似諸事不順。

    九阿哥想著自己已經好幾個格格了,覺得老十得個女兒也不錯,既與自己做了伴,也能打擊蒙古福晉的囂張氣焰,甚好。

    半個時辰後,除了太后笑咪咪的合不攏嘴,其餘眾人都詫異得張大了嘴,表情各異。

    康熙悶笑了一會兒,吩咐李公公道:「查一下老十府裡的太醫,雙生子怎麼會沒診斷出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討打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初五巳時,老十家的龍鳳胎順利出來

    其木格順產後,感覺很累,沉沉睡了大半天,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傍晚,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其木格顧不得增加營養,忙命人將孩子抱過來,就著燈光,仔細打量著兩個小不點兒。

    端詳對比了半天後,其木格歎了口氣,女兒居然繼承了老十的塌鼻子,因孩子熟睡著,其木格看不出眼睛大小,只希望女兒能將老十的大眼睛也繼承了,否則就太不公平了。

    兒子的額頭輪廓看著有些似老十,嘴巴比較像其木格,讓其木格鬱悶的是,兒子的鼻樑好像比自己的還要挺一些,感歎著要兒子女兒能互換一下鼻子那該有多好。

    老十在窗外輕聲炫耀著,誇這兩孩子與他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其木格心裡有些不悅,覺得老十的塌鼻子基因太討厭了,遺傳就遺傳吧,還非要遺傳給女兒,恨烏及屋,便翻了個白眼,沒理老十。

    結果老十不滿意自己一人自說自唱,非要其木格附和,讓其木格覺得分外討厭。

    看著窗戶外老十搖頭晃腦的影子,其木格覺得分外彆扭,仔細想了想,才後知後覺老十居然沒進來。

    生產的時候不進來,其木格可以理解,何況,其木格也不願讓老十看到生產的全過程,據說,有的丈夫全程陪同後不是暈過去,就是留下心裡陰影,因此,其木格對自己生產時,與老十隔著窗戶交流一點也沒埋怨。

    但坐月子。老十也規規矩矩地在外面呆著。這就讓其木格很不爽了。雖然知道古人忌諱。也知道不能對老十要求過高。但這並不能阻止其木格生氣。

    女人想找~。那太容易了。其木格壓著嗓門。沒好氣地道:「別在那大嗓門。吵醒了孩子。你哄啊。該幹嘛幹嘛去。」

    老十怏怏地摸了摸鼻子。心下納悶。難道產婦也會脾氣古怪?沒趣道:「那爺睡覺去了。你進食後也趕緊休息。」

    見老十走了。阿朵輕笑道:「十爺在暖閣守著兩位小主子一下午呢。小主子一醒。十爺就樂上半天。」

    其木格心疼地看著兩個孩子。埋怨自己這一覺睡得太久。讓他們無辜遭受老十地魔音騷擾。卻沒施予援手。

    其木格喝了幾口湯。吃了些據說滋補地飯菜。才細細問了問孩子地狀況。心裡不由越發擔心。老大只有2斤。老二也只有2斤6~兩。其木格一聽這數字。心裡就發慌起來。好像後世這麼大地小孩都得進保溫箱吧?

    其木格懊惱自己當初沒多瞭解這方面地知識,充滿擔憂的看著兩張小小的臉,祈求上蒼保佑他們平安。

    清朝地一斤相當於後世的16~兩,其木格並沒想起兩者之間的差異,心急如焚,聽說孩子並沒有什麼不適症狀,才稍稍安了心,就要出嗓子眼的心總算回落到食道裡。

    「曹嬤嬤,我怎麼還沒奶水啊?」母乳含有抗體,能預防小孩感冒,這點常識,其木格還是知道地。

    結果才知道,大清規定,王府裡的女人們只負責生,不負責喂,產奶的工作就交給乳母了。

    其木格後世的朋友都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沒人請過奶媽,因此其木格並不知道一個人的母乳抗體是否對所有嬰兒都適用,其木格可不敢冒這個險,當即告訴曹嬤嬤,她要親自餵養,自己奶水不夠了,才讓乳母喂,還吩咐阿朵立即去準備下奶的湯水。

    見曹嬤嬤猶豫地臉色,其木格著了惱,好像自己願意當大奶瓶似的,若現在能上網查詢,確定乳母奶水裡地抗體對兩個小寶寶同樣適用,自己肯定不會攬這苦差事。

    於是,剛瞇著的老十就被曹嬤嬤弄醒了,老十聽了此事,想也沒想,便讓曹嬤嬤照其木格所地辦,叫屋子裡的人閉緊嘴巴就好,然後便又爬上炕沉沉睡去。

    可惜,當天,其木格並沒如願親自乳,曹嬤嬤剛走沒多久,女兒就醒了,開始嚎啕大哭,聲音大地根本就不像早產兒,於是睡得正香甜的兒子也開始鬧起來,抗議打擾了他的睡眠。

    弄得其木格一陣手忙腳亂,哪還有心思讓孩子允吸自己的**,趕緊讓乳母一人抱一個餵奶。

    換了尿布後,兩孩子半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其木格,沒流露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又繼續做夢。

    其木格看著女兒,更鬱悶了,雖然半瞇著眼,但其木格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女兒居然是個單眼皮!兒子卻是雙眼皮!

    其木格徹底無語,老十是雙眼皮,自己也是雙眼皮,怎麼會生了個單眼皮的女兒出來呢?

    看來,以後得把女兒朝氣質型美女方向培養了。

    為了孩子之間不相互打擾,其木格權衡再三,還是同意將兒子交給乳母李嬤嬤帶到暖閣安置,自己則留下了女兒,女兒的乳母張嬤嬤則在外間歇息。

    好的基因都被兒子搶去了,當媽的也只能偏點心了。

    但其木格也同樣捨不得兒子,等兩個孩子都睡著或都醒的時候便將他們抱在一起,共同培養感情。

    其木格抱著兒子,不捨的道:「寶寶,姐姐是女孩子,你讓著她點,委屈一下啊。」

    曹嬤嬤遲道:「主子,小阿哥是大的,小格格是妹妹…」

    「啊?」其木格詫異的看著曹嬤嬤,又看看阿朵她們,不相信的問道:「明明是小格格先出生啊?難道我記錯了?」

    烏雅咯吱笑道:「十爺說小阿哥重些,所以是哥哥。」

    曹嬤嬤紅著臉,為自己有這麼個乳兒子感到慚愧,低頭不語。

    當晚,其木格就隔著窗戶要老十老實交代,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老十無恥道:「女兒有個哥哥多好,有人護著幫著。再說了,兒子肯定是怕妹妹一人沒力氣,才留在你肚子幫著推她,否則早自己跑出來了。」

    其木格沒想明白老十是什麼邏輯,「但你得尊重事實啊,再說了,兩人同樣大,就是兒子當哥哥也沒法幫女兒打群架。」

    老十不服氣道:「成年後,哥哥就有作用了。」

    其木格覺得不能任由老十這麼胡鬧,便勸道:「弟弟也可以幫姐姐的。」

    老十不耐煩道:「弟弟幫姐姐,聽著多不舒服,就像咱閨女多沒出息似的。」

    其木格徹底無語,準備讓孩子長大

    去找老十討回公道。

    第二日,老十繼續兒子,閨女地叫著,其木格則不論是誰一律喚著寶寶,曹嬤嬤見這兩人一點也不自覺,方提醒道,孩子還沒起名字呢。

    懷孕的時候,老十光想著生兒子,對著其木格肚子天天叫小阿哥,其木格老想著教育老十不能重男輕女,於是,幾乎每個准爸爸准媽媽都會樂此不彼的起名遊戲,便被老十兩口子給糊里糊塗地忽略了。

    孩子出生後,這兩當爹媽的又極其不負責任的忘了,反正孩子還小,你叫他,他也不會答應。

    經曹嬤嬤提醒,其木格立即將錯誤推到老十身上,指責他對孩子一點也不上心,等老十急中生智,想了幾個名字後,其木格又覺得不滿意,於是便與老十隔著窗戶討論起兩孩子地小名。

    依照其木格的意思,孩子平安就好,因此讓兒子叫平平,女兒叫安安。

    老十覺得一點水準也沒有,毫不客氣的給否決了。

    老十認為兒子地乳名應該以動物為名,什麼老虎啊,獅子啊,豹子啊,雄鷹啊諸如此類的,聽著就帶勁,女兒就應該以花為名,什麼牡丹啊,桂花啊,芙蓉啊…

    不等老十說完,其木格就急了,「你要敢叫女兒芙蓉,我和你沒完,女兒就叫安安,瞧你都起些什麼名字,除了動物和花草,你就想不出其他的了吧?兒子隨便你,就是叫貓啊,狗啊,我都不攔著。」

    老十覺得其木格太瞧不起他了,合著自己就只能給兒子取那麼沒檔次的名字?簡直是侮辱他地智商,便一路小跑,跑到書房開始查永樂大典,發誓要給兒子娶個很有水準的名字。

    結果,老十的名字還沒取出來,兒子不樂意了,覺得自己被區別對待,受到了歧視,被迫當老大不說,晚上又不能與當媽的睡在一起,如今連娶名字都要拖延著,於是,開始使勁犯渾,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嚇得李嬤嬤和其木格出了一身冷汗。

    吃完晚飯,老十總算前來交差,斌斌,文武雙全嘛,雖然老十強調他還備了幾個很有文化底蘊的名字,但其木格已經不想聽了,直接拍板,就叫斌斌。反正是乳名,大名還得等康熙賜呢,所以其木格也沒過多糾纏,只是為老十的老師感到不值,辛辛苦苦地居然培養了老十這麼個沒文化的人!

    名字地事情順利解決了,老十便提起明天的洗三儀式。

    其木格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些地繁文縟節,想著孩子早產,抵抗力肯定不足,便告訴老十最好能取消這麼個儀式。

    老十不樂意,覺得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能不操辦呢?雖說孩子早產,可看著精氣神都不錯,而且太醫也說目前無大礙。

    其木格道:「若有女眷帶了病氣過來,怎麼辦?我懷孕地時候害我的人到現在也沒找著真兇,誰知道這次會不會搞什麼花樣,他能神通廣大的將打胎藥材混進我娘家的禮物裡,你怎麼能保證他不會將天花混進明兒來的女眷身上?」

    老十一下清醒過來,覺得自己是高興得昏了頭,忙做了檢討,剛要去前院處理此事,就聽其木格問道:「爺,問問太醫,孩子什麼時候可以種牛痘?」

    老十奇怪道:「什麼牛痘?」

    其木格心想,不是說康熙在宮廷中推廣了牛痘預防天花嗎?難道自己記錯了,忙問道:「預防天花的呀?」

    老十喔了一聲,解釋道:「那是人痘,有些風險,要2歲以後才能種。」

    人痘就人痘吧,反正只要有就行,其木格忙催促老十去安排人手告知各府,明天的洗三活動取消。

    然後其木格又叫來曹嬤嬤,「小阿哥和小格格的衣服每次都必須用熱水煮過,晾曬的時候找可靠的人守著。」

    曹嬤嬤道,早已經這麼做了,讓其木格甚感欣慰。

    不過曹嬤嬤接下來的話卻讓其木格心生警惕,曹嬤嬤略帶遺憾和自責的說:「沒想到是兩位小主子,百家衣還沒備好…」

    其木格心想,幸虧沒準備好,忙道:「嬤嬤,百家衣就不用做了,告訴李嬤嬤和張嬤嬤,也別去張羅這些。」

    見曹嬤嬤有些不樂意,其木格勸道:「嬤嬤,我是他們的額娘,不會害他們,照我說的做,百家衣的布塊都是到各家各戶找的,萬一被人做了手腳,那就麻煩了。你仔細盯著他們的衣物,別憑空多出一件或少了一件。」

    聽其木格如此說,而且又被委以重任,曹嬤嬤便也爽快的沒再爭執。

    然後其木格又吩咐除了自己貼身伺候的幾個人,兩個乳母和曹嬤嬤,其餘人都不得站在這排屋子的走廊上,當然老十除外,有資格進入的人,必須在進屋前用熱水洗手,若有傷風感冒不准隱瞞不報,保貴媳婦負責乳母的飲食,何貴媳婦則負責其木格本人的飲食,勒令都不許添加任何藥材。至於小英子,其木格則命他延長借調時間,直到孩子滿百天再去老十跟前當差…

    阿靈阿聽到管家的報信,道:「是不是孩子有什麼不妥當?」

    管家道:「只說小阿哥和小格格體弱,怕見了風,所以明日不洗三了。」

    阿靈阿想了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八阿哥和九阿哥當晚就過府詢問老十,畢竟早產兒體弱,何況還是龍鳳胎,他們擔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麼狀況。

    結果見到的卻是老十顯擺的臭模樣,兩人沒等茶端上來,便起身告辭。

    走在大街上,九阿哥不服氣道:「我明兒就找人給我一胎生三個出來!瞧十弟那張臉笑得,簡直討打,恨不得給他一拳…」

    洗三活動取消,引起了各方猜忌,而老十又無恥的繼續休著陪產假,更讓大伙覺得情況不妙,八阿哥和九阿哥極力闢謠,卻更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最後連慈寧宮的太后也聽到了風聲,忙派人去探望,而此時,老十正端著椅子坐在走廊上,捧著茶杯,對著窗戶倡狂的笑著,「十三得了一格格,哈哈,哈哈…」

    這話老十今天已經重複了上百遍,其木格恨不得拿塊膠布封住老十的嘴,斌斌微微皺了皺眉頭,不安的動了一下,安安則繼續呼呼睡著大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1 PM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日子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十阿哥漸漸成了新聞人物,隔三_引起大眾的關注。如今,受十阿哥連累,十阿哥剛滿月的一對龍鳳胎也站到了風暴的中心。

    由頭就是十阿哥府不僅取消了小孩的洗三活動,連滿月慶祝也順延。

    如果光是這兩條消息,也沒什麼新聞價值,畢竟新生兒死亡率本來就不低,何況這兩孩子又是早產又是雙生子,若夭折也很正常。

    但老十的表現卻太不正常了。

    十三阿哥大格格洗三時,老十滿臉堆笑的去了阿哥所,與其是親自送禮物,還不如說是上門炫耀,連九阿哥都覺得老十活脫脫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因此,大家都以為那對龍鳳胎應該轉危為安了。

    可接下來,老十還是繼續休著陪產假,沒去上班,也很少出府,於是大家認為孩子的情況肯定又急轉直下。

    沒幾天,康熙看不過眼,加上御史彈劾老十的摺子甚多,畢竟老十是接了正經差事的,如此作為,簡直是對康熙的大不敬,因此,康熙便下旨勒令老十立即恢復正常上班,必須在兩月內拿出火耗歸公的初步實施方案,於是老十終於拖拖拉拉的去太和殿和戶部報導,但臉上卻是陽光燦爛。

    雖說老十還是打完卡就走人,但總歸是春風得意,因此大伙也失去了興趣。

    可昨天是老十一對龍鳳胎滿月的日子,十阿哥府卻沒辦滿月酒,雖然八福晉、九福晉和太后宮裡的嬤嬤依然前去探視,而且都不約而同的說孩子身體結實,但卻沒人相信。

    但令人惑的是,老十還是笑得像花兒一樣地跑去打卡。

    於是。事情便變得讓人琢磨不透。

    若孩子病危。老十怎麼會依舊頂著張笑臉?

    若孩子安康。依照老十那得意忘形地樣子。怎麼會白白浪費這麼個顯擺地機會?

    於是。京城地下錢莊便開始下注。兩孩子身體良好地一賠六。小阿哥病危、小格格無恙地一賠四。小格格病危。小阿哥無恙地一賠三。兩孩子都病危地一賠二。兩孩子將會夭折地…

    老十聽後。也不惱。眨了眨眼睛。就直接讓小英子去各個賭坊下注。準備狠狠大賺一筆。讓其木格無語以對。

    老十額頭冒著微微細汗。看著熟睡地一雙兒女。小心地問其木格:「天熱起來了。能給他們打扇不?」

    其木格也不懂,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行吧,曹嬤嬤和兩個乳母都沒說打扇地事。」

    老十點點頭,看著女兒的小帽子,道:「要不把帽子取了吧?」

    其木格在後世的時候也見過小孩子大熱天的帶著小帽子,護著額頭,忙攔住老十:「別,帽子得帶著。」

    老十怏怏地收回手,想了想,方道:「要不我去內務府拿些冰塊,反正也到供冰的時節了?」

    這點其木格倒贊成,忙誇老十想得周到。

    老十得意的搖晃著腦袋,看著女兒道:「安安今兒還想對著我喊阿瑪呢,咱家的格格,就是機靈。」

    當時安安正好吃飽睡足了,便睜開眼看世界,老十便搶著將安安抱在懷裡,安安想打個哈欠,沒打出來,只張了張嘴巴,老十就立即興奮的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非說安安想喊他阿瑪,聽得曹嬤嬤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找了個藉口逃去了廚房。

    如今老十又像老太太似地再次誇他的寶貝閨女聰明絕頂,其木格實在沒了耐性,道:「這麼小就知道喊人了,不是妖怪才怪,你出去少說這話,免得讓人笑話。」

    老十不樂意地責怪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嘛,當心閨女不待見你。」

    其木格笑道:「這我倒不擔心,倒是某些人怕要被兒子不待見。」

    老十真是個尊重傳統地好公民,當其木格在生產一月後見到老十時,質問他為何在自己做月子的時候不進來,老十理直氣壯道:「坐月子地時候,房裡晦氣,爺要帶兵打仗的,怎麼能沾惹這些!」

    其木格決定不和老十這迷信殘餘一般見識,便沒理他,誰知老十接下來的舉動卻再次讓其木格看不過眼。

    雖然安安在熟睡著,老十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左看右看,不停的問孩子什麼時候醒,至於斌斌,老十卻沒將他抱起的打算。

    其木格讓他將安安放下,也與熟睡的斌斌做下親子互動,老十挑著眉毛道:「你不知道?咱滿人講究抱子不抱孫。」

    然後無論其木格怎麼說,老十就是不抱,說是老祖宗的規矩,好像他從來就是個守規矩的十佳公民。

    因此,其木格此時便抵了老十這麼一句,想改變老十這觀念,想讓他不要那麼迂腐,見老十不服氣,其木格繼續道:「你這樣,當心斌斌以為你不喜歡他,孩子敏感著呢。」

    老十不以為意,吧唧著嘴巴道:「慈母多敗兒,斌斌以後得撐起整個府的,不能帶得那麼嬌氣。」

    其木格挪揄道:「爺,若只生了斌斌一個,你也不抱他?」

    老十咳嗽了一聲,仰著脖子道:「那當然。」

    其木格見老十說謊都不打草稿,便不客氣道:「也就是如今有個安安讓你抱,你才能大言不慚的說慌。」然後將斌斌抱起,放到老十手上,「你放心,不會壞你名聲,就咱們一家四口的時候抱,就算小英子和阿朵在,我也絕不讓你抱斌斌,這下行了吧?」

    老十忙小聲道:「你小聲點,阿朵她們就在外屋。」然後才美滋滋的看著斌斌,誇道:「這孩子一看就像爺,以後定有出息。」

    其木格打趣道:「爺,你是誇你自己呢,還是誇兒子啊?」

    老十搖著他已經搖了無數次的腦袋,正想發話,卻一時僵在那裡,癟了癟嘴巴。

    其木格正詫異想問,就見斌斌哭了起來,其木格一邊接過斌斌,一邊對外面道:「沒事,不用進來。」然後輕聲拍著斌斌,道:「乖,別哭,別哭,別把安安吵醒了。」其木格實在沒法對兒子說他成了哥哥,便一直教兒子直呼其名。

    老十黑著臉,道:「尿了。」

    其木格忙將斌斌放在床上,對老十道:「遞塊尿布過來。」

    老十磨磨蹭蹭的沒動,其木格盯著老十威脅道:「阿朵她們進來,可全知道了。要不,我叫她們進來?」

    老十撓撓頭,道:「爺看著斌斌,你去找,爺又不知道哪個是。」然後便對斌斌喊,「叫阿瑪,阿瑪…」

    斌斌咧著嘴

    給了老十一個微笑,這下又不得了了,其木格制止住要發表的感言,一邊給斌斌換尿布,一邊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家孩子聰明,別說了…」

    老十正開心的逗著斌斌,希望能多得幾個笑臉,就聽小英子道:「爺,奴才回來了。」

    老十忙一把將斌斌交給其木格,走到軟榻邊端起一杯茶,才道:「進來。」

    小英子進來後,見完禮就道:「主子,奴才已經將差事辦好了,沒人起疑。只是賭坊如今又多了開了個盤…」

    老十惑道:「又在賭什麼?」

    小英子看了眼其木格,道:「賭福晉是否臥床不起。」

    老十和其木格對視一眼,老十想了想,「去,到賬上支銀子,再給爺下注。」

    小英子見老十沒有生氣,便大著膽子說:「奴才,這回來叫周祥去吧,免得讓人起疑。」

    老十點點頭,「你好生交代給他,讓他機靈點,爺這次一定要讓那些賭坊割肉心疼!」

    小英子忙應了,還不忘說,他也拿自己地私房銀子下了注,拍老十馬屁說搭老十的順風車,多了門發財之路,讓老十心情大好。

    等小英子走後,其木格責備道:「你也是,摻和這些幹嘛?」

    老十從其木格手中接過斌斌,抱起來胡亂晃了晃,道:「斌斌,那群混蛋,你就是砸了他地鋪子,明兒換個地方又開張,只有讓他們虧大本,才能知道你阿瑪的厲害,你說是不是?」說完,還不忘對斌斌抬抬下巴,斌斌迷茫的看著老十,眨巴眨巴眼睛,可能還是沒想明白,便半瞇起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老十見斌斌沒為他鼓掌叫好,便看著其木格,壞壞道:「要不等天後,你還繼續坐月子?等孩子百日才出來?」

    其木格覺得若有股市,老十肯定是操縱股市的幕後黑手。

    其實不辦滿月酒的原因很簡單。

    其木格只是覺得如今地醫療條件不夠,而且後世坐月子好像都不是30天,大概都是60天,所以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其木格主動要求多在屋裡呆3個月,畢竟這輩子也是黃種人,不能和白種人強悍的體魄相比,而且孩子如今雖說長了肉,但比起足月生產地孩子還是小許多,因此其木格便建議不辦滿月酒,等百天的時候再大宴賓朋,反正大家的禮物全送來了的,自己也不吃虧。

    老十仔細想了想,斟酌後,也同意了,畢竟還是安全第一。

    而太后宮裡地嬤嬤探視完後,回稟太后孩子長勢良好,也不忘提及,十福晉還在繼續坐月子,但瞧著精氣神也不錯。

    結果,傳來傳去,就變了樣,從孩子身體不錯、十福晉精氣神不足,到孩子身體不好、十福晉精氣神不足,再到孩子病危、十福晉憂思過度,…最後就成了老十立即就要遭受喪妻喪子之痛…

    於是,地下賭坊便又多了一門生意。

    其木格聽著老十的建議,好笑道:「當心被人知道後,讓御史彈劾你。」

    老十咬牙道:「爺又沒少被他們彈劾,還怕了他們不成。」

    這段日子,老十請長假的行為早讓御史看不過眼,彈劾老十的奏摺堆了滿滿幾大桌。

    其木格見老十惱怒的表情,勸道:「爺,這也是你不對,雖說你不樂意去戶部,但也不能撂挑子不是?瞧著這架勢,你若不把火耗的事處理好,皇阿瑪怕不會准你回兵部。」

    老十一聽,心煩道:「你當爺想啊,和銀財打交道,爺一竅不通,手下也沒能幹地人,怎麼做?」

    其木格歎氣道:「爺,不是說什麼事都得你去經手,又不需要你事必躬親,既然沒能幹的手下,你就先找能人,不管是戶部還是兵部,都得會用人,敢用人才行。」

    老十煩躁道:「說得輕巧,你以為能人是從天上掉下來地,戶部那幫王八羔子,除了派了兩筆貼式,什麼人也沒給爺。」

    其木格見斌斌已經睡熟,便指揮著老十將孩子放到床上,笑道:「都當阿瑪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當心孩子笑你。」

    老十看著斌斌熟睡地臉龐,默不作聲。

    其木格靠在老十肩膀上,輕聲說道:「若是軍營的事,怕是再難,爺也去辦了,這事歸根結底,還是你心裡不樂意,筆貼式怎麼了?很多堂官都是從筆貼式幹起,再說了,你對銀錢犯暈,九哥可是見著銀錢兩眼發光,你幹嘛不找九哥幫你?」

    老十鼓著腮幫子,正想發話,突然使勁嗅了嗅鼻子,「其木格,你頭髮都發酸了,哈哈,就你這樣,爺看你還怎麼好意思逼爺沐浴,哈哈…」

    貪生怕死的其木格只是用熱水擦拭著身子,頭髮壓根就沒洗過,不臭才怪,惱羞成怒的其木格舉起拳頭不停的砸向老十,「我做月子都在想著怎麼讓府裡多掙銀子,你呢,就知道拿去賭,居然還敢嫌棄我沒洗澡,我這不洗澡與你不愛安靜是一回事嗎?」

    老十也不躲,笑呵呵道:「對了,忘了問你件事,你派去車臣汗部和阿茹娜合夥賺私房的那幾人是直接從庫倫過去,還是要回京來一趟?」

    其木格道:「肯定要先回京,我還要交代他們具體事宜,再說了,本錢也要他們帶過去,畢竟是等阿茹娜大婚後才開始經營,若上次阿布走的時候一起將銀錢帶去,阿茹娜還得給夫家解釋,這部分錢不是嫁妝,怪麻煩的。」

    老十笑道:「這就,你記著,他們走時,通知爺一聲。」

    見其木格看著他,老十又努力用鼻子嗅了嗅空氣,還不忘誇張的用手扇了扇,直到又挨了其木格幾下拳頭,才道:「十三大格格洗三的時候,十四弟問咱們府裡什麼時候給阿茹娜送賀禮過去,一聽我說,上次已經一併裝箱了,當即就拉下臉,說這麼做不符規矩,還說爺圖省事,連禮節都不顧了,真不知是哪跟哪。」

    其木格好笑道:「難道他還要隨一份禮?」

    老十點頭道,「還真讓你猜對了。」

    其木格惑道:「他兩人互看不順眼啊?」

    老十大咧咧往後一躺,愜意的輕拍著斌斌和安安的小腳丫,道:「管他的,反正到時給他帶過去就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百日

    老十似乎有子萬事足,雖然其木格曾建議他去請教戶部發掘人才,老十每日還是照常翹班回家逗小孩,抱著兩孩子唧唧咕咕的說得不亦樂乎。

    其木格見老十打算就此沉淪於天倫之樂,心中也暗暗竊喜,只要老十能心甘情願的不管朝堂之事,那麼自然也不會成雍正的眼中釘,因此,其木格也就沒再勸說老十要發奮振作,反而希望一家人就這麼其樂融融的過著小日子。

    老十在該交差的日子交了白卷,康熙當著眾大臣的面,毫不客氣的將老十狠狠罵了一頓,老十又賠上了兩年俸祿。

    但康熙卻不打算這麼放過老十,又給了老十一個月的寬限期,揚言,若到時候老十還渾渾噩噩的,就要從嚴從重處罰。

    雖然八阿哥和九阿哥輪番勸老十做個樣子,先糊弄過去再說,畢竟做的差總比不做強,老十還是頑固不化,將這哥倆氣得直跺腳。

    而此時,大清的地方官全在看老十的笑話,覺得老十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巴不得老十下月就被康熙永不錄用。

    而武將們卻分成了幾派,有的對老十失望,有的為老十抱屈,有的覺得老十自不量力,有的…,總之,老十在軍中贏得的擁戴已所剩無幾。

    八阿哥暗暗心急,雖然他這邊的人氣在不停上漲,但都在文官集團打轉,依舊未能在軍中打開一片天地,因此八阿哥隔三岔五的就找老十談心,最後還走起了夫人路線,要八福晉去提點其木格,不能讓老十就此胡鬧下去。

    其木格只嘴上應著,反正他們也知道其木格到底有沒有勸老十發憤圖強。

    轉眼就到了斌斌和安安的百日,老十因朝堂上混得不如意,加之又正在服喪,便沒大宴賓客,但斌斌和安安也算是在京城社交圈開始了頭次亮相。

    因已經到了十月。天氣早已冷了下來。兩孩子戴著虎頭帽。穿著棉祅。圓滾滾地。看著甚是可愛。

    八福晉和九福晉最先到場。因此時還未有男客上門。老十便賴在後院陪著自己地嫂子說話。主要是炫耀自己地孩子聰明可愛。關鍵是都像他。

    八福晉和九福晉一人抱一個。簡直是愛不釋手。

    兩小鬼也給老十長臉。不停地癟嘴、撅嘴、微笑。就是不哭。惹得八福晉和九福晉羨慕不已。

    八福晉道:「瞧這孩子。濃眉大眼地。透著機靈。」

    老十得意的笑道:「那是,八嫂,這孩子長得可像我了。」

    九福晉看了看懷中地安安,笑道:「我倒覺得小格格象十弟呢。」

    老十忙點頭,「就是,我也這麼覺得,只要見過我的,就知道安安是我府上的。」

    正說著話,就聽小英子稟告,十四帶著側福晉到了。

    老十忙起身去前院待客,走得時候還搶走了安安和斌斌。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讓嫂子們見笑了,我們爺就是有點孩子氣。」

    八福晉歎了口道:「唉,我倒也希望你八哥能這樣呢,可肚子卻不爭氣。」

    其木格只好勸道:「八嫂,您別著急,平常心就好。」

    見九福晉也沒了笑意,其木格問道:「九嫂,九哥他?」

    九福晉道:「你九哥倒也言而有信,沒有失言,如今正在服小功,這才斷了。」

    因恭親王和裕親王過世,作為侄兒,老十的一幫兄弟得服小功五個月,這期間是一切娛樂活動都禁止的,而且還不許飲酒,當然要聽戲唱曲,喝酒玩樂也不是不可以,偷偷的就好,但若被逮著了,那可是一輩子都無法翻身的了,因此在服喪期間,一般沒人搞娛樂活動,這個太顯眼了,不過總有人關起門來偷偷喝酒,偷偷人倫,只要出門不帶酒氣,府裡沒人懷孕,御史想彈劾也沒證據。

    其木格才不會相信九阿哥能在這五個月裡守身如玉,但若九福晉在此期間懷孕那可是一大醜事,因此,其木格也不去挑撥她們的夫妻感情,言不由衷的讚美了一番九阿哥。

    八福晉打斷道:「等服完喪,也就到年底了,開春又要選秀女,還不知道宮裡會給各府指些什麼人呢。」

    其木格驚訝道:「這麼快?我怎麼覺得秀女才選完沒多久啊?」

    九福晉正要發話,就聽阿朵道十四的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到了。

    舒舒覺羅氏剛要行禮,其木格忙攔道:「你才出月子,就別多禮了,嫂子們都不會怪罪地。」

    舒舒覺羅氏坐下後,八福晉問道:「身子可養好了?小阿哥沒鬧吧?」

    舒舒覺羅氏在九月初一為十四生下長子,如今才剛滿月沒幾天。

    舒舒覺羅氏小心翼翼的道:「托嫂子的福,都好。」一點也沒有生了長子後該有的

    其木格笑道:「你也是的,才出了月子,這大冷的天也不說在家裡好好歇著,若落了病根,到時候十四弟肯定得埋怨我們。」

    舒舒覺羅氏嬌羞的低下頭,過了會兒才道:「十嫂,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是不是睡著了?」

    八福晉快人快語道:「被你十哥帶出去見十四弟去了,怕得等孩子睡著了才會抱過來。」

    八福晉太小看老十了,安安和斌斌睡著後,老十依然將他們帶出來見客,告訴遲來的客人,沒見著這兩孩子可愛的表情那簡直是天大地遺憾。

    其木格派人去催了好幾回,老十都不放人,一直到客人全到齊了,老十向所有人獻寶完畢後,才將安安和斌斌送回後院。

    老十的舅舅和舅母是最晚到的,因此索卓羅氏到的時候,老十正領著兩乳母向自己的舅舅顯擺,索卓羅氏並沒第一時間見到。

    索卓羅氏打量了一下屋子,笑道:「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怎麼還藏起來了?」

    其木格露出了一個親切的微笑,道:「十爺將他們帶到前院見客去了,怕要等舅舅見過後,才會送回來。」

    五福晉看著與索卓羅氏同行的一旗裝女子,問道:「這姑娘長得可真俊,以前怎麼沒見過?」

    五福晉這次還帶了馬佳氏宛兒一起過來,因此話雖是問向索卓羅氏,眼睛卻瞄了眼宛兒,宛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索卓羅氏笑道:「這是我家大媳婦的表妹玉蘭,因大媳婦得了風寒,怕給小阿哥和小格格過了病氣,今兒就沒來,玉蘭這丫頭要參加明年的選秀,她阿瑪在湖南任職,所以如今在我府上學規矩,今兒我帶她出來透透氣。玉蘭,給各位福晉見禮。」

    玉蘭略帶羞澀地給眾人見了禮,大伙都笑著誇了幾句,索卓羅氏這才笑著問其木格,「十福晉,您覺得這丫頭怎麼樣?」

    眾人雖說還在說笑著,但耳朵都豎了起來。

    若不是八福晉先提及明年選秀,各府可能都要添加新人,其木格肯定就順口誇好了,還好八福晉這個妒婦讓其木格提高了警惕。

    其木格笑瞇瞇道:「玉蘭,到我跟前來,讓給我好好瞧瞧。」

    八福晉覺得其木格簡直沒長大腦,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假裝乾咳了一聲,希望其木格別傻乎乎的上了套。

    其木格恍若未聞,拉著玉蘭地手,仔細盯著人家姑娘打量,直弄得玉蘭紅了臉,才轉移了視線,看向索卓羅氏:「舅母,玉蘭不僅長的可人,而且還帶著福相,明年選秀必定會得宮裡主子的歡心,說不準啊,就成宮裡的貴人了呢。」

    玉蘭更是羞得抬不起頭來,索卓羅氏尷尬的笑了笑,「就怕這孩子沒那福分。」

    其木格還想繼續,乳母帶著兩小不點回來了,轉移了大伙地注意力。

    開席後沒多久,康熙就來了旨意,給孫子孫女送了點小禮物,不怎麼值錢,就是幾對銀手環、銀項圈。

    傳旨太監宣讀完旨意後,對老十道:「十阿哥,皇上還有口諭。」

    口諭就沒那麼讓人好受了,康熙提醒老十一個月期限就快到了,若到時候拿不出個章程來,就準備去牧場放牧去。

    雖然禮物很輕,而且口諭措辭又很嚴厲,但眾人卻都立即敏感的撲捉到相關資訊,紛紛斷定老十還未完全失寵。

    因不能飲酒,所以酒席早早散場,八阿哥和九阿哥留了下來,告訴老十要抓住這個機會,否則到時候說不定真只有去養馬了。

    老十冷哼一聲,道:「養馬就養馬,沒什麼大不了地。」

    九阿哥氣道:「糊塗,你犯什麼倔呢。」

    老十沉默了會兒,方道:「八哥、九哥,皇阿瑪為什麼要讓我去戶部張羅火耗的事?」

    見八阿哥和九阿哥不出聲,老十憤憤道:「我在兵部幹得好好地,一下就把我派到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戶部,不就是怕我風頭蓋過太子,變著法地折騰我。」

    八阿哥冷冷道:「住嘴,十弟,這些話是你該說的?」

    老十坦誠的看著八阿哥,道:「八哥,這不是第一次了,原黑龍江將軍薩布素革職也是因為我,我算是看明白了,從今往後,我才不管他朝堂上吹什麼風呢,八旗將士吃空餉就讓他吃去,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關我屁事。」

    …

    老十在書房向八阿哥和九阿哥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其木格則在臥室裡氣得牙癢癢,準備等老十一踏進門就向他開炮,怎麼會有那麼極品的舅母!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2 PM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發配

    百日宴第二日,其木格就帶著斌斌和安安進宮拜見太后

    兩孩子一看就是勢利眼,對著太后不停的獻媚,也是現在還太小,若能說話了,還不知會怎麼個肉麻法。

    太后老人家開心得得了,又給了許多賞賜,兩孩子笑得更歡了,其木格真想問他們臉部肌肉累不累。

    太后親了親斌斌,道:「孩子雖然透著機靈勁兒,可個頭還是沒足月的孩子大,臉上肉也不多,你可得多費心。」

    其木格點點頭,「本來就早產,加上又是雙生子,自然比不上足月的孩子,不過如今比足月的孩子也沒輕多少,再過兩月也就趕上了。」

    太后又問道:「晚上鬧夜不?吃得好不好?」

    其木格笑道:「說來也是運氣,這兩孩子睡眠都挺好的,這段日子,晚上也就只鬧了幾次,還算好帶。吃得還行,斌斌有些煩,只吃一個奶嘴,若中途換一邊的話,怎麼都不吃了,安安笨笨的,奶嘴掉了自己怎麼找都找不著,只知道嚷嚷。」

    太后責怪道,「哪有你這樣當額娘的,說自己孩子煩和笨的?」見其木格低頭笑著,又問道:「你身子養好了吧?瞧你這張臉怎麼一下就瘦了不少,看著比懷孕前還瘦,可是沒胃口?」

    雖說斌斌和安安都挺好帶的,但畢竟時下醫療條件差,其木格的心一直懸著,心裡壓力有些大,連帶的睡眠就不足,胃口也不怎麼好,因此坐月子的時候不僅沒胖,反而還瘦了,不過肚子上的肉還是鬆鬆垮垮地,腰圍也沒恢復到以前的尺寸,這讓其木格很不滿意,只好用布使勁裹著,希望能將肉裹緊點。

    見太后問起,其木格便老實道:「總懸著一顆心,睡得不好,人也就清瘦了,不過,如今總算好了,也開始睡沉起來,聲響小了根本就不會醒。」

    太后憐愛地看了看其木格。又吩咐人裝一些上好地補品。讓其木格一併帶回去。其木格假意推脫了一下。便笑納了。看架勢。老十很有可能未來十年都得打白工。其木格自然巴不得太后多給些賞賜。

    正說閒話。就聽宮門口地太監進來報告。康熙來了。

    其木格忙站起來。迎接這個專門剋扣老十工錢地不良老闆。

    康熙給太后請了安。叫其木格平身後。便接過安安道:「這小格格長得像十阿哥。」

    其木格心中不悅。認為康熙就是看著那塌鼻子才這麼說地。但也沒膽子刺康熙一句。只是埋怨自己不該給兩孩子分別打扮。若兩人穿著中性顏色地衣服。康熙就會忙著分辨男女去了。哪會來看相貌。

    安安卻沒其木格那麼多心思。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塌鼻子。只專注地盯著康熙胸前掛地佛珠。微張著嘴巴。見康熙沒注意到自己。就手舞足蹈地「喔。喔」地叫著。

    康熙開心的笑道:「這閨女精氣不錯,叫什麼名字?」

    其木格恭敬道:「安安,平平安安地意思,兒子叫斌斌,文武斌。」

    康熙將安安交給乳母,又伸手抱過斌斌,看了看,又說道:「這孩子也像老十。」

    其木格無語,覺得自己錯怪了老十,眼神不好,果然是有遺傳的。

    斌斌咧著嘴巴吐了個泡泡,見康熙扯著嘴角笑著,也回了個燦爛的笑臉。

    康熙逗了一會兒後,就讓乳母帶兩孩子下去休息,吝嗇的沒給見面禮,引起了安安和斌斌的不滿,被帶下去的時候,都「喔,喔」地吼著,康熙還以為孩子是捨不得離開他,又誇了一番,沒辦法,孩子太小,大人容易錯誤解讀他們的情緒表達。

    孩子帶走後,其木格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有私房話與太后說,便提出告辭,康熙卻將她留下了,說有話要問,太后便適時地說要去看孩子,怕孩子換了環境不習慣。

    太后走後,其木格等了半天也沒見康熙說話,只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妙,心裡直犯嘀咕,難道自己寫的家信又被增添了不該有地東西?

    一想到這,其木格就心跳加速,膽怯的喊了聲,「皇阿瑪?」

    康熙見其木格這副小心翼翼地樣子,並沒覺得多高興,淡淡的說道:「知道朕為何留你單獨說話?」

    其木格搖搖頭,康熙不悅道:「就一點頭緒也沒有?」

    其木格遲道:「皇阿瑪,莫非我寫的家信又出了問題?」

    見康熙木著張臉沒有表情,其木格:「皇阿瑪,我冤枉啊,我真是冤枉的,我和九哥無怨無仇的,我幹嘛老想害他?」

    見康熙還是沒有反應,其木格又痛心疾首道:「皇阿瑪明察,真是有人冤枉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寫家信了,都讓十爺幫著寫,我再也不動筆了,真的…」

    康熙見其木格語無倫次的在那打胡亂說,又覺得好笑,又感可氣,皺著眉頭道:「你就只能想到這個?」

    其木格慌亂的看向康熙,喃喃道:「那是我用其他法子害九哥了?」

    見康熙還是沒反應,其木格苦著臉道:「不是九哥,那我這次害誰了?」

    康熙實在氣 ,拍了一下炕桌,「誰說你害人了?」

    其木格長長舒了一口氣,沒人向自己栽贓就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皇阿瑪,我都給弄得杯弓蛇影了,皇阿瑪見諒。」

    康熙嘲諷道:「是有長進了,連杯弓蛇影都知道。」想了想,揮揮手,「跪安吧。」

    弄得其木格一頭霧水,直到回府後仍在繼續猜測康熙到底是想對她說什麼。

    老十冥思苦想了半天,依然未果,只好道:「說不準是想賞你東西,被你沒頭沒腦的胡說八道給氣著了,就乾脆省了。」

    其木格白了老十一眼,道:「為什麼要賞我?我沒做什麼啊?」

    老十嘿嘿笑道:「你滿大街打聽打聽,有幾人能生龍鳳胎的?你可是居功至偉。」

    其木格想了下,也自作多情的點點頭,有些遺憾,到手地賞賜就這麼被自己攪黃了。

    老十和其木格這兩傻瓜在府裡感覺特好,完全不知道八阿哥已經想跳起來罵人了。

    八阿哥下衙後就去找了九阿哥,和他商討老十交差的事,準備幫老十擬一份請罪摺子,先讓康熙消消氣再說,九阿哥搖搖頭:「八哥,沒用,十弟擰在那裡,你就是寫好了,他不謄抄,也沒用。」

    八阿哥歎氣道:「還有兩天,再勸勸吧,對了,聽你八嫂說,昨日十弟的舅母帶了一姑娘去赴宴,看樣子是想選秀地時候能指到十弟府上,你明兒見著他,也跟他說說,讓他去阿靈阿府上探探口風,若真是這樣,他到時自己去求了就是,也落個好。」

    九阿哥搖頭道:「他今兒已經去衙門找過阿靈阿了。」

    八阿哥奇道:「他怎麼那麼性急,這事怎麼去衙門說?」

    九阿哥說:「八哥,你以為十弟是去求親的?他是去推脫的,怕去府裡說阿靈阿發脾氣,便一大早跑到衙門說了。」

    八阿哥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責怪九阿哥:「他糊塗,你也跟著糊塗,怎麼不攔著他?」

    九阿哥兩手一攤,「他找了阿靈阿後,才來找地我,我知道的時候木已成舟了,能有什麼轍?」

    八阿哥氣道:「如今這形勢,他還去得罪阿靈阿,若皇阿瑪真要他去放馬,連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八阿哥想了想,起身道:「九弟,這事咱們得想法子迴旋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十弟府上,根子肯定在十弟妹身上,十弟不好說,咱們得去告訴她利害關係,就算那閨女不指給老十,皇阿瑪也會指其他人去她府上,她又何必非要得罪阿靈阿。」

    九阿哥將八阿哥拉著坐下,說道:「八哥,沒用,十弟說了,蒙古女人放話,府裡已有地幾個,她就不計較了,若府裡再多添一人,她就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連安家銀子都不給。」

    見八阿哥氣得說不出話來,九阿哥繼續道:「我猜肯定不是這麼說的,那蒙古女人要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十弟能今兒一大早就去找阿靈阿。」說著說著又有些想不過,不服氣道:「你說,她運氣怎麼這麼好啊?居然生個龍鳳胎,怎麼這好事也讓她給遇上了?這下十弟還不將她天天捧在手心裡才怪。」

    八阿哥問道:「阿靈阿是個什麼反應?」

    九阿哥苦笑道:「十弟說他說的很婉轉,沒傷著阿靈阿地面子。」

    八阿哥恨聲道:「明年才選秀,如今誰敢攤開來說,他舅母轉了彎表露了這麼個心思,十弟就去推了,再婉轉也打人臉,再說了,十弟能婉轉成什麼樣?」

    九阿哥搖搖頭,長歎了口氣,道:「這事怕是沒法子了,還是勸勸十弟上請罪摺子吧。」

    老十最終仍然辜負了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血,既沒上建議書,也沒上請罪摺子,暴怒的康熙差點將太和殿給拆了,在一幫大臣和兄弟們的請罪聲中,老十被關進了宗人府。

    下朝後,老十的眾兄弟為了表示兄弟情深,紛紛到乾清宮外跪請康熙,從輕發落老十,被乾清宮的侍衛一鼓腦地趕了出來。

    其木格也傻了眼,沒想到康熙不僅罰錢還拘留,忙帶著安安和斌斌進宮求見,一路上都在對兩孩子說:「呆會兒若見不著你們皇瑪法,你們就大聲啼哭,知道不?若見著了,就乖乖的對皇瑪法笑。」兩孩子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胡亂「喔」了幾聲,便在馬車上睡著了。

    結果其木格剛在宮門口就被攔了回來,其木格見宮門離乾清宮實在太遠,就是讓孩子對著高音喇叭哭,康熙也聽不見,只好怏怏放棄了將孩子掐醒地打算。

    在八阿哥、九阿哥和其木格多方奔走之下,老十在宗人府關押了十天後終於被放了出來,剛回府,還沒來得及洗手抱孩子,聖旨就到了,火耗的事交給四阿哥負責,十三協辦,老十則被發配去了廣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勸說

    老十接了聖旨,黑著臉,連賞銀也沒提,就回了後宅,公趕緊掏了二兩銀子請傳旨太監吃酒。

    阿朵探聽消息還未回來,老十就已經站在了其木格眼前。

    見老十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其木格忙叫奶媽將孩子全抱到暖閣待著,連帶其他人也退出正房,外間裡屋都不留人值守。

    其木格安排的這會兒功夫,老十一直呆坐在炕上,沒有言語。

    其木格擔心道:「爺,皇阿瑪是什麼旨意?」

    老十不應聲。

    其木格將自己還未喝完的牛奶遞給老十,老十連眼皮也沒抬,其木格只得到外間提了熱水,給老十泡了壺熱茶,小心翼翼的遞給老十,「爺,喝口熱茶吧。」

    老十還是沒有動靜,彷彿老僧入定。

    其木格只得將茶杯放好,搖著老十的胳膊,問道:「爺,別這樣,就是天塌下來,也有我陪著你呢。」

    老十慢慢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絕望,「其木格,爺怕是沒翻身的日子了。」

    其木格慌忙道:「爺。只要人好好地。其他地就別去想了。咱們一家人和和樂樂地過日子。也挺好地。」

    老十看著其木格。艱難地說道:「十日內。爺就要離京。」

    其木格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康熙真打發老十去養馬。安慰道:「爺。皇阿瑪命你去哪個牧場?我帶著安安和斌斌陪你一起去。孩子們肯定喜歡草原。」

    老十咬牙道:「不是去北邊。皇阿瑪將我貶到廣東。」

    其木格不相信地看著老十。激動地問道:「胤趾你說什麼?皇阿瑪讓你去廣東?你沒騙我吧?」

    老十心想。看樣子。除了高興和生氣。害怕地時候。其木格也會直呼其名。拍拍其木格地手。點點頭。「去前山寨當把總。」

    其木格穩了穩神,核實道:「前山寨在廣州?」

    老十搖搖頭,「不在廣州,挨著澳門了,西洋人…」

    其木格興奮的握拳尖叫起來,「哈哈,爺,你真去澳門?太好了,太好了…」

    老十的黑臉已經沒法再黑了,只好拿起其木格泡的熱茶咂了出去,「爺被貶到那地界就讓你這麼高興,你有沒有心啊?」

    其木格一點也沒惱,依舊開心地捂著肚子開心的大笑著,「爺,先別惱,等我緩過氣來,好好給你說為什麼這是好差事。」

    見其木格還在那裡高興得直跺腳,老十歎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不滿。

    原來,大清的富庶之地依舊是江南一帶,廣東如今地經濟並不發達,雖然有十三行與外商做生意,但關稅也並不太高,其他稅收更不顯眼,而前山寨挨著澳門,負責防務,澳門雖然由西洋人在那做著生意,但也並不怎麼繁華,加之滿人習慣了北方的天氣,到了南邊氣候飲食都不習慣,水土不服生病的大有人在,因此許多旗人寧願去寧古塔、烏里雅蘇臺也不願去廣東與福建一帶。

    因此,老十認為去前山寨當把總,比去草原當牧馬人更無出頭之日。

    其木格聽後,勸道:「爺,不管怎樣,皇阿瑪還是讓你帶兵了不是?」

    老十沒好氣說:「把總,正七品,下面最多就1來人,這叫什麼帶兵。」

    其木格笑道:「爺,我不懂軍事,但也知道紙上談兵危害甚大。」

    老十生氣道:「你說爺紙上談兵?」

    其木格忙搖頭,「我不是這意思,你看,爺去了黑龍江將軍處,就給西山火器營弄了利刀,去西山火器營操練,又要求皇上懲治吃空餉,這說明什麼?」

    老十慢慢道:「你是說,爺在朝堂不知道下面地情況,得多去兵營練兵?」見其木格點點頭,老十反駁道:「南邊有什麼仗打的,台灣早收復了,要練兵也得去北邊。」

    其木格歎了口氣,心想,百多年後,大清就是被一群強盜從海上打進來的,道:「爺,這些事都說不准的,明朝不是就有倭寇嗎?」

    老十笑道:「看來你還認真讀了書,可如今哪還有倭寇的蹤影。」

    其木格苦笑了一下,道:「爺,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就是防患於未然嗎?」

    見老十不說話,其木格又鼓勵道:「爺,就算皇阿瑪打壓你,但他也給了你一次機會,並沒讓你賦閒在家,只要你用心,也一樣能在廣東幹出成績來,金子到哪兒都發光不是?」

    然後其木格講了一大堆勵志故事,什麼挫折是成功的墊腳石啊之類的,總算讓老十笑嘻嘻的接受了「天將降大任」這一觀點。

    一晚上,其木格都在做著美夢,起來後就開始張羅眾人收拾東西,巴不得第二日就起程。

    老十給她潑了一盆冷水,「皇阿瑪多半不許你跟著去,再說了,孩子這麼小,也不敢帶出門。」

    其木格很想說老外就敢帶著一個月大地孩子滿世界跑,但老實說,自己也沒那膽量,只得退而求其次,明年開春後自己再出發,要求老十今天就去求康熙,一定要帶家眷。

    老十表示難度有點高,其木格便遊說道:「要想有番作為,沒個三五年不成,難道咱們就要分開那麼久嗎?我可不想爺地皮子都沒踩熱,又急急往回趕,這次怎麼也要好好幹一場,讓皇阿瑪刮目相看,你就讓我跟著去,給你當賢內助好不好?」

    見老十仍在猶豫,其木格可憐兮兮道:「再說,爺一走,躲在暗處的奸人肯定跳出來害我,我若出了什麼事情,留下兩孩子那麼小,多可憐啊。」

    老十覺得其木格說得在理,正準備走,其木格又拉著他,提醒他將明年選秀的事一併解決了。

    老十苦著臉說:「不是說了嘛,我已經給舅舅說過了,你別擔心了。」

    其木格滿臉的不悅,「萬一皇上指其他人給你呢,到時候我們都不在,給你指個13歲的小姑娘,放府裡養著等咱們回京,到時候怎麼辦?」

    老十搖頭道:「皇阿瑪氣成這樣,沒準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事,我去一說,沒準還提醒他了。再說了,說不定皇阿瑪同意你去廣州了,我一提這事,他一怒之下,保不準又不許你跟著,等明年選秀的時候還直接給我送一秀女來。」

    說完,老十還重重的點點頭,以增加可信度。

    其木格琢磨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考慮不周,忙誇獎老十心思縝密,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老十這才雄赳赳氣昂昂地進宮求見康熙

    如今已是七品小官,沒了上朝資格,等散朝後,老十子求見。

    到乾清宮一看,幾個兄弟都在,九阿哥臉紅鼻子粗地正喘著粗氣,老十詫異的看了眼九阿哥,忙給康熙見了禮。

    康熙也不叫起,說道:「你也是來勸朕收回旨意的?」

    老十一聽,就知道自己的九哥剛才肯定是為這事鬧不痛快,忙道:「啟奏皇阿瑪,兒子是來謝恩地。兒子做錯了事,惹皇阿瑪生氣,皇阿瑪怎麼罰都是應該的。蒙皇阿瑪垂憐,兒子還能在兵營當差,兒子到了前山寨一定好好幹,絕不給皇阿瑪丟臉。」

    老十此言一出,乾清宮眾人都惑地看著老十,不知他打地什麼主意。

    老十未來之前,乾清宮形成了幾派,太子和三阿哥舉著雙手贊成康熙地英明決定,認為老十就是該鞭撻,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竭力反對,主要擔心老十水土不服,還危言聳聽,問老十若命喪廣東,大家情何以堪?大阿哥雖沒站在太子一邊,但此時卻淡淡道:「旗人去南邊當差的多了,水土不服地畢竟是少數。」四阿哥和十三則帶著其他的小阿哥保持中立。

    聽說老十來了,大家以為老十要麼低頭認錯,請求康熙改判,要麼就和康熙大鬧一場,九阿哥已經做好準備要與老十共進退,結果,老十卻坦蕩蕩的謝恩,一副去當地方大員的模樣。讓眾人大跌眼鏡,太子等人後悔不已,早知道老十願意去,還不如在康熙面前當回好人呢。

    康熙雖然也很疑惑,但還是冷冷道:「你還知道謝恩?」

    老十磕了個頭道:「兒子如此混帳,皇阿瑪還是給兒子機會,讓兒子去練兵,兒子感激涕零,俗話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兒子自問對府裡的小阿哥就沒這好性子,因此兒子更是慚愧,實在無顏面對皇阿瑪。此去廣東,兒子一定痛改前非,腳踏實地,好好辦差。」

    康熙點點頭,半響方道:「嗯,跪安吧。」

    老十卻跪著沒動,支吾道:「皇阿瑪,兒子還有一事相求。」

    不光是大伙精神一震,康熙也抬起了頭,心想,就知道還有後手。

    康熙面無表情道:「說來聽聽?」

    老十看了一下眾人,硬著頭皮道:「兒子請求單獨面聖。」

    儘管大伙都不樂意,但康熙還是准了老十地請求,將一趕人等趕了出去,「你們都是為了十阿哥的事來見朕的,如今十阿哥自己沒二話,這事就不用再議了,你們都跪安吧。」

    等人都走完後,老十才道:「皇阿瑪,兒子這一去,委實不放心府裡,想請皇阿瑪恩典,讓其木格帶著孩子隨兒子一起去赴任。」

    老十話音剛落,康熙案桌上的摺子就飛到了老十面前。

    老十忙解釋道:「她們娘三明年開春再出發…」

    又一摺子落到了老十背上,還好是冬天,穿得多,沒感覺到疼…

    其木格在家裡坐臥不安,若康熙不答應的話,自己勸老十去廣東根本就沒任何意義,還落個兩地分居。

    其木格焦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不時打發人去大門看老十回來沒,結果老十沒等回來,卻等來了乾清宮的太監,康熙宣其木格進宮。

    其木格情知不妙,一邊換衣服一邊想著對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各種藉口跟著老十走。

    到了乾清宮後,其木格低頭一看,老十老實巴腳的跪在地上,周圍全是亂七八糟地摺子,看來康熙比較愛惜公物,沒拿易碎品出氣。

    其木格深吸了一口氣,給康熙規規矩矩的跪下,「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姬祥。」

    康熙怒道:「吉祥!朕哪來的吉祥。」

    這話其木格可不敢亂接,老十忙道:「兒子該死。」

    其木格便跟著學了一句,「兒媳該死。」

    康熙冷笑一聲,「還真是夫唱婦隨,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朕問你,讓你跟著去廣州到底是誰的主意?」

    老十道:「是兒子…」

    迎接老十的又是一摺子,這次直接打在了老十頭上,有點生疼。

    康熙罵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其木格想了想,道:「十爺想我跟著去,我也願意去,應該是我們倆地主意。」

    康熙盯著其木格的腦袋,陰沉沉地問道:「你為什麼願意跟著去?京城真是龍潭虎穴,沒你容身之處?」

    看來康熙對老十質自己沒能力保護兒媳婦人身安全非常生氣,其木格道:「我無端遭人陷害過幾次,十爺一走,就沒了主心骨,自然害怕。但皇阿瑪,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康熙道:「喔,還有什麼原因?」

    其木格咬牙道:「孩子還小,離不得他們的阿瑪。」

    康熙嘲諷地一笑,道:「這說辭到是新鮮。」

    其木格小聲道:「我沒什麼出息,也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但卻希望兩個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

    康熙生氣道:「說來說去,就是京城有人要害你,也要害你地子嗣!」

    其木格解釋道:「孩子現在雖然還小,但卻不是什麼都不懂,每次十爺回來,兩孩子都興奮得不得了,孩子一天大一天,學到的東西也一天多過一天,有十爺在他們身邊言傳身教,他們長大後才能像他阿瑪一樣,做個堂堂正正、率真的人。」

    康熙道:「若孩子都像他阿瑪,你怕都得少活幾年。」

    其木格磕了一個頭,陳懇的說道:「皇阿瑪,十爺在您眼裡怕不是最優秀的兒子,可在我眼裡卻是最好的丈夫,我希望我的孩子能以他們的阿瑪為榮,就像十爺以皇阿瑪為榮一樣。」

    康熙怔了半天,道:「就這些?」

    其木格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不敢欺瞞皇阿瑪,十爺此去不知會待多久,我怕他…忘記了回家的路。」

    康熙楞了一下,才緩緩道:「怕這才是最主要的吧?」

    老十本來正在陶醉,聽了其木格後面的話,還沒回過神來,聽得康熙如此說,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府在那裡,就是閉著眼睛也知道府門朝哪開…」

    康熙隨手又朝老十扔了一個摺子,同情的問道:「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你如今還想你孩子像他們阿瑪?」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3 PM

第一百二十章 不順

    什麼是帝王?帝王就是冷血動物;什麼是明君?明君血加無情。  當然這是其木格的理解。

    雖然其木格聲情並茂的從父子情深、夫妻恩愛引申到幼稚教育、家庭溫暖,康熙依然未應允老十帶家眷。

    若其木格此時還高頌康熙聖明,那一定是腦袋秀逗了。

    但反過來,康熙也被老十這兩口子氣得夠嗆。

    按康熙的本意,是對老十加以懲戒,並不是派老十出京做官,大清除了帶兵打仗,就沒有讓皇子出京為官的先例。老十倒好,還真以為是吏部給他發了官印,能一步步從把總做到將軍。因此一聽老十要攜帶家眷,康熙就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康熙這次的旨意也不算懲罰,只是康熙打擊老十囂張氣焰的一個手段罷了。大清的宗室子弟犯了過錯,特別是皇子惹了大禍,自有宗人府接手看管,只能抬頭看著四方天地,還沒那運氣發配邊陲。

    既然是懲戒,自然不會耗時太久,康熙琢磨著讓老十痛苦個一年半載的也就差不多了,自然就不會允許其木格跟著過去,那不就是在路上折騰兩孩子嘛。

    因此儘管老十胡攪蠻纏,其木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除了讓康熙覺得這兩人愚蠢透頂外,別無其他成效。

    這根本就不是代溝的問題,而是聰明人與笨人之間的鴻溝。

    八阿哥和九阿哥知道後,立即就斷言老十去不了多久就會回轉,原本的擔心一下煙消雲散,立即掉轉槍口譴責老十不懂事,命他趕緊別再胡鬧。

    其木格則加緊吹著枕邊風。給老十描繪了一副無比美好地畫卷。指出這是老十大展拳腳地機會。一定要扎根南疆。千萬不能走個過場就回來交差。否則這輩子都沒法揚名立萬。

    成名地誘惑太強大了。此後地幾天裡。老十將八阿哥和九阿哥地苦口婆心全拋到腦後。一意孤行地多次登門求見康熙。但都吃了閉門羹。最後只得在其木格地漣漣淚水和潔身自好地叮囑中隻身走進茫茫大雪中。

    其木格回到府裡地第一件事。就是將本來預備給京城各寺廟添加地香油錢全扣下了。

    暈了幾日後。才開始著手處理老十臨走前佈置地任務。

    原來當初在斗文會上結識地丁成和程家義給老十當了幕僚後。都很爭氣。雙雙在來年地科舉中勝出。老十便給他們謀了外放地缺。丁成去了江西做了鹽運司知事。程家義去了湖南做了布政司照磨。雖然品級都很低。但都是有油水地衙門。兩人自此死心塌地地成了老十這條線上地人。當然。他們也算是老十地門人了。若不向老十效忠地話。也沒其他路可走。

    兩人深知老十身邊缺少人才。因此上任後一直在留心著。經過幾年地明察暗訪。再加上些運氣。丁成終於寫信為老十舉薦了一人。蔣欽。說是此人甚是有才。思維敏捷。只是時運不濟而已。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地幕僚。雖然不知道此人是否能勝任。老十心裡還是很受用。離京前交代。若蔣欽到了。直接送到廣東去。並叫其木格挑選兩丫鬟給丁成和程家義送去做妾。

    前者還好說,後面的交代就讓其木格不爽了,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些人想怎麼納妾,其木格管不著,但想讓自己成拉皮條的,那是萬萬不行,便指責老十:「好好的丫鬟送去給別人做妾,你也不怕被人戳斷脊樑骨。」

    老十好笑道:「不說別地,阿朵該配人了吧,難道你還想讓她嫁給府裡的奴才?子子孫孫都伺候人?若把她送給丁成或程家義做妾,等生了兒子,就立馬能抬舉成二房。這兩人都是正經進士出身,有爺照著,別的不說,陞遷也要順得多,沒準以後就成了地方大員了。再說,咱們府裡出去的人,誰敢給氣受?丫鬟又不是傻子。」

    其木格琢磨道:「話雖如此,但不見得丫鬟就會願意去做妾,嫁給小廝,至少沒那麼多污七八糟的事。」

    老十道:「保貴都有三個小妾,除了一個是從外面抬進來的,剩下兩,都是府裡地;何貴,小英子的哥哥,如今正張羅著要納一小妾,你去問問小英子,他哥哥家的門檻是不是都快被擠破了。」

    見其木格不做聲,老十又繼續道:「雖說他們如今都在府裡當差,明眼人都知道,保貴以後肯定是要外放的,何貴雖然沒什麼出息,但有小英子在,假以時日,混個管事那也是穩穩當當的。怎麼都比配給小廝強,順帶地還能幫村娘家。」

    老十雖然說的很殘酷,但並非全無道理,在身份地位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府裡地丫鬟們為了自己以後能過錦衣玉食的日子,為了自己地孩子將來不在奴籍,為了能幫村娘家兄弟,愛情似乎確實太過於奢侈了。

    其木格若真按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來決定丫鬟們的婚事,那才沒準會被吐沫星子淹死。

    於是,等其木格調整好心情後,便叫來阿朵,問她對婚姻地看法,並簡單提及了丁成和程家義,讓其木格鬱悶的是,阿朵只是羞澀的低頭說:「全憑主子做主。」

    其木格心酸的拉著阿朵的手,說道:「阿朵,你伺候了我這麼久,我一直想給你說個好人家,不管你嫁給誰,我一定都會給你脫奴籍的,你小倆口的日子一定也會過得紅紅火火,丁成和程家義雖然看著有前程,但過去畢竟先得做妾,你好好想想,權衡好了,再告訴我,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得你自己拿主意。」

    聽了其木格的話,阿朵才不好意思的說自己曾在府裡見過丁成幾次,覺得為人尚好。

    其木格想起,當初自己被困慈寧宮時,阿朵和徐公公還曾找丁成代筆寫過書信,也許從那時起,兩人就有了接觸。

    其木格歎了口氣,又繼續勸說道:「不知道他妻子為人怎樣?若是不好相處,你過去怕有得氣受。」

    阿朵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告訴其木格,聽丁成講,他妻子賢慧得很。

    其木格若再勸下去,反而不像話了,便強笑著讓阿朵趕緊收拾,等過完年就送她過去。

    望著阿朵消失的背影,其木格暗叫好懸,若不是老十那一番話,自己是絕對不會想起詢問自己的貼身丫鬟是否願意做妾,那才真叫好心辦壞事。

    其木格總算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接下來,其木格又一一詢問了烏雅她們三人,探尋的結果,讓其木格略感安慰,烏雅和扎丫少女不知愁滋味,還沒看到中意的人,格其居然有一青梅竹馬,就是被其木格派到庫倫,如今又將轉戰車臣汗部的牧仁。

    其木格很想將格其和牧仁塑造成婚配典範,但想想還是擺手,開始給阿朵準備嫁妝,雖然阿朵全然沒有去當第三者的羞愧,但畢竟也算是有自由戀愛的味道,這讓其木格稍微好受一點。

    正月還沒過完,阿朵就脫了奴籍,帶著厚厚的嫁妝,被人送去了江西,嫣紅身邊的一小丫鬟也同時起程去了湖南,本來其木格是想從環兒身邊的丫鬟中挑選的,但環兒本身就是丫鬟出身,擔心程家義有什麼想法,只得便宜了嫣紅。

    是的,儘管不情願,其木格自己也承認,在府裡丫鬟們看來,這就是天大的便宜事。

    府裡的一切事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何掌櫃趕在年前又重新張羅了一家新店「中孚堂」,從廣東淘換來的西洋貨總算搭上了年前的銷售末班車。

    阿古達木、牧仁和巴音也帶著500~兩金子和十四送的賀禮踏上了行程。

    500~兩金子是其木格懷孕的時候康熙賞賜給未出生的孩子的,其木格拿得理直氣壯,十四送的東西倒沒佔什麼地方,看著挺小巧的,就是包裹的嚴嚴實實,其木格天人交戰了一番後,道德感最終戰勝了好奇心,放棄了窺探,但叮囑阿古達木一定要告訴阿茹娜,當心裡面是十四的惡作劇。

    蔣欽上京的路上耽擱了時間,所以起程去廣東也拖到了年後。蔣欽大多歲,多年都未能中舉,其木格也看不出來此人是否能勝任參謀的角色,沒多說什麼,只是叫護送他的小廝給老十捎去了一封信,說自己和孩子特想念他,想開春的時候去探親,呆兩月就走,問老十以為康熙是否會准。

    當然說孩子想念老十那純屬瞎說,斌斌和安安早忘了老十是誰,整天嗷嗷亂叫著,不知在興奮什麼。

    然後其木格便悶悶不樂的在京城社交圈子中周旋,大伙都嘲笑她得了相思病,十三的側福晉不知對十三說了什麼,十三出門辦事的時候還特意跑到老十府上,告訴其木格,有事就說一聲,而且還安慰其木格,據可靠消息,康熙如今興致很好,八阿哥和九阿哥再上兩次摺子,老十定會回京,讓其木格更笑不出來。

    到了三月初,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跑來興致勃勃的告訴其木格,招老十回京的旨意不幾日就下,聽得其木格連哭都忘了,只是絕望的問道:「算著日子,十爺在那才待了三個月啊,是不是時間太短了?」

    弄得哥三以為其木格得了絕症,十四不客氣道:「莫非還要十哥在那過夏天不成,那可真是遭大罪了!」

    就在其木格悲憤的想割腕自殺的當口,老十不負眾望,又惹禍了,捅了個大簍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端

    山寨有兵員200人,配戰馬百餘匹,步、水、騎兵:守前山的副將韓滔雖然品級是從二品,得知老十被貶到自己手下當把總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東羅西湊想將兵員補足到九成,但從他接到聖旨到老十抵達,中間只有20多天的間隔,因此,只得在自己隊伍內抽調,先將老十統領的驍騎營左司整滿員了再說,如此一來,其他各隊缺額就更大了,韓滔一邊戰戰兢兢的請老十多歇息些日子再上任,一邊焦頭爛額的到處想轍。

    老十倒也寬厚,告訴韓滔不用瞎忙乎,他是來當差的,又不是欽差,韓滔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雖說兵員仍在補充,但卻沒那麼心急火燎了。

    慶幸的韓滔隨後就發現老十很有分寸,到前山寨三個多月,除了管理驍騎營左司,絕不插手其他事宜,這讓韓滔給康熙上摺子時又說了老十不少好話,於私於公,都希望康熙能最大限度的縮短老十的刑期。

    韓滔漸漸不再將工作重心放在老十身上,開始專心琢磨廣州將軍管源忠的喜好,管源忠是漢軍鑲黃旗人,去年才上任,算是韓滔的頂頭上司。因共事時間尚短,韓滔還不太熟悉他的辦事風格,因此在寫摺子匯報軍務時,下筆就分外小心。

    這天韓滔正在費心斟酌用詞,就見一名親兵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驚失色道:「大人,不好了,十阿哥身邊的侍衛劉貴回營召集人馬趕往基督城了,說是怕十阿哥吃虧…」

    自明朝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借地晾曬」貢物混入澳門後,通過行賄明朝官員漸漸站穩了腳跟,逐漸在澳門半島圍起了一堵鞏固地人工城牆,建成長期地居留地「基督城」。上千戶葡萄牙人以及他們非洲、東南亞等地掠買來的數千奴隸都居住於此。清朝後來也沿襲了明朝的舊例,雖然順治時期也曾想過將葡萄牙人驅逐出境,但因傳教士湯若望說情,也就不了了知。

    此時的大清,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有非常強烈的天朝上國的自豪感,對西洋人很是不屑,將之歸為未開化之人。雖然偶爾也會發生漢人與葡萄牙人的糾紛,葡萄牙人卻是一點治外法權也享受不到地。負責管轄澳門一帶的香山縣縣衙儘管也不願處理涉及西洋人的糾紛,覺得煩,給化外之民講道理那簡直是對牛彈琴,但只要大清子民擊鼓告狀了,那絕不會搞區別對待,遇到正直的,自然秉公辦理,誰也不偏袒,遇到貪腐地,天平就稍稍傾斜給出銀子打點的一方,銀子才是硬道理,與種族無關。

    澳門一帶地西洋人早生了一百多年,無法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

    但既然是化外之民,那給人的印象自然脫不了野蠻二字,因此,韓滔一聽老十與西洋人起了紛爭,居然還回營搬救兵,根本顧不上問事情原委,立即傳令親兵隊伍集合出發,並下令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若堂堂皇十阿哥在自己的地界被西洋人佔了便宜,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韓滔一陣快馬疾馳,沿途盡見關閘以南的百姓紛紛朝基督城趕,料想事情鬧得不小,忙留下一行人負責勸阻百姓好好回家呆著,沒事少去湊熱鬧。

    當韓滔心急火燎地趕到事發地點時。遠遠就見驍騎營左司地士兵與葡萄牙士兵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海關澳門總口地防禦雙壽已經早一步趕到。正在與葡萄牙人交涉。

    見韓滔走近。正在搖頭地葡萄牙人忙嘰裡呱啦地朝他說了半天。韓滔一看。原來是馬查多。澳門第29任總督。也是去年才上任地。

    旁邊一葡人用流利地漢語翻譯道:「將軍大人。你地手下在此挑釁尋事。你一定要主持公道。」

    等雙壽見完禮。老十才馬馬虎虎打了一個千。說道:「大人。這點破事怎麼連你也驚動了?」

    韓滔沉著臉。沒理老十。對馬查多怒道:「總督大人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與我大清兵戎相向!」

    經過簡短地交流。翻譯又傳話道:「將軍大人。我們一直恪守貴國地法律。按時繳稅。沒有任何冒犯地地方。可你地手下卻無端生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既然將軍大人到了。想來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我們這就叫士兵後撤。」

    翻譯還沒說完,葡萄牙士兵便放下手中的滑膛槍,齊刷刷的後退到了一米之外,韓滔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想問老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老十道:「大人,你告訴他,不把人交出來,爺就把這兒踏平了!」

    翻譯忙又朝馬查多耳語,雙壽則趕緊小聲告訴韓滔原委。

    按老十的說法是,他在繁忙的軍事訓練之餘,好不容易才勉強抽了點閒暇時間來澳門逛逛,結果,一葡萄牙人三番五次的無端找碴,老十不願與之一般見識,覺得掉價,同時也為了給這些化外之民展示天朝風範,便一忍再忍。結果那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火槍威脅老十,大清明文規定,民間不准私藏火器,因此老十為了維護大清律法的尊嚴,誓必要將此人繩之以法。正要將此人綁了,葡人就來了一列士兵掩護罪犯逃跑了。

    接下來的事,韓滔也就知曉了。

    雙壽說完事情原委,又補充道:「下官趕到時,也給十阿哥解釋了,澳門的治安咱們一般都沒管,所以洋人多半都私藏有火器,十阿哥說,洋人舉著火槍亂掐一氣,他管不著,但他們拿火槍指著大清的臣民,那就是違反了大清律例,十阿哥還說,若有了紛爭,咱大清的子民拿著菜刀和洋人火槍對著幹,肯定吃大虧,所以一定要葡人交人。」

    不管事件起因是真是假,反正結果是真的,那就是老十一定要逮人。

    韓滔略加思索,對馬查多道:「你方惹事在先,陳兵相見在後,我勸總督大人還是將嫌犯交出來地好,以免徒增事端。」

    馬查多聽後,搖搖頭,「不,是大人地手下滋事在先,我們有大量的證人可以作證。」

    韓滔道:「大清律例規定,只要與我大清子民起了糾紛,就得由我大清的衙門受理。」

    老十嘖嘖兩聲,走進馬查多,指著翻譯道:「告訴他,這裡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爺給的一個時辰期限就快到了,屆時再不交人,爺就派人挨家挨戶搜,他的總督府也不放過

    馬查多大叫道:「我抗議,我要向你們巡撫大人狀告你!」

    老十哈哈大笑,「爺等著!」然後眼光左右一掃,厲聲道:「都給爺打起精神來,時辰一到,全城搜捕!」然後才對韓滔笑道:「大人,你沒異議吧?」

    韓滔也騎虎難下,若勸老十罷手,大清顏面何存,若由著老十來,真出了亂子,責任可不是他能擔得了的,急中生智道:「總督大人,你若不交人,我立即上報朝廷,請旨關碼頭!」

    這話算是威脅到點子上了,關了碼頭,這些葡萄牙人難道去喝西北風去?馬查多與身邊的人交換了意見,才勉強道:「將軍大人若能保證秉公執法,我們願意配合。」

    又磨嘰一會兒後,老十帶著犯揚長而去。

    連夜,韓滔就將此事詳細匯報給了廣州將軍管源忠,管源忠立即上報康熙,彈劾老十違反軍例,私自調動軍隊,且有帶兵械鬥之嫌,但也闡述了對葡人與大清子民衝突漸增地擔憂,請朝廷加強對洋人的管理。

    雙壽的奏章也立即送到了粵海關監督常守的案上,於是,常守便將雙壽地摺子發給了康熙以做參考。

    香山縣衙的報告要晚幾日,因為畢竟第一時間不在現場,在案件調查取證兩天後,才上報給廣州巡撫,並附嫌犯、證人供詞若干,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廣州巡撫石文),見了報告,忙修改了自己的奏摺,彈劾老十為非作歹,派人趕緊送往京城。

    原來老十到前山寨幾個月後,好不容易找機會到水兵的戰船上觀摩了一把,卻暈船,吐得個唏哩嘩啦,顏面掃地。

    心情不好,自然就出門散心,看看西洋婆子是不是真的都那麼醜,順便也再問問西洋的橄欖油到底是什麼東東,反正其木格如今也沒身孕,給她捎一些回去也無傷大雅。

    幾人在街上將西洋女子大聲嘲笑了個夠,全然忘記這幫人久與大清做生意,很多人官話、粵語都說得順溜,一人見老十他們太侮辱人,便用~語罵道:「你老母啊!」,他罵其他的也就算了,老十肯定聽不懂,可這句太簡單了,在前山寨,不管是不是廣東籍地兵油子,都常將這話掛在嘴邊,老十想聽不懂都難,於是老十的邪火噌就冒了起來,一抬眼,勒孟和劉貴就將那葡人捉來打得滿頭是血,一路過地葡人看不過眼,拿出同胞友愛的精神,回家操起火槍,勒令劉貴兩人住手,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老十正想親自上陣,得到有人鬧事地葡萄牙治安判事恰好帶人趕到,劉貴急忙回營搬救兵,葡萄牙人一看,大清軍隊出動了,忙將自己的隊伍也拉了出來。本來一點小事,結果最後鬧到康熙那裡去了。

    如今被打傷地葡人也要求大清的父母官為他做主,而老十要求嚴懲非法持槍者,逼得香山縣知縣稱病躲了起來,日夜期盼巡撫大人的指示能盡快到達。

    老十知道康熙肯定要下旨申斥自己,也在趕著寫摺子,想把事情圓一下,好對自己有利,但打了幾個草稿,都不滿意,便拖了下來。

    蔣欽在早出晚歸幾日後,終於來找老十商談此次危機的處理事宜,老十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謀士在身邊跟著。

    意識到這點,老十就有些不滿意蔣欽的效率,慢騰騰接過蔣欽寫的兩份摺子,先流覽了一遍請罪摺子,不高興道:「蔣先生,你是不是學富五車,我不知道,若你就這麼個謀事的水準,爺看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蔣欽給鬧了個大紅臉,強忍著沒支聲。

    老十應付的翻了一下另一份奏事折,瞄了兩眼就不由精神一震,重新仔細閱讀起來,讀完後,一拍桌子,笑道:「好,先生真乃高人也!」

    然後起身給蔣欽行了個禮,「胤有眼不識泰山,出言不遜,還忘先生莫怪。」

    蔣欽不介意道:「說來也怪老朽無能,到這裡已經一個多月,從未想過去澳門走訪一番,等出了事,才手忙腳亂的去調查一二,耽誤了十爺的事情。」

    老十笑道:「哪裡,先生客氣了,劉貴!」

    劉貴進來後,老十將兩本摺子遞過去,「趕緊發到京城。」

    蔣欽忙攔到,「十爺,使不得。」

    老十詫異的看著蔣欽,沒覺得哪有不妥,摺子寫得很好啊,為什麼不能發。

    蔣欽摸著鬍子,對劉貴道:「還得勞煩劉軍爺取文房四寶來。」然後才對老十指了指摺子。

    老十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嗨,一時高興,忘了謄寫了,先生稍後,一會兒就好,今天咱倆一定要好好喝幾盅。」

    因此,當康熙接到廣東巡撫彈劾老十的摺子後,又過了五日,老十自己上的摺子才擺到康熙案上。

    廣州將軍的奏章到達後,雖然朝堂上一幫人指責老十太目無軍紀、處事方法過於粗暴,但八阿哥和兵部的官員都認可老十要求不得對大清子民以火器相威脅的說辭,認為是洋人挑釁在先,老十是被動的,若不拉出軍隊,萬一洋人將老十捉了過去,那朝廷可就盡失顏面,因此老十也是被逼無奈的權益之舉,不應太過計較;隨後~海關的補充報告交上來後,八阿哥一派更是有理,因為雙壽趕到的時候,雙方的力量過於懸殊,老十這方,加上老十總共才兩人,而葡人卻有十幾個,老十不找幫手難道還束手就擒不成?

    於是,八阿哥開始提議大家討論加強洋人管理的事宜,雖然太子依然要求嚴懲老十,但康熙沒有輕易表態。

    不想,沒兩日,廣東巡撫的摺子就到了,這下太子一派開始大肆反攻,大街上對婦女相貌出言不遜在先,毆打路人在後,視軍法為兒戲,這些行為隨便哪一條,都足以嚴懲老十,因此請求康熙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理老十,安撫奉公守法、被迫自衛的洋人,以顯示大清的氣度和胸襟,至於洋人私藏火器一事,畢竟沒有危害地方,可以從長計議。

    九阿哥見勢不妙,放下自己的賺錢大計,開始勤奮的上早朝,幫八阿哥和太子打擂台,但也沒法扭轉劣勢,正在愁眉哭臉之機,老十的摺子終於到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5 PM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聖意

    老十在請罪摺子中,首先陳懇的對自己莽撞的行為進行深處的檢討,對自己枉讀了十多年的聖賢書深感羞愧,自請罰俸一年。

    太子心裡很不以為然,老十的俸祿已經提前罰了好幾年了,而且老十如今是正七品的把總,每年的俸銀也就兩,就算罰1年也傷不了老十的筋骨,這罰與不罰壓根就沒什麼區別,只是名頭不好聽罷了。

    如今四阿哥和十三接手了火耗銀子的處理事宜,日前已經給康熙上了陳條,提出了大體的方向,受到了康熙的肯定,要求他們接下來細化各項措施,爭取今年開始推廣。

    改革必然會觸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必然會有人牴觸和反對,而四阿哥和十三是太子的人馬,所以太子無可避免的失去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加之去年年底索額圖被圈禁致死,索額圖一系的官員各個都噤若寒蟬,太子的勢力遭到了重創。

    而八阿哥則大肆籠絡人心,大阿哥雖然對老十不滿,但目前來看,與八阿哥尚無分道揚鏣的跡象,而從兵部官員依然為老十仗義執言的情況來看,老十的影響力不容小窺。

    因此,太子急於要搬回一城。

    當值太監讀完老十的奏摺後,九阿哥率先表態,認為老十給自己判的處罰甚好,建議康熙採納。

    太子出聲道:「皇阿瑪,十弟被罰俸已經不是頭一次了,兒臣都不記得十弟被罰了多少年的俸祿,但也沒見十弟有什麼改進,還忘皇阿瑪三思。」

    九阿哥剛要爭辯,就聽康熙問道:「喔,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處罰啊?」

    太子恭敬道:「兒子認為,與其罰俸不如罰銀,十弟此次生事,影響極壞,應該罰銀3000~兩,以示公正,兼儆傚尤。此外,皇阿瑪還應下旨申,命十弟潛心悔過。」

    九阿哥這個財主知道老十府裡年前開地「中孚堂」也有些進項。3000~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數。但這口子不能開。誰知道老十一年要犯多少事。若回回都罰銀子。就是金山銀山也不夠填這個窟窿。於是說道:「皇阿瑪。十弟去年地俸祿就被罰了去。府裡只靠幾個莊子出息。如今又添了小阿哥和小格格。用錢地地方尚多。再者。十弟不在京裡。只有弟妹支撐門戶。若此時罰銀。怕有些不妥。」

    三阿哥道:「九弟此話差矣。十弟去年沒得俸祿。並不是朝廷剋扣。而是他做錯事受地懲罰。若罰俸後十弟地日子還是與往年一樣富裕。那罰俸又有何成效?」

    御史郭綱也附和太子。認為只有罰銀才能避免處罰流於形式。讓十阿哥印象深刻。

    八阿哥出言道:「皇阿瑪。十弟雖然此次行事魯莽。但也讓朝廷看到了澳門洋人管理地弊病。就像十弟所說。若百姓發生口角。大清地子民必定吃虧。而且一出事。葡兵便能及時趕到增援。而香山縣衙距澳門路途遙遠。前山寨雖然在附近。但卻不插手民事糾紛。長此以往。百姓必然會怨聲載道。兒子以為。不如招十弟回京。既能當面問清當日情況。也能詳細詢問葡人情形。至於處罰。不如也等十弟回京再說。」

    九阿哥忙道:「兒子附議。」

    康熙不置可否。扭頭對當值太監道。「念。」

    老十在這份議事摺子裡詳細介紹了澳門的政治、經濟和軍事情況,指出,澳門總督是由葡萄牙國王任命,這在大清可是獨一無二,不論是西藏王還是蒙古諸公,那可都得朝廷任命,一個小小地彈丸之地居然接受番邦委任,朝廷斷不能繼續容忍;其次老十指出朝廷減少了葡人20的關稅,這讓葡人比其他西洋人更易獲利,但他們轉身就用朝廷的恩典供養番邦委任的總督;雖說他們每年給朝廷上交515~兩銀子當地租,與他們高昂地房租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最後,老十指出,朝廷雖然優容待人,但這幫葡人不知感謝皇恩浩蕩,在澳門這個小地方居然建造了三處炮台,這是對前山寨20C0多官兵的極大威脅,也是對朝廷地極大危害,因此,老十指出,朝廷應該重新審視對澳門的政策,不能任由他發展做大。

    聽完老十上的這個摺子,九阿哥不等各堂官表態,忙道:「皇阿瑪,十弟所言及是,從摺子上看,十弟對澳門的葡人已有了較為詳細的瞭解,兒子以為當前應將十弟召回,詳細詢問為好。」

    三阿哥則認為若由大清官員管理洋人的日常事宜,因習慣不同,會有諸多問題,頗為不便,若將葡人驅逐,這又涉及到早已爭論過無數次地海禁,因此認為澳門的事情應該徐徐圖之,還是先優先懲處老十比較好,免得各級官員有樣學樣。

    康熙又詢問了戶部、兵部和幾個大學士地意見,然後下令,老十罰銀000~兩,下旨申飭,澳門的事情暫時不議。

    下朝後,康熙在乾清宮裡召見大學士馬齊,私下裡詢問了馬齊對澳門葡人地看法,馬齊以為不能簡單的驅逐之,但確實也應該想法加強對葡人地管控,應命廣東巡撫擬定一個章程出來。馬齊走後,康熙不做多想,提起筆來,一氣呵成寫下一道密旨,封好後,敲了敲桌子,一名侍衛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康熙將密旨叫給他,吩咐道:「快馬送給十阿哥…」

    其木格聽說老十帶人與葡萄牙人在澳門差點干一架,心裡直叫可惜,心想,若打起來了該多好,沒準鴉片戰爭就提前一百多年爆發了,這時候的大清感覺上比清末要強大得多,而西方諸位強盜實力還沒得到快速發展,此時雙方開戰,大清鐵定不會輸,而且沒準還能深刻體會到手槍的長處,開始加大力度發展火藥武器,那一百多年後地恥辱沒準就沒了;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改變百年後地命運,至少也有一場勝利能讓後人緬懷。

    其木格還沒YYY完,就聽到了後面的噩耗,老十又被罰了,這次可不是沒了工資,而是開始罰款了,100兩!就是在老十全年工資降到36~兩前,這也是老十一年大大半的工資收入了。

    見其木格臉上陰晴不定,內務府派來收罰款的管事小心道:「福晉,您看,奴才們也是照旨辦事…」

    其木格壓著心頭的怒火,強笑道:「這事有些突然,倉促之間一時也湊不齊那麼多銀子,不如這樣,容我幾日,湊起了一定派人送去內務府。」

    見管事沒應聲,其木格似笑非笑道:「若你不放心,不如先搬些物件去抵押吧,等湊齊了銀子,我再贖回來。」

    管事可不敢擔這個罪名,回旨去了,

康熙一聽就火了,他對老十的收入大體還就是罰銀兩,老十府裡也能拿得出來,於是,心疼得都快麻木地其木格再次跪在了乾清宮裡。

    康熙還是不說話,想用沉默逼其木格發瘋,其木格雖然勉強保持了正常,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用顫音道:「皇阿瑪,府裡一下沒那麼多現銀,我正想法湊呢,您就多寬限兩日,不是,三日,三日就好。」

    康熙拍著桌子怒道:「還跟朕叫窮!如今才四月,你再不會管家,難道還能將府裡一年的出息全敗光了

    其木格忙搖頭道:「不是,皇阿瑪,我,我把錢全投去做生意了。」

    原來其木格見老十就要被召回京,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去沿海一帶,於是便開始專心為安安籌備嫁妝,見西洋貨大有市場,便將府裡所有的現金拿出大部分交給何掌櫃去進貨,另一部分則在通州的莊子附近買了一匹山,而府裡只剩下100多兩流動資金,但完全能撐到夏天果實成熟地時節。

    「買山幹什麼?」康熙不解的問道。

    其木格苦著臉解釋說:「我想開個作坊,京郊地莊子上都是良田,山坡上都種了果樹,便買了匹荒山,一來挨莊子近,二來價格也便宜,三來建了作坊後,山上其他地方也可種果樹,就算作坊賠了本,果樹也能有些收益。」

    康熙問道:「開什麼作坊要建在山上?」

    其木格只得再次解釋說不是非要建在山上,因為地價便宜,為了節約成本,才選的這麼個地方,至於開辦的作坊,其木格支吾道:「想辦個鐘表和玻璃作坊。」

    康熙驚訝道:「胃口不小啊!」

    這也不怪康熙如此驚詫,因為這兩樣都是奢侈品,而內務就有鐘錶和玻璃作坊,專門滿足皇家所需,民間的鐘錶和玻璃作坊都還沒成什麼氣候。而這兩樣不是有錢就能辦的,鐘錶需要熟練的工匠,玻璃需要配方,內府在大筆投入之下,也只有鐘錶作坊做出了精美地座鐘,玻璃作坊迄今為止,也沒造出大玻璃來。

    其木格也不想這麼冒險,但為了讓安安多些財富傍身,其木格只得想法開源。

    其木格認為,如果工匠會做鐘,自己就能將小鬧鐘、手錶的樣式交給工匠去研究,那麼不說技術一流,至少在創意方便肯定是走在大清甚至世界前列,收益應該不會太差。

    至於玻璃作坊,其木格地想法是開頭幾年不求產出,讓工匠潛心研發就好,只要在安安出嫁前能出成果就行,養幾個工匠又花不了多少錢,可一旦在玻璃製造上有所突破,將工匠陪嫁到蒙古,安安也算多了份保障。

    康熙見其木格一問三不知,只知道用高額獎金鞭策工匠用心琢磨,不由惱怒道:「你怎麼連個章程都沒有,就這麼糊里糊塗的

    其木格不服氣地小聲反駁道:「術業有專攻,我又不懂工藝,只能讓工匠自己鑽研,搞起來後,再根據情況設定管理章程也不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莊子上的大棚蔬菜也是這樣搞起來地,雖說各王府的莊子都開始種大棚蔬菜,可只有我的莊子上總能培育出新鮮菜種。」

    康熙琢磨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麼擔保作坊的管事就像莊子的管事一樣忠心耿耿呢?」

    其木格抬頭糊塗道:「皇阿瑪,我沒說他們對我忠心耿耿啊!他們差事辦得好,我就多付銀子,大家都得益,他們若不好好辦事,那就一拍兩散,我另請高明就是了。不過作坊的管事確實沒莊子管事好找。」

    康熙沒想到其木格將這中間的關係想得如此簡單,盯著其木格看了半響方道:「這麼說,你不打算去廣東了?」

    其木格渾身一震,忙搖頭道:「不是的,我想去,我真想去,皇阿瑪,您同意我去了?」

    康熙敲著桌子,搖頭道:「不好,你若去了,那作坊可怎麼辦呢?都還沒開工呢?不妥。」

    其木格忙道:「不礙事的,作坊有沒有我都一樣,真的,我其實什麼力也出不上。」

    見其木格緊張的看著自己,康熙壞笑道:「你府裡就只有100多兩銀子了,大隊人馬過去,怕是連路費都不夠,你總不能讓朕的皇孫在路上受苦吧?」

    其木格忙擺手道:「皇阿瑪,您放心,我一出宮就去九阿哥那借錢去,當然,連罰銀也一塊借了。」

    康熙嗯了一聲,揮揮手,「先退下吧,先到內府交了罰銀,找時間進宮向太后辭行,看看太后還有沒有什麼要囑咐的。十日後再擇日啟程。」

    欣喜若狂的其木格給康熙磕了幾個響頭,心甘情願的。

    一出宮,其木格就直奔「德泰錢莊」,找九阿哥借了四千兩大銀,順便通告了自己要去與老十團圓的消息。

    其木格前腳剛走,九阿哥就跑去找八阿哥,尋思康熙究竟是什麼意思。

    八阿哥閉目思考了一會兒,道:「皇阿瑪怕是要對澳門動手了,看來十弟真的要在那裡待上些時日了…」

    見九阿哥又要跑,八阿哥忙給攔下,勸道:「這對十弟未嘗不是好事,那邊雖然條件艱苦,但若能解決了澳門葡人這一頑疾,皇阿瑪必會將十弟招回京城委以重任…」

    而其木格到內府交了罰款後,立即回府安排留守事宜,雖然心中不情願,但還是將管家的權利交給了嫣紅和海棠,讓她們分工合作,畢竟讓徐公公長期當家,怎麼也說不過去。但看嫣紅和海棠的臉色,似乎並沒掌權的喜悅。

    其木格也懶得操心,反正沒兩天自己就要和她們揮手說BYEEBYEE。

    再說,其木格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比如,進宮向太后辭行時,到底帶不帶孩子?

    安安和斌斌如今正認人,除了奶媽和其木格,旁人誰也不要抱,心情好了,會賞個臉,專注的盯著旁人看一會兒,沒心情的時候,那對任何人都是視若無睹,自己玩自己的,若強行將他們抱過去,立即就會哭聲震天,為此,還榮獲八福晉和九福晉頒發的「小沒良心」稱號。

    其木格權衡再三,決定還是不帶孩子進宮向太后辭行,免得給太后留下一壞印象。

    打定主意後,其木格便開始親手收拾安安和斌斌的貼身物品,剛忙完,宮裡就來了人,宜妃有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訓導

    安安坐在其木格身上,右手裡拿著一小塊饃饃津津有神情專注而認真,可惜,當饃饃只剩最後一點時,儘管安安做了多番努力,但除了咬到自己的手指外,最終還是將饃饃握在手心裡捏成了粉末。

    其木格已經給兩個孩子做過多次示範,告訴他們要把最後一點饃饃「丟「進嘴裡,可成效甚微。

    斌斌要稍微好一點,知道左手換右手,但換來換去,換煩了後還是照舊將剩下的一丁點饃饃扔出去,然後轉身抓其他的東西糟蹋。

    見安安還在死死捏著饃饃渣子,其木格笑道:「安安,將手攤開,額娘給你擦擦手。」

    安安衝著其木格亂七八糟的叫了幾聲,也許是在抱怨其木格不早點伸出援手。

    其木格拿了一個布老虎遞給安安,安安睜大眼睛思考了一下,終於將手交給了其木格。

    其木格最喜歡看安安睜大眼睛的表情,這會讓其木格覺得安安的單眼皮其實也挺好看的。

    斌斌在一旁坐著,還在努力進行換手運動,看來還得再多練習幾趟才會厭倦。

    車廂裡除了其木格和兩孩子,兩個乳母李嬤嬤和張嬤嬤也在兩旁坐著伺候。

    烏雅、扎丫、格其以及新補充的丫鬟翠青都在另外的車廂裡。

    其木格在四月二十二日。就是康熙准許地十日後地第一天。也是秀女進宮地第一天。便帶著大隊人馬出了京城。

    是地。確實是大隊地人馬。浩浩蕩蕩近十輛馬車。隨行地侍衛護院就有近20人。

    雖然已經出發了大半個月。但每次歇腳時。其木格見著老十笑語嫣然地小妾們。氣就不打一處來。

    本以為天上掉了餡餅。自己不僅能與西洋海船近距離接觸。而且還能與老十過上清淨地日子。不曾想。世上哪有這麼好地事!

    在延禧宮裡。宜妃問其木格是否要去老十任上照顧老十。得到其木格肯定地答案後。奇怪道:「這麼說來。十阿哥是要把家眷全遷過去了?」

    其木格不明白宜妃地意思。便含糊道:「我帶著兩個孩子過去。」

    宜妃盯著其木格,幽幽的說道:「你來京城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不懂規矩。」

    其木格心下一驚,生怕宜妃出什麼妖蛾子,斟酌道:「請娘娘示下。」

    雍容華貴的宜妃理了理鬢角,慢吞吞的說道:「這帶家眷也是有講究的,有家眷全過去地,也有府裡要留人打點老宅的,若是後者,那主母必定要留下支撐門戶,孝敬公婆,過去伺候地一般都是侍妾。你自己跑去伺候十阿哥,心是好的,可保不齊又叫人笑話了去。」

    也是說,大老婆除了孝敬公婆、照顧孩子、支撐門戶後,最後才輪到伺候老公,而小妾身份較低,沒資格操持有身份的事,只能去和老公**。其木格猜測,這狗屁規定是某權貴得寵的小妾定的,專門讓大老婆熬成黃臉婆,到時候就算想放下身份,也搶不走小妾的工作!

    不過,其木格還是明白,肯定是嫣紅來告狀了,來不及想嫣紅這幾日是否回過娘家探親,忙表白道:「娘娘提點地是,我確實不懂這些規矩,回去就重新安排,徐公公是十爺身邊伺候的老人,有他在京城守著,必不會出問題。」

    這時節,哪怕是宜妃讓其木格再多給老十帶兩新人去,其木格也會答應。

    其木格又不是傻子,不答應,自己肯定連老十地汗毛都見不著。

    宜妃過了半響,又道:「若依著本宮的意思,你與小阿哥和小格格留在京裡是最妥當不過地,不過既然皇上准了你,本宮也不好攔著。但是,有些話,本宮還是得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聽聞宜妃不會攔著自己去找老十,其木格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為避免節外生枝,其木格依然老實地低頭聽訓,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宜妃的話不外乎就是告訴其木格,在生下了嫡子之後,注意力要從丈夫身上轉移到孩子身邊,孩子的飲食起居、孩子的啟蒙、孩子的成長教育等等,都得傾注極大的心血;別把精力花在爭寵上,正妻有正妻的職責,與小妾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聽得其木格很想反問一句,「你若生了五阿哥就不再理康熙,那九阿哥是從哪出來的?」可惜,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

    然後,宜妃又指出,老十雖然有了嫡子,但子嗣依然單薄,其木格作為正妻,得多想想府裡開枝散葉的大事,少去爭風吃醋,弄得十阿哥去旁的院子都像做賊似的,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其木格在一秒鐘之內臉色數變,不是惱怒宜妃的說教,而是心裡對老十置氣,搞了半天,老十還真偷偷摸摸夜會小情人!

    宜妃見其木格臉色難看

    ,不悅道:「十阿哥的額娘過世的早,本宮有責任)妃娘娘看著十阿哥,早先你有身孕,本宮也就沒敲打你,等你產下了下阿哥和小格格,沒幾日十阿哥又出了京,本宮也就將這事擱下了,不曾想,眼看就要選秀女了,十阿哥不在,你也不知道進宮求宮裡的主位指兩人到你府上,甚至還打算將妾室留在京裡,簡直是越鬧越不像話!」

    宜妃話說得有點多,抿了口茶,調息了下氣息,又威脅道:「不要以為你去了廣東,有些事就能瞞過哀家,你得記著,皇家最忌專寵,別的本宮也不多說了,等十阿哥回京時,府裡多添兩個小阿哥比你現在賭咒發誓都強!」

    雖然宜妃沒有再提選秀的事,其木格還是趕緊在選秀開始時逃了出來,誰知道宜妃會不會叫康熙走後門,直接將點名報到的秀女指兩個過來。

    當然,探親團圓的隊伍裡也多了刺眼的三個小妾,本來環兒是可帶可不帶的,畢竟沒給她正名,但其木格覺得既然你們讓我不爽,那我也得給你們栽栽刺,其木格就不相信了,嫣紅看著環兒,心裡就真能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這個插曲雖然破壞了其木格對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但老十偷食的行為卻讓其木格出離憤怒。

    其木格認為,就算這些小妾都是老十的責任,老十不能不管,但老十怎麼也不該瞞著她,這不是把她當傻子了嗎?一想到老十對嫣紅深情款款後又跑過來對自己憨笑,其木格就像吃了只蒼蠅般噁心。

    其木格正想著到了澳門一定要好好收拾老十,馬車突然顛了一下,其木格忙將安安摟好,而奶媽動作稍微慢了一點,斌斌的額頭與座位上的小桌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其木格見斌斌沒有哭,而是詫異的摸著額頭,忙制止了奶媽的動作,扭頭悄悄觀察斌斌的反應。

    斌斌摸完額頭,又看看小桌子,這時候才抬頭看向其木格,見其木格沒理他,又慢慢的將頭低了下去,低了大約20度時,覺得位置有點不安全,又費力的將小屁股往後挪了挪,看了看小桌子,然後又再次慢慢的將頭低了下去,這下輪到其木格奇怪了,難道這傻小子還想再撞一次?

    斌斌一邊慢慢低頭,一邊扭頭看其木格,其木格沒反應過來,眼光移開的稍微慢了點,被斌斌逮了個正著,嘴巴一癟,「哇,哇…」哭了起來,還不忘摸自己的額頭。

    其木格忙將瞪圓眼睛的安安交給張嬤嬤,將斌斌抱起來,好笑道:「斌斌,你怎麼這麼逗?額娘要一直都不看你,你接下來會怎麼做?」斌斌委屈的癟著嘴巴,使勁抽泣了一下,還是沒淚水流出來。

    其木格學著斌斌,癟了癟嘴,笑道:「你就和你阿瑪一樣笨壞笨壞的!」

    又笨又壞的老十接到其木格帶著一干家眷來與之匯合的消息後,比接到康熙密旨還開心,韓滔和雙壽也都紛紛表態,願意為老十的安家工作添一臂之力,老十也不客氣,忙派劉貴會同韓滔和雙壽的親信,到香山縣找宅子,老十全然不知已經欠了九阿哥兩外債,對一切物件的要求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還叮囑劉貴,別忘了多採購幾壇西洋橄欖油,務必要讓其木格一進門就能看到。

    老十在廣東忙碌著亂花錢,十四不願被老十壓過一頭,也趕著在京城裡敗家。

    康熙六月又要巡視塞外,十四覺得自己此次隨行的可能性很大,雖然不知道阿茹娜是否會到熱河,但總得有備無患才好。

    十四先購買了一些西洋物件,把玩了幾天後,又覺得有些不如人意;於是又去淘換了一些古玩,搬回阿哥所後,才想起阿茹娜好像不識貨;便又跑去銀樓挑了些首飾,回家一看,還是內務府的精緻些;扔下首飾後,又搬了幾罐茶葉回宮,正得意,突然又想到阿茹娜不喜茶葉,只愛酪奶…

    十四的舉動連德妃都側目了,專門把十四叫去教育了一番,「舒舒覺羅氏生下了大阿哥,你看重些也沒什麼,如今秀女都進了宮,不幾日就要給你指婚,你這時候這麼大張旗鼓的寵舒舒覺羅氏,嫡福晉進門後,叫她們怎麼相處?」

    十四訕訕的點點頭,探問道:「額娘,您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德妃愛憐的笑罵道:「就你事多,又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要長得俊,額娘這些日子眼睛都挑花了,總算找著一個,這下可隨你意了。」

    十四討好的朝德妃笑著,「還是額娘最疼兒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4:57 P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團圓

    雖然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安安和斌斌還是對馬車心生怨一見馬車就發出憤怒的怒吼,無奈,怕水的其木格只得棄馬登船。

    儘管小英子雇的船不小,但其木格一上去還是感覺搖搖晃晃,總覺得不安全。

    但安安和斌斌卻沒暈船的表現,對船這個新的交通工具表示出了極大的好奇心,當然僅限於船艙。

    於是,其木格只得委屈著自己一路暈暈乎乎的隨船在河道上飄流。

    終於,進入7月後,其木格率領著一隊船隊冒雨到達了廣州天字碼頭。

    7月的廣州已經開始熱了起來,但卻比其木格想像中要涼爽許多。

    提前兩天到達廣州的老十穿著油布雨衣打著油傘,在碼頭上舉目眺望著,見著船頭的小英子,忙咧著嘴高興的原地踏步,濺起雨水無數。

    船靠岸後,不等小英子打著把傘率先跳上岸,老十就蹭蹭跑上了船,喜滋滋的進船艙一看,居然是三個侍衛和護院。

    沒等這些人慌亂的給老十行禮,老十就揭開船簾跑了出來,一邊朝岸上走,一邊對跟著他屁股後面跑的小英子道:「你怎麼不跟福晉在一船?」

    小英子笑道:「主子,福晉和小主子在後艙。」

    老十一瞪眼。「怎麼不早說?」剛想再次登船。就見其木格撐著傘已走到甲板上。

    此時雨下得越發大了。隔著雨水和傘。老十和其木格誰也看不清誰。

    老十愣愣地看其木格走上岸。眼看感人地團圓場面就要上演。卻聽其木格道:「爺。還楞在那幹嘛。這麼大地雨。趕緊上馬車啊。」

    其木格顯然沒什麼情商。白白浪費了寬敞地碼頭、漫天地傾盆大雨。

    老十堂而皇之地搶了安安和斌斌地位置。將兩孩子擠到了另一輛馬車上。

    仔細端詳了其木格一下。老十笑道:「爺不在。你可瘦多了。安安和斌斌讓你不省心吧?」

    其木格見著老十也覺得歡喜,早忘了要收拾老十的誓言,挽過老十胳膊,將頭靠在老十肩上,還沒露出陶醉地表情,就聽老十一聲驚呼,「呀,你頭髮全淋濕了。」將其木格的頭搬正,又看了看其木格的衣服,責怪道:「衣服也濕了大半,怎麼這麼不上心,當心著了涼。」

    說著還用手使勁摸了摸,好像這樣就能讓水份蒸發似的。

    其木格笑道:「沒事,到了客棧換了就是。沒想到雨會下這麼大。」

    老十扯著嗓子喊道:「快點,讓馬跑起來。」然後又看著其木格說:「雖說路上走的久,但也不急這一時,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還讓開船,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

    其木格搖搖頭,「早上開船的時候萬里無雲,後來才下的小雨,快到碼頭了雨才越發大了。」

    老十罵道:「這鬼天氣,廣州可都下了兩天了,還好別的地沒下,要不,爺還不知道要在這等多久。」

    皇子就是皇子,前面剛說別急著趕路,安全第一,後面就開始抱怨自己白等了時日,其木格輕輕打了老十一拳,「誰讓你來的,我以為你在香山等我們呢。」

    老十笑道:「這不閒得慌嘛,嘿嘿…」

    老十聯繫地是八旗會館,專門供八旗官員和八旗成員到廣州後寄居之用,離碼頭很近,兩口子沒說到幾句話,馬車就停了下來,請他們下車。

    八旗會館的服務確實很周到,一行人剛下馬車,就被告知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問需要多少澡盆。

    老十道:「小英子,你給小二交代一下,對了,先給正房抬一個進去。」

    然後對劉貴說:「你和勒孟張羅一下,叫大伙趕緊都去將濕衣服換了,收拾規矩了再來伺候。」

    安安和斌斌下船時都裹得嚴實,沒有被雨淋,因此其木格便叫老十帶安安和斌斌到其他房間聯絡,留了烏雅在一旁照看,自己則舒舒服服的洗澡去了。

    等其木格沐浴出來,兩個奶媽早換好了衣服,正一人扶著一個小祖宗,讓他們練習走路,老十則沒了蹤影。

    其木格奇怪道:「爺呢?」

    烏雅回道:「說是廣州將軍遣了人來,十爺剛去了前面。」

    也許是要給老十的家眷辦接風洗塵宴,其木格也就沒多問,轉而關心起烏雅,「你換了衣服沒?」

    烏雅笑道:「主子,奴婢早先穿的衣服是綠色,如今可是黃色的呢,扎丫弄好後就來換的奴婢,奴婢整理包裹,格其瞧不上眼,奴婢又將扎丫換過去了。」

    就在這時,小英子走了過來,說道:「福晉,主子讓我給您報個信,他要去廣州將軍府上走一趟,叫您等著他回來吃晚飯。」

    其木格有疑問的自語

    「看樣子廣州將軍不是來請客的,這麼大的雨還來~定是公務了,而且肯定還很緊急,想了想,便道:「你去嫣紅她們幾處傳一下話,叫她們晚飯時候一併來請安就行了。」

    見安安和斌斌饒有興趣的邁著短腿,其木格便將老十的事放到一邊,開始玩親子互動。

    老十還沒到飯點就已經回來了,看樣子不是什麼大事,至少老十的表情還是很輕鬆,其木格一邊給他擦拭雨水,一邊道:「熱水都備好了,你也趕緊洗洗。」

    老十搖搖頭,「沒事,就打濕了一點,一會兒就干了。」

    其木格還想再勸,嫣紅她們到了。

    其木格有點不高興,心想,不是還沒開飯?

    但面上還是不顯,只是吩咐奶媽將孩子帶下去,其木格一直避免讓孩子與老十的小妾打照面,畢竟魔高一仗,還是小心為妙。

    老十見了自己的小妾還是分外親切,關心的詢問了她們的情況。

    嫣紅則含蓄的表達著自己的思念之情,其木格一見,忙大聲吩咐烏雅,上菜。

    晚宴比較豐富,而且看著色澤就讓人很有食慾,但嫣紅和海棠站著布菜也顯得那麼風情萬種,讓其木格大倒胃口,便吩咐她們不用講究那麼多規一起坐下吃飯。

    老十也表示贊同,「旅途勞頓,你們也都累了,都坐下一起吃吧,福晉從來就不計較這些地。」

    嫣紅笑意盈盈道:「謝十爺、福晉體恤。」

    海棠也嬌滴滴的道了謝。

    見環兒依然站著,其木格道:「環兒,你也別拘謹,坐下一起吃吧,雖說沒在內務府報備,但府裡卻將你當妾室待地,與嫣紅海棠沒什麼不同。」

    本來其木格還想說畢竟環兒還為老十生了個兒子,但怕老十想起早夭的孩子難受,其木格便忍著沒說,但就這樣,嫣紅的臉色也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讓其木格心情大爽,大大喝了一口湯。

    老十臉色有些不自然,為了環兒,其木格可是私自翹家的,便低頭沒有說話。

    晚宴結束後,老十沒有留她們多坐,菜剛撤下去,便揮手叫她們回屋休息。

    然後,老十攜其木格一起去看望安安和斌斌,「眼看著安安就要叫阿瑪了,誰知道爺卻被叫走了!」老十顯得很遺憾。

    其木格沒好打擊老十,雖然孩子沒兩日就滿1歲了,但發音還是只會發雙音節,比如大大、媽媽、格格、得得之類地,安安作為女孩子,在語言上也沒顯出什麼天賦,至少目前與斌斌相比,並不佔優勢。

    兩孩子正在床上玩著,見其木格進來,都伸出手叫其木格抱,老十一把搶過安安,笑道:「安安,想死阿瑪了。」

    其木格抱起斌斌,指著老十道:「斌斌,這就是阿瑪,認清楚喔。」

    安安不幹了,整個身子全撲向其木格,嘴裡「額額」的叫著,老十見狀,忙抱著安安搖了兩下,道:「安安,好玩吧?」

    安安覺得一點也不好玩,開始對其木格吼了起來,其木格忙將咯咯笑地斌斌放在床上,對老十說,「將安安也放下吧,讓他們再玩一會兒,奶媽就要給他們餵奶,哄著睡覺了。」

    兩孩子放一塊後,沒多久老十就發現了問題,「其木格,他們怎麼不爬啊?」

    一說到爬,其木格就很鬱悶。

    前世的時候曾聽朋友提及,一定要讓小孩子學會爬,這樣對孩子地平衡感很有幫助,而且可以讓小腦更加發達。

    因此,其木格時時注意這點,在兩孩子會翻身後,就制定了學習爬的短期目標。

    可惜,儘管其木格拿各種東西引誘孩子向前爬行,安安和斌斌都不買帳。

    安安一看就不是個執著地人,見東西夠不著,轉身就抓其他的布藝玩具繼續玩,其木格後來將所有玩具都收起來後,安安寧願玩自己的手指,也願意費力去夠離她不遠的玩具。

    斌斌的情況稍微好些,會不停的翻身,直到將自己的身體翻到目標附近為止,至於會不會翻下炕,就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了。

    老十聽後,大笑不已,覺得自己的孩子就是與眾不同,沒給他丟臉,讓其木格憤怒不已。

    回房後,其木格馬上就告訴老十,今晚的聚餐一年也就最多搞一兩次,到香山後,一切照老規矩來。

    老十一邊解著其木格的衣扣,一邊喃喃道:「都隨你,都隨你,今兒別提其他行不,小別勝新婚…」

    其木格看著老十,慢慢說道:「爺,我身上來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惦記

    一大早,老十就派人告訴嫣紅她們,不用過來請安,養好精神、還得繼續趕路。見老十這麼上道,其木格也心情大好。

    早飯撤下去後,其木格站在走廊上,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愁眉苦臉的對老十說:「這雨什麼時候才會停啊?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卻遇上這麼個鬼天氣。」

    老十嬉皮笑臉的說:「沒事,八旗會館還不錯,住著也方便,再說,在廣州多停留幾日,爺也好去淘換些寶貝。」說完還不忘色迷迷的朝其木格眨了眨眼。

    其木格「噌」一下就紅了臉,輕聲罵道:「你胡說什麼呢?」說完轉身進了屋。

    老十呵呵笑著跟了進來,壞壞的揶揄道:「爺胡說什麼了?爺怎麼不知道,你說來給爺聽聽。」

    其木格很想告老十,雖沒看過小日本的AV片,但三級片還是觀摩過的,輪不到老十倡狂,可一想起昨晚,其木格自己就羞得說不出話來,只得咬著嘴唇,低聲道:「懶得理你。」

    老十將圓凳朝其木格挪了,湊近其木格耳朵,「懶得理爺?昨兒夜裡好像也有人這麼說過呢。」

    其木格羞成怒,正想推開老十,就聽小英子在外面叫道:「主子,九爺的門人史啟祥來給您請安,您看?」

    老十得意的朝其木格晃了晃腦袋,將凳挪開,方道:「進來。」

    小英子拿出張禮單,遞給老十,道:「這史啟祥,說是九爺的門人,還說咱家鋪子也是從他那進的貨,聽說主子到了廣州,一大早就趕來請安了。」

    老十壓根就不接禮單。倪瞧了瞧。敲著桌子道:「這也需要來煩爺。你去打發了就是。」

    小英子忙道:「是。奴才只擔心主子要過問生意上地事。才來叨嘮主子。」說完就趕緊出去代老十會客。

    其木格奇怪道:「九哥地門人你也不見?」

    按其木格地想法。只要與九阿哥相關。老十就應該會去嗅兩口。

    老十翻了個白眼。「九哥生意越做越大。各地都收了幾個門人守著。其中親疏遠近差別就大了。爺到廣東這都大半年了。九哥都沒給我提過此人。那還有什麼好見地。」

    其木格了悟的點點頭,然後看著老十問道:「爺,怎麼不見廣州當地官員給咱們接風啊?按說昨天就應該有帖子送來才對啊。」

    老十紅了臉,支吾道:「皇子不得與大臣結交,爺雖說外放,但也只是個七品,廣州將軍和廣州巡撫也不好和爺走往過密,否則御史又要彈劾了,至於那些小官吏,想請爺,也沒那身份。」

    其木格覺得不大可信,規矩是規矩,可中國自古就是人情社會,這些封疆大吏既然能做到高位,怎麼會不懂人情世故?按他們的腦袋瓜子,肯定能想到變通的方法。

    其木格想了想,問道:「爺,昨兒廣州將軍找你什麼事?那麼大的雨都把你找去,按說應該是急事,可怎麼看著不像呢?」

    老十眼神稍微慌亂了一下,忙瞟向遠方,道:「就是西洋人的事,小事情。」

    其木格懷的看著老十,總覺得老十在掩蓋什麼。

    見其木格沒有打消慮,老十咳嗽了一聲,喝了口茶,不自在道:「對了,九哥來信,說九嫂有身孕了。」

    「真的?!」其木格驚喜道,「太好了,九嫂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老十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八嫂還是沒動靜,聽九哥說,八哥也有些急了。」

    原來八福晉這次居然和康熙直接對著幹,咬定牙關就是不准八阿哥娶小老婆,氣得康熙連帶八阿哥也一起臭罵了一頓,說他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都不懂。聽九阿哥說,八福晉還被罰禁閉,不過康熙也沒硬逼著往裡塞人,只是對八阿哥很失望,這讓九阿哥擔心不已。

    而八阿哥對子嗣也分外上心,因此九福晉有身孕的消息既讓八阿哥兩口子看到了希望、又讓他們越發著急。

    其木格對此不好發表意見,只得說,「八嫂還是該找大夫多看看。」說到這裡,其木格忙打探老十增添了小老婆沒,有些擔心的問道:「咱們府沒指人來吧?」

    老十呵呵笑道:「沒有,皇阿瑪讓八嫂給氣著了,就沒想起咱們來,嘿嘿。」

    見自家逃過一劫,其木格大大舒了一口氣,接著又就八福晉事件唏噓了一陣。

    其木格委實佩服八福晉的勇氣,有些不滿的說:「八哥和八嫂恩恩愛愛的,幹嘛非要朝他們中間塞人啊,對了,你舅母想塞給你的那姑娘指給誰了?你可別說還給你留著呢。」

    老十苦著臉道:「我怎麼知道,九哥信上又沒說。」

    見其木格癟著嘴,老十忙道:「尚書瑪律漢的閨女指給了十三弟,十四弟是完顏家的,侍郎羅察之女,不過十三弟的婚期還沒定,十四弟上月就大婚了。」

    其木格張大嘴巴,覺得不可思議,「十三弟可比十四弟大啊,怎麼十四弟還先完婚?」

    在意的笑道:「這有什麼,十三弟今年不宜婚娶唄。弟大婚十多天後就隨皇阿瑪去熱河了。」

    其木格詫異道:「還能弟弟比哥哥先結婚?十四弟就不能等些日子?」

    老十不放過打擊報復十三的任何機會,說道:「難道十三弟八字不好,幾年內都不宜婚娶,後面的小阿哥都得拖著不成?」

    其木格說道:「誰說十三弟八字不好?光看他相貌就是有福之人。」想了想,又補充道:「肯定是有後福之人。」

    老十一下就垮了臉,盯著其木格,不說話。

    其木格見狀,捏老十下巴左瞧瞧、右瞧瞧,嘴裡不停的嘖嘖道:「咱們爺一表人才的,一看就比十三弟有福氣。」

    老十這才露了個笑臉,其木格又道:「難怪那麼多人惦記著…」

    老十抿笑著:「那是,爺這麼儀表堂堂的,你還不對爺好點…」

    「啊,啊…」門口適時響起斌斌的叫聲,老十中斷了顯擺,起身迎了過去。

    小英子會完後,便將自己的侄兒何全叫了過來。

    因老十是到前山寨任職,英子的身份不適合跟著,當時便推薦何全做了老十的貼身小廝,也算是為何全以後的前程打個基礎。

    昨天一通忙亂,與劉貴勒孟晚上又敘了一陣舊,小英子就沒來得及過問何全,此時得了空,自然得問道問道。

    「當初徐公公也想薦他的一個侄孫,只是他才進府沒多久,怕他不懂規矩,考慮再三,就沒提,我可是莽著膽子舉薦的你,雖說你進府有些時日了,可一直在門房當差,也沒伺候過主子,這段時間我可沒少揪心。

    全兒,差事還妥當吧?沒丟三落四的惹主子心煩吧?」小英子關切的問著。

    何全如今已是17歲的大小伙子了,站著比小英子還高,聽了小英子的問話,羞愧的將頭低得低低的。

    小英子一看,就急了,說道:「當初我怎麼給你說的,你走之前,我沒少教你,主子的喜好、主子的情性,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我也給你說得明明白白,你怎麼還出漏子?」

    何全小聲說道:「二叔,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小英子歎了口氣,說道:「你給我說說,出了什麼差錯?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何全這才一五一十的將自己闖的禍交代出來。

    因前山寨沒什麼娛樂活動,生活有些單調,海關澳門總口的防禦雙壽過生時,老十便跟著大家一起去湊熱鬧,反正壽禮也花不了兩錢。

    生日宴會的舉辦地是在香山縣,雙壽專門從廣州請了個花魁如畫助興,海關在澳門的官員加上雙壽總共才三人,因此前山寨的中下級軍官就成了宴會的主體,

    宴會進行到一半,如畫表演完節目後,眾人便紛紛開始打賞。

    老十摸了摸錢袋,發現沒了碎銀子,而領賞的人又巴巴的望著,老十便隨手放了張銀票到賞盤裡,唱賞的扯著破鑼嗓子那麼一喊:「這位爺賞銀一百兩!」眾人都停了筷子,意味深長的笑著。

    如畫此時也盈盈走上來,斟滿了一杯酒,鶯歌燕語的向老十敬酒。

    老十雖然覺得錢花得不值,但也沒覺得肉疼,爽快的一飲而盡,贏得一片叫好聲。

    小英子聽到這,鬆了口氣,「我不是交代過嗎,爺的錢袋得隨時盯著,尤其是碎銀子千萬不能少,你也太大意了,還好爺揣了銀票,雖說這一百兩給的冤枉,總好過讓主子出醜。」

    何全哭喪著臉道:「要這樣就好了,宴會過後,大家都傳主子喜歡如畫姑娘,雙壽便將人贖了出來,給主子送來了。」

    小英子聽後,驚得合不攏嘴。

    何全繼續道:「主子推脫不要,如畫姑娘就撞牆了…」

    小英子此時巴稀不得撞死最好,否則福晉那怎麼交代,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問道:「死了沒?」

    何全搖了搖頭,「給救活了,主子覺得她是個烈性女子,就給了她些銀子,讓她自己謀生去,可如畫姑娘不願,非要伺候主子,一說讓她走就尋死覓活的。主子就在香山找了個房子將她安置起來。」

    小英子乾澀的問道:「後來主子將她收房沒?」

    何全想了想,說:「不知道,應該沒有,主子沒在那歇過。」

    小英子摸了摸額頭,懊惱道:「眼下人還在香山?」

    何全再次搖頭,「昨兒找到廣州來了,說是到前山寨給主子送東西,聽說主子來廣州接家眷,就尋過來想給福晉請安。主子昨兒發了好大的脾氣…」

    熱河,康熙站在那裡指著前方的一塊地,比劃著。

    十四對康熙在熱河修行宮的計劃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想知道還有哪些蒙古王公仍在路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5:00 PM

第一百二十六章 鋪展

    車臣汗部克魯倫河邊,阿茹娜愜意的坐在草地上,隨草,不停的把玩著。

    身後站著的烏那扯著辮子,不服氣道:「主子,你也太好說話了,那幫人壓根不知感恩,盡想得寸進尺,這事你若要再答應了,肯定要落京城大格格的埋怨。」

    阿茹娜無所謂道:「瞎操什麼心啊,我有分寸。」

    烏那不服氣道:「老吃虧…」

    阿茹娜拗過頭去,看著烏那好笑道:「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我的便宜沒那麼好占的。」

    烏那還是憤憤平道:「主子好說話,三王子也說話,不被佔便宜才怪。」

    阿茹娜覺得和烏那沒法道理,便回過頭,繼續眺望河對岸的羊群。

    烏那做了個臉,也不好再去觸霉頭,只好怏怏的站在那裡,生著悶氣。

    一陣馬蹄聲打破了主二人暫時的寧靜。

    烏瞇著眼睛一看,道:「主子,是三王子。」

    阿茹娜「咿」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怎麼前回來了?」

    呼和在阿茹娜半米處勒住。騎在馬上叫道:「猜你就在這。」

    阿茹娜起身拍了拍衣服。仰著臉。眼睛笑成了月牙。「呼和。不是說要去兩個多月嗎?怎麼提前了十多天?」

    呼和笑著跳下馬。道:「天氣好。行程也就快了些。」

    阿茹娜貼心地給呼和擦了擦額角地汗。詢問道:「巡視途中沒出什麼事吧?」

    呼和笑著說「還行。一帆風順。哈哈。」

    呼和是車臣汗部東路中右扎薩克多羅郡王朋素克的三兒子,並非王妃所出,但生母很是得寵,可惜生呼和的時候難產死了。朋素克便對呼和份外上心,一直寵愛有加,這就引起了大老婆和大兒子垂扎布的不滿。

    而呼和的婚事更是將矛盾激化,大老婆和大兒子都認為呼和娶阿茹娜是朋素克想讓呼和繼承爵位的前兆。

    而朋素克還偏偏要火上澆油,決定今年帶呼和去拜見康熙。漠北蒙古部落去熱河的次數遠沒漠南頻繁因此這種面聖的機會也就越發珍貴。

    在臨出發前該去巡視牧場的垂扎布突然病了,而老二也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老四又早早的去走親戚,沒三五個月回轉不來五才十歲,與老大同是王妃所出王妃的心頭肉,自然不許老五出門,於是呼和便主動要求留下巡視牧場,朋素克一氣之下帶了9歲的老六出了門,讓王妃恨得牙癢癢。

    自家的家務事,自己心裡亮堂呼和瞧了瞧阿茹哪,探尋的問道:「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人為難你吧?」

    阿茹娜搖搖頭,不屑道:「都是些小事才懶得跟她們一般見識,我慢慢等著等她們哪天將我惹火了,我才要叫她們一個個好看!」

    呼和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

    阿茹娜想了想,說道:「商隊回來了,王妃和大嫂看了運回來的貨物眼紅,想從中分一杯羹,我答應給他們讓一分利,叫他們自己接手轉賣去,可他們卻非要入股。我還沒回話,昨兒二嫂也來找我,說是有些私房銀子,問能不能一起幹。」

    呼和楞了楞,「商隊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今年只是去踩線,進不到貨嗎?」

    阿茹娜道:「有個郝家一直和姐姐府裡合夥做生意,常年有人在庫倫守著,不過老被別家壓過一頭,聽說姐姐想走這條線,也入了股,牧仁他們回京的時候,郝家就派人去了北邊,與沙俄人聯繫上了。那邊沙俄的守軍就跑出去四處找商隊,也巧了,半道居然就攔了個商隊過來。這不,牧仁就讓人押貨回來了,他自己還在那守著,說是和沙俄守軍談什麼章程。」

    呼和笑道:「看來你們姐妹的財運還真不錯。」說完又皺起眉頭,道:「既然是你姐們掙零花錢,王妃她們你別理就是。」

    阿茹娜癟著嘴巴道:「她們那麼堅持,這事還不能不理,若讓她們眼紅使絆,商隊風險就大了。」

    呼和有些擔心道:「要不先問問你姐姐,別讓你姐妹起了嫌隙。」

    阿茹娜哼了一聲,「我後來也仔細想了想,她們不願接手轉賣,不就是沒路子運到中原嗎?若摸索個幾年,怎麼也能與中原商家聯繫上,先不說他是賺是賠,咱們都得擔損失。這事不用問姐姐,我就能做主應了。但想佔便宜,卻沒那麼容易。不過具體的法子,我還沒想好,如果王妃她們找你,你也先拖著。」

    呼和笑著點點頭,一把將阿茹娜抱到馬上,「咱們回去好好想想。」

    不遠處的烏那瞧主子們走了,忙將阿茹娜的坐騎韁繩扔給呼和的跟班朝魯,利索的躍上馬背…

    還沒到帳前,就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探頭探腦的朝帳子裡張望,阿茹娜叫道:「寶力德,阿布回來了。」

    小男孩一聽,忙撒開小短腿跑了過去,呼和下馬將他抱起,開心的問著:「想阿布了沒?」

寶力德是侍女所生,阿茹娜來後,就留在身邊撫養,孩子慢慢的也與阿茹娜親近額莫、額莫的叫得分外親熱。

    寶力德咯咯的笑著,手裡拿著的懷表一下落在地上。

    阿茹娜撿起掉在地上的懷表,下意識的朝懷裡摸了摸,見自己的懷表還在,才算鬆了口氣,柔聲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寶力德嫩聲嫩氣道:「王妃那裡拿的,是額莫的,就拿來了。」

    阿茹娜和呼和對望一眼,確認道:「你在王妃那裡看見這表,覺得是額莫的悄悄拿出來?」

    寶力德用力的點頭,開心的等著表揚。

    呼和正要說話,阿茹娜道:「和寶力德說,我去找王妃,她如今有求於咱們,不會小題大做的。」

    王妃確實很話,非常大度,一點怪罪的意思也沒有,熱情招待了阿茹娜,送阿茹娜出來的時候不經意的又提及入股事宜茹娜笑笑應該沒什麼問題,過兩天再說。王妃笑得越發燦爛。

    走在回程的草地上,阿茹娜拿出胸袋裡的懷表,腦海裡浮現出京城那個飛揚跋扈、不講理的少年,無奈的笑著…

    十四對眼前的小屁孩怒目相視得這孩子怎麼看怎麼討厭,一想到阿茹娜的丈夫差不多就這模樣由得為阿茹娜叫屈。心想,俗話說醜人多做怪,阿茹娜還不知怎麼受氣呢,看來得趕緊給十哥去信,讓十嫂好好問問…

    老十自然不知道十四正在挑燈夜,舉一反三、極盡所能的詆毀自己的連襟時正在對小英子低聲交代著。

    老十與其木格一行已經來香山兩日,明兒老十就得去前山寨應卯心其木格背著自己上街感受民風,萬一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就麻煩大了,便將小英子召過來細交代著,讓他竭盡所能別讓其木格上街,如實在不行,千萬不能讓其木格與閒雜人等接觸,「你給爺聽好了,當地話嘰裡呱啦的,福晉肯定聽不懂,你多留心那些會說官話的。」

    末了還威脅道:「若讓福晉知道了此事,仔細爺撥了你的皮。」

    小英子賣力的點著頭…

    老十一早上班後,其木格在天井裡站了會兒,歎了口氣。

    這房子是當地的一名鄉紳讓出來的,三間兩廊式,左右對稱,中間為主要廳堂。中軸線由前而後、由南而北,依次為門廊、門廳、轎廳、正廳、頭房、天井、二廳、尾房。兩旁偏間前部左邊為書房和一個小院,右邊為偏廳和兩間客房。客房頂為平天台,供乘涼、賞月和拜月等用。右邊偏廳、客房後面依次為三間臥房、三間傭人房,一間廚房。左邊書房後面也是一樣的佈局。臥房中間又間隔著天井,旁邊則是青雲巷。

    小天井大進深,佈局緊湊的平面形式,既便於防熱輻射和風雨,又可以通風散熱,按說這房子應該挑不出理來。

    但各房之間聯繫得太緊密了,頭房與左右兩邊的臥室挨得相當近,中間只隔著一個小巷,其木格本想讓正廳和頭房兩邊的臥室做傭人房,將廚房前面兩側的傭人房交給嫣紅她們居住,但這樣一來男僕就沒地住,最後索性自己和孩子佔了左邊的三間臥室,讓嫣紅她們隔著正廳住進了右側的房間,這才稍稍拉開了距離,感覺舒服了那麼一丁點。

    其木格無比懷念北京的大宅子,多寬敞,多舒服啊,想隔多遠就隔多遠,懷念歸懷念,歎完氣後,其木格又叫來小英子,讓他去找工匠。

    為了解決傭人住房的問題,準備將嫣紅她們那側的傭人房與天井間築一道牆,那側的廚房與中段的尾房間也修築一道牆,這樣傭人房便獨立出來,男僕們便可以從青雲巷進入,完全不影響內宅的生活。只是嫣紅她們的丫鬟不大方便,走得路稍微遠了些。

    而嫣紅她們那側的客房也給隔斷,交給侍衛和護院居住。

    小英子見其木格的心思還在人員住宿安置上,心裡暗暗竊喜,忙跑去張羅。

    又過了兩天,搬家初期的忙亂終於結束,一切慢慢開始走上正軌,其木格終於有空閒天馬行空的亂想。

    其木格到的這幾日,香山縣的父母官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其木格有點失落,又有點不爽,總之覺得怪怪的。

    人就是這樣,如果其木格從廣州到香山,當地官員都設宴招待,其木格肯定會覺得很煩,認為自己的生活受到了打擾,但如果沒人搭理,其木格又覺得自己沒受到重視,心裡也不平衡。

    堂堂皇子福晉到了,居然沒人理,其木格怎麼想,怎麼氣悶,不過也擔心老十心裡不好受,其木格面上倒是沒顯,生怕老十也為此生閒氣。

    前山寨離香山縣大約有60里地,老十每天上下班都披星戴月的,分外辛苦,其木格不想讓老十勞力之後還要勞心,哪知老十早已經操碎了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前兆

    看著手中的請柬,其木格不由失笑出聲。

    澳門總督馬查多和夫人艾曼達居然發來邀請函,邀請老十和其木格後日參加他們的宴會。

    難道真印了那句話:牆內開花牆外香?

    老十的名號在大清官員中吃不開,卻能到葡萄牙人那裡混混。

    小英子琢磨不透其木格笑裡的意思,只好垂手立在一邊。

    本來小英子根就不想搭理那送信的洋人,雖然官話說得順流,可那長相實在沒法入眼,即使那人朝小英子塞了二十兩銀子的紅包,小英子也打算幫他說好話。

    烏雅好奇道:「主子,洋人的會什麼樣?請戲班不?」

    烏雅的喜好其木格不敢芶同,小姑娘連漢語還沒聽利索,就迷上了唱戲,覺得那台上唱的熱鬧、打的好看。

    可惜其木格不喜歡,如是黃梅戲女駙馬、越劇梁祝,其木格拿著台詞還能坐下來看看,要是京劇四郎探母之類的,打出字幕,其木格也能欣賞片刻,這三個故事以前電視上老放,便在其木格面前混了個臉熟。可如今的戲班唱的都是其木格以前在電視上沒怎麼見過的,而且當前流行的是昆曲,腔調也和京劇不大一樣,其木格不是傳統文化愛好者,對戲曲提不起什麼興趣,因此除非有重大聯誼活動,府裡平時就沒請過戲班,這讓烏雅非常失望,加上其木格的社交圈子也很窄,去其他府裡聽戲的機會並不多,因此只要有人請客,烏雅必爭取隨行准就能過過戲癮。

    因,見有人請客,即使對方是洋人,烏雅關心的還是有沒有戲聽。

    其木格也很好奇知道到會不會安排舞會什麼地木格一直對《傲慢與偏見》以及《飄》中地舞會印象深刻。很想身臨其境見識一下。

    這一想。其木格地心也立即癢了起來。就算沒有舞會。澳門老外那麼多辦一次舞會簡直就是分分鐘地事。

    其木格越想越開心。笑得合不攏嘴「小英子。你告訴來人。到時準時赴宴。」

    其木格壓根就沒想老十是否會工作繁忙、脫不開身。反正天高皇帝遠。老十翹一天班也無傷大雅。

    老十剛進屋。其木格立即就嘰哩呱啦地將這消息告訴了老十「爺。我覺得去看看也沒什麼應了。」

    老十笑道:「行。隨你正爺也正想去會會那些洋人。到時幫蔣先生也帶上。」

    蔣欽一直居住在前山寨要不是老十此時提起,其木格壓根就忘了此人,「爺,蔣先生此人如何?」

    老十接過其木格遞過來的酸梅湯,咕咕喝了下去,「是個人才,幫了爺不少忙。」

    其木格笑道:「這下好了,爺總算可以省不少心了,如今府裡住不下,要不咱們在這附近再尋一處宅子,再撥兩人過去伺候,讓蔣先生搬過來?」

    老十搖搖頭,「不用,我先前問過他,他說住在前山寨去澳門方便,先隨他吧,等事情了了再說。」

    其木格惑道:「那官司還沒了結?不會吧?都這麼久了?」

    老十得意道:「瞧你說的,怎麼可能,我聽了蔣先生的勸,所以那洋人倒保了一條小命,給趕走了。」

    老十詳細說完,其木格才瞭解了個大概。

    雖然葡萄牙人很快就知道了老十的身份,但依然很是堅持,在香山縣衙上宣稱,若你大清朝要將擁有火器的葡萄牙人按律處置,那麼也得為無辜被打的路人討回公道。

    正因為老十是皇子,他們擔心此例一開,大清將會慢慢解除澳門武裝,這次有人拿火器威脅漢人,處置得倒冠冕堂皇,下次沒準就是預防洋人拿火器威脅漢人,再接下去,就會預防艦隊威脅漢人…

    因此,葡人便咬住老十不放,希望康熙能為面子考慮,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十則非常強硬,而香山縣衙在沒接到朝廷進一步的指令時,也將此案懸置一旁。

    後來,廣州巡撫派親信告之,十阿哥在京城就沒人敢惹,誰的帳都不買,惹的事多了去了,因此才被發配到前山寨來鍛煉。至於案件,隻字不提。

    縣令也不是傻子,立即強硬起來。

    馬查多自然不依,派人去找縣令理論,雙方不歡而散。

    老十自然是鷹派代表人物,接到康熙密旨後,心裡更是暢快,將蔣先生找來商議,討論是否派兵協助縣令。

    蔣先生則勸老十先緩和一下形勢,別一下將洋人逼急了,若真亂起來,就算朝廷最後彈壓下去了,但老十肯定討不到好。

    蔣先生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老十講道理、分析形勢,總算讓老十第二日派人將自己的判決要求告知了香山縣縣令。

    馬查多雖然依然不滿意,但也知道這是老十

    的讓步了,口頭抗議了兩句後,便任由大清的衙役將即將起航的海船上,隨後也悄悄撤回了告老十的狀紙。

    其木格聽後,問道:「那蔣先生有什麼章程了沒?在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去赴宴會不會影響不好?」

    老十彈了彈其木格腦門,「你這腦袋瓜子,爺都說去赴宴了,你還擔心什麼?蔣先生還在到處跑,過幾日還要去廣州看看。」

    就憑蔣欽實地調查的勁兒,其木格就覺得此人不錯,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即使他的計策不是最好的,但也一定是最切合當前實際的。

    其木格為老十找到這樣的師爺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此時烏雅進來是否開飯,其木格忙道:「擺飯吧,爺累了一天,肯定早餓了。」

    說完又看著老十,問道:「爺,不咱們在前山寨附近找個莊子,看有沒有人家願意將房子租出來的,你這樣跑來跑去,實在是太辛苦了。」

    老十起身道,「辛苦,這點路還難不到爺。再說了,那一帶也沒什麼好房子。」

    其木格跟著老十朝飯走去,「要不我明兒派人去找找?實在不行,咱們搬進澳門去?」

    老立即搖頭:「這可不行,萬一出事怎麼辦?就在香山住著,爺就當練馬了。」

    進入飯廳,老十問道「今兒怎沒在房裡見著安安和斌斌?」

    因木格一得空,就和孩子在一起,故此老十才有此一問。

    其木格笑道:「中午的時候玩得有些瘋,沒午睡,剛才有些犯困,就叫嬤嬤帶去哄睡覺了。」

    老十責怪道:「孩子不能這麼慣的。」

    其木格一邊給老十擦手,一邊點頭受教,「我下次會注意的。」

    老十突然問道:「對了,其木格,孩子抓周的時候,抓的什麼?」

    其木格一下摀住嘴巴,叫道:「哎呀,我忘了。」

    原來七月初五孩子生日的時候,正在路上,還沒到廣州,其木格只給孩子過了生日,沒有舉行抓周儀式,想著反正沒兩天就見著老十了,到時補辦一次抓周,也算老十和孩子一起過了生日,結果見了老十後,其木格卻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老十徹底無語,「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給忘了呢?有你這麼當額娘的嗎?」

    其木格小聲反駁道:「我也是想抓周的時候,爺也在場啊。」

    老十給其木格舀了一勺湯,「明兒趕緊張羅,後天怎麼也得辦了。」

    其木格點點頭,又想起道:「後天要去赴宴啊。」

    老十嚼著菜,道:「早上抓完周再出門,反正也沒請旁人,不用招呼賓客。」

    「扎丫姐姐,十爺和福晉在裡面嗎」門外傳來春燕的聲音。

    嫣紅的貼身丫鬟嫁給了程家義,春燕便補了進來。

    其木格心裡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對烏雅說,「去問問什麼事?」

    老十還是不停的吃著,好似沒聽見。

    不一會兒,就聽春燕在外面說道:「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想請個大夫來看看。」

    老十筷子稍微頓了頓,又繼續吃著。

    其木格叫道:「讓她進來說。」

    春燕進來後詳細敘述了嫣紅的症狀,頭疼、胸悶、身子乏,在其木格聽來,都很空泛。

    聽完後,其木格還是道:「烏雅,叫小英子去請個大夫來,讓他先去縣衙問問,哪個大夫醫術好。」烏雅走後,其木格又問春燕:「出現這症狀有多久了?怎麼現在才來說?」

    春燕道:「昨兒就有些不舒服,沒在意,眼下越發厲害了,所以…」

    其木格想了會兒道:「你讓廚房做些清淡的吃食,我和爺呆會兒就過去瞧瞧。」

    老十夾了只蝦,剝好後放進其木格碗裡,其木格恨不得將這蝦直接扔到老十臉上,但還是默默餵進嘴裡,「是我大意了,見孩子沒事,就沒想到大人也會水土不服,今兒大夫來了,也讓他給海棠和環兒看看,看能不能開些調理的方子,小心些總沒錯。若這裡的大夫不行,就派人去廣州請個大夫來。」

    老十點點頭,「你那麼忙,哪能顧得上那麼多,應該都是小毛病,你別操那麼多心。不過大夫確實得尋個好的,安安和斌斌都還小,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沒準能用上…」

    一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府門口徘徊著,被小英子遇了個正著,小英子臉色一變,一把將她拉到角落邊,喝問道:「你家姑娘又從廣州跑回來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5-9 05:03 PM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坑

    不管心裡不情願,其木格還是努力扮演著大婦的角色,便與老十一起去探望嫣紅。

    海棠和環兒已經早早守在嫣紅屋裡,不知道是探病,還是等著見老十,或者是為了在老十面前表現姐妹情深。

    嫣紅躺在床上,旁邊放著熬好的小粥,其木格看了一眼,好像沒怎麼動。

    見老十和其木格進來,嫣紅便掙扎著起身,其木格道:「別折騰了,好好躺著,我和爺又不是外人。」

    嫣紅虛弱的說道:「讓十爺和福晉費心了。」

    老十走近說道:「是吃不下東西?可是不合胃口?」

    嫣紅搖搖頭:「沒什麼胃口,強吃了些的。」

    海棠在一旁過話頭,說道:「這裡的天氣又炎熱又潮濕,就是好人都沒什麼胃口,何況病人。」

    其木格瞧了瞧海棠,氣色確實不好,臉上沒什麼血色,整個人也一副頹廢的樣子,便問春燕道:「今兒進了些什麼食?」

    春燕回道:「就喝了兩口。」

    老十立即說道:「這怎麼行。是好人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木格想了想。對嫣紅說道:「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地?讓廚房做去?」

    嫣紅依然搖搖頭。

    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室內溫度至少升高了兩度。其木格有些待不下去了。便道:「我去廚房看看。爺。你在陪著嫣紅。大夫來了派人知會我一聲。」

    其木格出來後。沒有去廚房。也沒有回屋。而是在天井中乘涼。輕搖著涼扇。思緒飛到了天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雅才來通知其木格。說是大夫到了。

    等其木格慢慢跺到嫣紅處時,大夫已經診完了脈,正在開藥方。

    老十臉色不大好,其木格有些擔心問道:「大夫怎麼說?」

    老十道:「沒什麼大礙,說是水土不服。」

    其木格有些奇怪,既然只是水土不服,老十擺個臭臉給誰看。

    其木格心裡也有些氣,心想道是我讓你小妾水土不服的,便沒吱聲。

    大夫開完方子後,又告知睡前飲用點蜂蜜。因為水土不服與脾胃虛弱有關蜂蜜不僅可以健脾和胃,還有鎮靜、安神的作用,另外還交代多喝茶。

    其木格以前聽說過蜂蜜裡含有激素,孩子吃了後育提前,因此便不敢給孩子喂蜂蜜,至於茶,小孩子還是免了的好,於是便又問詢了小孩的注意事項,大夫只是說多喝水多吃清淡食物,再無其他有建設性的提議。

    其木格又請大夫給海棠和環兒一一把了脈了些調理的方子,剛想叫小英子取了診金送大夫出門才發現屋裡就沒小英子的蹤影,也沒多想讓烏雅去辦了。

    期間,老十叫其木格也把把脈,其木格拒絕了,是藥三分毒,好好的排隊看什麼病。

    大夫走後,其木格見老十沒離開的跡象,便強笑著先退了出來。

    回屋後,早早打發烏雅她們下去休息,其木格只想自己好好靜一靜。

    夜深了,也沒見老十回來,其木格苦笑著熄了燈,不停的對自己道:「國情如此,風俗如此,看在老十天天來回跑一百多里的份上,也不能讓老十太難做…」淚水卻不知不覺得的滑了下來。

    小英子悄悄跑進書房,對老十道:「爺,福晉房裡的燈熄了,應是睡下了。」

    其木格走後,沒多久老十就躡手躡腳的回到書房,派小英子盯著其木格的動靜,老十有些小心的過了頭,擔心其木格會派人找他,所以一直在等其木格歇息。

    得了信,老十起身道:「吩咐劉貴和勒孟出門。」

    一行四人做賊似的出得門來,走在大街上,老十還不忘封口,「勒孟,不許走露口風。」

    勒孟正色道:「十爺放心,奴才誰也沒說,就是我婆娘也不知道,烏雅她們沒地兒得信。」

    老十這才滿意的揚起馬鞭。

    到了城東一偏僻的小巷,勒孟走到左邊第三家敲了敲門,很快就聽到人問:「誰啊?」

    勒孟道:「開門!」

    「吱」一聲,門立即打開,一個身影一邊朝裡面跑,一邊喊道:「姑娘,爺來了。」

    老十黑著臉進了院門,沒理從屋裡奔出來的人影,逕直踏上台階,進了屋。

    院中的人影楞了楞,忙跟了進去。

    老十坐在屋裡,惡狠狠的盯著如畫,冷冷道:「怎麼?銀子不夠?在廣州呆不下了?」

    如畫咬咬嘴唇,搖了搖頭,用蚊子般的聲音道:「奴婢是爺的人,爺在哪兒,奴婢就跟到哪兒。」說完又抬頭看向老十,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是動人。

    「爺,奴婢知道出身卑賤,只求能在爺身邊端茶遞水伺候爺,奴婢不求別的,只要能遠遠的見上爺一面就成。」

    說著又給老十跪下,「那日防禦大人過壽,奴婢並不知爺身份如此高貴,只覺得爺舉止風流,當時便芳心暗許,見爺當日打賞那麼大方,滿以為爺會來贖人,誰知盼來盼去,卻是防禦大人將奴婢贖了去。當初聽說要將爺送給十阿哥,奴婢只以為這一生再也沒了生趣,天可憐見,兜兜轉轉一圈,奴婢又見著了爺。沒料到爺卻嫌棄奴婢粗鄙,奴婢一時羞憤難當,便想了此殘生。爺將奴婢救醒後,奴婢已沒了心思,爺身份高貴,不是奴婢這等人有福氣伺候的,可爺又將賣身契交給奴婢、又給奴婢銀子,還問奴婢老家何處,要派人送奴婢回鄉好生過日子…」

    說到此處,如畫再也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奴婢自幼就被賣給人伢子,流落風塵,嘗盡人情冷暖,打記事起,就沒人真心為奴婢著想過…」

    如畫抹了抹眼淚,繼續悲慼道:「爺是第一個為奴婢打算考慮的人,奴婢這又才起了心思,想留在爺身邊好好伺候爺,不為別的,在爺身邊至少還有人會心疼奴婢…」

    見著眼前柳腰蓮臉的女子,縱然哭得是花容失色,依然絲毫不掩其千嬌百媚,還是那麼勾魂奪魄,老十心裡後悔得要死算明白為什麼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了。

    當日如畫醒來後也是這麼梨花帶雨的一哭,老十覺得眼前這尤物

    著實可惜,反正其木格遠在京城麼也能給瞞得死肆意柔情了一番。如畫雖然是個清倌人,但風月場所出來的,還是別有一番滋味讓老十回味無窮。

    初經人事的如畫,雖然額頭還帶著傷,但依然盡職的伺候老十穿好衣裳,然後又問老十喜歡的口味,說是要為老十下廚做飯。

    老十當場就回絕了,偷偷摸摸的爽爽沒什麼留在這裡吃飯,萬一消息傳回了京城自己怎麼都圓不了謊,其木格還不知會給氣成什麼樣,如畫再媚得入骨,也犯不著為了如畫惹其木格生氣。

    見老十拒絕畫撒著嬌道:「爺,等過些日子福晉來了香山縣,會不會容不下奴婢,畢竟奴婢身份…」

    如畫後面說些什麼,老十壓根就沒聽進去,只記著了如畫前面所說其木格過些日子要來香山,如畫不知道的是,老十此時只接到了康熙的密旨,還沒接到其木格的家信,九阿哥的書信也沒有到,因此,對於其木格要來的消息,老十壓根就不知道,若早知道了,就是面前放個天仙,老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讓老十黑臉並不是其木格要來的消息,而是如畫怎麼知道的?

    如畫見老十一下變了臉,些忐忑道:「奴婢只是擔心…」

    老十在震驚余也回過神來,冷冷道:「福晉不是你能隨便提的。」

    回營後,老十立即給九阿哥去信,他查雙壽和朝中哪些人往來過密,但並沒提如畫的事,老十覺得有些丟人,大著膽子偷食一回,卻掉坑裡了!

    沒兩日,九阿哥的書信了,證實了其木格要來的消息,老十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沒人在院子裡,那麼應該沒人知道自己將如畫收了房,因此便將如畫安置在了香山縣,但還是口口聲聲說,讓如畫回鄉找人老實過日子,並派人在一旁好好盯著,想順著這條線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打自己的主意。

    如畫自然不會走,但除了:三岔五的做好吃食送到前山寨以外,並沒有與任何人有聯繫。

    老十到廣州接其木格時,如畫卻也跟了過來,而盯梢的人還被蒙在鼓裡,這讓老十又氣又急,順勢將如畫留在廣州,又從親兵中留了兩人繼續監視,從今天的情況看,兩親兵又著了道。

    老十回來問罪的時候,香山的盯梢者告知,他們親眼看見如畫和身邊的小丫頭上的馬車去了前山寨,然後在傍晚時分返回的香山縣,不過回來的時候光線有些暗,如畫下馬車的時候看得不那麼真切。

    一切跡象表明,如畫和她背後的主子知道有人在監視,但依然還是義無反顧的甩掉盯梢,按常理推測,若如畫知道有人盯梢,怎麼都應該按兵不動啊?而如畫去廣州是為了見其木格,回香山也是為了見其木格,老十盯著悲切切的如畫,想不出來她背後的主子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是要害其木格?

    也許交給九阿哥的偵查任務有些繁重,九阿哥還未將雙壽的交際圈發過來,老十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老十很想告訴其木格,讓其木格接見一下,但又怕如畫對其木格不利,萬一冷不丁的朝其木格撒點毒可怎麼辦?

    而且,老十自己雖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聲稱沒有染指如畫,可若其木格不相信,那又怎麼辦?其木格早就放了話,只容府裡現有的三個,不准再添新人,出了環兒的事後,後院幾經調整,嫣紅她們的貼身丫鬟只能用五官端正來形容,老十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木格防的是什麼,而且擺明就是連通房丫頭也不允許。

    老十心想,如畫的身份,頂天了只能當通房丫頭,若其木格認定自己破了如畫的身子,肯定會斷定自己想要收通房丫頭,那時節還不知怎麼傷心呢。

    一想起其木格在保定那麼個哭法,老十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怎麼那麼不長記性啊!

    直接除了如畫?老十搖搖頭,在沒收到九哥的信之前,如畫還得留著。

    想了想,老十道:「你好好給爺在這裡待著!若再讓爺知道你在爺府門打轉,爺打斷你的腿!」說完便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回到書房,熬夜給九阿哥寫了封信,敦促九阿哥提高效率,並要求派幾個機靈的探子過來,老十已經不打算再從親兵中派人了,總共才十個親兵,對方肯定早將每個親兵都認熟了,派了也白派,還不如留在府裡加強警戒。

    第二日,老十依舊與其木格一起共進早餐,其木格也表現得一切正常。

    老十走後,格其打了個哈欠,其木格問道:「昨兒沒睡好?」

    格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夜醒了覺得熱,老半天沒睡著。」

    在京城,格其她們都是住的兩人間,如今卻是四人擠在一屋,自然有些不習慣。

    其木格想了想,道:「看來得趕緊重新找房子了,瞧你們這罪受的。」

    扎丫道:「主子,在京城的時候,春燕她們可羨慕我們了,因為主子從不要我們守夜,可如今奴婢卻有些羨慕她們,昨兒見春燕又去守夜,心裡直癢癢。」

    其木格笑道:「那你該和春燕打個商量,幫她去守夜…」

    說到這,其木格覺得不對,香山的房子是大間,沒有被隔成外間和裡間,老十留宿在嫣紅那,春燕怎麼還去守夜?老十和嫣紅沒那麼開放吧?其木格惑的問道:「春燕昨兒幾時去守的夜?」

    格其道:「有點早,奴婢們還在天井裡乘涼,她就抱著蓆子過去,畢竟郭絡羅氏不舒服嘛。」

    其木格心想,難道老十去海棠屋了?那也太過分了吧?!「海棠和環兒的丫鬟也都在守夜?」

    扎丫道:「嗯,不過她們去的晚。」

    其木格心下更覺得奇怪,那老十昨晚去在哪睡的?「烏雅,你去把小英子叫來…」

    京城四阿哥府

    四阿哥的長子加嫡子八歲的弘暉

    四福晉哭得暈死過去好幾次,四阿哥心裡也難受得要命,卻還死死硬撐著…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任

    老十逗著孩子玩得正高興,其木格笑道:「安安、斌斌帶你們回房休息好不好?阿瑪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再陪你們玩。  」

    安安被老十拋到半空中,「咯咯」的笑著,斌斌站在涼踏上,羨慕的看著安安,「阿、阿」的叫著,嬤嬤在一旁小心的扶著他。

    爺三就沒人搭理其木格,讓其木格覺得分外挫敗。

    小的沒法講道理,只能對大孩子說教,其木格便衝著老十喊:「爺,這麼大熱的天,當心孩子得熱傷風。」

    老十聽了這話方停止了拋空動作,將安安抱好,道:「是啊,安安額頭也出汗了。」安安瞇著眼睛,開心的抱著老十,對著老十一陣猛親,兩塌鼻子對塌鼻子,老十的臉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其木格伸出手,「安安,額娘抱抱。」安安想了想,伸出手,身子朝其木格撲了過來。

    其木格接過後,安安對著木格又是一陣猛親,其木格摸了摸安安的後心,道:「背上也全是汗,得趕緊洗澡換衣服。」

    老十已經抱了斌斌,將斌斌立在手掌上,上下升降著,斌斌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說來老十和孩子接觸時間不長,也許真是血濃於水,安安和斌斌很快就擺脫了對老十的陌生感,與老十打成一片,除了睡覺或不高興,其他時候老十似乎比其木格還更受歡迎。

    老十逗著斌斌,一邊道:「斌斌,明早抓周,你可一定得選刀劍,實在不行,弓箭也成,長大後好和阿瑪一起帶兵打仗去。」

    斌斌一陣點頭。「兵、兵」地回應著。

    「好了了。不興作弊地子得洗澡睡覺了。呆會兒玩晚了。又要鬧瞌睡。」其木格笑著勸老十將斌斌交給嬤嬤。

    兩孩子晚上都睡得比較早。如果過了點還沒睡。睡前一定會犯混大哭一場。

    老十終於將斌斌交給了嬤嬤。斌斌又伸出手朝其木格撲過來。其木格湊近親了親斌斌。道:「斌斌娘抱不動兩個。讓嬤嬤抱你好不好?」

    斌斌「呢呢呢」地亂叫著手還堅持舉著。老十從其木格手中接過安安。其木格方抱起了斌斌。笑道:「這孩子。非要讓阿瑪、額娘抱個遍。」

    老十又從其木格手中接過斌斌手一邊抱一個。笑道:「阿瑪送你們洗澡去。」

    兩孩子競相朝老十獻媚留給老十一臉口水。

    交脫了孩子後,其木格和老十才轉身回屋,老十道:「這房子是小了些,書房那邊的院子也小,建不成什麼花園,安安和斌斌以後沒玩的地問問隔壁,能不能將他們那邊租過來?」

    其木格笑道:「爺我還是想在前山寨附近找處子,實在不行塊地,自己建屋子也成叫爺這麼跑也不是個事,若走到半道、遇到颳風下雨,那可就遭大罪了。」

    老十想了想,還是不同意,覺得那邊離西洋人太近,不安全。

    其木格遞給老十一小杯蜂蜜水,道:「在莊上住著,安安和斌斌也能在田間逛逛,長長見識,再說,前山寨那麼大個兵營在那放著,有什麼好擔心的。」

    其木格其實是一典型的貪生怕死之徒,有那魄力挨著澳門住,那是因為知道鴉片戰爭還在百多年後才開打呢,這時節,大清還有能力保證國土安全。

    老十笑著喝了口蜂蜜水,道:「再說吧。瞧你,爺來這都多久了,還讓爺喝蜂蜜水,要水土不服也早過了。」

    其木格瞪了眼老十,笑道:「蜂蜜是好東西,喝點也沒什麼壞處。」

    見老十搖頭晃腦的喝完蜂蜜水,其木格對在屋裡伺候的扎丫道:「你先下去吧,洗澡水過些時候再端來。」

    老十狐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笑道:「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老十點點頭。

    其木格看著老十,保持著微笑,「爺,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回答,但別騙我。」

    老十心裡哢的一下,暗叫不好,額頭的汗越發密了,穩了穩心神,問道:「什麼事?」

    其木格歎了口氣,說:「爺,你昨兒去哪了?」

    因為劉貴和勒孟、以及何全都一路保護著老十上下班,因此老十第一個反應是小英子招供了,心裡罵道:「小英子那狗奴才!」

    小心的看了眼其木格,試探道:「怎麼想起問這事情?」

    其木格繼續微笑著,「說來也巧,無意中知道爺昨兒沒歇在後院,半夜出了趟門。」

    老十忐忑道,「小英子怎麼給你說的?」

    其木格一見老十這反應,當即垮了臉,不悅的說道:「我沒問小英子。」

    然後其木格便將自己如何得知老十未留宿後院的始末一一道來,然後說道:「我覺得有些奇怪,就讓烏雅去問了問,你也別怪門房,壓根就沒去問門房,是在馬房處發現端倪的。」

    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老十額頭往下滴,老十懊惱不已,沒想到百疏一漏,支吾道:「那,那…」

    其木格正色道:「爺,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信任!這次叫烏雅打探,也是擔心不過,才不得已而為之。雖然你有事瞞著我,但我不也會去將下人召來,逼問他們你到底幹了什麼。因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瞞著我肯定有你的考慮,也許是朝廷的事,也許是不想讓我跟著操心,也許是其他亂七八糟的理由,總之我相信你瞞我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不會背著你去逼問下人。」

    老十低頭沒有言語。

    其木格繼續道:「但是,爺,夫妻本是一體,若你有什麼為難事,我自然希望你能告訴我,就算我不能為你分憂,至少也能讓你知道,有人在背後為你打氣,你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老十小聲道:「也沒什麼…」

    其木格柔聲打道:「爺早說過了,你可以不告訴我,但別騙我。在廣州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廣州巡撫和廣州將軍沒有設宴待客,這事就透著古怪,到了香山,咱們也沒和縣衙、當地鄉紳打交道,這怎麼都不合常理。但怕煩著爺以也沒多問。」

其木格頓了頓,又問道:「爺瞞我的事是不是與之相關?」

    老十還在做著激烈的內掙扎,想了想,斟酌道:「其木格,若爺不說,你真的就不問了?也不去查了?」

    其木格點點道:「若爺不說,我就此罷手不再過問此事。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雖然我也真的很難過。」

    老十認真權衡了一下,得不如現在和盤托出,免得以後其木格從其他地方聽到風聲,畢竟不可能讓其木格與外界完全沒有接觸。

    其木一直緊張、仔細的觀察著老十,心裡琢磨著底是什麼事,居然讓老十堅持不鬆口?

    老十將說打完腹稿後終於開口將如畫招了出來,但中間稍微做了改動整個事件變成了如畫一被送來,老十就提高了警惕覺出了其中的貓膩。

    聽完十的訴說後,其木格的臉色陰晴不定。

    老十見其木格半天沒說話,咬牙道:「其木格,爺真沒瞧上她,全是外面亂傳的,不信,你叫何全來問問,劉貴和勒孟也都叫來,勒孟你總該信吧?」

    其木格心裡有些疑惑,依著老十的性子,若真沒什麼,肯定早就氣壯山河的將整件事情抖了出來,若自己膽敢不信,老十肯定是氣乎乎的拍桌子、摔茶杯,而不會是如今這副焦急的模樣。

    雖然其木格非常懷疑老十與如畫有染,但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自己是否過於強勢,弄得老十草木皆兵,這可不是好事,弦若繃得太緊了,總有一天會斷。

    斟酌了半天,其木格也沒理出頭緒,只得道:「她見我到底是為什麼呢?就算要害我,也不會有十全的把握啊?」

    老十見其木格將思路轉到這案件本身,擦了把汗,忙道:「九哥還沒來信,爺也想不明白,要不如畫也留不到現在。」

    其木格看著老十,幽幽說道:「明兒孩子抓周後咱們要去澳門赴宴,後天吧,後天讓她到府裡來,我到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老十猛的緊張道:「其木格,人還是不見了吧,萬一…」

    其木格嘲笑道:「放心,我會叫護院在一旁站著的,她若真想動刀子,也傷不到我。」

    老十又含糊道:「若她胡說八道…」

    其木格越發懷老十行為不端,打斷道:「爺,我什麼時候成母老虎了?在爺眼裡,我就這麼不講道理?為了不讓這些流言蜚語傳進我的耳朵,瞧爺這段時間忙的。」

    老十忙擺手道:「不是,爺只是怕你聽了生氣,爺不想讓你生氣。」

    其木格扯了扯嘴角,說道:「爺,就算外面傳得再離譜,我也只信爺的話。我早說過,夫妻間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我不信爺,難道還去信旁人?」

    老十忙點頭道:「就是,就是。」

    其木格又接著道:「爺,其實你若真的騙了我,也沒什麼,只要…」

    見其木格拖長了音,老十硬著頭皮問道:「只要什麼?」

    其木格笑了笑道:「只要爺有本事一輩子都將我瞞得死死的,不過,俗話說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露餡的,是吧,爺?」

    大熱的天,老十感到背心一陣發冷,強笑道:「是啊,是啊。」

    其木格真的寧願自欺欺人,閉著眼睛相信老十的說辭,可老十的表現就差直接在臉上寫「做賊心虛」四個大字,讓其木格沒法視而不見。

    其木格盯著老十,緩緩問道:「爺,你真的沒騙我?」

    其木格心裡直打鼓,想著早先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場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13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8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章 譬方

    在床上,其木格閉著眼睛,腦子裡卻在飛速運轉著。

    老十沒有回答其木格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嚷嚷自己累了,要洗澡睡覺,這是其木格認識老十這幾年來,第一次聽到老十主動要求洗澡。

    其木格心裡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邁哪只腳。

    輕輕掩過這一節?其木格過不自己這一關。

    和老十大吵一頓,鬧個天翻地覆?可吵完了又該怎麼辦?原諒老十,就林鳳嬌一般?可人家林鳳嬌住在美國,還能眼不見心不煩,老十要張羅新人進門,可是走幾步路就能見著的;

    不原諒,徹底決?為著這個由頭回蒙古,肯定會被送回來;

    搭乘海船去歐洲,前面也一片漆黑,更關鍵的是孩子怎麼辦?帶著一塊走,先不說能不能成功上船,在海上飄蕩幾個月,萬一孩子有個好歹,其木格又該如何向自己交代?將孩子留給老十,先不說舍不捨得,逃的親娘、惡毒的後娘、花心的老爹、再加上心狠手辣的爺爺,孩子會成為腐爛的泥土還是頑強的小草?

    和老十和平手,再見亦是朋友?老十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帶著孩子搬出去另過,若同在一屋簷下,如何療傷?也許自己可以帶孩子回北京去,就說水土不服,給各方都有個交代,就算以後老十回京,府裡那麼大,關起院子,也能各不相擾;即使到那時節還未能忘掉老十,可見得多了,也就會漸漸麻木了,不是有句歌詞就說「心若傷透了愛你也不能回頭。」…

    左思右想,其木格漸漸拿定了主,實在不行,就做朋友吧,至於自己以後的歸宿實在無暇考慮,等孩子稍大點再說吧,反正現在也沒後備老公的人選。

    老十自然也沒睡著又不敢翻身,怕其木格知曉。

    老十左右為難。老實交代知道其格會如何反應?繼續矢口否認。萬一紙包不住火。那自己就是錯上加錯罪加一等。

    而且瞧著其木格地架勢。半心裡已經認定了。可居然真地沒再多追問一句。這更讓老十如坐針氈。

    老十心煩意亂只覺得帳子裡越發悶熱。悄悄抬手擦了擦汗。繼續做著選擇題。

    今天地夜有些漫長。老十挨得渾身酸疼。也沒盼到拂曉。輕輕挪了挪**橫。噌地坐起來了搖其木格:「其木格。其木格…」

    其木格閉著眼睛理他。

    老十又繼續搖了兩下。道:「爺知道你沒睡著起來。爺跟你說實話。」

    其木格慢慢側過身子。

    老十閉著眼,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如畫她一頭撞到柱子上,醒了後,爺就將賣身契給她,讓她自己回鄉找個老實人家過日子,她,那個,不是不願意嘛,爺就和她多說了幾句,那個…」

    即使其木格已經篤定老十出軌,也想好了應對措施,可真聽老十親口這麼說,其木格依然覺得心裡一陣絞痛,不能自己。

    後面的話老十實在說不出口,翻來覆去了半天,還在「那個,啊,那個…」

    其木格捂住胸口,長長的深呼吸後,淡淡的說道:「爺,我知道了,睡吧,明兒還得去赴宴呢。」說完便翻了個身,背對著老十。

    老十楞了楞,原本早已經做好被其木格踹下床的準備,沒想到其木格這麼平靜,難道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老十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覺得自己沒那麼好的運氣,便試探的從背後摟住其木格,其木格沒動,老十更奇怪了,又將頭靠在其木格頸窩處,其木格還是沒將老十推開,老十覺得有些邪門,小心翼翼的道:「其木格,別睡,陪爺說說話。」其木格還是沒動靜,老十轉了轉眼珠,大著膽子將手伸進其木格罩衣,依舊沒遇到反抗,老十有些心慌,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就此罷手,形勢逼人,老十略作思索,閉著眼睛,將嘴湊了過去…

    「其木格,你別這樣啊,你要打要罵都隨你,你別這樣好不好?」老十摸著其木格滿臉的淚水,著急的嚷嚷著。

    見其木格還是沒理他,老十抓起其木格的手,使勁的朝自己身上打,「其木格,要怎麼樣,你才能解氣啊,你說啊,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嚇爺…」

    其木格哽咽道:「爺,你弄疼我手了。」

    老十忙將其木格手放好,道:「其木格,你聽爺說…」

    其木格調整好呼吸,打斷道:「睡吧,明兒還有事呢。」

    老十上了脾氣,將其木格拉起來坐好,道:「不行,要打要罰,你今兒得給爺一個說法,不准這樣傷心。」

    若不是心情差到極點,其木格真想笑出聲,「爺,不帶這麼霸道的,我不打也不罰你,趕緊睡吧。」

    老十堅持著,「不行,你這樣讓爺磣得慌。」

    其木格看著黑暗中的老十,歎了口氣,「爺,你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傷會心?」

    老十低聲道:「爺讓你傷心了,是爺不對,你發發脾氣,心裡就沒

    受了。」

    其木格靠在床上,將身子與老十拉開了點距離,老十忙又粘了上去,其木格道:「爺,你不熱啊?」

    渾身上下都汗汲汲的老十道:「不熱。其木格,只要能讓你解氣,怎麼罰爺,爺都沒二話,別傷心行不?」

    其木格想了想,道:「本來挺傷心的,被你這麼一鬧騰,現在倒不那麼傷心了。」

    老十在其木格手掌心中畫著圈,道:「其木格,爺只是一時糊塗,真沒想過朝府裡領人,真不想惹你傷心。」

    聽著老十的話,木格自嘲的想著,就老十這認罪態度,放在211世紀也是值得讚賞的許那些包二奶、三奶的大款壓根就不會向大老婆承認錯誤,沒准還告訴大老婆這是成功人士的象徵。

    其木格想了想,對老十道:「,滿人和蒙古人對男女大防沒那麼講究,就算皇阿瑪推行漢學,可不論滿人也好,蒙古人也好也不會拿和離女子再嫁說事,娶的人也不會覺得丟面子,當了冤大頭吧?」

    老十警覺道:「為這點事與爺和離?你別想!」

    其木格嘲諷道:「爺,我沒說和離,我只是想說既然咱們都不看重貞潔麼我下面這個譬方也就沒什麼傷風駭俗的。」

    老十問道:「什麼譬方?」

    其木格平靜的說道:「果我和旁人有了私情,爺會生氣嗎?」

    老十正在其木格手掌心畫圈的手頓了頓,悶不做聲。

    其木格笑道:「若真有那麼天,爺是什麼樣的心情如今就是什麼樣的心情。」

    兩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帳子裡顯得分外響亮。

    過了一會兒,其木格又道:「我知道如今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我想讓爺這輩子只對著我一個人,確實也難為爺了,可若見著爺左擁右抱心裡也難受。我也曾想過各退一步,嫣紅她們進府早自然不會忍心將她們打發出去,那我就努力接受她們讓爺難做,但府裡以後也不再添新人」

    說到此處木格歎了口氣,道「可如今看來,倒是我一相情願了。

    」

    楞了半響,老十又繼續在其木格手心上畫圈,「其木格,爺改,爺改還不行嗎?」

    其木格無奈的搖搖頭,「當初爺也說過,府裡不再添人的。」

    老十反駁道:「爺從沒想過把如畫接進府,爺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其木格苦笑道:「爺,我也不想和某一男子一起過日子,只偶爾春風一度,這兩者有區別嗎?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老十想了想,道:「其木格,爺只是一時糊塗,你…」

    其木格打斷道:「我也糊塗一回成不?」

    老十悶聲道:「爺說了,爺做錯了,爺認罰,你老打這麼些譬方幹嘛?」

    其木格問道:「爺,我只是想問你,若我有一天也一時糊塗了,你會怎麼罰我?」

    老十有些生氣,「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爺保證一定改,你少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見其木格不啃聲,老十又保證道:「爺真的一定改,以後連小曲都不聽了。」

    其木格悶不做聲,而老十又再催促領罰了:「其木格,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麼罰爺啊?不許提那狗屁譬方!」

    其木格縮下身子躺好,老實道:「不知道,先睡吧,我還沒傷心完呢。」

    老十還在糾纏著,「其木格,你別傷心,先生會氣行不?」…

    第二日,老十一起床就處處獻著殷勤,其木格則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直到安安和斌斌抱進屋,其木格才展露出笑顏,老十心裡一動…

    老十和其木格一人抱一個,來到正廳,海棠和環兒已在正廳守候,水土不服的嫣紅也沒缺席。

    正廳的大方桌上鋪著一張錦布,錦布上擺放著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小木刀、木匕首、小木弓箭、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盒、吃食、玩具,木鏟子、木勺子、木剪子、尺子、繡線、花樣子。

    本來應該是安安和斌斌分別抓周的,但其木格沒覺得抓周有什麼重大、深遠含義,只不過是個慶祝儀式,圖的就是高興,若讓兩個孩子一起著玩,才顯得熱鬧,於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抓周的物件便堆在了一起。

    因斌斌和安安不會爬,所以老十便將斌斌放在小刀一面坐好,隱性作弊,其木格想了想,也將安安放在胭脂盒附近,要作弊就一起做!

    於是毫無懸念,斌斌不負老十所盼,拿了木刀,哇哇的叫著,安安抓了胭脂盒隨手丟了去,專心把玩著花朵…

    單調無聊的抓周結束後,老十和其木格便上了馬車,朝澳門出發,臨行前,老十留下了本該隨行的小英子,「寸步不離兩位小主子…」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赴宴

    車中其木格一直閉目養神,老十見其木格興趣缺缺,噪,安靜的打著盹。

    車行到前山寨,蔣先生已經早早侯在那裡,等著與老十匯合。

    經過這麼一打岔,其木格便撩開馬車窗簾四處張望。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但田野裡還有農民在擺弄莊家。

    老十湊過來道,「其木格,這附近還真沒什麼像樣的宅子,要不還是買塊地,咱自己修個莊子吧。」

    經過昨晚的談後,老十改變了主意,認為將家遷到前山寨才比較妥當,萬一自己上差的時候,其木格強行帶著孩子出門,府裡也沒人能壓得住她,等自己得了信,其木格肯定已經走了老遠,大人孩子都受罪。

    老十改了主意,其木格的;法也變了,雖然其木格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應對,但回北京依然是上乘的選擇,既然如此,費心勞力的在澳門附近修莊子,那才叫為他人作嫁衣呢,因此其木格淡淡的說道:「修莊子再快也得耗時一年多,到那時節,爺沒准又被召回京了,再說,府裡如今銀錢也不富裕,還欠著九哥四千兩呢,還是先湊合著住吧。」

    其木格的話:發驗證了老十的擔憂,老十暗暗決定,明天就讓人去看地,一定要把其木格安置在安全的距離內。

    抵達澳門總督府的時剛好正午時分,澳門總督馬查多和夫人艾曼達率領澳門市政議會的議員和議員夫人們在大門口相迎。

    其木在總督府門前駐足停留了片刻,粗略打量了一下澳門總督府的外觀。

    房子看著大氣。但卻是西方地建築風格。兩層樓地石房子。至少外觀瞧著是用石頭建地。拱形地窗門。鑲嵌著木質百葉窗。

    馬查多左手扶右胸手帽。身體稍微前躬同時點了點頭。因剛上任不久。所以他是一句中國話也不會說。臨時找人突擊了句問候語。也給說倫不類。老十和其木格猜測可能是在說歡迎光臨。

    老十心不在焉地拱了拱手。馬查多忙入鄉隨俗還了老十一禮。又將艾曼達介紹給老十十點點頭。艾曼達微笑著兩手拎起裙子向前彎曲。向老十行了個屈膝禮。老十再次抱拳還禮。

    見老十沒有介紹家眷地意思。馬查多指了指其木格。嘰裡咕嚕問了句。旁邊地翻譯忙道:「這就是十阿哥地福晉吧仰久仰。」

    其木格笑著點點道「你好。」

    馬查多很紳士地鞠了個躬。然後又將自己老婆介紹給了其木格其木格有點暈。不知道自己該行什麼禮。情急之下。將手伸了過去。握住艾曼達地手笑說道:「很高興見到你。」

    老十詫異的看了其木格一眼,沒有吱聲。

    馬查多又將身後的議員介紹給老十和其木格十也介紹了蔣先生,然後大家才步入宴會廳。

    一張長條型的餐桌上擺放了不同形狀的餐刀、叉子和勺子。

    其木格有些好笑道馬查多真的請自己和老十吃西餐?就算他初來乍道,不懂行情但澳門卻不乏中國通,隨便一問就能知道如今的大清怕是沒人會願意拿著刀叉吃飯。

    但這卻很符合其木格的心意世就沒機會見識真正的西餐,不過啃過幾口漢堡,吃了幾片薯條,切過幾回牛排,沒想到時光倒流三百多年後,自己居然還能有幸品嘗正宗的西式菜肴。

    馬查多和艾曼達先入坐,各自坐在餐桌的兩頭,然後方請老十和其木格就座,蔣先生也入了席,澳門的貴族階層也一一落座。

    馬查多先發表了一下歡迎致辭,感謝老十和其木格大駕光臨,希望能加深雙方的瞭解和友誼,然後便提議喝第一杯酒。

    老十舉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

    玻璃杯遠不如後世的精湛,其木格舉起嘗了嘗,覺得有些不習慣,以前喝葡萄酒都兌了可樂或雪碧的,艾曼達隔得老遠向其木格介紹,「這是紅葡萄酒,不知福晉是否習慣?」

    其木格笑道:「是法蘭西波爾多產的嗎?」

    不至老十,連蔣先生也側過頭來看其木格。

    老十低聲對其木格說道:「你怎麼知道?京裡沒採辦這些啊?」

    其木格心裡一驚,只想著顯示自己並非孤陋寡聞之徒,便將自己唯一知道的法國葡萄酒的產地拿出來賣弄,結果卻讓老十起了心。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解釋,只好拖上一陣,道:「回去給你說。」

    翻譯翻了半天,法國是翻譯出來了,波爾多可能有些糊塗,但在坐的老外也全知道大清十阿哥的福晉知道法蘭西產葡萄酒,一下都來了興趣。

    要知道,大清的官員和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喜歡和洋人打交道,對西方的文化都嗤之以鼻,雖然洋人一直努力擴展業務,但就算是廣州十三行的人也不見得能叫出法蘭西和英格蘭,一般都簡單的統稱「洋人」。如今猛然發現一皇室貴族知曉葡萄酒,而且對產地還有所涉獵,自然讓大家一陣興奮,看來海船的貿易額應能順利增長。

    當初馬查多發請帖也沒想到老十兩口子真的會來赴宴,要知道除了商人,大清的地方鄉紳都不屑與洋人交流,更別說同桌吃飯了,如今老十以皇子之尊前來

    已讓馬查多對自己的任期充滿信心。更驚喜的是,比較喜歡西方貨物的,如此一來,大家似乎也有了共同語言。

    馬查多笑容可掬道:「是的,福晉好眼光,這酒確實是法蘭西Boreaux的。」

    翻譯者沒直接將Bordeaux翻譯出來,但其木格聽著和波爾多大體差不離。

    馬查多接著又問,「十阿哥,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我們早早預備了豐盛的菜肴,但擔心您不習慣,所以也準備了地道的中餐看,是直接上中餐還是先嘗嘗我們的菜式?」

    其木格心裡鄙視,若是在非洲,老十這種土著酋長的兒子沒准就被綁去當了奴隸,還尊貴的客人,看來還是實力才是硬道理啊。

    但其木格還是;嘗嘗西餐,便低聲對老十道:「入鄉隨俗,要不先嘗嘗他們的菜?」

    老十自然沒二話,馬查多開心的吩咐上菜親自為老十講解如何用刀叉。

    第一道菜上是湯。

    老十見湯率先端了出,癟了癟嘴得洋人真是可憐,吃個飯順序還要倒著來。

    湯上後,就沒了動靜,而馬查多又在殷勤的勸老十喝湯,老十心想碗湯就把爺打發了?

    見其木格津有味的嘗了一口,老十也勉強動了動嘴。

    湯撤下去後第二道菜是肝醬。

    馬查多還專門介紹了一下,這也是法國名菜。

    鵝肝醬撤下去後,上的是葡萄牙的特色菜,布拉日+魚。

    …

    一道菜撤了又上,上了又撤,幾乎全是水產品麼墨魚、貝殼、~牛之類的。

    澳門是海邊城市,就地取材才能理解其木格卻很想品嘗一下牛排,最好是七分熟的正眼下也沒瘋牛病。

    可直到宴會結束,也不見牛肉的影子其木格非常失望,但深知言多必失,其木格沒有節外生枝提出要求。

    整個宴會上,氣氛並不熱烈,馬查多也只詳細介紹菜式,講述相關的典故,老十聽得心不在焉,其木格也沒怎麼聽進去。好容易熬到結束,賓主雙方都松了口氣。

    宴會結束後,沒有盛大的舞會,馬查多邀請老十和議員們座談,並順便參觀一下澳門,以便提出寶貴的指導意見。

    而其木格則和艾曼達以及一幫女眷坐在花園的涼棚下開茶話會。

    其木格很是失望,覺得今天算是白來了一遭,沒舞會不說,吃個西餐,還沒吃到最想嘗的牛排,末了還得打起精神搞聯誼。

    學英國人談完天氣後,其木格忍不住問道:「今天怎麼沒見到貴國的商人?」

    艾曼達一楞,心想,不是說大清瞧不起商人嗎,難道情報有誤?忙解釋道:「因不知是否會有所冒犯,所以不曾邀請商人列席,福晉對貿易感興趣?」

    其木格笑著點點頭,「我們在京城開了間鋪子,專門經營你們運來的貨物,本以為今兒能見見…」

    其中一位議員夫人忙開心道:「福晉若有興趣,我們這就去安排。」

    雖然記不住她叫什麼名字,其木格還是很友善的應和著,「那就有勞了,對了,不知此地是否有英格蘭的商人?」

    葡萄牙在漸漸沒落,英國正如旭日東昇,真要做什麼安排自然得和英國人打交道。

    另一位議員夫人忙道:「有的,我表弟就在東印度公司做事,東印度公司就是英格蘭的。」

    其木格一聽,心中大喜,再是歷史白癡也知道東印度公司的斑斑劣跡,但此時對其木格而言,東印度公司無是一棵大樹,若生意做順了,搭乘他們的海船去歐洲,安全係數也要高出不少。

    雖然其木格還沒決定與老十的路以後怎麼走,但未雨綢繆並不是什麼壞事,就算最終沒移民去歐洲,至少也能多賺些銀子傍身。

    一時間,茶話會的氣氛立即活躍起來,不再那麼禮節性的彬彬有禮,人人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艾曼達笑問道:「福晉看來對我們的貨物很有興趣,這對我們可是好事。」

    其木格不置可否,道:「貴國如今的船隊都抵達了哪些國度?貿易進行得可好?」

    艾曼達想了想,回答道:「我們的船隊到達的地方可多了,有非洲、印度、還有新大陸,不過貴國是最富庶的。」

    此時,其木格才確定,美洲已經在開發了,如果真的要走,直接去美國好了,在北邊呆著,就算南北戰爭打起來,家園也不會受到影響。

    但嘴裡卻道:「印度不富庶嗎?」

    雖然其木格打心底裡瞧不上印度,但覺得既然東印度公司一直在那裡掠奪,總有些家底才對,否則印度人也早該被綁去當奴隸了。

    艾曼達笑道:「印度也算富有,」正說著,就見一侍從進來朝艾曼達耳語了幾句,艾曼達道:「福晉,商人代表已經到了,您看…」

    其木格看著身邊神色熱烈的貴婦人們,笑說道:「如果方便,就請他們到花園吧,這裡風景優美,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19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7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邀請

    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的危險。」

    資本論中的這段話,其木格印象深刻,但其木格不知道的是,馬克思寫的這段話引自于英國政論家登甯。

    但其木格此時唯一知道的是英國商人對利潤的追逐所付出的努力讓人望塵莫及。

    貴婦人們聯繫的商人代表總共5人,其中英國商人就占了3席,此外才是2葡萄牙人。

    但所有的代表幾乎都無法用漢語交流。

    艾曼達的解釋們一般都行走在海船上,在中國停留的時間過短。

    其木格有些了悟,第一,這商人肯定和澳門高層社交圈有著緊密的聯繫,誰說老外不講關係,其木格肯定和誰急。

    第二,這些人定以為和大清的皇室建立良好的關係,會帶動他們的利潤增長,此時誰若揭露其木格只是徒有虛名,一副空架子而已,那他肯定會成為其木格不共戴天的仇人。

    見著眼前短的老外,其木格笑道:「我聽說貴國有戴假的傳統天見著諸位似乎才覺傳聞當不得真。」

    其木格此言一出震驚座,眾人都未曾想到其木格會如此瞭解他們的文化。

    其木格其實也只是胡亂一說。反正說了也無甚大礙。雙方相互都不瞭解嘛有可原。

    一位十多歲地英國商人吃驚地說道:「福晉。沒想到您如此博學。是地。我們地貴族都會戴假。我是英格蘭男爵格羅夫納。原本應戴假來拜會福晉只是擔心有所冒犯。所以才作罷。沒想到卻是失禮了。」

    聽完翻譯地話木格很鬱悶。格羅夫納說地話。其木格根本就象在聽天書。一個單詞也沒聽懂算他說地是貝克漢姆那種怪腔調。怎麼也能聽懂一兩個單詞啊!可他地話。其木格連猜都無從猜起。這讓其木格備受打擊。自己地聽力居然退步得如此之快。好歹還曾經考過專業八級地啊!

    於是木格不甘心地問道:「男爵閣下。您剛才說地是英語嗎?」

    「不說地是法語。我們那裡流行說法語。」

    聽了他地解釋木格松了口氣。還好則真該找地縫鑽進去了。

    此時,旁邊一位青年彬彬有禮的用英語說道:「福晉您好是布朗,如今在東印度公司任職,此次有機會與您見面,深感榮幸。」

    其木格心情大好,聽懂了大半,意思猜了個差不離,和翻譯的表述沒什麼出入。

    「聽說東印度公司規模很大,你們三位元來自英國,是否都在東印度公司任職呢?」

    確實如其木格所想,格羅夫納是東印度公司的高層,而布朗則屬於中層職員。而另一人大約也二十多歲,自稱威廉姆,說是來遊歷增長見識的,其木格不由多留意了些。

    四處遊歷的年輕人能被**來參加高級別會晤,家裡的背景肯定不小。

    其木格也很客套的和葡萄牙商人安東尼奧問候了幾句。

    然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威廉休姆身上,「不知閣下已遊歷過些什麼地方?準備在大清待多久呢?」

    威廉道:「其他地方只是走馬觀花,僅在印度停留了幾月,我倒很希望能在大清多逗留些日子,但想留在貴國似乎很難。」

    其木格已經斷定,此人一定是貴族,因為他說的其木格一句也沒聽懂,十有又在說法語。

    略做思索,其木格便邀請道:「閣下若想在廣東多呆些時日,我倒可以幫得上點小忙,不過若去京城,那難度就有些大了。」

    威廉略略挑了挑眉毛,很紳士的向其木格道了謝,說是能在廣東停留上一月已心滿意足了。

    這讓其木格有點失望,一個月的時間想建立友誼似乎有些倉促,但人能先留下就好。

    其木格面帶微笑,腦袋不停運轉,問道:「聽說貴國有位叫牛頓的人,他好像提出了關於引力的問題,」為了讓翻譯能順暢的進行,其木格又解釋道:「就是關於為什麼物體總是朝下降落的?」

    其木格心裡暗暗祈禱,希望牛頓此時已經存在,千萬不要還沒出生,同時也禱告上帝,希望威廉對自然學說感興趣。

    不過其木格也想好了後招,反正還有莎士比亞,一定要讓威廉感到好奇,這樣才能主動與自己接觸。

    上帝聽到了其木格的禱告,牛頓此時還活著,而且剛剛

    英國皇家學會會長。

    威廉此時雖然還沒得到牛頓當官的消息,但對牛頓卻並不陌生,詫異道:「福晉居然知道牛頓?也是聽傳教士說的?」

    其木格但笑不答,想了想,還是搬出了莎士比亞,接著說道:「我還聽說貴國有一著名的文人,寫了很多戲劇,其中有一個好像是關於兩個年輕男女的故事,結局有些悲慘,好像叫莎士比亞?」

    威廉果不其然,立即對其木格產生了極大的好奇,「是的,莎士比亞,福晉說的故事應該是羅密歐與茱麗葉,沒想到福晉也聽說過他。」

    翻譯的水準不怎麼樣,羅密歐與茱麗葉翻譯得亂七八糟。

    若不是怕將眾震暈,其木格很想顯擺一下「liveorrdie」(哈姆雷特說的生存還是毀滅),以標榜自己也是文化人,沒辦法,「被文盲」了這麼多年,其木格太想展現一下自己的才華了,完全忘了她當初雖然學的是英語語言文學,但對莎士比亞的瞭解並不比對孔子的瞭解多,寫畢業論文的時候,因文學素養不夠,先選了雨果來寫,提綱都快完成了,才現人家是法國的,最終還是很識時務的選擇了英語句式結構來分析。

    好在其木格關鍵時刻克了自己的虛榮心,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英語吞進了喉嚨,「是的,略微聽說過,不過詳細的就不清楚了。」

    威廉的好奇越重了,他一直聽聞,東方的大清是個很奇特的國家,因此在印度時,聽說有船到大清,立即就跟了過來,可到澳門後,活動範圍卻被限制在「基督城」中,根本沒機會瞭解當地的風土人情。

    沒想到傳說中高傲的大清皇室然也會有人瞭解英格蘭的情況,這讓他越覺得這個陌生的國度令人不可琢磨。

    當下便道:「若福晉不介,我願意為福晉略為講解一二。」

    其木格覺得上天太眷顧她了,忙高興:「求之不得,不過今日時間倉促,歡迎你在方便的時候到我府上做客,我也好多請教一二。」

    花園的人都驚訝的合不攏嘴,迄今為止,還沒哪個洋人有幸到大清官員的府上做客。

    其木格見這消息似乎有些過於震驚,忙解釋道:「對什麼都一知半解的,讓人著實苦惱,想請教商人,但又怕耽誤大夥賺銀子,趕巧碰上威廉閣下到此遊歷,便唐突了。」

    威廉忙道那是他的榮幸,隨即表示一定會前去拜訪,給其木格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接下來,其木格才開始瞭解當今的國際貿易形勢,一時間氣氛非常融洽。

    等老十參觀完畢,來接其木格的時候,其木格已經和大家商定,後日派人來取樣品,爭取擴大合作空間,而威廉則表示希望後日能隨樣品同行,其木格安排後日取樣品就是不希望威廉明日到訪,畢竟明天要解決如畫的問題,如今一切如願,其木格心情自然大好,見了老十,還熱情的為他們互相引見。

    老十還是那副不冷熱的樣子,有些高傲。

    兩廂一比,威廉雖然也有些冷漠,但風度似乎要比老十翩翩一些。

    上車前,其木格一一與眾人握手告別,還熱情的提醒威廉別忘了後日之約,老十垮著臉,不僅沒翩翩起來,連風度二字如何寫也還給了上書房的老師。

    馬車剛起步,見其木格滿臉喜色,老十不悅道:「專門給爺難堪是不?」

    老十火簡直沒找對時機,若其木格心情好,只當老十耍小孩脾氣,不會與他計較,雖然此時其木格的心情確實不錯,但那也是對外不對內,聽到老十出言不遜,其木格斂了笑容,索性閉上了眼睛。

    老十鼓著腮幫子,忿忿的看著其木格,見其木格依舊徑直閉緊雙眼,氣呼呼的一把抓過其木格的雙手,用力揉了揉,揉完還不解氣,又拿起衣服下擺反復擦拭著…

    其木格壓根就沒想借此給老十顏色瞧瞧,只是簡單的不願顯得狂妄自大,以握手表示友好而已,若真想氣老十,肯定會提醒老外來個吻手禮。

    沒想到歪打正著,居然會引起老十如此激烈的反應,其木格冷哼了一聲,道:「爺,還是先將自己搓掉幾層皮再來管我這雙手吧。」

    老十怒目而視,見其木格依舊視而不見,楞了楞,埋頭對著其木格的手猛吐一陣口水,然後挑釁的瞧了眼其木格。

    其木格嘲諷道:「爺,大熱的天,口不幹嗎?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老十運了運氣,繼而拿著衣角繼續清洗…



重生之十福晉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算

    十在前山寨下了車,說是有事需要與蔣先生合計,門一日遊的感想。

    其木格回府後,先抱著安安和斌斌猛親一陣,然後便打發奶媽帶著孩子玩耍,自己則坐在天井裡搖著扇子慢慢理順思路。

    不論歷史上的東印度公司是多麼的惡貫滿盈,但自己與東印度公司的合作似乎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進,則可搭乘海船前往歐洲,到了落腳的地也能有人關照一二;

    退,也能多進點稀罕物件,為荷包多添銀兩。

    反正目前東印公司還未曾向中國傾銷鴉片,自己也不算為虎作倀,更不是民族敗類。

    其木格拿定主意,一定要力與東印度公司共創雙贏,至於威廉,想來地位不低,應該先與他打好關係,一來可以瞭解歐洲目前的局勢,二來萬一自己有一天落難英倫,也能找到地頭蛇搭把手。

    不過香山似了些,做生意倒可以不計較,但讓威廉隔三岔五的跑這麼遠,委實有些不大方便,沒准香山與澳門之間這段不算遙遠的距離會讓威廉打起退堂鼓,從而將友誼之花扼殺在搖籃之中,看來還是得在前山寨尋個莊子才好。

    其木格做好決定,只覺得心裡一,晚上胃口也大好,結果吃得太漲,只能被迫到天井來回溜達。

    老十直到深夜才回轉,一的臭汗加上馬味,生生將其木格給熏醒。

    其木捂著鼻子。道:「趕緊去洗洗。你成心地啊!」

    老十一翻身將其木格在身下。喘著粗氣道:「爺辛辛苦苦地摸黑趕路。你倒好自顧自地睡了!」

    其木格拍拍老十黏糊糊地胳膊。捏著鼻子道:「這麼晚了。以為你歇前山寨了。趕緊去洗洗。」

    老十抓住其木格地手。向上固定好。通知道:「爺明兒就派人到前山寨附近看塊地。咱們趕緊在那修個莊子。全都搬過去。省得爺來回辛苦。」

    其木格心想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什麼來什麼。沒准買彩票都能中500萬。但面上卻不動聲色。生怕老十起疑。臨時變卦。便作出一副冷漠地樣子所謂道:「隨你。」

    這個答案雖然不怎麼積極。但至少表示了中立。老十便決定不計較其木格地態度只要能修莊子就行。老十地要求還是蠻簡單地。

    通知完置辦產業的消息後,老十還是將其木格的手抓得死死的,換了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後天你邀什麼人過來?做生意的事交給低下人去辦就好,就讓小英子去接洽好了,你不許和他們碰面!」

    其木格翻了個白眼,道:「爺,你乾脆下令不讓他們來得了。」

    老十氣急敗壞道:「你前腳邀人,爺後腳拒絕成心讓外人看笑話不是?」

    老十的臉湊得很近,一雙眼睛即使在黑夜裡也顯得分外炯炯有神。

    其木格很想再給老十頂回去一陣陣的馬腥味卻讓其木格難受的想吐,只得皺了皺眉:「明早再說吧,你趕緊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老十猛的咬住了其木格的鼻子,其木格「啊」的一聲,剛張嘴,老十的舌頭就探了過來,其木格惱怒的掙扎著,老十發瘋似的纏了上去…

    良久,老十身子一松,癱在其木格身上,似乎已耗盡了渾身的力氣。

    其木格慢慢清醒過來,本來是用力反抗家庭性暴力,卻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並肩戰鬥,並愉快的享受著戰鬥成果,意識到這一點,其木格簡直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

    發氣的拍了拍老十,「好重,躺一邊去。」

    老十用力抱緊其木格,此時別說汗臭味,就是馬味也沒聞到,其木格悲哀的想,自己肯定已經與老十一樣臭了!

    其木格動了動身子,繼續抱怨道:「你不熱啊?」

    老十悶聲道:「不熱。」

    其木格不耐煩道:「我熱。」

    老十依舊埋著頭,甕聲甕氣的說:「知道你嫌棄爺,偏要抱著。」

    其木格心想,沒喝酒啊,怎麼象在耍酒瘋呢?

    第二日,其木格看著自己渾身的痱子,想著醒來時,老十還象狗皮膏藥似的緊貼著自己,推都推不動,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老十繼續請假,說是在家靜心寫計畫書,其實是想參加如畫的提審會,萬一如畫胡亂攀咬,也好當庭反駁。

    一得到消息,如畫進了院子,老十前一秒還在裝模作樣的握筆疾書,下一秒就已坐到了偏廳,迅捷堪比超光速。

    屋外站著一幫侍衛護院,屋內則站著勒孟和小英子以及烏雅,而嫣紅、海棠和環兒也分別伺立兩旁。

    嫣紅她們是其木格叫來的,三個美人在屋裡這麼一站,花魁對自己的容貌怕也沒了多少信心。而且不管怎麼說,嫣紅眾人在這件事情上也算同盟軍,其木格願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禦敵於府門外。

    其木格打定主意,不管如畫是誰派來老十身邊臥底的,也不管她的目標是否要謀害自己,哪怕即使自己真的要放棄老十,只要影響力還在,也絕不允許老十再添新寵。

    如畫進來跪下後,其木格沒有叫起,只是淡淡的命她抬起頭來,稍一打量,其木格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嫣紅她們與如畫完全不在一個量級,如果說如畫是世界小姐,嫣紅幾人充其量也只是一省會城市的選美冠軍。

    其木格仔細打量著如畫,終於體會到什麼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

    其木格悄悄看了眼老十,不知是否該誇老十有能耐,居然有人向他發射這種頂級的糖衣炮彈。

    冷了一會兒場,其木格才出聲道:「你就是如畫?」

    如畫嬌弱的應答道:「是。

    」

    其木格冷冷道:「聽說你一直想見我,今兒見著了,說說看我有什麼事。」

    如畫沒想到其木格一上來就直奔主題,稍稍發了下呆,忙道:「奴婢請福晉開恩,讓奴婢進府為奴為婢伺候十爺。」

    其木格端起酸梅湯,潤了潤喉,嘲諷道:「喔,我什麼時候不讓你進府了?」

    老十心裡一緊,

    到其木格知曉如畫的背景複雜,應不會賭氣將如畫收這才稍微安了安心。

    嫣紅和海棠都面無表情,環兒更是將頭低得低低的。

    如畫心知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還是磕了一個頭,道:「奴婢謝福晉恩典,奴婢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一定報答福晉大恩。」

    其木格「哈哈」笑道:「真是有趣,我對你有什麼大恩啊?說來聽聽。」

    如畫低聲道:「福晉不是同意奴婢進府了嗎?」

    其木格「嘖嘖」道:「我不讓你進府的你,說我同意你進府的,還是你著壓根就沒我什麼事啊。」

    如畫忙磕頭道:「奴婢不敢,福晉恕罪。」

    其木格看向十,笑道:「爺,正巧你今兒也在給妾身好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爺說是有人不知好歹,非要往爺身邊湊,怎麼聽著剛才的意思,又成了妾身攔著爺的好事了?可真叫人好生糊塗。」

    老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惡聲惡道:「雙壽送來的那天,爺就讓她自己回鄉過日子非要跟著爺,讓爺煩不勝煩!」

    如畫聽聞此話頭看向十,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其木冷冷道:「爺的話你聽明白了?」

    如畫的滴滴珠淚立即作傾盆大雨,但臉上的妝容卻一點也沒花的跡象,要麼用的是防水材料,要麼人家確實是脂粉未施。

    「爺,您難道忘了,您那天說過不會不管奴婢的,爺,求您讓奴婢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吧,奴婢絕不生事,絕不惹福晉生氣,爺…」

    老十慌亂的解釋道:「爺是說若你回鄉,爺會讓地方官照拂你,你少亂攀扯。」

    其木格漠然道:「你是什麼身份?就算進得府來,也不是你想生事就能生事的。」

    如畫忙轉向其木格,悲切道:「福晉,奴婢不會說話,求福晉別和奴婢一般見識,奴婢只想進得府裡,每天能給爺端茶倒水,就心滿意足了,求福晉成全。」

    其木格嘴角露出一絲譏笑,說道:「十爺府裡想給十爺端茶倒水的多了去了,我能成全的過來嗎?」

    如畫又梨花帶雨的看向其木格,「奴婢、奴婢已經是爺的人了。」

    老十噌的站起來,對著如畫怒目而視。

    如畫不提此事倒罷,一提就讓其木格火往上湧,不由得刻薄道:「那又怎麼樣?花魁,名頭聽著倒是響亮,可卻也脫不了下作!莫非還要學貞潔烈女,給自己豎貞節牌坊不成?」

    看來不論世道如何變遷,滄海如何桑田,小三在大老婆面前永遠都是理直氣壯的坦承私情,一點也沒羞愧之心。

    如畫悲戚道:「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敢有什麼奢望…」

    其木格毫不客氣的打斷如畫,惡毒的說道:「這就好,人就得知道什麼是本分。既然爺壓根就只是找你尋樂子,我勸你還是斷了非分之想,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如畫低聲抽泣了一會兒,不再言語,其木格正想再刻薄一把,如畫卻冷不頂的猛朝門柱撞去,門口的勒孟眼疾手快,一把將如畫攔了下來,如畫悲切道:「讓奴婢去死,讓奴婢去死。」

    老十臉色鐵青,沉聲道:「既然你想尋死,爺就成全你,勒孟,將她拖到柴房一板子打死,扔到城外亂崗去。」

    尋死這戲碼最多只能上演一次,次數多了,看客也就覺得煩了,更會有種被挾持的不爽感覺,老十本以為如畫會對其木格亂說一氣,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又來撞牆,老十火一下就上來了,其木格膽子雖不小,可若親見有人血濺當場,沒准會嚇出病來,因此也顧不得順著如畫找源頭,直接吩咐勒孟結果了她。

    其木格見老十下了此道命令,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知是否該給老十冠上薄情郎的稱號。

    其木格見勒孟果真要將痛不欲生的如畫拖走,心裡的問越發深了,如畫應該知道見了自己也不會如願以償的進入府裡,那她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來拜見自己?她到底有何目的?這番交談下來,也沒見她說出什麼感天動地的話來,就是那麼乾癟癟的幾句,那這番交談對她有何意義?她為什麼要採取這麼激烈的方式?背後的主子策劃這一步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老十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雖然其木格有很多問,但還是沒有阻止勒孟,若沒有安安和斌斌,其木格肯定會冒險讓如畫入府,看看她和她的主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可如今有了孩子,其木格絕不會讓孩子身邊有任何不確定因素的存在。

    眾人靜靜看著勒孟將如畫拖走,因如畫的貼身小丫鬟被攔在門房,也沒人為如畫求情,如畫只是哭泣著,也沒求老十饒她一命,可能不好求饒吧,畢竟是她求死在先的,老十如此處置,也算是讓她求仁得仁了。

    屋裡一時分外寂靜,遠處如畫的哭聲顯得越發刺耳。

    「爺,手下留情!」

    「爺,您就可憐可憐她吧!」

    見嫣紅和海棠雙雙跪倒在地上,其木格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威廉與格羅夫納商議著明日的相關事宜,格羅夫納有些擔憂道:「閣下,雖說十福晉瞧著沒有惡意,但畢竟不符常規,我擔心萬一出什麼事,閣下的安全…」

    威廉搖搖頭,「放心好了,我是十福晉請去的客人,她自會保證我的安全,再說,大清的子民也沒和我們有太大的衝突,不會出什麼事的。

    我很期待能和十福晉深入交流一番,我很好奇在這個神秘的國度,她怎麼會對我們感到好奇,並還有所研究?」

    格羅夫納皺了皺眉頭,道:「聽澳門總督說,十福晉居然還知道法蘭西的波爾多,而且似乎也是她建議十阿哥品嘗西餐。」

    威廉笑道:「這讓我更加好奇了,你幫我找個精通漢語的翻譯,我不希望明天與十福晉的交流因翻譯的失誤而留有遺憾…」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24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6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第一百三十四章 處置(上)

    著雙雙跪倒塵埃的嫣紅和海棠,楞神的不光是其木格起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其木格心裡暗罵自己愚蠢,居然幻想讓她們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老十眯起了眼睛,淩厲的看著嫣紅和海棠,咬牙說道:「小英子,去攔著勒孟,告訴他別一板子將人打死了,給爺好好打,若打不夠五十大板就讓那賤人咽了氣,他也不用在府裡伺候了!」

    嫣紅抬頭動情的勸道:「爺,您息息怒…」

    老十面帶猙獰的打斷嫣紅的話,陰森森的說道:「還有你們兩個,都給爺到柴房觀刑,爺賞你們每人一條白綾,若瞧著那小賤人可憐,你們隨她去就是了!」

    老十此言嚇得紅和海棠渾身打顫,雖然老十一向脾氣大,不懂溫柔,但除了其木格翹家時曾冷臉斥責過嫣紅她們外,其餘時間,老十也就大著嗓門咋咋呼呼的,隨手扔幾個茶杯了事,從未說過這等狠話。

    因此,嫣紅和海棠一見老動了真火,嚇得身子發軟,用發抖的聲音討饒道:「爺,奴婢知錯了,爺息怒…」

    老十冷冷道:「們少看了幾板子,自己就受幾板子,若你們想挨上五十大板,爺也成全你們。」

    嫣紅和海棠從未見過十今天這幅六親不認的模樣,一時也沒了主張,忙慌亂的給老十磕了個頭,爬起來朝柴房趕去。

    老對呆若木雞的環兒道:「你也去看看長些規矩。」

    老十地態度僅嚇到了嫣紅和海棠。連帶其木格也覺得渾身發冷。

    其木格舔發幹地嘴唇。乾澀地問道:「爺。真要了如畫地命?」

    其木格雖然是統治階級地一分子。雖然是欺壓農民地腐朽地封建勢力雖然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剝削者。但作為一個在大清生活了十多年地現代人。其木格骨子裡還是沒法將人命視如草芥。

    或者說。其木格願意當真眼瞎。只要自己不直接參與草菅人命就好。

    可老十不同。老十是土生土長地清朝人。從小就在吃人地皇宮裡耳濡目染。壓根就沒吃齋念佛地菩薩心腸。對人命沒那份敬重。打死個奴才對他而言就如同捏死一隻小鳥般簡單。

    老十雖然是個直腸子可不代表心軟。血液裡也繼承了康熙心狠手辣地基因。雖然在康熙地一幫兒子中不算聰明。但有遏必隆這樣地外公十莽撞中也透著一絲精明。遏必隆地老爹是清初五大臣額亦都。母親是努爾哈赤第四女和碩公主管從父系還是母系來看。老十除非是癡呆兒。否則再笨也有個限度。

    嫣紅和海棠的出手,其木格只覺得她們是想找外援與自己對著幹,可老十的第一反應就是,幕後之人已經將手伸進了後院。

    九阿哥的回信至今未到九阿哥的能耐,光是查一下雙壽的結交圈子怎麼會耗時如此之久?而且回信未到,老十要的幾個機靈的探子也沒派過來十心裡早就犯了嘀咕。

    如今嫣紅和海棠又插手救人,這讓老十極度震驚。

    老十才不理會什麼人命關天只要觸及了他的底線,他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見其木格臉色蒼白,老十暗暗歎了口氣,心想,其木格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十扯了個笑臉,道:「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死了倒乾淨。

    其木格覺得眼前的老十分外陌生,慶倖老十未曾對自己發過狠。

    其木格想了想,支吾道:「不是要留著查線索嗎?」

    老十搖搖頭,鼻子裡哼了一聲,「怕那些人就想爺留著查呢,爺偏不讓他們遂願。

    」主要是如今有了嫣紅和海棠兩條線,如畫活著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雖然其木格只想將如畫打發得遠遠的,但若如畫背後的主子或老十要取她的性命,只要在殺人時,其木格並不知情,那其木格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可如今這情況,其木格怕自己晚上會做噩夢。

    於是,其木格含糊說道:「爺,孩子還小,府裡若出了人命,我怕孩子晚上會哭鬧。」

    老十倒也爽快,直接吩咐人去給勒孟傳話,打完五十大板,要將人活生生的抬出府去。

    其木格松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喝水壓驚,一想起自己差點就成了殺人犯,手還在微微發抖。

    老十瞧著其木格沒出息的樣子,覺得自己當初懷其木格害死環兒的孩子簡直太不應該了,其木格就是吼得凶,真要幹起來,准下軟蛋。

    老十不知道現代人基本都這樣,雖說現代社會人情味越來越淡,面臨著嚴重的道德危機,但除了窮凶極惡之徒,人民大眾還真沒那膽子唆使殺人,惹急了也就放放狠話,但只說不做,過過嘴癮就好。

    老十又安撫了其木格一會兒,直等到其木格面色恢復正常,才陪著其木格回到臥室休息,又命奶媽將孩子抱來,開心的陪孩子玩耍了一會兒,見其木格臉上露出了笑容,才拍著腦袋懊惱道:「爺光顧玩了,摺子還沒寫好呢!」

    其木格笑道:「怎麼聽著象孩子上學堂,晚上臨睡前才想起功課還沒做。」

    老十得意的嘿嘿笑道:「爺以前是見了先生才想起。」

    其木格笑駡道:「你還有理了,不准在孩子面前顯擺這些,當心帶壞了孩子。」

    老十滿臉笑容的走出房間,兩腳剛一跨出門檻,臉上立即呈現出肅殺之色。

    到書房後,小英子早等在那裡。

    老十冷著臉問道:「說了什麼沒?」

    小英子搖頭道:「沒頭還哭,後來連嚎的聲音也沒了。」

    老十敲著桌子,漫不經心的問道:「人還沒咽氣?」

    小英子點點頭,回道:「遵爺的吩咐,還留著一口氣在今抬回那邊院子了,勒孟帶了幾個人在那守著。」

    老十抬頭看了眼小英子,「告訴勒孟,補一板子,也送那小丫頭一程,完了去衙門報個暴斃,燒了。」

    小英子忙應了,正要出去,老十又喚住問道:「郭絡羅氏和王氏是什麼模樣?」

    小英子低聲道:「受了些驚嚇。」

    老十吩咐道:「叫她們到書房來。」

    面色憔悴的嫣紅和海棠一進書房就規規矩矩的跪下

    老十盯著她們半響牙縫裡逼出聲,「誰指使你的?」

    兩人皆矢口否認,均表白自己是心地善良,覺得殺戮之氣太盛不好以才開口求情。

    老十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想好了再說不介意府裡多兩個暴斃的。」

    嫣紅和海棠大驚失色,沒想到老十一上來就這麼狠,一點迴旋的餘地也留。

    想張口辯解,又怕老十說到做到,若交代出去,怕也討不到什麼好時間犯了難。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嫣紅和海棠還在為難的沉默著十似乎很有耐心,仔細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過了半個時辰是沒人供,老十輕聲道:「如畫也是什麼都沒說…」

    嫣紅和海棠裡一涼老十平靜的模樣,實在沒勇氣堵上一把,也是,若老十此時爆跳如雷,怕還沒法讓人有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反常即為妖嘛!

    嫣紅終於吞吞吐吐道:「京時果毅公夫人捎過話…」

    老摸著扳指的手一滯,過了半響,又問海棠道:「你也是這樣?」

    海棠搖搖頭,聲說道:「奴婢前些日子收到家信,奴婢哥哥說八阿哥…」

    老十閉了睛,又問嫣紅道:「舅母為什麼這麼做?」

    嫣紅低聲道:「她說如畫這麼一鬧,福晉肯定著惱,必會和爺起爭執,爺就會多眷顧奴婢些。」

    老十看向海棠,「書信呢?」

    海棠膽怯的說道:「燒了。」

    老十繼續問道:「什麼時候收到的信?」

    海棠道:「剛到香山沒兩天。」

    老十冷笑一聲,「那你哥哥有沒有說八哥為什麼這麼吩咐?」

    海棠搖搖頭。

    「嘩啦」一聲,老十將書桌上的茶杯咂了出去。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嫣紅和海棠都微微松了口氣,還是正常的老十讓人比較安心。

    「爺給你們說過什麼?」老十提高嗓門,罵道:「爺一直跟你們說,好生守著本分,爺和福晉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福晉添堵。怎麼著,你們還想坐那位置不成?」

    嫣紅和海棠忙道不敢。

    老十氣急敗壞道:「爺告訴你們,就算福晉有個好歹,也輪不到你們兩個上位!各家各府你們都去打聽打聽,誰家的小妾象你們過得這麼滋潤,又不用每天立規矩,也沒人每天找碴敲打,吃穿用度從沒克扣,你們還想怎麼樣?啊?別的不說,劉氏,八哥在阿哥所的身邊人,你們不是和她感情很好嘛,現在人在哪?啊?八哥大婚不到一月就病逝!怎麼你們沒病沒災的活到現在,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嫣紅和海棠都低頭不語,聽到老十親切的咆哮聲,心裡越發安定。

    老十指著兩人,繼續怒聲罵道:「嫌爺去你們房裡少了是吧?九哥府裡的女眷幾個月見不著九哥一面也是常事,若人人都象你們這樣到處惹是生非,九哥府裡早翻天了!」

    老十找了個錯誤的例子,九阿哥府裡確實早就翻了天,九福晉壓不住陣由來已久,這是京城家喻戶曉的事,宜妃為此還訓斥過九福晉沒能耐。

    老十雖然已經變得正常了,可嫣紅和海棠卻沒那膽子指出老十的錯誤,繼續低頭受教。

    老十喘了口氣,繼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爺看你們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真真是斗米恩,升米仇!若福晉天天給你們小鞋穿,你們哪還有精神當跳樑小丑!」

    老十不解氣的指著嫣紅罵道:「你說,爺什麼時候去你房裡偷偷摸摸了,啊?居然到處詆毀爺,著實可惱!雖然你到處敗壞福晉的名聲,爺念你最早跟在爺身邊,睜隻眼閉隻眼不和你計較,福晉也懶得理會,你還得寸進尺了!」

    罵完,又指著海棠,「你,」想了想,海棠好像沒什麼把柄,便道:「平日瞧著象個老實的,其實蔫壞蔫壞的。」

    嫣紅和海棠等老十歇了罵聲,趕緊抓緊時間請罪,紛紛表態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老十想了一會兒,終於拿定主意,「回去收拾東西,後日回京,到莊子上閉門思過,爺會讓人安排好。」

    嫣紅和海棠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回歸正常的老十居然處罰得如此之重,若這樣回了京城,就算老十身邊不再添新人,可若老十在廣東呆上三五載,她們想懷上一男半女還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一時間,兩人淚如雨下,苦苦哀求老十再給她們一次機會。

    嫣紅啞著嗓子道:「爺,奴婢知錯了,您怎麼罰都好,千萬別趕奴婢走啊!」

    海棠也泣不成聲,「爺,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讓奴婢留下吧,奴婢不求別的,只求能遠遠見著爺一面就成。」

    老十沒有鬆口。

    嫣紅跪著挪到老十身邊,抱著老十的腿哀求道:「爺,讓奴婢留在香山罷,奴婢一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海棠也跟著上來,抱住了老十的另一條腿,哭訴道:「爺,奴婢願意禁足在屋子裡,不管多久都行,別打發奴婢回京城。」

    嫣紅和海棠畢竟與如畫不一樣,如畫再,也就是一夜情的物件,嫣紅和海棠畢竟在阿哥所就跟了老十,幾年相處下來也有許多情分。

    見兩人說得淒苦,老十心中也有些不落忍,歎了口氣道:「你們回京好生想想自己的本份,等你們想明白了,若爺還要在這多呆些年頭,自然會派人將你們接來。」

    老十將兩人打發回京,也有自己的考慮,如今自己的舅母和八哥都對其木格不善,不知今後是否還會有其他後著,將嫣紅和海棠打發回去在莊子上閉門思過,也算表明自己的態度,告訴他們誰也不能碰其木格。而且其木格從來只會對自己發脾氣,對嫣紅和海棠連重話都很少說,這麼些年,自己平白無故受了許多原本該嫣紅和海棠受的氣,可嫣紅和海棠似乎還不滿足,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了。

    嫣紅和海棠淚水漣漣,打濕了老十的衣襟…



重生之十福晉第一百三十五章 處置(下)

    管嫣紅和海棠傷痛欲絕,老十還是硬著心腸堅持原判

    只是許諾若表現良好,一年後再派人接來。

    嫣紅和海棠見老十態度堅決,一時也沒了主張,哭哭啼啼的回了後院,轉身就找到其木格求情。

    其木格正在和安安與斌斌做著互動,見嫣紅和海棠痛哭失聲的闖進來,跪著求自己向老十說情,不由一陣啞然。

    安安和斌斌呆呆的看著嫣紅和海棠,也噤聲不語。

    其木格忙叫奶將孩子抱出去,安安和斌斌出了房門方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哼哼聲。

    其木格等孩子出了門,才道:「這是怎麼了?」

    其木格心中這兩人也置著氣,就算想和自己對著幹,也沒找外援的道理,難道她們就一點不知曉,武則天就是李治大老婆找的外援?

    因此,其木格只是淡淡的問詢著,沒叫這兩人起來。

    聽了兩人哭哭啼啼的,其木格也怔住了,沒想到老十會果斷的行雷霆之勢,這太不符合老十的風格了,要知道老十平時對這兩個小妾還是很維護的,一聽說有個頭疼腦熱的,那探起病來與道德先生推崇的孝子賢孫差不了多少,對兩人的處罰不外乎就是禁足抄抄經書,當初其木格想罰嫣紅去寺院呆著,老十都趕緊插手改了章程。

    其木格有些納悶。想了半天沒想明白老十到底抽得什麼瘋。

    不過。老十這個決議其木格是舉雙手贊成。可見到嫣紅和海棠一副痛不欲生地模樣。聯想起老十平日地態度。其木格不由猜測。難道老十只是做個樣子。如今只等自己開口將嫣紅兩人留下?

    其木格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老十肯定是做個姿態讓自己對如畫地事情不再計較。

    其木格不由壞壞地想。若自己假戲真做。真將嫣紅和海棠送回北京。不知老十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還是腆著臉皮找藉口將這兩人留下?

    見其木格不做聲。嫣紅和海棠越發聲淚俱下。苦苦哀求著。

    其木格想了想。沒將話說死出了拖字訣:「你們先回去吧。我試著和爺說說。」

    其木格耍了個小心眼,只承諾和老十談談,但並沒保證到底談些什麼。

    而嫣紅和海棠慌亂之下,也沒發覺其木格話裡的破綻了其木格的話,便象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趕緊給其木格磕了三個響頭後才在烏雅和紮丫的攙扶下抹著眼淚回了房。

    等她們走後,其木格又在房裡坐了會兒,想了想,還是起身去前院書房找老十。

    老十正在措辭嚴厲的給九阿哥寫絕交信i責九阿哥言而無信,答應不再針對其木格,卻依然在背後推波助瀾,揚言要與九阿哥老死不相往來。

    活脫脫就象幼稚園的小朋友受欺負後,委屈的哭訴:「再也不和你玩了。

    」標準的小孩吵架模式。

    見其木格進來,老十放下手中的筆問道:「怎麼想著到書房來了?」

    轉眼一想,又接著問道:「嫣紅和海棠找你去了?」

    其木格心想切,果然在這等著我還是點點頭。

    其木格決定讓老十上上心火,點頭之後便不再做聲。

    老十扯了扯領口道:「別理她們,這鬼天氣,真夠熱的,站著不動都是一身汗。」

    香山的氣候比北京潮濕許多,北京很多時候都是幹熱,熱得人心發慌,香山則是剛洗完澡,身上立即又黏糊糊的,總之雖然各有各的熱法,但結果都一樣,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

    而香山又沒冰塊供應,這讓老十覺得越發難受。

    其木格輕搖著涼扇,給老十送去一絲熱風,笑道:「爺怎麼罰得這麼重?」

    其木格還是打定主意不說情,看老十怎麼辦。

    老十喝了口茶,道:「還不是你慣得,讓她們一點規矩都沒了。」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啞口無言,心想,到底是誰在慣啊?我只要稍微凶一點,你還不知道怎麼嚷嚷呢?

    當下便沒好氣道:「都是你的心肝寶貝,我不是怕你心疼嘛。」

    老十不滿道:「爺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嘛?」

    其木格癟癟嘴,沒出聲。

    老十覺得其木格侮辱了他的人格,很不高興的瞅了其木格一眼,「對了,你看讓她們住京郊哪個莊子,讓徐公公派人去拾掇拾掇。」

    其木格沒在莊子上修建休假別墅,畢竟這地只有使用權,沒准哪天就被康熙收回去了,那豈不是自己白白損失,活活便宜了康熙?

    因此京郊的幾個莊子都是小的院子,裡面包含糧倉以及莊子管事和辦事人員的宿舍,並沒有專門給主人留出一間空院子。

    聽老十如此問,其木格只得問道:「喲,你還當真要把她們送回去啊?」

    其木格是鐵了心要看老十著急上火,因此就是不開口求情。

    誰知老十一點也不急,正兒八經的點點頭,「恩,明天你安排一下,看哪些護院隨行。」

    其木格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惑的問道:「爺怎麼發這麼大脾氣?到底是為什麼?」

    老十沒跟其木格說原委,只是一口咬定這兩人需要教訓,然後還和其木格商議道:「其木格,你看要不要給內務府報備一下,給環兒正正名分,反正她的用度早就提上去了。」

    其木格更詫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老十打壓了嫣紅和海棠還不算,竟然還要抬高環兒讓這兩人添堵?

    「爺,環兒不一起回京城?」

    老十看著其木格,柔聲道:「其木格,畢竟環兒沒犯錯,得賞罰分明不是?」

    其木格楞了楞,遲道:「爺,你來真的?」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得記著管個家一定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切忌朝令夕改,若只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人,那可千萬別把話說死了。」

    見老十如此說,其木格確信老十應該不會輕易改主意,便開始裝賢慧,「爺,我瞧著嫣紅和海棠都嚇得夠嗆該得了教訓,你就收回成命,罰她們在香山閉門思過好了。」

    老十義正言辭的給予拒絕,勸其木格無需白費口舌。

    其木格巴稀不得,做了做樣子後沒再糾纏此事,只是也拒絕了老十給環兒正名的提議,說是還是考慮一下嫣紅和海棠的感受過可以先給環兒父兄一些實惠,老十略作思索便答應了。

    其木格見老十發了虎威,想著明天與威廉的會面,心裡有些發便開口申請道:「爺,明兒洋人帶樣品過來,我想好生看看,順便也仔細問一下他們商隊的情況,小英子畢竟不懂行。」

    老十一聽就皺起了臉,鼓起了腮幫子「幹嘛非要和他們做生意?」

    其木格耐心說道:「府裡的銀錢全壓在兩個作坊上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收益裡這麼多人吃穿用度都得開銷,爺不僅沒了俸祿被罰了銀子,府裡總得多找些進項才好說,咱們還欠著九哥錢呢。」

    一提九阿哥,老十就象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來道:「你也是的,幹嘛不多借點,爺可沒打算還錢。」

    老十心裡憤憤的想,若其木格借了九哥幾萬兩,自己一賴帳,九哥不心疼才怪!

    其木格不知道老十這小屁孩和九阿哥鬧彆扭,聽到老十這話,很是瞧不起道:「爺,親兄弟明算帳,你怎麼能這樣?」

    老十想了想,說道:「就算要還錢,不是還有沙俄那條線嗎?」

    其木格解釋說:「多一條進貨管道總是好事,而且沙俄的東西沒這邊的精緻。」

    見老十不做聲,其木格又退一步道:「爺,你看這樣好不好,讓小英子在一旁學著,等他上手了,我就管了。這對小英子也是好事,府裡有徐公公做管家,小英子現在年紀小,做爺的跟班倒沒什麼,等他年紀大了,若徐公公也沒退下來,難道你真讓他管後院?」

    老十想了想,覺得其木格說得在理,便點頭同意,然後叮囑道:「不許和洋人握手,不成體統!」

    其木格忙點頭答應,保證自己一定比漢人還漢人。

    老十這才滿意了,其木格正待將空間和時間留給老十,好讓他完成作業,老十又道:「對了,其木格,若明天你瞧著洋人的東西不錯,就派人給京城四舅舅送去。」

    其木格有些愕然,老十有幾個舅舅,但一直以來都是禮節性的交往,並不怎麼親厚,倒是和繼承了爵位的五舅舅阿靈阿過往甚密,怎麼突然會想起給他四舅舅殷德送禮?

    老十其實也很無奈,和九阿哥可以鬧鬧脾氣,但卻沒法沖自己的舅舅發火。

    自老十懂事起,阿靈阿就一直對老十非常親切,等老十額娘去世後,阿靈阿更是對老十照顧有加,光是銀兩就貼補了不少,老十實在沒法對自己的舅舅出言不遜。

    再說了,老十從內心來說,也認為當初是其木格先掃了阿靈阿的顏面,阿靈阿才與其木格接下了梁子,再加上隨後其木格也不願意去緩和關係,雙方的心結才一直未曾解開。

    老十曾以為大家維持表面上的和睦也沒什麼,可看這架勢,阿靈阿肯定不會罷手,但老十又不能去指責阿靈阿做得太過,只好迂回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其木格自然不知這是老十的迂回戰術,猶在奇怪的問道:「爺,這又不是節慶,怎麼想著給四舅舅送禮?」

    老十尷尬笑道:「小時候四舅舅見了我總會勸我認真讀書,人小不懂事,覺得他煩,不喜歡和他親近,如今想起來覺得很是慚愧。四舅舅沒襲爵位,銀兩不富裕,西洋的物件肯定捨不得買,既然這裡洋人東西多,就給四舅舅送些去。」

    其木格才不相信老十這番鬼話,就算太陽從西邊升起,老十都不會覺得不好好讀書有什麼可慚愧的,這裡面肯定透著古怪,想著老十對嫣紅和海棠的處罰,其木格有一絲了悟,如畫的事十有**是阿靈阿安排的。

    其木格不知道阿靈阿倒臺的時候,老十的四舅舅殷德是個什麼狀況,但既然眼下可以打擊阿靈阿,其木格自然不遺餘力,開始盤算送什麼禮物給殷德才能有足夠的效果,氣得阿靈阿睡不著覺。

    其木格還在沉思,老十又道:「其木格,府裡銀兩有些緊張?」

    其木格點點頭,但害怕老十為了省銀子而降低禮物的檔次,又補充道:「不過明兒洋人送樣品來,也是想和咱們長期合作,不會要價太高。」

    老十「喔」了一聲,想了想,還是交代道:「咱們還要在前山寨修莊子,還是省著些花比較好,給徐公公交代一聲,京城裡的人情往來別太大手大腳的了。」

    其木格笑道:「人情往來都是有例可循的,徐公公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增添?」

    老十依然覺得開源固然重要,節流也不能小覷,便吩咐道:「看看能不能減減。」

    其木格以為老十是想削減給阿靈阿府的禮物,忙道:「給舅舅家的禮…」

    老十一聽,更頭大了,瞧瞧,其木格一張嘴就針對自己的舅舅,忙打斷道:「舅舅家的禮不能短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減些。」

    其木格沒好氣道:「其他各府都是按規矩來的,難道將八哥和九哥的禮短了下來?」

    誰知老十介面道:「也行,將八哥府上的禮減些吧,和其他幾家兄弟一樣,九哥就算了,畢竟咱們還欠著他銀子呢。」

    老十雖然和八阿哥關係緊密,但八阿哥畢竟和九阿哥不同,若九阿哥想爭儲位,老十肯定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去幫著搖旗呐喊,但老十卻絕不會為了八阿哥輕易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因為親疏有別,老十可以寫信與九阿哥絕交,但卻不願意短了禮物。

    而老十一聽說八阿哥牽扯其中,心裡就起了疙瘩…

    其木格徹底犯了糊塗,發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因四阿哥太過於冷清,其木格除了當初的大棚蔬菜超規格送過外,其他時候也不好意思熱臉去貼冷**,但給十三送的禮物可是參照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標準,老十也是知曉的,還憤怒的提過意見,可如今卻沒提十三,難道是給忘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6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六章 糾

    福晉一門心思的安心養胎,將府裡的事務移交給了九資深但從未受過寵的小妾張氏。

    九阿哥對府裡的人從來也就三分鐘熱度,曾經飛揚跋扈將九福晉氣得暗暗垂淚的劉氏早已偃旗息鼓,如今在府裡橫著走的換成了王氏和安氏。

    王氏和安氏是連九福晉的帳都不買的主兒,更別提區區小張氏,兩人成天在九阿哥面前告黑狀,九阿哥自然不願意心肝寶貝受委屈,便朝九福晉施壓,要求她換個助手,當然,最好是能讓王氏和安氏「代」管。

    九福晉肯定不願大權旁落,仗著漸漸鼓起的肚子,硬是咬牙抵住了九阿哥的壓力,九阿哥想發火,可又盼著棟鄂氏能給他添一個嫡子,便難得的忍氣吞聲,當然王氏和安氏也收禮物收到手軟。

    九阿哥今兒臨出門前拐道去探望了一下棟鄂氏,叮囑她小心別中了暑氣。離開時手裡又多了一封信。

    棟鄂氏的妊娠:應很是激烈,加之六月診斷出有身孕時,其木格正在路上,便一直沒給其木格去信表示感謝,如今過了一個多月,棟鄂氏雖然還是沒什麼胃口,但不再是吃了就吐,因此就趁精神好時給其木格寫了一封信,順手請九阿哥幫著轉交。

    九阿哥到了「德泰錢莊」,將封信扔在軟榻上,走到桌子前鋪開紙筆,半響又懊惱的將上等宣紙揉成一團窗櫺扔去。

    當初接到老要求調查雙壽社交圈子以及派兩機靈探子去廣東幫忙的信函後,九阿哥立即意識到老十遇到了麻煩,當下就找到了八阿哥,讓他也發動人脈,探探雙壽是否是大阿哥的人。

    八阿哥也非震動,趕緊動用一切能量,將雙壽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誰知,查來查去卻查到了阿爾松阿頭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傻了眼。

    因老十信中並沒說明底發生了何事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輕舉妄動,合計半宿,兩人還是買了禮物登門拜訪。

    三個聰明打了兩個時辰地機鋒。事情地經絡便了然於胸。在談笑間達成了默契。

    雖然九阿哥覺阿靈阿這樣做不太地道。送個小妾至於這麼縝密嗎?但考慮到老十夫綱不振之蒙古福晉與阿靈阿府處得一直不太愉快。九阿哥也覺得可以理解。便將對阿靈阿地不滿按下。想給老十修書一封。消除老十地顧慮。讓他安心地坐享美人之福。

    可八阿哥卻制止了九阿哥。說是十福晉已經出京。如果老十不小心說漏了嘴。十福晉與阿靈阿之間地疙瘩只會越結越深。到時候老十會越發難做。

    九阿哥自然不敢芶同為不能讓老十蒙在鼓裡。至少要讓老十知曉對方沒有惡意。

    八阿哥道:「十弟若知道阿靈阿暗地裡這麼安排。心裡肯定不痛快。若十弟妹再吹吹枕頭風。保不齊十弟與阿靈阿之間就起了嫌隙。」

    九阿哥依然有著不同意見。「十弟早說過。那蒙古福晉不過問外面地事。而且十弟也有分寸。大事上不會讓那女人拿捏住地。」

    八阿哥面無表情的問道:「各府之間的走動往來是不是外面的事?十弟妹去過幾次阿靈阿府,又去探望過幾次十三弟?聽說十弟妹在京郊莊子上正在修鐘錶作坊和玻璃作坊兩門營生雖是暴利,可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容易做起來,十弟府上銀錢也不富裕,十弟妹朝裡咂銀子的時候十弟遠在廣東,你覺得她知會過十弟了嗎?自十弟妹嫁過來弟是不是認為他府上就沒發生過大事?」

    九阿哥楞了楞,半響方道:「八哥知道你擔心什麼,十弟說過了不會站到太子那邊的。」

    八阿哥被說中心事,臉上微微泛紅但還是繼續道:「十弟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但十弟妹的心思卻讓人琢磨不透,總之,十弟若一直被十弟妹拿捏住也不是什麼好事。」

    九阿哥搖搖頭,「八哥,十弟就象吃錯藥似的,楞將那蒙古福晉當個寶貝,如今又有了嫡子嫡女,就算那花魁美得象天仙,也不可能將那蒙古福晉壓下去。」

    八阿哥點點頭,「不過若吵得多了,自然就生分了…」

    在八阿哥的堅持下,加之九阿哥也看不過眼老十「妻管嚴」的模樣,因此九阿哥便半推半就的應了下來。

    八阿哥不僅讓九阿哥拖著,還派出快馬將趕去幫忙的人召回來,前面一撥人也是接到九阿哥的命令,要求馬不停蹄的晝夜趕路,後面的人晚了幾天怎麼可能追得上,最後九阿哥還是飛鴿傳書,命廣州的門人在官道和碼頭布網,才生生將人攔了下來。

    九阿哥一直想給老十去信問問情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能說實話,又沒法撒謊說正在調查中,於是宣紙店老闆開心之余,還鄙視九阿哥,成本都控制不好,還怎麼賺錢啊?!

    這麼多天過去了,廣東也沒新的消息傳回來,九阿哥也隱隱有些擔心,瞧了瞧軟榻上棟鄂氏給其木格的信,又瞅了瞅

    的幾個紙團,開始新一輪的糾結。

    九阿哥在京城裡糾結著,老十在廣東也不好過,剛到前山寨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老十一想起其木格要和那些狗屁洋人會面,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可畢竟自己先惹著了其木格,也不好死命攔著,想來想去,老十決定和蔣先生商議完相關事宜就趕回香山,可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老十是最煩下雨天的,可此時卻樂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到龍王廟去燒一柱高香。

    見老十頭一刻還表情嚴肅一秒就換了笑顏,蔣先生覺得甚為奇怪,以他對老十的瞭解,只要一下雨,老十第一個反應肯定是滿臉的不耐煩,今天這笑臉可還是頭一次見著。

    兩人正在總結澳門所見所聞,因此蔣先生便惑的問道:「十爺,莫非想明白了什麼?」

    老十咳嗽一聲,胡亂找了個理由:「雖說隔得遠,爺遠遠的看了看他們的炮臺不過爾爾,不足為患。」

    蔣先生不敢芶,道:「十爺,話不能這麼說,前明有倭寇禍害沿海,那些倭寇連大炮也沒有拿著鋼刀血洗了許多村子。而前明崇禎十年,洋人6艘船艦停在虎門亞娘鞋,挑起事端炮轟虎門炮臺,拆下35門大炮搬到船上,經交涉才將炮臺歸還,到達廣州後不顧警告,肆意進入廣州內河,前明派了3艘戰船出擊,才將他們趕了出去,可洋人呢跑回虎門,燒船、焚毀鎮子,炸毀了亞娘鞋炮臺。」

    倭寇的事情老十知道的明白白,可洋人炸毀炮臺的事還是頭一次聽說,老十驚愕過後,有些了然,「前明崇禎時候已病入膏肓,也難怪洋人橫行,要換我大清,早就打得洋人滿地找牙了。」

    幸好其木格在則老十可糗大了。

    蔣先生自然能說崇禎英明,只得就事論事道:「洋人6艘船艦就敢如此膽大妄為,如今在澳門設了幾處炮臺,不出事則罷,若一鬧事香山一帶必遭塗炭。」

    老十沉思了一會兒,道:「照先生的意思將洋人趕出去?」

    蔣先生搖頭,說:「葡人自前明起就在澳門定居在他們沒滋事的時候將他們趕出去,於理不合過,他要住可以,必須得守咱們的規香山縣衙不能怕麻煩,炮臺也得我前山寨派人去看守。」

    老十點點頭,「爺是這麼想的,那就勞煩蔣先生寫個章程出來,爺好上摺子。」

    蔣先生忙應了,見老十心情不錯,蔣先生便尋機請示老十:「十爺,我前些日子遇著一漁民,聽他說當初禁海的時候生計艱難,祖上有人去了南洋的蘇祿,那裡已經被洋人占了,他們出海捕魚經常被洋人欺負,如今想遷回來,不知道…」

    老十鼻子「哼」了一聲,「數典忘宗之人,朝廷三令五申不許前往南洋,既然他要鋌而走險,後果就得自己擔著,那能有奶就是娘。」

    蔣先生忙道:「也是,確實不值得管。」

    老十見澳門的事暫告一段落,便起身去處理軍務,臨走時,又想起來,問道:「蔣先生,崇禎就任由洋人咂了他的炮臺?前明也真是氣數盡了,先有倭寇,後又有洋人,6船就卸了虎門35門炮,夠丟人的。」

    蔣先生輕聲道:「後來經過說和,洋人賠了2800~兩紋銀。」

    老十癟癟嘴,「2800~兩,嘖嘖,丟人…」

    老十那邊高興了,其木格的心裡卻一陣遺憾,看來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眼看要接上線了,卻遇著這麼個鬼天氣。

    其木格無聊的在屋裡給安安和斌斌怪聲怪氣的唱兩隻老虎,這是其木格唯一可以唱完的歌,雖然調子依然不准,可好在沒人知道。

    安安很是不屑,自顧自的扶著牆壁練習走路,當然奶媽在一旁緊跟著。

    其木格的樂盲細胞可能遺傳給了斌斌,斌斌高興的應和著,不時跟著說兩句「兩…虎」,雙手胡亂打著節拍,其木格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斌斌打拍子的節奏。其木格當然不會認為斌斌是個樂盲,只承認自己水準不夠。

    屋裡正鬧騰著,就見小英子進來道:「主子,洋人來了。」

    「啊?」其木格下意識的吃了一驚,旋即才反應過來,高興的吩咐著:「趕緊請到花廳,看看他們是否被雨淋著了,你去幫著張羅,等他們收拾好了,再派人來通知我。」

    等小英子退下後,其木格叫奶媽將孩子帶下去,然後才吩咐烏雅幫著換衣服,接見國際友人,怎麼也得收拾體面了才行,否則有損國格就不好了。

    當其木格到達花廳時,發現一共來了五人,除了一人之外,其餘都是在澳門見過的商人,威廉、英國男爵格羅夫納,布朗、葡萄牙人安東尼奧。沒見過面的一人則是翻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爆發

    十很生氣,整個人陰陽怪氣的。

    其木格和顏悅色卻換回一陣夾槍帶棒,見老十更年期提前,其木格心想,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嘛,於是吩咐完小英子拿著阿片去找大夫,其木格就自顧自的回了後院逗孩子。

    老十火更大了,咂爛了幾個茶杯,為陶瓷茶具生產商做了一份貢獻,覺得心情還是不爽。

    正巧嫣紅和海棠派人來請示老十,說是天氣不好,怕明日也是暴雨天,啟程日期是否延後,老十一下找到了出氣筒,將那小丫鬟罵得一塌糊塗,最後強硬表示,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嫣紅和海棠也必須按時離府。

    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逃走,老十的邪火也洩了一大半,踱了幾圈步後,悶聲回了後院。

    勉強抱起安安嘴笑了一下,在斌斌撲過來前,老十就打發奶媽將孩子帶了下去。

    其木格不滿道:「爺,斌斌都你撲過來了,你怎麼也不說抱抱他,當著奶媽的面,你又不是沒抱過。」

    老十用鼻子了一聲,「爺就不抱,怎麼著?」

    其木格一瞧,想,得,更年期還沒過,便搖著扇子準備去隔壁房間避一避。

    老十沒好氣道:「往哪走?爺有話跟你說。」

    其木格翻個白眼。癟了癟嘴巴。不情願地在老十對面坐下。

    老十運了一會氣知是在醞釀情緒還是在調解怒火。隔半天才道:「洋人今兒怎麼來了?」

    其木格笑道:「那日約好地啊。」

    老十覺得自己地問得有些愚蠢。清了清喉嚨。道:「這麼大地雨。他們跑來幹嘛。不知道改天嗎?」

    其木格心想。這可問錯人了。我又不是洋人肚裡地:~蟲。但嘴裡卻還是解釋著:「對商人來說。信用是最重要地說。這是雙方第一次合作。若一來就失信。那今後還怎麼做生意。」

    老十將手往桌上一伸。沒瞧見茶杯。吧嗒著嘴巴道:「爺坐屋裡這麼久了麼還沒上茶啊?」

    其木格忍氣吞聲的走到門口,吩咐走廊上的烏雅趕緊泡茶。

    等其木格安排妥當,老十方繼續問道:「生意談好了?以後你不用管了吧?」

    其木格搖搖頭,「事情有點棘手,洋人拿來的貨,我覺得有些不妥當,等事情搞清楚了,再交給小英子不遲。」

    老十一聽,一下來了興趣,探頭問道:「什麼地方不妥當?爺早就說過洋人不是好東西可得記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若那東西真是鴉片,自己也只能動用老十的能量了,便道:「洋人想讓我買他們的煙草和阿片,煙草倒沒什麼,阿片卻有些問題,眼下我也說不明白,等小英子回來了,就清楚了。」

    老十一臉正氣的說道:「朝廷是三令五申禁煙的,還下令不准種煙草木格,你可不能被銀子蒙蔽了眼睛,若你真要開鋪子賣煙草,爺第一個就不答應,爺看這條線的洋人不理會也罷正咱們還有沙俄那條線。」

    其木格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公益廣告天天打後世依舊還有那麼多的煙民,煙草公司也賺得盆滿缽滿國家稅收也沒少收錢,可見煙草是個很有前途的市場因此,其木格對大清第一家煙草公司董事長的頭銜還是很有興趣的,雖然眼下遇到政策瓶頸,其木格還是相信事在人為。

    可如今問題的焦點並不在煙草,而是阿片,其木格擔心的是,若證實阿片真是鴉片,自己該怎樣才能說服老十相信鴉片的毒害,畢竟眼下似乎還沒聽到癮君子的存在。

    因此,其木格便含糊道:「煙草的事以後再說。」說完看著老十,又想起自己的嫁妝銀子還被老十貪了去,便說:「爺,如今府裡銀錢不寬裕,這次和洋人的交易又花了3800~兩銀子,雖說過兩月才付款,但何掌櫃也不可能一下籌到那麼多銀子,不如先將我的嫁妝銀子拿出來應付一下?」

    老十一聽立即斷然拒絕,「爺還沒混到那地步,需要你拿嫁妝銀子出來貼補,如果銀子不夠,生意不做就是。」

    老十心想,你那些嫁妝銀子早就沒剩幾個了,讓爺上哪給你找去?

    討錢再次失敗,其木格覺得老十肯定是無良楊白勞的開山鼻祖。

    無奈之下,其木格便向老十諮詢洋人在內陸活動所需的手續,並順便告之自己請了威廉當西席,教授自己英語。

    老十當即跳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樣子將送茶水的烏雅嚇得手一軟,茶水倒了一桌子,忙手忙腳亂的收拾。

    老十惱怒道:「滾出去!」

    其木格給烏雅使了使眼色,烏雅忙碎步跑了出去,不知是否會去搬救兵。

    老十氣急敗壞的指著其木格,滿臉黑紅的一時語塞。

    其木格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

    ,院子裡蒙古人占多數,不怕老十搞家庭暴力,但=了兇殘的嘴臉,其木格心裡還是有些怕怕,因此其木格一邊留意著屋外的動靜,一邊溫言求和。

    「爺,若我做得不妥當,你慢慢說就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其木格發覺烏雅似乎還在屋外走廊上站著,心裡氣得直罵娘,臉上卻對老十露了個笑臉。

    老十氣得發抖,語無倫次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啊?英語?請洋人?啊?你說,你是不是還在為如畫那賤人和爺置氣!拿那洋人來氣爺。」

    本來其木格還在告誡自己姿態低一些,順著老十的毛摸,可一聽老十提起畫,其木格也沒那好性子,臉一垮,冷冷道:「你當我是什麼人!」

    老十氣呼呼的:「那你幹嘛那樣對洋人?」

    其木格站起來,發覺自己子比老十矮一截,一來氣勢上就輸了陣,心裡更不舒服了,當即諷刺道:「你自己整天到晚喜歡勾三搭四的,那是你的事,少拿你那些齷齪心思來琢磨我。」

    老十震怒之,完全沒注意其木格已改了「爺」的尊稱,直接用上了「你」,還在繼續糾纏其木格與洋人握手事宜。

    老十恨恨道:「就是個妒婦,你說得再冠冕堂皇,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如畫的事和爺鬧騰,你,你,你要真請洋人當先生,爺立馬就往府裡領十七、八個江南女子,看你這個妒婦能不能討到好!」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發出聲,氣得悶了半天,才惡聲惡氣的說:「你愛往府裡塞多少人,隨你的便,管我屁事。可我告訴你,你少朝我身上波污水。還有,你別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犯不著為了你去作踐我自己。就算哪天我真與人私奔了,那也是兩情相悅,絕不是為了氣你!」說完還不解恨,又加了一句,「沒見過你這麼齷齪的老孔雀!」

    老十被其格哽得蠻不講理,道:「這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說,你和誰兩情相悅了?!」

    其木格沒好氣:「懶得理你!」

    老十不依不饒的將桌子拍得老響,高聲道:「我告訴你,你別蹬鼻子上臉的,今天你不把這事給我交代清楚,咱倆沒完!」

    其木格怒極反笑,「你不是就嫌我礙你道了,變著法的找碴嘛,你想怎麼樣,難道也想將我拖出去打板子不成?」話雖如此,其木格還是下意識的朝門口退了幾步,只要情況不妙,立即逃竄,好漢不吃眼前虧。

    老十氣得渾身發抖,被其木格擠兌得越發口齒不清,只不住的重複道:「你這妒婦,為了個小賤人和爺鬧成這樣,荒謬透頂。

    」

    其木格冷笑一聲,刻薄道:「我都替你害臊,一個大老爺們管不住自己,只知道拿女人出氣,當初摟著如畫的時候怎麼不叫她小賤人啊?我妒婦?我要真是妒婦,直接先打你1大板再說!」

    老十發覺他吵架不在行,環顧四周,一咬牙將桌子上的物件一骨腦兒的全掀到地上,其木格已經退到了門邊。

    老十搞完破壞後,對其木格道:「是你說的,只要爺告訴你實話,你就不計較,沒想到你居然誆爺,你竟然和爺秋後算帳!」

    其木格反駁道:「你要瞞著我試試,我連心疼都省了,更不會費著力氣和你在這吵架,早帶著孩子和你到衙門和離去了!還有,你沒文化就別亂用成語,你知道什麼是秋後算帳嗎?我這是和你秋後算帳嗎?昨兒才見了你的心肝寶貝,今兒我忙得暈頭轉向,還沒空和你算帳,你到先來挑釁了!」

    兩人聲音都很大,這房子後面是條青雲巷,青雲巷道外就是大街了,小英子回府時,見街上聚集著許多人都屏住聲息聽牆角,正納悶,就聽到老十的咆哮聲,忙跑進府帶了一幫人將看客們趕走。然後親自帶了一隊人馬守在街口的一頭,暫時來了個交通管制。

    聽著裡面不時傳出的爭執聲,小英子只覺得自己命苦,眼看就能有著不一樣的前程,結果兩位主子又在鬧騰,小英子望著天空淅淅瀝瀝的細雨,苦著臉禱告過往神仙,希望兩位主子別賭氣關了這門生意。

    就裡面傳出的聲響來看,老十已完全處於下風,只靠不時發出怒吼、咂點東西來避免一敗塗地,兩人吵了近兩個時辰還沒罷手的意思,眼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四周早已靜了下來,吵架的聲音傳得更遠更清晰,小英子急得團團轉,終於一拍腦門沖進府裡,直奔後院,閉著眼將呆若木雞的安安和斌斌用力一掐,頓時,兩孩子天昏地暗的嚎了起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37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5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歪打正著

    老十和其木格爭吵後當天就連夜賭氣離家出走,住進了一連二十多天都沒回轉。可在老十離家出走的第二日一大早,一隊親兵便從前山寨趕到香山縣,開始在老十府邸站崗放哨。

    其木格也沒強勢將威廉請進府裡,只是叫小英子幫著操辦了相關手續,請威廉先去廣州省會城市體驗中國文化。

    嫣紅和海棠如期赴京,小英子也按協議跑去澳門驗了貨,如今這批西洋物件已經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貨物發出後,其木格本打算安排小英子去廣州和十三行接觸,學學商業經驗,但小英子打死不從,雖然老十賭氣出走那天沒來得及交代,但小英子可牢牢記得老十早前的吩咐,誓死盯著其木格,絕不能讓其木格鑽空子跑了。

    小英子心裡跟明鏡似的,雖然財權很重要,但若失了老十的信任,一切都是扯淡。

    其木格也沒精多勸,由著小英子去了,只是告誡他堅決不許碰煙草和阿片,那該死的阿片就是罌粟,其木格雖然沒好好學習,但罌粟就是鴉片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鴉片是後世每個中國人心中的痛,因此,雖然其木格眼下沒功夫管這事,但還是沒忘提醒小英子,生怕一不留神,鴉片就從自己手裡發揚光大了。

    可府裡的氣氛卻不怎麼樣,下人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了替罪羔羊,連烏雅她們都分外仔細。

    但其木格的其實大好老十大吵一架其木格這些日子心裡壓抑的不滿全發洩了出來,整個人覺得分外輕鬆,雖然老十依舊沒有歸家,其木格也沒服軟,兩人依舊這麼僵持冷戰著,但其木格臉上的笑容卻多了幾分真心。即使府外多了看門神,好似其木格的行動自由受到了限制這也沒妨礙其木格在生氣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如畫的事情出來後,其格心裡一直堵得慌,對老十是極度的失望,可為了裡子、外子等種種原因木格在遭受背叛後一直壓制著自己的脾氣,這年頭又沒有心理醫生沒閨中好友幫著開導,其木格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窒息了。還是魯迅先生說得對,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貪生怕死的其木格下意識的選擇了後者。

    吵一架後,將老十罵得落荒而逃木格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雖然其木格依然拿不定主意後與老十到底何去何從,但整個人卻神清氣爽起來。

    一讓其木格擔心地是安和斌斌被自己爹娘地大嗓門給嚇著了。這幾天沒事總喜歡哼幾聲讓其木格心疼不已。

    至老十。其木格可沒功夫去給他遞橄欖枝。心裡只不停冷笑。覺得老十簡直是蠢到家了。不管他再怎麼有氣勢。只要他主動踏進這府門一步。也就宣告他在這場博弈中輸了。

    後世一室友曾教導。和老公吵架堅決不能自己去睡書房。也堅決不能賭氣摔門而出。一定要記住。出了家門回來時是很難堪地。

    其木格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決定將這秘笈傳授給安安。

    老十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氣鼓鼓地在前山寨大汗淋淋地率隊操練。發洩著心中地懊惱。

    在這些天中。其木格壓根就沒派人來問候一聲。這讓老十更加生氣。很想沖回去將其木格好好罵一頓。但如今不僅香山。就是廣州許多人都知道老十和其木格出現了情感危機。老十一怒之下搬進了前山寨兵營。若此時回去。除非當著全香山縣地人將其木格爆打一頓。否則大夥肯定七嘴八舌地認定老十率先服軟。

    於是,老十也強撐了下來,只是苦了他手下的那一幫兵丁。

    漸漸的,流言開始在街坊四下到處亂傳,越來越不像話:有的說老十要納妾,十福晉鬧著要摸脖子,立即就有人糾正,說是十福晉將府裡掀了個底朝天,老十被打了出來;有的說十福晉一不做二不休,將老十新納的小妾打死了,馬上就有人補充說還趕走了幾個,老十為紅顏憔悴,躲到前山寨療傷去了;有的說十福晉要和老十和離,正合老十心意,立即搬出府去,而且已經上了摺子,只等聖上批准了,這當口還會有人糾錯,說是大家都搞錯了,其實是老十提的和離,又有人完善說十福晉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老十才提的和離,還派兵將府裡圍了起來,怕十福晉攜款私逃…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如今老十和十福晉鬧起了分居,這是不諍的事實,香山、廣州的政府官員和家屬都一致裁定十福晉是個妒婦加悍婦,至於蕩婦則打了個問號。民間的老學究也顫顫巍巍摸著白鬍子,搖頭歎息世風不古。

    蔣先生知曉後,立即趕到較場,將老十找了出來,正色告訴老十得抓緊時間闢謠,不能任由謠言發展,否則對老十和其木格都極為不利。

    老十一聽,心裡也著急起來,說其木格是妒婦倒還罷了,反正有八福晉在前面撐著,其木格還不算最最打眼,可若傳其木格在外面有了相好,儘管宮裡沒人相信,可其木格肯定也免不得受一番責罰,沒准還會被召回京去管束。

    於是,和蔣先生粗略一合計,兩人立即分頭行事,老十立即找到前山寨副將韓滔,說自己的小分隊經過這些日子的閉關訓練,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應該拉出海檢驗一番。

    老十賭氣住進前山寨後,他那隊的人馬確實被老十折騰的人仰馬翻,因此老十也勉強能算作是在一心撲在訓練上。

    韓滔雖然心裡不信,但事實擺在那裡,老十天不亮就將人鬧起來集合更半夜的還在搞著大比武非康熙,否則沒人敢說老十是與自己福晉鬧了彆扭,拿士兵出氣。

    但韓滔卻依然提出了質,說是出海訓練都有章程,得提前備案,如今貿然出海,若沒什麼好理由怕是廣州將軍和兵部那不好交差。

    老十轉了轉眼珠子,拍著腦門道:「爺一時心急,忘了這一碴了,光顧著練兵早些告知韓將軍的。

    」然後老十就將蔣先生早先提及的前山寨去南洋討生活的漁民受到了洋人的欺淩,日子過得很是不易等等告訴了韓滔他要帶著人馬去給他們壯壯聲勢。

    聽更是不許,去南洋?大清水師就沒去過那麼遠的:去那裡,也不敢讓老十帶隊,萬一一個浪頭打來,韓滔一家三代都得給老十陪葬。

    韓滔拒絕道:「那些刁民不顧朝廷律令意出海,如今在南洋安了家算不得我大清子民,我朝廷軍隊沒有理由為他們奔波。」

    老十頓時痛心疾首的指責韓滔完全不顧同宗之義是血脈相連,怎能輕易割捨完全忘了自己當初罵人家有奶便是娘。

    韓滔依然不同意,認為路途太遠,朝廷沒那麼多軍餉支撐,而且就算要去,更需要兵部手令。

    老十象瞧白癡似的看著韓滔,說:「爺難道不知道去南洋需要朝廷批准?這只是個由頭,嚇唬洋人的。

    爺就在附近轉,虛張聲勢一番就好,洋人船隊自然會把消息帶去。」說完還拍著胸脯保證,在海上磨合了戰鬥力後,立即返航。

    見韓滔還在猶豫,老十又了一頂大帽子,說當今聖上最有惻隱之心,就算這些刁民辜負了聖上的苦心,但聖上若知道他們在外受了欺淩,一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老十悠悠的說道:「難道你以為聖上是曹孟德,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韓滔立即遙京城,滿懷深情的磕了三個頭,說:「聖上仁德。」

    老十得償所願,告辭時,韓滔欲言又止,老十笑道:「韓將軍,爺如今還在暈船,你覺得爺會讓指揮船離岸多遠啊?」

    一聽,頓時松了口氣,怎麼忘了這一碴,如此一來,韓滔不再擔心老十心血來潮將戰艦開到南洋去了,連帶給廣州將軍和兵部的摺子也寫得輕鬆不少。

    十得了首肯後,立即找到蔣先生,讓他將大清子民在南洋的情況與這次演習之間的關聯做一篇錦繡文章,發給康熙。

    蔣生詫異之下,不由大喜,看來老十兩口子吵架也不盡是壞事,至少在南洋討生活的漁民就能得了便宜。

    蔣先生是根正苗紅的漢人,對當初禁海以及漁民內遷的政策一直頗有微詞,當初朝廷一聲令下,許多沿海漁民都流離失所,這些出海去了南洋的人也都是當初沒了活路才會孤注一擲,偶然聽說他們如今生活艱難,就想盡點綿薄之力,可誰知老十卻不感興趣,如今峰迴路轉,自然高興得很。

    不到一刻鐘,一篇妙筆生花的大作就呈現在老十面前,看得老十頻頻點頭,心潮澎湃。

    老十也提筆給其木格修書一封,裡面大言不慚的說他宰相肚裡能撐船,不和其木格一般見識,自己出海這幾日,遇事多和蔣先生商議。快結尾的時候還語氣生硬的說,只要是他保證過的,就一定會做到,如果出了差錯,那一定是其木格沒將要求提明白,反正這次的事情他是做錯了,但不能上升到他說話不算話的高度去指責他,而且自己也坦白說了實話,應該有所獎勵,就算不能功過相抵,其木格也不該那麼埋汰他。老十發洩完心中的委屈後,最後還嚴正警告其木格,不許請洋人當西席,否則他就將洋人扔進大海喂魚。

    寫好後,老十將信交給了蔣先生,叮囑他說其木格性子急,事情的原委要緩著說。

    蔣先生心想,兩急性子遇一塊,又都是沒吃過虧的主,怪不得吵個架都能鬧成這個陣勢。

    第二日一早,老十整隊出發,蔣先生則跑到前山寨附近幫老十買地,花了一上午粗略看好了一塊地,下午就跑到香山見了其木格,轉交了老十昨夜趕出來的信件,溫言勸著其木格在這個非常時期,一定得配合老十,明天一定要去那裡實地考察,將地敲定下來,即使手裡沒現錢,先把架勢拉起來再說。

    其木格聽了原委,也知道此時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和老十的觀點一樣,若只是背負個妒婦名聲倒也無所謂,可若成了**蕩婦,那麻煩可就大了。因此當即就答應下來,與蔣先生合計後,又叫小英子明日派人去香山縣衙,說是府裡的一部分親兵明日要護送其木格去前山寨,請縣衙派人手來幫襯,負責府裡兩小主子的安全。

    不久,老十帶兵為流落南洋的子民助威的消息就傳了出來,一時間民意沸騰。

    沿海的各個村子總有一兩戶人家去了南洋,雖說已經在那邊紮根幾十年,有的更長,在明末就去了那裡,但中國人重視的是落葉歸根,故土難離,這些在南洋的人總會派人回來和本家聯繫,若有機會都會悄悄回來祭祖,兩邊的聯繫雖不頻繁卻依然緊密。

    他們早就聽說那邊的宗親受到洋人欺負,但苦於有心無力,如今老十為此帶兵出了海,立即就成了他們心中的英雄,在有的村落裡,白髮蒼蒼的老嫗還給老十供起了長生牌位,請上蒼保佑這個前去為自己的某個兒子、孫子做主的皇子阿哥。

    很快,大街小巷就流傳說:老十要出海去南洋為流落當地的大清子民撐腰,短視的其木格不許,擔心不嫻通水性的老十在海上出了事故,兩人便起了爭執…

    有人說,十阿哥就是寬厚,即使和福晉置氣,也不忘府裡的安全保衛,擔心自己不在家,不長眼的歹人進府偷竊,便派了親兵前來看守,這一下又引導大家討論起老十是個居家好男人,前山寨離香山那麼遠的路,居然風雨無阻的堅持一天兩趟來回,於是又紛紛指責其木格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有人說,當今康熙爺最是仁德,聽聞了南洋漢人的處境,專門派十阿哥前來處理的,一時間,各地鄉紳紛紛組織大家寫萬民傘,說是要派人送進京城,叩謝隆恩…

    消息傳得很快,幾乎是一覺醒來,整個輿論形勢就變了個樣,老十府外自發站了一群人幫著管制交通,前山寨附近的鄉紳紛紛遞來帖子,聲稱願意將自己的莊子讓給老十安家,以避免老十的奔波勞累之苦…

    其木格對蔣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五日已過,老十還未帶隊回轉…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章 起伏

    哥看著八阿哥,滿臉的惱怒,「八哥,你和阿靈背後還做什麼了?否則為何十弟會這麼生氣?」

    九阿哥前兩日收到老十的絕交信,只覺得焦頭爛額,並沒有怪到八阿哥身上,而是一邊加派人手去蒙古倒騰好馬,一邊派人去東瀛尋刀,老十對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並不看重,但對馬和刀卻很是喜歡,九阿哥琢磨著,自己寫幾封道歉信,多服幾次軟,然後再將寶馬好刀送上,老十再唧唧歪歪兩句,兩兄弟相視一笑,哪還會有什麼隔夜仇。

    老十的絕交信的是平信,而九阿哥在廣東的門人用特快專遞向九阿哥彙報了事態的最新進展,因此老十的絕交信到達後沒幾天,九阿哥就知道老十將嫣紅、海棠送回了京城,自己與蒙古福晉大吵一架後搬去了前山寨。

    老十和其木格吵架倒沒什麼,九阿哥私下還認為老十最好常駐前山寨再也回香山府邸,給那蒙古福晉點顏色瞧瞧。

    讓九阿哥費心思量的卻是老十將兩小妾送轉回京一事。

    別的不說,老十個念舊的人,不管蒙古福晉多囂張,老十也將府裡的小妾保全了下來,加之兩小妾的娘家與京城權貴之間又有著盤根錯節的複雜人脈關係,除非兩人將老十惹急了,否則老十斷然不會使出這一招來。

    九阿哥左思右想,覺得這八成與八阿哥之流脫不了干係,因此一大早就將八阿哥堵在了衙門。

    見九阿哥一護犢子的模樣,八阿哥簡單將事情交代了一番,「王氏被送回來怕與此事有關,至於郭絡羅氏,我就不清楚了。」

    九阿哥氣得頭頂冒煙,「八哥,你怎出這昏招?難怪十弟著惱,你讓他後院的人瞎摻和什麼?十弟府裡的小阿哥、小格格還小弟難保不忌諱。」

    八阿哥道:「莫非我還會子嗣不成?」

    九阿哥沒好氣道:「四哥地子弘暉了。府裡作了多少人?四哥還算治家嚴謹地。都沒能擋住府裡那些污穢之事。郭絡羅氏原本就有我額娘撐腰。如今王氏又與你府上牽上線弟怎能不心驚?」

    八阿哥不啃聲。九阿哥道:「八哥。聽我一句。十弟將那蒙古福晉寶貝得緊。咱別在這上頭惹他。我還得趕緊給十弟去信得他以為我也摻和了進去。到那時節。就算我好話說一大籮筐保不齊都不會消氣。」

    九阿哥臨走時又叮囑八阿哥。也給老十封道歉信。否則老十地脾氣一上來。夠八阿哥喝一壺地。

    九阿哥交涉完後開始擔心自己地額娘會不會尋老十地不痛快。一時半會想不出輒。只好先放一放。等老十地家眷到京了再說。

    九阿哥又繼續過著自己忙碌而有情趣地生活。沒幾天。八阿哥深夜找到九阿哥衣袖裡拿出一卷小紙條。遞了過去。

    九阿哥一看然大怒。「哪個王八羔子造謠生事?就那蒙古福晉地模樣得到姦夫嗎?」

    八阿哥惱怒道:「你小聲些。」

    九阿哥氣不過,「刁民群刁民。」半響,又沖八阿哥火道:「這下好了,十弟兩口子確實吵架了,合你意了吧?」

    九阿哥氣得在書房直打轉,從天罵到地,從阿靈阿罵到八阿哥,從老十罵到其木格,九阿哥憤憤道:「十弟也真是的,怎麼不知道找個大宅子?那蒙古福晉也是個半吊子,宅子這些事是十弟該操心的嗎?我也是個混帳,知道他兩口子都不靠譜,就該派人多幫襯點。有了大宅子,能有這些破事嗎?」

    八阿哥見九阿哥罵得語無倫次,開始出現邏輯錯誤,便道:「你先歇歇火,我今兒得到了這消息,沒准皇阿瑪已經知道了,眼下就看廣東的大員是否會上摺子彈劾十弟治家不嚴。」

    九阿哥陰著臉,說道:「八哥,這事咱們脫不了干係,你的人得打起精神來應對,若十弟名聲受損,等十弟回京,咱們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他?需要多少銀子你直接派人去錢莊提就是,不用知會我。」

    八阿哥點點頭,自去安排不提。

    又過了兩日,八阿哥一下朝就跑到錢莊,見八阿哥心急火燎的樣子,九阿哥驚道:「有人開始彈劾十弟了?」

    八阿哥歎了口氣,說道:「嗯,不過不是治家不嚴。」

    九阿哥哼了一聲,「看來那幫人也不是傻子。」說完覺得事情不對,忙問道:「十弟又出事了?」

    八阿哥點點頭,冷冷的說道:「廣州將軍來八百里急報,十弟藉口操練,私自帶隊出海保護南洋流民,請皇阿瑪嚴懲。」

    九阿哥猛的一震,別的都好說,私拉軍隊這個罪名可不輕,結結巴巴問道:「前山寨還有副將呢,十弟硬將人馬拉出去的?」

    若真是如此,老十沒准會在高牆裡渡過餘生,軍權可是歷來君王最不容他人染指的。

    八阿哥搖搖頭,「前山寨副將說十弟拿皇阿瑪出來壓他,他的請罪摺子今兒也到了。」

    九阿哥稍稍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硬闖出營寨就好,至少還有迴旋的餘地。」

    八阿哥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九阿哥道:「十弟糊塗,你怎麼也跟著糊塗?流落南洋的漢人都是些什麼人?都是前明餘孽,那些人念念不忘反清複明,洪門的總舵似乎也在南洋一帶,否則廣州將軍會巴巴的為了十弟沒按章程帶兵出海就上摺子彈劾他?前山寨副將會點頭後又反咬十弟一口?」

    明末清初,大量的難民、被清兵打散的農民軍、抗清失敗的明軍餘部以及願侍奉清廷的明朝遺民,紛紛流落南洋一帶。

    明亡後,高、雷、廉三州總兵陳上川、副將陳安平等率領兵將家眷3000~余人、戰船50~余艘到達安南南部的湄公河,而跟隨永曆帝流亡緬甸的官兵眷屬,有的逃亡暹羅,有的被安置在緬甸邊遠地方,這些人一直都朝廷的心病,如今老十卻舉著大旗去保護他們,這不是打朝廷的臉嗎?

    說定洪門還會造謠生事他們成功的勸降了康熙的皇十子,大義滅親的愛新覺羅胤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義無反顧的投身到反清複明的宏偉大業中。

    九阿哥想了想,惡狠狠的說:「前山寨副將就是洪門的人是

    個套讓十弟往裡鑽。他鎮守前山寨,難道不知道朝就算十弟抬出皇阿瑪來壓他,他若真是忠君愛國,怎會被十弟拿捏住?十弟又不是欽差?!」

    八阿哥搖搖頭,「韓滔的摺子說得明白若不答應,十弟就污蔑他將皇阿瑪比做曹孟德,他不敢辱君時糊塗就應了下來。他在請罪摺子上也說自己治下不嚴,有負朝廷隆恩,請皇阿瑪治罪。」

    九阿哥不管不顧的說:「他就是洪門的人,我說他是他就是是他栽贓陷害十弟,我明兒就上朝去說,讓朝廷徹查。」

    八阿哥也沒其他好主意,今天早朝的時候,康熙的臉色陰得嚇人,九阿哥去胡攪蠻纏一陣也好的不說,總能多爭取些時間。

    九阿哥見八阿哥默許了他的主意問道:「廣州將軍管源忠是誰的人?大阿哥還是太子?」

    八阿哥搖搖頭,「是皇阿瑪信得過的人目前還沒看出來偏向哪邊。」

    九阿哥有些洩氣,如果是熙的人不好亂咬他一口了,他畢竟不是老十的直接上司。

    第二日早朝,阿哥在金鑾殿上鏗鏘有力的要求徹查韓滔底細,作為老十的直接上司,憑老十區區幾句話,就在沒向上級稟告的情況下,違反規章制度同意老十出海操練,這是嚴重的瀆職行為,而老十可是得了軍令的,沒一點違規的地方。

    因朝廷宣揚天下大同,歌舞昇平,方一直暗地裡對付洪門之類的反清複明組織,未曾將他們擺到桌面上來談論,因此九阿哥也不能直白的指控韓滔是洪門的奸細,只是陰晦的要求朝廷徹查他祖宗十八代。

    當天的早朝沒有達成致意見,康熙依舊陰沉著臉,不一聲。

    就在大家爭執不休的時,第三日,廣東巡撫送來急件,說香山一帶的民眾感謝朝廷洪恩,一些人家裡已經供起了康熙和老十的長生牌位,而且還自的輪班在老十府邸附近值班,幫著衙役保衛老十內眷安全,前山寨附近的幾個鄉紳打起了群架,紛紛爭著將自己的莊子讓給老十家眷居住,以解除老十每日奔波勞累之苦。

    鄉紳還自繡起了萬民傘,這一活動目前已經擴展到了整個廣東,大家已經到廣州府衙請願,說是想派當地德高望重親自攜帶萬民傘進京叩謝天恩。當地百姓說,聖上日理萬機,他們只要在宮門外給康熙磕幾個頭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奏章一到,朝中形勢立即起了變化,太子一黨減輕了攻勢,中立派開始歌功頌德,說是康熙英明,民心可用,八阿哥和九阿哥更是喜笑顏開,說老十心系朝廷,頂住壓力一心為民,其心可嘉。若不是八阿哥攔著,九阿哥差點就大放厥詞,說老十是帶兵強沖出營寨的了。

    康熙依舊沒表意見。

    沒幾日,福建的摺子也到了,福建鄉民一樣群情激動,全省也掀起了浩浩蕩蕩的萬民傘活動,而嶺南的文人也開始做了大量的文章歌頌朝廷。

    康熙此時才傳達旨意,說明年萬壽節時,請廣東和福建兩省的百姓代表進京賀壽。對於前山寨副將和老十的處理,康熙仍然保持著沉默。

    九阿哥也不著急,反正看這架勢,康熙也不好明著責罰老十,就算要處罰,應該也不會太重,可能又是罰罰銀子了事,因此九阿哥也懶得繼續上朝。一門心思的盤算著怎麼擠佔江南的市場份額。

    九阿哥在公司沒上到兩天班,公司行銷政策還沒成形,十四就急衝衝的跑了過來,「九哥,不好了,十哥他,他不見了!」

    九阿哥聽得一楞,著急的抓住十四,急切的問道:「什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在哪不見了?」

    十四氣喘吁吁的說:「廣東來了急報,十哥本來說出海三五日就回還,可過了近十天,也沒見到十哥人影。」

    九阿哥怒道:「他們幹什麼吃的?怎麼沒派人去找?」

    十四說:「我聽著好像是第五日沒見十哥回來,前山寨就派人出海找尋去了,連找幾日也沒找著,這才著了急,趕緊上報給了朝廷。皇阿瑪正叫人進宮商議呢。」

    見九阿哥呆在那裡沒了反應,十四急道:「九哥,你趕緊跟我一起進宮啊,你幫著我給皇阿瑪說,讓我去前山寨找十哥去。」

    十四一得知這消息,沒急著去找康熙,先跑來告訴九阿哥,就是想九阿哥能幫自己說話。十四如今已經開始學著辦差,但因德妃寵得緊,除了去古北口練過兵外,只在兵部打雜,很是羨慕老十去了北邊又去南邊。如今兵部正和戶部一起搞火耗歸公,爭來爭去都在銀錢上打轉,讓十四覺得很是無趣,總是變著法的想找機會歷練歷練。

    九阿哥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十四,啞著嗓子說:「找什麼找,十弟自己知道回來,不需要人找!」

    話雖如此,九阿哥心裡已經痛得沒了知覺,若老十在大漠中失蹤,九阿哥還會心存僥倖,可茫茫大海,九阿哥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法讓自己相信老十能躲過一劫。

    進得宮來,康熙已經傳出指令,命沿海各省水兵出海尋找。

    聽到十四自動請纓,康熙自然不准,直接對大殿上跪著的一幫兒子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十阿哥是個福星,不會有事的。」

    見康熙心情不佳,十四也沒敢添亂。

    九阿哥隨著眾人呆呆的退了出來,如行屍走肉般的走到宮門外。

    八阿哥皺了皺眉,拉了拉九阿哥,「九弟,九弟,你怎麼了?」

    九阿哥面無表情的看著八阿哥,思緒還沒回過來,依舊愣愣的模樣,十四一看,趕緊「啪啪」打了九阿哥兩個大嘴巴,九阿哥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問道:「十弟有消息了?」

    八哥焦急的說:「九弟,你振作些,別犯心火,皇阿瑪已經派沿海水師找十弟去了,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九阿哥這才清醒過來,用力推開前來扶他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骨碌的爬起來,瘋也似的朝乾清宮跑去…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41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3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跌宕

    這些日子,八阿哥寢食難安。

    先是九阿哥在乾清宮嚎啕大哭,一樁樁一件件的向康熙懺悔,口齒不清的歷數自己有多麼對不起老十︰從兩三歲偷了老十的口糧,

    到四五歲謀害老十的蛐蛐,從六七歲慫恿老十打太監,到歲教唆老十氣師傅…要不是八阿哥和十四及時趕到,九阿哥鐵定會一直說到自己幫著阿靈阿隱瞞實情,間接害死老十。

    雖然老十不怎麼討喜,但畢竟是康熙的骨血,康熙的小阿哥夭折的不少,但象這麼生龍活虎的健壯大小伙一夜之間沒了的,老十還是頭一個,

    因此康熙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不顧體統的放聲悲號,惹得康熙的眼淚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因此見八阿哥和十四進來,忙叫他們將九阿哥攙扶回府。

    八阿哥和十四忙上前去拖九阿哥,這才迫使九阿哥中斷了揭自己的罪行,改而哭天搶地的求康熙準許他趕往前山寨,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十四也跪下求道︰「十哥如今生死未卜,佷兒佷女還小,十嫂一人怕也不能照顧周全,雖說有地方官照拂,但總比不上自家兄弟來得親近,

    求皇阿瑪準許兒子與九阿哥一起前往前山寨。」

    八阿哥見狀也表明自己願意前往處理各種相關事宜。

    許是九阿哥的兄弟情深動了康熙,許是康熙也覺得其木格一人沒那能耐應對此突悲劇,許是康熙也想為老十做點什麼,最終,

    康熙總算同意了九阿哥和十四奔赴前山寨,命他們協助廣東和福建水師搜尋老十下落顧好老十的家眷。

    城門外,八阿哥千叮嚀萬囑咐的告九阿哥一定要冷靜,千萬別感情用事,若老十真出了意外,他的一雙兒女還得有人照拂,

    九阿哥面無表情的說︰「八哥,十弟若真出了什麼事倆都脫不了干系,不過你放心,我惜命的緊。」

    八阿哥這才略微放心又再叮囑十四一定看好九阿哥,別讓他亂來,在得到十四的保證後,才放心的回轉。

    又過了段時間,嫣紅和海到了通州當天就被守在那兒的侍衛領著連夜進了宮,宜妃出面詳細詢問了香山生的事宜紅和海棠一聽老十沒了蹤影,

    全傻了眼當即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將她們所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但這兩人都沒出賣阿靈阿的老婆和八阿哥。

    能在突聞噩地情況下人還保持了清醒地頭腦。不為自己樹敵憑這一點。其木格就只有望背興嘆啊。老十沒了。一幫孤兒寡母要撐起門面必然會有諸多不易。

    若再得罪兩實力派。這日子就沒法活了。

    兩人也沒添油加醋其木格壞話。畢竟其木格身份在那擺著。就算康熙再不待見她。認為她是導致老十遇害地罪魁禍。她也是小阿哥地親額娘。

    康熙肯定不會忍心小阿哥才失了阿瑪。又沒了額娘。因此府里肯定還是由她當家。

    但八阿哥對海棠地智商有些懷疑。可沒想到康熙會派人在半道上劫人。因此一直提心吊膽地。直等到海棠地哥哥送來消息。才安心睡了一覺。

    可沒過兩日。老十府里地徐公公又跑到老十地四舅舅殷德府上專門送上了一套精美地玻璃水杯。

    殷德和阿靈阿府都在一條大街上。徐公公前腳進門。後腳索卓羅氏就知道了消息。

    八阿哥得知後。氣得將徐公公找來。訓斥了一番。徐公公委屈地辯解著說是按老十地交代做地。如今雖然老十生死未明。他做奴才地怎麼能拂了他地意。

    八阿哥得知是老十的意思,而不是其木格指使的,心里嘆了口氣,揮揮了徐公公,心想,還是順了老十的意吧,老十失蹤,自己和阿靈阿都擔著干系,

    若阿靈阿真為了這麼點事和老十的遺孤做對,不說九阿哥,就是自己也不答應。

    八阿哥這些日子,心里也難受,自己因生母份位低,在宮里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偶然間九阿哥與自己有了交情,

    老十便也跟在九阿哥屁股後面對自己釋放著善意,這麼多年,也就只有九阿哥和老十擔當起了兄弟之實。

    雖然那位置非常誘人,但八阿哥確實沒有拿老十去換的意思,對于自己這次的無心之失,八阿哥即是內疚又是擔心。

    內疚自然是對老十,若當時不推波助瀾,也許十福晉和老十不會爭執得那麼激烈,老十也不會為了消除流言出海操練。

    擔心卻擔心的是九阿哥。

    九阿哥大老十不到兩月,兩人從會爬開始,就想著法的往一塊湊,等會跑了,更是無視身邊的太監嬤嬤,整天的粘在一起,

    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感情自是親厚無比,八阿哥擔心若老十真出了事,九阿哥沒準會遷怒到自己身上,如今九阿哥的鋪子正快速擴張著,

    身價不菲,若沒了九阿哥的財力,八阿哥前面的道路更是坎坷。

    因此,八阿哥天天盼前面能有消息傳回來,又怕有消息傳回來,不知不覺間瘦了一大圈。

    盡管如此,與所有人一樣,八阿哥也覺得老十除非是龍王轉世,否則壓根就沒了生還希望,因此交代自己的管家幫著徐公公準備葬禮事宜。

    九阿哥雖然哭著喊著要去找老十,但其實也滿是絕望,因此一見到其木格在田間帶著兩小孩拍手唱著亂七八糟的調子後,當即恨不得沖過去給其木格兩個大嘴巴。

    十四則擔心其木格會不會得了失心瘋。

    其木格正領著安安和斌斌玩得高興,不經意的抬頭一看,現了站在前方的九阿哥和十四,站起身子,想揚個笑臉,淚水卻潸然而下。

    十四忙打了個千,「十嫂。」接下來卻也哽咽無語。

    其木格拗過臉去干了臉上的淚珠,平穩了心緒,方回頭,給九阿哥和十四見禮,然後笑著對安安和斌斌說︰「叫伯伯、叔叔」

    安安和斌斌有些認生,抬頭打量了一下,沒什麼興趣續低頭玩著手里的衰草。

    阿哥和十四上前一人抱起一個,準備聯絡一下感情,斌斌全不約而同的哼了起來掙扎著要下地。

    「兩人才學會走,正稀罕著呢。」其木格上前解釋著,將孩子接過來,交給奶媽,方說道︰「瞧我然忘了招呼九哥和十四弟進屋了。」

    如今其木格已經帶著孩子搬到了前山寨附近的一處莊子里,盡管主人一再聲明送給老十木格依然堅持將香山縣的房子與他互換,

    反正老十當初付了一年的租金等租約到期後再說。

    這莊子比香山的房子更小,但離前山寨最近,因此其木格選擇了此處望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

    因此九阿哥和十四見著的便是四周的許多帳篷,十四道︰「十嫂里住著不方便,不如遷進軍營好了。」

    其木格一邊引們進正廳邊解釋道︰「軍營有軍營的忌諱。這屋子其實擠一擠也能住,只是這房子沒個正經的院子,擔心不安全,這才圍了一圈帳篷,

    我們已經在周圍看了塊地,等京里銀子送來就開始起房子。」

    聽及此,十四再也忍不住,道︰「十嫂,十哥他…」

    九阿哥此時也擔心其木格是否壞子,老十明明是凶多吉少,她還在這修莊子做甚。

    九阿哥一直對其木格心生恨,覺得若不是其木格和老十吵鬧,怎麼會有後面的這些事,可如今見了這情形,也不落忍,

    終于開口對其木格說出了此次見面的第一句話︰「十弟妹,你放心,以後府里有我們照顧呢。」

    其木格笑道︰「我們一直都九哥照顧,這次九哥和十四弟又專門為我們爺奔波數千里,真是讓人慚愧,我們爺也真是的,

    居然攪得你們也不安生。等他回來一定要罰他好好敬你們幾杯酒。」

    十四憋了半天,說道︰「十嫂,我們剛從前山寨過來,福建和廣東水師在海上找了多日,什麼也沒現,百多號人連個人影子都沒見,你得有準備,十哥怕是…」

    九阿哥也跟著紅了眶,其木格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該篤定老十會平安歸來。

    當初聽說老十沒按時回營,雖然其木格天生對大海心生畏懼,但因為知道老十被雍正整治後還被乾隆放了出來,因此倒也不怎麼擔心,

    比雍正命還長的老十怎麼可能在康熙年間就翹了辮子,因此雖然蔣先生和前山寨副將韓滔急得團團轉,其木格還是按部就班的該干嘛干嘛,淡定的神情讓大家嘆為觀止。

    可隨著時間的飛逝,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壞,老十一點蹤影都沒有,各路找尋人馬全都無功而返,其木格也漸漸坐不住,索性將家搬了過來。

    廣東水師、福建水師擴大了搜索範圍,沿海漁民全動了起來,還派人去了南洋,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如今除了去南洋的人還沒消息傳回來外,其余的全都一無所獲,甚至連船體殘骸都沒見著。

    其木格也沒了主張,開始冥思苦想,歷史上的老十是不是真有個蒙古福晉,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要老十納妾、不想老十加入八爺黨,

    想讓老十說動康熙見一個鴉片販子殺一個、等等會改變歷史原來的走向,老天爺一火,干脆提前叫老十向上帝報到。

    朝這思路上一想,其木格越心慌,不讓老十納妾,對歷史影響不大,因此老天爺還沒怎麼生氣,雖然自己不想老十摻和奪嫡,

    但老十如今只是暫時沒站隊,並不排除以後加入的可能,因此老天爺也就沒出手,可自己已經現了鴉片,任何一個中國人,

    只要良心沒讓狗吃了,接下來肯定是要老十采取行動,沒準以後就沒了鴉片戰爭,這個影響可太大了,于是,老天爺便果斷的朝老十下了毒手。

    想到這,其木格便天天對老天爺保證絕不讓老十去禁鴉片,保證了十多日後,還沒老十的消息,其木格也火了,心想事情是自己惹的,

    干嘛不找自己麻煩,卻偏偏與老十過不去。一怒之下干脆和老天爺對著干,指天誓說,若老十不回來一定會而不舍的推動禁煙大業,

    她會號召所有力量,將鴉片的危害扼殺在搖籃里。最後還不忘威脅說,就算她也出意外暴斃,她也一定會留下遺書遺言雍正和十三接手,

    有本事你就讓雍正和十三一起暴斃好了!

    也許是老天爺還從沒被人這麼威脅過時也無法接受,因此老十依舊了無音訊沒活著回來,也沒找到屍。

    其木格一天比一天煎熬,因此乍一見九阿哥和十四忍不住流淚。

    見大家都對老十生還不抱希望,其木格越心急︰「爺沒準一時興起,去了南洋可是說不準的。再說了,大家都沒找到什麼殘骸,這說明他們肯定沒出意外。」

    茫茫大海,沒找到殘骸不能說明什麼,加之其木格也不認為老十他們有足夠的淡水和食物支撐他們在海上漂泊,因此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十按捺不住,去了南洋。

    九阿哥也給自己打氣道︰「十弟妹說的不錯,十弟肯定是去了南洋,韓滔說還得有幾日南洋才會傳回消息,咱們別心急。」

    十四忙點頭,道︰「對,十嫂,一有消息,弟弟我頭一個就給你來報信。」

    話雖如此,眾人的興頭都不高,九阿哥和十四見其木格還很堅強,在十四轉達了十三的親切問候後,兩人交代了幾句,便回了前山寨。

    又過了十多日,南洋傳來消息,沒人見過大清水師,掐斷了眾人最後的一絲希望。

    九阿哥當即昏厥過去,悲慟萬分的十四一面照顧九阿哥,一面宣布封鎖消息,不能讓其木格知道。

    又過了兩日,九阿哥總算緩過勁兒來,與十四一起去見其木格。

    其木格還沒掌握最新情況,一臉的平靜,見九阿哥和十四臉色不好,才驚慌道︰「得了壞消息?」

    九阿哥強忍著淚水,點點頭,十四低頭道

    洋也沒消息,十嫂,節哀…」

    其木格張大了嘴巴,老十還能去哪里?難道真的死了?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狂亂的說道︰「不可能,俗話說禍害遺千年,胤這個大壞蛋怎麼可能這麼短命說著拉著九阿哥的袖子,

    胡亂說道︰「九哥,你和他打小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他做了不少壞事對吧?他壓根就不是好人,是不是?」

    九阿哥的淚水也沒忍住,對其木格說道︰「就是,他就是個大壞蛋,生生舍了咱們。」

    其木格已經沒了理智,抓住九阿哥的手,哭道︰「九哥,你帶我去海上找,咱們去海上找找,胤那混賬肯定在和我們躲貓貓,我們去找就能找到了。」

    九阿哥點點頭,「,咱們出海去找。」

    十四心中後悔不已,今天根就不該帶九阿哥來,忙沒幫上不說,還盡添,忙勸道︰「十嫂,九哥,你們別這樣,十哥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九阿哥憤憤然道︰「他不好受,他不好給我出來啊!躲著算什麼事!」

    十四無奈,只得對其木格道︰「嫂,你別理九哥,他魔怔了,你多想想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還小,你還得將他們拉扯成人,

    千萬別出海去,萬一若出了什麼事,你讓他們今後靠何人?」

    其木格怔怔的看著十四,了摸眼淚,突然惡狠狠的仰頭看著天,說︰「胤,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這個大色狼,我告訴,你若真死了,

    我才不會回蒙古,我就帶著安安和斌斌回京城,在京里找個人嫁了,讓別的男人住的房子、花你的錢、睡你的老婆、還打你的娃!」

    十四沒見過麼凶悍的誓言,完全楞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九阿哥拍手道︰「對,十,你放心,九哥我幫你找男人,你帶著十弟的小妾一起嫁了,他要不每天揍安安和斌斌一頓,九哥我就揍他!」

    十四無奈,趕緊命人將九阿哥拖走,本來是打算找幾個官婦來安慰開導其木格的其木格不管不顧的胡說一氣,生怕這些有傷風化的話傳了出去,

    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親自守在其木格屋外,叫烏雅進去伺候。

    其木格已經完全沒了感覺,只是下意識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這麼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其木格第二日帶著安安和斌斌執意出門,

    非要到海邊等老十,十四見攔不住只好帶了大隊人馬跟了去,命大家嚴防死守,生怕讓其木格尋了短見。

    來到海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看著海天一線的美景木格呆呆無語。

    十四擔心的說道︰「十嫂,海邊風大讓孩子受了涼,咱們先回去吧。」

    其木格搖搖頭十四說︰「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會尋短見的要等你十哥回來。」

    然後便不再理十四,拉過安安和斌斌道︰「阿瑪出海去了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好多好多禮物,我們在這等阿瑪好不好?」

    安安和斌斌雖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傷情緒,都嘟著嘴,點著頭,指著遠處,嘰里呱啦的互相交流著…

    一連三十多天,安靜的其木格風雨無阻的帶著孩子去海邊等候老十,有時候還笑著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鄉」

    十四每次都用心聽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這一句,每次都還不在一個調上,這十四越覺得心酸難受。

    鬧著要出海的九阿哥則被十四鎖進了屋子,沒了自由。

    終于,在九阿哥就要將牆撞出一個洞時,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將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帶回京,在京里給老十舉辦風光的葬禮。

    韓滔的處分還沒下來,但也心知自己的官運到了頭,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對十四的要求那是言聽計從,

    對九阿哥也敢怠慢,對廣州將軍、福建水師提督也是隨叫隨到,只求這些大爺到時候能為自己美言幾句,別讓自己落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其他人見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見朝廷已經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蔣先生,希望能當面與其木格賠罪。

    蔣先生也知道,若單說他不顧軍規,對老十開了綠燈,還不至于罪大惡極,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事後反咬老十一口,

    指責老十威逼他,如此一來,先不說康熙會怎麼想,光是九阿哥就不會放過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沒什麼希望。

    蔣先生也很內疚,若他當時能想出其他萬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帶兵出海操練,也不至于出現今天這種局面,連個屍都找不到。

    因此對于韓滔的請托自然是百般推脫,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麼幫他人說情?但韓滔為了一家數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臉來,直接給蔣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蔣先生答應傳話。

    其木格至今還是沒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總期盼著自己一睜眼,老十就從某個角落冒了出來,因此說什麼也不情願回京,可聖旨不能違背,

    十四更是堅持不肯妥協,直接從前山寨拉了一隊兵馬,幫著老十府里的下人收拾行囊。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煩意亂,聽說韓滔求見,其木格直覺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聽了蔣先生的解釋後,其木格失望的低著腦袋,道︰「你告訴韓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雖然他反咬十爺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

    十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該擔什麼責任絕不會賴到旁人頭上,若朝廷判韓滔違反了軍規,該怎麼處置,自會依照律法,我會勸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蔣先生走後,其木格走出房間,見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揮著大伙布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從棺材里坐起來該多好…

    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聖旨押著九阿哥上了馬車,對其木格則是連哄帶勸,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然後

    馬總算押著裝著老十衣冠的棺材駛離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著一些百姓,走到香山縣,縣城門口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見馬車趕到,全整齊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連在馬車里鬧脾氣的九阿哥也靜了下來。

    推選出的鄉紳代表在縣大爺的帶領下向十四遞交了萬民書,請十四轉交康熙,然後又走到其木格馬車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話說道︰

    「我等已奏請聖上,準許我們在前山寨給十阿哥設一衣冠冢,以慰十阿哥再天之靈十福晉放心,我等鄉民永記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馬車來,親自扶起那代表動的說︰「滿人也罷、蒙人也罷、漢人也罷、藏人也罷、回人也罷,咱們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

    流落南洋的漢人本來就是我們的血肉同胞,十爺自該為他們略盡綿薄之力,大家如此厚愛會讓十爺慚愧的。

    大家都請起吧總相信十爺還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門,多謝了。」

    其木格說著給眾人鞠了一躬…

    九阿哥和十四都對其木的鎮靜表示欽佩,尤其是十四,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邊壓根就沒其他過激行為,就是不願回京也只是口頭聲討並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

    鬧得不可開交十四省心不少。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顯得婆婆媽媽許多,不過十四也沒對九阿哥心生鄙視,瞟了眼九阿哥,感嘆的想,

    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沒有哪位兄弟能象九哥這樣傷心?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其木格上了馬,捂著嘴輕聲哭泣著,為了止住悲傷,其木格拼命的拿歷史書來說服自己,堅信老十一定還活著。

    馬車緩緩行駛著,城門口的眾自讓出一條道來,場面很是感人。

    沿途,總會看到路邊有樸的鄉民跪送老十,九阿哥看著這場景,分外震撼,覺得老十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到了廣州,廣巡撫和廣州將軍也帶人在城外迎接,也有鄉紳代表向十四遞交了他們對老十的表彰信已經對康熙的感謝信,

    本來廣州巡撫已經安排好了住所,但其木格堅持住進了八旗會館,一夜無眠。

    第二日清早,其木格著眼圈到了碼頭,碼頭上又是擠了一群人,除了當地官員還有廣東省各地的鄉紳。碼頭外的街上又圍了好幾重人。

    上船前,九阿哥喃喃道︰「十弟妹,看開些,大丈夫就該向十弟這樣,十弟這一生也值了。」

    其木格搖搖頭,「九哥,我不期望他有什麼作為,我只希望他做好我的好丈夫,僅此而已。」

    九阿哥聽得心酸,是啊,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都沒法實現,真是天意弄人。

    十四搖頭說道︰「十嫂,不怕你怪罪,我真希望我能和十哥調換一下,我回去就向皇阿瑪請旨,讓我來前山寨,幫著南洋的漢人收拾洋人。九阿哥到時你一定得幫我。」

    見著停靠在岸邊的船只,其木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帶著一副空棺材回京城了,楞在那里沒有動靜,心想,難道因為自己的緣故,

    老十真的提前死了?難道真是自己害死了老十?

    十四擔心道︰「十嫂,上船吧。別誤了時辰。」

    其木格用力搖搖頭,依然不相信歷史真的生了改變,若老天真想阻止什麼,要死的人也該是自己,而不是老十,因此其木格突兀的說道︰

    「我不回去,胤還活著,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十四沒想到其木格事到臨頭變了卦,急得直抓頭,「十嫂,咱先上船再說,只要得了十哥的消息,咱們再來接十哥就是。」

    其木格轉身就往回走,「十四弟,你給皇阿瑪上折子,就說我要在前山寨給你十哥守孝三年,三年後再帶孩子回京給他老人家請安。」

    其木格就不相信,三年的時間夠老十繞地球一圈了,除非他去了火星。

    九阿哥也來勸其木格,碼頭上的眾人靜悄悄的,沒人出雜音,對其木格悲慟中的失態反應表示了極大的體諒。

    無論九阿哥和十四怎麼說,其木格就是不肯上船,四周都是人,兩兄弟也能使用武力,正僵持不下,就聽外面人牆一陣驚呼,

    廣州巡撫忙派人過去查看,一邊趕過來勸道︰「十福晉,這里魚龍混雜,若混進了歹人,怕小阿哥和小格格受驚。」

    十四正準備附和,就聽一人高叫道︰「九爺、十四爺留步!」

    其木格一陣狂喜,扭頭望去,只見人群緩緩讓出一條道來,一兵卒騎在馬上,高舉著手,喊道︰「九爺、十四爺留步!」

    不等其木格反應過來,九阿哥就沖了過去,伸手將馬勒住,急切的問道︰「是不是十爺回來了?」

    兵卒跳下馬來,從懷中摸出一公文,遞出來道︰「前山寨副將韓滔有緊急公文呈請廣州將軍。」

    九阿哥順手接過公文,扔給廣州將軍管源忠,不耐煩的問道︰「是不是十爺回來了?」

    來人道︰「十爺未曾回轉,但派人傳回了消息…」

    碼頭上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其木格捂著嘴開心的笑著,眼角流著淚,心想,我就知道,老十怎麼可能會死得這麼早呢。

    九阿哥和十四也是一陣狂喜,仰天笑著,說︰「有了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哈哈…」

    廣州將軍管源忠匆匆掃過公文,面色肅穆,對九阿哥和十四道︰「九爺、十四爺請去衙門議事。」

    見管源忠面無喜色,眾人都靜了下來,默默讓出一條道來。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十阿哥可安好?」

    九阿哥、十四和其木格都面色緊張的看著管源忠,其木格心想,千萬別給我來什麼失意癥之類的狗血橋段…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陰差陽錯

    一到廣州將軍府邸,不等眾人坐下,管源忠就將韓滔快老十的親筆信遞給了九阿哥,九阿哥一看,立即跳了起來,十四忙搶過來匆匆一掃,

    只見老十在信中寥寥幾筆,說自己與洋人爭金子,被困呂宋島,情況危急,要求朝廷速速發兵增援,用送信之人做向導即可。

    十四一下就熱血沸騰,叫囂道︰「管將軍,請你速速派兵,爺要帶人去救十哥。」

    管源忠沒搭理十四這個熱血青年,徑直沉著的發布著一條條命令︰「下令大鵬水師營全營戒備,令虎門、潮州、南澳、瓊州、高廉、

    英德和惠州七鎮總兵全營戒備,令前山寨封鎖澳門港口,廣州八旗總兵會同廣州巡撫立即帶隊封鎖廣州港口、扣留洋人商船,告訴他們只要有一個洋人跑了出去,提頭來見。」

    命令下達完後,管源忠又派人給福建水師提督、兩廣總督送信,告知他們老十求援,至于他們會怎麼部署,那就是福建那幫人的事了。

    安排完後,管源忠才道︰「九爺、十四爺,是否出兵去呂宋還得請聖上定奪,我這就寫折子,八百里加急送進京城,兩位爺少安毋躁。」

    聽說老十還活,九阿哥瞬間就象換了個人似的,整個人立即恢復了機靈勁,他不做多想,立即表示配合,「大人,是否出兵確實需要等皇阿瑪聖裁,

    但我們兄弟兩出京時領了旨意,要我們協助找尋十弟,如今既然有了消息,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

    見管源忠想插話,九阿哥手壓了壓續道︰「大人,我們不是莽撞之人,知道凡事都有個章程,說實話,只要腳沾了地,我十弟就有的是法子活下來,

    當初在漠北天寒地凍的,他都熬了過來,何況呂宋還風和日麗的,區區幾個洋人倒沒放在心上,不過我們既然來了,也得找些差事做不是?

    你看這樣好不好,叫十四弟去前山寨幫著封鎖澳門碼頭就在廣州幫著處理洋人商隊。」

    十四忙在一幫著腔,「大人放心,我一定不給前山寨惹事。」

    管源忠略作思索,便應來,反正康熙肯定會禁止十四這個不會水性的人渡海做戰。但管源忠依然不放心的交代兩人,目前不知道朝廷是戰是和,

    若是和不得要找洋人去斡旋,因此不要對澳門和廣州的洋人逼得太緊。

    三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後才將送信之人叫上來詳細詢問。

    老十不僅送了求救信。還給康熙寫了一封火漆密函韓滔已經派快馬送往京城了。此外還給其木格寫了一封家書因老十交代一定要親手送到其木格手上。

    因此跑回來報信地兩人打死也不將信交出來。

    九阿哥翻個白眼。老十還有心情寫家信。看來那地境況也不是十萬火急。

    但至于老十具體遇到什麼事。來人也不清楚。報信地兩人如今正在前山寨休整。預知詳細情況。得問他們才行。

    九阿哥不放心。不明白老十怎麼平白無故地和洋人爭起了金子。這應該是自己干地事啊。老十最多就和人爭爭匕首、駿馬之類地。

    因此執意要去前山寨親自會見信使。詢問一下到底為了多少金子鬧出這等事來。

    在離開廣州前。九阿哥和十四向其木格通報了老十地情況。然後堅持要將其木格安置在廣州將軍府里。

    其木格聽說老十在呂宋島和洋人搶金子被困。不由傻了眼。沒想到老十還是個貪財地。醒過神來後。同意了暫住廣州地提議。但希望能住進八旗會館。

    被九阿哥無情否決︰「十弟妹。如今廣州城里也要查洋人。難保不出什麼事。讓你住外面我不放心。」

    其木格雖然有些笨,但好在知道顧全大局,便沒再爭取,只是在九阿哥和十四告辭時,才想起來,「九哥、十四弟,我還是和你們回一趟前山寨吧,

    萬一報信的人還是不肯將爺的信拿出來呢?」

    十四鄙夷道︰「十嫂,你放心,就是搶,弟弟我也給你搶過來。」說話的樣子活脫脫的象個強盜。

    等老十的家信輾轉到了其木格手上後,其木格才知道,老十那一大家子都有強盜基因。

    老十帶隊出海,再次吐了個唏哩嘩啦,可勒孟雖然臉色蒼白,但卻穩穩的站在甲板上,老十曾經創造過在海上保持一個時辰不吐的記錄,

    沒想到多日不練,就立即被打回原形,而那群跟班卻一個個突飛猛進,這讓老十覺得很沒面子。

    老十雖然不知道心理治療,但還是知曉攻心為上,于是,干脆命四艘戰艦朝遠海處駛去,心想,離岸遠了,心里就不惦記靠岸了,沒準能治好暈船的毛病。

    而老十上船前也曾來了個演練總動員,要大家打起精神,說是若操練的好了,等朝廷指令傳來,他就帶著大伙頭一個沖到南洋去。

    水師中有許多是當地子弟,家中多少都有那麼一兩個遠親流落南洋,因此自然是士氣高漲。

    聽了老十要求朝外海駛去的命令後,老十指揮船上的舵手自作聰明的以為捕捉到了老十的真實想法,自以為是的朝南洋駛去。

    他老兄也不知道具體航線,僅憑著道聽途說的信息,就大著膽子駛向了茫茫不知的遠方。

    在海上漂了四、五天,老十終于不再嘔吐,而舵手也不出所料的迷失了方向。

    于是,老十發動所有船員群策群力,老十手下的兵也都以為自己是老十肚子里的:~蟲,大家紛紛將自己所知道的南洋航線傾囊而出,

    老十聽得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糾正說我要返航,只好氣鼓鼓任那一幫人折騰。

    也算運氣好,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揮下,四艘戰艦在海上飄蕩了二十多日,眼看就要糧絕于遇到了一艘打魚船,召來一問,

    竟然運氣好得不得了,居然是流落呂宋島的漢人漁民。

    不等老十發話,下面的水兵就開始宣揚他們是來拯救同胞的,聽得那中年漢子熱淚盈眶,硬是給老十磕了十多個響頭。

    雖然老十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但光看表情也明

    的意思,不過,老十心里還是很不屑。

    眼前的漁民和洋人一樣發~得特短,老十心想,漢人不是講究身體發膚受諸父母不得損傷嗎?朝廷當初的留頭不留發至今還被那些文人志士責垢,

    怎麼換了洋人沒人吭聲了?

    老十也不想想,朝廷對流落南洋的漢人忌諱至深誰敢在大清的國土上大聲聲討洋人欺壓南洋漢人,不給扣上一頂反清復明的帽子才怪。

    老十關鍵時刻還是沒犯糊塗,連洋人守備情況都沒問,就趕緊申明,此次只是來偵查的,具體的大軍行動得聽朝廷號令今船上需要補充糧食和淡水,

    叫漁民帶他們找個僻靜的地方上岸驚動了洋人,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漁民也知道光靠這百十號人打洋人無異于以卵擊石,但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當即就帶著老十一號人在海上迂回前進,然後借著月色的掩護,

    指引大清水兵將船停在了一處荒島上,自己則跑回去通知族人送糧送水。

    可以想象,整個子立即就沸騰起來,村長趕緊跟著過來拜見,一見老十就長跪不起,淚流滿面。

    老十從內心對他們都沒麼好感,只知道這些人跑了出來,朝廷的賦稅就應減少,但如今得靠人家提供補給,老十只有作出一副感慨萬分的模樣。

    村長先是謝,說是背井離鄉,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祖宗,接著又絮絮叨叨的將自己村子的苦難史詳細道來。

    在水兵的翻譯下,老十:算知道,洋人早就佔了這塊地方,萬歷年間禁止漢人開采金礦,漢人據理力爭,結果卻被屠殺了兩萬多人,

    崇禎年間又被莫名其妙的屠殺了近兩萬人,幸存的漢人被強迫信了洋教,而且還必須交納高額人頭稅。康熙元年因鄭成功收復台灣,

    洋人遷怒于當地華人,華人遭到第三次大屠殺,當地華人幾乎被殺盡。

    「這島上如今就只剩下兩個村子,總共才300多人,以前,那可是…」村長泣不成聲。

    聽著這些,感豐富的水兵已經失聲痛哭,稍顯木訥的也抿緊了嘴巴。

    老十卻分尷尬,當初滿人進關,不說別的,光揚州一城,死者就達80多萬人,這也是為什麼反清復明組織在江南最容易找到支持者。

    好在村長憶完苦後,又開始歌頌朝廷。

    老十不知道的是,就在白天,村長還在教育自己的孫兒,滿清韃子侵佔我大明江山、罪不可恕。

    這也不能怪村長是投機分子,和洋人比起來,滿人至少要親近得多,就說剃發吧,人家也只~腦門那一點,加之人家千里迢迢的來為自己撐腰,

    若還不知道感恩戴德,那就不是純樸的中國農民了。

    接下來,另一村子的村長接到消息,也趕到了,在村民的幫助下,老十一群人吃了頓好飯,在吃飯途中,老十簡單問詢了一下洋人的布防,

    雖然村民說得激動,老十看著也聽得高興,其實老十壓根就沒聽進去,只等明天裝好補給趕緊返航。

    也該西班牙人倒霉,偏偏找了這麼個時間點進村收費,原本忍氣吞聲的村民背靠著人民子弟兵,一個個都挺起了腰桿,誓死保衛自己的合法收益。

    于是,老十一行人還沒開出多遠,就接到了同胞被欺凌的消息,被逼趕去給村民扎起。

    戰斗很快結束,一方面這幫水兵個個義憤填膺、士氣高漲,另一方面,西班牙人是毫無準備,措手不及。

    收拾完殘局,不用看村民們可憐而又期待的眼神,老十自己都知道沒法一走了知,這是洋人的地盤留下這幫村民只能鋒利了洋人的大刀,

    自己和朝廷的名聲那可是徹底壞透了。

    老十心想,洋人三艘戰船都能從前明的虎門搬走大炮,自己這可是四艘戰艦呢,有什麼好怕的打海戰,老十心里真沒底,加之無故動干戈,朝廷肯定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因此,老十開始動起了歪歪腸子,「附近有金礦沒?」

    答案是肯定的,離這個村莊並不算遠的一座山上就有一個金礦,百十里地。

    于是,老十手一揮,命令兩個村的村民趕緊收拾糧食、叫水兵將戰船上的大炮和補給全搬下來所有人全速向金礦轉移。

    西班牙人再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半個時辰之內,金礦就易手了。

    金自然被西班牙人把持著,可里面的曠工全是土著人因華人與土著人都是被壓迫的群體,所以不用做什麼工作站在了老十一邊。

    老十一面派人在山上設防,一面視察金礦,心里竊喜不已,老十運氣真是好得沒話說,金礦規模很大,而且正巧有批金子要出廠開采都不用了,

    直接運回去就好著光燦燦的金子,老十心里樂開了花有了這些金子,自己高高在上的皇阿瑪手里的鞭子肯定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直到此時十才想起自己犯了個大錯,光想著打持久戰了,沒想到讓人來接應,就算堅守下來,這麼多金子怎麼運出去?于是趕緊寫求救信。

    老十此時還是很自信的,認為若不是這些村民和金子,沒人能將自己留在此地,可不到半天,老十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洋人的進攻分外猛烈,

    信使壓根就沒法突圍。而且在那群洋人中,還夾雜著土著人,這讓老十對金礦內部的團結也有了疑慮,並且若真是這麼硬踫硬,

    自己的大炮沒多久就會成啞炮,于是,老十與兩位村長交談後,將金礦的土著人找來,先進行了一番懷柔,表示若自己負責金礦開發,

    一定提高他們的待遇,然後便要他們沖到前面喊話、去分化瓦解敵人。

    然後,老十又命令所有村民找石頭,準備用原始武器進行守衛戰,大炮得留到最後。

    老十這一幫人士氣如虹,直咂得敵人人仰馬翻,隨著西班牙援兵的增加,老十感到越來越吃力。

    老十血液中雖然流淌著尚武因子,可也繼承了祖輩的狡捷,見勢頭不妙,忙派人談判,說自己是大清來的和平使者

    只是誤會。

    因老十戰艦藏身的小島過于偏僻,西班牙的遠征軍一直沒發現膩端--當然負面因素就是讓到南洋找人的船只也沒見著,直接殺向了安南--

    -加之老十的大炮打了幾發就沒了聲響,他們一直以為是華人從海盜手中搞了幾門破炮,自不量力的發起暴動。

    如今聽說是大清的使者,也沒了主意,趕緊派人去馬尼拉向總督報告,一面繼續包圍老十。

    總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明朝,那還有可能,可大清壓根就沒顧過海上,半信半疑之間,一面派人穩住老十,一面派人去廣州打探消息,若鬧了個烏龍就不好了。

    雖然西班牙人在明朝就想派個兩萬人進攻中國,但事發突然,總督在沒國內增派遠征軍的情況下,也不敢輕舉妄動,若真是大清的使者,

    自己圍剿了他倒不要緊,沒準大清的水師早就等這一天呢,等自己的遠征軍趕到,菲律賓早插上大清的龍旗了。

    因此西班牙總煎熬之下,還是給國內去了信函,講明了目前的狀況。

    雙方都在等待著。

    圍攻戰雖然停了下來,但圍圈卻沒懈怠的跡象。

    過了二十多西班牙人再次發起了猛攻,總督已經得到消息,大清水師全體出動,但似乎是在找人,沒有向南洋進發的跡象,于是決定將老十直接滅在這里。

    老十也不是吃素的,戰素養在戰爭中快速成長,雖然開頭就犯了致命的錯誤,耽誤了報信,但在停戰的日子里卻沒敢懈怠,加緊了修建工事,

    加之以前西班牙人的防務做得也不錯,留下的武器,被老十分發給了所有漢人壯丁,土著只能繼續搬石頭。

    在十的英明指揮下士兵的熱血堅持下,在村民的孤注一擲中,老十率領眾人硬是堅持了下來。

    好在帶上山糧食、加上金礦原本的存糧,大家勒緊肚子,一日倒也能喝上一頓稀粥。

    終于老已準備帶人硬殺出一條血路時,有人發現一遇戰事,山後懸崖下的洋人總會去增援,那時大有漏洞可鑽,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老十率人向正前方的洋人發起了反擊,一名信使和一名村民攀下懸崖,順利混了出去,偷了條漁船了出來。

    而此時,內務府已經開始準備老十喪禮了。

    老十給其木格的信是用蒙語寫的,著重告訴其木格他不是賭氣出海的,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麼會那麼小肚雞腸,

    真是無意間到的南洋不準其木格找洋人氣自己,然後又讓其木格不用擔心,他發現了許多金子,回來後受得處罰不會太重,

    就算要罰銀子,也不用心疼里金子多著呢,到時候派人從洋人手里搶幾個自己經營就好了還提醒其木格,

    讓和沙俄交易的人打探一下邊荒涼之地是不是也有金子,要不洋人怎麼巴巴佔了那些冷得寸土不生的地方。

    其木格看著信笑不得,老十看來很有殖民者意識,從呂宋的金礦就能聯想到西伯利亞的礦產。其木格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俄國人要佔領西伯利亞,那時候還不知道石油這玩意呢。

    可其木格對老十卻多了層認識。

    老十是誰啊,愛新覺羅胤,堂堂天朝上國的皇子,就算他想被石頭撞壞腦袋,玩點失意的小把戲,先不說他本人是否願意,

    也不管康熙是否首肯,光他周圍那一幫如狼似虎的兄弟就不答應,誰知道失意背後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十太了解整個形勢了,知道裝失憶也沒法抵消自己失蹤數月帶來的沖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鬧就鬧大點,

    你們不是想收拾我嗎?行啊,先把我救出來再說吧,也不管康熙的心髒是否能承受。

    救回來後再獻上大量的金子,得,康熙總不能和錢過不去吧,收了錢,拿人手軟,想重重處罰老十這個典型,也沒了底氣。

    其木格斷定,老十就是狡猾狡猾的。

    其木格心想,看來還是言情小說害人啊,自己這種情商不發達的人居然都會不自覺的聯想起失意,若老十知曉,還不知會怎麼嘲笑呢。

    九阿哥見其木格表情怪異,打趣道︰「十弟妹,十弟莫不是說了很多情話,這才巴巴的不準他人經手?十四弟拍桌子踢板凳的,

    那信使還硬撐著不給,將十四弟氣得夠嗆,要不是還要他帶著去接十弟,十四弟早一腳踹死他了。」

    其木格臉紅了紅,解釋道︰「九哥說笑了,信里也沒說什麼。」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九哥,皇阿瑪的旨意什麼時候才能到?」

    九阿哥毫不擔心的說︰「十弟妹放心,這次皇阿瑪特定派兵,聽來人講,光那一個金礦就產量不菲,說呂宋那樣的金礦還很多,

    十弟給皇阿瑪的密函里肯定會提這事,如今戶部正在愁怎麼弄火耗歸公,有了這些金子,朝廷辦起事來也方便許多。」

    其木格依然不大放心,問道︰「可爺能堅持那麼久嗎?」

    九阿哥信心滿滿的說︰「沒問題,十弟既然已經堅持了那麼些時日,應該有些本事。再說,我們已經派人隨澳門的神父趕去呂宋,斡旋此事,也能給十弟減減壓。」

    說起談判人選,十四還臉紅脖子粗的爭了半天,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硬要上船,被韓滔打暈抬了回去。

    對此,九阿哥專門去信責怪十四,告訴他要顧全大局,別添亂,指責十四不懂水性,到底是去談判,還是去喂魚?說他只要將澳門的洋人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十四惱怒的回信,告訴九阿哥,等他親愛的十哥回來,他一定會如實稟告,絕不會幫九阿哥遮掩。

    九阿哥心想,我還巴不得你告訴十弟呢,十弟見我為他那麼傷心,不感動得流淚才怪,于是將十四的信件放到一邊,懶得再看一眼…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46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2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技巧

    康熙的旨意到得很快,著令廣州大鵬水師營800官兵攜帶|、虎門總兵攜帶500官兵、大炮60門、高廉總兵攜帶官人、

    大炮50門、英德總兵攜帶官兵人、大跑 30門、立即起程,粵海關監督豫星隨軍前往,負責與夷人交涉,廣州將軍管源忠為副統帥、

    十阿哥為統帥,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見到十阿哥。責令福建水師提督吳英、台灣鎮總兵李友臣整裝待命、隨時準備前往支援,

    福建總督和兩廣總督負責沿海防務,九阿哥和十四協辦,嚴防洋人乘機作亂。

    隨聖旨一起到的還有三封密旨,一封給十阿哥,一封給管源忠,一封給九阿哥。

    康熙的旨意有些出乎意料,其木格沒想到康熙任人唯親居然到了這種地步,深陷的老十竟然當起了統帥,縱觀世界歷史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這麼無恥的皇帝。

    還是九阿哥對康熙比較了解,對不可置信的其木格說道︰「許是皇阿瑪準了十弟上的密函,因此需要十弟出面主持大局。」

    其木格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又不放心的問道︰「九哥,若洋人不願談判,直接開打怎麼辦?那些洋人可沒一個是好東西?」

    九阿哥輕蔑的道︰「我八旗還怕了他們不成?」

    其木格擔心的搖搖頭,「九,驕兵必敗,何況洋人也有些本事,不竟然都是紙老虎。」

    九阿哥對紙虎的說法很感興趣道︰「紙老虎?這說法透著稀奇,沒事,管大人是久經沙場的,知道怎麼帶兵,輪不到咱們瞎操心。」

    九阿哥通知完其木格:兵事宜後,並沒有立即告辭,而是沉吟半響,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問道︰「十弟妹,有個洋人叫威廉的說和你有交情知是真是假?」

    這日子為老十揪著一顆心木格早將威廉忘到了腦後,如今聽九阿哥提及,才想起世間還有威廉這麼一個人,忙說道︰
   
    「是的,在澳門總督宴席上認識的本打算請他當先生教我英格蘭文的,可接著爺就出了事只幫他辦了通關手續。怎麼,他找到九哥頭上了?」

    九阿哥搖搖頭。說道︰「洋人如今都軟南通會館里。他天天找衙役給你報信。廣州巡撫知曉後就報我了。」

    木格想了想說道︰「九哥。想見他一面知道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九阿哥當即搖頭。表示這種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只是表示為了防止洋人包藏禍心。他一定得在一旁擔任保鏢。

    其木格自然無所謂于是。一盞茶地功夫不到。威廉就被帶到了其木格面前。隨行地還有另一面生地洋人。

    其木格熱情地用英語和威廉打了招呼。然後惑地問道︰「您地朋友?」

    威廉忙介紹道︰「詹姆士。他會漢語。所以我請他一起來。」

    其木格笑著和詹姆士打了招呼,這才將聽得目瞪口呆的九阿哥介紹給威廉和詹姆士。

    介紹完後,威廉先很有紳士風度的對其木格提供的幫助表示了感謝,說是他手持官府通文,在廣東各地均未受到刁難,只是沒想到前些日子卻突然失去了自由。

    其木格先對自己這段時間的疏忽表示了歉意,然後說道︰「我很抱歉朝廷有這樣的旨意,給您和其他外國商人帶來了不便,

    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還請您回去後轉告您的朋友們,讓大家不用太擔心。」

    詹姆士直接問道︰「尊敬的福晉,聽說您的丈夫如今正與西班牙人開戰,不知道我們是否會被用來祭旗。」

    其木格和九阿哥對看一眼,沒想到洋人的消息確實靈通,不過詹姆士的話卻也讓其木格清楚的知道了老十的敵人是誰。

    大清從來分不清什麼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通通簡單的稱之為洋人,也許並不是分不清,而是不屑于去弄清楚,反正結果都一樣。

    其木格仔細想了想,好像西班牙和英國為爭奪海上霸權打過仗的,兩國關系應該不怎麼樣,便道︰「不知西班牙和貴國關系如何?」

    九阿哥覺得其木格簡直傻老冒了,就算人家好的穿一條褲子,眼下肯定也會說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果不其然,威廉解釋道,兩國有些爭端,前年還打過一仗,西班牙敗了。

    九阿哥翻著白眼,其木格則笑道︰「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麼說來,我們應該是朋友才對,怎麼會拿朋友去祭旗呢?」

    威廉略略松了口氣,詹姆士用法語和威廉嘰里呱啦交流了半天,讓其木格懊惱不已,也許該從頭學學法語?雖然薩科奇看著惡心,

    和他離婚的前任老婆還是很有性格的,不能因那一顆老鼠屎就鄙視法語。

    九阿哥則用蒙語說道︰「十弟妹,別信他的話,咱們又不能去核實他說的是真是假,九哥跟你說,這些洋人眼下一個都不能放,關系著十弟性命呢。」

    其木格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輕重。

    威廉交流完後,說道︰「既然我們是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先離境,詹姆士很擔心,他總覺得貴國的下等士兵有些野蠻。

    」

    其木格聽了,臉上沒了笑意,說道︰「野蠻?那也得看與誰做比較了,若和貴國的士兵相比,我國的士兵那簡直就是道德楷模了。」

    威廉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道︰「是我失言了,福晉不要計較。」

    其木格保持著風度,優雅的一笑,說道︰「沒關系,不過限制外國商人離境是朝廷的指令,莫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是九阿哥也是無能為力。

    只要大家願意配合,我們一定會保證大家的人身安全。」

    威廉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問出了他心中的顧慮︰「據我所知,南洋一帶多有漢人居住,貴國一向未曾插手當地事務,不知道此次出手是否表示貴國政策有變?」

    其木格搖搖頭,「這些朝廷大事,就不是我能知曉的了。」

    威廉和詹姆士沒達到預期目的,有些失望聽其木格說若有事可隨時找她時兩人才略感安慰,不算特別沮喪的告辭離開。

    他們走後,九阿哥道︰「聽他們的意思怕是擔心我們插手南洋事務,南洋的洋人怕也是這麼想,沒準會趁火打劫下手為強,我得趕緊告訴兩廣總督他加緊防範。」

    聽九阿哥這麼一說,其木格才頓悟,看來自己就不是當官的料,忙道︰「九哥,南洋的洋人和西班牙人不是一伙的,咱們現在不能逼他

    攏才對,否則咱們的水師怕一下吃不消。」

    九阿哥嘲笑其木格訴她,洋人的話都當不得真木格笑道︰「九哥,我知道洋人的話不能盡信如今我們也沒接到呂宋有洋人戰艦趕去支援,

    不管他們說得是真是假,當務之急,就是不能讓南洋的洋人有唇亡齒寒之感。」

    九阿哥失笑道︰「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弟妹,九哥我會看著辦的。」臨走前,九阿哥猶不甘心的說道︰

    「十弟妹,你在大事上都透著精明,怎麼盡小事上犯糊塗?聽九哥一句勸,十弟對你真不錯,等十弟回來後,你就別瞎鬧騰了,和他好生過日子。」

    直到九阿哥走了老遠,其木格還沒緩過勁兒來,氣呼呼的對烏雅說︰「我什麼時候瞎鬧騰了?我怎麼不想好好過日子?說得我成天無理取鬧似的?」

    「爺怎麼是無理取鬧?」十四將桌子拍得震天響,「皇阿瑪旨意,命我和九哥協助廣東、福建兩省沿海防務,九哥在廣州,爺是不是該趕去福建?啊?」

    韓滔哭喪著臉,:從上次打暈十四,他都是一個勁兒的躲著十四,壓根不敢在十四面前晃悠,希望十四能徹底忘記他這麼一號人,

    可事與願違,被逼出現不說,還再次站到了十四的對立面,「十四爺,您要去福州也成,我這就叫人給您備馬。」

    十四接到康熙旨意後,心直癢癢,好容易遇著了戰事,怎能錯過,可又不能公然違背聖旨,于是,十四就想先弄條船出海,

    找到大軍,作出迷路狀,然後再死皮賴臉的跑上戰艦。可韓滔將他防得甚緊,十四就是想搞條漁船都沒處使勁,只得將韓滔叫來,讓他備船送他去福建。

    沒想到韓滔他來了個偷換概念,將福建換成了福州,直接將船改成了馬。

    十四心想,馬要會水該多好:完後又再猛拍一陣桌子,「福建海防、海防知道嗎?爺到福州去干嘛?你把福州給爺移到海邊去?」

    韓滔只覺得頭大無比,怎麼堂堂皇阿哥竟然是胡攪蠻纏的主啊…

    雙壽的心情比韓滔好不了少,雙壽被派與澳門的葡萄牙神父佩索阿一起前往呂宋與洋人交涉,

    洋人得知大清已經知道了老十一幫人的下落,加之老十的身份貴重,難保大清不會為了一個老十舉傾國之力來攻打呂宋,

    總督算算日子,自己給國內的信函如今還不知在哪處海域漂著呢,于是便識時務為俊杰,立即接受了老十早先的誤會一說,停止了進攻,請老十下山。

    老十則堅決否認誤會一說,非說洋人是狼子野心,對他圖謀不軌,後來不耐煩了,任憑洋人如何喊話,

    迎接他們的都是山頂滾下來的巨石,差點就砸到匆匆趕到的雙壽身上。

    見到了雙壽,老十什麼也沒說,只是言簡意賅的叫雙壽給他滾上去,于是雙壽經過一番強硬的爭取,終于只身上山。

    一見老十,雙壽幾乎都不敢認了,老十整個人黑了、瘦了不說,額頭的頭已長出了半寸,一身衣裳到處掛彩,加上滿臉的絡腮胡子,比乞丐強不了多少。

    山上的一幫人也全成了丐幫弟子。

    來到老十的作戰室,雙壽難過的說道︰「十爺,您受苦了」

    老十無所謂的擺擺手,「朝廷是怎麼個說法?」

    雙壽一邊遞給老十九阿哥的親筆信,一邊告知老十朝廷大軍還在等康熙的旨意。

    老十看了九阿哥的信,才知道自己連謚號都有了,癟了癟嘴,心想,回去得問問,到底給擬的什麼謚號,若不是忠勇之類的,一定得找康熙說道說道。

    九阿哥信中斷定康熙一定會兵,說是若朝廷不派兵,他就去找海盜,總之一定不會讓老十陷入絕境。但信中也叫老十隨機應變,等援軍到了再做圖謀。

    老十看完信,對雙壽說,「你去告訴洋人,叫他們立即撤兵、否則等我大軍一到,立時就叫他們灰飛湮滅。」

    雙壽道︰「十爺,洋人鐵定不會撤兵,他若撤了,還拿什麼和咱們談啊?」

    老十瞪了雙壽一眼,「爺若到他手里了,朝廷還怎麼談?」

    雙壽忙道︰「十爺,奴才可沒讓您下山,奴才和洋人剛談好停戰,就連忙趕過來了,您可別聽洋人胡說,就算要下山,也得等朝廷大軍到了才行啊。奴才又不蠢。」

    老十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爺就說嘛,看來你也沒白拿朝廷俸祿。

    你去傳話,爺說的,叫他們立即撤兵,給爺磕頭賠禮道歉,將壓搾的漢人銀錢全還回來,再給爺幾處金礦,還有,

    金礦最好挨在一起,免得爺費人手,只要他們辦到了上述條件,爺保證不再追究此事,他要不放心,叫那洋人神父擔保」

    雙壽艱難的咽了咽吐沫,說道︰「爺,朝廷大軍還沒到呢。」

    老十氣不過,踢了他一腳,「蠢貨,談判談判,不談怎麼判,難道咱們坐在這里空等朝廷大軍,你願意,洋人會答應嗎?

    洋人恨不得趕緊將爺擒了去,他們才好和朝廷談條件。趕緊去,勒孟」老十見雙壽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扭頭叫道︰

    「你跟著一起去,想怎麼提條件,就怎麼提,就算要洋人頭子披麻戴孝給死傷的兄弟燒紙,也沒人敢笑話你給爺記著,

    一開始就要將條件抬得高高的,和洋人可盡的爭,若洋人急了,應了他就是,反正你應了又不算數。你給爺記著,

    只要洋人急了,你就得做出願意和談的樣子來,拖時間,想著法的拖時間,不能讓洋人狗急跳牆,爺可不想大軍剛到,

    爺就殉國了」雙壽徹底無語,腹議道,「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說十阿哥有勇無謀?看來得找機會和他好生說說如畫的事。」

    接著,老十又道︰「對了,勒孟,整理整理儀容,別出去丟爺的人,還有,別提糧食的事,爺估摸著能撐到援軍來,別在洋人面前洩了咱們的底。」

    臨走時,老十又加了一條,「讓洋人給死傷兄弟每人賠紋銀兩千兩,給活著的弟兄一人一千兩」

    老十本來是很討厭銅臭味的,但猛然想起洋人給前明的崇禎陪了錢的,于是又臨時加了一條,然後又補充道︰

    「多提錢,不要他們償命,也別叫人家披麻戴孝,這樣顯得有誠意些,也好拖時間,一兩一兩的往下減…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四章 滿載

    運氣不錯,雖然談判的時候西班牙人趁機發起了,但因眾人聽說朝廷大軍即刻就到,一個個士氣高漲,加之老十也不再心疼炮彈,

    山頂的大炮多次發出怒吼,于是在沒什麼人員傷亡的情況下,老十率眾守住了山頭,捍衛了到手的黃金。

    盡管與西班牙人相比,如今大清水師的火力裝備並不佔優勢,但托夜郎自大的福,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大清水師甚至囂張,

    區區兩千人就兵分兩路,一路在老十上岸的小村莊前一字排開,一路直撲馬尼拉,叫囂著要活捉洋人頭頭。

    若是當初有四五個村民跟著信使一起回大清送信,沒準管源忠會兵分四五路也說不準。

    不過這番虛張聲勢卻也起到了威懾作用,在呂宋的西班牙遠征軍總共才幾千人,其中便抽調了近一千人去圍攻老十,

    雖然西班牙總督也做好了迎戰準備,加強了馬尼拉的防務,丟棄了幾個港口,但畢竟還有其他的軍事重地必須駐守,加之,

    當地土著也趁勢紛紛起義,西班牙殖民者面臨腹背受敵的威脅。

    雖然西班牙總督很是瞧不起大清水師,但大清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幾萬大軍那是朝發夕至,因此,在權衡利弊後,

    西班牙人便要求展開全面談判,管源忠也很牛逼,告訴來人,談判的前提條件是立即撤銷對老十的包圍、

    準許大清派一百名官兵上岸迎接老十則一切免談,而且只給人家一個時辰考慮,時間一到,大清水師立即開火。

    本來已經做出大讓步的雙壽和勒孟見洋人加強了戒備,算著時間,估摸著肯定是朝廷大軍趕到了是一直擔任鴿派代言人的雙壽立即轉變了立場,

    原本的鷹派代表人物勒孟則升級成了戰爭販子。

    西班牙人火了,自1多年前該島,他們就一直橫著走,怎能咽下這口惡氣,眼看就要兵戎相向,

    北方土著3萬人叛亂的消息及時送到了談判代表的手上,西班牙人只得忍氣吞聲。

    于是,幫幫主老十終于順利轉型為大清此次戰役的統帥。

    接過虎門:兵李誠玉轉交的帥印,看過康熙給的密旨後十並沒立即點燃三把火,而是問道︰「帶糧食了沒?」

    見李誠玉內疚的搖頭,十沒好氣道︰「爺沒死在洋人手上,卻被餓死了,傳出去好聽啊?」

    李誠玉趕緊派人去糧食。老十不緊不慢地吃飽喝足後。整理好儀容。穿著破爛衣裳。帶著1下了山李誠玉留在山上守黃金。

    臨走時威脅道︰「金子被洋人搶了。或無故少了。爺誅你九族!」

    見了管源忠。老二話不說。就叫人上岸搶地。當完強盜後。才叫人給他尋衣服。結果。還是沒找著合身地不能穿士兵地吧。

    太辱沒身份了。于是當天地談判桌上。面對西班牙人地抗議舊不改丐幫本色地老十壓根不承認自己背信棄義。他可從來沒答應過什麼。

    還放話道︰「你不高興從爺手里奪回來啊!」

    正在鎮壓土著暴亂地西班牙人苦于沒兵。只得任由老十猖狂。

    談了幾天十招架不住了。面對洋人地巧言令色。老十除了耍橫再沒其他招式。老十心里明白。時間拖久了。形勢不見得對自己有利。

    于是趕緊修書一封。請九阿哥前來負責談判事宜。並給他帶幾身換洗衣裳來。

    于是。在老十缺席談判地二十多天後。臉色蒼白、雙腳發軟地九阿哥踏上了呂宋島地土地。

    兩兄弟相視傻傻笑著,半響,老十才道︰「九哥,暈船難受吧?」

    九阿哥給了老十一拳,「你小子,居然敢寫信和我絕交,翅膀長硬了啊,真該叫洋人多收拾收拾你!」

    老十嘿嘿笑著,「那怎麼成啊,就算我答應,九哥也不會答應啊。」

    九阿哥斜著眼,有氣無力的說︰「嘴巴長本事了啊,今天懶得理你,等我緩過勁來再找你算賬。媽的,怎麼地也是晃的?!」

    不經意間,苦主和惡霸就調了個,老十還在一個勁兒的暈乎乎的樂著。

    見九阿哥暈船暈得厲害,一時也沒法敘舊,老十便將九阿哥安排好,臨走時,將手一伸,「九哥?」

    九阿哥呆呆的看著老十,「啊?」

    老十無奈只得直接說道︰「將信給我啊。」

    九阿哥繼續發著呆,「什麼信?」

    老十「嗨」了一聲,「其木格的信啊。」

    九阿哥一拍腦袋,嘲笑道︰「瞧你這點出息,九哥我走得急,十弟妹沒來得及帶信。」

    老十不相信,湊上去武力搜身,果然未有發現,當即就瞪圓了眼珠子,鼓著腮幫不說話。

    九阿哥道︰「接你信後,我沒去見十弟妹,一邊朝碼頭趕,一邊叫人去找十弟妹拿衣服,許是十弟妹見催得緊,不敢耽擱我時間,就沒給你寫信。」

    老十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九哥,你先歇著,我換衣服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老十看著床板上的包裹,實在氣不過,握著拳頭使勁打了幾拳,打了半天

    興致,才委屈的從里換到外。

    第二日,九阿哥聽取了談判代表的前期工作報告,視察了老十佔領的金礦,和當地的村民交流了一個時辰,

    還親切接見了金礦的土著代表,對他們大無畏的國際主義精神進行了高度贊揚,然後又和他們交流了半個時辰,最後才是和老十秉燭夜談。

    然後,九阿哥在到達呂宋島的第三日,終于精神抖擻的坐到了談判桌上。

    金已開采的黃金早已統計完畢一萬一千多兩,這是金礦兩個月的產量,在運走前被老十劫胡了。九阿哥告訴老十,

    趕緊想法先運回去,以便安安康熙的心,大軍這麼耗著雖然人不多,可沿海全戒備了,朝廷的糧草用得少,得讓康熙相信,

    這里確實產金子。老十便將運輸提到了日程,康熙的兩兒子都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點也不遵守談判規則,黃金歸屬還沒有定論呢,就開始琢磨怎麼往家里搬了。

    老十召開中層會議商討對策,「這些金子是這金礦兩月的產量們這些天也該聽當地人說了,這樣的金礦這島上還有不老少,

    因此,先都給爺將那些歪心思放下,先想法子怎麼將金子運回去,得讓朝廷相信這里確實有真金白銀。」見眾人不做聲,

    又繼續道︰「雖說咱們把持著礦山和海邊村子的道路,但想在洋人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運出去,還是有些難度家都多想想辦法,誰的主意好,爺賞黃金十兩。」

    重賞之下必有,一個晚上的功夫,老十桌上便呈放了好幾條建議,都很中肯,老十連夜與九阿哥、管源忠商議後,

    將這幾條建議整合起來,趁著士兵輪換,每人帶兩斤下山于是隔天就開始了螞蟻搬家運動。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士兵著金子自然眼熱,因此老十下了死命令,誰若敢私藏即拿來祭旗,但見將士們一個個巴巴的望著十吸了一口氣,

    有意無意的提及然這里金礦多,說不定附近就會有好多家應該多為朝廷開源的,但洋人肯定吸取了教訓,就算找著了,

    人家開采出來的金子肯定也早運走了,只能是白費力氣。

    眾人然心里犯嘀咕,但都沒敢輕舉妄動,沒兩日,勒孟在土著的帶領下,率領50人換了土著的衣著,再次攻下了一個小金,

    這金礦確實很小,因為勒孟報告說,開采出來的只有1金子,但眾將士一心為公,不敢私吞,如數上繳朝廷。看著勒孟一臉實誠的匯報,九阿哥差點憋成內傷。

    于是,兩千兵便自發的分批為朝廷做貢獻,在經過私下協商後,抽調人手接連打下了三座金礦,為國庫分別貢獻了8萬兩、9萬兩和78萬兩的黃金。

    看著78萬兩黃金,老十覺得幫人真是天才,勒孟比他們差遠了。

    琢磨著差不多了,老止了這種行為,因為搶一個金礦就得派人守著,還得和當地土著搞好關系,如今實在沒那麼人力去應對。

    而且西班牙人:九阿哥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勒孟搶金礦時,西班牙人就提出了嚴重抗議,九阿哥將胸脯拍得巴巴響,表示絕不是大清水兵所為,一定會協同洋人共同應對那些不知好歹的土著人。

    接著的三票,雖然九阿哥依然表現得正氣凜然,還做出一副立即就可派兵攻打土著的模樣,西班牙的談判代筆還是給出了強硬警告,聲言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大清的花花世界多美啊,九阿哥自然犯不著和洋人同歸于盡,而且也覺得能將那些水兵的胃口養大了,于是也非常贊同老十收手。

    老十禁令一下,下面的人便動起了其他腦筋,告訴當地漢人,願意幫他們打金礦,只打不守。

    當地的兩個漢人村已經被西班牙人夷為平地,雖然老十作出了承諾,會給他們補償,但因還在與西班牙人談判,

    因此補償款還沒到位,只是給他們每家發了糧食,連傷殘金也只是聽說,沒人見著。這讓他們心里便有些疑慮,

    加之也擔心大軍不會長期駐守,因此兩村子的人商議後,沒敢應下來,但卻說願意去探聽洋人的倉庫,如今海上不安全,很多東西洋人肯定都放在倉庫里,沒出海。

    老十的一幫兵笑得眼楮都成了一條縫,無恥得說事成之後一定重重有謝。

    村民自然矜持的客氣道︰「都是自家人,說錢就俗氣了。

    」然後大家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有人便不經意間將此情況透露給了老十,老十前些日子餓得有些慘,耳朵不大好使,似乎沒聽見是沒兩日,

    西班牙人的三個倉庫就同時遇到了搶匪,被洗劫一空。各個島上的土著更是有樣學樣,紛紛舉起鋤頭,沖進城里,開始放火明搶班牙人給弄得是焦頭爛額。

    于是,洋人很快與九阿哥達成了協議,允許清兵在目前已經佔領的地方活動,不再向漢人收稅,至于搶奪的一座金礦,就送給清廷了,不再計較。

    九阿哥自然笑納了,然後方道,大清非常鄙視土著人的惡劣行

    經派人將土著人造反的金礦奪了下來算為洋人幾個金就當酬金好了,就不必另外感謝了。

    西班牙人恨得牙癢癢,可形勢比人強,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將各地土著人引發的混亂鎮壓下去,而且就算要收拾清兵,也得等國內援軍趕到才行,便咬牙要九阿哥保證,絕不越界。

    得到九阿哥的保證後方終于簽訂了和平協議。

    老十對九阿哥的協議不太滿意,沒談到賠償問題,難道要自己討腰包給傷殘者發錢?

    九阿哥叫老十見好就收,反正得了那麼多東西,就別太計較了,老十才不情不願的將協議送給康熙。

    協議呈交康熙覽後,得到了批準,隨同康熙旨意一起到達的還有一位接收者,福建海壇總兵董懿,康熙命老十留下一千人交給董懿駐守呂宋余人等則即刻返航。

    老十臨走前將董懿、留守官和兩村長以及土著頭領請到一起,把酒言歡。酒桌子上,老十才向村民和土著兌現他的承諾村長紛紛搖頭不要,

    土著頭人也表示老十解放了他們經是最大的禮物了,死幾個人算什麼叫老十不要客氣。

    但老分外堅持,讓村民和土著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九阿哥臨前告誡董懿一定要約束手下,不得滋事,並叮囑他一定要和當地土著打好關系,「咱們對他這塊地沒興趣,

    埋頭開采金礦就是,其他的,沒什麼爭頭,就是漢人和土著起了糾紛,也不要偏袒,秉公辦理就好。土著人內部本來就鬧得厲害,

    咱們也別插手,撿著便宜佔準沒錯,最重要的是,得讓土著一門心思的和洋人鬧騰,不聲不響的給點支援,自己千萬別和洋人直接沖突。」

    雖然九阿哥沒爵位,在里也只負責談判,沒什麼實權,但董懿還是謙虛的應了,並親自率隊送老十等人返航。

    站在甲板上,見船體水甚深,老十搖搖頭,「這幫兔崽子,也不怕船翻了。」

    九阿哥還是一船就犯暈,捂著胸口道︰「行了,這重量不也是你和那幫兔崽子商議出來的。」

    老十癟癟嘴,道,「我就猜到下面的這幫兔崽子瞞報不少,幸虧咱們先期將東西運了出去,否則非沉船不可。」

    其實後面搶的金礦並沒有多少金子,而且2000官兵下做了協議,得人人有份,否則全爭著去搶東西了,誰來負責安保啊?即使這樣,

    大家都還爭得不可開交,沒爭到任務的都埋怨自己跟錯了長官,只能眼錚錚看著旁人悶聲發大財。

    因此細分到人頭上,每人也沒多少可拿,老十便吩咐不用上繳,話雖如此,下面的人可不敢短了孝敬,

    但老十總共得的孝敬也就1千多兩黃金,加上勒孟上繳的700多兩金子,還了九阿哥的兩白銀,剩下的還不夠填補其木格的嫁妝銀子。

    可一搶倉庫,大伙一下都發了財。

    搶的三個倉庫,一個里面存放得是銅,沒眼力勁的士兵以為是黃金,一點不剩的全搬走了,老十和九阿哥一合計,

    慷慨的全送給康熙了,另一個倉庫里是西洋物件,因搶劫途中不少物件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大伙都一致同意,打折賣給九阿哥,

    由九阿哥估摸了個價格,至于怎麼分,老十就不操心了,只是叫下面的人別讓士兵寒了心。

    而且老十也沒將自己的那一份折賣給九阿哥,其木格在經營西洋鋪子呢,正好用得著。另一個倉庫就是金子了,

    這幫人先全鼓著勁的搶黃銅,等到搶真金的時候,真土著也趕到了,混亂之中,只搶了一多半。

    但就這樣,據下面報上來的、扣除村民的勞務費外,就有11多萬兩,看來是洋人囤積好準備運回國內的。

    這下,老十、九阿哥和管源忠每人便分了2萬兩,下面的四個總兵每人分了6000兩,

    連來參與談判但沒發揮任何作用的粵海關監督豫星也得了1000兩,雙壽也得了500兩,士兵每人也到手10兩,余下的就是中下層軍官分了,眾人皆心滿意足。

    大家分了贓後,幾個頭就趕緊將自己的非法所得悄悄運了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可如今看來,當初的決定真是英明,見一個個腰鼓鼓的士兵,九阿哥在頭暈之前嘲笑道︰

    「十弟,我敢打賭,靠岸後不兩日,當鋪里就會多了許多西洋物件,你不是老提要嚴明軍紀嗎?怎麼還容許下面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老十笑道︰「這可是人家拿命換來的,我若釘是釘鉚是鉚,沒準就鬧嘩變了,再說了,若沒個想頭,誰願意賣命啊,反正這些東西又不是我大清老百姓的…」

    九阿哥堅持不住,撲到船舷邊狂吐了出來,老十捂著鼻子,一邊拍著九阿哥的背,一邊道︰「怎麼你還暈得這麼厲害啊?我還想問你皇阿瑪這次會怎麼處置我呢…」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50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2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處分

    康熙四十四年正月初三,老十一行人終于抵達了廣州口

    兩廣總督、廣州巡撫和十四率眾在碼頭迎接。

    其木格接到老十回轉的消息,原本打算回前山寨,但因十四告知老十登陸的第一站是廣州,便搬出了廣州將軍管源忠的府邸,住進了八旗會館,翹首以盼等候老十的歸期。

    在其木格心中,老十此行也算是揚大清國威于海外,應受到英雄般的禮遇,沒準康熙還會安排他赴各地做報告,自己也可以借機沾沾光,偷偷跟著去游覽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可惜,康熙下達的旨意再次讓其木格充分認識到自己與康熙之間的巨大差距。

    康熙派人奔赴島交接沒幾日,相關人員的處分通知也隨即通報各省。

    前山寨副將韓滔丟了烏、永不續用,但總算堪堪保住了一條小命;廣州將軍管源忠負領導責任,罰俸一年,罰得將軍夫人那是喜笑顏開;

    而可憐的老十從正七品把總降到了未入流的百長,罰銀千兩。

    雖然其木格幾日已經見到了勒孟押送回來的老十搶來的財物,心里依舊憤憤不平,覺得康熙還不如直接搶銀行算了,連老十賣命的錢都要染指,讓人無法不生出鄙視之心。

    再一看九阿得了那麼多的西洋貨物,其木格更加不平衡了,覺得老十一家人就沒一個好人可勁兒的佔老十的便宜。即使勒孟解釋了半天,

    說那些貨物九阿哥是付錢買的,但其木格並沒覺得九阿哥的黃金比老十的少多少,依舊覺得老十吃了大虧。

    盡管如此,其木格還是敢怠慢,立即安排人手將九阿哥分得的贓物送往京城,反正過年的時候這批貨物還在路上,也沒法立即變現,其木格樂得做個好人。

    九阿哥地不義之財剛離開。其木格就接到徐公公送來地書信是各家莊子地收成已經全部入庫。年前生意好。何掌櫃就提前送了些銀子過來。

    加之隨禮地一些貴重物件也都是從自家鋪子里記賬拿地。府里賬上銀錢富裕。便一次性還清了九阿哥地7800兩銀子有分兩次還。

    其木格見了書。才想起給東印度公司地3800兩貨款還是徐公公從九阿哥處借地。借錢地時候老十正生死未卜。屬于高風險借貸業務。

    若老十真地死翹翹。沒了老十地十阿哥府怕是再沒那實力染指高回報行業。說不準連大棚蔬菜地壟斷地位也只得拱手讓人。

    光靠莊子地糧食收成。那近萬兩地欠款十有八九就成了壞賬。九阿哥那麼精明地人居然不打折扣地將錢撥給了徐公公。

    其木格思及此得九阿哥比自己高風亮節多了。于是深刻反省了一把。

    裝模作樣地自我檢討一番後。其木格便開始琢磨康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按其木格地想法。康熙可能會借此機會將惹事地老十召回京城。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其木格在見到那批意外之財後。

    立即命小英子在香山悄悄買了處小宅子。讓勒孟在馬車上做了些偽裝。低調地將黃金運了進去。準備自己起程回京地時候勒孟和烏雅留下。為以後逃難做準備。

    至于老十給自己鋪子張羅地西洋物。其木格留了些精致地。其余地則叫小英子租了個倉庫。放了起來備留小英子在廣州處理這批貨物。

    最好賣到江南一帶免得運回京里和財大氣粗地九阿哥打擂台。

    沒想到老十雖然被貶成了辦事員。但卻繼續留在了前山寨。

    沒什麼政治斗爭經驗的其木格將猶在生氣的十四找來看看未來的大將軍王有什麼高見,誰知十四依舊鬧著別扭給其木格一個好臉,

    「十嫂,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八旗會館外有多少兵丁守著,一個小小的百長能有這陣勢?」

    十四很惱怒,覺得自己被老十和九阿哥拋棄了,明明是一起來廣東的,憑什麼他就得留在福建,武術不精的九阿哥卻去了前方。

    其木格看著十四,覺得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他不想著法的去了福建督戰,沒準就和九阿哥一起上船了。

    其木格覺得自己就算帶著N世的記憶也沒法在老十一幫兄弟中游刃有余,便放棄了規勸,反正正主兒就要回來了。

    老十抵達的當天,其木格沒那榮幸親自去接船,只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八旗會館領著同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安安和斌斌望眼欲穿,

    心里不停的咒罵著萬惡的封建社會︰自己就算了,可怎麼能連兩孩子前去給老十送花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倒霉的九阿哥再次在海上漂了十多日,依舊沒克服暈船的毛病,為了維持顏面,口齒不清的威脅老十

    扶上馬車,他就跳海,于是老十只得將九阿哥留在船吩咐前來迎接的勒孟等人潮散了,再將九阿哥接回去。

    碼頭上,沒接到被貶通知的老十意氣風發,依舊做出統帥的派頭,將廣州將軍管源忠的風頭搶了個精光。

    滿臉笑容的老十和眾人寒暄幾句,便上馬前行,眼里根本就沒注意到十四的怒氣,滿眼只有沿街百姓的笑臉。

    十四見沒有九阿哥的身影,有些納悶,但外面人多嘴雜也不好多問,便按捺著性子隨著老十進了廣州將軍衙門。

    賓主雙方一落座,廣州巡撫便宣布了康熙的處分決定,宣布完後還說︰「聖上有旨,十阿哥不必進京交帥印,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帶回就好。」

    也是說即使十給康熙送了幾萬兩黃金、近二十萬兩黃銅,還上繳了幾座金礦,但康熙卻連當面訓斥老十的意願都沒有,這讓老十很受打擊。

    于是,本來還在雲端顯擺老十一下就板起了臉,不顧眾人的挽留,謝絕了接風宴,拱了拱手就告辭而去,十四也顧不得禮節,胡亂告罪後跟著老十屁股後面趕到了八旗會館。

    接到信的其格牽著安安和斌斌守在小院門口,一見老十,便笑著說道︰「安安,斌斌,看那是誰來了?快去叫阿瑪。」

    安安和斌斌著腦袋看著越走越近的老十,害羞的笑了笑,朝其木格身後躲了起來。

    「爺,瞧你這模樣,又黑又,不說孩子,就是我晃眼一看也認不出來呢。」滿心歡喜的其木格迎了上去,卻猛然發現後面還跟著個十四,忙又打著招呼,

    「十四弟,快請進,我已經吩咐廚子趕緊做些家常菜,不一會兒就好了,今晚上你們哥倆好好喝兩盅。」

    其實此時木格已經恨不得拿著掃把將十四這個大燈泡趕出去,老十此番如此凶險,其木格心里有一堆的話想和老十傾訴,

    可沒想到,先是勒孟帶回了個渾身無力的九阿哥,後是十四這個跟屁蟲又跟了過來,生生讓人郁悶。

    老十滿腔的火一見著其木格和一雙兒女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笑呵呵的從其木格身後抱起安安和斌斌,笑道︰

    「你們認不出阿瑪,阿瑪不生氣,額娘若認不出阿瑪,是不是該打啊?」

    許是血緣的關系,兩孩子都沒鬧,只是饒有趣味的盯著老十瞧。

    老十抱著孩子一邊朝屋里走,一邊扭頭對其木格說︰「爺的變化真那麼大?」

    十四有些發愣,沒想到老十將斌斌也抱在懷里,但因心里憋著一股氣,便沒好氣道︰「十哥,別忘了祖宗規矩。」

    老十全然沒意識到十四的反常,因為一路上老十自己也在生悶氣,哪還留心到十四也是一言未發,便無所謂的笑道︰

    「十四弟,你怎麼象小老頭啊,哪來那麼多講究。」

    十四的臉色越發難看,老十逗弄著孩子,渾然不知。

    進了正房,其木格忙匯報了九阿哥正在另一院子里休息,吩咐不要人去打擾他,「九哥暈船暈得厲害,我也沒敢讓廚房給他送吃食去。」

    十四一聽,忙道︰「那可不行,我給他送去。」說完很沒禮貌的跑了出去。

    十四走後,其木格給老十端了杯茶,笑道︰「將孩子放下吧,喝點茶。洗澡水很快就好,十四弟火氣大著呢,你呆會兒記得讓著他。」

    老十這才後之後覺的察覺出十四的反常,無奈的笑道︰「爺知道了,一時間事情太多,竟忘了這一碴。」

    然後便盯著其木格笑個不停,「這模樣好看,除了大婚那幾日,爺還是頭次見你頭上插那麼多首飾。」

    其木格噌怪道︰「有這麼好笑嗎,不就打扮的隆重了點嗎?」

    老十呵呵笑著親了孩子兩口,笑著說道︰「額娘這樣好看吧?」

    斌斌一個勁的猛點頭,可憐的斌斌,審美觀打小就給扭曲了。

    安安則笑著搖搖頭,指著自己頭上的花說︰「安安,花花…」

    老十跟著自己的女兒一起臭美著,「安安也漂亮,比花花還好看。」斌斌再次傻呼呼的猛點著腦袋。

    安安一下高興的樂出了聲…

    其木格也在一旁傻樂著,老十笑意盈盈的看著其木格,憨笑道︰「你娘倆都好看,比爺夢里還好看。」

    其木格見老十雙手依舊沒放開兩孩子,便舉起茶杯,喂著老十喝了口茶,兩口子正含情脈脈的笑著,就聽得九阿哥在隔壁院子淒厲的叫著︰「十四弟…」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砸鍋

    其木格將打著醉拳、步履闌珊的老十扶上床,拿毛巾:擦著臉。

    老十猶自胡亂嘀咕著,「不地道,不,地,干,咱們…」

    其木格暗暗搖搖頭,給老十褪了衣裳,蓋好被子,見老十如稀泥一般的躺在床上,其木格微微示意烏雅將醒酒湯擱一旁溫著,然後便坐在床邊仔細打量著老十。

    許是酒有些打頭,暈暈沉沉的老十睡得並不踏實,不時的閉著眼楮亂動著腦袋,嘴里含糊的念念有詞。

    看著老十黝黑、干瘦的臉龐,其木格不自覺的升起一絲心疼,不知道老十被圍困的日子有多險惡,整個人生生瘦了那麼多,其木格估摸著怎麼也掉了20多斤肉。

    其木格用手輕摸著老十的臉頰,真實感受著老十的存在,心中感慨萬千。

    原來有了老十,即使他粗的皮膚硌著手也是一種幸福;

    原來有了老,即使自己餓著肚子等他早些散席,空氣中依舊充滿著甜蜜;

    原來有了老十,即使迎一醉鬼,也傻傻的樂著;

    原來了老十,一切都可愛起來;

    原來什麼不重要。只要同一彎圓月下有老十…

    是啊。十回來了。一切都變得那麼地美好。其木格覺得上蒼待她真是不薄。可惜。其木格這樣地認知只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不是其木格太善變。而是老十太可惡了。硬生生地讓其木格滿腔地柔情蜜意瞬間飛到九霄雲外。

    老十睡了個囫圇覺。被渴醒後。依舊坐在床邊沉浸在濃濃愛意中地其木格立即就把溫著地醒酒湯遞給老十。免得他清早起來頭疼。

    然後又趕緊將熱水和涼水兌成了溫水。端在一旁等著。

    老十雙眼朦朧地喝完醒酒湯。又補充完水分後下就來了精神。

    不等其木格將水杯放好。就開始嚷嚷。「其木格。你是不是真那麼說地?」

    許久沒聽過老十嚷嚷的其木格此時依然覺得老十如孩子般可愛,湊近老十,笑眯眯的問著︰「我說過的話可多了,爺問的是哪句啊?」

    說完還故意揚起臉,眨巴眨巴眼楮色誘老十一把。

    不知老十是否在南洋偷吃,反正按理應是幾月沒見著女人的老十對著他誇的美女就沒起色心而一本正經的、嚴肅的盯著其木格,大著嗓門問道︰

    「你是不是說過,若爺死了,你就要讓別的男人住爺的房子、花爺的錢…」

    其木格此時還是沒有生氣,一個亂發脾氣的老十總比沒有強捂住老十的嘴,阻止道︰「深更半夜的這麼大聲音是想讓全廣州城的人都聽見啊?」

    老十這才恢復了理智,但猶自鍥而不舍的追尋著答案。

    其木格一點也沒責怪老十的意思,將帳全記在了十四頭上,若不是十四見他沒份搶金子,心里不平衡,朝老十告黑狀自己和老十早就小別勝新婚了。

    偏心的其木格柔聲解釋道︰「你別聽十四弟亂說,你先也瞧見了他可是不管不顧的將九哥拎起來轉圈,若不是咱們趕到哥沒準後天起來頭還晃悠。」

    十四見了九阿哥,為了表示對九阿哥平安歸來的喜悅是將暈得七葷八素的九阿哥抱起來原地打轉,直到九阿哥受不住,發出淒厲的叫聲,老十和其木格才趕去將他解救下來。

    其木格初時只覺得十四可愛,報復人都能想著這麼孩子氣的法子,可現在已經將十四歸為小心眼一類了。

    老十可不這麼想,九阿哥的身體實在沒法表達兄弟情深,脫離十四魔爪後就立即爬上床,一動不動的裝死,

    于是晚飯便成了老十和十四的聯誼會,在老十陳懇的給十四道歉後,也不知十四是否接受,反正十四立即就向老十示好,

    告了九阿哥一狀,「十嫂悲憤欲絕,胡言亂語倒還情有可原,可沒想到九哥也會這麼說,好家伙,比十嫂還厲害,

    連府里的小嫂子都要送出去,還非逼著咱小佷兒佷女每天挨黑打,嚇得弟弟我趕緊讓人將九哥拖走了…」

    老十心里那個氣啊,覺得自己怎麼遇人那麼不淑啊,悶頭干了三大杯,才道︰「不地道,九哥真是不地道,明兒我得好好問問他。」

    老十沒在十四面前提其木格,覺得丟人丟大發了,沒臉提,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其木格,于是酒醒後,就開始朝其木格發難了。

    見其木格好言好語的解釋,老十越發覺得自己有理,吹胡子瞪眼楮的說︰「爺還屍骨未寒呢,你怎麼就能說出那些話來?就那麼急得將野男人往府里領?」

    其木格還是不生氣,再次重復解釋道︰「這不是激將法嘛,想著就算爺真的咽了氣,聽了這話沒準也能給氣得從棺材里坐起來。」

    老十還是不接受這個解釋,「你說這話的時候,爺在哪兒啊?爺壓根就聽不到,你哄誰啊?」

    其木格繼續好脾氣的勸著,「這不是想著,爺和我心有靈犀…」

    老十更氣了,「爺在那山上一閉眼就能瞧著你哭的模樣,你心里著急爺都能知道,合著爺好端端的活著,你就沒一點感覺?竟然就相信爺死了?還說這麼惡毒的話來氣爺?」

    其木格無語,沒法驗證老十說的是真是假,就算如今他說他一閉眼就看到康熙給他寫謚號,其木格拿他也沒法,只能任由他吹噓著。

    其木格覺得此時的老十有點不講道理,但還可以原諒,才經歷了生死的人,心靈一般都會受到巨創,如今又沒有心理醫生加以指導,得給老十個渠道讓他發洩。

    于是,其木格繼續保持著笑臉,說道︰「爺,我一直就不相信你沒了,你可以去問啊,我可給送行的百姓都說了的,說爺肯定還活著…」

    「那你走什麼啊?」老十質問著。

    其木格嘆了口氣,「皇阿瑪下了旨意,再說了段時間我精神也不大好,就糊里糊塗的上了馬車,到了廣州,在碼頭上我可就清醒過來了,

    堅決不走了,當時廣州將軍也在啊,他怎麼沒給你說啊?太過分了!白白讓他得了那些金子!」

    其木格一直覺得老十最最勞苦功高,應該分最多的贓款道老十竟然與九阿哥和廣州將軍平分,心理一直不平衡。

    老十雖然也鬧過錢荒對錢就是不上心,因此其木格的話沒能激起老十的共鳴,老十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那爺問你,九哥來的時候,你怎麼也不知道給爺帶封信?虧爺在那里一閉眼就

    母子三人全眼淚汪汪的!」

    其木格覺得老十再說下去成靈媒了,忙澄清道︰「我寫了的啊九哥笑話,放你衣服兜里了。」

    老十一下傻了眼,看著其木格,楞了楞,才說︰「爺沒看到啊。」

    其木格也有些奇怪,說︰「不可能啊我親手放的,不是你回來穿的那套朝服那件暗紅色便服里,你平時最喜歡穿的那件。我想你最先換的肯定是便服給你放便服里了。」

    老十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不顧其木格的阻攔著嗓子叫小英子將他帶回來的包袱找過來。

    可憐的小英子刻就完成了老十交代的任務,隨即又被老十趕回去睡覺。

    小英子走後,老十就將包來了個底朝天,其木格嘆了口氣,說道︰「爺,雖說廣州沒北京冷,可你半夜穿著中衣折騰,沒準也會鬧出病來。」

    其木格說這時,老十已經拎起了那件暗紅色的衣裳,一摸,確實找出一封信來,這才滿意的爬上床,留下一地的衣服。

    其木格將地上的衣服起來,放在桌上,也沒去收拾,生在封建社會當貴族就是好啊,明兒一起來,什麼都不用管了。

    老十了信,表情才好了些,「這還差不多。」

    其木格的團還是沒揭開,「爺,你怎麼會沒看到?」

    老十麼好意思說他當時一生氣,胡亂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然後就沒換過,這朝服都還是快到岸了才換的,

    在呂宋,穿著朝服太不方便了,若談判破裂,穿那衣服打架都費勁。

    見其木格還在惑,老十心想,其木格也夠笨的,伺候爺洗澡的時候還在說爺髒死了,眼下就楞反應不過來。

    因此,意識到其木格腦子不大好使後,聰明的老十很大度的原諒了其木格出言不遜,「算了,這事爺就計較了,明兒找九哥算賬去。」

    其木格松了口氣,看來老十終于要偃旗息鼓了,便嘲笑道︰「爺怎麼沒一閉眼就看見我將信放那衣服里了?」

    老十一點也不尷尬,大方的說︰「你當爺時時都在閉眼啊,忙著呢,一天總共能閉兩時辰就不錯了,哪能看到那麼多。」

    其木格覺得這樣無恥的老十太可愛了,便樂呵呵的笑看著老十。

    老十癟了癟嘴,說︰「不過九哥跟著你起哄就太不應該了,我明兒得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其木格笑著勸道︰「九哥也是心急,你沒見九哥那樣,聽說你出了事,一下就暈過去了,好些天都沒緩過勁來。」

    老十蠻橫道︰「一碼歸一碼。」

    其木格笑道︰「這事就是十四弟鬧騰的,我明兒就去告訴九哥,讓他分點金子給十四弟,保準兒十四弟立馬就換一說法。」

    名和利相比,其木格更看重利,因此也自然而言的以小人之心度起了十四這個君子之腹,

    覺得十四一方面肯定為沒能顯擺自己的武功生氣,另一方面,肯定也猜到老十他們會滿載而歸,對自己白來了一趟廣東感到不值,兩者一累積,就不可抑制的爆發了。

    因此便提議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分贓,安慰安慰十四那顆憤憤不平的心,只要不是老十的錢,其木格還是很大方的。

    老十失聲笑道︰「你說什麼呢?若真那樣,十四弟不真翻臉才怪,只有沒出息的才在戰場上撈不到東西,要別人救濟。」

    老十邊笑邊將其木格摟進懷里…

    老十雖然才剛醒了酒,但雄風不減,一番雲雨後,其木格愜意的靠在老十胸膛,正覺得生活是多麼美好,就聽老十道︰

    「你這模樣只能給爺看,爺若死了,你得給爺殉葬,咱倆到陰間繼續做夫妻去…」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老十猶自閉著眼楮,美滋滋的道︰「不殉葬也行,爺臨死前,你就先尋了短見,可若你先去了那邊,孤零零的一人,沒準會害怕,還是殉葬好,有爺在那邊接你…」

    其木格噌一下爬起來,看著老十一臉的陶醉,覺得自己怎麼嫁了這麼個蛇蠍心腸的人啊,簡直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正在偷著樂的老十猛的挨了其木格一巴掌,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楮,正想問其木格發哪門子瘋,就聽其木格惡狠狠的問道︰

    「是不是我臨死前,你也趕緊去摸脖子,先去陰曹地府搶房子啊,免得我去了沒地住?!」

    這問題問得有些突然,老十沒想過,便呆呆的說︰「你怎麼可能比爺先死?」

    「榔」一聲,全身光溜溜的老十被其木格兩腳踹下了床,其木格猶不解氣,罵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左抱一個右抱一個的還不夠,

    今天如畫,明天知畫的,就為了我無心說的一句話,楞要我跟著你一塊死,真想將你胸口挖個窟窿,看你到底有沒有心!」

    老十知道自己將事情搞咂了,忙舔著臉,爬上床,笑道︰「分點被子給爺,爺若感冒了,傷心的還是你。」

    其木格不為所動,冷笑道︰「找你相好去,好事輪不到我,陪你一起死就有我的份了,你怎麼不說讓嫣紅海棠給你殉葬啊。」

    老十勁大,終于擠進了被窩,使勁握住其木格舉起拳頭的手,雙腿夾住其木格想踹人的腳,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嗎,若到了那邊還有她們跟著,你不吃了爺才怪。」

    其木格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心疼小妾都能找出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惜力氣沒老十大,

    偷襲一次成功後,想發起第二次進攻無異于癡人說夢,于是只得氣乎乎的不準老十回避敏感問題,「那你說,若是我先死,你是不是在我咽氣前去抹脖子?」

    老十這次沒發愣,不僅點頭,還甜言蜜語道︰「那是自然,要不你看上了別的男鬼,那爺多虧啊說完還討好的沖其木格咧了咧嘴角。

    其木格被老十控制得沒法動彈,只得罵道︰「我信你才怪,我這邊還沒咽氣呢,你就給人家大姑娘下聘了…」

    老十只好不停的說︰「爺真沒想過你會死在爺前頭…」

    其木格不依不饒,「沒想過才怪,你巴不得我早死,好學九哥,一天兩的往府里領…」

    老十終于覺悟,原來自己也夠蠢的,就這樣都能將事情弄咂鍋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54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1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妥協

    其木格臉朝牆沒醒的意思老十頭次悲哀的體會到了人不同命。

    兩口子鬧了一晚老十是體力精力雙透好容易其木格終于累得沉沉睡去老十卻該起床了那邊院子里還有兩兄弟等著招呼呢。

    兄弟三人圍在一起吃早餐斗志昂揚的十四襯得老十和九阿哥分外憔悴。

    用餐時間就聽得十四在那不停聒噪著九阿哥還沒恢復元氣雖然憋著一肚子氣但卻也不敢主動挑釁老十則不停的著呵欠盤算著呆會怎麼找個頭睡個回籠覺。

    十四沒見到老十和九阿哥對著拍桌子心里很是失望斜眼了眼無精采的老十諷刺道“十哥你也不用那麼賣力?討好十嫂連命都不顧了?”

    老十瞪了眼十可惜沒一點氣勢連花架子都算不“胡什麼呢?趕緊吃飯。”

    十四從懷里摸了兩封信來分別擺在九阿哥和老十面前“八哥的信你們都不在就交我了昨兒忘了給。”

    九阿哥隨起來邊拆信邊虛弱的問道“八哥給你什麼了?”

    十四的回答充滿了敵“弟弟我一人在邊著熱鬧有什麼好特別交代的。”

    九阿立馬沒了聲音專心的研究起信件連粥也顧不得喝。

    老十則將揣進兜里。繼續啃著包子。

    九阿來身子軟。但完信後。一下來了精神。若有所思地了老十幾眼。

    飯菜剛撤下去。九阿哥就十四去拜會廣州當地地父母官。“皇阿瑪下了旨意。咱們不能在這耽擱。明兒就得起程回京。

    我這樣子能去會客?咱們好歹在這呆了那麼久不去辭別一聲。情理也不過去!”

    等十四橫眉豎眼地出門後。老十便也起身告辭。“九哥。你多歇會兒。下午我再來找你。”

    九阿哥嘆了口氣道“十弟。知道你昨夜費了力氣。等九哥我把話完再去養精神不遲。”

    老十有些訕訕道“什麼事這麼急?”

    九阿哥將八哥的信裝好道“八哥和他生分了他府里這冬天就沒見著你莊子的綠葉子…”

    不等九阿哥完老十就插嘴道“我可是被皇阿瑪罰了銀子其木格離京前還問九哥你借的銀子府里開銷可靠莊子的收益哥他自己莊子也種著干嘛非要我送?”

    九阿哥氣道“誰不知道你莊子那些人一年一個花樣八哥莊子就是內務府皇莊也趕不。”

    老十不服氣道“那也沒見我天天給宮里送啊八哥喜歡自己花錢去買就好他也不缺那幾個錢為啥非要我白送?”

    老十雖然不知道自己莊子的大棚技術在整個大清、甚至整個世界都處于領先水平覺得連皇莊都趕不一下虛榮不少饒有興趣的問道“八哥有沒有我莊子今年又出啥了?”

    九阿哥深深吸了口氣氣急敗壞道“別給我扯遠了問你你當時缺銀子怎麼給我府里還在繼續送啊?九哥我不比八哥有錢?”

    老十沒好氣道“我送你還錯了是行我明兒就去信叫他們停了。”

    九阿哥生氣的敲了一下桌子咬牙道“你別和我犯渾我問你怎麼朝八哥府里送的春節年禮也少了?”

    見老十不假思索的就要張口九阿哥斷道“少拿你缺錢來糊弄我就算南洋的金子沒運回來你府也不到那地步。”

    老十煩躁的站起來在屋里走了兩圈對九阿哥道“九哥我沒和你理論你倒先來指責我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答應過我讓我和其木格好生過日子你就這麼答應的?”

    九阿哥紅了臉有些心虛但依舊堅著“咱倆怎麼鬧騰都沒關系你就是沖來給九哥一頓好過兩天咱們又樂呵呵的了…”

    老十可不依了“九哥話別這麼滿下次你若還這樣和別人一起來算計我我可真不認你。”

    九阿哥忙解釋道“我沒幫人算計你。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做今天這一出你瞧你和八哥生分了不和你舅舅阿靈阿也生分了

    先是給你四舅舅殷德送禮接著送去的年禮也多了不少你不是缺銀子嗎?你怎麼不用用腦子你瞧你都得罪的是什麼人?”

    老十著九阿哥正兒八經的“九哥我舅舅和其木格不對付我知道可我也沒就此遠了他除了其木格去他府里少些我去請安的次數可不比以前少。

    莊子頭年的冬天蔬菜沒給舅舅送去這是其木格不對我知道後可勁訓了其木格一頓第二年不也派人送去了嗎?

    他這麼不依不饒的怎麼就不想想我在間怎麼處啊?就算我再不高興我也沒短了禮數今年冬天的蔬菜和年禮循著往年的例。

    再了我給四舅舅送禮怎麼了那也是我舅舅為這事他就不高興了那他安排的這些事我是不是該到我額娘墳去大哭一場啊!”

    九阿哥怔怔的著老十半響才道“那他也是你舅舅他對你可一直照拂有加…”

    老十無奈道“我知道就因為他是我舅舅就因為他一直關照我我才不好什麼。”到這老十又對九阿哥嚷嚷道

    “九哥你捫心自問你真是想幫我?你若想幫我肯定早幫著我勸我舅舅了哪還會伙同他們一起瞞我你就是存心想讓我和其木格鬧生分了!”

    九阿哥忙聲明“我接到你信的時候你可已經和那娘子得火熱了!我告不告訴你實情都一樣十弟妹該怎麼找你鬧還是會找你鬧但給你了

    你對阿靈阿不是又多了層不滿嗎?我…”

    老十被戳到痛處大聲嚷嚷道“是我不是柳下惠自找的我活該我賴不著誰。”

    完後老十頓了頓還是覺得不服氣便沒好氣道“若不是舅舅背後那麼安排那賤人會想著法的勾引我?我會了她的套?

    你若早早告訴我是我舅舅在背後搗鬼我犯得著為了查她背後的高人留著她?早將她收拾了木格就是有三頭六臂我也能給她瞞過去。”

    老十越越來勁覺得自己一個潔身自好的青年就是被自家舅舅和兄弟硬拖進了污泥坑生生破壞了自己在其木格心的形象便繼續憤憤的道

    “你別告訴我你花了許多時間去查八哥派人給海棠遞信的時候其木格她們才到廣州沒幾日。”

    老十越想越生氣然忘了當初已經鬧得是滿城風雨連其木格街都提心吊膽的就算得了信置了如畫其木格依舊會覺察出不對勁來。

    九阿哥不清楚當時的具體狀況不知道老十在推卸責任減輕自己擔便沒反駁老十只是聲嘀咕著

    “不就一個女的嘛十弟妹至于和你鬧成那樣怎麼光怨我們就不知道十弟妹啊?”

    老十氣呼呼道“那我做錯了怎麼她?你沒瞧見若不是我去了趟南洋將命差點擱在那其木格鐵定到現在還不會給我個好臉!”

    九阿哥皺著眉頭苦笑道“你錯哪兒了?不就往屋里添個人嗎?十弟妹就是讓你慣的沒見過你這麼夫綱不振的。”

    老十撓了撓腦袋道“我可沒要往家里領你別抹黑我。你也少怪其木格我自個兒沒弄清楚就應了她發點脾氣我也該受著。”

    九阿哥覺得老十已經沒救了不顧自己頭昏眼花執著的搖了搖頭“你就慣等哪天自己遭罪了可沒後悔藥吃。”

    老十正要反駁覺得不對“趴”拍了一下大腿指著九阿哥“你才要讓我和其木格自己過日子轉眼就來挑撥離間若

    我耳根子軟些沒準立馬就和其木格鬧騰起來九哥你到底起的什麼心啊?是不是我沒真和你絕交你心里不痛快啊?”

    九阿哥忙道“行行我不你願意就成你記著以後別在我面前哭鼻子。”見老十拿眼瞪他九阿哥忙擺道“我回京就去勸阿靈阿將功補過行了?”

    老十這才作到底老十也願和阿靈阿翻臉見九阿哥如今願意出面和心大喜便絮絮叨叨的了一大堆後還到

    “其木格就那樣你叫我舅舅別和他一般見識再怎麼還有我呢容不得其木格胡亂鬧騰。”

    九阿哥對老十的後半話深表懷心想還容不得她鬧騰這都給鬧騰得遠走南洋了!這還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從南洋撿了條命回來後還是自己自找的!

    九阿很地道的沒揭老十的短點頭應了下來但對老十疏遠八阿哥的舉動提出了嚴正批評

    “十弟八哥待你也不薄不別的在朝堂可為你爭了不少這事他是做得不怎麼地道你就消消氣別再追究了。”

    老十搖搖道“九哥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八哥待我不薄可我對他也不錯我額娘還在的時候我還巴巴的請了我額娘

    照拂良妃娘娘一二時候我可沒少那些欺負他的太監就為這我被皇阿瑪罰得可不輕。

    如今我不就是不願意明著幫他嘛他居然就將伸進我府里了換了任何人都沒法不寒心。這可是大忌啊。”

    見九阿哥要話老十制止道“你別提我舅舅我不糊塗你我欺軟怕硬也好我專捏軟柿子也罷我就拿八哥開刀了你甭勸我。”

    九阿哥嘆了口氣道“十弟八哥可真沒害你的意思他只是擔心十弟妹…”

    老十不樂意了“其木格怎麼了?怎麼礙著八哥的眼了?若論驕橫十個其木格都抵不過一個八嫂!就擱這事來八嫂準將八哥舅舅的房頂掀了!”

    完老十猛然想起八福晉和九阿哥是親戚忙解釋道“我不是八嫂…”

    九阿哥揮揮表示不在意繼續著“十弟妹確實讓人不透別八哥我也沒琢磨出所以然來你她精明可總不停的犯糊塗;

    你她糊塗遇著大事她也不含糊;但她做什麼事都沒個章程自然會讓人有些擔心。”

    老十很郁悶自己這些兄弟干嘛要費心琢磨其木格啊真是吃飽了撐的便口氣不善道“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她捅了天大的窟窿還有我頂著呢輪不到旁人操心。”

    九阿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十弟十弟妹真沒勸過你站在太子一邊?”

    老十嚴肅的搖搖頭再三申明“她真的不管這些事再她也不懂啊雖她給四哥府里擬的禮單有些重但和四嫂也沒什麼交情

    只是和十三弟顯得親厚些。跟太子府是按章程辦事一點也沒逾越。”

    九阿哥立即抓住了老十話里的把柄道“你一直和十三弟不對付可就因十弟妹厚待十三弟如今你可沒再找過十三弟的麻煩來八哥也是無緣無故的擔心。”

    老十臉有些掛不住辯白道“是十三弟沒來招惹我。”

    九阿哥無奈只得告訴老十如今老十一人遠在廣東而他自己又不是勤于朝政的朝堂有什麼風吹草動還得靠八阿哥

    從回旋脾氣也得適當別真弄得兩家老死不相往來“十弟不可能什麼事順了你心意八哥如今是放低了姿態你也就退一步

   不過八哥能在朝廷幫你話就這些年的情分不是假的?你就真願意丟了兄弟情意?我保證若以後八哥還背著你做動作我絕不幫他話。”

    老十仔細思索了片刻道“九哥不是我不知好歹就因為八哥盯著那位置我才擔心古往今來為了那位置什麼事沒生過啊?

    我舅舅再不喜歡其木格他也不會害我子嗣可為了那位置難保八哥不起什麼心。其木格能提防可孩子那麼怎麼提防?

    咱們可就見識過那些段的其木格沒什麼心眼娘家又離的遠也沒人給她出主意孩子身邊也沒那麼多的太監嬤嬤跟著若有人想下比阿哥所容易多了!”

    九阿哥辯白道“八哥害你子嗣干嘛?”

    老十嘲諷道“八哥沒準以為其木格若無所出我就不會護著她了。”

    九阿哥無奈的勸道“十弟你放心若八哥真有這想法我頭一個就不答應再了紙包不住火不管他做得再縝密總會有被你察覺的

    那天他就不擔心你到時給他致命一擊?再加我八哥他賭不起。”

    老十想了想便道“九哥我這就去信讓府里照以前的例朝八哥府里隨禮免得你難做其他的就以後再反正我人也不在京里不用立馬和八哥交道。

    你讓八哥放心我話算話就算再不高興他我也不會去幫太子。”

    見老十只同意妥協到這個地步九阿哥知道多無益只得慢慢來了然後才強起精神交代老十稍安勿躁等他回京探一下康熙這個處分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話老十愛聽“要不我再寫個請罪折子我也不求別的只要能官復原職就好一個長里才幾人啊?簡直沒臉帶隊操練…”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來

    在九阿哥的堅持下,老十最終還是給八阿哥寫了封回是官面文章,以彰顯自己的大度。~~~~~~.~~

    其木格也將老十搶回來的一面做工精美的小鏡子托九阿哥給太後捎去,禮物不大,但總歸是一番心意,得讓大老板知道,自己可是時時未曾忘記她。

    安排完畢後,夫妻倆才一起將九阿哥和十四送出八旗會館,其木格笑意盈盈的,一點也瞧不出正和老十鬧別扭,給足了老十面子,讓老十很是受用。

    沒想到八旗會館外再次聚集了一大幫人,不過不是來給九阿哥和十四送行的,而是來感謝老十的,讓老十再次神氣了一把,看得十四一個勁兒的心癢癢。

    等老十三兄弟出門後,其木格便吩咐眾人收拾行李,預備老十從碼頭回來,便立即朝前山寨出。

    烏雅忙著收拾木格細軟時,嘴也不停歇,“十四爺身邊的小廝真是奇怪,一有空就喜歡找著我們問二格格的事,

    聽我們說二格格和二姑爺琴瑟和鳴,就一個勁兒的搖頭,可勁的說二姑爺的壞話,

    還說十四爺在木蘭圍場見著二姑爺的阿布和弟弟了,說兩人都長得特丑,脾氣也不好,他還借此說二姑爺怕也不是個好性子。還說二格格肯定是報喜不報憂。”

    其木格覺得有些奇怪,先十四就給老十來了封信,里面也提過說他見著阿茹娜夫家的人,瞧著都不大好相處,為此,其木格還擔心了一陣。

    但年前其格也接到了阿茹娜的信,字里行間看不出什麼異樣,而且還在信中說了她的婆婆和>想入份子,她經過考慮,便答應了,

    將她自己的股份分了些出去其木格將鋪子與商隊分開結算。

    信中寫了詳細的措施,簡而言之,就是其木格和阿茹娜以及其他小股東成立一家自負盈虧的公司,擔任其木格總公司的供應商,自負盈虧。

    阿的商業頭腦躍然紙,一看就是商界女精英,怎麼也和受氣小媳婦不搭邊。

    如今聽烏雅這麼說。其木格琢磨著是是該問問商隊成員地意見。畢竟無風不起浪啊。可房里亂糟糟地沒法提筆。看來只能等到前山寨再說了…

    沒過多久。興高采烈地老就圓滿完成了送行任務。特驕傲地走進屋。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就開始給其木格顯擺自己在民間有多麼多麼高地知名度。“你不知道。爺走到哪都有人圍來。給爺磕頭作揖地…”

    哪知原本和藹可親地其木格一見他就垮了臉免費白送他一個大白眼。壓根就不和老十共同分享那份喜悅。

    老十郁悶之至。沒想到其木格這麼小心眼。居然還在生氣。自顧自地炫耀沒人附和實在無趣。便怏怏走出了房門催促眾人加快動作。

    更讓老十郁悶地是。老十無聊中終于想起昨天光顧著和九阿哥談心去了。竟然忘了找他算賬。

    就沖著他要幫其木格找男人就不可原諒。可此時再沖過去截船顯為時已晚。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腳。

    大隊人馬起程時百折不撓地老十為了今後地幸福生活。顧不得顏面。抱著安安和斌斌一起擠進了其木格地馬車。

    一路,老十不停的逗著孩子,不時見縫插針的給其木格講海外見聞。

    這些日子木格從地名馬尼拉已經推斷出老十去的地方是菲律賓,腦海中有了個大體方位沒想到的是,

    菲律賓居然這麼早就被西班牙人佔領了因此心中確實有許多惑待老十來解答,加之老十確實講的津津有味且孩子也在,

    不能讓孩子留下心里陰影,覺得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于是其木格終于開口問道︰“洋人什麼時候就佔了那地方?”

    見其木格有了回應,老十咧著嘴角更有表現欲了…

    為了老十班方便,也為了監督建屋工程,加之香山的房子也和別人互換居住,不好唐突的將人趕走,

    于是其木格便帶著孩子住進了先前居住的小莊子,老十親自布置,在四周安排了一道密實的帳篷,還增設了幾個觀察哨。

    安置得差不多了,老十才詢問道︰“你留了錢造房子沒?別一骨腦的全運回京了,這一來一去可耽擱時間。”

    得到答案後,老十才知道其木格壓根就沒將財物運回京,一時間沒法接受︰“那西洋物件爺留著就是讓咱們鋪子賣的,

    你若要賣到江南去,那還不如爺當時就折給九哥了呢!還有啊,那麼些金子留在這干嘛啊?你還真以為咱們會在這呆個十年八年的啊?”

    其木格解釋道︰“反正要在這修莊子,咱們也就趁勢在附近買一兩百畝地,雖說地不多,但總比光突突的一座房子立在這強…”

    這點老十同意,“但這和不運金子回京有什麼關系?”

    其木格想了想,道︰“反正咱們如今佔了地利,就多與洋人做些生意好了,做生意需要本錢嘛,留些銀子防身也好,

    再說咱們都不在京里,突兀的運了幾車東西回去,不是擺明爺節流了銀子嗎?沒準皇阿瑪下次就罰爺3萬兩銀子了。”

    老十沒那麼容易打,壓根就沒做思索,馬就問道︰“那九哥的東西為什麼你讓人送京了?你就不怕壞了九哥名聲?”

    其木格解釋說︰“九哥本來生意就做得大,朝府里運銀錢的車從來就沒少過,旁人不會在意的。”

    老十覺得有點道理,但又覺得不大對勁,可又沒想明白到底哪兒不對,只得作罷,但繼續堅持不準將西洋物品賣到江南,

    如果擔心和九阿哥打擂台,那就賣給九阿哥好了。

    老十完全沒有經濟頭腦,只單純的認為當初他留下這批貨只是為了讓自家鋪子多些貨源,

    因此所有貨物就得到自己鋪子溜達一圈,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代銷和批。

    雖然其木格給他解釋,做生意就是為了多賺銀子,但老十依舊反駁道︰“你這樣讓爺成什麼了?管源忠雖然沒鋪子,

    但他就不知道自己賣到江南去?還不是和大伙一樣折價賣給了九哥。結果爺倒為了多得幾個臭錢,不賣給九哥生生賣給旁人?

    你就不怕爺出門走到大街,大伙一臉吐口水?”

    其木格沒想到老十的歪理一套一套的,廣州將軍不知道這麼做,那是沒想到這招,不是笨得和錢過不去,

    再說了,既然錢是臭的,康熙干嘛還老罰臭錢啊,而且還專盯著老十罰。

    可這些道理都沒法說服老十,其木格只得吩咐小英子通知正在接觸的買家賣了,趕緊運回京去。

    老十見其木格讓了步,便沒提順便也捎些金子回去,反正放哪都一樣。

    自從其木格決定在廣東建立避難所後,便充滿激情的投入到了房地產的設計和施工,其木格的想法是,即使還沒建成老十就打道回府,自己也不虧,未雨綢繆嘛。

    在地基剛剛打的時候十便接到了康熙的密旨,隨後又接到了九阿哥的信。

    不知道康熙的密旨怎麼弄老十的,也不清楚九阿哥的信是如何安慰的,反正老十似乎安份的接受了百長這個職務,開始每天忙碌起來,常常深夜才回家。

    起初其木也沒在意,只是佩服老十頑強的斗志,簡直就是小草,給點春風就開始撬石頭。

    可當然現自己不能領著孩子去山頭散步,而且帳篷外又臨時搭建起了一座圍牆時木格才驚覺原來自己身邊的安保人員不知不覺間已經增加了一倍。

    納:之余,其木格更多的是擔心得老十肯定有事瞞著她,心中便對老十生出了幾分抱怨,決定一定要好好向老十表達自己的不滿加抗議…

    其木格只是對老十有幾分不滿,而阿阿卻是對老十非常不滿。

    雖說九阿哥回京後沒兩去拜訪了阿靈阿,很是盡心的當了回說客靈阿嘴雖沒說什麼,心里卻不以為然得老十有扮演苦主的嫌疑。

    沒多久,阿爾松阿又告知雙壽來了信件。

    原來雙壽想和老十消除誤會請老十過府飲酒,以便賠罪十是一次也沒去,心急之下,便寫信求救,請阿爾松阿幫著說兩句好話。

    阿靈阿見了雙壽的求援信,心中越斷定,老十就是想在外面打悲情牌,其實骨子里早有了其他對策,否則怎麼會一方面請九阿哥來說和,一方面又拒不接受雙壽的賠罪。

    阿靈阿暗想︰“難道真以為自己翅膀長硬了不成?”

    阿靈阿想得有些遠了,以為老十如此對雙壽是想殺雞儆猴,其實老十確實忙得不可開交,

    沒功夫處理和雙壽之間的私人恩怨,可阿靈阿不知道啊,于是加深了對老十的猜忌,覺得老十請九阿哥當說客更多的只是做做樣子,為他以後的舉措提前造勢。

    但阿靈阿畢竟在宦海沉浸許多年,嗅覺特別靈敏,將雙壽的來信仔細瞧了兩遍,就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

    于是對阿爾松阿吩咐道︰“告訴雙壽,叫他別慌,十阿哥不會拿他怎樣。順便派人去探探,雙壽怎麼一下如此敬畏十阿哥了,事後也沒見他急著去給十阿哥請罪啊?”

    第二天,阿靈阿就去吏部拜訪了八阿哥,為自己被貶到遠方的外甥打探前程。

    八阿哥聽了九阿哥的勸,也看了老十的親筆信,知道老十還沒完全解除心結,懊惱之下對自己當初的冒失行為也甚是後悔,

    因此正在想法子緩和他和老十之間的關系。見了阿靈阿,哪還會深談,話里話外還隱隱幫著老十從中說和,

    說老十這個外甥其實還是很不錯的。阿靈阿本以為八阿哥會是同盟軍,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叛徒,本來就已經覺得白白浪費了時間,

    再一聽八阿哥說老十盡到了外甥的本分,心中更是不悅,但還是笑著道︰“我是十阿哥的親娘舅,看著他長大的,

    他的性子我還會不知道,怎會和他計較,若要真較起真來,那還得了,哈哈。”

    盡管阿靈阿話里藏著玄機,但八阿哥還是看似非常歡喜的將阿靈阿親自送出了衙門。

    坐在馬車,阿靈阿立即就黑了臉,冷笑道︰“黃口小兒!”

    當天晚,八阿哥也找到九阿哥,叫九阿哥給老十去信,讓老十多給阿靈阿寫信聯絡感情,另外往他四舅舅府里送的東西也慢慢減下來…

    太子此時卻顧不老十,索額圖倒台後,太子勢力大減,為了籠絡人心,花費不菲,如今正絞盡腦汁的尋找財路,

    一門心思的想將心腹派到南洋金礦去,得知康熙在太後宮中,忙帶了一尊玉觀音趕去盡孝。

    慈寧宮中太後拿著其木格送的小鏡子炫耀著,“雖說內務府也能造出這東西來,可哀家就看重這孩子的這份心,

    真是難為她了,心里七八下的時候還能想著給哀家尋這些小玩意。”

    康熙自然不會認為這東西是老十生死未卜的時候,其木格找人去尋的,但見太後心情不錯,便也隨聲附和著。

    母子兩人正享著天倫之樂,卻聽太監稟告太子求見,太後依舊樂呵呵的,康熙卻眯起了眼楮…

    而此時,四阿哥正在佛堂坐禪,香煙繚繞的佛堂顯得分外肅靜。

    “咯吱”一聲門響,讓四阿哥不悅的皺了皺眉,管家走進來輕聲道︰“四爺,尤五回來了,眼下在房候著,鄔先生也去了。”

    四阿哥微微一震,低聲道︰“知道了。”

    心已亂了的四阿哥沒法在菩薩面前繼續虔誠,草草結束了功課,匆匆趕往房。

    落座後,四阿哥便直接問道︰“如何?”

    尤五一臉的愧疚,“四爺,奴才到處都查過了,確實不知道十爺那批金子去了哪里,一點線索也沒有,

    那些西洋物件放在廣州租來的倉庫里,小英子正和江南的幾個商家接洽,怕是要賣往江南,可那批金子卻沒了下落。”

    四阿哥有些煩躁,道︰“難道那批金子還會憑白丟了不成?”

    鄔思道沉吟半響,道︰“四爺,這事還是先擱下,若動作大了難免會驚動宮里,皇應該也知道十阿哥的金子沒運回京…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0 09:58 P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5-12 02:00 AM 編輯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秘探

    雖然老十左顧右而言他,但其木格擺開架勢,作出一副不罷休的模樣,老十見無法蒙混過關,只得告知實情。

    其木格聽後簡直不知該做何反應。

    老十見其木格傻愣愣的矗在那里,以為其木格下破了膽,忙安慰道︰“洪門的死忠分子雖然有幾分功夫,

    但也不足為患,只是小心使得萬年船,爺才加強了防備,你也別太擔心了。”

    其木格看著老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老十,是叫他特工?克格勃?I?大內密探?還是叫他朝廷鷹犬?

    其木格萬萬沒想到康熙居然給老十安排了這麼一個任務,叫老十負責清剿洪門,力求將致力于恢復漢人江山的頑固分子一網打盡,以除後患。

    原來老十胡里塗的去了趟菲律賓,欺負人家西班牙離家遠,強搶了幾個金礦的同時,順便給背井離鄉到那里討生活的漢人做了回主,

    不準西班牙人向他們收稅,加之康熙又留了些軍隊在那里守護金礦,漢人的利益也連帶的有了保障,

    因此一時間老十在沿海地區的民眾中聲望大漲;雖然九阿哥當初會同廣州巡撫安撫了那些被軟禁的洋商,

    讓他們帶話,表示大清不會去爭奪南洋,但老十在菲律賓的英勇事跡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南洋地區,

    東南亞的華人華紛紛派代表返鄉,向衙門表示了對朝廷的忠心,並自告奮勇的願意給老十做向導,使大清軍隊揚威于海外。

    而這些都使得洪門心生惕,他們擔心信徒流失,便在國內外加緊了活動動大家要時刻牢記反清復明。

    因此康熙便機要老十在利用他如日中天的聲望穩定沿海民眾之余,竭盡全力將洪門在沿海的巢穴連根拔起。

    老十作為滿人,對人口多的漢人也有著很深的提防,因此,非常高興的接受了這個不光彩的任務,還將這視為康熙對他的信任干勁十足。

    其木覺得康熙簡直是壞透了,不管老十能不能成功剿滅洪門老巢十的名聲鐵定受損,洪門既然在民間有市場,

    那就必然在某些方面是得民心的,若老十真的鏟除了洪門,肯定會立即從民族英雄化身為韃虜劊子手眼下還不是擔心老十名聲的時候,

    其木格不認為老十有做秘密工作的潛質是擔心他完不成任務,兩頭不討好。若洪門是那麼好對付的,怎麼康熙繼位四十多年了,也沒將人家一鍋端了啊?

    于是。其木格完呆後。第一句問地就是︰“爺事怕不好弄。你手下又沒地人手如讓皇阿瑪換個人來主持?”

    其木格地話確實沒錯。老十府里最缺地就是人才府許多年後才瞎貓遇到死老鼠地有了蔣先生麼一個幕僚。

    老十見其木格沒有擔心府里地安全。先想到地是他人手不足情很是愉快。笑道︰“哪還需要爺去找人手。

    朝廷在廣東和福建地探子全歸爺管。江南制造地曹大人也派了得力干將過來支援。你就放心。”

    其木格想想也是。康熙肯定在全國都安排了秘密警察。不用老十臨時展隊員。

    其木格很想朝老十露個笑臉。給他點鼓勵。可面部肌肉卻不受大腦指揮。沒辦法。其木格太反感這種行為了。

    雖然這輩子是蒙古族。但輩子可是貨真價實地漢人。洪門畢竟也是在為漢人爭取權利。而且若真地大舉清剿。必然會殃及無辜。弄得人心惶惶。倒霉地還是老百姓。

    其木格嘆了口氣。道︰“爺。既然眼下民心都向著朝廷。洪門也蹦不了多高。干嘛非要剿滅啊?招撫不行嗎?”

    老十搖搖頭,解釋道︰“其木格,你不懂,朝廷不可能派兵去南洋,那些刁民有奶就是娘,善變的很,

    過些日子若明白朝廷不會理他們,立馬就會開始說前明好,這麼一來,沿海的民眾也必然會受到蠱惑,若再加洪門暗地里煽風點火,連江南一帶都別想安穩。”

    有奶就是娘?其木格好想敲醒老十,當堂堂中國被小日本欺負的時候,海外的華人可沒少捐錢,

    中國改革開放的時候,最先來探路的也是海外華人,雖然他們中也有不希望中國強大的李光耀這類美國走狗,但大多數海外華人還是由衷的希望中國富強。

    可悲哀的是其木格卻沒法給老十說這些未來將生的事,只得道,“爺,有奶就是娘這有什麼錯,聖人還雲,民以食為天呢。

    其實老百姓只要有衣穿、有飯吃,日子過得紅火,不管皇帝是漢人還是滿人,他們都會認為是好皇帝,沒人會想去推翻朝廷的;

    若民不聊生,就是三皇五帝在位,老百姓一樣要造反。再說了,朝廷不是在呂宋開采金礦嗎?為什麼不會派兵去南洋?”

    老十笑道︰“老百姓都象你這般就好了,你不是漢人,不明白聖人的心思。不過,你還真是長進了,還知道聖人云

    其木格無語,只得追問道︰“朝廷為什麼不派兵去南洋啊?戰艦在那里晃晃,洋人也就不敢隨便欺負漢人了。

    一來也展示了我們的國力,二來也給漢人撐了腰,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其木格倒不認為水師能展示大清的國力,但在外面跑得多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有識之士能認識到自身與西方漸漸拉開的差距,沒準康熙就不會再夜郎自大了呢?

    老十一口否定道︰“朝廷的事夠多的了,哪有閑錢去做這些無聊的事,這些漢人都是躲稅賦才出洋的,為什麼要管他們,再說,其他地方也沒聽說有金礦。”

    其木格見老十去了呂宋後還依然如此頑固和短視,知道老十一時半會兒還沒法走出大清、放眼世界,

    只得將注意力轉移到老十的秘密工作,苦笑道︰“爺,你真沒必要將洪門逼得狗急跳牆,你不是說他們里面的人有幾分功夫嗎?

    若能降伏他們,對朝廷也是利大于弊,民間也不會起什麼動蕩。”

    老十不贊成的頭道︰“若能招降,還用等到今日?行了,你就甭操心了,爺有分寸。”

    其木格知趣的閉了嘴,管心里是十二萬分的反對,但畢竟不好過多干涉老十的工作。

    但臨睡前,其格還是給老十講了個故事︰

    一天,太陽與風正在爭誰比較強壯,風說︰“當然是我,你看下面那位穿著外套的老人,我打賭我能夠比你更快的叫他脫下外套。”

    說著,便用力對著老人吹,希望把老人的外套吹下來。可是它愈吹外套裹得愈緊。

    後來,吹累了,太陽便從背後走出來,暖洋洋地照在老人身,沒多久,老人便開始擦汗,並脫下了外套。太陽因此對風說道︰“溫和,善永遠強過激烈與狂暴。”

    老十琢磨了一會兒,笑道︰“道你心善,可有些事是免不了殺戮的。”

    其木格沒再說什麼,無奈的點點頭。

    九阿哥如今卻是一臉的納悶,徐公公紅著臉來借銀子了。

    九阿哥問道,“府里都開銷了些什麼?怎麼會沒銀子了呢?”

    若徐公公不是老十身邊的老人,九阿哥肯定二話不說就去查賬了,那些金子就是頓頓滿漢全席也不會這會兒功夫就全沒了啊?!

    徐公公不好意思的說道︰“府里今年的收益確實不錯,福晉來信讓奴才留下半年的開銷,其余的全交給商隊進貨,好販賣到蒙古那邊去,沒想到作坊突然額外要用銀子…”

    九阿哥見徐公公言語間似乎不知道老十運回了金子,便插話道︰“你們爺沒從廣東運東西回來?”

    老十那批西洋貨還沒到京,因此徐公公並不知曉,見徐公公茫然的搖搖頭,九阿哥心想,畢竟老十和自己不一樣,

    沒那麼多的生意往來,也許是為了避避風頭,那些東西得過段時間才會起運,便不再糾纏此事,心中還對其木格如此安排很是欣慰,心道,看來這個蒙古福晉也不是沒腦筋嘛!

    想通其中關節後,九阿哥便道︰“喔,作坊需要多少?是什麼人在看管,你得好好查查,別被人污了銀子去。

    ”

    徐公公搖搖頭,又立馬點點頭,見自己弄得九阿哥有些糊塗,忙解釋道︰“這倒沒有,作坊的銀子倒是湊齊了,

    奴才也擔心作坊的賬目有問題,可福晉臨行前有交代,要滿足作坊的所有要求,因此奴才也不敢耽擱,

    不過已經將作坊的賬目給福晉送去了。可奴才忘了將3000兩的罰銀留下,今兒內務府派人來催,奴才才記起這,

    趕去鋪子支錢,可鋪子才拿了錢去進貨,眼下也拿不出多余的錢來,就來求九爺了。”

    老十罰款的旨意雖然是直接送達到全國各地政府衙門的,別說徐公公了,其木格都不夠資格代老十簽收,因此一直等到老十返回廣州,其木格才見到那張罰款單。

    而其木格本來就不想繳納罰款,也就沒寫信交代徐公公。

    九阿哥自以為弄清原委後,沒有細想,當即命徐公公去支取銀子。

    乾清宮中一侍衛正在給康熙匯報著︰

    “主子,徐公公先去了鋪子,然後又去了九阿哥府。”

    今兒康熙接到飛鴿傳,他手下的密探在驛站仔細查看過了,沒現金子,而且據馬蹄揚起的塵土來看,也和那些西洋物件的大體重量相符。”

    康熙沒什麼表情,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告訴前山寨那邊,讓他們多留心,既然在修莊子,自然要用銀子,好生盯緊了…”



重生之十福晉 第一百五十章 各自

    阿靈阿在府里悠閑的打著拳,活動著筋骨,就見一小道︰“主子,福晉回來了。”

    阿靈阿收了拳腳,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吩咐道︰“告訴福晉,今晚在她院子擺飯。”說完又慢騰騰的打起了太極拳。

    直到天色盡黑,阿靈阿才慢條斯理的走進後院,來到索卓羅氏房中。

    索卓羅氏迎上說道︰“爺,眼下就吩咐擺飯?”

    阿靈阿點點頭,隨口不經意的問道︰“東西送過去了?”

    索卓羅氏面色豫,恨聲道︰“爺,莊子上的人不讓進,也不願意捎東西進去。惹得妾身一肚子火。”

    嫣紅和海棠得知老十平的消息後,趕緊去了孝服,收拾細軟匆匆奔赴徐公公早先預備下的莊子,徐公公詫異之下,

    略一思索便也釋然,畢竟老十這次動了真格的,嫣紅和海棠自然要作出一副安分受罰的樣子,否則老十一怒之下延長她們的軟禁期,那可就得償失了。

    于是,徐公公也盡責的按照老十的交代安排了人手去莊子守衛。

    索卓羅氏今兒也是運氣背,偏偏著當值的門房是莊子管事的遠房親戚朱大海。

    朱大海才投靠到莊子沒兩天,壓根不知道果毅公府與老十有何關系,于是很是正氣凜然的拒絕前去通報,

    任索卓羅氏身邊的婆子說破了嘴,朱大海就是軟硬不吃,回答只有一句︰“概不見客!”

    而公公派去地護院幾乎都知道索卓羅氏是何許人也。知道惹不起。都紛紛躲了起來。任由無知者無畏地朱大海自由發揮。

    索卓羅雖然氣極。但也沒法。真要鬧起來。自己可是要將幾輩子地臉面全賠上了“妾身回來地時候繞道去了十阿哥府訴徐公公。

    將朱大海打了板子攆出去。徐公公倒是應了。可也推說十阿哥有令敢將東西給嫣紅捎進去。讓妾身體諒。”

    阿靈阿冷笑道︰“徐公公看著老實。其實比泥鰍還滑去找他。簡直是一步臭棋。”

    索卓羅氏想了想。自我安慰道︰“至少那狗奴才會得到處置…”

    阿靈阿哼了一聲。說︰“你哪只眼楮看到他處置了準給那奴才換地方高升了!”

    索卓羅氏氣道︰“徐公公沒那膽子吧?”

    阿靈阿皺眉道︰“他既然敢駁你面子,膽子還小了?”

    索卓羅氏氣得拍著胸口,惱怒道︰“郭絡羅氏也真是的,去莊子前都不知道送個信來!”

    阿靈阿揮揮手,道︰“她如今已是驚弓之鳥,哪還有其他心思。”

    索卓羅氏想了想策道︰“爺,其實就算見了郭絡羅氏也問不出什麼來,有那蒙古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阿哥難得去她房里,

    她怕也是一問三不知。要不妾身再想想看哪家的閨女能和十阿哥的意,咱正大光明的給他送去,我還不信,十阿哥會給咱們送回來?”

    阿靈阿搖搖頭,“這事你不用管了,早干嘛去了,巴巴看著那蒙古女人將府里把持的密不透風的。”

    索卓羅氏不服氣道︰“誰能想到十阿哥就好那一口啊?當初不是你說要挑的,會持家的,要不是東挑西撿的,早趕在那蒙古女人進府前,將人送進宮了。”

    阿靈阿看了一眼索卓羅氏,站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手頭還有一些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索卓羅氏在屋里干瞪眼。

    阿靈阿並沒離開內宅,而是徑直去了李秀兒房間,李秀兒正在吃飯,見阿靈阿事先沒知會就趕了過來,忙手忙腳亂的起身見禮,“爺吉祥。”

    阿靈阿看著飯桌,道︰“添副碗筷。”

    在李秀兒的盡心伺候下,阿靈阿滿意的用完了晚飯,等飯桌撤下去,漱完口才問道︰“你兄弟如今在哪個莊子上?”

    李秀兒的弟弟就是李音,當初阿靈阿將他派到老十府中,擔任著采購一職,因貪了老十的銀子,還氣焰囂張,

    逼得其木格下狠手將他打了板子趕出府邸,雖然其木格自從來到北京城,就打定主意要遠離阿靈阿,但阿靈阿卻是因為此事才與其木格接下的梁子。

    雖然阿靈阿袒護李音,但心里對他也有些生氣,因此雖然李秀兒給阿靈阿生了兒子,而且也沒完全失寵,但李音卻再沒受到重用,遠遠的被打發到了偏僻的莊子上。

    見阿靈阿此時問起,李秀兒拿帕子摸了摸什麼都沒有的眼角,低聲道︰“在盛京的莊子上,奴婢也有幾年沒見著他了。”

    阿靈阿拍拍李秀兒的手,安慰道︰“爺這就將他叫回來,另外給他安排差事。”

    李秀兒大喜,“謝謝爺,只要能回得京來,奴婢就別無他求了。”

    阿靈阿搖搖頭,道︰“爺叫他到前山寨去找十阿哥,先在兵營

    ,尋機會給他謀個前程,總比一輩子當奴才強。”

    能謀個前程當然求之不得,可去找十阿哥,則讓李秀兒笑不出來,“爺,奴婢怕十阿哥還在怪李音那混小子,若又生出什麼是非,奴婢可真沒臉見爺了。”

    阿靈阿淡淡的笑道︰“能生什麼是非?放心好了,有爺呢。”

    九阿哥將自己關在書房,郁悶的喝著悶酒。

    八阿哥來時,正好瞧著九阿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略微責怪道︰“九弟,你這是做什麼呢?小格格怎麼了?你才多大,著什麼急?”

    是的,讓九阿哥煩的不是生意虧損,而是九福晉生產了,九阿哥府多了個四格格。

    見九阿哥還是自顧自的酒往嘴里送,八阿哥奪過來道︰“你得了格格就這模樣,我是不是該去抹脖子啊?”

    九阿哥才稍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至今膝下猶虛的八阿哥面前埋怨接連得四個格格,未免有失厚道,忙道︰“我就是不想聽外面胡說八道,心里煩而已。”

    九阿哥沉溺于女色,因此先前連三個格格時,就有流言說他作孽太多,因此這輩子只有當丈人的命,如今再得一嫡女,

    似乎有印證此話的嫌疑,于是,九阿哥便氣得將自己關了起來,耳不聽為淨。

    八阿哥笑道︰“滿人家的兒都金貴…”

    九哥自嘲道︰“我不是嫌棄格格,可能不能先來個阿哥啊?”

    八哥勸︰“好了,別再埋怨了,弟妹才生產,身子還虛,若知道你這麼失望,還指不定心里多難受呢。”

    九阿哥無所謂道︰“八哥,你當我是十弟啊,舍不得福晉難受?”說完又不服氣道︰“你說那蒙古福晉怎麼就那麼有本事,一胎生兩,還不帶重樣的!”

    八阿哥不好接話,只有不作聲,九阿哥悶了一會兒道︰“我得去信問問十弟,他福晉是不是藏私了,沒把方子教全啊?

    怎麼她一胎就兒女雙全,我這就一個格格,還有個阿哥去哪兒了?”

    遠在前山寨的老十和其木格壓根不知道九阿哥發酒瘋,正兩腦袋湊一堆幸福的傻笑著。

    其木格拿起老十寫的字帖,由衷的表揚道︰“爺這字就是好看,怎麼看怎麼有勁道。比龐中華的毛筆字強百倍!”

    老十今天下班早,便給其木格和兩孩子畫了畫像,畫完後,其木格還不罷手,又央求老十寫啟蒙字帖,以便教孩子識字。

    老十咋一聽很是吃驚,“其木格,兩孩子話還說清楚呢,你就要教他們識字?”

    老十只覺得與安安和斌斌相比,自己小時候已經算是幸福的了,畢竟6歲才到上書房去受煎熬。

    其木格噌怪道︰“說什麼呢,只是叫你寫些字,我找人給刻到木塊上,孩子玩的時候,有興趣就教他,沒興趣就讓他們當玩具玩。”

    老十這才稍稍安心,然後便準備默寫三字經,誰知道其木格卻道︰“先寫他們的名字,還有咱兩的名字,

    然後你再隨便寫好了,對了,安安喜歡鴿子,把這個也寫上,斌斌喜歡魚,還要寫老虎…”

    老十也來了興致,“還有馬…”

    兩口子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海馬天空的想著寫什麼字,寫了差不多1多個字後,老十才停筆。

    本來老十興頭很高,結果聽到其木格的表揚,一下就變了聲調,“龐中華是誰?”

    其木格眨了眨眼,反問道︰“沒這麼個人?那書法好的是誰啊?除了王羲之。”

    老十無語,嘲笑道︰“爺真擔心,兩孩子都隨你了可怎麼辦?”

    其木格見老十不再追問,悄悄松了口氣,不服氣道︰“隨我有什麼不好啊,至少蒙古語說溜,還能聽得懂英格蘭話。”

    老十盯著其木格不做聲,其木格猶在雄赳赳氣昂昂的表白自己會多種語言,是貨真價實的一個高級人才,仰頭等了半天,

    見老十沒反應,才驚覺氣氛不對,扭頭一看,見老十似笑非笑的模樣,其木格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便拉著老十的袖子使勁搖晃著,求饒道︰“爺,爺…”

    老十故作正經的道︰“你不說爺還忘了,如今府里要加強戒備,閑雜人等不得進府,爺怎麼聽說今早上有洋人來過啊?不是說不準你和洋人往來嗎?”

    其木格低頭認罪,“我錯了,爺,我再跟著學幾次好不好?”

    老十搖頭,其木格伸出手,“3次?”

    老十繼續搖頭,其木格咬牙道︰“2次”

    其木格猶在討價還價,就聽屋外傳來小英子的聲音,“爺,福晉…”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5-12 02:09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1-5-12 09:10 AM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地道

    了小英子的彙報,其木格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的望向老十,老十強作鎮定的問道:“裡正在那裡?”

    小英子道:“在門廳候著。”

    老十起身就要出去,其木格慌忙拉住老十,語無倫次道:“不要,孩子…”

    老十安慰的拍拍其木格的手,冷靜的道:“沒什麼,咱把孩子抱這屋裡來。”

    聽了老十的話,其木格仿佛茅塞頓開,忙沖進安安的房間,老十來不及向小英子交代,也趕緊跟了過去。

    等將安安和斌抱到自己床上,其木格才大大松了一口氣,道:“李嬤嬤、張嬤嬤,你們今晚在外間打地鋪,暫時將就一下,明兒派人搬兩張軟榻過來。”

    老十此時方繼續對小英交代著:“叫劉貴帶人去查。”

    劉貴將嫣和海棠送到京後,聽說老十出了事,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當初老十給他的探親假,他是一天也沒用。老十對他也是越倚重。

    老十續安排著:“告訴護院和侍衛,加強戒備,叫勒孟負責巡邏。”

    小子走後,老十想調幾個人手在正房外守著,可又怕院子圍牆處的守衛人手不夠,畢竟劉貴要帶走一批人,便想著去前山寨調兵。

    因此就吩咐烏雅端來文房四寶。寫了封信。叫烏雅交給一親兵:“告訴他。將信立即送到前山寨副將劉大人處。不得有誤。”

    烏雅走後。老十又細細想。對其木格道:“沒事。幸虧咱現地早。攪了歹人地局。你放心好了。明兒爺就尋兩個武藝高強地探子日夜守在你和孩子身邊。”

    見其木格情緒平穩下來。老十微微笑道:“爺還想仔細問問裡正。要不將他叫這屋來先到里間回避一下?”

    其木格忙點頭稱是。“正好。我也想知道事情原委。”

    老十地本意其實並不想讓其木格知道太多。但在保鏢未就位前。他也不放心將其木格娘三單獨留在屋裡。只得退而求其次。

    隨裡正一同來地還有兩個七、八歲地小男孩。

    此外,隨行的還有老十在前山寨調過來的一個兵丁,因府裡的人都不懂當地話,交流有些障礙,老十便抽調了五個當地兵丁過來幫忙主要負責與村民交涉。

    見了老十,裡正忙帶著兩男童跪下行禮,起身後有些緊張的用蹩腳的官話說:“十爺,該說的小的都告訴府上的英管事了,都是這些混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們一般見識。”

    老十露了個和藹可親的笑臉,“你們這大晚上的趕來,吃了晚飯沒?”

    裡正沒想到老十居然如此親民些慌亂道:“還沒,喔,吃了,吃過了。

    ”

    兩男童似乎也聽懂了,則低頭搖著腦袋。

    老十埋怨道:“如今我在這建莊子,大家也算鄰居了,鄉里鄉親的,怎麼還這麼客套?瞧這天色,你們肯定沒趕上晚飯。”然後揚聲叫道:“來人,吩咐廚房準備些吃食會兒在前院招待他們。”

    說完還體貼道:“知道你們拘謹,放心時府裡不派人陪著,你們自己隨意吃就好。”

    裡正又是一番感激,兩個小男孩聽了兵丁的翻譯,則抬起頭來朝老十露了個大大的笑臉。

    老十見了,伸手招呼道:“上前來訴爺,你們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兩小男孩看了看裡正裡正一個勁兒的比劃,便有些遲的走上前回答著老十的問題。

    老十在翻譯的幫助下,和這兩小男孩溝通的非常順利|快,兩孩子就沒了初來的拘束,此時老十才問到他最關心的問題:“你們好生說說,你們什麼時候現的地道?看見其他人在那附近晃悠沒?”

    原來附近村裡孩子前幾天打架,大海和二娃落敗,一直耿耿於懷,今兒便向孩子頭鐵蛋下了挑戰書,約好在僻靜的山坡底下比試一場。結果打著打著,他們就打進了山洞,哪知鐵蛋運氣實在不好,冷不丁的掉進了山洞中的坑裡,給摔斷了腿,這下禍可給闖大了,大海和二娃忙申辯著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是鐵蛋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鐵蛋娘見自己孩子得在床上躺兩三月,本來就著急上火,如今聽得肇事推卸責任,一怒之下就找著裡正,要求裡正主持公道。

    裡正秉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帶著大家去事故現場查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山洞中根本就不是簡單的一個坑,反而更像是地道的出口。

    這下大家全傻了眼。

    短暫的沉默後,大家便紛紛七嘴八舌開始猜測,有人說是一座古墓的地道,有人說是連接寶藏的地道,有的說是海盜挖的,有的說是十阿哥府修的…

    聽到提及十阿哥府,大夥都靜了下來,仔細瞅了瞅,現都是新土,便

    定是老十幹的,富貴人家經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因老十在當地頗有威望,大夥沒來得及去誹謗老十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便推舉裡正來給老十賠罪。

    裡正也覺得若等老十找上門來,還不如主動坦白,山洞口的灌木全被大夥給破壞了,地道口上蓋著的木枝和雜草也全給壓壞了,想瞞也瞞不住,便帶著兩罪魁禍前來請罪,還一個勁兒的給小英子解釋,“鐵蛋真摔斷了腿,本想將他一起抬了來,又怕衝撞了府上,這幾家大人全在家裡候著,只要府上一句話,立馬前來賠罪。小的們主要是怕一下來太多人,讓十爺不高興。”

    裡正是擔心一下來了許多人,讓老十以為是來找碴的,而且若抬個傷患,怎麼瞧著怎麼像是來討湯藥費的,到時候沒准被老十一陣亂棒打了後,還被投進大牢。

    見小英子聽後臉色大變,裡正心裡更是忐忑,得知老十要親自問話,越緊張不安想到老十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不僅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和小孩拉起了家常。

    老十還在笑眯的問著,“你們是不是前些日子就現了那地方,今兒故意引那個鐵蛋去的?”

    大海和二娃心虛的互看眼,沒有做聲。

    老十瞧了中有數,便繼續誘供道:“放心,爺不會責怪你們,這才是有勇有謀嘛。

    ”

    兩男畢竟年紀小,得了誇獎不怎麼藏得住話。

    二便小聲的交待道:“三天前我倆在那附近撿柴火,瞧著有人從山洞裡出來,便偷偷進去了…”

    老十忙問道:“還記得那些人的樣子不?”

    兩孩子都搖搖頭,“隔得遠,沒瞧清楚。”

    老十有些失望,自己花半天功夫和這小屁孩討近乎,就是心存僥倖,希望能知道歹人的模樣,也好有個防範沒什麼有用的資訊,便沒了興致,揮揮手道:“帶這兩孩子先下去,叫廚房先上些點心。”

    等大海和二娃歡天喜地退出去後,老十才一臉嚴肅的對裡正道:“這地道不是爺府上挖的。”

    裡正忙點點頭,心中暗叫不妙,怎麼忘了還有殺人滅口這一碴啊?

    老十接著又說:“如今還不知道這地道到底通向哪兒,不過十有**是沖著爺來的,你給爺聽好了,回去後家挨戶的給爺打探,最近這些日子子裡有沒有陌生人來過?有沒有誰家有走親戚的?列好單子,趕緊來告訴我府上的管事。”

    裡正忙應承了,“十爺放心,小的一定辦好此事。”

    老十點點頭,道:“你回去告訴大夥兒是以後在村子裡現了陌生人,也得趕緊來報信每人賞一兩銀子。”

    在裡正離開前,老十交代小英子給裡正十兩賞銀三個小孩每人五兩,明天再找個大夫去給鐵蛋治腿藥費也全包了。

    裡正走後,老十來不及喝其木格送上來的熱茶,趕緊又給香山縣縣令修書一封,要求他立即通知附近的所有裡正,嚴查各村的來訪和陌生人,一有情況,立即舉報。

    雖然其木格也認為,肯定是洪門的人得了信,想來尋機下手,給老十一個下馬威,但依然有些擔心的問道:“爺,如今還不知道地道是不是沖著咱們來的,若就驚動了縣裡,會不會影響不好?”

    老十笑道:“什麼影響不好?就算地道不是沖爺來的,咱們也得防患於未然。”

    在前山寨援兵趕到後不久,劉貴終於回來向老十覆命:“十爺,那地道太長了,奴才們好容易才走到頭,地道還沒挖完,但瞧著那方位應該是朝新莊子去的,為了穩妥起見,奴才正命人朝上挖,看看到底是在哪兒腳下。”

    老十對這個安排比較滿意,反正隱蔽物已經被村民破壞,歹人可能也已知曉,留著地道誘蛇出洞幾乎沒什麼成功的可能。

    但老十沒再讓劉貴前去監工,而是命他帶隊在這個小院子裡巡邏。

    其木格此時對洪門完全沒了一點同情心,巴不得老十趕緊將他們一網打盡,為民除害,其木格依然認為自己是人民群眾的一份子。

    烏雅幾人也要求在外間打地鋪,其木格笑著拒絕了:“留嬤嬤們是擔心孩子晚上鬧,你們跟著起什麼哄,若歹人來了,你們一招也擋不了。”

    晚上入睡時,其木格不同意老十讓孩子睡床裡頭的提議,“若歹人破牆而入怎麼辦?”

    老十道:“那就讓他們睡外面好了。”

    其木格還是拒絕道:“那歹人踹門殺進來呢?”

    見其木格將熟睡的孩子擺放在床中間,老十苦著臉道:“其木格,爺怕壓著他們…”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親情

    大早,腰酸背疼的老十頂著兩個熊貓眼,看著精力斌斌齊齊朝他伸出雙手,直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快就轉性了?

    晚上的時候雖然其木格和孩子合蓋一床被子,但老十心裡總懸著一把劍,一晚上是動也不敢動,好容易忘了僵硬的身子見著了周公,可剛給周公打了聲招呼,就聽到安安輕輕的哼聲,老十心想其木格今天受了驚嚇,得讓她好好睡睡,便趕緊湊過去輕輕拍著安安,小聲哄道:“安安,乖…”老十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安安扯著大嗓門震耳欲聾的嚎了起來。

    在安安的帶動下,平時看著挺斯文的斌斌也扯起了大嗓門,一聲更比一聲高,不知道在嚎些什麼。

    奶媽趕緊進來餵奶,老十則披著外套站在門口放哨。

    等兩孩子吃飽喝足後,老十才爬回被窩,逗著安安道:“阿瑪哄你,你怎麼哭得更厲害啊?”

    誰知安安立馬:了老十一個後腦勺,躲進其木格懷裡,和其木格說著悄悄話。

    自覺很沒面子的老十本;去和斌斌溝通一下,誰知,斌斌正手腳並用的在和安安搶佔陣地,沒功夫理他。

    備受打擊老十哪還有心情找周公啊,等孩子入睡後,便打算從其木格處獲得安慰,誰知其木格也不理他,“快睡吧,孩子晚上認人,有什麼稀奇的。”

    於是,老十整個下半夜都在怏怏的想,晚上再認人,也不該認不出我啊?

    因此貓眼便光榮的在老十臉上牢佔據了一席之地。

    雖然裡覺得不平。但老十還是將安安和斌斌抱起。笑道:“小壞蛋。白天才認阿瑪。”

    其木格笑道:“你要服氣。帶他們幾晚上就好了。”

    老十不樂意了。“其木格。你晚上也沒怎麼帶他們啊什麼他們不沖你嚎啊?”

    其木格鄙夷道:“爹和娘能一樣嗎?你爭個什麼啊?”

    見老十還要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其木格忙讓奶媽將孩子接過去。一邊給老十舀粥邊說道:“爺。別想這些有地沒地了。今兒夠你忙地。趕緊先填飽肚子。”

    老十聽了這話。才將心裡地幹醋瓶瓶蓋捂嚴實了。對其木格交代道:“你這幾天帶著孩子。別出這小院子。爺今兒得去安排探子暗中保護你們必須得出趟門。不過你也別擔心。我會叫勒孟和劉貴都在這小院子裡守著。不會有事地。”

    其木格點點頭,道:“大白天的,洪門的狗腿子想來沒那膽子,爺,你就安心出門好了沒事。”

    老十見其木格這態度,忙糾正道:“歹人犯事哪還分什麼白天黑夜,只要瞧著了漏洞,就是太陽在正當午照著,也不會閑著。你可別大意了。”

    老十臨出門時再三叮囑,“千萬別出小院子別會外客,不管有什麼事等風聲過了再說。”

    其木格自是應下不提。

    老十走後沒多久,小英子就來報告說地道如今的位置離新宅還有1裡地問該如何處置這條沒完全竣工的地道。

    其木格也沒有主意,只好叫他派人通知老十,請老十定奪。

    韓滔丟職後,康熙派了劉思賢來接任,劉思賢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比韓滔還背,若真讓洪門的叛逆將老十一家一鍋端了,自己沒准得陪上九族。

    因此聽說老十來了兵營,便顧不上面子,親自前往老十辦公室去表示自己的關心。

    按理說,老十這個級別是沒辦公室的,但老十被貶職後,沒主動提出騰讓辦公室,劉思賢也睜隻眼閉隻眼裝做不知。

    劉思賢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吃了閉門羹。

    老十已前往秘密機構辦公室給其木格娘三安排了兩名貼身保鏢,要求立即到崗,然後又命令所有探子全力收集最新情報,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最後要求該機構的副手啟動聯絡信號,與洪門內的無間道取得聯繫,總之,老十是不惜一切代價要弄清洪門的所有動向。

    安排完後,老十才前往前山寨軍營與蔣先生商議。

    而蔣先生已經接到了小英子的報信,這不禁讓他充滿了惑:“為什麼地道不是通向十爺現今居住的院子?要讓十爺投鼠忌器,那定得趕在十爺向他們下手之前,莊子至少要一年後才能建好,他們怎麼會那麼篤定十爺近期不會動手呢?”

    老十搖搖頭,因為按他的計畫,最遲兩月後就會大開殺戒,就算洪門得了假消息,也不應該如此心存僥倖。

    老十思索良久方道:“會不會是地道挖錯了方向?”

    蔣先生微微笑道:“也不是沒這可能,但十爺,其他人馬,您也不能不防。”

    老十看著蔣先生,歎了口氣,“依照蔣先生看,會是哪隊人馬?”

    蔣先生搖搖頭,“看不透徹,十爺還是給九爺修書一封,問問京裡有沒有什麼異常。對洪門的行動,十爺還是加快動作為好,免得夜長夢

    老十點點頭,“爺會看著辦的,蔣先生,那依你之見,莊子是不是暫時停工?”

    蔣先生不同意,說道:“不僅不能停工,還得加快速度,不管是誰打十爺的主意,新修的莊子總比如今的住處好設防的多。不過,得派些人實地勘察一番,看莊子裡有沒有被人做了手腳。”

    老十隨後又請蔣先生去香山縣縣衙走一趟,敦促縣令加強治安管理。

    然後在蔣先生的指點下,老十給康熙寫了封密折,派人送出去後,才踱步去找劉思賢。

    劉思賢不等老開口,就主動告知,已經給廣東將軍和兵部上了摺子,奏請派兵協助地方維持治安來回復應該很快就到。

    老十對劉思賢的合作態很是滿意,道:“多謝劉大人費心,因府中突然出了這等事,爺怕是會耽擱些公務,還請大人體諒。”

    劉思賢心;,你府上沒出事的時候,也沒見你辦過什麼公務啊天天人影子都見不著,不知躲哪廝混去了,但嘴上卻道:“那是自然爺安心處理府務就好。”

    接下來的日子裡,老十府上是風聲鶴,個個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雖然已經有了兩個武藝高強的保鏢,但其木格依然堅持和孩子睡在一起,老十漸漸的也從夜不能寐進步到挨枕就睡,而兩孩子對老十的呼嚕似乎具有先天的適應性好像從沒受到干擾,而且似乎是體諒老十白天過於忙碌,他們居然也漸漸的能一覺睡到天明。

    雖然這種安排與禮不合,可在這府,沒人能大過老十和其木格去,因此一家四口便在一張床上擠了一個多月。

    然後裡一下多了十多名高級保鏢,全是大內級別的高手,負責康熙安全的精英人放心不少。

    眼看安安和斌斌回到自己的房間,由各自的奶媽照料,老十又要出差了。

    知道老十要去執行特殊任務,不敢讓老十分心,其木格故作堅強的將老十送出家門滴眼淚都沒流。

    老十一連十多日都沒消息傳回來,小英子四處打探也沒獲得最新情報木格在家是心急如焚。

    這日,其木格正拿著小木塊安安和斌斌識字,“這是阿瑪寫的喔們以後要向阿瑪學習,寫一手好字知道不?”

    安安很是乖巧的高聲應道:“好”

    斌斌正要表現自己也是個好孩子,就見小英子快步跑了進來。

    其木格猛的起身問道:“爺回來了?”

    小英子給其木格請了安,方道:“回福晉,爺還沒回來,那個,那個…”

    其木格見小英子一臉的為難,並不是悲傷的模樣,便斷定肯定不是老十負傷的消息,冷靜的問道:“什麼事啊?”

    小英子硬著頭皮道:“主子,李音帶了國公爺的信來求見十爺。”

    其木格疑惑道:“李音是誰?”

    小英子沒料到其木格忘性如此大,只好支吾的提醒道:“那奴才在咱府上辦過幾天差事,因,手腳不乾淨,被,被打…”

    聽小英子這麼一提,其木格頓時想起來了,原來是阿靈阿的便宜小舅子。

    其木格可沒心思管這些閒事,“你看著辦就好了,不用來知會我。”

    小英子忙解釋道:“那奴才說是國公爺薦了他到十爺帳下當差,還帶了國公爺捎來的禮物,奴才是想問,是不是也給國公爺捎些回禮?”

    其木格心中覺得好笑,阿靈阿到底要幹嘛,為什麼非要找不痛快呢?到老十帳下當差,虧他想得出來,老十區區一個百長,有什麼手下啊?

    想了想,說道:“禮單拿來我瞧瞧。”

    接過禮單一看,其木格笑道:“大老遠的送兩根醃豬蹄?”心裡還暗暗加了一句,這是來求人給安排工作的嗎?

    小英子小聲道:“貴妃娘娘最喜歡這個,先前貴妃娘娘去了,爺跪在靈前不哭不吃不喝的,任誰也沒轍,後來還是見了國公爺帶來的醃豬蹄,才一下哭出了聲,說是娘娘病重想吃卻沒吃上…”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當時老十哭著哭著就跑到禦膳房將裡面的東西全咂了,若不是康熙趕到,沒准老十會放火燒了禦膳房。

    其木格只傻乎乎的以為老十額娘不受寵,所以禦膳房的人不給做,因此介面道:“禦膳房的奴才膽子也太大了!”

    小英子忙解釋道:“太醫說了,貴妃娘娘的飲食要清淡,因此雖然十爺去找了幾回,可禦膳房也不敢做。”

    其木格癟了癟嘴,看來阿靈阿是要借這兩根破豬蹄來打親情牌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08 A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9-6 02:17 A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虛

其木格拿著禮單沉吟半響,方道:“尋些當地的土特產裡的舅舅們都嘗嘗鮮。”

    小英子聽後,有點拿不准,便確認道:“奴才這就去安排,給幾家府上都備一份。”

    見其木格點點頭,沒做糾正,小英子心裡已有了主意,便不再多問,反正所有鈕祜祿氏的舅舅人手一份就好,然後便道:“奴才這就去辦。十爺如今出門在外,奴才叫李音在外等信就好。”

    誰知其木格卻將他叫住,說道:“李音既然是來謀出身的,咱們也不好耽擱他,你找人將他帶到前山寨,尋人給他找個去處。”說完,又歎息道:“如今爺被貶了官職,加之人又不在府中,你行事可得謹慎些,別讓人尋了爺的錯處。”

    小英子自然心領神會,一個時辰後便跑來告訴其木格,李音當上了夥頭兵。

    其木格心中竊,在老十回來給李音調動工作前,他可得在煙薰火燎中度日了。

    雖然如此,其木格心裡也不是滋味,不明白阿靈阿到底想幹嘛,如是想提醒老十別忘本,為什麼又要將李音送上來添堵呢?

    老十除了給四舅舅添了禮外,朝阿靈阿府上送的東西可是一絲一毫也未曾減少,難道因為老十有看重其他舅舅的意思,惹得阿靈阿不痛快,所以便讓李音前來噁心老十,那幹嘛又送醃豬蹄呢?

    其木格搞不明白,不清阿靈阿到底是要示好還是示威算對老十採取“聽其言、觀其行”的策略乎又有點挑釁的意味,難道他不知道老十是個順毛驢?

    好其木格有自知之明,意識到自己腦袋不大夠用,便將此是丟到腦後,讓老十回來後自己去煩惱。

    而李在進兵營地第一天。就將自己地遭遇添油加醋地向阿靈阿寫了份報告。

    儘管李音為了過得舒坦些。拿出錢上下打點了一番。但總帶有那麼點京城奴才目空一切地架子。讓人心裡不大痛快。加之老十府裡地人當初交代要讓李音好好磨礪一番切按規矩來。不得徇私舞弊。損了老十地名頭。因此雖然李音花了些銀子。但收效甚微。

    李音見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不知道老十回來後自己地待遇是否能有所改善。便花錢和人換了沐休。跑到粵海關澳門關部行台找到雙壽。尋雙壽幫他到前山寨說說情。

    雙壽聽了李音地說。心裡便犯起了嘀咕。難道因為如畫地事阿哥連阿靈阿地面子也不給了?

    雙壽更加擔心地是。那老十將會如何對付他?若真有老十這麼個敵人在背後盯著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法暢快了。

    雖然李音口口聲聲說。因老十不在才受了委屈雙壽哪裡肯信。就算十福晉再善妒、再不講理若沒十阿哥地授意。又怎麼會做如此安排?

    可阿靈阿的帳老十可以不買,雙壽卻不能不顧忌,因此面子上還是敷衍過去,說是一定找人去說說,便打發走了李音。

    李音走後,雙壽左思右想、坐立不安,便派人裝了幾樣貴重禮物給老十送去,說是這些東西自己這個粗人用不著,若這些物件能為十阿哥的新宅子發揮裝飾點綴作用,簡直是與有榮焉。

    其木格見了雙壽送來的禮單,心下納悶,新宅子還沒建到一半,這時節送裝飾品過來,是不是太早了?

    本想廉潔一回,但一想起如畫是雙壽送給老十的禮物,其木格便報復性的笑納了賄賂,雖然不清楚雙壽行賄的理由。

    又過了幾日,老十終於凱旋而歸,一舉消滅了洪門的十多個老巢,洪門在廣東和福建的分舵幾乎全遭到了滅頂之災,其中自然不乏無辜的受冤者。

    其木格沒悲天憫人,只關心此事在當地引起的反響,若百姓不服再鬧起事來,不知又要增添多少冤魂。

    老十隻簡單道:“帶頭鬧事的都沒了,還有誰去蠱惑百姓?”

    雖然其木格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但見老十佈滿血絲的雙眼,便體貼的沒有多問,熟練的伺候老十梳洗用餐。

    老十刨了兩口飯便沉沉睡去,瞧得其木格一陣心疼,不知道老十這麼辛苦奔波到底圖個什麼。

    第二日,康熙派來的大內侍衛撤走了一半,留下的人手繼續負責老十府邸的安保系統,而老十給其木格娘三安排的保鏢則從臨時工轉成了正式工。

    其木格還沒來得及和老十說上話,老十狼吞虎嚥的填飽肚子後,便匆匆跑到書房,埋頭文案工作,加班到深夜。

    接下來的幾日,老十依舊是早出晚歸,著手處理善後事宜,沒功夫和其木格兒女情長,讓其木格好不懊惱。

    忙了十多日,老十終於清閒下來,出門前有時間抱抱安安和斌斌,下班後有空繞道澳門捎些五花八門的零食,晚上也有了閒暇與其木格說悄悄話。

    雖然老十在民間已經形象掃地,但還沒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許多質樸的村民依舊沒將老十的長生牌位拿去當柴火燒,這讓其木格安心不少。

    其木格趁老十心情不錯,將雙壽的禮單遞了過去,有些忐忑的說:“爺要覺得不妥當,我這就派人給他退回去。”

    老十無所謂的道:“幹嘛給他退回去,扔庫房就好了,以後給你身邊的丫頭做嫁妝也好。”

    雖然其木格有些小氣,但那也得看對誰,對自己人可是很大方的,因此立即打消了自用的念頭,開始盤算還得採購幾件,否則不夠分。

    而對李音的事,木格隻字未提。

    並不是其木格故意,而是木格不知道怎麼開口,難道給老十說,自己小心眼的讓人給李音穿小鞋,那顯得自己多沒氣度啊。

    其木格認為,反正小英子會向老十報告的,自己只管等老十發問就好了。

    可沒想到小英子以為木格會給老十吹枕邊風,便也沒多事;加之老十回來後又沒去前山寨報導,全在保密局辦公,前山寨的同僚也沒機會無意間提及;而李音的直接上司聽說老十回府,更是賣力的對李音從嚴要求,因此李音不僅沒機會和人換班,就是正常的沐休也給取消了。

    而雙壽雖然在澳門專程偶遇老十,但嘟嘟叨叨的都是自己的小心思,壓根就沒功夫管李音今夕何夕。

    因此,到接到阿靈阿的來信,老十才知道李音正在前山寨兵營燒火做飯。

    好在李音是剛開始夥頭兵生涯給阿靈阿做的彙報工作,因此,阿靈阿字裡行間都沒埋怨老十,只是話裡話外對其木格表示了嚴重的不滿。

    老十看完信後,心裡很不舒服,不僅對阿靈阿,也針對其木格和小英子,心想,這叫什麼事啊,其木格連烏雅和紮丫拌嘴、兩個嬤嬤不消食、兩保鏢三天只說了兩句話…這些瑣事都講得個繪聲繪色,獨獨對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只口不提;小英子連修莊子的工人哪天多吃了半斗米都彙報得詳詳細細,對該報告的卻偏偏不報告,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只管小事、大事不過問的了?

    於是,老十為了糾正府裡這股歪風邪氣,給自己的職位描述來一番解釋說明,便將其木格和小英子叫到書房,給兩人單獨開會,端正他們的態度。

    其木格聽了原委,驚訝的說:“爺,你才知道?”

    小英子則張大了嘴巴,懊惱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說道:“爺,是奴才的錯,奴才一時給忘了,求主子責罰。”

    其木格忙道:“爺,這事也不能怪小英子,畢竟都是我的主意,小英子怕是等著我先給爺說,免得中間傳錯了話,讓爺會錯意…”

    小英子見其木格幫他攬責,也不好將自己推得一乾二淨,忙不迭的請罪。

    老十看得明白,看來確實是這兩經辦人沒溝通好,心裡稍微舒服了些,便簡單罵了兩人幾句,斥責他們辦事糊塗,然後給了兩人口頭警告的處分後草草宣佈散會。

    晚上,見其木格還想繼續解釋,老十道:“爺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瞞著爺,再說了,這事根本就瞞不住。”

    其木格舒了一口氣,道:“這就好,我就怕爺以為我們是故意的,心裡有了疙瘩。”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為什麼不開口跟爺提啊?”

    其木格紅著臉,不出聲,老十又接著問道:“那你說,小英子為什麼也等著你先開口啊?他什麼時候傳話傳錯過?”

    其木格搖搖頭,老實道:“不知道。”

    老十笑著說:“爺今兒算是看明白了,因為你們自己心虛,都等著旁人先開口。”

    其木格不服氣的小聲說道:“誰讓他欺人太甚…”

    老十道:“舅舅行事是有些過分,可你也不能這麼著啊。舅舅待我不薄,咱們這麼做,傳了出去,爺就是一忘恩負義的小人。

    ”

    其木格不甘心的說道:“爺,我知道這事我做的欠妥當,可若不反擊一下,他還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

    老十搖搖頭,道:“其木格,舅舅是我的長輩,咱們就算心裡不喜,也別做在明面上,該有的禮數不能缺,若真和舅舅鬧得老死不相往來,先不說舅舅當初對爺的幫襯、就是以後爺也沒臉去見額娘。這事你就別管了,爺自有分寸,以後和舅舅府上相關的事,你都先問過我再做決定,別自作主張。”

    見其木格悶不做聲,老十勸道:“爺真的有分寸,你別擔心,不管是誰,都欺負不到爺頭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瞧

    日子平靜如流水,其木格愜意的享受著難得的平凡小幸福

    與後世小夫妻不同的是,老十雖然天天出門上班,但所得薪水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連交通費都沒法承擔,更別說養家糊口了。

    因此其木格一邊窩在宅子裡安心的相夫教子,一邊也不忘遙控老十府裡慢慢興起的產業,日子過得安逸而緊張。

    當洪門的風聲漸漸平息,康熙便將老十從安全保密部門調回了軍隊,將這股暗勢力交給老十負責,康熙是一百個不放心,但為了獎勵老十為國家安全做出的貢獻,老十光榮的從未入流的百長升任為正八品的外委千總,雖然還未官復原職,但至少成功的連升四級,刷清了明末張好古連升三級的成績,大大增加了後來者破記錄的難度。

    老十回到軍隊後,沒幾天功夫,剩下的一撥大內侍衛就撤出了宅子,而其木格娘三的兩個貼身保鏢方嚴和邱易的人事關係也從安全保密部門轉到了老十府上,這讓其木格安心不少。

    當地的百姓也帶有色眼鏡看老十,畢竟如今出海的漁民腰桿直了不少,而朝廷對漁民與呂宋之間的往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有明令禁止,因此百姓討生活雖然依舊艱辛,但卻比以往好了許多。

    純樸的鄉民原諒了老十血腥,寬厚的感激著老十給他們帶來的改變。

    因此木格帶著孩子在田間散步時,雖然沒能與村民近距離接觸,但也能遠遠感受到他們釋發出的善意,那一個個羞澀的笑臉讓其木格覺得分外溫馨。

    小英子也能接到里正關於外地人口的報告,讓其木格對安保環境深感滿意。

    沒有虎視眈眈的歹人旁窺視,沒有仇深似海的鄰居在旁詛咒有各懷心思的小妾冷不丁的出招—環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沒有難纏的公公婆婆天天找碴,沒有一群妯娌七嘴八舌的背地說小話,雖然老十稍帶孩子氣、脾氣也略顯暴躁了些,雖然安安和斌斌開始堅持自己的意見,但其木格依舊覺得自己就象掉進了蜜罐裡。

    不時拉著老十一起田間惡補農業知識。一起笑看日出日落。雲卷雲舒。偶爾。還領著一家人去海灘曬太陽擔心失業、不擔心股市、也不擔心房價。日子真是賽過神仙。

    其木格真希望活就如此按部就班地繼續。直到永遠。

    有人歡喜有人愁。其木格覺得生活充滿了陽光。阿靈阿則覺得漫天烏雲密佈。

    李音死了!

    老十回到前山寨兵營當日就將李音從伙房打撈出來。送到了最有前途地尖子營。這還不算。老十還利用皇子地身份讓李音當了營中地副手。比老十地職務只低了一級。

    阿靈阿面上雖然對這樣地安排不置可否心裡還是很受用。看來老十眼裡還是有他這個舅舅地。

    更讓阿靈阿高興的是,李音調職後不到兩月,該營就得到調令,整裝待發,準備前往呂宋換防。

    老十為此轉門修書一封,說呂宋乃是蠻荒之地,加之李音不通水性,長途坐船很是遭罪,徵求阿靈阿的意見否將李音調出來。

    朝中諸多皇子阿哥、王公貝勒都變著法的想將手伸進南洋的金礦,全都不得其門而入,阿靈阿怎會放過這個天上掉下的餡餅緊派快馬給老十去信,說是年輕人就是得讓他多磨煉一番且調動過於頻繁,也讓老十難做叫老十千萬別給李音開後門。

    信送走後,阿靈阿很是春風得意了幾天這一情況的大阿哥對他也越發敬重,幾個鐵帽子王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一夜之間全成了兔子,紅了眼睛。

    可惜,老天爺冷不丁的給正在興頭上的阿靈阿澆了一盆冷水,李音連金的影子都沒瞧著,人就死了!

    看著老十的來信,阿靈阿只覺得一陣惡寒,在前往南洋的途中,李音暈船暈得七葷八素,跑到船舷上嘔吐時,一時不備被一個浪頭卷了去,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瞬間就沒了蹤影…

    阿爾松阿不相信事情會如此湊巧,說道:“阿瑪,此事甚為可,兒子以為莫不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阿爾松阿不好將矛頭直指老十,只得含糊其辭。

    阿靈阿心裡也犯狐疑,但畢竟老十曾寫信詢問過意見,如今也怪不到老十頭上去;但正因為老十曾寫了此信,阿靈阿覺得有欲蓋彌彰的嫌疑,可惜卻沒有把柄。

    阿爾松阿見阿靈阿不出聲,便道:“等軍報送上來,各府還不知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阿瑪,您看…”

    阿靈阿擺擺手,此時的阿靈阿腦袋一團亂,只想靜一靜。

    阿爾松阿走後,阿靈阿獨自閉關想了三個時辰,也沒想出個頭緒,無論怎麼想,事情無外乎就兩種原因,一是純屬巧合,二是老十做的手腳。

    阿靈阿更傾向於後者,聯想著雙壽態度的轉變,覺得老十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因此,阿爾松阿在入睡前又被叫進了書房,“前山寨那邊怎麼還沒消息回來?雙壽為什麼後來那麼急著向十阿哥示好,這都好幾個月了,怎麼還沒回信?一幫廢物,你催緊些,告訴那幫奴才,不管消息可靠不可靠,探到什麼消息報上來!”

    不兩日,軍報一到兵部,李秀兒娘家還沒得到信,京城權貴全知曉了,一時間幸災樂禍的不在少數。

    八阿哥找著九阿哥,問道:“依你看,這事可是十弟做的?”

    九阿哥搖搖頭,“不知道。”

    八阿哥不甘心的追問著:“一點苗頭也看不出來?”

    九阿哥依舊搖什麼精神的說道:“阿靈阿有些托大了,就算他身份尊貴,畢竟十弟也不是一般的外甥,哪能這般行事,枉我還巴巴的跑到他府裡當說客,若真是十弟做的也是自作自受。不過十弟也算是給足他面子了,畢竟還在規規矩矩的叫舅舅。

    ”

    八阿哥道:“十弟就沒給你過此事?”

    九阿笑道:“沒有,他給我的信裡除了解釋十弟妹沒有藏私,其餘的全是生兒子的方子,說是南邊的土方法。”

    八阿哥有異,什麼時候自己的九弟開始稱呼起十弟妹了?不都是叫的蒙古女人嗎?

    見八阿哥笑不出來,九哥只得回到正題:“八哥,會不會是旁人做了手腳?故意讓阿靈阿和十弟生分?”

    八阿哥搖搖頭,“若是還有可能,京城裡沒幾人有那本事將手伸進南邊兵營則一個個也不會巴巴的看著內務府接收南洋的金礦了,再說,就算安插進了人手,那也是撈金子為第一要務,怎會有功夫來做這事,若被十弟查了出來,那不是得不償失嘛?”

    八阿哥說的也完全對,其實大家都有能耐朝南邊軍隊裡安插一兩個親信,可北邊的人幾乎都是旱鴨子只要一下水立馬鶴立雞群,想瞞過康熙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又沒人有老十那膽子,明著安插人手,若現發展南方人,一時也不敢將機密事務交給他處理,於是,大家才暫時的沒處使力。

    八阿哥和九阿哥喝了半天茶,得出了和阿靈阿一樣的結論: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老十幹的白費了半天功夫。

    八阿哥見九阿哥也沒新穎的意見,便道:“若真是十弟做的,那看來十弟在前山寨也打好了人脈道,十弟可沒帶過這批人馬。十弟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本不上心的九阿哥聽了此話當即正色道:“八哥,若說別的不信十弟有那本事,可若說帶兵弟還真不是花架子,我去過呂宋,也去過十弟被困的礦山,就是大哥在那,也不見得能幹得比十弟更出色。再說了,朝廷火耗歸公的法子總算制定下來,許多小武官都多了收入,哪能不記十弟的好。”

    八阿哥有些訕訕,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以前小瞧了十弟…”

    九阿哥有氣無力的道:“小瞧了十弟妹才是真的。”

    八阿哥奇怪的“咦”了聲,旋即釋然,“是啊,沒人想到她能將十弟治得服服帖帖的。”

    九阿哥不贊同的說:“我不是說這個,前些日子我和十弟在呂宋淘換了一批西洋物件,你猜怎麼著?”

    見八阿哥睜大了眼睛,九阿哥才滿意的繼續道:“十弟的鋪子到目前為止一件也沒擺出來出售過。我找來何掌櫃一問,才知道,十弟妹交代,所有貨物都壓到年底再出售,免得市面上東西一多,賣不起價錢…”

    八阿哥覺得九阿哥有幫其木格炒作的嫌,不在意的笑道:“這也是常理,一般人都會想到這點。”

    九阿哥則繼續道:“那些東西,凡是有損壞的全送到京郊的作坊,讓那裡的工匠大卸八塊的去琢磨,起初我也不在意,覺得完全是糟蹋銀子。可你猜怎麼著,今早我進宮給太后請安,十弟的作坊恰巧給太后送去了一個小鬧鈴,從玻璃到機芯,全是十弟的作坊做的,你叫他幾時報時就幾時報時,比洋人的還厲害,把太后給樂得…不出兩日,十弟作坊產的小鬧鐘准把先期投入的銀子全賺回來了。”

    八阿哥覺得自己今天來之間應該看看皇曆,搞了半天,原來九阿哥一直在關心老十的作坊,怪不得對李音的死心不在焉的。

    九阿哥還在頓足著:“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還有莊子上的冬季蔬菜在那擺著,我就楞成了睜眼瞎…”

    八阿哥只好胡亂迎合著,“難道這麼點時日工匠就瞧出奧妙了?”

    九阿哥白了八阿哥一眼,“那怎麼可能,十弟的作坊先前可沒少拆洋人的座鐘,聽說當初拆完了壞的座鐘,連上好的東西都給拆了,如今還有許多沒還到原呢。我的眼光怎麼比十弟妹還短視呢?”

    八阿哥心想,怪不得稱呼都變了,不再叫蒙古女人,而改稱十弟妹了,原來是瞧著自己的短處了,正想挪揄兩句,猛然想到,有了雄厚財力的十弟會不會生出其他心思?一時間越發心事重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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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甯宮

    太后興致勃勃的給康熙展示鬧鐘的功能,“瞧哀家這記性,是擰哪個啊?對了,瞧著,等一刻鐘它准叫喚。”

    康熙也是一臉的興趣,任由太后顯擺著…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15 A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9-6 02:18 A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方

偉人曾說過,時光飛逝並非都是壞事,你越覺得時間感也就越強。

    其木格對此深有同感。

    雖然依舊要為許多惱人的人際關係費神,但畢竟遠離了京城的紛紛擾擾,等各種雜音長途奔波到前山寨時,殺傷力已去了不少。

    即使老十一接到京裡的書信,笑聲就小了不少,但總的來說,其木格對這樣的生活很是滿意,既然老十沒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那也只能在可能的範圍內將快樂最大化。

    可今兒老十一進屋,情緒就明顯不對。

    老十既沒黑著,扮演鐵面包公,也沒飆音與世界三大男高音媲美,反而燦爛的微笑著,可笑容中賣力的痕跡太過明顯,襯托的老十有點尷尬。

    “今兒皇阿瑪來了旨意…”老笑眯眯的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皺了下眉,心想康熙又出什麼妖蛾子了?但畢竟康熙是老十的親爹,因此其木格嘴裡還是很恭敬的問道:“皇阿瑪說什麼?”

    老十呵呵笑道,“說是斌都兩周歲了,還叫小名不雅,便給斌斌起了大名,叫弘暄,從今後,咱們可不能再斌斌,斌斌的叫了,得叫他大名了。”

    其格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反正孩子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和老十被剝奪了起名權,弘暄就弘暄吧,雖然自己很期待康熙能將弘曆這個大名送給斌斌,但也從未對這不切實際的幻想抱有丁點兒希望讓自己沒嫁給雍正呢。

    但見十有些反常木格便猜測莫非這名字大有來頭。可惜自己對博大精深地古文一竅不通。便不恥下問道:“爺。這名字有什麼講究沒?”

    老十一楞。轉了轉眼珠子。解釋道:“者溫也。《素問運行大論》中有記載:敘溫郁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

    老十見其木格聽得有些吃力。忙用大白話解釋道:“就是暖和。溫暖。太陽一出來…”

    其木格失笑道:“沒想到爺還脫口成章呢知道把我唬得一楞一楞地。早說是溫暖地意思不就成了。看來皇阿瑪是想斌斌以後成為一個開朗陽光地大男孩呢。這名字好。”

    老十點點頭糾正道:“別再叫斌斌了。叫弘暄被人聽了去。保不齊就是大不敬了。”

    其木格忙笑道:“知道了。皇阿瑪沒給安安起名字?”

    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其木格還是問了問。

    見老十搖頭,其木格忙道:“那咱們就接著叫安安吧,平平安安的多好。 ”

    老十表示了贊同“嗯,就依你。”

    老十說完又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兒,見其木格有些困了有些討好的問道:“其木格,咱家的作坊收益還不錯吧?”

    這些日子木格不僅小日子過得舒心,財運也不錯。自家的鐘錶作坊終於成功的研發出了自己的拳頭產品,小鬧鐘。

    因產品的定位走得是中端路線,因此一問世就佔領了極大的市場份額,訂貨單應接不暇,交貨日期已經排到了年後。

    其木格不僅為荷包開心,也為自家掌握了先進的技術而自滿,要知道科技就是生產力啊。其木格甚至已經開始打算挑選一些蒙古隨從去學習技術,到時候跟隨安安到漠北開分廠去,畢竟漢人工匠不見得願意遠離故土。

    因此,這作坊可成了其木格的心肝寶貝,當鬧鐘樣品出來後,其木格就發出了指令,嚴格作坊的保密制度,生怕商業機密洩露了出去。

    見老十如此問,其木格心裡微感不妙,要知道老十從來不過問這些事務,難道康熙覺得這作坊搶了內務府的風頭,找老十碴了?

    “爺,作坊怎麼了?”其木格一下沒了睡意。

    老十嘿嘿笑道:“沒什麼,爺就是隨便問問,收益還不錯吧?”

    其木格點點頭,“還不錯,有了他,即使玻璃作坊這輩子都做不出大玻璃來,咱們也吃喝不愁。”

    稍感遺憾的是,玻璃作坊還是沒什麼進展,只能生產小塊玻璃,而且報廢率極高。

    老十躊躇了半響,問道:“其木格…”老十開了個頭,卻怎麼也接不下去,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其木格想了想,道:“爺,是不是作坊礙著誰的眼了?”

    老十忙搖頭,“沒有,咱一不偷、二不搶的,能礙著誰的眼啊!”

    其木格還是不放心,“爺,那你今兒怎麼怪怪的,說話都說半截,到底怎麼了?”

    見其木格急了,老十心一橫,道:“其木格,咱鋪子能和人合夥不?”

    其木格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康熙,其木格只覺得氣往頭上湧,還好不是高血壓,否則鐵定爆管,哪有這麼臉皮厚的爹啊,自己公司不創新,專搶現成的!

    其木格很不高興的問道:“皇阿瑪透出這意思了?”

    老十忙擺手,道:“你扯哪去了?”

    其木格沒好氣的問道:“你一回來就說皇阿瑪給兒子起了名,末了又說鋪子合夥,難保我不朝這上頭想啊。”

    老十忙澄清道:“不是,那不是湊巧嘛,今兒才接到的旨意,當然回府就得說啊,孩子起名,也算大事啊。”

    見老十的表情不象作偽,其木格也覺得康熙應該沒那麼無恥,堂堂帝王搶兒子的產業,委實丟不起這個人。

    “那是九哥?”其木格遲的問道。

    在其木格的心中,九阿哥這麼做的可能性極低,可除了康熙和九阿哥,其木格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讓老十覺得為難。

    老十依舊搖搖頭,“九哥的生意比咱家大多了雖然九哥來信也誇了那麼個作坊才入了九哥的眼。”

    “那到底是誰啊?誰要和咱家合夥啊?”其木格真急了,語氣也沖了起來。

    老十陪著笑臉道:“舅母…”

    其木格聽得這兩個字,心裡就發堵,想學了老十的樣拿著茶杯往地上咂,又覺得掉價,便沖進裡屋,拿著枕頭在床上使勁的摔。

    跟進來的老十見其木格暴走的模樣,也有些擔心,忙不迭聲的勸慰道:“其木格,你別氣只是這麼一說,只是一說…”

    其木格好想將枕頭朝老十咂去,但想著老十也委屈,便將枕頭扔到地上氣喘吁吁的坐在床上,問道:“你舅母到底要幹嘛?怎麼那麼以老賣老為老不尊啊!”

    老十忙跟著坐下來,撫著其木格的背,“舅母說她府上去年收成不好,想借些銀子和人手,也開個鐘錶作坊,爺想…”

    其木格拿眼斜睨著老十:“爺想?哈,咱府裡的人是不是報出爺的名號不用付銀子,可勁兒的將東西往府裡拿啊?”

    老十忙解釋道:“爺沒告訴你李音前些日子在去呂宋的途中墜海死了,屍骨無存。  ”

    其木格一下從氣轉為驚呆的望著老十,半響方道:“那和鋪子合夥有什麼關係?李音又不是你舅母的弟弟。”

    老十別過臉去,眼睛盯著床頭,道:“舅舅心裡有疙瘩,以為是爺做的手腳…”

    其木格心裡“咯”一下,輕聲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老十還是不看其木格,小道:“爺是起了這個心,在呂宋也安排好了,誰知那奴才自己命不好,半道上就跑去喂魚蝦了。”

    其木格稍微了口氣,雖然老十他們一幫兄弟幾乎每人雙手都沾滿鮮血,老十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兩條,但其木格還是不希望老十視人命如草芥,“爺,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別下狠手。”

    現實是殘酷的,就算老想學蓮花,還沒開花就做了爛泥的肥料,出污泥而不染,實在不適合皇室成員,因此,其木格也沒天真的要求老十清清白白做人,只希望能將罪惡降低到最少。

    老點點頭,“爺知道,不說別的,爺也得為孩子積福。”

    其木沉默了半響,道:“爺,你覺得心裡不痛快,就想給他送些銀子去?”

    老十歎了口氣,“其木格,舅舅以前爺真的不錯,爺沒少拿舅舅的銀子。爺不知道舅舅是怎麼了,象中了魔障似的,一步步緊逼,不讓爺喘口氣。本想借李音的事給舅舅提個醒,叫舅舅適可而止,可舅舅似乎沒息事寧人的打算,信雖是舅母叫人寫的,但沒舅舅的授意,舅母怎麼開這個口。看這架勢,遲早有翻臉的一天,爺想,既然舅母開口提了,就和他合夥算了,就當還債好了。若借銀子、借工匠,作坊萬一沒起來,到時候不僅債沒還,爺還得一藏私的名聲。”

    其木格聽了不知是該笑還是哭,老十自己都斷言會和阿靈阿翻臉,只要阿靈阿依附八阿哥,那老十肯定不會怎麼摻和,雍正上臺後,應該能做個自由人,確實值得慶倖,可鐘錶作坊眼下可是棵搖錢樹啊!

    看著老十期盼的眼神,其木格咬牙道:“隨爺吧。”

    其木格想明白了,錢再多,也沒自由可貴,能花錢買老十心安的與阿靈阿劃清界線,再多的錢也值得。

    老十松了口氣,道:“還是你深明大義,爺明兒就給舅母寫信,告訴她鐘錶作坊分四成幹股給她。”

    其木格搖搖頭,道:“爺,既然總有翻臉的一天,何必還藕斷絲連的,那作坊咱們不要了,叫舅舅將作坊遷到他莊子上去,作坊裡的工人也跟著過去,玻璃作坊咱們自己留著折騰。”

    不僅老十驚歎其木格的大手筆,老十的舅母索卓羅氏見信後,也倒吸一口涼氣。

    阿靈阿知道後,更是血壓陡升,怒不可遏,指著自己的老婆兒子罵道:“誰的主意?啊?誰的主意!”

    索卓羅氏見狀,戰戰兢兢道:“那鐘錶作坊可賺歡了,京裡不少人都派人到南邊去找工匠,想照著起一個,我瞧著眼熱,就叫人給十阿哥去信,說府裡去年收成不好,想問他借些銀子和工匠,照著他家的開一個,誰想他那麼大方,直接將作坊送給咱們了,看來十阿哥為人還真是厚道。”

    阿靈阿氣急敗壞道:“你還有臉了,你不想想,這傳出去,叫旁人怎麼說咱們,皇上還健在呢,我做舅舅的就開始謀奪外甥產業,皇上會饒了我?”

    索卓羅氏小聲道:“這可是十阿哥自己說送的,信上黑字白字的…”

    阿靈阿道:“就算你逢人就將信拿出來,也沒人信你,你就等著皇上將咱們一家發配到甯古塔去吧!”

    阿爾松阿在一旁提醒道:“阿瑪,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這事壓下去,若傳開了,就麻煩大了。”

    阿靈阿打了一個激靈,忙站起來道:“你趕緊去十阿哥府,告訴徐公公,作坊不辦交接,我這就給十阿哥去信。”

    阿爾松阿雖然晚了一步,徐公公已經將作坊管事叫到府上,何掌櫃掌管銷售管道,因此也在坐,好在消息沒擴散,阿爾松阿總算松了一口氣。

    何掌櫃出了老十府後,沒立即回鋪子,而是直接去了九阿哥府拜見九阿哥。

    自從何掌櫃著手打理老十的產業後,基本上很少求見九阿哥,因此在外宅逍遙的九阿哥得了信,顧不得許多,忙叫人將何掌櫃領了過來。

    聽了何掌櫃的話,九阿哥又驚又氣,九阿哥可不認為阿靈阿事先不知情,他斷定阿靈阿就是在打鋪子主意,只是沒想到老十給他來了個破釜沉舟…

    九阿哥氣過之後,也不由贊起老十來,一方面為老十在府裡當家作主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也為老十的快速成長感到高興,想起當初老十兩口子為了處置一個奴才而鬧得滿城風雨,九阿哥只覺得老十已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雖然九阿哥認為阿靈阿欺人太甚,但也沒採取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在給太后請安時,藉故誇起了小鬧鐘,然後漏了那麼一兩句話,既然老十晚輩的身份不好和娘家舅舅說理,那麼就找自家的長輩來教訓外人好了。雖然自己的皇阿瑪不喜歡皇子和外戚走得過近,但若自家兒子在旁人那受了氣,依著護短的性子,那是一定要幫著找回場子的…

    九阿哥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而阿靈阿見外面沒有風言風語流傳,暗叫好險,但對老十的感覺卻是分外複雜,不知道老十真有那麼慷慨大方,還是想給自己冠上不仁不義之名,當然阿靈阿也想到了,若老十心懷叵測,此時肯定已經謠言滿天飛了,但老十大方的過了頭,讓阿靈阿也覺得不可信…

    阿靈阿還沒琢磨透老十,就被康熙安了個殿前失儀的罪名,罰了俸祿,而索卓羅氏在進宮給太后請安時,也遭到了訓斥…

    九阿哥給老十的信中,一邊說著小道消息,一邊誇自己的功勞,末了還寫道:最近手頭緊,急盼十弟將作坊相送,不勝感激…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如意

     中國有句古話:日長則月滿盈虧。

    中國也有一句中西結合的大白話:如果兩人太幸福,上帝都會嫉妒。

    老十是傳統的封建地主階級,深知中國古話所蘊含的哲理,將其奉為神明,其木格是在網路世界暢遊過的新一代小康階層,偶爾聽到兩小白滿含深情的對白,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思維不在一個星系的兩個人卻心有靈犀起來,不約而同的開始抱怨生活不如意,生怕上天或上帝將他們手中的幸福奪了去。

    阿靈阿的來信讓老十松了一口氣,卻讓其木格恨不得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老十道:“舅舅總明白過來了,其木格,以後咱們回到京裡,你也去舅舅府上多走動走動,前頭這些事你也就別太計較了。”

    其木格一臉的不耐煩,連都懶得點,真不明白阿靈阿怎麼事到臨頭成了軟腳蝦。

    老十無奈,也逼其木格立即表態,反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京呢,老十準備先用上拖字訣。

    接到九阿哥的信後,老十兩口子後知後覺的想過味來,其木格一下來了精神,“爺,舅舅怕是心裡更記恨了,咱們以後遇著他還是繞道走的好,免得鬧僵了,爺心裡不好受。”

    老十則一臉的不甘,“爺那種任人欺負的人?有爺在一天,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從爺手中搶走一粒米去!九哥也真是的,自己胡亂猜測不說,還給宮裡透什麼信啊,這不是添亂嘛!”

    其木格趕緊幫著九阿哥辯白。“換誰也會這麼想啊說了。從九哥信上看舅舅可是一開頭就這麼想爺地。要不怎麼會叫阿爾松阿去咱府上攔著啊!”

    老十根本不用靜下心來仔細想。就道這事做過了。心想自己怎麼那麼大意啊。於是便把其木格埋怨上了:“都怪你說分四成乾股。你偏要一股腦地全給!”

    其木格才不怕老十。直接就給頂了回去“我沒想到這層。是我笨。但爺不是也沒想到嘛。是誰前幾日還不住口地誇我賢慧來著如今出了差錯。少怪我頭上來!”

    老十沒好氣道:“爺就是被你地大手筆給震住了。要擱平時。爺怎麼會想不到!”

    其木格無所謂道。“爺。反正你先前也做好和舅舅翻臉地準備了今舅舅心裡更不痛快。反正橫豎都是翻臉沒什麼差別。你別往心裡去了。”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兩家人就這麼冷在那。 你讓爺以後見了額娘怎麼說?若將鋪子給了舅舅至少銀錢上不虧欠了啊!”

    其木格見老十依舊是用錢還人情帳的想法,便道:“爺,來日方長,要送銀子還不簡單,你別往心裡去了,就算銀子沒送出去,你也別擔心,額娘的心肯定是偏的,絕對不會怨你。”

    見老十依舊覺得理虧,其木格真有些佩服老十的知恩圖報,皇家的人幾時將親戚當一回事了!不過九阿哥好像真的對老十不錯,其木格思及此,便道:“爺,我覺得舅舅其實一直沒真心待你,和九哥比差遠了。”

    老十白了其木格一眼,“不管怎麼說,額娘走後,爺還是仗了舅舅的勢才在宮裡沒受欺負。”

    其木格只好哄道:“行了,爺,我保證,在你和舅舅正式翻臉之前,一定想法子把錢給他送過去,讓他賺大發了,行不?”

    老十不幹了,跳起來道:“你怎麼這樣啊,怎麼老惦記著我和舅舅翻臉啊?”

    其木格心想,你才知道啊,真是夠笨的,但嘴裡卻乖乖的道:“我不是覺得這疙瘩更難解了嘛!”

    老十拍拍屁股道:“行了,反正這事就怨你,天天追著我要你的嫁妝銀子,擱這事上怎麼那麼大方啊?”

    其木格無語,“行行行,怪我,我以後一定當好守財奴,不過我的嫁妝銀子你到底是擱哪兒的啊?”

    老十一聽,顧不上抱怨,撒腿就跑,“我給九哥回信去,你先睡了,別等我。 ”

    書房中,老十恨恨的給九阿哥寫了一封信,將事情原委詳細說了一遍,責怪他多事,末了也加了一句,“我府裡還欠你銀子不?如有,你就先別收了,記我賬上,5000~兩封頂,等我出趟海回來再還你。”

    老十心裡那個悔啊,當初怎麼就不知道藏點私房錢呢!

    老十這廂還在為家事煩心,公事上的麻煩也找上門來了。

    老十的手下操練時與其他方隊起了口角,為了芝麻大點的小事打起了群架,正趕上廣東將軍下基層視察,趕巧的是老十又曠工托兒帶女的出去遊山玩水。

    於是廣州將軍一個報告上去,老十,不,其木格兜裡又少了3000兩銀子,老十再次被貶為不入流的百長,而在康熙的勒令下,前山寨的副將劉思賢也對老十加緊了約束,老十不僅

    到早退,還經常加班到深夜,累得回來倒頭就睡。

    不僅如此,老十脾氣還見漲,其木格只抱怨了一次他不講衛生,老十就抱著鋪蓋頭也不回的去了書房,很是牛逼。

    其木格是典型的一根彈簧,敵弱我就強,敵強我就弱,見老十長了脾氣,立馬換了笑臉,絕口不提老十可以臭得熏死一頭大象,轉而盡心盡力的當起了賢妻良母,吩咐廚房變著花樣的給老十預備美食。

    老十心裡確實很煩,本以為康熙叫他留在前山寨定會有其他安排,沒想到休養生息的差不多了,不僅沒被委以重任,反而再次遭到貶職,而且,手裡也沒了秘密任務。

    老十一心想建功立業,加之又曾誤闖呂宋,過了一回統帥的癮,心也就越來越大,再次當回小兵,心裡的怨氣可想而知,而劉思賢每次都拿出聖旨來壓人,讓老十心裡的邪火完全沒地撒。

    外面沒處發火,十自然就將矛頭對準了內院,可惜,其木格審時度勢後,任由老十如何挑三揀四、蠻不講理,總是微笑相對,氣得老十只好拿小英子出氣。

    老十過得不順心,其木格一旁看著熱鬧,沒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也即將到頭。

    馬上又到了,在大家的努力下,新宅子提前竣工,其木格還沒開始品味新家帶來的喜悅,就被人潑了一頭冷水。

    嫣紅和海棠來信了,詢問老十,她在何處過年。

    算著日子,這兩人一年隔離期已經期滿,加之老十他們馬上就要喬遷,新宅子雖不豪華,但卻很寬敝,容納十個嫣紅海棠也不在話下。

    見了老十遞過來信,其木格的心一下冷到谷底,“爺怎麼個說法?”

    老十很想和其木格吵吵架,可也知有些東西不能拿來當導火索,否則鐵定引火焚身。

    加之這一年多的時間,老十和其木格兩人過得也挺和美,雖然府裡還有一個環兒在,但基本上就是一隱形人,不管是老十還是其木格,都沒人有心思想起她。

    一家四口該吵就吵,該笑就笑,沒大沒小的,說有多順心就有多順心。

    若不是接到嫣紅海棠的來信,老十幾乎都恍惚以為他就只有其木格一個老婆。

    老十看著其木格,斟字酌句道:“爺答應過她們一年後就接她們過來…”見其木格臉色不佳,老十忙改口道:“可畢竟立馬就要過年了,咱們不在京裡,叫她們代咱們孝順孝順皇阿瑪和太后,也是應該的。”

    見其木格臉色緩和了下去,老十方道:“等過完年,再找時間接她們過來吧。”

    其木格怒視老十,“知道爺煩了我,隨你便好了。”

    老十無奈道:“其木格,爺也是為你好。不將嫣紅和海棠接來,難道真要皇阿瑪再指一人過來?”

    其木格憤憤道:“又不是選秀年,指什麼人啊?為什麼指人啊?”

    老十苦笑道:“先頭選秀的時候,留了牌子年紀小的不在少數,皇阿瑪眼下指過來也在常理,這都一年了,你肚裡還沒動靜,沒准…”

    見其木格悶聲不說話,老十問道:“你不是有方子嘛,怎麼都一年了,你肚子還沒動靜啊?”

    其木格也不明白怎麼回事,按說這一年生活舒暢、心情舒暢、什麼都舒暢、怎麼也該中獎了啊。

    受後世計劃生育的影響,其木格雖然認為一個孩子有點孤單,但卻贊同兩個剛剛好,特別是一胎生了個龍鳳胎,一次搞定了個“好”,更是讓其木格心花怒放,因此並沒什麼心思多生多育,為愛新覺羅家開枝散葉。

    可聽老十這麼一說,其木格也知道,自己只有努力生孩子,才能有效杜絕康熙給老十送人,於是只得妥協道:“爺,我立馬開始算日子,咱們努力造人。”

    說完又看著老十,問道:“爺,若我懷上了,可不可以不要嫣紅和海棠她們過來啊?”

    老十歎了口氣,“你大著肚子,更得有人伺候爺了,其木格…”

    其木格也明白是這個理,只是心裡很不好受,便提出要求,“那就拖著,拖到皇阿瑪快給你指人來,就把她們接來。”

    說完,其木格又軟言道:“還不知道在這裡能待多久,一想到回京,我就頭疼,爺,你就讓我多過些舒心日子成不?”

    老十聽著其木格的話,只覺得一陣心酸,抱著其木格道:“爺應你,爺這就給九哥去信,讓他幫著留心宮裡的動靜。嫣紅和海棠的月錢也漲些吧,雖然是妾,咱府裡按側福晉的例給吧…”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21 AM

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水帳

冬去春又來,坐看庭前花開花落。

    一轉眼已經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

    安安和弘暄已經過了五歲生日,越發淘氣起來。

    而其木格卻未能如願再給老十誕下一男半女,偶爾想起來,其木格和老十心裡都堵得慌,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嫣紅和海棠長留在了京城。

    當初老十提議小妾漲工資時,其木格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下來,但方式卻有些改變,基本工資不漲,年終按府裡的收入酌情發放獎金,反正保證她們全年的收入達到側福晉的水準。

    而且,其木格還提出了附條件,獎金只有她們留守京城時才有,若前來在自己夫妻間橫插一槓子,全年獎金歸零。

    見老十瞪圓睛費力的消化這番話,其木格直言不諱的講,“她們若來了前山寨,我心裡不痛快,鐵定少活幾年,沒找她們要賠償費已經夠虧的了,憑什麼還要繼續給她們發獎金啊?”

    十見其木格斬釘截鐵的模樣,也沒再為他的小妾爭取權利,依了其木格。

    說也怪,這些年來,康熙似乎全然忘了老十在前山寨被其木格一人霸佔著,完全沒透出給老十府裡添人的意思。

    於是。嫣紅和海棠地行程便一日拖一沒了准信。

    康熙四十六秀地時候。不僅其木格很是緊張。老十也繃著一根弦。一邊猛灌其木格準備地各種滋補湯。每夜賣力地播種。一邊請九阿哥安排好人手。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趕緊將海棠和嫣紅送過來。

    可惜。那一年十和其木格註定再次淪為配角。

    這幾年來。八阿哥地勢力大增。大阿哥審時度勢後。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大度地轉而支持八阿哥。而九阿哥更是源源不斷地提供著財力支援。加上八阿哥自己用心經營朝臣中贏得了良好地口碑。因此八阿哥地風頭正勁。

    八阿哥是萬事中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件都具備了。剩下地一件。便卡在八福晉那兒。

    八阿哥和八福晉成親多年來。仍無子嗣。這成了八阿哥問鼎寶座地致命傷。

    因此,選秀一開始,八阿哥便強勢的告訴八福晉裡一定要添人。

    花花公子九阿哥也天天跑去遊說,八福晉見此事沒了回轉的餘地,便打起了商量,說是從府裡的丫頭中挑一兩個給八阿哥做通房丫頭。

    可惜丫鬟的身份實在太低,連帶著也會影響孩子的將來。

    加之,八阿哥也不想為選秀的事惹康熙不痛快,便拒絕了八福晉的提議,叫她進宮求太后和宜妃府裡指兩人來。

    八福晉在府裡大鬧一場後,在九阿哥顧全大局的勸說下,為了八阿哥的前程,委委屈屈的進宮求秀女。

    八阿哥本以為會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尾,結果八福晉為了以後的絕對權威秀女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一:絕對不能漂亮貌選那些被別人挑剩的就好;二、家世絕不能好,大家族的一律不要兄能幹的堅決不考慮;三、最好是孤女,跟著遠方親戚過活的優先錄用。

    於是福晉的挑挑揀揀終於被太子一系的人傳到了康熙耳朵裡,康熙大怒,直接將張之碧之女和毛二格之女指給了八阿哥。

    這兩女子家世雖不顯赫,可父兄皆健在,父兄的職位雖然也不高,但若他們的女兒悄無聲息的沒了蹤影,那也是能喊兩嗓子,給女兒討回公道的;更可氣的是,這兩女子容貌雖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卻無愧“美人”二字。

    八福晉吃了個啞巴虧,在宮裡守著太后和宜妃哭了一場,回家又搞了一次大破壞。

    康熙算是和八福晉卯上了,選秀一結束,立即就指示內務府風光操辦八阿哥的婚事,氣得八福晉給其木格寫信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八哥納側福晉呢!”

    雖然八福晉滿心不忿,但其木格卻占了個便宜,有八福晉纏著,宜妃也沒了空暇為老十挑人。護短的太后收了其木格諸多禮物,加之其木格還有一子撐門面,因此,太后見康熙沒提,也樂得打迷糊。

    也許是老十沒經常在面前晃,康熙對老十來了個選擇性遺忘。

    說是選擇性遺忘,那是康熙罰銀子的時,從不會忘記老十。

    老十經過自身的努力,稍帶走了點康熙的裙帶關係,如今已經成功的當了前山寨軍營的第一把手,成了前山寨副將。

    選秀結束不到一月,老十又被罰了銀子,這次是5000~兩,緣由是前山寨到呂宋守金礦的士兵有一人上崗時間著裝不齊,丟了大清的面子,於是老十便負上了領導責任。

    這次其木格繳納罰銀很是痛快,二話不說,立即就寫信叫徐公公趕緊送銀子去內務府,

    這幾年來,老十每年幾乎都要被罰上三、五千兩銀子,全憑康熙心情,惹得其木格很是不快,就算康熙眼紅老十財源廣進,為什麼銀子啊!

    說起生意,這些年倒還真是順風順水。

    鐘錶作坊生意持續火爆,在技術沒法突飛猛進的境況下,對產品外形進行了大幅度改良,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小鬧鐘層出不窮,完全滿足各類客戶群的需要,而且作坊出產的簡易掛鐘,更是受到了中產階級的親睞。讀書人手裡要沒有一個鐘錶坊的懷錶,都不好意思出門。如今,其木格已經在考慮開發高端產品了。

    鐘錶作坊已經成功的在全國打開了市場,使西洋鐘錶越來越沒了還手之力。

    雖說京城也建起了其他鐘錶作坊,但因不掌握先進技術,加之進入市場較晚,完全構不成威脅。

    玻璃作坊的技還在研發階段,不過小玻璃的合格率已經提高了不少。

    冬季蔬菜繼續蓬勃發展,齊哈爾的莊子因地理位置不佳,遠離有錢人聚居地,無法擴大規模種植新鮮蔬菜,轉向全力種植保質期長的西瓜,如今已經獲得蒙古王公的好評。

    蒙古那條商已經完全成熟,不僅從沙俄走私諸多稀罕物,還順帶的將中國的傳統產品倒賣過去而且小鬧鐘也賣出去不少。

    州這邊,其木格和東印度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中外貿易也是進行的如火如荼。

    美中不足的是威廉早已回了英國,其木格費了好大的勁兒,也只和他建立起了淡淡的君子之交,沒能如願發展成生死之交。

    好在其木格和澳門總督夫人成了好友,搭乘葡萄牙商船跑路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讓其木格納悶的是,大清的水師雖然頻繁往返菲律賓,但和西班牙軍隊並沒什麼接觸,更別說發生什麼擦槍走火的事件了武器更新更是沒影的事。

    東印度公司如今也沒大肆向中國傾銷鴉片,其木格雖提著一個心,但也擔心自己強行阻止,會折了老十的壽,便閉口不提,打算等老十或自己臨終前再好好交代一番,反正雍正年間禁止鴉片應該也不算太晚。

    其木格身邊的丫鬟也一個個都出了嫁,格其和在蒙古商線上跑的牧仁成親後木格將他們派到了漠北駐守,為安安打基業。

    烏雅嫁給了老十的一名親兵林風,如今還跟在其木格身邊伺候。

    紮丫嫁給了徐公公的一個子侄徐大強,徐大強掌管著前山宅的莊子,紮丫依舊還在內院伺候著木格打算等自己回京後,將紮丫一家留下看管藏匿在此的財物。

    新莊子修好後,其木格並沒將老十當初搶來的金子運過來舊放在香山的小宅子裡,小宅子有舊主的門房守著點也不打眼。小英子在忙著做生意的同時,也不時悄悄盯著那邊的動靜,以後這任務其木格打算交給紮丫兩口子。

    翠青雖還沒出嫁,不過其木格也在開始為她物色人選了。

    說起來一切都好,可孩子卻成了其木格和老十的心病。

    九阿哥在第五個閨女誕生後,終於在康熙四十五年得了一兒子,很是興奮的給老十顯擺了一把,老十不服氣的寫信告訴九阿哥,“我會叫弘暄當個好哥哥,不許他欺負九哥的長子!”回頭就拉著其木格死命折騰了幾天。

    八阿哥的兩小妾也很是爭氣,嫁給八阿哥的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便給八阿哥添了一子一女,老十接信後,親自跑到廣州接了一神醫過來給其木格診斷,結果是一切正常。

    其木格只好認為是自己精神壓力過大,可問題是壓力再大,幾年的功夫怎麼也該撞上一回啊?

    如今看著手中的信件,其木格開心之餘也有些沮喪。

    阿茹娜再次當了母親,如今也是兩個小子的媽了。

    其木格心想,若再不生一個出來,康熙遲早會看不過眼,想了想,便吩咐翠青,“派人去前山寨問問爺,這幾日何時有空?”

    其木格琢磨著,看來得和老十去海邊小村莊旅遊一圈,好好過過二人世界,沒准就醞釀出新的小生命了呢。

    翠青剛出去不一會兒,小英子就過來報告說,“主子,來了聖旨,請主子到前廳接旨。”

    其木格心裡噌的一下,難道康熙這時節指人來了?

    剛換好衣服,正要出門,就見勒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其木格心下一驚,莫不是老十出了什麼事,否則勒孟怎麼不顧規矩闖到內宅來了。

    不待其木格發問,勒孟禮也來不及行,就道:“主子,十爺被京裡來人帶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亂

    其木格一聽,大驚之下,頓時六神無主。

    老十好端端的在前山寨當兵,即使偶爾出錯,一般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怎麼會惹著康熙,居然千里迢迢派人將他押解回京



    其木格咽了咽口水,扶著椅子慢慢坐下,問道︰“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勒孟忙道︰“奴才奉十爺的命出去辦差,回轉的時候兵營已經戒嚴,任誰都不得出入,守衛全換了人,奴才一個都不認識,奴才

正想回來報信,不想就見一群人圍著十爺出了大營,一刻也沒停留,打馬從官道上走了。奴才正想追趕,劉貴跑了出來,說是京裏來

了侍衛,傳了皇上的口諭,將爺帶走了,眼下他去尋蔣先生,奴才就回來給主子報信了。”

    雖然勒孟說了一大堆,但除了知道老十被人帶走的這一結果,什麼緣由還是不得而知,其木格想了想,問道︰“爺也是騎馬走的

?”

    見勒孟點了點頭,其木格心裏稍微放下點心,只要不是坐囚車就好,問題應該不會太嚴重。

    其木格猶在發愣,回過神來.的小英子提醒道︰“主子,京裏來傳旨的人還在大廳呢,您看?”

    其木格這才想起,自己還要去接.旨,忙道︰“我這就去,許能知道原委。”

    其木格一路小跑進了大廳,聽.人念了一大堆的文言文後,慶幸自己古文造詣有所提高,雖然不能體會聖旨的精髓,但至少弄明

白了大體意思,就是康熙叫其木格即可打包回京。

    雖然依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至少能跟著回京,.而不至於在前山寨煎熬等候消息,這讓其木格對康熙的不滿略微少了一些。

    於是,當天夜裏,其木格就安排好了留守人員,命人.打點了隨身行李,便開始守著天亮。

    雖然來傳旨的人並沒有軟禁其木格,但本著小.心為上的方針,其木格只簡單的交代徐大強和紮丫用心打理莊子的產業,對于一

切商業機密和家底均未透露,以防隔牆有耳,但卻將小英子留下來辦理交接,並暗示南邊的所有產業盡快交到徐大強手上。

    至於小英子是.否能領會其木格的深意,將暗藏的金子告訴徐大強,其木格也顧不得許多了。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其木格就將尚在睡夢中的孩子抱上了馬車,輕裝簡行的上了路。

    走了十七、八天,在一處驛站歇腳時,勒孟傳來了消息,太子被廢了。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帝巡視塞外返京途中,在布爾哈甦台地方,把諸王、大臣、侍衛、文武官員等召集到行宮前,流淚

宣佈廢除允太子位。十六日,康熙帝回到北京,即把諸王、貝勒等副都統以上大臣召到午門內,宣諭拘禁太子允事情,康熙帝又親自

撰寫祭文,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廟、社稷,還把允轉移到鹹安宮幽禁。二十四日,把此事頒告全國百姓知曉。

    其木格暗暗松了一口氣,老十不是太子黨,應該沒什麼事才對。

    但高興過後,其木格一算時間,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康熙是九月四日在返京途中廢的太子,可老十卻是在十二日被人帶走的

,如今又沒有飛機火車,京城的侍衛怎麼會在短短八天之內就由北趕到南?

    要麼就是康熙早起了廢太子的心思,要麼就是老十犯了其他事。

    左思右想後,其木格選擇了前者,因此便開始擔心老十去保舉八阿哥,因此路上是一點也沒停歇,緊趕慢趕的在十月二十三日進

了北京城的城門。

    見著城門處的老十,其木格整個人差點虛脫。

    老十上得馬車來,責怪道︰“這麼趕路也不怕累著,大人便罷了,孩子怎麼能遭這個罪。”

    不待其木格說話,安安就甜甜的說道︰“想快些見著阿瑪,不累。”

    說得老十呵呵一樂,將安安抱在懷裏道︰“安安,阿瑪不在,額娘沒欺負你吧?”

    安安眨巴著單眼皮,笑道︰“沒有,我欺負額娘了,呵呵。”

    老十好性子的問道︰“喔,你怎麼欺負額娘的?額娘發火沒?”

    弘暄立即在一旁告狀道︰“阿瑪,妹妹早上故意賴床,讓額娘急。”

    其木格則笑道︰“爺,別信安安的,一路上就她事多,故意耽擱行程,壓根就不想快點見著你。”

    安安急了,皺著塌鼻子,摟著老十的脖子道︰“我沒有,我那是欺負額娘,不是不想見阿瑪…”

    車廂內傳出一陣陣笑聲,幸福的其木格回到府裏,見著嫣紅和海棠,心裏才後知後覺的起了酸意,這些日子老十該施展全身功夫

慰勞他的兩小妾了吧?瞧這兩人滋潤的!

    不過,深明大義的其木格知道眼下還有火燒眉毛的事急待處理,便努力將此事暫時揭過,強迫自己不再往下深想。

    晚上,其木格才得知,老十一行人雖然累死了幾匹馬,可趕到京城的時候,已經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了。

    署內務府總管事的八阿哥在查原內務府總管、廢太子胤之奶公淩普家產時,查得的家產顯得有些少,在二十八日遭到康熙質疑,

斥責他到處妄博虛名。

    而二十九日上午,就是老十到京的當日,康熙將一干皇子召集到乾清宮,說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命人將八阿哥鎖拿,交

與議政處審理。

    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帶了毒藥去阻諫,沒頭腦的十四稱︰“八哥無此心,臣等願保之。”

    康熙罵他們是梁山伯義氣,十四還死不悔改,仗著自己得寵,繼續頂撞康熙,氣得康熙拔出小刀當場要殺他。

    五阿哥趕緊抱住康熙大腿,苦苦勸說,一幫人又是一陣猛磕頭,康熙這才罷手,命人將十四痛打二十大板,趕了出去。

    而等老十進宮時,十四已經在阿哥所躺著了。

    其木格聽得目瞪口呆,這哪象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幹的事啊,居然父子之間鬧得打打殺殺的,就是市井之間也很少見啊。

    其木格覺得當時的場面一定很火爆,高高在上的康熙吵架沒吵贏,居然很沒風度的動起了刀子,簡直是送上門來讓其木格鄙視。

    鄙視完康熙後,其木格又是一陣後怕,若老十當時在場,沒準十四這一角色就成老十的了。

    “爺,皇阿瑪跟說你什麼了?”其木格擔心的問道。

    老十搖搖頭,“我見皇阿瑪的時候只知道二哥被廢了,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皇阿瑪也乏了,沒說什麼就將我打發了。”

    其木格心裏那個氣啊,如有可能,真想來一回潑婦罵街,其木格就不明白了,既然康熙沒精神氣詢問遠道而歸的老十,幹嘛巴巴

的將他逮回來啊?這不是誠心添亂嘛!

    而老十接下來的敘述,更是讓其木格眼花繚亂,因一算命先生在說八阿哥是大貴人的同時,說了前任太子的壞話,這讓更年期的

康熙很是不爽,雖然有人證證明八阿哥當初駁斥了算命先生,但八阿哥依然被革去了貝勒,成了閑散宗室。

    接下來,三阿哥又告發大阿哥,說他請人做法陷害太子,於是大阿哥便被革除了王爵,幽禁於府內。

    聽老十說完,其木格問道︰“爺,九哥沒拉著你去瞎摻和吧?”

    老十責怪道︰“什麼叫瞎摻和?自家兄弟,能撒手不管啊?今天皇阿瑪氣過了,召見了八哥,連二哥也被宣去了。”

    其木格聽得越發擔心,道︰“爺,幫兄弟求情沒什麼,可千萬別摻和立儲的事。”

    老十笑道︰“莫非爺還能不推八哥?”

    其木格站起來,正色道︰“爺,你答應我,別摻和這些事,誰當太子和咱們都沒多大關系,咱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不好?”

    見老十沈默不語,其木格急道︰“爺,什麼事和那位置沾上邊就立馬變了味兒,你別拿身家性命去賭。”

    老十緩緩道︰“如今八哥勢頭正盛…”

    其木格打斷道︰“那就更不需要你去錦上添花了。”

    老十並不贊成其木格的意見,但見其木格急得都快哭了的模樣,便妥協道︰“讓爺再好好想想。”

    其木格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但因不清楚廢太子後康熙是什麼時候叫大家推舉太子候選人的,因此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爺,咱

們打個譬方,若弘暄行為囂張,不忠不孝,你能下得了狠手?”

    老十看著其木格,噌怪道︰“胡說什麼呢,弘暄是淘了些,可性子卻隨爺,忠厚著呢。”

    其木格沒功夫取笑老十自誇自買,只是繼續道︰“外面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即使太子被廢了,皇阿瑪不見得就能舍棄他,

皇阿瑪可是手把手把他從小教到大的,眼下大哥被禁,八哥被奪爵,歸根結底,哪一樁不是因為太子?”

    老十想了想,道︰“說得也是,十三弟以前那麼受寵的,如今還在夾縫道關著沒出來呢…”

    “啊?”其木格聽到這令人震驚的消息,忙著拉著老十盤根究底的問道︰“為什麼?十三弟做了什麼事?”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沒好氣道︰“爺離那麼遠,怎麼知道。”

    其木格懷疑的看著老十,有九阿哥在,老十再不濟也能得到二手消息,還想追問下去,老十不耐煩的說道︰“其木格,你到底向

著誰啊,先還在勸爺,怎麼一轉眼就一個勁兒的問十三弟啊?”

    其木格一聽,便知趣的閉了嘴,沒再提十三,繼續和老十談判著︰“爺,要不你先答應我,一旦你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告訴我,

千萬別瞞著。”

    老十皺著眉頭,緩緩的點點頭,然後吩咐道︰“明兒得進宮給太後和皇阿瑪請安,你仔細些,叮囑一下兩孩子,明天別出什麼紕

漏。”

    聽了這話,其木格又開始操心了,這兩孩子在前山寨一直敞著養,弘暄還好些,老十不時還給他念念金箍咒,可安安那簡直被寵

得沒邊了,明天可千萬別童言無忌啊…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23 AM

第一百五十九章節外生枝

    老十回京後並沒有安排工作,也許康熙是故意的,也許康熙沒那精力,總之,無事可做的老十只好一大早帶著其木格和兩孩子一

起進宮去請安。

    一路上其木格都在給安安和弘暄做思想工作,叫他們多聽少說,不準胡鬧。

    老十見其木格緊張的模樣,全然忘了他昨天的叮嚀,居然看起了其木格的笑話,“爺早就告訴過你,慈母多敗兒,你還不信,事

到臨頭才知道急了吧?”

    其木格當場就給他頂了回去,“是誰寵得安安無法無天的?”

    老十嘿嘿一笑,抱過安安,道︰“閨女,給阿瑪爭口氣,今兒見了太後和皇瑪法,一定規規矩矩的,好堵你額娘的嘴。”

    安安乖巧的應道︰“阿瑪,我知.道,我行了禮不說話就是了。”

    老十一聽,這也不對啊,太過了,忙.道︰“不是叫你不說話,而是不問你,你就千萬別說話,要是問到你了,你就少說兩句。



    安安使勁的點點頭,保證道︰“阿瑪,你放心,我知道了。”

    老十得了安安的保證,得意的瞟了其木格一眼。

    其木格也不甘示弱,一把抱過.弘暄,哄道︰“兒子,剛才叮囑你的話,可都記下了?今兒好好讓你阿瑪看看,是不是孩子不打

就不成器。”

    古人說來也怪,一心的想要兒子傳宗接代,可對兒.子卻又不假顏色。

    老十總怪其木格嬌慣弘暄,但自己卻溺愛安安得.不得了,真真是捧在手心怕跑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但若給他生一堆女兒,他

肯定又會急得直跺腳,天天盼兒子,可真有個兒子吧,卻又恨不得天天將兒子抓來痛打一頓,真不知是什麼心理。

    在後世,獨生子女盛行,一個個都是小祖宗,其木.格深受其影響,加之看不慣老十的區別待遇,便處處護著弘暄。其木格底氣

足啊,即使80後、90後都是在溺愛中成長,也沒見一個個的欺師滅祖啊,總的來說,成材的比例並不比棍棒教育下來得低。

    不過兩人雖然.對孩子的教育南轅北轍,但還是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就是當一人真的處罰孩子時,不管是否有不同意見,都不準

出聲。

    可惜,兩孩子都五歲多了,其木格也只收拾過安安一次,弘暄被老十罰的次數一個手掌也就能數得過來,因此兩孩子對老十和其

木格並不敬畏,如後世的孩子一般,對著父母該撒嬌時撒嬌,該耍無賴時耍無賴。

    原本老十還擔心弘暄這樣以後會被一幫堂兄弟欺負,可和弘暄幾次交鋒下來,發覺這小子雖然心眼實了些,可氣勢卻不輸于常人

,很有自己當年的風範,便也沒再多費心。

    於是,諸多因素加在一起,便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要孩子暫時守規矩,還得費盡唇舌。

    到了慈寧宮,很不幸,太後身邊圍繞了一群貴婦人,除了大阿哥的額娘,宮裏的主位幾乎都沒缺席。

    當然,並不是其木格面子大,而是太子被廢,這幫人也摸不清康熙的脾氣,生怕出了差錯,便賣力的在太後面前盡孝,免得沾惹

是非。

    這下可好,安安本就是人來瘋,弘暄也不是省油的燈,老十心裏也有些發 ,心想,早知道就晚點來請安了。

    兩孩子在家長的帶領下,脆生生的給太後和康熙的諸多小老婆請了安。

    太後將兩孩子攔在懷裏,左看右看,高興道︰“這兩孩子瞧著可不怎麼象,若不說,還真不知道是雙生子呢。”

    然後問道︰“昨兒才到京,累不累啊?”

    安安和弘暄笑著一陣搖頭。

    太後命人端了糖果,和藹的叫他們拿來吃著玩,兩孩子還是一陣猛搖頭。

    太後笑道︰“這兩孩子許是怕生,都不怎麼愛說話,其木格,你以後可得多帶他們進宮來。”

    其木格忙笑道︰“是。”

    然後太後和一幫娘娘們都給安安和弘暄賞了一堆小物件,兩孩子瞧了老十和其木格的眼色,都乖巧的道了謝,然後又是保持微笑

,不住的對眾人點頭或搖頭。

    其木格只覺今天臉丟大了,沒想到兩孩子居然走極端路線,看來回去要來頓棍棒教育才行。

    老十也覺得回去要和安安好生溝通一下,不是答應了他要簡短的回答問題的嘛,至於弘暄,絕不能輕饒!

    不過,好在大家很快對孩子就沒了興趣,吩咐宮女帶他們出去玩。

    老十和其木格都暗暗松了口氣。

    待孩子出門後,太後才開始拉過其木格問話。

    太後見了其木格,那真是打心眼裏高興,只見她眯著一雙老花眼,拉著其木格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才道︰“四年多沒見了

,楞是沒變模樣,還越發水靈了。”

    說得眾人皆抿嘴笑個不停,其木格應景的做出了副羞澀樣,老十則厚著臉皮道︰“太後,她萬事不操心,當然變不了多少。”

    宜妃笑道︰“喲,還說她萬事不操心,感情你府上的作坊是十阿哥在過問啊?”

    老十訕訕的笑道︰“娘娘,這您就不知道了,雖說我沒怎麼管,可其木格也沒怎麼用心,全是運氣。”

    宜妃子對太後道︰“瞧十阿哥運氣的,一下得了雙生子,一下又生意興隆的,合著運氣全到他那去了啊…”

    說到這裏,屋裏這幫人便開始打趣老十,老十憨憨的笑著,不時說些南邊的趣事以搏眾人一樂。

    正說得高興,太監過來傳旨,叫老十去乾清宮和眾兄弟匯合。

    老十和其木格更加放心了,既然康熙有正事要辦,今天應該不會召見孫兒孫女了。

    於是,老十滿是開心的響應康熙的召喚,立即奔赴乾清宮。

    其木格也不去擔心康熙今天是否叫人推薦太子,只慶幸自己總算保住了一絲顏面。

    太後見了,便叫眾人都散了,只留下其木格說私房話。

    說是私房話還不如說是密談,因太後連宮女太監都摒退了。

    當屋裏只剩下太後和其木格兩人,太後方噌怪道︰“怎麼孩子見了哀家都成了悶葫蘆?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要你出京。”

    其木格笑著解釋道︰“太後,這兩孩子這些年一直在南邊,不懂宮裏的規矩,我怕他們言語沖撞了太後,就叮囑他們少說話,誰

知他們卻來個不說話。”

    太後笑道︰“呆會兒告訴他們,在慈寧宮別拘束,就算說錯了什麼話,哀家還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不成?”

    其木格不以為然,但卻還是點頭稱是,然後略帶歉意的說︰“太後,這次回京有些匆忙,平日裏為太後備下的小物件都沒來得及

帶,要等小英子回京的時候才能捎回來,您別見怪。”

    太後搖搖頭,道︰“前些日子你心裏急了吧?哀家留你,也是想問問。”說完,太後一頓,想了想,才接著道︰“十阿哥和你怎

麼說的這事?”

    其木格楞了楞,見太後的眼神一下變得很犀利,便試探的問道︰“太後,您是指二哥…”

    見太後點點頭,其木格奇怪的想,不是說後宮不幹政嘛?就算幹政,幹嘛探問老十的想法?應該找八福晉來談心啊!

    雖然如此想,但其木格嘴裏卻還是很沈痛的道︰“我一直不過問外面的事,因此爺也沒和我細說,只是說二哥讓皇阿瑪傷了心,

但又說父子間哪有隔夜仇的,等皇阿瑪氣過了,大哥和二哥他們應該就沒事了。”

    其木格自覺自己急中生智的回答沒有紕漏,因此說完便打量著太後,想從太後的表情中探出一絲端倪。

    太後聽了,略感安慰的點頭,緩緩的說道︰“十阿哥能這麼想,哀家就放心了。這事一出,哀家就擔心,怕十阿哥有什麼想法,

畢竟要論貴,除了二阿哥,就是十阿哥了。就算是十阿哥沒那心思,保不齊身邊有人使壞,今兒聽你這麼說,看來是哀家多慮了。”

    其木格原本以為太後是發出警告,叫老十不要去摻和八阿哥的事,沒想到卻是這麼個說辭,本想追問,但見太後轉了話題,只好

作罷,畢竟事情過於敏感,其木格生怕自己處理不慎,惹出禍事來,便也按捺住性子,給太後講起了廣東的風土人情。

    其木格面上努力的笑著,但心裏卻開始七上八下的,一直在琢磨著太後的話,心想,太後一般都不問政事的,沒準是康熙叫她傳

的話,因此只想趕緊回府,好好問問老十,難道還有人提議他當太子不成?

    可惜,事與願違,太後剛想放人了,康熙又來了旨意,叫其木格去乾清宮。

    其木格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只覺得康熙太多疑了,怎麼會認為老十想當太子啊?就算有子以母貴的說法,可滿人不是講究立賢嗎

?而且這個節骨眼上接見自己,到底起的什麼心思?

    其木格只覺得心亂如麻,原本以為攔著老十不當八阿哥黨就好,沒想到老十額娘的身份也能節外生枝惹出麻煩來。

    其木格還沒想好該怎麼應付康熙,便來到了乾清宮門口,恍惚間居然聽到安安的笑聲,忙停下腳步,扭頭四看,沒發現人影,正

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卻冷不丁的聽到弘暄大著嗓門道︰“皇瑪法,您去我家玩吧,我領您去看海,看好長好長的魚。”

    其木格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這兩孩子不是在慈寧宮嗎?怎麼跑到乾清宮來了?沒聽到有人來宣啊?



第一百六十章會見

    其木格低頭走進乾清宮,跪下道︰“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磕吧。”康熙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其木格還沒站好,就聽弘暄笑道︰“額娘。”

    身形剛站穩,就見弘暄跑了過來,揚著頭,閃著大大的眼楮,說︰“額娘,你怎麼才來啊,我剛請皇瑪法去家玩。”

    其木格傻笑了一聲,略微擡頭一看,就見安安坐在康熙懷裏,雙手不停的把玩著禦案上的毛筆,懶洋洋的叫了聲“額娘”。

    其木格忙低聲叫道︰“安安,怎麼這麼沒規矩,快下來。”

    安安扭頭對康熙道︰“皇瑪法,這下相信了吧,額娘好凶的。”

    話雖如此,安安還是動著小身子,利索的往下爬。

    爬到一半,康熙將她摟住,對其木格道︰“這是你訓孩子的地嗎?”

    其木格只有低頭不語,心想,.老十如今已經是身份第二貴的阿哥了,大有問鼎寶座的險惡用心,安安如今又坐在龍椅上,不知

道外面會怎麼傳呢。

    其木格覺得康熙是故意的,龍椅.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爬上去的。

    安安見有人能壓得住其木格,.忙笑道︰“皇瑪法,您好厲害啊,連額娘也怕你。皇瑪法,您今天就跟我們家去吧。我叫人給您

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有皇瑪法護著我,我吃再多的點心,額娘都只能幹瞪眼了,咯咯咯咯。”

    弘暄見狀,也不管其木格這個生他養他的母親,丟.了其木格,跑到康熙身邊承歡,給自己找靠山對抗老十︰“皇瑪法,莊子上

的人講話和咱們不一樣,您到時候一定要跟著我,我幫您傳話…”

    其木格一見,還好,弘暄只站在禦座旁,這才安心的.低頭環顧四周,粗略一看,好像老十尚有人身自由的幾個兄弟都在。

    其木格搜索老十身影的時候不小心掃了九阿.哥一眼,瞧著九阿哥滿臉通紅,有一絲詫異,忙又移回視線,確認了一回,沒錯,

九阿哥這個花樣美男連耳腮都是紅通通的。

    奇怪之餘忙瞅.準老十,老十黝黑的臉上沒發現一絲紅暈,其木格稍稍放了一點心。

    老十感覺其木格的視線,忙瞪了她一眼,飽含無奈,還帶著那麼一絲哀怨。

    其木格來不及細想,就聽康熙問道︰“聽說你府上的產業都是留著給安安當嫁妝的?”

    老十忙點頭道︰“回皇阿瑪…”

    康熙打斷道︰“沒問你呢。”

    其木格心想,那就是問我了,忙恭敬的回道︰“回皇阿瑪,是。”

    康熙又接著問︰“就一點也不給弘暄留?”

    不等其木格出聲,弘暄就挺著胸脯道︰“皇瑪法,我是男子漢,要用銀子,以後自己掙去。”

    康熙很慈祥的摸著弘暄的腦袋,笑道︰“男子漢可不能只掙銀子…”

    弘暄忙點頭,“我知道,我還要幫妹妹打架,誰敢欺負妹妹,我絕不饒他…”

    老十和其木格忙將頭壓得低低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安安還覺得不夠亂,在一旁反駁道︰“皇瑪法,別聽弟弟的,我才不需要弟弟來幫我打架,額娘說了,若以後婆家人欺負我,叫

我用銀子砸死他們。”

    乾清宮響起一陣悶笑。

    老十和其木格用心的數著地上的灰塵,裝沒聽見。

    康熙呵呵笑道︰“這說法新鮮,可皇瑪法將你的嫁妝銀子給罰了,會不會到時候不夠用啊?”

    其木格忙扭頭看向老十,這兩孩子到底胡說了些什麼啊。

    老十繼續目不轉楮的盯著地面,完全沒一絲心電感應。

    其木格正想解釋兩句,就聽安安道︰“皇瑪法,您別擔心,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不過,您還是先罰九伯好了,阿瑪的先欠著,免

得額娘心疼,等我錢到了手,我全送給您。”

    其木格只覺得一片混亂,這是哪跟哪啊,怎麼扯到九阿哥了。

    只聽弘暄在一旁否決道︰“妹妹,你怎麼還提這事啊,阿瑪說過的,皇瑪法不罰九伯,那是因為九伯家有那麼多格格。”弘暄特

意拖長了聲調,以凸顯九阿哥生了一群閨女。

    九阿哥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眾人笑聲未落,弘暄又道︰“皇瑪法,您就先罰阿瑪的俸祿好了,差的等我長大了來還。”

    安安也補充道︰“等額娘將錢交給我,我就給皇瑪法送來。”

    三阿哥見康熙心情不錯,笑道︰“你們求求皇瑪法,沒準皇瑪法一高興,就不罰你阿瑪了,你們也就不用幫你阿瑪還帳了。”

    安安忙搖頭,道︰“那怎麼行,做錯了就要罰。”

    弘暄在一旁補充道︰“要不就不長記性。”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怎麼就老不長記性啊。”

    老十充耳不聞,繼續置身事外。

    眾人笑完後,就聽康熙問道︰“弘暄,你長大了後,除了掙錢幫你阿瑪還銀子,幫你妹妹打架,還想幹什麼?”

    不知怎的,其木格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生怕弘暄說錯了話。

    整個乾清宮裏也一下安靜下來。

    弘暄完全不知道到場內的風雲暗湧,猶自老實的搖頭交代著︰“不知道。”

    康熙沒想到得到這個回答,楞了一會兒,方問道︰“阿瑪額娘就沒給你提過?”

    這下不等弘暄張口,安安就搶著回答道︰“阿瑪想叫弟弟當將軍,跟著他去打壞蛋。”

    這個答案符合老十的風格,康熙也不懷疑,只是笑道︰“怎麼,弘暄不想當將軍?”

    安安再次搶話道︰“弟弟想去放牛。”

    這次弘暄遭到了眾人的嗤笑,這麼個理想太沒出息了。

    康熙有點接受不了,自己的皇孫居然想去放牛,臉色一斂,問道︰“為什麼想去放牛?”

    弘暄不知道康熙已經變了臉,還傻乎乎的分析著自己尚不成熟的想法,“皇瑪法,將軍好威風的,我也喜歡,可放牛也有用,牛

好了,糧食就多了,糧食多了,老爺爺老奶奶病了就有錢請大夫了,黑狗他們就不用找我幫忙籌錢了。”

    安安在一旁補充著,“黑狗是莊子上的,他家牛死了。”

    雖然孩子的話不全面,但康熙也猜到個大概,制止了老十想詳細解釋的意願,點頭道︰“倒是個心善的孩子。”

    然後又問道︰“是不是你阿瑪額娘不同意?”

    弘暄笑道︰“阿瑪一聽我要去放牛就火了,還好我跑得快,他沒逮著我。”

    眾人皆是一楞,沒想到老十府裏如此沒有規矩,不說皇家,就是一般的富貴之家,當爹的要訓孩子,也沒見過哪個孩子敢跑的,

就是八代單傳也得乖乖在那受著,等當***出來說情。

    弘暄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全天下最最嬌縱的孩子,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額娘倒覺得挺好,還表揚我呢。”

    九阿哥心想,這蒙古福晉,開起作坊來那麼精明,怎麼管孩子這麼糊塗啊。

    康熙笑道︰“那後來呢?”

    弘暄拍著腦袋,雙手一攤道︰“可後來我看到莊子上有牛的人家也沒錢,我問額娘,額娘也不知道,叫我自己想辦法,我還沒想

出法子來。”

    康熙開心的贊賞道︰“有這心就好。”

    說完聲音一肅,對著他的一幫不孝子說道︰“你看看你們,連個五歲大的孩子都不如,弘暄這點年紀就知道體恤民間疾苦,你們

呢,整天錦衣玉食的,本事沒見長,一個比一個混賬!說著一個個都熟讀經書的,朕看全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一時間氣氛驟然緊張,弘暄和安安還不知道康熙的厲害,不怕死的勸起了康熙。

    安安貼心的拍著康熙的胸口,說道︰“皇瑪法,您別發無名火啊,別氣壞了身子。”

    其木格一驚,生怕康熙因為“無名火”三個字發飆。

    還好弘暄來解圍道︰“妹妹,皇瑪法訓人那是為了阿瑪和伯伯叔叔們好,額娘不是說過嘛,要不是喜歡咱們,才懶得管我們呢。



    安安反駁道︰“額娘還說過,她要自己保重身體,懶得和我們兩個兔崽子生氣。”

    康熙繃著臉,想笑又覺得失了威嚴,憋的有些難受,好容易轉換了情緒,才說道︰“孩子都懂的理,偏生你們卻不知曉。”

    老十一幫兄弟忙磕頭認罪,其木格也只好委屈自己的膝蓋,隨大流跪在地上。

    康熙沈默了一會兒,也不叫眾人平身,只是對兩孩子說道︰“安安和弘暄你們先出去玩,等和皇瑪法一起用了晚膳,再叫人送你

們回府。”

    安安問道︰“皇瑪法,您不去我家啊?我家的廚子做的東西可好吃了。”

    康熙笑道︰“皇瑪法今兒沒了精神,過些日子再去,今兒換你們在這陪皇瑪法好不好?”

    安安點點頭,弘暄則說道︰“皇瑪法,那我們說錯了話,您可別生氣啊。”

    安安截口道︰“弟弟,你不乖,忘了阿瑪額娘怎麼說的,叫我們要多聽,少說話,做個乖孩子,記住了,吃飯的時候不許當話匣

子,不許惹皇瑪法生氣…”

    其木格心裏氣得不行,原來安安記得大人的囑咐,怎麼就不知道執行呢?

    兩孩子嘰嘰喳喳的出了門後,康熙方說道︰“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朕罰十阿哥銀子,你覺得哪兒不對了?”

    其木格跪在地上,心想,就知道沒好事,忙小心的道︰“皇阿瑪,兒媳不敢有怨言,只是想叫十爺能有所改進,少犯錯,少惹皇

阿瑪生氣,這才假裝埋怨的,想著十爺聽多了嘮叨,沒準就真改了那些毛病呢。您也知道,府裏如今也寬裕,兒媳不至於為了銀錢對

皇阿瑪不敬。”

    老十也幫腔道︰“皇阿瑪,她若真有所埋怨,怎麼會不避諱人啊?”

    康熙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但也許是想著晚上還要宴請安安和弘暄,便賣了個人情,道︰“弘暄是個好苗子,難得那麼小

就心懷慈悲,明兒就叫他到上書房進學吧,免得被你們耽擱了。”

    其木格可不想五歲的孩子就去接受填鴨式的教育,再說了,冠了一個愛新覺羅的姓,孩子若太優秀了反而不是好事,忙道︰“皇

阿瑪,弘暄笨著呢,在南邊也整天和莊子上的野孩子一起混,怕他去了上書房,反而會添亂,不如等他先學學規矩,再…”

    康熙冷冷的說道︰“和莊上的野孩子一起混,不也是你們同意的?兩孩子誰大誰小還沒擺平,朕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朕聽

著一個叫弟弟,一個叫妹妹,還以為朕耳朵出了毛病呢!瞧你們弄的這些妖蛾子!下次朕再聽到他們這麼叫,就不是罰銀子那麼簡單

了。都退下吧。”

    其木格心想,這全怪老十啊,非要安安當妹妹,哪知安安壓根不領情,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就一個勁兒的爭當老大,老十拿

安安沒轍,其木格覺得安安是在找回自己的權利,也沒加干涉,於是兩孩子在幾番爭執後終于達成協議,允許各自表述,和平相處。

    見康熙發了威,其木格也不敢爭辯,只好為弘暄默哀。

    出得乾清宮,老十的一幫兄弟表情各異,紛紛猜測康熙今天的舉動到底有什麼深意。

    三阿哥一臉的笑容,四阿哥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其木格還沒來的及細細探究,就被老十拽著跑出了宮門。

    逃進馬車,其木格氣還沒喘勻,就問道︰“你怎麼拉著我開跑啊,太失禮了吧?對了,孩子們怎麼去的乾清宮,怎麼說到罰銀子

和嫁妝了,怎麼扯到九哥頭上去了?”

    老十沒好氣道︰“不跑,等著九哥來算賬啊?兩個兔崽子悄悄跟在爺後面,乾清宮的侍衛肯定以為爺帶他們給皇阿瑪請安,就放

他們進去了。兩傢夥不知道躲在哪的,皇阿瑪正在訓話,剛訓到爺頭上,就見兩傢夥跑了進來,弘暄那臭小子,一上來就說︰‘您是

皇瑪法嗎?您又要罰阿瑪銀子了啊?’安安也被弘暄帶壞了,跟著問︰‘皇瑪法,九叔銀子多,您怎麼不罰他,光罰我阿瑪啊?’你

說,這叫什麼事!都怪你,每次爺罰銀子,你也不看看場合,當著孩子面就開始抱怨…”

    老十還沒嘮叨完,其木格還沒來得及對兩孩子晚餐時間的表現表示擔心,就聽九阿哥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大清律例哪條寫了

,我銀子多就該罰銀子啊?我家格格多,怎麼也礙你眼了啊?…”

    老十一拍腦袋,輕聲嘀咕道︰“被兩孩子給氣糊塗了,怎麼坐馬車啊?”

    馬車停穩,老十哭喪著臉掀開車簾,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冒了句連安安和弘暄都會唾棄的話︰“九哥這麼巧啊…”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29 AM

第一百六十一章志向

    老十“巧”遇九阿哥後,一臉委屈的下了馬車,直到深夜才返回府邸。

    而此時,安安和弘暄早就已經結束了國宴,向其木格馬虎的匯報了幾句,就抱著康熙莫名其妙的賞賜進行私下交易。

    老十回府後,頭一件事就是要找弘暄算賬,其木格忙攔下,勸道︰“弘暄明天一大早就要進宮讀書呢,你今晚別修理他了,等他明天放學回來再說。”

    老十氣鼓鼓的連喝了兩大杯水,問道︰“你問他們晚飯的情形沒?”

    其木格無奈的笑道︰“問了,兩小傢夥都心不在焉的,說來說去,都是他們表現很乖,吃了很多飯,沒挑食,也沒惹他們皇瑪法生氣,然後就急著相互交換宮裏的賞賜去了。”

    老十立時將其木格好生抱.怨一通,直到躺在床上仍在念叨︰“爺的臉算是讓他們給丟盡了…”

    瞧這架勢,老十一時半會兒還走.不出祥林嫂的角色,好容易等到老十換氣的間隙,其木格忙見縫插針的問道︰“爺,外面是不是有人勸你去爭那位子啊?”

    老十本來還沈浸在羞憤的氣.氛中,一聽這話,忙收拾了所有情緒,扭頭盯著其木格,問道︰“你從哪聽的消息?”

    其木格於是將太後的問話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然後表功道︰“爺,我回答的還得體吧?”

    見老十“嗯”了一聲表示認可,其木格笑道︰“當時一聽.太後的話,我就琢磨著肯定是皇阿瑪讓太後問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皇阿瑪跟前亂嚼舌,爺,若有人教唆你,你可千萬別理他們,那群人也不想想,這位置怎麼可能落到爺頭上,”

    老十有一絲不高興,“為什不可能落到爺頭上啊?.爺哪點差了?立太子,一是立長,一是立貴,一是立賢。三哥這些日子在皇阿瑪面前假惺惺的表現兄友弟恭,為的什麼啊?不就是因為除了廢太子,就他最年長了嘛;八哥雖然受了訓斥,可府裏門人沒少動作,朝堂上的官吏大多想讓八哥當新主子,不就是因為八哥賢明在外嘛;那說起貴,除了廢太子,還有誰能越過爺?四哥雖被先頭的佟皇後養過,可畢竟德妃的位份在那,加之他今年領辦查虧空事宜,得罪不少人,而且,與他交好的十三弟又被關押起來,他如今只有乾瞪眼的份。”

    說完,老十還不.滿意,質問道︰“你說,為什麼不能落到爺頭上!雖然十四弟這些年在兵部辦差,可如今兵部指望爺的也不在少數,加之大哥被圈禁,如今除了爺,還有哪個皇子在軍中能說一是一?”

    老十這話確實是有根據的,雖然他只是去北邊的黑龍江將軍處當了回欽差,可一回京就在搗鼓軍隊漲工資,雖然費了些時日,可最終康熙還是叫四阿哥負責辦理火耗歸公,軍隊將士每年能理直氣壯的從戶部分到火耗銀子,對於大多數老實本分的中下級軍士來說,一不用擔吃空響的責,二不用看地方官的臉色,收入上漲,誰不高興啊?說來雍正也夠可憐的,費心費力的辦事,結果軍隊受益人全將功勞記在老十身上了。雖說那些膽子大的依舊繼續吃著空響,可老十到南邊水師去了一趟,那些平時讓騎兵瞧不起的水兵腰包就漸漸鼓了起來,因此,老十“招財”的名號眼下正在軍中流傳,很有一批擁護者。

    其木格完全沒想到老十也會動起這番心思。受後世歷史的影響,加之其木格所認識的老十確實也是勇有餘而謀不足,因此,其木格自從嫁給老十,就從沒想過老十會有繼承父業的志向,聽了老十的這番話,一時呆住了。

    老十見其木格沒反應,便道︰“論才學,爺也不差啊,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憑什麼爺就該在一旁看熱鬧?”

    拿破侖曾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以此類推,不想當皇帝的皇子就不是好皇子,因此老十有這麼遠大的理想也在情理之中。可惜,老十生不逢時,康熙的好皇子實在是太多了!

    其木格不好就老十是否有資格成為候選人發表意見,只是說道︰“爺,那位置的爭奪從來都是慘烈的,沒準身家性命全搭上,最終還是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十有些氣悶的說︰“爺知道,成王敗寇,怨不著誰。”

    不問結果只享受奮鬥的過程也只得鼓勵,可在明知道繼承大位的是老四的情況下,其木格實在沒那魄力豪氣沖雲的去做老十背後的女人。

    其木格有些悲哀的想,雖說自己上輩子是四川人,湊巧的是,四川人常常四和十不分,外地人總要靠手勢才能弄明白四川人到底說的是哪個數字,可想把和兩字弄混,難度也太大了些,想騙自己說歷史老師發錯了音,都沒辦法。

    沒有飛蛾撲火精神的其木格當下犯了難,不知該如何規勸老十滅了心中的火,特別是在不起沖突的前提下。

    老十則為其木格小瞧了自己而生氣,於是屋裏一下安靜下來。

    半響,其木格往老十懷裏靠了靠,嘆氣道︰“爺,你什麼時候起的這心思?”

    老十道︰“太子沒廢,爺自然安守本份,可如今儲位空虛,爺當然也想爭一把。“

    其木格一聽,在心裏又是把康熙一頓埋怨,沒事廢什麼太子啊,瞧這事給鬧的,居然弄得一心想為國防事業添磚加瓦的老十也心癢癢的。

    其木格覺得這不能怪老十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畢竟皇權還是極富吸引力的,一般人很難抵擋那誘惑,何況老十還認為自己是三個候選人之一,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君臨天下,如不去爭取,那簡直就是蠢材加懦夫。

    其木格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打消老十這不切實際的遠大理想,老十則在鬱悶中打起了呼嚕。

    半夜,不擅長傾軋的其木格總算想好了說辭,打好了腹稿,於是也不管老十睡得正香,上下其手將老十弄醒,懵懵懂懂的老十抓住其木格的鹹豬手,翻身將其木格壓在身下,閉著眼道︰“偷襲爺?今兒你再怎麼求饒,爺也不心軟。”說完也不睜眼,繼續閉著眼楮,憑著感覺準確的堵上了其木格的嘴。

    其木格費力將自己的嘴解救出來,道︰“爺,你聽我說,咱們和舅舅鬧得不愉快,舅舅怕不會幫你出力,九哥一直和八哥交好,若叫他轉而幫你,也太為難他了,九哥對你一直不錯,你也不該給他出難題不是?軍營的勢,爺還是別借的好,哪朝天子不忌諱軍權旁落啊。”

    其木格說得很含蓄,希望老十能明白,他在爭奪諸位上不僅沒一點優勢,而且手裏連一張有用的牌都沒有。

    老十被其木格打擾了清夢,滿以為會添點香艷佐料,卻沒料到,其木格突兀的提著這些掃興事。

    老十一下沒了興致,翻身下來,背向其木格,道︰“你大半夜的不睡,瞎操什麼心啊!”

    見老十似乎又要打鼾,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今晚才見了九阿哥,忙問道︰“爺,你給九哥說了?”

    老十用鼻音道︰“沒,不過九哥倒勸爺去舅舅府上走一遭,回京這麼些天,整天都在宮裏挨訓,還沒功夫去見舅舅。”

    看來九阿哥也和老十的分析一樣,認為老十是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叫老十私地下去拉拉票。

    雖然其木格很想知道,若老十真的辦起了自己的競選總部,九阿哥會如何取捨?但畢竟小命要緊,其木格可不想為了看九阿哥左右為難而糊裏糊塗的將自己送上斷頭台。

    於是,其木格只好繼續搖著老十,說道︰“爺,這些東西憑咱們空想壓根沒用,最終還是皇阿瑪說了算,從太後的說辭可以猜出來,皇阿瑪不想你攪和進去,爺,就憑這一點,咱們就失了先招,就算滿朝文武都擁戴你,也沒用。咱們還是先在一旁看看熱鬧吧。”

    老十有些不高興,含糊的說著︰“皇阿瑪從來就小瞧爺。”

    其木格不管老十是否會發飆,又自顧自的把太後當時的說辭、語氣重復了一遍,一點也沒添油加醋,本著真實的原則,再次給老十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其木格其實很想誇張一把,可擔心老十瞧出破綻,反正弄巧成拙,於是被迫忠於事實。

    也不知老十到底聽進去沒,反正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知道自己嘮叨完,雖然老十沒出聲,但也沒打呼嚕。

    老十第二日起了個大早,連早餐都沒用就跑到書房和蔣先生密談良久,將頭天入學的弘暄晾在一邊。

    其木格本想抱怨老十當爹不合格,沒想到老十一回來就嘆氣說︰“其木格,你別操心了,蔣先生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不過那話說得是一個難聽,說爺這邊是聽著好聽,卻沒一點根基,得徐徐圖之。”

    蔣先生這幾年一直是老十的得意幫手,給老十參謀的許多事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受老十倚重,幾年的共事下來,也摸透了老十的脾氣,知道什麼時候該捧、什麼時候該損,看來蔣先生也覺得老十昏了頭,給他來了當頭一棒。

    其木格聽得心花怒放,琢磨著該給蔣先生置辦個莊子,以資獎勵。

    老十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還沒利令智昏,因此念叨了兩句,便將重心轉移道弘暄身上,“弘暄呢?還沒起,趕緊的,這眼看就要遲了。”

    其木格舒心的笑著,說︰“不知道爺幾時能完,怕耽擱了孩子出門,就叫勒孟護送著去了,徐公公和宮裏熟,我也叫他跟了去,

好和上書房的太監招呼一聲。”

    老十不放心的問道︰“你給他交代沒?”

    其木格笑道︰“我給他說了,說上書房的先生都很嚴厲,叫他不要淘氣。”

    老十“哼”了一聲,道︰“他若再給我丟臉,我非狠狠收拾他不可。”說完拒絕了其木格端上的小米粥,轉身就匆匆趕去上朝。

    其木格追出去問道︰“爺,你不是沒領差事嗎?”

    老十一邊走,一邊沒好氣道︰“這些日子連九哥都天天在朝堂上呆著,昨兒爺送你和孩子進宮給太後請安,想躲著不去,結果被一頓好罵,若不是兩小兔崽子闖了進來,爺準又得被罰銀子…”

    其木格見老十不再糾結於爭取更進一步,即使是暫時的,心情也非常暢快,也不再覺得兩孩子昨天的表現有多麼丟人,反而覺得他們昨天也還是有功勞的啊,至少為家裏節省了幾千兩銀子。

    可惜,離開京城四年多,府裏的事情是千頭萬緒,其木格忙得沒時間獎勵安安,本想今天去拜訪八福晉和九福晉的,也只得延後,叫人給她們送了帖子,約好明日敘舊。

    就在其木格在府裏忙得分身乏術之時,安安和弘暄卻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第一百六十二章餘波(上)

    一夜之間,京城裏,除宗室之外的所有權貴之家1-10歲的小孩全聚集到大廳上接受爺爺或爹的親切接見,更有甚者,連剛滿月的

嬰孩也給抱了出來。

    一切都源于十阿哥府的小阿哥和小格格昨兒進宮請安。

    這些人家倒不是因為有安安和弘暄不懂規矩的前車之鑒,害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不孝子孫摸了黑,因此想加強教導,給他們立立

規矩。

    而是拿著八字,就著相貌,盤算著哪個孩子命中帶富貴。

    雖然十阿哥府的小格格和小阿哥確實太淘了些,但人家有淘的底氣啊,光爆料出的嫁妝就讓人瞠目結舌。

    別的不知道,十阿哥府的鐘.表作坊可是實打實的在那擺著,單計算這一處進項,就足以咂暈一群人了。

    雖說宗室子女多是嫁到蒙古,但.瞧著十阿哥心疼的樣子,十有**捨不得自家閨女去蒙古吃沙子,肯定要到宮裏求恩典,在京中

指個婆家。

    因此,除宗室之外的所有八旗.貴族將自己家中5至10歲的男丁全召集到一起,挨個挨個的挑選,以八字和相貌為基礎,綜合考慮

其他各項指標。

    首先,嫡出的自然是首選,畢竟小格格身份尊貴,一.般不會考慮庶出的兒子。

    但是,若有傑出的庶出兒子,那也不能放過,先歸到.嫡妻名下教養,再提高生母的位份,恨不得能將他們塞進嫡妻肚子裏過一

遍。

    而且,那些整天打架鬥毆的淘氣包也很幸運的.未受到歧視,十阿哥就是個惹事的主兒,眼下看來,小阿哥和小格格也繼承了他

的優良傳統,沒準,就得要淘氣的才能入得了十阿哥的法眼,才能合十福晉的意。於是,那些天天挨訓的孩子破天荒的得了兩句誇獎

,弄得他們驚詫莫名。

    所有年齡段中,.又屬5到6歲的男孩子最受重視,因為十阿哥的小阿哥要進宮讀書了,若能選為小阿哥的伴讀,這關系可就進了

一層,有小阿哥在一旁吹風,贏得“財女”歸的可能性又提高不少。

    而且,就算未能成功給十阿哥當女婿,丟了那白花花的銀子,但也能和小阿哥打好關系,給自家的女兒尋個好出路。

    雖然宮裏傳出的消息是十阿哥府裏的所有收入以後都給小格格當嫁妝,但大夥卻認為十阿哥在此處用了誇張的修飾手法。

    你想啊,小格格出嫁若將府裏所有進項全帶走了,十阿哥和十福晉難道喝西北風去?

    因此,大家篤定,小阿哥肯定會繼承大筆遺產,就算以後沒什麼出息,靠祖宗餘蔭過日子,自家女兒嫁過去,也是錦衣玉食,最

重要的是,大家再合作做點生意,共同發點財,豈不是皆大歡喜。

    雖說旗人家的女子都要參加選秀,但若兩家能先期達成意向,到時十阿哥進宮一求,那簡直就是小事一樁。

    因此,連剛滿月的女兒也在此次考察之列。

    因娶妻當娶賢,加之十福晉的容貌不算出挑,但這些年來,十阿哥卻獨寵十福晉一人,大家也覺得小阿哥十有**會受到十阿哥審

美觀的影響,因此,相貌平平的女孩兒此次成了重點考察對象。

    當然,那些美人胚子也不能忽視,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知道小阿哥見慣了府裏的大眾臉,就渴望身邊有美女相伴呢。

    而且據可靠消息,雖然小阿哥和小格格是雙生子,小格格容貌平平,雖然長得象十阿哥,卻沒十阿哥的五官好,和十福晉一樣,

勉強稱得上清秀。但小阿哥卻是濃眉大眼,高鼻梁,繼承了十阿哥和十福晉的優點,不說是美男子,但也當得起英俊二字。

    因此,大家覺得不能排除小阿哥對美的渴望和追求。

    頂級權貴們折騰得歡,一般八旗之家也沒閑著,想得嫁妝那是不可能的了,但若自家女兒能有幸去伺候小阿哥,那也是一場天大的富貴。

    雖然妾室一般都是靠容貌取勝,但有十福晉受寵的例子在那擺著,因此,只要家中有女兒的八旗人家,心裏都存了那麼一絲僥幸,都在絞盡腦汁的盤算著怎麼和十阿哥府搭上線。

    而皇子府中也不見閑著。

    大家覺得康熙能對老十的兩孩子另眼相看,除去政治鬥爭的因素,關鍵在於廢除太子後,高高在上的康熙感受到天倫之樂的可貴,想過過子孫繞膝的癮。

    來得早不如趕得巧,老十真是走了狗屎運,趕上了這麼個百年不遇的機會,若擱在正常情況下,兩孩子那麼沒大沒小的,老十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心裏很不屑老十鑽了空子,但康熙如今就吃這一套,於是,老十的一幫兄弟,想當儲君的,希望能找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博康熙一樂,給自己加分,安分守己的,希望送一兩個淘氣的傢夥,愉悅一下康熙,讓自己這幾天少挨些莫名其妙的罵。

    可惜,皇子府的規矩都大著呢,前刻在自己額娘懷裏撒嬌,後刻一見到自己阿瑪,就象老鼠見了貓,再淘的孩子都老實得不得了,更別說見康熙了,那更是小心無比。

    因此,找了一晚上,大家還是兩手空空的上朝聽罵去了。

    連九阿哥都在郁悶,別的孩子不提,自己對嫡女也是很寵愛的啊,那是連一個臉色也沒甩過,雖說在自己面前也是嘻嘻哈哈的,可進宮的時候,見著康熙幾乎都不會笑了。

    九阿哥覺得是九福晉成天嚇孩子,讓孩子得了康熙恐懼癥,雖然如此,九阿哥還是很不服氣,老十的孩子進宮前,老十兩口子肯定也沒少嚇唬人,怎麼老十的孩子膽子就那麼大呢?

    九阿哥仔細反省了一遍,覺得自己和老十的膽子是一樣的,可蒙古福晉的膽子明顯比棟鄂氏大,看來根子還是在自己老婆身上…

    只有四阿哥沒做什麼動作,雖然他的子嗣本來就不多,眼下只有一個格格,兩個小阿哥,但三阿哥弘時是康熙四十三年出生的,眼下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可惜,府裏規矩太多,四歲大的孩子早就知道什麼是君臣父子了,想叫他放下包袱,輕裝上陣,沒一兩年那是辦不到的,到那時,康熙的口味肯定老早就換了。

    因此,四阿哥沒去做這些無用功,而是將寶貴的時間花在了對形勢的認知上,一頭霧水。

    今兒挨完罵後,四阿哥更穩不住了,一邊去阿哥所探望十三,一邊焦急的等著最新情報。

    是的,十三被放了出來,雖然康熙並沒撤銷對他的處分,依舊在阿哥所禁足,但卻離開了夾縫道,對十三來說,至少罪名的性質減輕不少。

    讓四阿哥納悶的是,康熙是在和老十的兩孩子用完晚膳後,下旨放出十三阿哥的。

    雖然這兩者可能是巧合,可四阿哥不由不猜測昨兒晚膳的時候,老十的雙生子到底和康熙交流了些什麼。

    讓四阿哥更心急的是,若康熙是有意而為之,那是否意味著老十上位的可能性很高呢?

    康熙的一幫兒子,包括老十都加入了探望十三的隊伍,非常時期,還是多表現下手足情深比較保險。

    十三整個人很是頹廢,象變了個人似的,大夥無趣的說了些“放寬心,別多想”之類的廢話,便拱手告辭了。

    老十見著十三的精神狀況,心想,若自己成了這模樣,其木格肯定急死。

    老十並不檢討自己的非份之想,反而覺得自己如今活蹦亂跳的,簡直就是其木格的福氣。

    四阿哥沒隨大部隊一起行動,而是留了下來,單獨勸慰十三。

    “十三弟,振作些,不管怎樣,人出來了就好。說來也是四哥我沒用,讓你在裏面受了這麼多苦。你也知道,皇阿瑪這些日子心情不好,我們為你求情都給擋了回來,四哥我也是求告無門。”

    十三搖搖頭,有些落寞的說︰“四哥,你為了我在乾清宮跪了一天,我都聽說了,弟弟我這謝過你了。”

    四阿哥感嘆道︰“自家兄弟,不說這些了,你先好好調理下身子,瞧你身子骨,一陣風就能將你吹倒。”

    十…點頭,沒有言語。

    四阿哥雖然很想知道康熙昨天和十三說了些什麼,但也明白眼下不是詳談的時機,便將重點放在開導十三上。

    等四阿哥打道回府後,剛進書房,就聽到又一個關於弘暄的消息,康熙親自檢查弘暄的作業,頭天入學的弘暄受到了康熙的大力表揚。

    四阿哥沈著臉,問︰“弘暄如何表現得出眾了?”

    四阿哥越發覺得康熙有擡高老十的嫌疑,頭天入學,先生能教些什麼?

    探子答道︰“宮裏傳出的消息是,皇上誇弘暄阿哥寫得一手好字。”

    四阿哥皺著眉頭,覺得有些想不明白,看那兩孩子昨天的表現,應該是沒怎麼管教的,怎麼還會寫得一手好字?

    其實不僅四阿哥不相信,康熙初一見,也認為弘暄有舞弊的嫌疑,雖然一看就是老十的字體,但康熙不認為老十有耐心教孩子寫大字,也不認為弘暄能靜下心來練字。當下叫弘暄現場又寫了兩個字,見弘暄有模有樣的架勢,活脫脫就象當年的老十,不過當年的老十總是撅著嘴,心浮氣躁的畫大字,而弘暄卻是聚精會神的用心書寫著一筆一畫,康熙有些感慨,贊道︰“比你阿瑪當初的字好多了。”

    雖然父子兩人寫字的狀態不一樣,可弘暄挺著小胸脯驕傲的樣子卻與老十是如出一轍。

    康熙笑著問道︰“你阿瑪教你的?”

    弘暄揚聲道︰“嗯,阿瑪的字寫得最好了,我以後要寫得比他更好。”

    康熙接著問道︰“那你阿瑪都教過你讀了些什麼書啊?”

    弘暄搖頭道︰“阿瑪沒教,額娘教了些,阿瑪只教寫字。”

    康熙當下很是詫異,“你額娘教的?她都教你些什麼啊?你額娘…”

    弘暄介面道︰“額娘懂得可多了,就是字寫得臭,要不然,連字都不要阿瑪教。可阿瑪總說額娘教些亂七八糟的,呵呵…”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31 A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9-6 02:46 A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三章餘波(下)

    康熙聽得弘暄的回答,不由皺了皺眉頭,完全可以想象一個白字福晉會如何荼毒下一代。

    康熙有些不忍心問,但見著弘暄一臉的燦爛,最終還是好奇道︰“你額娘都教了些什麼?”

    弘暄歪著小腦袋,想著想說︰“好多的,嗯…”

    見弘暄一時答不上來,康熙就知道弘暄沒有受過系統的教育,便循循善誘道︰“可教你三字經了?”

    弘暄搖搖頭,回答道︰“額娘說,這個先生知道教。額娘只教我們做人的道理。”

    康熙失聲笑道︰“喔,都教了哪些做人的道理啊?”

    弘暄摸著小腦袋瓜子,眨著眼楮說︰“要愛惜糧食,不能浪費。”

    康熙點頭道,“嗯,你們昨兒晚膳也說過。”

    弘暄覺得不能辱沒了自己.額娘的名聲,便抑揚頓挫的背誦道︰“額娘教我們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

辛苦!”

    康熙有點驚訝,沒想到其木格還.有這份見識,便贊道︰“嗯,不錯。”

    弘暄得了表揚,很是自滿的笑.著,“額娘還教了好多,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康熙心情不錯,鼓勵道︰“想不起來就算了,以後要跟.著先生認真學,不可偷懶。”

    弘暄一聽,小臉一下就皺成一團,“皇瑪法,先生怎麼.沒教三字經啊?今天他講的,我都沒怎麼懂。”

    康熙覺得弘暄不懂是正常,老十的孩子嘛,若一.點就通,反倒不正常。

    但因弘暄的字.給了康熙好印象,因此,康熙決定指點一二,便問道︰“那先生今兒講的什麼啊?”

    弘暄大聲道︰“論語,就是孔子,孔老夫子寫的。”

    康熙吃驚不小,上書房的先生不至於這麼糊塗吧,給頭天進學的孩子講論語?

    康熙想想覺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麼,又拿起案桌上弘暄的作業,眯著眼楮一掃,弘暄寫的作業確實是抄寫論語的為學篇,看來上

書房的老學究確實有些不知所謂。

    康熙有些生氣,但本著深入調查的原則,還是忍住氣,叫弘暄將他在上書房的經歷仔細講一遍。

    弘暄忙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原來上課時,先生對弘暄這個新來的學生進行了個摸底測試,詢問弘暄在家中是否接觸過筆墨。

    弘暄很是大聲的回答說自己會寫字。

    於是,先生就叫弘暄寫兩個字來看看,弘暄很是規規矩矩的將自己的大名寫了上去。

    其實,弘暄的字並不是好得足以令人震撼,但關鍵是他有一個不愛學習的爹,再有一個文盲的娘,大夥難免會帶有色眼鏡看他,

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亦然,越不抱希望,便越覺得驚喜。

    康熙都未能免俗,何況上書房的先生們。

    因此,弘暄的大字寫完後,在先生心中的形象立即就變得高大起來。

    先生當即問道︰“在家裏都學了些什麼?”

    弘暄毫不客氣的答道︰“學了好多喔,我都懂好多好多東西呢。”

    先生覺得弘暄不懂得謙虛,需要好生敲打一番,便道︰“要記住,知之為知之…”

    弘暄忙接道︰“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先生驚的下巴都快掉了,沒想到十阿哥還真在這小阿哥身上費了功夫。

    先生思索了片刻,道︰“那小阿哥可知道其中的意思?”

    弘暄點點頭,“就是不要不懂裝懂。”

    先生覺得雖然解釋得不那麼貼切,但大體意思也還算靠譜,便問道︰“可將論語學完了?”

    弘暄搖搖頭,“沒學過。”

    先生有些生氣,沒學過,難道剛剛接的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不成?

    想了想,便考道︰“子曰︰學而時習之…”

    弘暄當即搖晃著小腦袋,朗朗背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先生更生氣了,不是沒學過嗎?於是又接著考道︰“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

    弘暄瞪大眼楮,迷茫的看著先生,覺得這先生說的話怎麼這麼難懂啊…

    見弘暄啞口無言,先生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便從這句接著往下教了。

    康熙瞭解原委後,對先生的不負責任非常憤慨,決定立即將他打發他回老家禍害他自個的子孫去。

    但康熙對弘暄的態度還是很和藹的,“前面的句子也是你額娘教的?“

    其木格就知道那幾句耳熟能詳的名句,連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都記不住,還是老十看不過眼,硬加上的,否則弘暄

今兒也就只知道前半拉了。

    不出所料,弘暄又將其木格給賣了,康熙對其木格這個連半罐水都沒有的福晉徹底無語,沒學問不要緊,要命的是,沒學問還趕

趟的當先生!

    既然當爹**不靠譜,康熙就只有多操點心了︰“弘暄,明兒就叫先生教你三字經,先生今兒留的作業就不用管了。”

    弘暄一聽,樂得蹦了起來,“皇瑪法,你太好了,嘿嘿。”

    康熙點點頭,命人將弘暄送回府,不想過了半刻鐘,弘暄又蹭蹭蹭的跑進了乾清宮,扯著大嗓門喊道︰“皇瑪法,皇瑪法,他們

不要我見你…”

    身後的太監不叠聲的勸著︰“小阿哥,皇上忙著呢,您別沖撞了聖駕…”

    康熙此時已經在召見廢太子了,聽了弘暄的大呼小叫,不由有些生氣,看來這孩子確實太沒規矩了,便肅聲道︰“放他進來”

    不知死活的弘暄跑進來後,見地上跪著一人,又瞅見康熙一臉的不悅,自作聰明的勸道︰“皇瑪法,別和他生氣,劃不來的。”

    說完也不等康熙發話,就湊到康熙跟前,康熙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見康熙的臉色越發陰沈,正想提醒弘暄還沒給康熙見禮,就見

弘暄從荷包裏拿了一樣東西遞給康熙,悄聲說道︰“皇瑪法,這是上書房的點心,一點也不膩,可好吃了,我留了兩塊,剛忘給您了

,您嘗嘗。”

    康熙看著手上擠壓的不成形的點心,再瞧了瞧弘暄的荷包,道︰“你藏了幾塊點心啊?”

    弘暄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三塊,我不知道今兒會遇著皇瑪法您,只想著給阿瑪、額娘,還有妹妹帶了。剛在路上才想起,應

該給皇瑪法分一塊的,皇瑪法忙了一天,沒準餓了呢。”

    康熙沒想到弘暄這麼實誠,摸著弘暄的頭,道︰“明兒起,下學後就到乾清宮來,在耳房做功課,朕好給你指點一二。”

    弘暄懵懵懂懂的回府後,剛將點心拿出來,宮裏就送來了一籃點心,弘暄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只是懊惱道︰“原來上書房的點心

也是皇瑪法家的啊!”

    其木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是笑罵道︰“平時又沒少你吃的,你怎麼象八輩子沒見過點心似的,看你阿瑪回來怎麼收拾你!



    可惜,老十踏著月光回的府,連其木格都睡了一覺。

    於是,老十府裏半夜如期傳來了老十的咆哮,“那臭小子…”

    罵臭小子的不僅是老十一人,阿靈阿此時也正在罵著,不過罵的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外甥老十。

    阿靈阿除了不知道康熙和兩孩子晚膳的時候談過什麼,連康熙叫弘暄下學後到乾清宮的耳房中做作業都了如指掌。

    阿靈阿敏感的認為,康熙如此看重老十的子嗣,必然大有深意。

    因此,阿靈阿對老十這些日子不曾登門拜訪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憤怒。

    阿靈阿覺得老十要麼是蠢到家了,沒看出康熙的用意,要麼就是太托大了,以為不靠母族也能順利凳上儲位。

    阿靈阿冷冷笑著,決定明天得聯絡一些親信,為八阿哥造勢,阿靈阿咬牙暗暗發狠道︰“臭小子,我叫你目無尊長,等八阿哥上

了位,我叫你沒地兒後悔去…”

    八阿哥此時也沒歇息,正在和八福晉商議著,“十弟妹的帖子上說是明兒什麼時候過府?”

    八福晉道︰“沒細說,只是說下午過來,九弟妹也接到帖子了。”

    八阿哥吩咐道︰“那你明兒將九弟妹也請過府,你們三人一起在府裏敘舊,留晚飯,爺到時候也將九弟和十弟約過來。”

    八福晉應了後,問道︰“今兒十弟鬆口沒?”

    八阿哥苦笑道︰“十弟還是那樣,不摻和。”

    八福晉有些不放心,說道︰“十弟該不會是真有什麼想法吧,他的兩個雙生子可得皇阿瑪寵,聽說皇阿瑪還叫弘暄下學後去乾清

宮做功課,這以前可只有太子和四哥如此呢。”

    八阿哥搖搖頭,“瞧著十弟的樣子,不象,若他真有那心思,早該去拜訪阿靈阿了。”

    八福晉臨睡前,又對八阿哥說道︰“既然十弟不想摻和,爺,你也就別逼他了,明兒就讓我們幾個女人家好好聚聚吧。”

    八阿哥沒有表情的說道︰“你懂什麼…”

    “你懂什麼啊?”九阿哥氣急敗壞的對九福晉吼道︰“孩子都被你嚇壞了,不就是將書撕了嗎?爺還沒叫呢,你嚷嚷什麼?大半

夜的,還折騰孩子!”

    九阿哥罵完老婆,又沖著奶媽罵道︰“傻站在那幹嘛,還不趕緊帶四格格下去。”

    等奶媽帶著孩子退下後,九阿哥指著九福晉的鼻子罵道︰“有你這麼當額娘的嗎?要換了十弟妹,沒準將一書房的書都拿出來讓孩子撕著玩…”



第一百六十四章懵

    八福晉還是那副爽利的性子,其木格還沒下馬車,就聽到二門處八福晉爽朗的笑聲︰“可算是回京了。”

    其木格忙走出馬車,迎了上去,笑道︰“八嫂,您怎麼這麼客套,在屋裏等著就好,難道還怕我迷路了不成?”

    八福晉笑了一聲,打趣道︰“我可不是來接你的,是專程來等我那小佷女的。”說著朝其木格身後瞧了瞧,沒見著小人影,詫異

道︰“怎麼,安安沒跟著一塊過來?”

    其木格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在馬車裏,一路上都在和我置氣呢。”說著又走到馬車旁,掀開簾子,叫道︰“安安,再不下馬

車,額娘就留你一人在這兒了。”

    八福晉走過來,笑道︰“那敢情好,留著給八嬸當閨女。”

    安安撅著嘴巴,見其木格垮下了臉,才將手伸了出來,其木格將她抱下後,說道︰“還不給八嬸行禮。”

    安安小聲叫道︰“給八嬸請安,八嬸吉祥。”

    八福晉牽過安安的小手,領.著眾人朝後院走,問道︰“安安,誰惹你不高興了?”

    安安擡頭瞅了瞅其木格,默不作聲的搖搖頭。

    其木格解釋道︰“她昨兒知道弘暄.去上學,非吵著要一起去,今天早早就醒了,跑到弘暄房裏守著,我好容易將她哄去房裏吃

早飯,結果她阿瑪卻悄悄帶著弘暄跳上馬車溜走了,連早飯都不曾吃,這丫頭就沖我發起了脾氣。”

    其木格一想起老十偷偷摸摸.的樣子,就不由笑道︰“剛在路上,她非要我帶她先去接弘暄放學,這不,沒合著她的意,又開始

和我較勁了。”

    八福晉低頭對安安道︰“安安,學堂沒什麼好的,辛苦.著呢,不去也好。”

    安安委屈的說道︰“那弟弟的學問就會超過我了,字.也會比我寫的好了。”

    八福晉呵呵笑著對其木格道︰“瞧這閨女,是個有.志氣的。”

    其木格笑著摸.了摸安安的頭,對八福晉說道︰“本想等明年再給她請個先生的,眼下看來不能拖了,兩孩子一直在一塊兒玩,

眼下分開了,安安也有些不習慣,叫她聽聽課也好。”

    一行人走進花廳,落座看茶後,其木格叫安安將帶來的吃食給八福晉做個介紹。

    八福晉見安安在一旁運氣,忙道︰“安安,來,到八嬸這來,八嬸這就派人去請你九嬸,她家的四格格比你小兩歲,到時候你帶

她玩。”

    安安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其木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八嫂,這孩子都叫她阿瑪給慣壞了,讓你見笑了,這次回京回得急,身

邊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家周記點心鋪子專賣南邊的點心,我瞧了瞧,倒還地道,就叫人備了份。”

    八福晉擺手道︰“咱們之間還來這些虛禮幹嘛。”

    不一會兒,九福晉就帶著她家的四格格到了,大人給兩孩子送了見面禮後,就打發她們下去自己玩,然後才開始正式敘舊。

    三人都相互感嘆著,大家好像都沒怎麼變。

    其木格記得以前每次同學聚首的時候也是笑言大家沒有變了模樣,歲月未曾在彼此臉上留下一絲痕跡,當時就有一損友道︰“既

然我們都風采依舊,但在大街上怎麼沒人將咱們錯認為是大學生啊,哪怕是剛出校門的也行?”

    其木格瞅瞅三人的貼身丫鬟,更加覺得自己的損友一針見血,覺得對方沒變,是因為大家同時在變著。

    三個女人一台戲,其木格妯娌三人卻沒什麼天賦,討論了兩句南邊的稀奇事後,話題就一直圍繞著子嗣打轉。

    八福晉也不再抱怨其木格藏私,其木格自己這些年都沒再給老十添個一男半女的,應該是先前的方子不管用。

    從生子秘方、到生男秘訣、再到靈驗的老道、妙手回春的大夫,三人暢所欲言的相互交流著各自所得,希望能相互有個借鑒,恨

不得下一刻就能為愛新覺羅家開枝散葉。

    一直等到八阿哥三兄弟回府,三人才意猶未盡的歇了口。

    安安對老十橫眉冷對,領著九阿哥的四閨女給八阿哥行了禮,又給九阿哥問了安,直接忽略老十不算,還說道︰“別理我阿瑪,

他是個騙子。”

    然後不等老十有反應,也不等八阿哥和九阿哥派送禮物,拉著四格格就跑了。

    老十訕訕的乾笑了兩聲,說道︰“都她額娘慣的。”

    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沒有理老十,在康熙面前都不發 ,豈會期待在老十跟前俯首垂耳?

    兩人紛紛對其木格表示了親切關懷,將老十晾在一邊。

    不一會兒,八阿哥幾個月大的一雙兒女也被抱出來與大家隆重見面,老十和其木格自然給小奶孩送了一堆禮物。

    瞧著八福晉平靜的模樣,其木格是自嘆不如,覺得今晚回去得和老十好好交流一番。

    屋裏正熱鬧著,就見八阿哥府的管家跑了進來,“十爺,府上來人了,說是皇上宣您進宮。”

    莫名其妙的老十瞧了瞧八阿哥和九阿哥,道︰“我今兒沒幹嘛啊,雖說去看了十四弟,但也是和你們一起去的啊。”

    八阿哥也不知道這個時節康熙召喚老十到底所謂何事,便道︰“許是其他的事,你趕緊去,我們這晚點開席。”

    老十擺擺手,猶自憤憤的說道︰“你們別等我,還不知道要被訓多久呢,可我今天真沒做什麼啊!”

    臨出門的時候看了眼其木格,老十猛的停下腳步,問道︰“弘暄還沒回來?”

    其木格搖搖頭,“八嫂派人去宮門口等了,下了學就將他接到這邊來,眼下…”

    其木格見老十黑了臉,便打住沒繼續,心裏暗叫糟糕,弘暄該不會上學第二天就將大老闆惹毛了吧?

    老十咬牙道︰“肯定是這臭小子惹了禍…”

    八阿哥一見,忙吩咐管家說︰“趕緊派人去宮裏打探打探。”

    九阿哥則對著老十遠去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們陪你一起去,也好求個情。”

    老十沒好意思回答,只好裝作沒聽見,大步流星的繼續向前竄。

    見九阿哥要自作主張的跟了去,八阿哥忙攔道︰“九弟,別莽撞,等得了確切的消息,再做商議。”

    老十走後,八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繼續和弟媳婦交換意見,便去了前院書房。

    而坐立難安的其木格則在八福晉和九福晉的安慰下,按捺著性子在後院等著消息。

    八阿哥府的晚宴無限期推遲。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八阿哥府探聽消息的人與“被惹禍”的弘暄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面對著大人急促的問話,弘暄揚著小腦袋

道︰“皇瑪法檢查完我的作業,就叫人帶我去挑小馬了。我還給妹妹挑了一匹。”

    老十打小就注重對弘暄的武學教育,因此,弘暄對布庫、弓箭之類的都有所瞭解,加上其木格也有意叫弘暄和莊子農戶的小孩多

接觸,在田野間四處奔跑的弘暄身體素質也不錯,下午上武學課的時候,弘暄雖然表現不是特突出,但成績也算拔尖,可輪到騎馬項

目的時候卻在班裏墊了底,因為弘暄壓根就不會騎馬。

    根節卻出在其木格身上,其木格對“亂世佳人”裏郝思嘉的女兒邦妮墜馬身亡的場景一直印象深刻,因此,堅決不允許孩子獨自

騎馬,非要等他們長大了再學。老十哪里肯依,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風,硬是給安安和弘暄送了兩匹小馬,結果第二天就叫其木格送人

了,盡管兩孩子哭天喊地的聲音方圓十裏都能聽見,盡管老十很有英雄氣的住進了書房,其木格依舊沒有後退一步。

    無奈之下,老十只好自己找了個台階,半推半就的任由其木格將自己的鋪蓋搬回了臥室。

    此次,弘暄和安安只能被老十帶著騎馬兜風,自己壓根就沒享受過騎手的樂趣。

    而康熙今天對弘暄的作業很是滿意,在弘暄即席背誦了一小段三字經後,還將弘暄大力表揚了一番,可弘暄依舊垂頭喪氣的。

    覺得奇怪的康熙一問之下,瞭解了原委,對其木格的飛揚跋扈有了更深的認識,越發不屑老十的軟弱妥協,便道︰“我八旗男兒

怎能拉下馬背上的功夫,皇瑪法這就叫人帶你去挑小馬駒。”

    弘暄一聽就樂得合不攏嘴,開心之餘,想起了家裏還有其木格這個不講理的額娘,便轉了轉眼珠子,和康熙打著商量,“皇瑪法

,您幫我養著小馬成不?帶回家,額娘又會送人了。”

    康熙很有架勢的說道︰“放心牽回去,有皇瑪法給你做主呢。”

    有了康熙的保證,弘暄便得寸進尺的幫安安也要了一匹。

    康熙一點也不覺得弘暄有佔他便宜的嫌疑,反而誇獎弘暄手足情深,大方的應允了。

    趕回後院聽弘暄匯報的八阿哥和九阿哥簡直不知該說其木格什麼才好,若其木格是江南女子,那還有情可原,可偏偏她還是蒙古

人,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

    其木格正在暗暗埋怨康熙多事,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中又被扣了兩分。

    其木格略帶嘲弄的想,看來康熙這段時間確實是無聊到了極點,為這麼點小事,還要在下班時間將老十叫去訓話!真是吃飽了撐

的!

    八阿哥和九阿哥也覺得老十肯定是為此進宮領罪去了,聽探子回報說老十進了乾清宮後,並沒打破乾清宮的寧靜,便猜測老十肯

定在一旁罰跪,也不由覺得康熙有些小題大做。

    吩咐女眷們先開飯後,哥倆剛進前廳,九阿哥就說道︰“八哥,咱們不等十弟了,就沖他那熊樣,我也決計不陪他餓肚子!”

    八阿哥則沒那麼輕松,作為儲位強有力的競爭者,八阿哥自然要想得更深一些,“九弟,十弟那麼喜歡武學的,肯定也想叫弘暄

立軍功,可在十弟妹的阻攔下,楞是沒教弘暄騎馬,看來十弟妹對十弟的影響著實不可小覷…”

    九阿哥開導道︰“八哥,十弟妹雖說和十三弟走得近,可也沒疏遠了咱們,再說了,她和二哥一向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

算十弟萬事都聽她的,也沒什麼,難道她還能唆使十弟支援十三弟不成?”

    說著九阿哥自己都覺得好笑,“就算十三弟沒被關押,大夥全都看好他,也別指望十弟會幫他說一聲好。”

    八阿哥笑道︰“其他的我倒不擔心,可十弟一直不鬆口,你說會不會是十弟妹吹的枕旁風?”

    九阿哥也有些懷疑,雖然這些年,老十和八阿哥早就和好如初,沒因如畫的事鬧紅了臉,可難保那蒙古福晉不記恨,女人的心就

針眼那麼點大,但九阿哥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勸道︰“就算十弟不明著站過來,可他的心也是向著你的,不說別的,這幾年咱們的人

在廣東一直壓了二哥一頭,十弟暗地裏可沒少幫忙。”

    八阿哥知道,在老十的權限範圍內,只要能睜只眼閉只眼的,老十鐵定是高擡貴手,可八阿哥卻希望老十能承擔更多的責任。

    八阿哥沈思了一會兒,道︰“今晚再勸勸十弟吧。”

    可惜,八阿哥和九阿哥未能如願對老十進行勸解,兩人都被康熙的旨意給弄懵了。

    老十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是康熙命他明日去西山鍵銳營,做掌印總統大臣…

    八阿哥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思,怔怔的發著楞,猜測著康熙到底是何用意?

    九阿哥一時也沒能接受這個消息,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會讓老十掌握京郊的軍權?

    剛在府裏接見完門生故舊的阿靈阿聽了後,臉色一陣發白,難道聖心真的開始眷顧十阿哥?

    四阿哥也在聽著鄔思道的分析,“四爺,軍權可是一把利劍,一不小心就會傷了自己…”

    十四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用力捶著床板,哀怨自己時運不濟,若沒被打板子,沒準這次就是自己去了…

    朝中重臣的書房裏也是燭影搖曳,費力的分析著康熙此舉的深意。

    其木格在回家的路上得知了這一意外消息,雖然號不準康熙的脈,但心中還是不由一陣竊喜,祈禱老十能一直待在軍營裏,直到

太子復立。

    於是其木格晚上一邊賣力的討好著老十,一邊敦促他老實在軍營抓軍事訓練…

    除了老十兩口子還有閑情逸致行周公之禮,乾清宮中的康熙也很是龍馬精神,有幸被翻到牌子的王常在顯得越發嬌嫩…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48 AM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臭棋

    老十出城後,其木格在京城本來就沒什麼熟人,八福晉和九福晉拜訪過了,十三那眼下不好去,四阿哥處倒是想去多走動走動,

奈何四福晉沒發邀請函,其木格糾結了半天,南邊的禮物還沒運到,這樣巴巴的去,好像也沒什麼藉口,於是,更沒了熱臉貼冷屁股

的勇氣,宮裏的太後也沒再召見過其木格,眼下形勢不明,可能也不想給大家增添談論的資本,因此其木格最後只得老老實實的關起

門來過日子。

    安安天天吵著要上學,可先生也不是那麼容易尋的,因此,其木格只得自己動手,教起了安安三字經。

    於是,弘暄每天放學回家後又多了一項功課,和安安比賽誰背的內容多。

    至於康熙變相賞賜的小馬,其木格雖然不敢將它送人,但卻有權將人馬隔離開來,告訴眼巴巴的弘暄和安安︰“等阿瑪回來,讓

阿瑪教你們。“

    弘暄和安安沒敢將手指向身邊牛高馬大的勒孟,生怕惹惱了其木格,小馬轉瞬又成別家的了。

    於是,弘暄和安安便開始數.著拇指,天天盼望老十歸來。

    而康熙在此期間,對廢太子胤.多加詢顧,常有召見,在與大臣推心置腹的交談中,也不時流露出後悔之意。

    可惜朝中形勢卻並未能按康熙的預期發展。

    一幫文臣依舊是悄悄的朝八.阿哥靠攏,盡管康熙對太子的觀感有所改變,但大家似乎都很有志氣,不願吃回頭草;盡管身份尊

貴的老十在非常時期被委以重任,但大家卻沒法想象,在一個成天只知道瞎嚷嚷的武夫帶領下,大清會走向何方;因此大多數文臣依

舊是忠實的八爺黨,八阿哥府每夜都有一重臣帶著大夥的囑托諄諄告誡八阿哥若干注意事項。

    但與文臣希望有個溫文儒雅的主子相反,武將都.希望能有個激進的統帥,老十雖然謀略不足,但卻勝在有魄力,在南邊這幾年

,不時帶著水師在海邊閑逛一圈,耀武揚威之餘,也沒少順手牽羊,那士氣叫一個高漲。因此,一些高級將領很希望能和老十促膝長

談,可老十卻被康熙派去接管兵營去了,大家一面為老十得到重用感到高興,一方面也為自己與老十沒了聯絡渠道而惋惜。在這時節

,除非是不想活了,誰敢巴巴的跑到西山拜訪老十啊,沒準人剛進西山,就被朝廷視為意圖造反的謀逆之人。

    因此,武將們被迫保持了緘默。

    三阿哥越發的禮賢下士,而四阿則天天窩在佛堂,.很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勢。

    九阿哥的錢莊暗暗拉出了十幾車銀子,全給八.阿哥做了政治獻金。

    屁股上的傷勢.還未痊愈的十四,也跛腳在兵部上竄下跳,幫八阿哥宣傳競選綱領。

    阿靈阿這些天也分外活躍,一心想叫老十沒地找後悔藥吃去,如今瞧了眼下的架勢,心中越發的得意,連九阿哥都還在跑前跑後

的繼續幫著八阿哥出力,就算康熙的天平偏向老十,也不能不考慮老十孤家寡人的實際狀況。

    朝堂上一時間是風雲暗湧。

    就在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儲位競選上時,老十覺得自己一人偏離了大本營,生怕大家忘了自己,於是不甘寂寞的老十又朝

本來就烏煙瘴氣的朝堂上扔了顆手榴彈。

    老十將西山鍵銳營左翼翼長就地正法了,罪名是貪吃空餉!

    消息傳來,滿朝震驚,翼長可是堂堂三品官,就算是犯了事,也有朝廷律法約束,老十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而左翼翼長阿林寶還是佟家的子孫,佟家,那可是康熙的母族啊,而且如今宮裏還有一佟貴妃,雖然沒有誕下皇子,也沒有掌管

後宮事務,但宮裏也沒人敢去招惹她,更重要的是,佟家一直安分守己、謹小慎微的過著日子,在朝中口碑極好。

    因此,老十一下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八阿哥這次沒有象往常一樣幫老十開脫,九阿哥則有些蒼白的請康熙將老十召回來當面問個明白,許是阿林寶出了什麼意外,以

訛傳訛…

    說到後面,九阿哥自己都沒法說下去了,這可是老十自己上的摺子,想賴人訛他都沒法。

    十四完全給弄懵了,不知道是該佩服老十還是該吐他一臉口水。

    康熙朝的政府機構頭腦今天全沒打算回辦公室,一個個都矗在太和殿上,等著老十回來給他們一個交代,當然這段時間也不能白

站著,一個個搜腸刮肚的向康熙匯報老十的斑斑劣跡,連老十兩歲的時候隨地大小便都沒放過。

    康熙氣得臉色發青,暗暗後悔自己下了這著臭棋。

    阿林寶吃空餉的事,康熙早有耳聞,這次派老十去,其實也是變相的對老十進行考察,若老十在這時節將阿林寶揪了出來,那說

明老十確實是沒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若老十將此事按下,康熙則會重新審視老十。

    康熙千算萬算,就沒算到經過這麼些年的歷練,老十的渾脾氣不僅沒改,還越發上漲了!

    就在一白鬍子老頭顫顫巍巍的指責老十目無君父,八個月大的時候就敢打破禦賜的玉佩時,老十終於踏上了太和殿的大門。

    不等老十行完禮,康熙就用盡全身力氣將老十上的摺子扔了下去,不巧,摺子卻越過老十的腦袋,打在了九阿哥身上。

    康熙顧不得誤傷了九阿哥,怒氣沖沖的罵道︰“混賬東西,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目無法紀的傢夥關進大牢,交給三司會審!



    康熙實在沒了精神聽老十辯解,只想耳朵幹淨清淨一會兒。

    雖然大家憋足了勁兒等著和老十對毆,康熙的旨意有些令人遺憾,但還是顧全大局的對康熙三呼萬歲,在九阿哥徒勞的“皇阿瑪

息怒!”的高叫聲中,老十來不及發言就被鐵面無私的侍衛帶了下去。

    回到乾清宮,康熙幾乎虛脫,懊惱的揉著太陽穴,半響才道︰“今兒派個嚼舌的太監去接弘暄。”

    李公公忙意會道︰“是。”

    天牢裏,九阿哥氣急敗壞的指著老十的鼻子罵道︰“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怎麼盡幹傻事!”

    八阿哥則是一個勁兒的嘆氣,十四咧著嘴道︰“十哥,你也太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皇阿瑪都得賣佟家幾分面子呢。”

    老十鄙視的斜了眼十四,道︰“你整天在兵部呆著,不知道吃空響有多大危害啊!”

    十四擺了個痛心疾首的表情,還沒來得及給老十答復,就聽九阿哥叫道︰“就你能!你現在還不知錯,真是無可救藥!你被推到

午門那天,休想叫我為你掉一滴淚!”

    老十見九阿哥情緒激動,只好對八阿哥道︰“八哥,你幫我瞞著其木格,別讓她知道,我怕嚇著她。”

    九阿哥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著不要嚇你那個蒙古福晉了!”

    八阿哥見九阿哥口不擇言,忙對還沒回過味來的老十道︰“十弟,你放心,十弟妹那我知道怎麼做,我們明兒再來看你。”

    千不該、萬不該,八阿哥不該說“十弟妹”這三個字,老十一把從八阿哥手中奪過九阿哥,瞪著眼問道︰“九哥,你剛怎麼稱呼

其木格的?”

    九阿哥理直氣壯的說︰“我就叫她蒙古福晉,怎麼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見老十就要發飆,十四不顧有撕裂屁股上的傷疤的危險,趕緊抱住老十,沖八阿哥喊道︰“八哥,趕緊將九哥拖出去。”

    在牢卒的幫助下,九阿哥成功脫離了危險,十四卻與老十一起被鎖在了牢房裏。

    有了鐵門的保護,九阿哥氣焰更是囂張︰“我告訴你,我不僅要叫她蒙古福晉,我還立馬就去告訴他,你蹲大牢了,叫她等著給

你收屍!”

    老十將鐵門搖得嘩嘩響,“你敢,你去試試!”

    牢房內的十四苦著臉對八阿哥道︰“八哥,這叫什麼事啊,不是來問十哥詳情的嘛,怎麼改吵架了?”

    八阿哥一邊拽著九阿哥,一邊說︰“十四弟,先委屈你一會兒,等我們走遠了,你再出來。”

    牢房裏鬧得不可開交,乾清宮裏卻是另一番天地。

    望著氣勢洶洶轉身離去的弘暄,康熙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眼楮,按他的劇本,弘暄得知老十坐牢後,應該是哭哭啼啼的來求他放老

十一馬,這樣他就能打打親情牌,為以後輕罰老十埋下伏筆。

    可沒想到,弘暄一路小跑進了乾清宮,只是一臉茫然的急促的問道︰“皇瑪法,聽說我阿瑪被關進大牢了,還是您關的,是不是

啊?”

    康熙很是沈痛的點點頭,然後便等著弘暄撲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哭,誰知弘暄一聽,卻立即皺起了鼻子,生氣的大聲質問道︰“原

來真是皇瑪法將阿瑪關在牢房裏的,為什麼?牢房是關壞人的地方,阿瑪是好人,你為什麼要把阿瑪關起來,您不是阿瑪的阿瑪嗎?



    李公公也不敢相信弘暄居然敢對著康熙咆哮,這也不能怪老十兩口子,老十還沒來得及給弘暄灌輸君父的概念就去西山了,其木

格是壓根就沒想起這點。

    康熙還沒來得及訓斥弘暄注意自己的態度,弘暄就拉著康熙的手,一邊往外拖,一邊氣鼓鼓的說︰“帶我去找阿瑪,把阿瑪放出

來!”

    康熙很生氣,老十到底怎麼教的孩子,求人辦事要先說軟話居然都不知道!

    康熙正色道︰“不許胡鬧。”

    弘暄更生氣,丟了康熙的手,叫道︰“我不喜歡皇瑪法了!”

    說完便不顧太監的大呼小叫,轉身就跑了出去。

    康熙心想,這下可好,老十又多了條罪名,教子不嚴,這兩父子怎麼全是臭棋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探監

    其木格正和安安在院子裏玩耍,就見前院的一名小廝跑了進來︰“主子,徐公公請您去前院大廳,大阿哥回來了,正在召集人手

。”

    其木格吃驚不小,看著時間,這時候弘暄還該在乾清宮做作業呢,怎麼就回來了?

    其木格第一個反應就是弘暄和他的一幫堂兄弟打架了,肯定是吃了虧,回來找人去幫忙打群架,於是忙朝前院趕去。

    安安楞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其木格人還未到大廳,就聽到弘暄氣急敗壞的聲音︰“勒孟,將這徐老頭給小爺綁了出去!”

    其木格出聲喝斥道︰“弘暄,你胡鬧什麼?”

    其木格剛跨進大廳,弘暄就沖了過來,叫道︰“額娘,這奴才欺人太甚,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你趕緊給前山寨去信,叫英公公

帶人手過來。”

    在弘暄的小腦袋裏,前山寨.才是他的家,那裏熟人太多了,不說府裏,就是出了府,整個莊子上的人幾乎都看著眼熟,隨便喊

一嗓子就能聚集一大幫人馬,哪象這個京城,連府裏的一個管家都指揮不動。

    安安拉過弘暄,埋怨道︰“弟弟,你怎.麼不找我啊,誰欺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出主意!”

    其木格罵道︰“安安,站一邊去,弘暄,你找人幹嘛?”

    弘暄挺著胸脯道︰“我要帶人去救阿瑪!”

    其木格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聽明白了弘暄要去救老十,忙拉住弘暄問緣由。

    弘暄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對其木格急切的說︰“.阿瑪被皇瑪法關進牢裏了,我叫勒孟跟我去救阿瑪,勒孟說我們人太少了

,救不出來,我就先回來找人手了。”說著又指向徐公公,罵道︰“這狗奴才卻不聽我的!”

    其木格忙擡頭望向勒孟,勒孟搖搖頭道︰“主子,奴才.也不清楚,小主子出了宮就叫奴才跟著他去救十爺。奴才怕小主子出事

,只好打發人去探聽消息,眼下那人還沒回來。”

    其木格忙吩咐徐公公增派人手,“徐公公,趕緊找.幾個和宮裏熟的人去打探,對了,派人去問問九阿哥。”

    弘暄在一旁急道︰“額娘,你趕緊給我找人啊!”

    其木格蹲下來,.冷靜的問著︰“弘暄,你慢慢告訴額娘,你是怎麼知道阿瑪被關了?”

    聽弘暄說完,其木格還沒反應,安安就生氣的問道︰“真的是皇瑪法將阿瑪關起來的?”

    見弘暄點點頭,安安扯住其木格的衣服,說道︰“額娘,我也要去救阿瑪。”

    弘暄拍著胸脯道,“妹妹,你就不要管了,有我呢。”

    安安不服氣道︰“我也能出主意啊。”

    其木格屏退了眾人後,才拍了拍弘暄的腦袋,說道︰“弘暄,你真是個好孩子,阿瑪知道了,也會表揚你的。可是,咱們就是將

府裏的人全拉出去,也救不了阿瑪。”

    安安不服氣道︰“額娘,為什麼?”

    其木格解釋道︰“皇瑪法是皇帝,全天下都歸他管,他的人手比咱們多多了。”

    弘暄道︰“難道我們就不管阿瑪?阿瑪是好人,不該被關起來。額娘,你想想辦法啊,要不,把莊子上的人也全叫來?”

    其木格說道︰“阿瑪是好人,所以額娘會想辦法,你們先到後院去玩,等額娘想出辦法來了,再告訴你們好不好?”

    見兩孩子站著不動,其木格便哄道︰“你們要去救阿瑪,也得準備準備啊。”

    這下不等其木格再費唇舌,兩孩子一溜煙的跑了,隱約還聽得安安說道︰“弟弟,我知道阿瑪的弓箭放在哪里的…”

    等兩孩子走後,其木格才開始仔細思考,這些年來,雖然歷史的細微處可能會有所不同,但大致潮流卻沒什麼變化,雖然大清派

了兵丁去呂宋,但卻並沒人重視西洋武器,連老十也不例外,因此其木格倒不擔心老十會丟了小命,其木格擔心的是老十可能還是背

著自己摻和進了八爺黨,這才遭到康熙的打壓。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有消息傳回來,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身邊都有親兵的啊,忙問徐公公︰“爺身邊的親兵也沒回來報信?”

    徐公公搖搖頭。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當老十接到回京面聖的旨意後,當即就給他身邊的親兵下了封口令,因此,劉貴得知老十被押送大牢後,並

沒回府報信,而是跑到九阿哥府裏等著求九阿哥想法子。

    就在其木格胡思亂想的時候,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來了。

    雖然老十吩咐不得告訴其木格,但九阿哥認為,只有叫其木格去勸勸老十,老十才有可能在會審的時候,端正態度,爭取寬大處

理,否則真惹得佟家不依不饒,老十鐵定沒好果子吃。

    本來八阿哥勸十四不要跟過來,說他的傷口肯定都裂開了,得趕緊回去上藥,而且也不知道會在老十府中耽擱多久,萬一過了宮

裏下鎖的時辰,這時節還徹夜不歸,必然會引得有心人矚目。

    十四想想也對,但想起阿茹娜的託付,還是不大放心,執意忍痛騎馬跟了過來。

    其木格瞭解了事情經過後,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見原本緊張的其木格臉上顯出輕松的表情,九阿哥不由著惱道︰“十弟妹,佟家是什麼門第?就是鐵帽子王也沒人敢去招惹,和

佟家結了仇,十弟不死也得脫層皮。”

    就其木格的瞭解,只要這幫皇子不威脅到康熙的皇位,康熙還是很護短的,而且,其木格也希望康熙狠狠處罰老十,最好將老十

貶回前山寨守大門。

    因此,其木格只是敷衍的點點頭,表示子自己瞭解了事情的嚴重性。

    九阿哥氣道︰“十弟妹,九哥我今天真的好好說說你。”

    其木格低頭表示虛心受教。

    九阿哥沒好氣的說︰“京裏各家各戶都盤根錯節的,牽一而動全身。若將人都得罪光了,任誰也沒法在京裏立足。如今阿靈阿已

經對十弟不滿了,若再加上個佟家,你還想十弟以後有安心日子不?你怎麼能那麼無動於衷啊?這可不是目無法紀這麼簡單的事!”

    十四忙打著圓場,“九哥,十嫂已經知道厲害輕重了,你就少說兩句,十嫂,明兒十哥就要提審,呆會兒你去刑部見見十哥,好

生勸勸他,叫他明兒先服個軟。”

    其木格沒想到自己可以去見人犯,遲疑道︰“我若去了,會不會有人拿出來說事啊?”

    八阿哥忙道︰“十弟妹,你放心好了,我們都打點好了,再說,你去見十弟也正常,旁人挑不出理來。”

    一聽說打點,其木格的心又揪了起來,有些慌亂的問道︰“八哥,佟家會不會派人去害我們爺啊?”

    八阿哥勸道︰“佟家沒那麼傻,放心好了。”

    其木格還是不大放心,忙起身道︰“那我去給爺收拾些衣物,馬上就跟你們去見爺。”

    等其木格走後,九阿哥哭笑不得的說︰“真是奇了怪了,該她小心的時候,她莽膽大,順理成章的事吧,她倒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你說她沒心眼吧,卻偏偏能想出佟家派人去牢裏害十弟這麼荒唐的事來!”說完還無奈的搖搖頭。

    八哥和十四也是苦笑不已。

    其木格剛走進自己院子的正屋,就見弘暄身上插滿了各種武器,連木制玩具都沒放過,安安正在費力的給弘暄盤辮子。而老十的

弓箭卻靜悄悄的躺在一邊,太重了,弘暄和安安擡都擡不起來,所以兩人很是識實務的選擇了放棄。

    其木格忙阻止道︰“弘暄,趕緊把東西取下來,額娘呆會兒要去看阿瑪,你們想想有什麼要帶給阿瑪的,額娘給你們捎去。”

    費了好大的功夫,其木格才成功安撫住兩個吵著要一起去探望老十的小祖宗,收拾好保暖用品,衣物就免了,送去了,不講衛生

的老十也不會換。

    十四沒再跟著過去,而是在府門與眾人分手,先行回阿哥所,等其木格一行人走遠後,十四低聲痛苦的吩咐道︰“給爺找輛馬車

來…”

    到了刑部大牢外,九阿哥又再次叮囑了其木格一番,才將其木格放了進去,為了便於其木格做老十的思想工作,跟著來的烏雅和

翠青便沒跟著進去,而是將包裹交給了牢頭。

    走過陰暗的牢房通道,其木格只覺得汗毛倒立,越發擔心佟家派殺人將老十消滅了,老十又不是皇帝,就算是提前死了,也不會

影響歷史大局的,短短的一段路程,其木格走得是膽戰心驚,謝天謝地,在牢頭的帶領下,其木格總算見到了呼呼大睡的老十。

    聽著開鎖的響動聲,老十閉著眼楮罵道︰“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其木格嘆了口氣,低聲喊道︰“爺…”

    老十一骨碌翻了個身,爬起來,道︰“其木格,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九哥真去給你說了?”

    其木格一邊從牢頭手上接過包裹,一邊說︰“弘暄回來說的,九哥他們來的時候我正急得團團轉,你出去後得好好謝謝九哥。”

其木格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給嚇著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

    老十聽後,低聲罵了一句︰“宮裏怎麼那麼多嚼舌的奴才!”然後便想好好安慰安慰其木格。

    其木格卻側過身子走到木板床前,徑直將墊絮鋪好,又整理好床單,把被子打開放好,等情緒穩定後,才對老十道︰“因趕著來

見你,來不及備飯,爺,你今兒先委屈一下,明兒我再給你送好吃的過來。”

    老十怔怔的看著其木格,本以為其木格在生氣,但見其木格的臉色很是蒼白,鋪床時手都在發抖,便知道其木格是給嚇著了,忙

說道︰“其木格,你別擔心,爺沒事,死不了。”

    其木格努力笑了笑,摔了摔頭,想丟掉自己腦海裏可怕的臆想,但還是忍不住說︰“爺,你在這牢裏歇著,驚醒些,萬一有人想

害爺…”

    老十如聽了天方夜譚般的不可置信,“誰有那膽子,佟家權勢再大…”

    其木格焦急道︰“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有個萬一,對旁人來說,只是驚訝歹人狗膽包天,可對我和孩子來說,那可是天

塌地陷,就算把佟家全殺了,也無濟於事,你千萬不能大意,就算是為了讓我安心,你也警醒些好不好?牢裏送來的飯菜你可千萬別

再吃了,我會叫劉貴給你送來的,記著,連水也別喝。”

    老十熱衷於軍事,大熱天的跟著軍卒操練也不曾聽他叫過一聲苦,因此其木格倒不擔心有人和老十正面廝殺,就怕有人來陰的。

    雖然老十覺得其木格謹慎得過了頭,但見其木格臉上沒一點兒血色,便心疼道︰“爺知道了,爺聽你的。”

    老十覺得有些對不住其木格,低聲說道︰“其木格,你怪爺吧?”

    其木格微微笑道︰“爺,你查空響還不是為了大清,如今卻因這被皇阿瑪處罰,雖說你做得是過了些,但心裏肯定也委屈,我若

再怪你,爺心裏不是更憋屈的慌。”

    老十拉著其木格一起坐在鋪好的床上,道︰“其木格,你是不是也覺得爺莽撞?”

    其木格看著老十,沒直接回答,只是說道︰“爺今年才二十五歲,正是熱血的時候,做事本來就容易沖動,就是魯莽了些也情有

可原,只是,爺,以後你可得記著三思而後行,家裏還有兩孩子呢。”

    老十沒出聲,其木格笑著將安安和弘暄準備的東西遞給老十,道︰“這匕首是弘暄給你的,叫你去打壞人,這紙條是安安的,那

小丫頭還故作神秘的不許我偷看,你瞧瞧寫的什麼?”

    老十接過匕首,揣了懷裏,打開安安的便簽,笑道︰“還是閨女貼心。”

    其木格湊過一看,紙上寫著︰“阿瑪不怕,有安安。”笑道︰“就你吃她這一套。”

    其木格接著又給老十說了弘暄今天的事跡,最後總結道︰“這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變通,你說他當時給皇阿瑪說點軟話多好,他

可倒好,給皇阿瑪撂臉子不說,還要糾集人手來劫獄,全是跟爺學的,只知道硬踫硬。”

    老十卻很自滿,“爺的種,當然象爺。”

    兩口子說了一大堆家長裏短的話,直到牢頭來催,其木格才問老十道︰“爺,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自個兒好生掂量,可佟家畢

竟是皇親,您看,要不我登門去賠個不是?”

    其木格也明白,與大家族結仇實非明智之舉。

    老十搖頭道︰“爺惹的事,爺自己知道承擔,哪能讓你去受委屈,不過,你回去得給弘暄好好說說,叫他別在皇阿瑪面前使性子

。”

    其木格看著老十,說︰“爺,我會好好說弘暄的,不過佟家行事一向低調,不會讓我面上下不來台的,我還是去一趟吧。”

    老十態度很堅決,就是不點頭,用他的話來說,“哪能讓你去代爺受過。”

    其木格沒再堅持,反正老十在牢裏呆著,沒法監督自己。

    離開前,又叮囑了一遍老十注意安全,老十聽得一陣心酸,瞧把其木格給嚇得!

    在刑部等候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聽其木格說想明天請八福晉和九福晉陪她去拜訪佟家,都長長鬆了口氣…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51 A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9-6 03:03 A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庭審

    康熙雖責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但也叫四阿哥去列席庭審。

    四阿哥在故去的佟皇後宮中教養過,因此,九阿哥擔心四阿哥心存偏袒,便自告奮勇的要求與四阿哥分權,卻被康熙無情的駁回,於是九阿哥便拉著屁股生疼的十四跑去旁聽。

    老十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依舊趾高氣揚,若不是身上流著康熙的血,早被冠上咆哮公堂之罪名而拖下去打板子了。

    老十在庭上據理力爭,從軍隊建設的重要性,到軍人收入的大幅度提高,深情並茂的對康熙的英明偉大表達了綿綿不絕的敬仰,接著話鋒一轉,老十開始凱凱而談,從入關初始延續下來的軍令條約到朝廷嚴令吃空響的法度,闡明軍隊紀律的重要性,最後才指出一小撮貪欲難平的**分子膽大妄為,不顧朝廷三令五申,執意以身試法,必須給予嚴懲。

    刑部滿人尚書巢可托不滿的說道︰“朝廷可沒有法令規定吃空響的一律問斬。”

    老十立即反駁道︰“軍令上白字黑字,動搖軍心者,斬!”

    於是,整個庭審便開始圍繞.吃空響是否應歸為動搖軍心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九阿哥雖然對老十據不認罪有.些擔憂,但見庭審轉了風向,心中也甚為高興,從內心來講,九阿哥自然也希望老十能無罪釋放。

    可都察院滿人左都禦史穆和.倫左也很快發現大夥偏離了主題,立即打斷了庭上如火如荼的爭論,發言道︰“十阿哥,眼下不是大軍出行,你無權事急從權,阿林寶理應奏請聖裁!”

    老十還是繼續堅持說阿林寶動搖軍心,其罪當誅,.還說他既然領命掌管西山鍵銳營,就有權處置不法分子,無需給康熙增加工作量。

    大理寺正卿惱怒道︰“你簡直是胡攪蠻纏、視朝廷法.度為無物,阿林寶乃朝廷三品大員,世代忠良,豈能容你越權對他濫用刑罰?!”

    老十也沒了耐性,吼道︰“爺告訴你,漫說他一個阿.林寶,就是佟國維,只要他敢吃空響,爺也一樣立誅之!”

    老十此話一出,.四阿哥心中不由冷笑,就這城府,漫說是貴妃所生,就是元後所出,也斷斷凳不上大位。

    十四徹底無語,覺得再沒人比老十更能成為有勇無謀的領軍人物了。

    九阿哥則恨不得沖過去給老十一大耳光,一等公佟國維可是康熙的親舅舅,兩女兒一個當皇後,一個當貴妃,老十怎麼能拿他舉例?

    庭上的三個堂官見老十氣焰如此囂張,不由氣得渾身發抖,老十才不管自己給大家帶來多少震撼和感慨,叫囂道︰“你們回去好生學學朝廷律令,看看爺到底是不是越了權,是不是在亂用刑罰,弄明白了,再來問爺的案子!”說得大夥好像全是法盲似的。

    老十的態度極大惹惱了三司首腦,草草將老十收押後,立即進宮給康熙告狀。

    九阿哥也顧不得去監牢罵老十,趕緊和十四朝乾清宮趕去,進宮時想起弘暄昨兒對康熙大不敬,沒準這些人也會借此大做文章,

便繞道上書房,將弘暄接了出來,叫他去給康熙賠罪,然後再順便流兩滴眼淚。

    弘暄很是乖巧的說︰“九伯,我知道了,額娘昨兒教訓過我了,還罰我寫了十篇大字,我這就拿去給皇瑪法看。”

    九阿哥略感欣慰,看來十弟雖然渾了些,那蒙古福晉還是很明事理的。

    乾清宮裏聚集了一大群人,除了三位主審官和四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以及佟國維、馬齊這一幫大臣都在。

    九阿哥硬著頭皮帶著弘暄往前走,在康熙犀利的目光下微微打了個寒顫。

    康熙沒理九阿哥,對弘暄冷冷道︰“弘暄,你不在上書房讀書,到這兒來幹什麼?”

    不等九阿哥使眼色,弘暄就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檢討著自己︰“皇瑪法,孫兒是來給皇瑪法認錯的,請皇瑪法不要生氣,孫兒已經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惹皇瑪法生氣了。”說完將自己昨夜寫的大字拿出來,舉著說︰“額娘昨兒已經罰我寫了十篇大字,請皇瑪法過目。”

    李公公忙接過弘暄的手上的書本,轉交給康熙,康熙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繼續訓斥道︰“起來回話,你放了學也可來給朕認錯,這時候來,難道不知道會耽誤學業嗎?”說完不等弘暄回答,就罵九阿哥道︰“胤,朕正在與朝臣商議事情,你怎麼將弘暄帶了來,不知輕重?!”

    九阿哥忙道︰“皇阿瑪,兒子湊巧經過上書房,見著弘暄躲在外面哭,兒子一問,才知他是想他阿瑪了,本想來求皇阿瑪恩典的

,可他昨兒不懂事,不經意間沖撞了皇阿瑪,心下著急,這不,小小年紀,又沒其他法子,只好背著人哭了。兒子不忍,便將他帶來了,沒想到大家都在。”

    三司堂官剛匯報到老十態度囂張,還沒來得及詳細舉例說明,因此康熙也盼望著弘暄趕緊嚎啕大哭一場,自己適時流露出那麼一絲不忍,正好落入三司堂官和眾大臣的眼中。

    弘暄使勁揉了揉眼楮,見沒揉出眼淚,只好低著頭說︰“皇瑪法,我阿瑪被奸人陷害,您可一定要幫他…”

    康熙沒想到弘暄說出來的話卻依舊那麼不中聽,恨恨的看了眼九阿哥,心想,教人做戲也不知道教全套,便道︰“朝中大事,豈容你指手畫腳。”

    三阿哥卻笑道︰“弘暄,你說說,誰陷害你阿瑪啊?”

    弘暄道︰“貪官啊,那些貪官太壞了,只知道貪錢,不知道辦事。”

    三阿哥笑道︰“那貪官就該不管不顧的全給殺了嗎?”

    弘暄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片刻就接著說道︰“不過,可以去問四伯。”

    四阿哥打了一個激靈,不知道自己怎麼給牽扯了進去,立時變得緊張起來。

    八阿哥和九阿哥對看一眼,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三阿哥看了眼四阿哥,似笑非笑的問道︰“為什麼要問你四伯啊?”

    弘暄道︰“他和阿瑪是一夥的…”四阿哥已經快站不住了,八阿哥臉色有些發白,康熙也皺起了眉頭。

    還好弘暄的下半句也跟著說了出來︰“四伯也在收拾貪官啊,阿瑪如今被人陷害了,那些貪官該不該殺,就得問四伯了。”

    弘暄見大人不出聲,便繼續道︰“阿瑪可能嚴了些,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阿瑪是對的,皇瑪法,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是什麼意思嗎?額娘昨兒才教我的,就是…”

    康熙擺擺手,道︰“弘暄,你先下去。”

    見弘暄還想給康熙上課,九阿哥忙將弘暄拖了出去,“皇阿瑪,兒子送他回上書房…”

    弘暄走後,三阿哥就笑道︰“四弟,看來您查空餉那是名聲在外啊,您說說,阿林寶該不該殺啊?”

    四阿哥穩了穩心神,道︰“自有皇阿瑪聖裁。”

    康熙冷哼了一聲,道︰“你們都來說說,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何解,胤,你先說。”

    四阿哥覺得渾身直冒冷汗…

    乾清宮裏四阿哥如坐針氈,佟府中,其木格也是笑得分外吃力。

    其木格一直以為佟家是背地裏支援四阿哥的,沒想到在馬車裏才知道,佟家和八阿哥也有著頗深的交情。

    其木格猜測,老十斬了佟家的人,八阿哥心裏肯定也不暢快,因此便對八福晉道了歉,說老十給他們添麻煩了。

    八福晉不失直爽,抱怨道︰“阿林寶雖不是佟家長房長孫,但十弟這麼做確實莽撞了些,你以後可得多說說他,別由著他性子。”

    到了佟府後,佟國維之妻何奢禮氏抱病接見了其木格一行三人。

    其木格準備的禮物是八阿哥和九阿哥共同定奪的,何奢禮氏接過後,看都不看,就淡淡的說,禮物太貴重了,他們受不起。

    還是八福晉和九福晉在一旁幫著打圓場,其木格才勉強將禮物送了出去。

    接下來的交談,其木格深刻領會到薑還是老的辣,何奢禮氏的態度一直是不亢不卑,既沒有因為老十駁了他們家的臉面而心生怨氣,也沒因其木格親自上門賠罪而沾沾自喜。

    可不管其木格三妯娌怎麼將話題往老十身上引,何奢禮氏總能輕巧的將話頭轉移到內宅事務上去。

    其木格又不能喊停說︰“停,等我先陪完罪再說。”

    因此,只好強笑著不知所謂的聊了會兒天。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身體有恙的何奢禮氏適時露出了疲倦之色,下人也將中藥端了進來。

    八福晉很有眼色的拉著其木格和九福晉告辭,臨走前,其木格本想來個一句話道歉,也被何奢禮氏的咳嗽聲給擋了回去。

    坐在馬車上,其木格心想,這就是道行啊,弄得對方渾身不得勁兒,還叫人挑不出理來。

    八福晉也有些訕訕的,說︰“十弟妹,你也別著急,咱們昨兒晚上才臨時起意,沒提前送帖子,何奢禮氏沒問過佟國維,也不好擅自做主。”

    九福晉也贊同這一說法,但還是勸道︰“十弟妹,你明兒去太後宮裏求求太後。”

    其木格也覺得該進宮去求太後給個指點,看是不是需要給佟貴妃賠個禮。

    回府後,其木格一聽說老十結束了庭審,便帶著吃食趕赴刑部大牢。

    老十嘗了口豬蹄,不滿道︰“怎麼不是你做的啊?”

    在南邊的那幾年,其木格日子過得舒心,也很有興致的學了幾招,想牢牢抓住老十的胃,很可惜,卻給老十提供了練習損人的絕佳機會,在老十口才突飛猛進後,其木格烹飪的菜肴終於入了老十的法眼,老十總會隔三岔五的點點菜。

    老十以為自己已經蹲大牢了,其木格怎麼也該親自下廚啊,因此,便放下筷子,賭氣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笑道︰“今兒安安一個勁兒的鬧,沒空出時間來,明兒想吃什麼?我一定做出最佳味道來。”

    老十大不咧咧的道︰“自個兒猜去,要是不合爺的胃口,爺就不吃…”

    其木格哄道︰“好,我回去問安安,你要是不吃,那就是安安的錯…”

    老十跳起來︰“哪能這樣啊…”

    入夜,康熙聽著侍衛的匯報,心想,看來老十還得多關他幾天,一點做牢的覺悟都沒有!

    四阿哥虛脫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直都沒緩過勁兒來。

    鄔思道分析道︰“四爺,這其實是好事,若真有十阿哥相助…”

    四阿哥搖搖頭,道︰“他和九弟好的同穿一條褲子,與八弟的交情也不淺,沒由來的會來幫我。再說了,弘暄昨兒還氣呼呼的沖出乾清宮,今兒就知道貪官了,他哪有時間去聽十弟教誨。”

    鄔思道則不贊同,道︰“即使是十福晉的意思,對四爺也是利大於弊。”

    四阿哥冷冷道︰“朝中大事,十弟又怎會聽婦人之言,再說了,一個婦道人家,胡亂幹政,不是什麼好事。”

    鄔思道笑道︰“四爺莫非還是擔心十福晉為何會對四爺示好,既然咱們查了這麼些年,也沒查處什麼異樣,又何必介懷呢,機緣的事情說不清的。”

    四阿哥不滿道︰“沒查出來,不表示沒有,那批金子不也沒查出來嗎?”

    鄔思道也陷入了沈思,不一會兒,便笑道︰“不管怎樣,弘暄今兒的這番話,必然會叫八阿哥心生芥蒂,對四爺也算是好事一件…”

    八阿哥聽著九阿哥絮絮叨叨的話,沒有表態。

    九阿哥急道︰“我送弘暄回上書房的時候,問過弘暄了,他說是他額娘說的,十弟妹也只是說,貪官不是好人,很多人都在查貪官,除了十弟,四哥也在辦。小孩子就憑著自己的好惡,將十弟和四哥分到一夥了。”

    八阿哥終于緩緩出聲道︰“你說十弟妹…”

    九阿哥忙說︰“不可能,八哥,你別多想,今兒十弟妹不也請八嫂和棟鄂氏陪她去佟府嗎,再說了,她也沒理由要去幫四哥啊,她就是個不著調的人。”

    九阿哥本來是想勸八阿哥明兒一起去給佟國維做做思想工作的,可瞧八阿哥情緒不高,便壓下沒提…

    佟國維端詳著其木格送的禮物,一尊彌勒佛,瞧著倒像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看來價值不菲,沒一絲表情,半響才道︰“給宮裏娘娘送個信,叫她不要為雜事操心。”

    何奢禮氏有些想不過,道︰“阿林寶就白死了不成?”

    佟國維道︰“那你還想怎麼著?叫十阿哥以命賠命?”

    何奢禮氏道︰“可聽說十阿哥今兒庭審時,又大放厥詞…”

    佟國維道︰“你也說是大放厥詞了。再說,就算他真的那麼做了,你也休想叫十阿哥搭上他的那條命,皇上可在上頭護著呢。既然如此,還不如顯示出肚量來,叫皇上心裏過意不去,至於十阿哥,來日方長…”



第一百六十八章“蠢”

    其木格第二天就帶著安安進宮見了太後,太後責怪了其木格幾句,說不該壓著孩子天性,害她沒第一時間見識到安安的真實面目。

    安安自從見了康熙,覺得康熙並不是老十和其木格說得那麼嚴厲,加之這次其木格也沒特別叮嚀,所以沒一會兒就和太後打成了一片,嘰嘰喳喳的話多起來。

    雖然安安的蒙古話裏總是會夾雜著漢語,但並不影響交流。

    其實太後比康熙幸運,因五阿哥自幼在太後宮中教養,與太後的感情非同一般,五阿哥的幾個小孩也時常進宮在太後膝下承歡,與太後是分外親近,因此太後並不缺乏天倫之樂。

    只是因喜歡其木格,愛屋及烏,對安安也另眼相看起來,自然是越看越喜歡,很好的一個良性循環。

    其木格見一老一小在那說.個不停,擔心這麼下去自己沒時間求太後,便叫安安出去玩,太後卻不經意的說道︰“宮裏就是得有孩子才熱鬧,好容易安安來了,你別在這礙眼,去宮裏給幾位娘娘請請安吧。”說完不待其木格出聲,就叫身邊的嬤嬤領其木格挨著去給康熙的眾多小老婆磕頭。

    其木格本想好好請教請教太後.的,沒想到太後居然這麼不負責任,什麼都不提點一下,而且,鬱悶的是,本來只預備給佟妃一個人磕頭的,這下可好,還不知道得磕多少頭呢。

    第一個磕頭對象自然是佟貴妃。

    昨天身邊還有八福晉和九福.晉幫著打圓場,今兒獨自上陣,其木格有些心慌,紅著臉忐忑的給佟妃請了安。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佟妃也是淡淡的,帶著一.份疏離。

    其木格硬著頭皮照自己打好的腹稿說道︰“娘娘,我.們爺行事莽撞,有口無心的,冒犯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佟妃就淡淡的笑道︰“十阿哥打小就這性子,本宮.自是知曉。”

    其木格猜不透.這模稜兩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好繼續低頭說道︰“十爺在西山處置阿林寶…”

    不等其木格把話說完,佟妃就打斷道︰“朝堂的事自有皇上聖裁,輪不到咱們背後議論。”

    其木格忙解釋道︰“是,娘娘教訓的是,我只是想說我們爺他是對事不對人,真沒別的意思,若有得罪之處,請娘娘別介懷。我這先代我們爺給娘娘賠罪了。”

    說著,其木格又跪下磕了個頭。

    佟妃不帶感情的命人將其木格扶起,道︰“本宮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然後不待其木格再多說,便發出了送客令。

    其木格有些懊惱,上輩子就沒怎麼求過人,這輩子更是高高在上,沒想到說個軟話這麼難,憋足了勁兒還表現不佳,連個準信都沒得到。

    看來求人還真是一門藝術。

    其木格準備呆會兒去咨詢一下九阿哥,看看佟妃這番表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接下來,其木格又比較順利的給其他主位磕完了頭,說是比較順利,那是因為在宜妃處有點不大順暢。

    宜妃寒暄兩句後,就告誡其木格,身為大婦,得有容納百川的胸懷,要切記自己肩負的責任,得為老十的子孫繁茂作出應有的貢獻,最後還強調皇家最忌專寵。

    其木格只得老實的低頭受教,做出一副小媳婦模樣。

    出來後,其木格恨恨的想,老十還在大牢裏呢,難道將嫣紅給老十送到刑部大牢,叫他們表演真人秀?真把我惹急了,當心我將嫣紅賣到蒙古去!

    回到慈寧宮,太後頭也沒擡的問道︰“佟妃怎麼說?”

    其木格立馬一掃頹廢,忙將佟妃的話復述了一遍,“太後,都怪我嘴笨。”

    太後拍了拍其木格的手,說︰“你就安下心來吧,瞧著佟家的樣子,怕是不想再追究了,你給十阿哥說說,叫他以後不要再口沒遮攔的,若哀家再聽到什麼誅殺佟國維這樣的混賬話,哀家頭一個就不饒他。”

    其木格總算松了口氣,只要沒樹敵就好,自己和老十應該能過上安心日子。

    回府後,老十的庭審還沒結束,想來也沒人敢對老十行刑逼供,其木格倒也不怎麼擔心,去廚房看了看進宮前燉上的羊肉,嘗嘗味道,很是滿意。

    其木格慢慢看著瓦罐裏的牛肉湯,怔了半響…

    三更時分,老十在牢中捂著肚子滿地打滾,嚇得牢頭連滾帶爬的趕去報信,睡夢中的康熙也被驚醒,震怒之下,立即傳旨太醫前去診治,並吩咐加強監牢的安保工作。

    其木格趕到時,已經快到四更時分了,刑部尚書尚書巢可托和九阿哥正在大牢中質問面露難色的太醫。

    其木格顧不上和九阿哥打招呼,當即撲在老十身上,拿著沾了生薑汁的帕子抹了抹眼角,眼淚汪汪的哭號起來,“爺,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九阿哥喝問著太醫︰“十弟到底怎麼了?啊!”

    太醫苦著臉道︰“在下學藝不精…”

    九阿哥飛身就是一腳,踢得太醫四腳朝天,然後才對其木格道︰“十弟妹,你別著急,我這就去找一個醫術好的來,十弟,你先撐住了。”

    其木格忙哭道︰“九哥,我們爺眼下都這樣了,能不能請皇阿瑪恩典,容許我們爺回府診治啊,這牢裏就是好人也得病了。”

    九阿哥慌亂的點點頭,滿頭大汗的跑了出去。

    刑部尚書尚書巢可托也忙跟了出去。

    其木格又沖著太醫哭道︰“你先給開副方子吧,只要能止痛就行。”

    太醫哭喪著說︰“在下不知病因,不敢亂開方子。”

    勒孟一把拎起太醫,罵道︰“說了是止痛的,你還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2:59 AM

本帖最後由 c8658 於 2011-9-6 03:04 AM 編輯

第一百六十九章發堵

    因康熙下了嚴令,九阿哥並沒能如願叫老十瞧見自己紅腫的雙膝,只得透過弘暄傳話,叫老十放寬心的好好養病,若太醫不中用,千萬別忍著,就算是將太醫院掀個底朝天,他也一定會給老十尋個高明的大夫。

    老十本來已經對九阿哥充滿了愧疚,聽了弘暄的學舌,老十當晚就對其木格說︰“其木格,叫徐公公給九哥送5000兩銀子過去,害得九哥跪了一天,怎麼說也不能叫九哥破費。”

    其木格覺得有些不大好,畢竟九阿哥不缺銀子,若幫著九阿哥交罰款,肯定不討好,於是便提議尋個時機送些貴重的禮物,老十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但言明禮物得由他負責準備,叫其木格不要插手。

    其木格自然沒有二話。

    老十依舊叫著肚子疼、頭疼、牙疼、全身疼,太醫也覺察出了不對,但又不敢明說,只好說些什麼虛汗入體、好生調養的套話,反正康熙也沒怎麼過問老十的病情,一時間倒也算順利交了差。

    三司雖然想盡快結案,但也不敢催促老十帶病出庭受審,加之康熙也沒叫他們匯報工作,因此只是派人來打探老十的恢復情況,聽說依舊臥床不起,便沒再提案子的事。

    為了防止弘暄不小心說漏.了嘴,老十每天都躺在床上檢查弘暄的作業,夜深後總會對其木格憋嘴,說康熙偏心,弘暄的功課也就平平,居然還總得康熙贊,很是不平自己當初沒享受到這種待遇。

    其木格對老十的小心眼嗤之以鼻,讓老十越發不平衡。

    安安則每天都來纏著老十,叫老十教她寫大字,教她讀書,很是開心,雖然老十怕露餡,沒能教她騎馬,但安安還是期待老十繼續病下去。

    嫣紅和海棠每天都雷打不動的來給老十請安,環兒也是一次不拉,讓其木格煩不勝煩。

    和老十單獨過了幾年清淨日子,其木格覺得自己.對老十的小妾越發沒了耐性。

    不僅其木格煩,安安也很不爽,覺得打擾了她父女天倫。

    有天安安終於.忍不住了,對她們說道︰“你們是誰啊?怎麼每天都來啊?阿瑪又沒叫你們。”

    環兒雖說在南邊呆了幾年,可安安也沒見過幾次,因此也沒什麼太深的印象。

    其木格不等嫣紅和海棠出聲,忙命她們回自己屋。

    安安卻並不罷手,奇怪的問老十道︰“阿瑪,她們是誰啊?”

    老十倒沒一絲不好意思,坦蕩的說道︰“她們是阿瑪的妾,伺候阿瑪是應該的。”

    安安打破沙鍋問到底,“妾是什麼?伺候人的,和烏雅她們一樣嗎?”

    其木格忙打斷了安安的思路,說道︰“安安,你再問下去,等弘暄放學回來,你這一頁還沒學完呢。”

    安安猛然想起和弘暄的競賽,便不再糾結於小妾的問題,繼續纏著老十講解課文。

    入夜,其木格沒給老十好臉,“你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害臊啊,當著孩子面就說那些是你的妾,你還覺得光彩啊?”

    老十不服氣道︰“本來就是妾啊,有什麼可害臊的。”

    其木格生氣道︰“真是毫無羞恥之心。”

    老十則非要其木格給他說明白,他做了什麼丟人的事了。

    兩口子當晚不歡而散,老十一怒之下沖出了房門,還沒走出院子,就驚覺這不是前山寨,自己今晚要是賭氣出走,肯定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了,其木格鐵定以為自己私會嫣紅和海棠了,於是又吸著大氣沖回臥室,搶了被子貼著床邊較勁,其木格則重新找了一床被子,裹緊了緊挨牆壁…

    第二天晚上,弘暄放學回來後,老十兩口子還在繼續冷戰著,老十黑著臉教安安識字,其木格垮著臉看《詩經》。

    弘暄不象往常那樣活蹦亂跳,而是滿臉擔憂的問道︰“阿瑪,妹妹說你有妾啊?”

    老十一肚子的火氣正沒處發,聞言大怒,“你整天到晚的都想些什麼,書不好好讀,就知道惹事?!”

    弘暄不服氣道︰“皇瑪法還誇我書讀得好呢,再說我也沒惹事。”

    安安在一旁道︰“弟弟,我今兒又看到阿瑪的妾了,她們還真討厭,比烏雅和嬤嬤們煩多了。”

    弘暄忙問道︰“她們好看還是額娘好看?”

    其木格忙道︰“弘暄,你說什麼呢?”

    弘暄卻站著不動,憂心忡忡的問道︰“妹妹,你說實話,別怕額娘生氣,這可重要了。”

    安安轉了轉眼珠子,沖其木格笑道︰“額娘好看。”然後又嘿嘿笑著加了一句︰“那三個妾也好看。”

    弘暄急道︰“到底誰更好看啊?”

    安安看了眼其木格,咯咯笑道︰“都好看。”

    其木格實在忍不住,拉過弘暄,問道︰“弘暄,你問這些幹嘛?”

    弘暄皺著眉頭道︰“昨晚安安問我妾是幹什麼的,我今兒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妾是要給阿瑪生小孩的,上書房裏的好多堂兄弟都是妾生的,三伯家的弘曦和弘景都是妾生的,不過弘曦說,弘景的額娘長得好看,三伯老幫她欺負他的額娘,連嫡福晉都欺負呢。所以,妾要好看了,額娘就會被欺負的。”

    其木格有些無語。

    弘暄見其木格楞在那,忙道︰“額娘,你別擔心,若阿瑪寵著小妾,你還有我呢,我已經大了,絕不會叫你受妾的氣,我能保護你的。”

    其木格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扭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只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喜歡上了老十,連五歲大的孩子都知道小老婆總欺負正房夫人,老十卻無動於衷。

    老十徹底被弘暄激怒了,“你渾小子成心惹事的是吧?”

    弘暄縮了縮脖子,安安才不怕老十,將弘暄的話認真消化後,安慰道︰“她們沒敢欺負額娘,規矩著呢。”

    老十正感慨還是女兒貼心,誰知道安安下一刻就沖著老十道︰“阿瑪,你還是把那幾個妾換了吧,換幾個醜的。”

    老十被哽的說不出話來,只好轉而怒視弘暄。

    弘暄則不顧死活的拼命點頭,被老十冠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罰寫五篇大字。

    當晚,老十氣沖沖的責怪其木格教導無方,覺得堂堂皇子府邸的小阿哥和小格格居然不知道妾為何物,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其木格冷冷道︰“合著我就該從小告訴安安,叫她以後當個賢惠的媳婦,給丈夫多張羅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妾?或者,我該告訴弘暄,學他阿瑪,三心二意、左擁右抱!”

    老十口吃道︰“不,不,這,這,兩碼事啊!”楞了片刻,又嚷道︰“我什麼時候左擁右抱了,你若早嫁給爺,哪還會有嫣紅她們什麼事啊!”

    這事還沒完結,第二天一早,其木格將弘暄送到二門處,剛返回院子,就聽到安安震耳欲聾的哭聲從上房傳來。

    其木格來不及詫異安安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忙跑進屋查看情況。

    嬤嬤正在外間手足無措,見著其木格忙道︰“福晉,格格醒了後,非要到上房來…”

    其木格哪還有空聽她說,只見老十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安安站在地上閉著眼楮放聲大哭。

    其木格一邊抱起安安,一邊對老十不滿道︰“你發什麼火啊?不就是你還沒起床嗎?安安過來又怎麼了?你是她阿瑪,有什麼好忌諱的?”

    古人規矩很多,安安三歲以後,老十就堅決不穿中衣與安安見面,因此,其木格直覺的以為是安安睡醒了後,想過來粘老十,而老十因自己衣冠不整,遂與安安起了爭執。

    安安躲在其木格懷裏哭得更傷心了,其木格拍著安安的背安慰道︰“安安,乖,咱們不哭,阿瑪是害羞呢,別理他。”

    安安泣不成聲的斷斷續續的告著老十的狀︰“阿瑪,阿瑪,不,不喜歡我了,喜歡,喜歡妾的孩子了…”

    其木格疑惑的看了眼老十,老十瞪著其木格,道︰“她胡說的啊,沒人懷孕…”

    費了好大功夫,其木格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昨兒晚上,安安的小腦袋突然想到,既然那些叔叔伯伯們的小妾都生了許多孩子,那老十的妾肯定也要生,一直沐浴在父愛中的安安覺得老十就是她和弘暄的阿瑪,怎麼能讓別的小孩佔了去,於是天一亮就跑來告誡老十,她不要別的弟弟妹妹。

    老十正手忙腳亂的用被子將自己包嚴實,哪顧得上聽安安說什麼,只一個勁兒的道︰“安安,你先回自己屋,呆會兒再過來,你先回去…”

    安安一聽,發起了脾氣,使勁的朝老十床上爬,想武力威脅老十答應她的條件,老十忙吼道︰“你別上來,趕緊下去…”

    安安本來就有心事,加上老十大嗓門一吼,更加覺得老十已經不喜歡她了,當下就嚎哭起來,老十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兩父女就僵在了那裏。

    其木格聽後,也覺得自己教育失敗,若是獨生子女倒也罷了,可安安身邊一直有弘暄的啊,她怎麼還那麼排斥弟弟妹妹?

    其木格本想和安安好好溝通一下,妾的孩子那是肯定不行的,但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還是應該高興的接受,但轉眼一想,自己又沒有懷孕,也不急這一時,還不如讓她去鬧鬧老十呢,於是,等老十穿戴整齊後,其木格便將猶在抽泣的安安扔給老十,自己去了安安的房間親自給安安整理衣物。

    …

    老十心裏堵得慌,康熙也不例外。

    這些天,老謀深算的康熙繼續不時的召見廢太子,做足了戲後,自以為滿朝文武應該都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在十一月十四日召集滿漢文武大臣,很是開明的叫大夥推薦繼承人,並表態說自己一定聽從民意。

    誰想事態的發展並沒有按照他的預想,以佟國維、馬齊、阿靈阿、鄂倫岱、揆敘、王鴻緒等為首的朝中重臣聯名保奏胤為儲君,令康熙大感意外。

    康熙完全沒想到,八阿哥居然有了如此強大的號召力,分外心驚!當即就出爾反爾,說立儲之事事關重大,叫大家再多多思考,不要草率行事,又說八阿哥沒擔任過什麼重任,眼下又獲罪成了閑散宗室,生母又出身微賤,大家要細細思量…



第一百七十章老辣

    老十躲在府裏裝病也沒能躲過朝堂上的暴風雨。其木格剛想偷著樂,就迎來了康熙的聖旨。

    十一月十四日,康熙首次見識到八阿哥的能量後,乾清宮的總管太監李公公當晚就親自來給老十傳旨,叫老十明早上朝議事。

    宮裏傳旨的太監走後,聽到消息的其木格顧不得還在和老十吵架,忙親自端了點心趕去書房。

    雖然康熙限制人員探視老十,但並不妨礙老十與外界進行消息傳遞,因此早朝沒過多久,老十就知道康熙否決了八阿哥的升職提議,當下也沒了閑情和安安糾纏,心急火燎的跑到書房和蔣先生商議。

    當李公公來傳旨時,老十還沒離開書房,因此其木格是完全不知曉蔣先生到底出的什麼主意。

    書房外,周祥一如既往的守.在門口,見了其木格,忙小聲道︰“福晉,主子正在議事,吩咐了不讓人打擾,要不奴才先進去稟告一聲?”

    其木格忙制止道︰“不用,你呆會兒.將點心送進去,告訴爺,叫他今兒無論多晚都回後院歇息,書房許久沒住人了,潮氣重。”

    周祥忙應了。

    回轉途中,翠青小聲嘀咕道︰“也.就是主子脾氣好,祥公公居然都敢攔著不讓主子進屋。”

    其木格正色道︰“書房是爺商議正事的地方,哪能隨.便亂了規矩,你也給我記著,書房可不是容你橫著走的地方。”

    翠青嚇得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言語。

    回到自己院子後,其木格剛坐下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加強府裏人員,尤其是自己貼身僕從的紀律教育,老十就趕了回來。

    其木格忙迎了上去,老十不悅的瞪了眼其木格,.道︰“飛揚跋扈慣了,今兒這出是做給誰看啊?”

    其木格一向分.得清輕重,懶得和老十計較,直接問道︰“蔣先生怎麼說?”

    老十哼了一聲,“你有這精神,還不如多操心一下弘暄那臭小子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教唆安安。”

    其木格好性子的將暖著的羊奶遞給老十,“專門給你熱著的。”

    老十接過來,喝了兩口,一點也不領情,道︰“本來就該給爺專門備著。”

    其木格只好加重語氣問道︰“爺,到底商議出什麼章程?”

    老十這才慢慢說道︰“靜觀其變。”

    其木格有些不滿意,“那明兒上朝若皇阿瑪問你,你怎麼說啊?”

    老十嘆了口氣道︰“不知道…”

    其木格有些著急,“蔣先生就給你這三個字?”

    老十搖搖頭,“蔣先生說皇阿瑪怕是不會立八哥,沒準會想復立廢太子…”

    其木格覺得蔣先生真乃一神人,下定決心,一定要用糖衣炮彈將蔣先生留在老十身邊,窮盡一生為老十服務,“蔣先生既然這麼說了,你怎麼還不知道明早該怎麼應對啊?”

    老十有些煩躁的說︰“蔣先生叫我推薦廢太子,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其木格不解的問道︰“有什麼好為難的?你今兒又不在朝堂上,眼下這局勢,若再推八哥,你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了。”

    老十呈大字躺在炕上,嘆氣道︰“今兒就四哥一人舉薦廢太子,九哥遞信過來了,叫我明兒上朝幫八哥說項…”

    其木格不大明白八阿哥身邊的幕僚到底有沒有長腦袋,難道他們還想以民情來脅迫康熙就範?

    其木格忙勸道︰“爺,八哥若不放手,必定惹皇阿瑪生厭,你明兒早些去上朝,勸勸八哥和九哥,別等事情沒迴旋餘地了,大家又來抱怨。”

    老十閉著眼楮道︰“讓爺好好想想,怎麼這段時間這麼多煩心事啊,趕明兒爺陪你去廟裏上上香…”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十一月十五日,老十出門前,其木格又再次叮囑老十慎言,別好心辦壞事,反而害了八阿哥,讓老十煩不勝煩,走到二門處,蔣先生也早侯在那裏,老十雖然眉毛皺成了一堆,但其木格卻不勝感激。

    早朝上,除了被圈禁的大阿哥、廢太子和沒有說法的十三,所有成年皇子、諸王及大臣全到齊了,個個都屏住呼吸,太和殿一片安靜,老十只好和九阿哥用眼神交流,可惜九阿哥似乎不懂老十的意思,看了兩次就沒了耐性,送給老十兩個大白眼。

    好容易等到康熙駕到,誰知康熙一上來就嘮嘮叨叨的說夢見孝莊文皇後及孝誠仁皇後“顏色殊不樂”,然後說自己對此深感不安。接著,又說廢太子胤經過多日調理,已經戰勝了魔障,恢復了本性,康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了半天,滿朝官員誰敢不從,皆點頭稱是。

    康熙感嘆完後,並沒叫大家再繼續討論儲君人選,而是將矛頭對準了老十,斥責他小病大養,責令老十全力配合三司,盡管結案,好清淨的過年。

    然後康熙便迅速結束了早朝,擺駕回到乾清宮,留一下一干人等費心琢磨。

    老十悄悄松了一口氣,雖然其木格和蔣先生今早都再三勸說,但若康熙真的再次徵求意見,老十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行人安靜的出得太和殿,老十見八阿哥面色落寞,忙說道︰“八哥,事情我都知曉了,你別太在意,等弟弟我去過完堂,就到你府上找你。”

    八阿哥如今是閑散宗室,這兩次上朝都是康熙特召的,下朝後也沒權力處理公務,自是打道回府。

    聽得老十如此說,便點點頭,道︰“聽皇阿瑪的口氣,應是不會怎麼追究你的事了,你在堂上別太張揚。”

    老十忙點頭應了,九阿哥則不放心的問道︰“要不我還是跟你去刑部走一遭吧?”

    老十本想拒絕,但想著許久沒和九阿哥單獨聊天,何況還有許多事情要和九阿哥交換意見,忙道︰“那敢情好,只要我發火,九哥你就在旁邊咳嗽一聲。”

    等八阿哥走遠了,老十悄悄問道︰“十四弟怎麼沒跟著過來?”

    九阿哥道︰“剛才在太和殿外,德妃娘娘身邊的太監過來傳話,說是這兩天咳嗽得厲害,叫十四弟過去伺疾,你剛心思飛哪兒去了。”

    老十“喔”了一聲,道︰“沒注意。”走到偏僻無人處,老十才埋怨道︰“九哥,你昨兒帶的什麼信啊,我昨天雖沒上朝,但也知道皇阿瑪駁回了大臣的保奏,你今兒還真打算再觸龍鱗啊!那不是害八哥嗎?”

    九阿哥看了眼老十,道︰“這事呆會到了八哥府上再說,你趕緊先把案子了了。”

    康熙既然叫老十過個清淨年,自然就沒打算重辦老十,加之推舉太子之事又惹得康熙不悅,因此三個法律部門的頭頭都將法律精神拋到了一邊,快刀斬亂麻的結束了法庭辯論,在請示四阿哥後,給康熙寫了摺子,說老十一時義憤,方行為過當,情由可原,建議從輕處理。

    老十對判決很滿意,趾高氣揚的拉著九阿哥準備前往八阿哥府,卻在刑部大門外被宮裏的太監劫了去,丟下九阿哥孤零零一人。

    乾清宮中,康熙暢快淋灕的將老十從頭罵到腳,還譏諷的問道︰“十阿哥,身子可大安啊?要不要朕再派太醫去府上守著?”

    老十厚著臉皮道︰“兒子已無大礙,只是精神有些不濟,讓皇阿瑪費心了,兒子不孝。”

    康熙一聽這話,懶得再多言語,直接叫老十去乾清宮外跪好。

    不一會兒,四阿哥和三司的聯名摺子就呈了上來,康熙朱筆批示,奪去老十前山寨副將之職,罰俸十年。阿林寶貪欲燻心,目無朝廷法紀,罪大惡極,但念在祖上功德,加之已被正法,家產悉數充公後,不再追究。

    摺子發出後,大夥都知道康熙是在借此給佟國維敲警鐘了,也算是變相報復佟國維聯名保奏八阿哥,一時間,人心惶惶。

    消息傳到八阿哥府,八阿哥越發沈悶,九阿哥則一個勁兒的在屋裏轉圈…

    而老十,依舊在乾清宮外跪著,直到弘暄放學前夕,才被康熙重新召見。

    進了乾清宮後,康熙還是沒搭理老十,繼續叫老十在一旁罰跪,直到弘暄過來,康熙才停下手中的筆,吩咐道︰“帶著弘暄,去看看二阿哥,再回來復旨。”

    老十莫名其妙,自己又不去傳話,也不幫著捎東西,還回來復什麼旨啊?

    老十生怕康熙當著弘暄的面訓他,也不敢多問,忙拉著弘暄出了乾清宮。

    廢太子也沒什麼精神和老十多說,只是多看了弘暄兩眼,而康熙聽了老十的匯報後,便叫弘暄去耳房寫作業,老十則改成了罰站。

    而此時,八阿哥和九阿哥已經知曉了老十的行蹤,九阿哥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暗驚,不知道康熙到底是拿老十當擋箭牌,還是真的要擡舉老十,只想快點見著老十,好問個究竟,而八阿哥的幕僚礙著九阿哥和老十的親密關系,也沒立即發表意見,八阿哥更是沈默的一個勁兒的喝水,屋子裏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在戶部勞心勞力的四阿哥聽聞此信,捏緊了拳頭…

    阿靈阿來回跺著碎步,只盼望能趕緊打聽出康熙在乾清宮中到底對老十說了什麼。

    而可憐的老十此時正在乾清宮中當著旁聽生,心不在焉的聽著康熙給弘暄點評家庭作業…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06 AM

第一百七十一章棋子

    回京後,老十諸事不順。

    十一月十五日,老十被康熙遣去探望太子,之後又被留在乾清宮中看康熙和弘暄祖孫同樂,好容易挨到康熙放人,老十匆匆交代勒孟護送弘暄回府後,便打馬趕往八阿哥府。

    好說歹說的,總算去了八阿哥的猜忌,沒想到第二日,也就是十一月十六日,廢太子開釋。

    因老十已經沒了官職,所以並沒去上朝,八阿哥也賦閑在家,因此最不願為國家出力的九阿哥在太和殿只能與十四面面相覷。

    散朝後,十四又被德妃叫走,九阿哥則便直撲老十府邸,要老十老實交代。

    老十昨兒和蔣先生商議的有些晚,加上又不用上朝,因此九阿哥在書房喝茶的時候,老十才一邊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一邊埋怨道︰“怎麼這個時候了,安安還沒過來啊?”

    伺候老十穿衣的翠青回道︰“.今早上見主子睡得香,福晉怕格格來吵醒主子,特意帶她去花園暖閣玩。”

    老十穿戴好後,吩咐說︰“趕緊去請.福晉回來,暖閣也不知炭盆燒得怎樣,這麼大冷的天,凍著了可就麻煩了。”

    早飯也沒來得及吃的老十一.進書房,就發覺九阿哥的眼神怪怪的。

    老十忙解釋道︰“九哥,睡過頭了,讓你久等了。”

    見九阿哥的眼神還是不對,老十忙道︰“真是睡過了.頭,其木格一早就帶著安安去花園玩去了。”

    九阿哥哼了一聲道︰“誰有那閑心管你是否夜夜笙.歌呢?知道今兒早朝出了什麼事?”

    老十立馬來了精神,“出什麼事了?”

    九阿哥頗有深意的看了老十一眼,說道︰“二哥給.放出來了。”

    老十張大嘴巴,“.喔…”總算明白康熙昨兒的用意了,老十很是悲哀的想,就算再給蔣先生十個腦袋,怕也想不到康熙這麼出招。

    見老十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九阿哥懷疑的問道︰“十弟,昨兒…”

    老十急忙辯解說︰“九哥,我昨兒說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叫我死無全屍。”

    九阿哥忙呵斥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就這麼一問,你用得著賭咒發誓的嗎?以後少說這些有的沒的。”

    鬱悶的老十又喋喋不休的將昨天與康熙的交流仔細說了一遍,“九哥,我算瞧明白了,我就是皇阿瑪手裏的棋子…”

    老十口水都說幹了,卻換來九阿哥一句︰“皇阿瑪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十也不知道啊,氣得要拖著九阿哥去乾清宮找康熙問個明白。

    九阿哥嘆了口氣,掙脫老十的魔掌,疑惑道︰“十弟,你別埋怨九哥多心,可皇阿瑪這麼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見老十又要上前拖人,九阿哥忙擺手道︰“我信你的話,只是奇怪皇阿瑪怎麼做這一出?”

    老十哼了一聲,總算屁股挨著了板凳,“我昨兒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蔣先生也沒個頭緒。”

    九阿哥也百思不得其解,半響方問道︰“十弟,我呆會兒要去見八哥,你…”

    老十氣呼呼的說道︰“等我一會兒,我還沒吃早飯呢。”

    安撫好八阿哥後,老十謝絕了九阿哥的宴請,急忙忙回府找蔣先生商議。

    蔣先生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叮囑老十這幾日不要隨意出門拜訪,以免落人口舌。

    雖然老十閉門不出,但卻擋不住外間的各種傳言,有人說老十早就是太子黨,只是偽裝的很好;有人說老十天生就是當間諜的料;有人說老十其實是想自己上位,故意在康熙面前表現兄弟情深…

    聽到這些紛繁復雜的說法,老十開始還要在屋裏跺跺腳,到後來乾脆是連眼皮也不擡一下了。

    十一月二十八日,康熙復封八阿哥為貝勒。

    老十以為這下該消停了,但蔣先生依舊勸阻他出門,讓老十稍安勿躁。

    氣得老十朝其木格抱怨道︰“爺又沒被圈禁,為什麼不能出門啊?”

    其木格安慰說︰“不出門也沒什麼,反正九哥和十四弟隔天都會過來,你就算出門,一般也是去找九哥和十四弟,其實完全不影響啊。”

    老十這才領悟到自己已經沒了差事可幹,想了想,便道︰“行,那明兒爺就開始教安安騎馬,等弘暄放學回來,爺也好好教教他,爺的兒子,騎術不過關,那怎麼行。”

    弘暄的騎術成績依舊在班裏墊底,回來沖其木格嚷嚷了許多次,其木格想了想,便也應了,反正老十的騎術是令人信賴的。

    於是,老十便開始了宅男生活,最高興的當然是安安和弘暄了。

    在老十的交代下,嫣紅和海棠也減少了朝拜次數,讓其木格隱隱覺得,一家四口似乎又回到了前山寨。

    雖然康熙沒事也會將老十召進宮去敲打敲打,或者敘敘父子情,但總得來說,其木格覺得生活開始漸漸歸于平靜。

    朝中局勢被康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八阿哥心中郁結,九阿哥心懷不滿,三阿哥也垂頭喪氣,四阿哥依舊冷著一張臉,大阿哥圈禁在家,老十繼續在府裏相妻教子,十三還是在阿哥所閉門不出,各懷心事的大傢夥鬱鬱的過了個不團圓的年。

    可大年剛過完,康熙就舊事重提,查問眾臣一致舉薦八阿哥為皇太子之事,重責佟國維、馬齊等人。

    值得玩味的是,康熙雖然對佟國維不假眼色,但卻只問罪馬齊一人,可是又拒絕了康親王椿泰等人對馬齊所定的斬刑,反而將其交由八阿哥拘禁。

    而此時,賦閑在家的老十又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紛紛猜測,老十當初斬殺阿林寶是康熙授意的,為此九阿哥和十四還專門登門尋找答案。

    讓老十鬱悶無比。

    其木格知曉後,還笑著叫老十去找康熙將被罰的十年俸祿討回來,“沒見過這樣當阿瑪的,皇阿瑪怎麼處處給你挖坑?皇阿瑪將你耍得團團轉,是不是也該賞些銀子?就是耍猴,也得給猴糧食吃啊。”

    老十氣道︰“爺是猴,你是什麼啊?沒見過這麼埋汰自己相公的。”

    其木格笑道︰“我不就是打一譬方,只是想說皇阿瑪不厚道。”

    老十很是嘲笑其木格的智商,“連打個譬方都那麼沒水準,真不知道爺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其木格笑意盈盈的看著老十,道︰“說說,到底看上我什麼了?”

    老十賴賬道︰“爺什麼時候說看上你了…”

    接下來的幾日,其木格便追著老十問,自己到底哪里吸引老十,弄得老十乾脆朝耳朵裏塞起了棉花。

    沒兩日,老十就覺得其木格雖然表達有問題,但確實很有遠瞻性,自己的皇阿瑪確實很不地道。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日,一切鋪墊停當,廢太子順理成章的被重立為太子。

    可太子的地位已大不如從前,沒兩日,康熙就加封諸子,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俱著封為親王,七阿哥和老十封為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被封為貝子。未受封爵的成年皇子只有已遭囚禁的大阿哥、十三與大失聖心的八阿哥了。

    郡王的俸祿是每年5000兩銀子,祿米5千斛,也就是說罰老十俸祿,康熙一點也沒吃虧,還比以前多了5千斛的入息。

    老十甚至想拒不受封,不是罰我俸祿嗎,我就當一閑散宗室,讓你罰去。

    其木格也很肉疼,雖然又得了幾處莊子,可哪有銀錢實在啊,何況那些莊子還只有使用權。但見老十一副想鬧事的樣子,便忍住沒抱怨。

    康熙欺負老十不說,九阿哥也不放過老十。

    因九阿哥為了老十被罰去了5000兩銀子,老十一直在派人給九阿哥尋著禮物,可不巧的是,直到老十當了郡王,小英子才押送著禮物抵達京城。

    老十興致勃勃的將禮物送到德泰錢莊,卻遭到九阿哥的擠兌,“王爺,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老十忙擺手道︰“九哥,這可是我孝敬你的,你沒少為**心,這不,專門派人去澳門找尋的。”

    九阿哥瞧了瞧眼前的兩個女子,沒好氣道︰“合著你就這麼謝我的?行了,你自個兒領回去,我沒福消受。”

    老十忙揮手叫人將那兩女子帶下去,討好的說道︰“九哥,你就好這個…”

    九阿哥打斷道︰“我從來不好這個。”

    老十悠閑的品了口茶,故作神秘的道︰“別看這兩個西洋女子長得不如江南女子水靈,可論起功夫來,一點也不比揚州瘦馬差,聽說波斯人長得比西洋人好些,我也派人去尋了,九哥,你就等著享艷福吧。”

    九阿哥盯著老十,說︰“你在澳門見識過?”

    老十尷尬的笑道︰“聽說的,嘿嘿,不過總不能空穴來風吧。”

    九阿哥挪揄道︰“這樣吧,不是有兩人嗎,咱一人一個。”

    老十呵呵擺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再慢慢尋…”

    九阿哥學著老十先前的樣,悠閑的品了口茶,也故作神秘的說道︰“看在你費心為我著想的份上,我給你透一句,我額娘明兒沒準會召見你…”

    老十忙問道︰“什麼事?”

    九阿哥閉著眼楮,道︰“咱一人一個,我就告訴你…”

    老十正為九阿哥賣關子心煩,府裏就來人說,宮裏宣召老十立即進宮,弘暄和人打架了…

    老十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教育(上)

    老十一聽弘暄打架鬥毆,當場就咆哮起來,九阿哥擔心老十盛怒之下,弘暄有個好歹,忙跟著進了宮。

    半路上,九阿哥和老十粗略瞭解了個大概。

    本來皇子皇孫應是六周歲進學的,因康熙叫弘暄提前一年上學,所以弘暄的幾個年齡不夠的堂兄弟也被家長塞進了上書房,

    其中就有三阿哥家的老七弘景,比弘暄大兩個月,以及十四家的弘春,比弘暄小兩個月。

    而此次弘暄就是與弘景和弘春打架,據說將弘春都打出鼻血來了。

    而三阿哥家的弘曦比弘暄大一歲,平素和弘暄總在一起玩,但此次也站出來指證弘暄。

    在這種情況下,弘暄依舊拒.不認錯,上書房的先生拿起戒尺要打弘暄,弘暄卻跑了老遠,還出言不遜,說先生是個糊塗蛋,還揚言,若先生敢動他一根毫毛,老十一定叫他好看,氣得白鬍子老先生差點背過氣去,於是便將弘暄的劣跡匯報給了康熙,康熙則說,既然當爹的那麼寵著孩子,就叫先生去找當爹的理論。

    宮門處,其木格的馬車也守在那.裏,老十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勢,將其木格吼了回去,其木格不敢給老十這頭暴怒的獅子再火上澆油,便婉言請楞在一旁的九阿哥護著點弘暄。

    九阿哥本來以為蒙古福晉會.和老十在宮門口大幹一架,沒想到其木格卻象個聽話的小媳婦,對老十唯唯諾諾,一時還不大適應這種變化,也沒聽清楚其木格在說什麼,就胡亂的點了點頭,追著老十朝前跑去。

    九阿哥和老十趕到時,聲稱不管此事的康熙已經.擺好了凳子坐在上書房前的走廊上,等著看戲。

    上書房各個年紀的學生全站在院子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十四已經到了,正帶著自家孩子跪在地上向康.熙請罪,雖然三阿哥還沒到,但他家的弘景和弘曦也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等著康熙發話,只有弘暄揚著小腦袋,一臉的怒氣,直挺挺的站在那。不知道康熙說了什麼,地上的人悉悉索索的起身後都垂手站在一旁。

    老十和九阿哥.忙加快腳步,上前給康熙見禮,康熙還沒叫起,三阿哥也恰巧趕到了,康熙發話道︰“都起來吧,你們都是當阿瑪的人了,這事就交給你們處置,朕不想操這些心了。”康熙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九阿哥稍微放了點心,老十應該不會當著康熙的面對弘暄動武的。

    眾人起來後,老十忙轉身低聲呵斥著弘暄,“還不趕緊給我跪下。”

    弘暄卻跑到老十身邊,說道︰“阿瑪,不是我打的,你要給我做主,不能讓我白白被他們欺負了去。”

    不等老十有所反應,弘暄又指著弘景和弘春說︰“他們欺負弘曦,我看不過,就說了他們兩句,他們就想動手打我,我躲開了,弘春自己踫到桌子上,踫出血來了,不關我的事。”說完,還憤怒的指著弘曦說,“可是,可是弘曦卻幫著他們撒謊。”然後又指了指站在康熙下手的老先生說︰“孫先生也冤枉我,還想打我。”說完就一臉委屈的看著老十,扯著老十的袖子要老十給他出頭。

    老十聽了弘暄的說辭,心中已經傾向於弘暄是冤枉的了,若弘暄真惹了禍,躲還躲不及,哪會主動送上前來挨批。老十心中嘆了口氣,先和稀泥吧。

    而院子裏的堂兄弟則對弘暄仰慕不已,在這個時節居然還能無視老十的黑臉,自顧自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十四詫異的看著老十,心想老十也真夠慣孩子的,看來抽空得讓老十見識一下自己是怎麼教育弘春的。

    九阿哥瞭解老十一路上的怒火,生怕老十忍耐不住,一巴掌給弘暄扇過去,忙過去拉開弘暄,道︰“弘暄,先去給孫先生認個錯,不管怎樣,你不聽先生管教就是不對。”

    弘暄掙脫九阿哥的手,道︰“是孫先生先冤枉我。”

    此時孫先生也發話了,道︰“九貝子此話差矣,弘暄阿哥可口口聲聲說要請敦郡王來找老朽算賬,老朽還指望著敦郡王息雷霆怒火呢。”

    聽得孫先生如此說,老十臉上很是掛不住,也不管弘暄是否受了冤枉,沖弘暄喝道︰“你還有理了,趕緊先生認錯去。”說完做出一個要吃人的表情,弘暄想了想,緩緩走到孫先生面前,行了個禮說︰“孫先生,我不該說你是糊塗蛋,我錯了,可弘春真不是我打的,你不該冤枉我。”

    孫先生見弘暄還在口口聲聲指責他不辯是非,便向康熙說道︰“皇上,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無法教導弘暄阿哥,”

    康熙擺擺手道,“此話尚言之過早,先看看他們的阿瑪怎麼說吧。”

    康熙此言一出,三阿哥忙召集自己的兩個孩子和弘春問話,在得到他們三人一致的指認後,又問弘暄︰“弘暄,當時可有其他人在場?”

    弘暄搖搖頭,但立馬又接著說道︰“我早說了,他們冤枉我。”

    十四則板著臉又詢問了一遍弘春,弘春依舊堅持早先的供詞。

    老十隻想趕緊了結此事,便對弘暄道︰“趕緊給弘春他們賠禮去。”

    弘暄見老十不相信自己,很是生氣,道︰“阿瑪,我沒有錯。”

    老十見當著這麼多人,弘暄居然敢頂撞自己,便冷冷道︰“你再不去認錯,回家就罰寫10篇大字。”

    弘暄很有骨氣道︰“我就是沒有錯。”

    老十毫不留情的道︰“20篇。”

    弘暄完全不受威脅,道︰“不是我幹的。”

    老十毛了,要不是怕君前失儀,早上去揪弘暄耳朵了,“50篇。”說著朝弘暄邁了一步。

    弘暄大聲叫道︰“就是100篇也不是我打的。”邊叫邊跑向康熙。

    老十的一幫佷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懊惱著自己怎麼沒給老十當兒子。

    三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也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十,尤其是九阿哥,心想,這是在宮門口對著蒙古福晉吼的十弟嗎?他大過年的都能當著皇阿瑪的面掀桌子,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卻按捺住了性子?

    老十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躲在康熙身邊的弘暄說︰“你給我滾過來。”

    弘暄死死抓住康熙的座椅,和老十怒目相視,一點也不輸氣場。

    康熙若無其事的端著茶杯喝茶,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老十憋了半天,終于冒了一句︰“好,你給我倔,100篇大字,外加一個月不準騎馬。”

    弘暄盼星星盼月亮的好容易盼到其木格松了口,總算能享受到老十的親自指導,目前馬術正在穩步提升,在班裏的名次已經提升了一位,不再盤踞倒數第一,因此弘暄此時對騎馬的興頭正盛,一聽老十不準他騎馬,立即就急了,道︰“阿瑪,你不講理,真不是我幹的。”說完又仰頭沖著天空喊,“我是冤枉的,怎麼還不下雪啊!”

    康熙一口茶嗆進了氣管,咳得很是難受,弘暄忙體貼的拍著康熙的胸脯道︰“皇瑪法,老天爺剛才肯定是打瞌睡了,沒看見,您要相信我,是他們在撒謊。”

    若不是場面不合適,九阿哥真想問老十平時都給孩子灌輸些什麼。

    雖然弘暄賣力的討好著康熙這個靠山,但康熙咳嗽聲停了後,還是一言不發。

    老十鐵青著臉,道︰“兩個月。”

    弘暄可憐巴巴的瞧了瞧康熙,見康熙沒為他出頭的打算,在老十張口加重刑罰前,忙跑到十四身邊,對著弘春默默運著氣。

    十四總算回過神來,忙道︰“十哥,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別放在心上,弘暄…”

    十四話音未落,就見弘暄將弘春撲倒在地,一拳打了過去,“別想冤枉我,不是說我打你了嗎?我就打給你看!”

    眾人全傻了眼,連康熙都猛的站起來,半響才緩緩入座。

    弘景不敢置信的瞧了瞧三阿哥,弘曦是三阿哥的老六,生母只是個妾,又不得寵,雖然比弘暄大了一歲,但膽子卻小了很多,見狀,則站在三阿哥旁邊瑟瑟發抖。

    全場人一時都忘了反應。弘春當著眾人又不好還手,只得放聲大哭。

    聽到弘春的哭聲,老十總算醒過味來,沖過去一把拎起弘暄,朝院中的大樹走去,眼見弘暄就要血濺古樹下,九阿哥和十四忙追向老十,康熙也再次站起來,沖著老十喊道︰“胤…”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老十並沒將弘暄朝大樹咂去,而是將弘暄放在大樹底下,動作雖然不輕柔,但也談不上暴力。

    康熙訕訕的重新落座,只希望老十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沒人注意到他。

    九阿哥和十四也停住了腳步,等著老十下一步行動。

    老十吼道︰“你給我站在這,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再來給我認錯。”聲音震耳欲聾。

    九阿哥從沒見過這麼慣孩子的,再不濟也該罰跪吧。

    十四實在看不過眼,瞧了瞧滿臉淚水的弘春,心想是不是該叫弘春沖上去打回來。

    安置好弘暄後,老十過來向十四賠罪,十四不知道自己是該彰顯大度,還是指責老十護短,只好乾笑兩聲。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這麼教孩子不行的,光是聲音大,沒用的。”

    老十黑著臉看了眼三阿哥,不搭理他,卻在康熙面前跪下…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08 AM

第一百七十三章教育(下)

    老十在康熙面前跪下道︰“皇阿瑪,弘暄今兒淘氣惹您生氣了,兒子不孝。”

    康熙只盯著老十,卻不做聲,讓九阿哥手心一個勁兒的出汗。

    十四也只好硬著頭皮道︰“皇阿瑪,小孩子打架實屬平常,您別怪十哥。”

    三阿哥則笑道︰“說來弘暄還真象十弟,記得十弟以前在上書房也沒少打架。”

    九阿哥忙幫著說項︰“弘暄脾氣是倔了些,以後多說說他就沒事了。”

    康熙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幽幽的道︰“都起來吧,朕不是說了嘛,這事朕不摻和,等著看結果就好。”

    在弘暄面樹思過的時候,康熙覺.得不能浪費時光,便開始考校皇子和皇孫的學識,弄得弘暄的一幫小叔叔和堂兄弟們都立時緊張起來,盼望弘暄趕緊回來唱主角。

    老十則在盤算著若呆會兒弘.暄還犯倔,該怎麼處置。

    九阿哥也開始覺得弘暄也許真受了冤枉,但畢竟.只是小孩子打架,也不好再去盤問一番,而且,九阿哥也認為弘暄的反應太過了些,若不加以處罰,以後怕會吃更大的虧,便沒採取任何行動,呆呆的站在那裏。

    十四可不認為弘春在陷害弘暄,畢竟也沒聽說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看著弘春的小花臉,十四一肚子的怨氣,覺得弘春怎麼就沒有繼承自己的風骨,少了那麼一骨子勁兒,要換了自己,當時肯定和弘暄對打起來,哪會老實的挨打只知道哭…

    三阿哥則等著看老十的笑話,若不是老十在康.熙面前進讒言,怎麼會復立太子?三阿哥憋著勁兒,誓要叫老十今天灰頭土臉。

    短短的兩刻鐘.內,康熙已經處罰了答不上問題來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太子的老三弘晉以及五阿哥的老大弘升,老十心想,再這麼下去,整個上書房都得與弘暄為敵了,於是在康熙接著點名前,啟奏道︰“皇阿瑪,那混小子怕也該醒悟了,我這就去將他叫過來。”

    老十本想看有沒有機會和弘暄悄悄交流一下,誰知康熙卻手一揮,李公公便邁著小碎步朝大樹走去。

    弘暄過來後,一瞧他的神色,老十就知道不妙,當即做了個猙獰的表情,想給弘暄一個當頭棒喝,“知道自己錯了沒?”老十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殺氣。

    弘暄點點頭,賭氣道︰“知道了。”

    老十微微松了口氣,只要認錯就好,態度不端正就不要計較了,忙道︰“說說,你都錯在哪兒了?”

    老十挺直了背,聲音中透著那麼一絲得意,心想,大夥都瞧瞧,自己是多麼教子有方啊。

    弘暄看著老十,氣鼓鼓的說,“我就不該信阿瑪,我該先打了弘春再說,這樣也不會和先生鬧了。”

    老十還沒來得及揚起的嘴角立即耷了下去,指著弘暄,“你,你…”

    弘暄還覺得老十面子沒有丟盡,一邊朝康熙方向挪了兩步,一邊還在繼續反省道︰“或者我該先領了先生的罰,再去悄悄打弘春,然後先告狀,說他們打我,這招誰不會啊。”

    老十真生氣了,沒想到弘暄這麼實誠,這些話你回家後再說啊,怎麼能當著大夥的面說出來呢。

    九阿哥覺得就沖弘暄能領悟到這點,就比當初隻知道硬踫硬的老十聰明,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番話來,也沒比老十強到哪兒去,見弘暄身邊沒個鐵哥們,九阿哥覺得弘暄今後的求學路肯定會充滿荊棘。

    見老十楞在那沒採取進一步的措施,九阿哥不由道︰“弘暄,要不你再去思會兒過?”

    一聽這話,弘暄還沒反應,老十不幹了,沖著九阿哥開火道︰“九哥,你什麼意思啊?我這教孩子呢,你插什麼手啊?”

    九阿哥氣道︰“行,我什麼都不管,你繼續。”

    老十心裏很氣,心想弘暄一口一口的說自己冤枉,自己這個當阿瑪的不好說,你當九伯的不幫他,還叫他罰站,有你這麼當九伯的嗎?

    可眼下眾人都盯著,老十也不可能去恐嚇弘春他們,無奈只好收拾弘暄。

    見老十怒氣沖沖的走到弘暄跟前,大夥都緊張的不敢眨一下眼楮,生怕錯過了好戲。

    老十在弘暄面前站定,指著弘暄道︰“你個小兔崽子…”然後便圍著弘暄打轉。

    弘暄也緊張的看著老十,隨時準備逃跑。

    終於等到老十站定,只見老十手一擡,弘暄立即跑到了兩步外。

    老十嘆了口氣,心想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便招招手,說道︰“弘暄,你先認個錯,阿瑪準你每天多騎一刻鐘的馬。”

    怎麼一轉眼從處罰變成獎賞了?弘暄的一幫堂兄弟只想去撞牆,然後趕緊重新投胎,給老十當兒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弘暄卻轉了轉眼珠子,道︰“那大字呢?”

    老十很是和藹的說道︰“100篇大字不能少,畢竟你剛才真打了弘春。”

    聽老十如此說,十四不幹了,說道︰“十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剛才真打了弘春,合著前頭弘春被打得流鼻血是冤枉弘暄了。”

    三阿哥也道︰“十弟,雖說你只有弘暄一個獨子,但也不能太嬌縱了,孩子從小不管教好,長大了可得讓你操不少心。”

    老十正巴不得他們找碴,哼了一聲,道︰“怎麼著,你們還真想弄出個黑白是非來?行啊,既然你們不怕難看,我奉陪到底。弘春,你給我過來。”

    十四怒道︰“十哥,你什麼意思,當我家弘春好欺負啊。”

    老十雙手一攤,“你怕什麼啊,我不就問個話嗎,當著這麼多人,你還怕我把弘春給吃了?”

    然後將弘暄朝十四面前一推,說︰“你要問弘暄什麼話,隨便你問,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九阿哥忙勸道︰“十弟,十四弟,你們成心讓人笑話是吧?”

    康熙依舊品著茶,仿佛真在看戲。

    老十斜眼瞄了眼三阿哥,繼續喊道︰“弘曦、弘景,你們也給我過來。”

    見三個孩子都不動,老十耍起了無賴,“既然說是弘暄打了他們,總得讓我問問苦主啊,要不我怎麼知道我家弘暄犯了多大罪過。”

    十四道︰“好,十哥,我等著你給我一個交代。”

    三阿哥也點頭叫自己的孩子過去聽老十問話。

    三個孩子戰戰兢兢的在老十面前站好,老十招招手︰“弘暄,你也站過來。”

    弘暄忙挺著小胸脯入了列。

    等四個孩子站好後,老十走到康熙面前道︰“皇阿瑪,兒子想請宮人在院裏擺個香案。”

    康熙擡擡手,李公公忙吩咐下去,不一會兒,香案便擺好了。

    老十道︰“你們一個個的焚香對天發誓,若你們剛才撒了謊,你們的親身額娘今晚就會過世,你們就會成為沒娘的孩子。”

    說完便親自點燃一柱香,遞給弘暄道︰“弘暄,你先來。”

    弘暄忙接過香,中氣十足的發了誓,“我,愛新覺羅弘暄剛才若撒了謊,就叫我立馬成為沒娘的孩子,整天被後娘虐待。”然後在老十的指引下,有模有樣的將香插在了香案上,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入列時還挑釁的看了弘景一眼。

    老十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接著來,就照著弘暄的說。”

    三個小孩一個個憋紅了臉,沒人上前。

    不光九阿哥,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有貓膩了。

    老十嘲笑道︰“三哥,十四弟,還要繼續問下去不?可真對不住了,我本來想叫我家弘暄忍氣吞聲算了,可誰知你們卻嫌我管教不嚴,我今兒可得好好跟你們學學。”

    十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惱怒的踢了弘春一腳,道︰“叫你小小年紀不學好。”

    弘春倒在地上不敢大聲哭泣,只是抽泣著。

    這邊三阿哥也給自己的兩個兒子一人一大耳光,弘曦和弘景也都捂著臉嗚嗚低聲哭著。

    弘暄嚇得躲到老十身邊,老十也楞住了,沒想到三阿哥和十四這麼火爆,忙勸道︰“三哥,十四弟,你們別這樣”說著自己又將弘曦和弘景的手拉開,仔細看了看,見兩孩子的臉都一下腫得老高,忙道︰“趕緊叫太醫來。”

    這邊九阿哥也扶起了弘春,檢查著弘春的傷勢。

    十四紅著臉道︰“十哥,剛真對不住了。”

    三阿哥也很尷尬的說道︰“十弟,我這給你陪不是了。”

    老十很是大度,道︰“小孩子打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是我說你們,自家的孩子怎麼能說踢就踢,當阿瑪的都不慣著孩子,還指望誰來慣他們?”

    老十此言一出,弘暄的堂兄弟個個都想哭。

    弘暄此時卻跑到三阿哥面前說︰“三伯,您回府後千萬不要責罰弘曦六哥。”

    康熙招招手,將弘暄叫過去問道︰“他剛才都不幫你,你怎麼眼下還要幫他啊?”

    弘暄說︰“弘曦六哥的額娘長得不漂亮,三伯不喜歡她,也就不喜歡弘曦六哥,弘景七哥老欺負他,他要是先幫著我,回府去又會被欺負,他額娘也會被欺負,我不怪他。”

    三阿哥滿眼的怒火,卻又不敢發洩,只好低頭給康熙請罪。

    康熙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此時太醫也趕到了,給三阿哥的兩孩子臉上上了藥,又給弘春開了副跌打藥。

    一切料理完畢後,早就聲明不管此事的康熙卻出爾反爾,罰弘春三人寫100篇大字,並給弘暄賠禮道歉,當然弘暄也沒逃過一劫,被罰寫20篇大字,外加一個月不準騎馬,並向孫先生和弘春賠禮道歉,完全推翻了老十的處罰。

    然後又將三阿哥好好申飭了一番,叫他加強對孩子的管教,並處理好內宅事務,若以後還聽到此類傳言,絕不輕饒。

    十四和老十也當眾被訓了一頓。

    在一旁看熱鬧的九阿哥還在慶幸自家兒子還小,沒來上學,卻不料,康熙卻下旨命所有成年阿哥加強家庭教育,整頓內宅,外宅多多的九阿哥是送上門來讓康熙單獨訓斥,康熙怎會放過…

    晚上,康熙將太子又召進了乾清宮,父子兩人相談到深夜,聽說康熙和太子抱頭痛哭了好幾遭。

    而其木格卻將弘暄和安安叫到跟前,給他們講解著處事哲學,告誡他們要能屈能伸,該彎腰時還得彎腰…

    老十沒好氣的道︰“這小子精著呢,一個勁兒的往皇阿瑪身邊跑…”

    入夜,其木格很是將老十贊了一番,“爺,你怎麼想出那法子的?”

    老十幽幽道︰“以前額娘一生病,爺就提著顆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賠罪

    為了不讓弘暄在上書房被孤立,其木格第二日叫廚房準備了些小點心,讓弘暄帶了去,叫他與同窗分享。

    孩子打架,家長怎麼也得出一下面。加之作坊又有了新產品,因此其木格便決定先去宮裏走一遭,幫弘暄改善一下在長輩心中的印象,也順便去看看十四的老婆。

    因此,弘暄走後沒多久,其木格就將自己和安安收拾打扮一番,然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禮物,便開始了一天的公關工作。

    太後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拉著安安問長問短。

    安安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才想起給太後帶的禮物,“太後,這禮物可是我挑的,最好看的了。”

    太後擡眉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忙道︰“年前玻璃作坊裏總算做出了一批小鏡子,我叫他們加了裝飾,還專門想了個樣式,準備孝敬您老人家,可前些日子東西送來後,誰知安安卻覺得不好看,自作主張的重新挑了一面,太後您就賞臉瞧瞧。”

    太後笑呵呵道︰“喔,這麼些年.聽說你的玻璃作坊都沒什麼起色,沒少被內務府的那些奴才瞧笑話,這可倒好,你不聲不響的竟然做出鏡子來了。”

    說完太後就擡眼朝門口瞅去,等.著人給她將那精貴物捧上來。

    誰知卻見安安從荷包裏拿出.一個圓形的小物件,遞上去道︰“太後,您看喜歡不?”

    太後很詫異看著這個四周釘滿了小圓釘的棕色.小圓皮,心想,沒鏡子啊,正想詢問,但見了安安期待的眼神,便笑著接過。

    手一接觸,太後就知道安安將東西拿反了,忙翻面.一看,只見小圓皮中間又劃了一個小圈,小圈上繡著駿馬,將小圈掀開一看,便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容顏,忙嘖嘖道︰“喲,這東西可做得精巧。”

    安安獻寶的說道︰“太後,好看吧?這鏡子可輕巧了,.哪象額娘給您挑的,那麼重,再說了,這上面還繡著馬,太後想念草原了,一看馬就好了。”

    安安這番貼心.話讓太後百感交集,“還是女孩子想得周到。”

    於是,安安又從太後處得了不少好東西,看得其木格眼楮直發光。

    找了個由頭,其木格總算叫安安去院子裏自己玩,然後才將一個心形的化妝鏡獻給太後。

    這個鏡子可是其木格花了很大心思的。因沒有塑膠,鏡子的外框是木頭做的,上面不僅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還瓖嵌了不少金子和寶石。

    “太後,這是專門為您訂做的。”

    太後接過打開一看,只見上下兩面都是鏡子,笑著道︰“難為你費心了,不過這鏡子雖看著華麗,卻委實重了些。”

    其木格心下腹議,開玩笑,不說木頭,就說那些寶石也不可能太輕巧啊。

    太後道︰“瞧著你一份孝心,我就收下了。”說完嘆了口氣道︰“這麼些年,收了這許多禮物,說來還是安安送的小鏡子最貼心。”

    其木格不由懊惱,沒想到自己花了大把銀子盡然叫安安給比了下去,可話又說回來,太後的身份在那擺著,除了小孩子,沒人會給他送便宜適用的,萬一換回個藐視太後的罪名那不是虧大了。

    玻璃鏡的製造技術一直被威尼斯商人把持,直到1666年才被法國人竊取了機密技術,雖然眼下歐洲的鏡子正在普及,但在大清,就是皇宮裏的玻璃鏡也是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因此太後感嘆兩句後,就立即將話題轉移到技術上面。

    太後問道︰“你這作坊是怎麼做出來的?”

    因其木格的玻璃作坊老產不了大玻璃,小玻璃丟了又浪費,其木格心疼幾年後,終於想起了鏡子,好在以前在網上見過,說最早的玻璃鏡子是用水銀做的,便叫人告訴作坊,單獨修建了一處廠房,派專人進行試驗,當然也沒忘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見太後如此問,其木格便道︰“在南邊的時候偶然間聽洋人說了一兩句,我便寫信叫作坊試著做做,沒想到胡亂搗鼓了一年,竟給做成了。”

    太後點點頭,揮手將屋內伺候的人都屏退,方道︰“眼下鐘表作坊已經叫不少人眼熱,若再添了這麼個賺錢的營生,怕不是什麼好事。”

    其木格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本想著只要康熙活著一天,自己的作坊應該沒人找碴,但聽得太後這麼說,也覺得樹大招風不好,雖然心疼,但還是站起來道︰“是我思量的不周,勞太後費心了。我回去就叫十爺將方子獻給內務府去。”

    太後點點頭,說︰“內務府畢竟只負責皇家供應,民間想買也沒門路,與其叫洋人將錢賺了去,還不如咱們自己來做,找人合夥吧…”

    一聽合夥,其木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十三,但考慮到如今朝局復雜,加之未與老十商量,便請太後示下。

    太後笑道︰“你五哥倒也實誠,你不妨去問問你五嫂。”

    其木格無奈點頭應了。

    太後笑道︰“好了,你不要以為五阿哥在我宮裏長大的,我就偏幫他。你還要去給宮裏的娘娘們送鏡子,哀家也就不再留你了,見了宜妃別忘了請她幫忙說和說和,免得你五哥覺得佔了你們便宜,不答應。”

    聽了後半句,其木格知道,肯定是宜妃又挑刺了,太後在做中人,忙誠心謝過。

    到了延禧宮,其木格見九阿哥和老十都在,而宜妃正面帶慍色,便知道打擾了宜妃訓話。

    宜妃沒給其木格好臉,卻對著安安露了個慈祥的笑容,拉著安安問了兩句閑話,才叫人將安安帶出去玩。

    安安一走,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其木格忙將禮物獻上,“娘娘,這是自家作坊產的,您要覺得樣式不合您意,我叫作坊照著改

就是。”

    宜妃看了看小鏡子,詫異道︰“真是自己作坊產的?”

    老十在一旁笑道︰“是啊,就那玻璃作坊做的。”

    九阿哥也忙湊上去瞧,然後說道︰“十弟,怎麼沒聽你說啊?”

    老十笑道︰“大老爺們哪用得著鏡子啊,九嫂那,其木格知道去送的,我還和你說什麼?”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沖其木格道︰“十弟妹,這鏡子打算什麼時候推出市面啊?”

    見宜妃面露不悅,其木格忙道︰“今兒就是為這事來求娘娘的。”

    九阿哥和老十微微一楞,宜妃則冷冷的說道︰“求本宮?”

    其木格強笑道︰“是啊,眼下東西做出來了,自然要新開個作坊,可府裏眼下銀錢有些緊,便想和人合夥…”

    老十倒沒什麼反應,心想,過年開銷大,有可能。

    九阿哥雖不大相信這話,但對合夥很感興趣,正想細問,就聽其木格說道︰“我想和五哥府裏一起合開個作坊,可又怕五哥不允,所以想請娘娘幫著說說。”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老十很無辜的朝九阿哥微微搖了搖頭。

    宜妃還是那副不悅的模樣,冷冷道︰“這是好事,你五哥怎麼會不允?”

    其木格解釋道︰“五哥心性好,我怕他以為這是穩賺不賠的營生,覺得佔了我家爺的便宜,只願借銀子,其實這做生意有賺有賠的,我也是想找人分攤些風險…”

    宜妃雖然還是不怎麼高興,但卻道︰“你五哥五嫂就是為人實在得很…”

    出了延禧宮,其木格便和九阿哥與老十分了手,帶著安安接著進行拜訪。

    到了十四住所,見著十四的一幫妻妾,加之一堆兒女,其木格只覺得頭大,十四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有了四個兒子、五個女兒。

    其中十四的嫡福晉完顏氏便貢獻了兩個兒子,讓其木格艷羨不已。

    其木格最終還是沒去探望十三,但卻叫阿哥所的太監給十三的嫡福晉兆佳氏捎去一面鏡子,很是坦蕩。

    出得宮,其木格又馬不停蹄的趕赴三阿哥府,道了一大圈的歉後,才累得氣喘吁吁的回到自己府裏。

    而老十卻沒那麼幸運,從出得延禧宮就一直在給九阿哥道歉,看九阿哥的模樣,老十還得繼續鍛煉口才。

    老十第N次的重復道︰“九哥,你還真生氣啊?這事情我事前真不知道,我回去就和其木格說,咱們兩家加上五哥,三家合夥一

起開作坊。”

    九阿哥恨恨道︰“府裏銀錢緊?鬼才信,就算是真的,你以前從我這拿銀子還拿得少了啊?怎麼不見你提合夥啊?你們就是想把

我撇開,自個兒賺錢。”

    老十道︰“這作坊沒準還賠錢呢,到時候可能賠得五哥哭都哭不出來。”

    九阿哥氣道︰“你給我出去,當我三歲小孩子呢。”

    老十作揖道︰“九哥,我的好九哥…”

    九阿哥扭過臉道︰“五哥才好,找五哥去,以後額娘召你,你都叫五哥陪你去。”

    老十哭喪著臉道︰“九哥,我求你了,你就答應和我們一起合夥成不?這事我真事先不知道,你想啊,若想討得宜妃娘娘歡心,

和你一起合夥不也一樣嗎?”

    九阿哥氣呼呼的道︰“那怎麼能一樣,眾多兄弟中,就我在專心做生意,銀子不少,五哥雖說封了親王,但開銷也不小,府裏的

幾個格格沒兩年也要出嫁了,額娘自然希望他能多些進項,順便給府裏的幾個小阿哥撐下些家業,免得以後沒爵位的小阿哥日子拮據

,你們做這一出,額娘怎麼都得領情。”

    說著說著,九阿哥一拍桌子道︰“十弟,好計謀啊,啊,如此以來,額娘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你府裏的事,畢竟拿人嘴短…”

    老十嘀咕道︰“既然如此,讓五哥多些進項也沒什麼,有什麼好氣的?”

    九阿哥氣得指著老十的鼻子道︰“你再說一遍?我是氣五哥多賺了銀子嗎?”

    九阿哥吞了吞口水,氣呼呼的說︰“你昨兒不捨得打弘暄,就沖著我吼,我還沒消氣呢,你今天又舔著臉來央求我陪你一起進宮,幫你說情;我剛陪你挨了罵,你們就將我撇開一邊,和五哥合夥,眼下可好,盡然又說我是見不得五哥好,我該被你欺負是吧?”

    老十作揖嘆氣道︰“九哥,全怪我,你說吧,你要怎樣才能消氣?”

    九阿哥看著老十,轉了轉眼珠子道︰“我也信你,你事先不知情…”

    老十如釋重負,點頭道︰“對啊,九哥你總算想明白了…”

    九阿哥道︰“那是十弟妹的主意?”

    老十點頭道︰“她事先不知道宜妃娘娘傳我去說子嗣的事,肯定是見宜妃娘娘臉色不好,臨時起的主意,她人笨,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九阿哥湊近問道︰“十弟,你這麼些年天天對著十弟妹,你就不覺得煩啊?”

    老十憨笑道︰“不煩啊,我覺得挺好。”

    九阿哥問道︰“到底哪里好?”

    老十呵呵笑著說︰“不知道…”

    九阿哥突然正色道︰“行了,你不是送了我兩醜洋妞嗎?我送你兩揚州瘦馬,就當回禮了。”

    老十一下蹦得老高,“九哥,你成心啊。”

    九阿哥壞笑道︰“對啊,我就是成心的。只要你收下,不管你是往府裏領還是安置在外宅,我就消氣了。”

    老十呆了一會兒,突兀道︰“我沒錢買外宅。”

    財大氣粗的九阿哥慷慨解囊,“沒事,我送你。”

    老十搖頭道︰“那多沒面子,這樣,九哥,這兩揚州瘦馬先記你賬上,等我有了錢,再兌現就是。”

    九阿哥鄙視道︰“你不是把你福晉的5000兩嫁妝銀子轉到我賬上了嗎,多少年了,你在南邊沒少撈銀子吧?怎麼也在送兩醜八怪給我的時候才還上?等你有錢,瘦馬都成老馬了,得吃我多少糧食啊?”

    老十心想,這事確實怪自己,得的銀子多了,就去給其木格獻寶,得的銀子少了,也瞧不上眼,又隨手扔給其木格,等回京才發現,還有外債沒還呢。要不是這次光明正大的從府裏賬上過銀子給九哥送禮,那帳還得繼續欠著。

    老十無奈只好哀嚎一聲,說道︰“九哥,你就換個法子吧,只要不往我府裏塞人,什麼都行。”

    九阿哥促狹的笑問道︰“真什麼都行?”

    老十一陣猛點頭。

    九阿哥笑道︰“當著我的面,發作十弟妹一次,怎麼樣?不將十弟妹弄哭不算…”

    老十眨眨眼,道︰“行,就這麼定了。”心想,不就和其木格合演一出戲嘛,回去叫她再拿生薑汁塗帕子上就好。

    見九阿哥起身,老十忙道︰“九哥,不用送,你好生歇著。”

    九阿哥悠悠道︰“我送你幹嘛,我是和你一起去你府上。”

    老十苦著臉問道︰“九哥,你和其木格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啊,犯得著這麼對她嗎?”

    九阿哥嘖嘖兩聲,湊到老十耳旁說道︰“你怎麼就不認為是在收拾你呢?”…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09 AM

第一百七十五章合夥

    其木格回府休息片刻,就意識到不妥,怎麼也不能當著九阿哥說與旁人合作,即使那人是九阿哥的親哥哥,畢竟老十與九阿哥最親厚。

    但眼下九阿哥卻是八阿哥的搖錢樹,若真邀請九阿哥加入,等雍正上臺,老十肯定又多了一條罪證。

    其木格當然很和四阿哥一起發財,共同致富,可卻沒人搭橋拉線。

    正在糾結中,就聽前院來人說老十有請。

    其木格奇怪老十今天擺什麼譜,有事回房說就好,還鬧個有請,真是莫名其妙,細問一下,得知九阿哥隨行,便知曉自己今天還得繼續賠不是。

    嘆了口氣後,其木格很是糾結的朝書房走去。

    進書房一看,只見愁眉苦臉的老十正對著九阿哥不知在念什麼經,而九阿哥則是一臉的不屑。

    見其木格進來,九阿哥咳嗽.了一聲,老十扭頭看了看其木格,指著其木格,道︰“其木格…”

    其木格忙給九阿哥道了個萬福,.說道︰“九哥吉祥,正想等爺回來一起去九哥府裏賠不是…”

    老十當即叫道︰“九哥,進府後,我.可是一句話也沒給下人交代過,連叫人去請其木格過來,都是你身邊的人去辦的,這下你信了吧?其木格就是笨,反應慢,考慮不周全,但自個兒好歹也能回過味來,這不,她回來一想,就知道惹九哥不痛快了…”

    九阿哥臉上很是掛不住,和老十怎麼鬧騰都沒關.系,可若讓那蒙古福晉知道自己為此找碴,還不知道怎麼笑話呢,於是忙紅著臉道︰“十弟,你胡說什麼呢,我哪兒不痛快了?”

    其木格忙又蹲了蹲身,對著九阿哥說道︰“九哥,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會和我一般見識,可這事我確實做得不妥當。”

    老十笑呵呵的說道︰“就是,九哥肚量一向就大。”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

    其木格便將責任全推給了太後,一來這也是實.情,二來,九阿哥也不可能去找太後取證。

    老十聽後,道︰“太.後也太謹慎了些,九哥那麼大的生意也沒人敢打他主意,咱們就是再開十個鏡子作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還討好的朝九阿哥笑道︰“是吧,九哥?”

    九阿哥罵道︰“這些年你怎麼一點長勁都沒有,你那作坊能和我的生意相提並論嗎?你那可是暴利,不讓人眼紅才怪,你以為還有人幫你說項,說你那作坊咂了幾年銀子進去了,該收回本錢了?”

    其木格忙道︰“還是九哥說得對,我和爺都沒想到這一層,因此在慈寧宮中聽太後這麼說,我也沒了主意,就勞煩太後指點一二,太後便叫我去找五哥商議。因與五哥府裏走動得不多,我也沒細想,只想著請宜妃娘娘幫著說和,卻忘了九哥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好手,回府後也覺得自己欠思量,正等著爺回府,想和他一起去拜會九哥,一來給九哥賠個不是,二來請九哥幫著拿個主意。”

    老十忙道︰“對啊,九哥,你幫著想想。”

    九阿哥聽說是太後的主意,心中對其木格的怨氣就消了大半,反正這個蒙古福晉人情往來一向就不怎麼上路,但聽老十這麼一說,剛消了的怨氣一下又填滿了胸膛,心想,自己明明是來整老十的,怎麼突然變成給他出主意了?

    於是,九阿哥當下就沒好氣的說︰“就和五哥合夥好了。”

    老十忙擺手道︰“既然這生意這麼打眼,還是多幾家合夥的好,九哥,你也投些銀子吧?”

    這是其木格最不想面對的狀況,可此時其木格卻也無法拒絕。

    九阿哥氣鼓鼓的說︰“我就不摻和了,免得說我眼紅。”

    老十自然是熱情勸說,其木格忙急中生智,說道︰“九哥,您看這樣行不,五哥與九哥再加上我們三家總共佔6成的份子,餘下的問問各府的女眷是否有興趣投銀子,也讓大夥賺些胭脂錢?”

    老十點點頭,說︰“這主意不錯,九哥,你覺得怎麼樣?”

    九阿哥看著其木格,說︰“十弟妹就不覺得心疼?”

    其木格笑了笑道︰“賺錢本就是為了讓日子過得舒服些,若為了銀錢的事給自己添堵,卻也沒必要了,再說了,我可是想著用技術入夥的,這次可一紋銀子也不打算掏。”

    老十忙責怪道︰“這怎麼行,要府裏眼下不寬裕,先從九阿哥處借借就好。”

    九阿哥蔑視的看了老十一眼,道︰“這沒你的事,你別瞎摻和。”

    老十訕訕的笑了笑,也沒出聲反駁。

    九阿哥思索了片刻,道︰“這法子不錯,不過,我就不佔股了,叫你九嫂去投份子就好,你們和五哥兩家就佔6成份子,不過,十弟妹,這入夥的章程可得好好想想。”

    老十還要發話,九阿哥忙搶先說道︰“我給你九嫂出錢,怎麼也能佔了大頭。”

    其木格忙道︰“那還請九哥幫著想個章程。”

    九阿哥本著為老十看守家業的崇高目標,沒有推辭。

    不過,九阿哥卻誣告了老十一狀,“十弟妹,聽九哥一句話,別把十弟的銀錢管得太緊了,他今兒專門過來給我說他沒錢買宅子

,安置不了兩揚州瘦馬,這傳出去,那還不得給人笑話死了?要不你就顯得賢惠大度些,準了那兩揚州瘦馬進府,也免得十弟為難,

我今兒就是過來給你說這事,你就當給九哥一個面子,別讓十弟老掛念著。”

    九阿哥說完,見其木格臉色一下變得刷白,便悠閑的端起茶杯,準備看河東獅吼。

    老十忙辯白道︰“九哥,你胡說什麼。”

    雖然九阿哥滿心歡喜的等著上演全武行,可惜堅持家醜不可外揚的其木格卻強笑著給九阿哥行了行禮,“勞九哥費心了,我會處理妥當的。府裏還有些瑣事,我就不在這打擾九哥和爺了。”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老十暴躁的叫道︰“九哥,你太不地道了。”

    很是失望的九阿哥緩緩站起來,嘖嘖道︰“你沒將十弟妹弄哭,那兩揚州瘦馬自然得送給你,我這是幫你提前給十弟妹打招呼呢,你怎麼不謝我,反而埋怨我?”

    說完,九阿哥還煞有其事的彈了彈衣服,朝門口踱著小方步道︰“我這就去把人給你送來。”

    老十咬牙切齒的沖著九阿哥的背影嚷道︰“九哥,你給我記著。”

    一路疾奔的老十在半道上就追上了其木格,“其木格,九哥那是胡說呢…”然後老十便快速將事情前前後後匯報完畢,末了還說︰“他就是心裏不痛快,可又沒瞧上笑話,心裏不服氣,故意污蔑我。”

    其木格看老十著急的神情,拿帕子給老十擦了擦額頭的汗,“知道了,我信你。若我自己沒回過味來,你還真當著九哥面凶我一頓啊?”

    老十摸摸腦門,道︰“走一步看一步唄,呵呵。”

    其木格笑罵道︰“真夠笨的。”

    老十正咧著大嘴呵呵笑著,突然拉著其木格又往回走,其木格奇道︰“爺,你要幹嘛?”

    老十不服氣的說︰“咱們追九哥去,氣氣他。”

    其木格忙扯住老十,道︰“你們兩兄弟都多大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別鬧了,我這還有事和你說呢。”

    老十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其木格回了後院。

    老十還沒落座,其木格就將他好生一頓埋怨,“你上次給阿布送江南美女,我就說過你,你怎麼還不改啊,轉身又給九哥送西洋女子,也不怕落九嫂埋怨。”

    老十無所謂道︰“九哥就好這個。”

    其木格氣道︰“你是不是就等著九哥將人給你送府上,你好半推半就的收下啊?”

    老十猛的跳起來,吩咐烏雅道︰“趕緊去通知門房,大門緊閉,任誰來了也不開門,尤其是九貝子。”

    其木格徹底無語,“爺,既然九哥是和你鬧著玩,怎麼會真將人送過來?”

    老十搖頭道︰“九哥現在就想看我笑話,難說,有備無患。”

    其木格看著老十的模樣,心想,就沖九阿哥和老十這瞎鬧的親熱勁,等雍正收拾九阿哥時,老十鐵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可該怎麼辦才好?

    老十見其木格在一旁發愣,拍了拍其木格,問道︰“你有什麼事和爺說?”

    其木格便將自己想讓十三福晉也加入進來的想法告訴了老十,“爺,十三弟眼下這境況,在阿哥所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手裏若多兩個銀錢,總要好些。反正合夥的人也多,不會顯眼,應該不會給爺惹事。”

    老十想了想,問道︰“其木格,你怎麼對十三弟那麼上心啊?”

    其木格嘆了口氣,說道︰“十三弟為人不錯,眼下遭了難,敏妃娘娘也不在了,咱們當哥哥嫂子的若再不照拂一二,也說不過去。”

    老十悶不做聲,半響才說︰“四哥知道給他送銀錢的,你就少操心了。”

    其木格語速緩慢的說︰“四哥是四哥,咱們是咱們,總該盡一份心意才是。”

    見老十還在猶豫,其木格繼續勸道︰“若以後弘暄有事,安安也袖手旁觀,爺,你心裏怕也不好受吧?”

    老十閉著眼道︰“隨你好了。”

    其木格忙笑道︰“就知道爺心腸最好了。”

    老十翻了個白眼,沒接這碴。

    其木格又笑著問道︰“爺,宜妃娘娘找你去說些什麼?瞧著太後這麼安排,莫非宜妃娘娘對我很是不滿?”

    老十哼了聲,說︰“你知道還不去她跟前多請幾次安。”

    其木格也哼了一聲,說︰“我去了,她不是說我霸著爺,讓嫣紅受了冷落,就是說弘暄和安安該添弟弟妹妹了,煩都煩死了,我才不去討那個沒趣呢。”

    老十沈默了一會兒,說︰“其木格,你問問京郊哪兒的送子娘娘靈驗,爺陪你去上上香。”

    其木格自己也心煩起來,“我昨兒看著十四弟的一幫孩子,心裏也憋的慌。”

    老十厚顏無恥的寬慰道︰“你羨慕個什麼勁兒啊,他那一幫兒子加起來也抵不過咱們一個弘暄…”



第一百七十六章訓話

    股份公司的事剛放出風聲,八福晉和九福晉就訪客不斷,各家女眷差點將這兩家的門檻都踏破了。

    而真正的發起人以及未來公司的核心技術擁有者其木格卻被眾人集體遺忘,連老十都忍不住嘲笑其木格沒人緣。

    其木格雖然嘴硬,但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過了兩天,見還是沒人找自己疏通關系,便有些落寞的去拜訪五福晉,連安安都懶得帶。

    五阿哥已從太後和宜妃口中得知此事,早對五福晉做了交代,因此其木格和五福晉他塔喇氏一會面就對合作事宜達成共識,只是他塔喇氏好脾氣的告訴其木格,他們要不了那麼多份子,佔兩成就好,其木格假意勸說了一番,見他塔喇氏態度堅決,便順水推舟的應了下來。

    出得五阿哥府後,其木格便一鼓作氣的趕去阿哥所拜會十三福晉。

    十三福晉親自出來迎接,並.感謝了其木格托人轉送的小鏡子,其木格便就著這個話題建議十三福晉也入一股,當一閑散股東,十三福晉躊躇著沒敢答應。

    因與十三福晉不熟,其木格也不.好推心置腹,見了十三福晉一歲多的女兒後,便提出想見見十三。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在十.三福晉和其木格正搜腸刮肚的竭力避免冷場時,十三總算露了面。

    見著消瘦憔悴的十三,其木格實在無法將眼前之.人與印象中的翩翩美少男聯系在一起。

    見其木格張了張嘴沒出聲,十三有些落寞又有些.自嘲的給其木格請了安,“十嫂吉祥。”

    其木格這才回過神來,假裝咳嗽了一聲,用帕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嘴角,掩飾剛才的失態,“回京也快半年了,一直沒機會見著十三弟,今兒正巧過來找十三弟妹串門,就想會會你。”

    其木格說出這.話,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畢竟回京這麼久,若真將十三掛在心上,怎麼也踫過面了。

    十三福晉藉口去準備點心,便帶著小格格一起告退,但屋裏依舊矗立著一幫伺候的太監和宮女。

    雖然其木格很想和十三單獨談談,但畢竟男女有別,得注意影響,加之這些太監宮女中間很可能有康熙安排的眼線,若真將他們屏退,反而會徒惹是非,因此,其木格掃了眼屋內的眾人後,便陳懇的給十三道了歉,“十三弟,實在是對不住,回來這麼久也沒來看看你。我對朝中的事不大懂,見你一直閉門不出,也不知道來探望你是否會讓你感到不便,所以…”

    十三微微搖搖頭,說︰“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十嫂別放在心上。”

    其木格點點頭,道︰“今兒來是有件事需要你拿個主意,否則我肯定還不會登你的大門。”

    十三嘲弄的一笑,道︰“眼下我還能拿什麼主意?”

    其木格便將入股鏡子作坊的事詳細告訴了十三。

    十三當即搖頭拒絕。

    其木格想了想,正色道︰“十三弟,因和十三弟妹接觸不多,彼此都不瞭解秉性,我也不好多勸,但對你,我卻得實話實說,不

管難聽不難聽,你聽過就是,別往心裏去。”

    十…點頭,“十嫂請講。”

    其木格面帶嚴肅的說︰“十三弟,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也不想過問,你究竟為什麼惹皇阿瑪生氣,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曉得不管怎樣,這日子總得繼續。不論你有多心高氣傲,眼下難免會受人眼色,說不定一些不長眼的奴才也會落井下石,當然你可以視這些於無物,可你的妻妾呢?讓她們日子過得愉悅是你的責任,你不能不負責任的撒手不管,還有,佷兒佷女們一天天也大了,你也得為他們著想才是。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府裏多個進項不管怎樣,都是件好事。”

    十三道︰“十嫂多慮了,阿哥所裏不缺我吃也不缺我穿的,府裏眾人也受不了委屈。”

    其木格忙道︰“皇阿瑪當然不會短了你吃穿用度,可辦事的奴才難免會存心刁難,皇阿瑪日理萬機的,也沒時間和精力天天來過問,若自己手裏銀錢充裕些,總會方便許多。說個不好聽的,若有奴才拿了劣質的物件過來,叫貼身太監出宮置辦就是,你也懶得生閑氣。”

    十三思忖了片刻,道︰“十嫂,你送的年禮就已經過于厚重了,我實在不好意思再白拿你的銀子。”

    其木格拿出長輩的樣,責怪道︰“十三弟,你眼下可得往外掏銀子的,能有多少收益誰都說不準,若經營不善,再好的營生也會虧本,說不定你的銀子投下後,連泡都不冒一個,就打了水漂。”

    十三失聲笑道︰“十嫂,我瞧了那面小鏡子了,想虧本還真不容易。”

    其木格也附和道︰“但願如此,那就一起賺點零花錢好了。”

    十三考慮了一會兒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十嫂,這事十哥知道嗎?”

    其木格呵呵笑道︰“你十哥可是一家之主,他雖不耐煩這些,可怎麼也得給他報備一聲不是?外人都知道要互相幫扶,何況自家兄弟。你十哥雖說脾氣不好,可心地卻不壞。”

    十三還是猶豫道︰“十嫂,你還是再問問十哥吧…”

    其木格沒了笑意,對十三惱道︰“你十哥雖和你一直不怎麼親近,可吵鬧歸吵鬧,你十哥可不是沒心沒肺的主,若說他會為你兩肋插刀,那肯定哄著你玩,可若說他連舉手之勞都不願意幫你,那你也太小瞧了他。宗室人家可以入夥,自家兄弟反倒要拒在門外,這種事你十哥下輩子都做不出來。你要侮辱你自個兒,我不攔著,可別去侮辱你十哥。”

    其木格也不怕這話會得罪十三,心想有什麼大不了的,若把人全得罪光了,就叫老十漂洋過海建立根據地去。

    十三忙一個勁兒的賠著不是,“是我的不是,聽了十嫂的這番話,真是讓人汗顏,十嫂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

    其木格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這些日子心情不好,肯定會胡思亂想,覺得周遭人都將你拋棄了似的,遇

事鑽牛角尖也是有的。不過,十三弟,你得記著,你身上的擔子不輕,為了妻兒,你得振作才是。”

    十三垂手道︰“十嫂教訓的是。”

    其木格看著十三,語重心長的說︰“十三弟,雖說你文采比你十哥好,可在其他方面,你還得多和你十哥學學。”

    見十三心不在焉的應著,其木格笑道︰“你肯定不服氣是吧?你十哥沒少被皇阿瑪貶,雖說也會沮喪些日子,可沒多久就會振作

起來,每次不都爬起來了?當然你這次闖的禍肯定比你十哥大,但若換了你十哥,此時他早也就想開了。”

    十三強笑道︰“十哥這性子確實好。”

    其木格搖頭不贊同道︰“你十哥是比你樂觀,但更重要的是,他比你有責任感,身為人子,他清楚一個振作的孩子才足以讓皇阿瑪欣慰,身為人夫,他不會叫我成天為他擔憂,身為人父,他知道不能叫孩子看著一個意志消沈的父親,所以,他總是會最快的調解好自己的情緒。”

    見十三陷入了沈思,其木格有些自滿,覺得既然自己開始了訓話,怎麼也得訓出點水平來,正在費力想著普希金的詩歌,可只記起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後面是什麼全不記得了,想編也編不出來,正在為難著,老十來了。

    老十掃了一眼其木格,對十三說道︰“十三弟今兒還見客了,其木格,你面子還真大,除了四哥,我們其他幾個兄弟可全是吃閉門羹。”

    十三忙又陪了不是,其木格笑著對老十說︰“我是嫂子,和你們兄弟比起來,算是地地道道的一外人,十三弟自然不好和我失了禮數。”

    老十憋了憋嘴,道︰“十三弟,怎麼瞧著還是這麼沒精打采的啊,你這副精氣神,還能上馬嗎?怕弘暄都能將你比了去。”

    其木格忙道︰“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正在和十三弟說入夥的事呢,十三弟怕給你添麻煩,正為難著。”

    老十大不咧咧道︰“從小到大,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了啊,這時節倒想起這碴了。不過話我可先放在這兒,你要沒銀子合夥,找四哥借去,我可不借給你。”

    十三無奈的笑了笑,其木格噌怪道︰“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道︰“十三弟,沒事多出來走動走動,不好出宮,十四弟就住在你旁邊,多串串門也好,在家裏呆久了,人都象發了黴似的。”

    十三笑著應了,老十沒坐一會兒,就拉著其木格起身告辭,出了宮門,老十沒有騎馬,和其木格一起坐進馬車,當起了悶葫蘆,任其木格如何逗他,老十都冷眼相對,直到回到府裏,見了安安,老十才露了個笑臉,但卻將安安打發去換騎裝。

    等安安走後,老十開始修理其木格…

    而乾清宮中,康熙聽了太監的匯報,心想,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12 AM

第一百七十七章保證(上)

    皇宮裏哪有什麼秘密,當天天還沒黑,大傢夥全知道其木格去拜訪了十三福晉,雖然不知道其木格與十三親切交換了意見,但各種說法也是層出不窮。

    說來也怪其木格平日不太在意維系社交圈子,大家都知曉她除了與八福晉和九福晉互有往來,鮮少去拜會其他府邸,因此,在十三遭康熙嫌棄之際,其木格竟然主動上門拜訪十三福晉,這就不能不引人側目,何況其木格和十三福晉是一點交情都沒有。

    就是十三福晉的親爹馬爾漢第二日都專程派人送了些吃食進阿哥所藉故打探消息。

    因上次老十斬殺了佟國維的子佷,而此後不久,佟國維就因推薦太子之事受到了康熙的申飭,大家都猜測老十是領了康熙的密旨才會這般行事,而如今其木格又貿然拜訪十三福晉,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康熙又有了什麼新的心思。

    這幾日眾人看向老十的目光又多了許多深意,讓老十不勝其煩。

    其木格也聽到了這些風聲,.心裏也有些責怪自己思慮不周,憑空給老十添了許多麻煩,於是變著法的小心討好著老十,老十自然也擺出一副大爺樣,說話聲音大了許多。

    覺得有些古怪的安安私下告訴.了弘暄,“弟弟,這幾日額娘脾氣特好,天天對著阿瑪笑,給阿瑪做了好多吃的,雖然不怎麼好吃,可也真夠辛苦的,阿瑪好像還不怎麼領情。”

    弘暄忙問道︰“阿瑪發脾氣了?”

    安安搖搖頭,“沒有,就是怪怪的,.阿瑪說什麼,額娘全應了,可額娘說什麼,阿瑪全凶巴巴的給駁回去了,最最奇怪的是,額娘也不惱,還笑眯眯的。”

    弘暄托著小腦袋瓜子,想了半天,才很是憂鬱的說.道︰“會不會是阿瑪想納小妾,額娘不答應,阿瑪就發脾氣了?”

    安安想了想,道︰“可額娘為什麼還笑眯眯的?”

    弘暄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老氣橫秋的說︰“額娘若和.阿瑪吵,不是更讓阿瑪心煩,那阿瑪就更想納小妾了?”

    自從上次兩孩子知道妾的含義後,弘暄很是和.上書房的同窗就此事進行過多次交流,兩孩子對妾沒什麼深惡痛絕的體驗,畢竟其木格在府裏還是有著絕對的權威,但他們都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沒什麼好感,因此對妾也就連帶的有了抵觸情緒。

    安安一陣猛搖.頭,否決道︰“我這段日子都沒怎麼見到那三個妾了,再說了,阿瑪不是有三個妾嗎,為什麼還要納啊?”

    弘暄看著安安,很是遺憾的說︰“你要是弟弟就好了。”

    安安白了弘暄一眼,說︰“上書房就你沒兄弟?”

    弘暄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安安雙目一瞪,塌鼻子一皺一皺的,說︰“弟弟,走,和我去見阿瑪。”

    弘暄忙擺手說︰“這事只有你去鬧才行,我要去,準得被罰寫大字。”

    安安雙手叉腰,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真笨啊,誰要去鬧啊。”

    兩小腦袋瓜子湊到一起,嘰嘰呱呱的說了半天。

    於是,過了一會兒,正得意的拿臭腳丫子燻其木格的老十便聽到安安在院子裏喊著阿瑪,忙手忙腳亂的蹬上鞋子,理了理衣衫,對其木格一甩頭,“我出去看看。”

    其木格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圍的空氣,還在鬱悶著老十這貴族怎麼就是培養不出好的衛生習慣,就聽得安安在走廊上揚聲說道︰“阿瑪,我和弟弟有事和你說。”

    還聽得張嬤嬤的聲音說︰“主子,小格格…”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呆會兒再叫你們。”老十的話音剛落,其木格就見弘暄掀起了簾子,走了進來,“額娘。”

    其木格笑道︰“不是讓你和安安說會兒話就去歇息,你們怎麼又跑上房來了,有什麼話不能明早說啊?”

    為了讓兩孩子從小就培養起深厚的感情,自弘暄上學後,每晚其木格都會準許他們臨睡前在一起聊聊天,分享各自的體驗,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慣例,除了開頭幾日會超時外,兩孩子基本上執行的還不錯,象今晚這樣突兀的跑來找父母還是頭一次。

    弘暄還沒答話,牽著老十的手進來的安安介面道︰“我和弟弟有話和阿瑪說。”

    其木格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兩孩子,笑道︰“說悄悄話?”

    弘暄搖搖頭,說︰“額娘也可以一起聽的,對吧,妹妹?”

    安安也笑嘻嘻的點著頭,老十呵呵笑著,坐到炕上,正要將安安往炕上抱,就聽安安拒絕道︰“阿瑪,我要站著說。”

    老十寵溺的笑道︰“喲,看來還真是大事啊。”

    弘暄對其木格道︰“額娘,你也坐好。”

    其木格配合的坐好,“什麼事啊,這麼正經?”

    安安咳嗽了一聲,看著弘暄道︰“弟弟,你先來。”

    弘暄點點頭,小臉繃得老直,雙手拍袖,打了個千單膝跪倒,說︰“阿瑪,額娘,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認真學習,門門功課都不落下,做到文能出口成章、武能上馬殺敵,絕不給阿瑪額娘丟臉,一定會光宗耀祖。”

    老十楞了一下,吼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其木格也有些詫異,中國人一向感情都不外露的,總是講究含蓄美,弘暄這番表態來得太突然了,其木格也覺得大有蹊蹺。

    弘暄認真的搖搖頭,說︰“我沒有惹事,皇阿瑪今兒還誇我孺子可教呢。”

    老十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弘暄,“那你說這些幹嘛?”

    弘暄雄赳赳氣昂昂的說道︰“我是向阿瑪保證,我一定會成棟梁之才的。”

    老十“喔”了一聲,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看其木格,示意她出聲詢問。

    其木格忙笑道︰“好,阿瑪和額娘都知道了,你趕緊起來,地上濕氣重。”

    弘暄道︰“還沒說完呢,說完了就起來。”

    老十摸了摸腦門,“那趕緊的。”

    此時就見安安也雙膝跪下,老十忙起身拉道︰“安安,有話起來說。”

    安安滿臉的不悅,道︰“阿瑪,你坐好聽說我。”

    老十忙道︰“好,好,你趕緊說完,不論你們惹了什麼事,阿瑪都不怪你們,你額娘也不會怪罪。”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眼其木格。

    安安脆生生說道︰“阿瑪、額娘,我以後也會當個乖孩子,好好聽話,好好吃飯,不要嫁妝…”

    老十聽得有些暈,“安安,你們真沒惹事?”

    安安憋了憋嘴,小心翼翼的問道︰“阿瑪,我和弟弟是不是老惹事啊?你別不高興,我們以後一定改,真的。”

    弘暄也忙道︰“阿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不高興了,我不去掏鳥窩、不拿彈弓打先生…”

    老十嚷道︰“什麼?你什麼時候拿彈弓打先生的?”

    弘暄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昨兒,躲在假山後打的,先生不知道…”

    聽說沒被抓住現行,老十松了口氣,“混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安安忙道︰“阿瑪,你隨便抽,只要不生氣就好。”

    弘暄憋紅了臉,拿出大無畏的精神,大聲道︰“阿瑪,你踢我吧,弘曦他們被三伯抽了耳光,幾天後才消腫,都沒臉見人了,弘春就好得多了,十四叔踢得再重,我們也瞧不出來。”

    老十被哽得說不出話來,覺得今兒真是邪門了,往常自己這麼一嚷,安安準會過來抱住自己的大腿,弘暄跑得比兔子還快,今兒怎麼全亂套了?

    其木格有些哭笑不得,“你們都起來說話,跪在地上象什麼樣子。”

    見兩孩子還是不動,其木格假裝生氣道︰“剛才你們不還說要好好聽話嗎?怎麼剛說過的話就不記得了?”

    老十也回過神來,忙幫腔道︰“趕緊起來,怎麼能不聽話呢。”

    兩小傢夥互看一眼,慢騰騰的站起來。

    其木格拉過兩孩子,和顏悅色的問著︰“阿瑪和額娘都知道你們是好孩子,也相信你們剛才說的話,不過弘暄,你這麼對先生可是不對的,明天放學回來,罰寫兩篇大字,聽到沒有?”

    弘暄看著老十,道︰“阿瑪,你說呢?”

    其木格很鬱悶,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地位了。

    老十倒也沒沾沾自喜,含糊道︰“嗯,就這麼辦,還有,以後不許爬樹翻牆。”

    弘暄忙應了。

    安安此時說道︰“阿瑪,你說過,改了錯誤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對吧?”

    老十點點頭,其木格心中腹議,這明明是我說的,怎麼成了老十的話了?

    安安正色道︰“所以,阿瑪,弟弟是個好孩子,以後一定會光宗耀祖的。”

    其木格忙道︰“安安,弘暄,阿瑪和額娘不奢求你們光宗耀祖…”

    就聽安安道︰“額娘,你不要說話,聽著就好。”

    其木格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還真成了應景的了。

    老十想了想,道︰“嗯,男孩子是得有這志氣才行。”

    弘暄忙拍著胸脯保證道︰“阿瑪放心,我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來的。”

    其木格只覺得這兩孩子要不就是闖了大禍,要不就是魔障了,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老十隻覺得腦袋不夠使,只好不出聲,等著這兩孩子說出重點。

    安安慢慢說道︰“阿瑪,雖然我們家兄弟姐妹少些,可我們保證都會當個乖孩子,不惹阿瑪生氣。”

    弘暄忙道︰“是啊,淘氣的孩子可多了。”

    老十喔了一聲表示知曉。

    弘暄給安安使了個眼色,安安走近老十身旁,可憐巴巴的望著老十,說︰“阿瑪,你就不要納小妾,再給我們生弟弟妹妹了。說

不定全生的妹妹呢,你得準備多少嫁妝啊,她們可沒我這麼乖,肯定要很多很多嫁妝的。”

    弘暄也忙道︰“就是,就算生了個弟弟,沒準天天淘氣,也不能光宗耀祖,阿瑪得生多少氣,少活多少年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保證(下)

    看著眼前的安安和弘暄,其木格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此時的感覺,半響才充滿擔憂的問道︰“安安、弘暄,你們告訴額娘,怎麼會想著這事了?”

    老十也一臉茫然的問道︰“誰給你們說阿瑪要納小妾了?”

    安安看了看弘暄,說︰“弟弟猜的。”

    老十沒好氣的沖弘暄說道︰“你怎麼整天就知道給我沒事找事啊?嫌你阿瑪日子過得舒坦了是吧?”

    其木格則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孩子如此的沒有安全感,按說自己和老十一直對他們寵溺有加,他們幼小的心靈沒受過傷害啊?

    見弘暄支吾著不說話,其木格開導道︰“弘暄,你為什麼這麼猜啊?”

    安安搶白道︰“我說阿瑪這幾.天脾氣大,額娘性子好,弟弟就猜是阿瑪要納妾,額娘攔著不讓,所以才這樣子的。”

    老十聽得是有氣沒處發,只好嗡.聲嗡氣道︰“誰規定阿瑪不能脾氣大的?”

    安安直白道︰“可額娘這幾天一.點也不惱,確實奇怪啊。”末了,還不忘加一句,“真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老十恨了其木格一眼,說︰“你額娘這是改性子呢。”

    其木格沒空和老十計較,只在一個勁兒的擔心著,.為什麼本該天真爛漫的孩子卻會因這些污七八糟的事而憂心忡忡,於是便拉著弘暄,繼續問道︰“弘暄,告訴額娘,是不是誰給你說過什麼?”

    弘暄小聲道︰“上書房就我沒有兄弟,叔叔伯伯們都.有好幾個兒子,好多都是妾生的,弘曦說阿瑪肯定要納小妾好多生兒子。”

    安安忙糾正道︰“肯定全是女兒。”

    弘暄看了眼老十,朝其木格身邊挪了一步,繼續.說︰“要是妾生了兒子,阿瑪就不喜歡我們了,也不喜歡額娘了,額娘就得天天哭,我們也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弘曦他們有好多兄弟,他們阿瑪都不喜歡他們,他們額娘也天天受氣。”

    安安點點頭,說︰“.妾都比額娘好看,阿瑪肯定也不會喜歡額娘和我們了。”

    老十楞了半響,方道︰“哪個混小子沖你胡說的?是不是弘曦?我明兒就去上書房找他去,豈有此理。”

    弘暄忙急道︰“他們全這麼說,不是弘曦一個人說的。”

    老十氣呼呼的道︰“他們家裏是怎麼管教的?這些府裏也太沒規矩了,這上書房都成什麼了?先生也不知道管管,太不象話了。”

    安安拉著老十的手,期盼的問道︰“阿瑪,弟弟會給你爭氣的,你不要納妾了好不好?”

    弘暄也緊張的看著老十。

    老十還沈浸在憤怒中,沒好氣道︰“阿瑪不納妾,你們以後別瞎想了,誰以後再給你們胡說八道,就給我大耳光子扇過去,出了事,阿瑪給你們擔著。”

    安安忙得寸進尺的說道︰“阿瑪,把府裏的三個小妾都送走吧,她們比額娘好看,要是她們生了兒子,你還是會不喜歡我們了。”

    弘暄也忙點頭附和著︰“阿瑪,叫勒孟送走就好了,我明兒不用他護送。”

    老十這下沒了脾氣,求救的看著其木格。

    其木格本來還想等孩子走後,好好表揚一下老十,但見老十在嫣紅她們的事上依舊不鬆口,雖然理智上知道該體諒,但心裏還是不怎麼舒暢。

    當下便對兩孩子說道︰“安安,弘暄,你們以後別操心這些事了,額娘不會讓你們受欺負的,若你阿瑪的小妾真生了孩子,額娘就帶你們回蒙古去,那裏有那嘎其哦伯各、那嘎其額麼個和那嘎其疼你們的,你們什麼時候想騎馬都行。”

    老十聽得有些頭疼,嘀咕道︰“說什麼沒影的事呢。”

    安安搖頭道︰“不要,我要和阿瑪在一起。”

    弘暄也覺得老十雖然有些凶,可比起三伯和十四叔卻好了很多,也捨不得老十,便建議道︰“我們回前山寨吧,在那裏就沒小妾了呢。”

    其木格也很想回去啊,可康熙不開口,老十就只能在京郊閑晃。

    老十對兩孩子對自己的依戀很是受用,臉上也有了笑意,道︰“阿瑪說不納妾就不納妾,在京裏,在前山寨都一樣,過兩天阿瑪帶你們去城外騎馬去。”

    安安立即高興的歡呼起來,弘暄忙提醒安安道,“妹妹,那三個小妾…”

    老十聞言瞪了弘暄一眼,弘暄正忙著給安安打眼色,沒看見,讓老十好不鬱悶。

    安安這才想起,事情還沒解決完,忙看向老十,道︰“阿瑪…”

    老十有些尷尬對安安道,“阿瑪以後叫她們不到這院子來,好吧?”

    安安歪著腦袋開始思考,弘暄忙遞點子,“不行…”

    老十怒視著弘暄道︰“你明兒還要上學呢,還呆在這幹嘛,回房睡覺去。”

    弘暄忙依偎在其木格懷裏,早忘了自己先前信誓旦旦要聽話的誓言。

    老十也忘了這碴,只顧用眼光威脅弘暄。

    就在弘暄快支撐不住的時候,安安總算委屈的憋著嘴巴,哭了出來,“阿瑪還是想要妾生孩子…”兩滴淚瞬時奪眶而出。

    老十忙哄道︰“安安,不哭,阿瑪不要妾生孩子,只是叫她們住府裏…”

    安安搖頭道︰“不要,就是不要。”邊哭還邊跺著腳。

    老十手忙腳亂道︰“安安,她們出了府就法活了,安安最心善了…”

    其木格嘆了口氣,拉過安安,勸道︰“安安,別哭了,阿瑪不是答應你了,不要妾生孩子嗎?咱們就暫時要那三個小妾住下,要她們惹人嫌,再打發出去,好不好?”

    老十也忙幫著說道︰“就是,就是,暫時讓她們先住下。”

    安安掛著眼淚花,抽泣道︰“阿瑪做保證。”

    老十忙道︰“阿瑪保證,絕不要妾給阿瑪生孩子。”

    前刻還淚水漣漣的安安,一聽這話,立馬換上了笑臉,撲進老十懷裏笑道︰“阿瑪最好了。”

    其木格完全不知道安安到底象誰,當然老十一直說安安象他,只有這變臉的功夫象其木格。

    老十給安安擦了眼淚,柔聲說道︰“阿瑪此生有安安…”說著頓了一下,換了一個凶巴巴的語氣接著說道︰“和弘暄這個混小子足矣。”說著還給了弘暄一道殺人的眼光。

    弘暄坦然的笑著,“阿瑪,我會給你爭氣的。”

    老十惡狠狠的說道︰“要是你不用功,看我怎麼收拾你。”

    其木格忙給弘暄減壓道︰“弘暄,你記著,只要自己認真努力了就好,阿瑪和額娘會看在眼裏的,就算功課不拔尖也沒關系。”

    見老十還要說話,其木格忙制止道︰“好了,耽擱了這麼久,時候也不早了,額娘送你們回房歇息去,弘暄明兒還要早起呢。”

    將兩孩子安置好,其木格回到自己房中時,老十還坐在炕邊,不知道心思飛到了何處。

    其木格道︰“你不洗澡就算了,至少洗個腳吧?”

    老十嗯了一聲,忙又搖頭,“乏了,明兒再洗。”

    其木格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十看著其木格道︰“其木格,就算爺犯了天大的錯,也別帶著孩子回蒙古去。”

    其木格笑道︰“好,我自己一人回去。”

    老十垮著臉,恨恨的說道︰“你成心啊?你一個人也不許回去,你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

    其木格坐到老十身邊,幽幽道︰“爺,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楚呢,也許哪天你就煩了我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到那時候,與其成一對怨偶,還不如讓我回蒙古呢。”

    老十看著其木格,小心的問道︰“是不是爺不答應將嫣紅她們送出去,你心裏不舒坦?其木格,嫣紅和海棠在阿哥所就跟了爺,她們要離了府裏,在娘家也呆不下去,讓她們在府裏住著,其實…”

    其木格搖搖頭,道︰“我知道,只要她們安分,些微給我添些堵,我也不會讓你為難,可明年又該選秀了…”

    老十安慰道︰“咱們有弘暄呢,爺推都推得理直氣壯,再說了,爺又沒其他心思,就算惹惱了皇阿瑪,大不了就是奪去郡王爵,罰銀子唄,就算咱家作坊賺的銀子不夠,還有九哥呢,餓不著咱們。”

    老十的話讓其木格有著那麼一絲的感動,可其木格依舊說道︰“我本來就沒什麼姿色,連兩孩子都在為我擔心著,如今年輕倒還好些,等再過個十年,爺正意氣風發,沒準就不喜我這黃臉婆了…”

    老十嘖嘖道︰“你還真是糊塗了,你可比爺小呢。”

    其木格鬱悶的說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世間就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老十嘿嘿笑道︰“這話聽著有趣,你都成豆腐渣了,再把你還給岳父,那我也太不厚道了,這事我可做不出來,算了,爺就吃點虧,忍了。”

    其木格笑著打了老十一掌,道︰“和你說正事呢。”

    老十兩腳踢落了鞋子,拉著其木格一起躺在炕上,道︰“懶得聽你胡說八道,都怪弘暄,不過上書房那幫小子也太不長勁了,不好好讀書,全成長舌婦了,爺得給他們提提醒。”

    其木格忙道︰“你少去惹事,別讓弘暄在上書房成眾矢之的。”

    老十鬱悶道︰“知道了,知道了。”說著手就不老實起來。

    其木格拼命握住老十的手,說︰“我話還沒說完呢。”

    老十不耐煩的道︰“知道了,等你人老珠黃了,爺就拿把刀朝自己臉上劃兩刀…”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13 AM

第一百七十九章拜佛

    在九阿哥的幕後指導下,經過八福晉和九福晉的初審,小鏡子作坊的集資大權總算回到了其木格手上,畢竟技術是老十府上的,而且老十府所佔的份子也最多,就算是做做樣子,其木格也得拿出董事長的派頭,不能當甩手掌櫃。

    因此這兩天其木格是忙得腳不沾地,可老十偏偏還要忙上添亂,不顧其木格的再三反對,一大早硬叫其木格換了尋常裝束,在城門剛開時,就拖著其木格來到京郊外某一不知名的小山腳下。

    若能一直坐在馬車裏,其木格也不會抱怨什麼,可偏偏卻被老十硬拽出了馬車,雖說還沒入夏,又是早上,但日頭還是照得人直晃眼,又沒有防曬霜,其木格很是心疼自己的皮膚,便拿出手帕撐在額前,希望能有點幫助,誰知下一秒手帕就被老十奪了過去,放在腳下無情的踩了兩腳,逼得其木格提高抗議級別︰“你幹嘛啊,沒見太陽這麼大?”

    老十笑道︰“山路不怎麼好走,你這樣不好走路。”

    其木格眯了眯眼楮,威脅道︰“到底來這幹嘛啊?怎麼神叨叨的?你再不說出今天的目的,我就回馬車上坐著了。”

    老十笑嘻嘻的說道︰“這一路你都忍過來了,再多忍一會兒,呆會兒就知道了,別使性子。”

    說完還態度很好的拉過其.木格的左手,“你跟爺走就對了。”

    其木格不情不願的依了老十︰“這麼大太陽…”

    老十安撫道︰“走不了多遠的路,這.日頭也不大,沒事。”然後沖著何全喊道︰“何全,趕緊前頭帶路。”

    雖然小英子早就回了京,但畢.竟在前山寨打理了幾年生意,因此其木格就將他調去負責鏡子作坊的籌備事宜,徐公公的佷兒何全便一直在老十身邊當差,做些跑腿的事。

    此時聽了老十的吩咐,忙跑到前面引路道︰“主子,這.邊走。”

    劉貴和翠青跟在老十和其木格身後亦步亦趨。

    其木格看看四周,既沒有莊稼也沒有路人,小道邊.全是雜草,山坡上也沒幾顆樹,有些不解的問道︰“爺,京郊怎麼還有這麼荒涼的地界?”

    老十笑道,“呆會兒就熱鬧了。”

    其木格一邊不滿的憋憋嘴,一邊擡起右手遮在.額頭前,老十瞧了忙拍掉其木格遮擋太陽的右手,“仔細腳下,讓日頭曬曬沒事。”

    鬱悶之至的其木格決定忍。

    可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在山坡小道上蹣跚而行的其木格實在沒法忍下去了,站在轉角處打死也不再前進一步,“爺,就算要爬山,也找些樹木成林的來爬啊,這光禿禿的山又沒有什麼好景致。”

    老十看了眼何全,何全忙笑道︰“福晉,翻過這個坡前面就到了。”

    老十忙勸道︰“這麼個小坡,快了快了,還有兩步就到了。”

    其木格心想,還真是蒙傻子呢,直線距離是近啊,可這山路彎彎拐拐的,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可見到老十一臉的燦爛,其木格決定再忍。

    於是便任由老十牽著轉來轉去,大約轉過了三個山頭後,其木格終於忍無可忍的堅決不肯再挪動半步。

    無奈,老十只得提前告訴其木格此行目的。

    原來附近的山上有個非常靈驗的送子娘娘,據說每年的今天在末時一刻給送子娘娘磕頭的婦人,捧了送子娘娘座前的紅土回去熬水喝,來年一大半的人都會生個大胖小子。

    其木格只覺得好笑,又不是全部都能生出孩子來,怎麼能說是非常靈驗呢,但見老十一臉的虔誠,只好拿出懷表看了看,方說道︰“眼下已經快午時了,那裏肯定早擠滿了人,我們就算趕到了,肯定也擠不到跟前去。”

    何全忙解釋道︰“福晉,您有所不知,從那山腳下到送子娘娘座前怎麼也得走四個時辰,來的又全都是婦人,以前有許多人深更半夜的進山或提前在山上守著,可不想卻被采花大盜打了主意,出了幾起案子後,縣衙便提前封山,不許人在山上過夜,而那些婦人也沒了那膽子,基本上都是天亮了就聚集在山腳下,等著衙役放行,而奴才找的是條近道,要節約一小半的時辰。”

    其木格還是覺得有些不解,問道︰“既然我們都能打探到這條道,旁人也應該知曉啊?怎麼一路上沒見其他人呢?”

    原來這山上也曾發生過多起**案和命案,其木格一方面對那些歹人深惡痛絕,另一方面也痛恨那些丈夫過于冷漠,不管有沒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陪著未生育的妻子走一遭又不會少一塊肉。

    因此,其木格頓時覺得老十順眼了不少,忙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帶路吧,免得耽擱了時間。”

    老十聞言大喜,連忙催促何全繼續帶路。

    大約又走了兩刻鐘,何全總算叫道︰“到了,到了。”

    其木格一看,這不是還在半山腰嘛?其木格四下一望,確實沒什麼廟宇,正要出聲詢問,就見何全順著山坡爬了下去,不一會兒就站在另一匹山的山路上。

    其木格這才注意到,何全腳下的山路要寬了許多。

    何全往路的兩頭打探了一下,才站在下面道︰“十爺,這附近沒人。”

    老十臉上都笑開了花,忙拉著一棵樹,往山坡下走了兩步,然後伸手接其木格,好在山坡不怎麼陡,一行人沒費多少時間就順利爬下了山。

    接下來,老十是步履如飛,拖著其木格在山道上狂奔,其木格只顧看腳下的路,連氣都喘不勻,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十總算停下了腳步,其木格還沒緩過勁來,就聽老十驚呼道︰“怎麼這麼多人?”

    其木格拍著胸脯喘著粗氣,擡頭一看,只見前面的一塊空地上已經擠滿了人,周圍還有許多衙役在維持秩序,而半山腰上有一個洞口,洞口處黑壓壓的,應也人滿為患。

    其木格完全沒想到送子娘娘居然住在半山壁上,不由有些發呆。

    何全見辦砸了差事,心中也不由發慌,忙去請教一衙役,今年為什麼這麼早?原來縣尉是新上任的,一心想為人民服務,見眾人在山腳下等得辛苦,天不亮就帶著衙役護送眾人提前上山,山口處只留下了兩個衙役知會零零星星的後來者,枉費老十辛苦的帶著其木格抄近路。

    老十知曉後,不由把那縣尉給恨上了,可當務之急是先將其木格送上去,於是,在老十的指示下,劉貴和何全忙跑到前面開道,可求子的人實在太多了,加之又有衙役阻攔,劉貴他們擠了半天,也沒擠進多遠。

    其木格正想勸老十算了,就聽老十吼道︰“看,送子娘娘顯靈了,快看啊。”

    老十嗓門本來就大,加之這一聲吼又憋足了勁,一時間吵吵嚷嚷的場面立即安靜下來,老十忙接著對其木格說道︰“快看,那雲彩裏是不是送子娘娘。”然後又沖著大夥喊道︰“你們快看,是不是啊?”

    懵懵懂懂的其木格疑惑的順著老十的手指看去,除了雲彩,什麼也沒有,此時便聽一人激動的說道︰“送子娘娘真顯靈了。”

    一時間所有人全跪了下去,不停的磕頭,不管看沒看見也都煞有其事的仰望著天空,虔誠不已。

    而半山壁上送子娘娘的仙邸裏早到的信徒聽到了消息,也紛紛擠在洞口,不住的磕頭,衙役們也沒了主張,雖然好像拜送子娘娘是媳婦的事,但此時也還是慢吞吞的跪了下去,生怕褻瀆了神靈。

    其木格還在納悶,正想深入分析這種從眾心靈,就被老十拉到了山壁下。

    老十三下五除二就將其木格送上了山崖,眼看快到洞口了,一個不大虔誠的衙役突然發現了老十和其木格,不經大腦就叫道︰“你們快下來。”

    老十哪會聽他的招呼,自顧自的繼續將其木格送往目的地,縣尉也看到了,忙制止衙役的呼叫,可已經晚了,人群中已經有人朝山壁上望去。不一會兒就有人醒悟過來,嚷道︰“他使詐,不能輕饒了他…”

    而此時在老十的護送下,其木格總算來到了山洞,山洞口的人本不想讓,老十眉頭一鎖,道︰“你們不擠出個地來,爺就拽一個出去。”在老十的威脅下,其木格終於站在了洞口邊。

    而此時,人群已經開始朝山壁沖去,縣尉一個勁兒嘶聲力竭的叫道︰“退後,都給我退後!”連劉貴和何全也趕過去幫忙吆喝著。

    可眾人哪里肯聽,一幫衙役摔翻了十幾人後,這幫婦人才漸漸安靜下來,一個個都不服道︰“他耍詐,官差得主持公道。”

    縣尉忙示意大家安靜,道︰“大家不要著急,我自會給大夥一個交代。”

    於是老十剛爬下山,腳剛落地,縣尉就帶人將老十圍了起來,一旁的劉貴忙要拔刀,被老十給喝住了,若真鬧出來,自己可臭大了,因此老十非常理智的想悄悄處理此事,可縣尉卻根本不和老十交流,只板著臉道︰“趕緊將你家娘子接下來,這麼褻瀆神靈,也不怕斷子絕孫。”

    老十正要發火,就見人群七嘴八舌說道︰“生兒子沒**…絕後…斷香火…”老十臉上也掛不住,可眼下犯了眾怒,老十也不知道是否該耍橫,此時就聽一人說道︰“看來你媳婦倒還有些羞恥之心…”

    老十擡頭一看,見其木格正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忙顧不得許多,趕緊去接應。

    其木格剛站穩,就紅著臉拉著老十準備出逃,卻被縣尉攔下了,“本縣早有律令,晚到之人只能在山壁下遙拜,違者收監,來呀,給我拿下…”

    老十黑紅著臉,盯著縣尉,攔住了劉貴

    ………

    因沒帶身份證明文件,縣令自是不信,畢竟哪有皇子阿哥做這事的,於是直到傍晚時分,九阿哥才將灰頭土臉的老十和其木格領了出來…



第一百八十章 消息

    老十病了,說是偶感風寒。

    朝中眾人聽聞此消息,皆嘆息得別有一番深意。

    十四早朝時沒見著老十,有些拿捏不準老十到底是真病還是沒臉見人,本想辦完兵部的差事就約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起去老十府中探探病,不料去乾清宮給康熙復旨時,卻在乾清宮外見著了跪在塵埃的老十。

    十四停下腳步,詫異的問道︰“十哥,你不是告了病假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老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這是我想來就來的地方嗎?”

    十四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說道︰“今兒一下朝,八哥就被吏部的官員給圍了上去,九哥又沒來,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問,還在猜你的病到底有幾分真呢?十哥,你怎麼去湊那熱鬧啊?”

    老十橫了十四一眼,道︰“你還有功夫在這瞎扯?當心呆會兒見了皇阿瑪應答不上來。”

    十四雖然壓低了笑聲,但依.舊還是顯得很倡狂,“十哥,兵部的事可是你在主理,我可是協辦,我要挨了訓,你也跑不掉,不過,呆會兒要我幫你向皇阿瑪求情不?”

    老十已經懶得看十四,道︰“忙你的正事去。”

    十四也不敢再耽擱,便一邊走一.邊挪揄道︰“裝病怎麼都裝不象?”

    老十心裏覺得那個冤啊,簡直.是訴都沒法訴,本想裝兩天病,等大夥兒的興致過了後,再重新進入公眾的視野,可沒想到康熙直接來宣人,壓根就不問病情。

    其木格見狀,擔心康熙是要親自驗病,慌亂之中還.拿石黛給老十眼圈周圍塗了點顏色,希望至少能給康熙一個精神不佳的初步印象,可誰知,老十進得宮來,連康熙的人影還沒瞅見,就被直接罰跪了。

    老十很是鬱悶,想不明白為什麼康熙就那麼篤定.自己是裝病。

    更讓老十抓狂的是,康熙象趕趟似的連續召見.了一幫大學士、鐵帽子王、各部堂官以及自己的一群兄弟,每人都要來譏笑一番,更讓老十覺得沒臉的是,三阿哥還煞有其事的問道︰“十弟,那處的送子娘娘真那麼靈驗?對了,若身子真有不適,可千萬別忍著…”

    老十輕輕揉了.揉跪得酸麻的雙腿,琢磨要是自己裝暈的話,會引起什麼後果呢?…

    十四匯報完工作後,見康熙心情還算不錯,便笑道︰“皇阿瑪,兒子來的時候瞧見十哥在外面跪著呢。”

    康熙嗯了一聲,道︰“怎麼,想給他說情?”

    十四嘿嘿笑道︰“兒子倒不想給十哥求情,可您老讓他這麼幹跪著,也不是個事啊…”

    康熙擡了擡眉毛,等著十四的下文。

    十四一向很得德妃寵愛,在康熙面前也比老十吃得開得多,因此,當下便舔著臉笑道︰“不如罰他銀子算了,反正十哥眼下手頭也寬裕…”

    康熙一聽這花錢消罪的爛提議就沒了興趣,“這事朕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把手上差事辦好了,不可懈怠。”

    十四本還想糾纏一會兒,見康熙說起了正事,也忙肅聲道︰“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

    出得乾清宮,十四沖老十搖頭道︰“十哥,我勸皇阿瑪罰你些銀子算了,可皇阿瑪不準。”

    老十一聽,質問道︰“我說皇阿瑪怎麼老罰我銀子,敢情是你在旁邊慫恿的,我銀子又不多,你眼紅什麼啊?”

    十四嘖嘖兩聲道︰“十哥,你家大業大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了?當初在阿哥所的時候,可沒見你小氣過。”

    老十鬱悶道︰“我十年都領不到俸祿,府裏一大家子全靠作坊養著呢。”

    十四一聽,才猛然想起老十已經被罰過十年的俸祿了,好像損失確實也不小,便道︰“要不我叫人給八哥和九哥送信去,讓他們也來幫你求求情?”

    老十忙擺手說︰“別,千萬別,你別管這事了,忙你的去。”

    老十昨天已經被九阿哥埋汰慘了,可不想再給九阿哥笑話他的機會。

    十四搖搖頭,憋著笑給老十揮了揮手。

    又過了一個時辰,康熙大約處理完了公務,總算開恩,將老十召到了殿前。

    老十一瘸一拐的走進乾清宮,老老實實的跪好︰“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康熙冷哼了一聲,道︰“怎麼,偶感風寒換成摔斷腿了?”

    老十忙道︰“兒子不敢,兒子昨天吹了些山風,今早有些頭昏,便想偷懶,才告了病,這腿卻是無礙的…”

    康熙沈默了半響,在老十以為康熙不會再理他的時候,突然聽到康熙的咆哮聲︰“朕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說說,有哪個傻子會作出這種蠢事?一個大老爺們,巴巴的跑去拜送子娘娘,朕都替你臉紅,你在那除了衙役,瞧著其他男子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懷過孩子,想求送子娘娘給你肚子裏也添一個麟兒?”

    老十低著頭,小聲辯解著︰“皇阿瑪息怒,不是兒子去拜送子娘娘,兒子只是護送其木格…”

    康熙怒氣沖沖的罵道︰“你還有理了是吧?你府裏沒有護院?用得著你巴巴的去?還在那糊弄送子娘娘顯靈了…朕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還有那些彎彎腸子呢?”

    老十嘀咕道︰“這不是著急了嘛…”

    康熙怒急反笑︰“喲,朕的莽十阿哥居然有幾分急智了,朕是不是該去告慰列祖列宗啊!”

    老十忙叩首道︰“兒子知錯了。”

    康熙指著老十,罵道︰“你八嫂一直沒有子嗣,也不見你八哥做出這等事來,你福晉還產了嫡子嫡女的,你一天到晚折騰個啥?就算想再添嫡子,正經的寺廟你不去,偏偏要和鄉野村婦混一塊兒,被人罵斷子絕孫舒服了是吧?”

    老十一聽,心想,看來康熙已經做過詳細的調查了,不由有些擔心那不走運的縣尉,忙道︰“皇阿瑪,那些愚民說的話,哪能當真,就是那縣尉其實也是出於公心,兒子才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其實老十昨晚睡覺前還咬牙切齒的要收拾那縣尉,還是其木格勸道︰“爺,這事咱們本來就不佔理,若還去和那縣尉計較,豈不是顯得咱們小氣,再說了,那縣尉瞧著也有些頭腦,就是過于方直了,你不喜就算了,反正咱們以後也不會和他再有接觸,就別去找人碴了。”

    老十什麼都沒聽進,但卻記住了方直兩字,對縣尉的怒火便消了一半,今早起來,便開始琢磨著是否可以將那縣尉收歸帳下,這樣一來,便不由幫他說起了好話。

    誰知卻更加惹惱了康熙,“喔,你不和他們一般見識,朕就容不得人,要去將他們生吞活剝了?”

    老十忙又磕了一個頭,說道︰“兒臣不敢,兒臣不敢。”

    康熙指著老十罵道︰“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成天惹是生非,不是給朕捅婁子,就是給朕丟人現眼,你自己說說,你做過一件正經事沒有?”

    老十委屈的說道︰“兒子錯了,讓皇阿瑪操心了。”

    康熙頓了頓,盯著老十看了一會兒,方道︰“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還不正經給朕辦好,朕就將你一擼到底,永不錄用。”

    老十一聽,原來康熙在這等著他呢,老十雖然從來都是爭著辦差事,可眼下主理著兵部,從事著自己熱愛的事業,對其他差事不感興趣,加之康熙鋪墊了這麼多,那差事肯定也不討好,因此便直覺的想拒絕,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康熙接著說道︰“那樣你就有時間去求送子娘娘了,你府裏的人不中用,沒關系,朕給你指幾個…”

    嚇得老十忙道︰“兒臣一定竭盡全力,定將差事辦穩妥了。”

    康熙稍微滿意的點了點頭,“兵部的事你先交給你十四弟去做,你專心去查空響。”

    老十聽得前一句,正鬱悶萬分,一聽到後半句,立馬精神百倍,喜笑顏開道︰“兒子一定鞠躬盡瘁…”

    康熙喝斷老十的官面文章,威脅道︰“你給朕記著了,朕不是讓你去殺人的,你得給朕查實了,還得想出章程來,關鍵是不能明來,得暗訪,不能鬧得人心惶惶,否則,哼…”

    老十一聽,覺得難度有些大,不殺幾個威懾一下也就算了,還得暗訪,怎麼暗訪軍營啊?剛想和康熙講條件,就見康熙鐵青著臉,冷哼了一聲,忙臨時改了詞,道︰“兒子謹記。”

    很快,京城都知道老十將權力移交給了十四,自己則被貶到戶部當實習生。

    可這次卻沒人看老十笑話,京中權貴全都打起精神,費心琢磨這一安排,讓急躁的老十去戶部,到底有何深意?

    可沒兩天,就聽說老十在戶部翻了兩頁賬本就沒了耐心,被雍親王嚴令斥責了一番,又過了兩天,聽說老十一連數日都不去戶部報道,說是病得非常嚴重,連弘暄都請了假在家中侍疾,可大夥去探病的時候卻都吃了閉門羹,連太醫都沒讓進,說是請了江南的名醫,大夥正納悶呢,就聽人說瞧見老十帶著妻子兒女去西山遊山玩水去了,還跑到西山火器營去白吃了一頓大餐,氣得雍親王跑到康熙禦前告了老十一狀,於是隔天,大家又在乾清宮外瞧見了跪在地上的老十…

    就在大家認為老十此次真沒肩負秘密任務而不再關注老十的時候,不甘寂寞的老十大半夜的跑到太醫院逮了個醫生過府,隔日逢人就笑,大夥正納悶呢,就見宮裏賞賜不斷,原來十福晉又有了身孕…

    一時間,京城豪華座駕絡繹不絕的駛往鄉野,京城貴婦們掀起了一股爬山熱…
作者: c8658    時間: 2011-9-6 03:15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1-29 03:01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心

    康熙聽了莊親王博果鐸的請求,除了發愣,完全不知該做何表情。

    莊親王眼下已經62歲,膝下尤虛,早年曾有過一個小阿哥,可還沒出月便夭折了,讓人更唏噓的是,自此,莊親王府是再無新生兒誕生,連一個格格也沒有。

    雖然莊親王有許多佷兒,但眾人都眼睜睜盯著他的爵位,巴不得他早日歸天,沒人真的對他噓寒問暖,因此,聽說老十去拜了趟送子娘娘後,多年未曾再生育的十福晉便又有了身孕,當下就動了心思。

    莊親王厚著老臉去找老十打探,因莊親王在宗室間頗有聲望,老十自然是不敢怠慢,不僅將出城的路線、時辰詳細告知,連當天的裝束、吃食也沒遺漏半點,另外還附贈生子秘方一副,當然,老十有些抱歉的告知那秘方要過兩天才能到手,因其木格害喜嚴重,眼下不能分神,為了彌補這一遺憾,老十還主動提出,叫何全帶路,連當天同去的劉貴和翠青也一併送上。

    莊親王聞言大喜,表示很能理解老十的心情,等十福晉精神好些了再討方子不遲,臨出門的時候又叫老十把當天的馬車和車伕也一併借了,就差叫老十去客串男主角了。

    別看莊親王一把年紀了,可.身子板硬朗著,一個月之內就去朝拜了十回,可這一月下來,也沒見府裏有好消息傳出,莊親王覺得自己的身子骨有些熬不住,便又去尋老十要方子,也許要雙管齊下才管用,可老十還是以其木格害喜嚴重為由,推脫了,叫莊親王去問八福晉和九福晉。莊親王一聽,立馬改了主意,堅決不要第二手資料,非要叫其木格親自給他的女眷講解,老十自然還是百般推脫。

    莊親王很生氣的給康熙說︰「臣自.然相信,十福晉將方子告訴了八福晉和九福晉,可畢竟是過了一道手,方子定有出入,否則為什麼十福晉偏偏就生了一對雙生子女,九福晉卻只得了個格格,八福晉依舊沒有子嗣?臣一把年紀,老了也無人端藥侍疾,死後也無人披麻戴孝,十阿哥不憐老臣淒苦,百般推脫,請皇上下旨,準許老臣的女眷去聽十福晉指教。」

    說完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乾清宮裏哭出了聲。

    康熙恨不得當場踢老十兩腳,.這不是成心找事嘛,知道自己福晉害喜嚴重,還顯擺個什麼?

    康熙很想痛快的答應了莊親王的荒唐請求,可如.今十福晉確實是鬧騰得厲害,宮裏已經派了一個太醫過去守候,太后也派了兩個嬤嬤過去伺候,老十則捲了戶部的兩本賬冊,說是要在家潛心研究,對於老十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康熙選擇了睜隻眼閉只眼,只是提醒老十,一年為期,沒時間叫他虛耗。

    可若不答應,看架勢莊親王沒準要水淹乾清宮。

    左右為難的康熙只好安撫莊親王︰「莊親王,你先別.急,朕先派人去十阿哥府上看看,若十福晉依舊胎有些不穩,需要臥床休養,就算她勉力見了你的女眷,也必定丟三落四的,你就再緩緩。」

    莊親王覺得也是這個理,但還是不忘告老十一.狀,「可誰知道十福晉的身子骨到底怎樣了,不光臣的女眷去探病給擋了回來,聽說八福晉和九福晉也沒見著人。」

    康熙忙點頭表.示知曉,對身邊的李公公道︰「你去跑一趟,一定要見到十福晉本人,還要詳細問詢太醫,將太醫這些天開的方子也給朕帶一份回來。」

    說完,康熙還親切的問道︰「莊親王,要不你就在這等著?」

    莊親王自然也懂得進退,忙道︰「有皇上為老臣做主,老臣感激涕零,哪還敢打擾皇上?老臣方才失禮,還請皇上責罰。」

    康熙摸了摸額頭,鬱悶的強笑道︰「莊親王也是情有可原,以後注意就是了,那你就先退下吧,等李公公回來,朕再叫他去你府上走一遭。」

    莊親王聽後趕緊三呼萬歲,謝恩走人。

    莊親王走後,康熙只想仰天長嘯,莊親王一向穩重,在鐵帽子王中當為翹首,怎麼一和老十接觸,就立馬將老十胡攪蠻纏的毛病學了個似模似樣?

    康熙只覺得頭疼無比,若身份高的無嗣人家都有樣學樣,這大清朝成什麼樣了?!

    康熙實在氣不過,憤憤道︰「送子娘娘也真是的,來添什麼亂啊!」

    不說康熙在乾清宮中忿忿然,老十也府裏發著脾氣,「八嫂,這怎麼能怪我啊?莊親王借了馬車和車伕就沒給我還回來,你讓我到哪給你找去?如今連劉貴和翠青都在莊親王府上住著,我有什麼辦法?」

    八福晉一臉的不悅,指責道︰「虧了我這當嫂子的有好處就想著你們,你們可好,那方子也先瞞著我,若早些叫我知道,沒準我也和九弟妹一樣,添了小格格了,如今好容易打聽到一處靈驗的送子娘娘,你什麼也不說,連地點我都是從旁人嘴裏聽來的…」

    老十鬱悶的說道︰「那時節你們只顧笑話我,見靈驗了,也不來問問詳情,自己埋著腦袋就跑去了,現在倒來怪我。」

    八阿哥在吏部上班,陪著八福晉和九福晉前來的只有九阿哥,見八福晉瞪圓了雙眼,九阿哥忙勸著,「表妹,十弟妹害喜嚴重,十弟哪有那許多心思,莊親王也是運氣好,趕上了那天十弟心情暢快。」

    八福晉還想出言譏諷,九福晉忙問道︰「十弟,十弟妹好些了沒?」

    老十一聽,立馬懊惱道︰「甭提了,還是那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說完,還很是慚愧的說︰「我今兒就不留你們吃飯了,你們別怪罪,等其木格生產了,我再好好給大夥賠不是。」

    八福晉也放下心中怨氣,關心的問道︰「十弟妹還難受的緊?」

    老十沈痛的點點頭,「我要早知道害喜這麼嚴重,還去求什麼送子娘娘啊,當初她懷安安和弘暄時,一點反應都沒有,誰知道這次是吃什麼吐什麼,光聽著一個肉字,都能趴在那吐老半天,人立馬就瘦了幾圈,哪像懷孕的啊?」

    九阿哥聽後,安慰道︰「懷孕可能都這樣,太醫說還需保胎多長時日?」

    老十楞了楞,道︰「保胎?九哥,你說什麼?」

    八福晉忙打岔道︰「你九哥不懂,別理他,十弟,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趕緊去瞧瞧十弟妹,叫她放寬心,你記著派人去莊親王府上將馬車和人給我討回來。」

    老十點點頭,想起身送送大家,被九阿哥攔回去了。

    上了馬車,八福晉叮嚀著九福晉,「你囑咐表哥一聲,叫他別在十弟面前嚷嚷保胎,免得讓十弟心裏不痛快,眼下太醫都沒離開十弟府中半步,怕是情形有些不好…」

    九阿哥護送著八福晉和九福晉的車駕剛出了胡同,李公公就到了。

    老十自然是熱情接待,在領著李公公見其木格前,千叮嚀萬囑咐了半天,「李公公,千萬別提和吃有關的字,」進其木格的小院時,還問道︰「李公公,你身上沒油味吧?」

    李公公忙保證道︰「沒有,我今天吃素。」

    吃素的李公公探完病後,神色古怪的回到了乾清宮復旨。

    康熙見李公公支吾不語,很是著急,「太醫開的方子呢?呈上來。」

    李公公忙呈上一張紙,道︰「回稟皇上,太醫先前開了副安胎的方子,十福晉不吃,後來就沒再開方子了。」

    康熙吃驚不小,「怎麼能諱疾忌醫呢。」接過方子一看,就是尋常的安胎藥,沒什麼特別的,便問道︰「太醫如何說?」

    李公公答道︰「太醫說,十福晉這胎害喜是有些重,但無甚大礙。」

    康熙緩緩的站起來,運了口氣,方問道︰「十福晉氣色可好?」

    李公公小心的答道︰「十福晉看著精神氣不錯,奴才去的時候,正坐在炕上聽小格格背唐詩呢。」

    康熙深呼吸後,努力平靜的問道︰「那為什麼說十福晉臥床不起?」

    李公公抬頭瞄了眼康熙,見著康熙嚴肅的表情,心裏有些打鼓,可想了想,還是決定照實說︰「十阿哥擔心的緊,奴才見十福晉前,奴才還謊稱自己今兒吃的素…」

    康熙問道︰「為什麼?」

    李公公道︰「十福晉害喜嚴重,十阿哥擔心奴才若吃了油葷,引得十福晉不適…」

    康熙高聲道︰「宣十阿哥…」

    一頭霧水的老十跪在乾清宮,見康熙遲遲不發話,便硬著頭皮道︰「皇阿瑪,兒子還在看賬冊,還沒理出頭緒來。」

    康熙冷笑道︰「朕看你也不用再費心了,直接卸了這差事就好。」

    老十詫異的抬頭道︰「皇阿瑪,兒子這幾日真在認真研究賬冊,您知道,兒子算學不好…」

    康熙冷冷道︰「你在認真辦差?好,你帶著一大家子去西山遊玩,害得弘暄缺課,告訴朕說你是去摸底,那朕問你,謊稱你福晉臥床保胎又是為哪樁?」

    老十忙擺手申辯道︰「皇阿瑪,兒子冤枉啊,兒子從沒說過其木格在保胎啊,一直說她害喜嚴重,太醫也這麼說的,兒子給您回報是這麼說的,給太后回報也沒變過說法啊?」末了又生氣道︰「其木格胎穩著呢,誰在那亂傳?」

    康熙一時語結,細細想來,老十好像真的從沒說過保胎兩字,更氣憤了,當即罵道︰「那你帶著賬本回府幹什麼?」

    老十道︰「兒子算學不好,戶部裏又沒有熟悉的人手,可其木格在南邊從洋人那學了些算學,兒子跟前正好有人可以問問,就把賬本帶回去了。」說完忙又申明︰「兒子可沒將賬本給其木格看,只是不懂的地方,問她一兩句,一天最多不超過十回,她害喜嚴重著呢,兒子也不敢讓她多費心…」

    康熙哽了半天,諷刺道︰「朕自然是信你的,莊親王說派女眷去聽一聽你福晉的生子秘方,你都攔著不讓,怎麼會捨得你福晉操勞?」

    老十忙道︰「皇阿瑪明鑒,兒子不讓大家探視其木格,一來,其木格確實害喜害得厲害,二來,上次其木格懷孕的時候,歹人將害人之物居然藏進了其木格阿瑪送的禮箱中,至今也沒找出誰是主謀,其木格這麼多年沒有身孕,八成和那有關,兒子這次自然要小心謹慎才是,不能給歹人可乘之機。」

    康熙氣消了不少,沈默片刻,問道︰「一點線索都沒有?」

    老十搖搖頭,「但凡有一丁點兒頭緒,兒子也不會如此小心,如今兒子回府也要先在前院更衣後才進後院,弘暄放學回來也如此,若李公公不是奉旨來探視,兒子也會請他更衣…」

    康熙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弘暄似乎提過這麼一回…

    但康熙覺得哪有成天防賊的道理,「你準備一直這樣?」

    老十道︰「怎麼著,前三月也得這樣。」

    康熙提醒道︰「弘暄處…」

    老十疑惑的說道︰「這些年兒子一直留意著,兩孩子身邊都沒什麼端倪,著實讓人覺得蹊蹺,不過兩孩子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精心挑選的,弘暄出了宮也是直接回府,應該無礙。」

    康熙瞇了瞇眼,半響方道︰「小心些也好,不過也用些心思在差事上…」

    延禧宮內,宜妃問著五福晉,「鏡子作坊開工了沒?」

    五福晉搖搖頭,道︰「兒媳不知。」

    宜妃有些著惱,「好歹自己府上也投了不少銀子,怎麼能萬事不管?如今十福晉懷著身孕,雖說這胎保不保得住還兩說,可眼下必定沒精力打點生意,你也該幫著她搭把手不是?」

    五福晉小心的回道︰「她府上的小英子在統管此事,媳婦就沒過問。」

    宜妃恨鐵不成鋼道︰「這麼大的生意交給一個奴才負責,你也真放得下心,府裏派管事過去沒?」

    見五福晉搖搖頭,宜妃只覺得氣緊,當下便垮了臉教訓道︰「若十福晉身子好好的,你去插手,那是你的不對,可眼下你怎麼能袖手旁觀?畢竟也算是自家的生意,回去後把這差事接起來,不過,話要小心琢磨一下,別讓十阿哥兩口子以為你們起了什麼壞心思,那就不好了。」

    未曾生養的五福晉如今哪有這閑情逸致,一心只想如何將五阿哥說動一起去拜拜送子娘娘,如今聽得宜妃如此說,心中不由微微一動,若五阿哥同意,自己也正好借此去拜會十福晉,詳細詢問一番…



第一百八十二章謹慎

    果毅公阿靈阿聽了索卓羅氏的抱怨一聲不啃。

    阿爾松阿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做何計較,也不敢貿然進言,便垂手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索卓羅氏見阿靈阿不給她撐腰,便站起身,氣呼呼的道︰「我這就去敦郡王府走一遭,我倒是要問問敦郡王,小英子這狗奴才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這麼打我的臉面?!」

    阿靈阿一拍桌子,喝道︰「你還有完沒完?鏡子作坊入股的事,十阿哥專程來過一趟,也算給了咱們臉面,聽說合夥的章程是九阿哥琢磨的,小英子一個奴才他有什麼膽子敢隨便應你多投份子?你去找十阿哥,那才是自己打自己臉。」

    索卓羅氏不滿道︰「我就不信八福晉和九福晉也老實的按著規矩來。」

    阿靈阿惱怒道︰「少去計較那些蠅頭小利,多花些心思到正事上來。」

    阿靈阿其實對老十非常不.滿,要不是靠著母族的勢力,老十憑什麼越過九阿哥封了郡王?可氣的是,老十似乎並沒有因此對他這個舅舅感恩戴德,依舊還是走過場應付了事,阿靈阿想給老十一點教訓,可先前明裏暗裏也扯過老十不少後腿,但老十似乎不以為意,照舊我行我素,無奈之下,阿靈阿也逐漸意識到,老十也許還是適合懷柔政策,因此便暫停了打壓老十的措施,轉而想拿個棒棒糖將老十哄過來,可想找個有吸引力的棒棒糖又談何容易,因此,阿靈阿便發動自己的老婆兒子一起想主意,眼下看來,自己的老婆似乎將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因此阿靈阿是胸中怒火萬丈,罵道︰「目光短淺!」

    索卓羅氏見阿靈阿動了真火,便.怏怏重新落座,道︰「正事?正事有什麼法子?也不知道那蒙古女人拜了哪尊菩薩,眼看肚子鼓不起來了,這又叫她給懷上了,從今往後,更是在敦郡王府隻手遮天了。」

    阿爾松阿忙道︰「阿瑪,因如畫的.事,十阿哥一直心有芥蒂,雖說場面上倒也過得去,可私下確實和咱們生分了不少,眼下這時節,怕是不好再給他府裏送人,選秀也得等明年。」

    索卓羅氏哼了聲道︰「就算送進去了又怎樣,那蒙古.女人將十阿哥管得死死的,聽說十阿哥白天黑夜都守在蒙古女人處,府裏的女眷想見十阿哥一面比登天還難!」

    阿靈阿不滿的看了索卓羅氏一眼,道︰「這條路子老.早就知道行不通的,難道還真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就不信了,這活人還能讓尿給逼死了!」

    索卓羅氏懊惱道︰「爺,你當我就沒想其他法子?這.不是沒轍嗎?」

    阿靈阿毫不留.情的道︰「那就繼續想!」說完又問阿爾松阿︰「十阿哥這幾日在戶部都做了些什麼?」

    阿爾松阿道︰「聽說將先前的賬冊還回去了,又順手拿了幾本走,然後又成天不見人影。」

    阿靈阿鍥而不捨的問道︰「都拿了些什麼賬冊?」

    阿爾松阿忙回道︰「兒子打聽過了,先前拿走的一本是山東賑災的、另一本是河南火耗銀子收支的,這次拿走的一本是廣東海關稅收,一本是盛京皇宮修葺費用。」

    阿靈阿聽了,也覺得沒什麼頭緒,心想,莫非真是自己過於謹慎了?

    …

    三阿哥的幕僚也在分析著老十拿走的賬冊,卻都是一頭霧水,三阿哥雖然氣自己花錢請了一幫廢物回來,但為了維持禮賢下士的好形象,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大家一番…

    雍親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到自己子嗣單薄,心中更是煩躁不安…

    而攪得眾人心神不寧的老十也有了煩心事,老十為難的說道︰「其木格,等爺將這些賬本弄明白了,你也應該不再害喜了,爺怕得出京一趟,皇阿瑪只給了一年的期限,沒時間耽擱。」

    其木格有些擔心道︰「就算爺能看明白這幾個賬本,可畢竟只是略通皮毛,並不精通,就算給你軍中的賬冊,你也不見得能看出漏洞來,那些假賬肯定做得足以以假亂真。」

    老十對財務一竅不通,為了當睜眼瞎,便從戶部隨便拿了幾本賬冊,惡補財務知識。

    老十嘆氣道︰「有什麼法子,皇阿瑪不許我明查,我只能這麼行事了,出趟京不僅查軍中的賬冊,也得查地方的,免得人起疑。不過,只要我明白了怎麼做賬,到時候總能找出端倪,再說了,蔣先生和府裏的賬房也會跟著我一起去,不會輕易叫人糊弄了去。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叫他們將有疑點的記下來,回京研究後,再出趟京就是,總會有法子的。」

    其木格沈默了半響,問道︰「爺,這幾月你就不能不出京嗎?就算我不再害喜了,可爺不在身邊,總叫人心慌。」

    老十想了想,道︰「要不去太后宮裏住段日子?」

    其木格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弘暄拉著安安跑了進來,安安叫道︰「弟弟放學回來了。」

    老十看了眼弘暄,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晚?可是功課不好,讓你皇瑪法訓了?」

    弘暄搖搖頭,道︰「沒有,我去弘春家商量事情去了。」

    老十有些生氣,「不是告訴過你,放了學就趕緊出宮,你到處跑什麼?回府後衣服從裏到外換過沒?」

    弘暄點點頭︰「換過了,明天皇瑪法要考校我們武學,說是還有宗學的學子也一起呢,我們到弘春家商量對策去了,不能讓宗學的小瞧了我們。」

    孩子似乎沒有什麼隔夜仇,一轉眼的功夫,幾個互毆的傢夥便混在了一起。

    安安奇怪的問道︰「是宗學和上書房比賽嗎?」

    弘暄笑道︰「至於怎麼考還不知道呢,我們是防著萬一,武學的師傅說,有幾次是兩邊各自派人比賽了的。」

    安安興奮的拉著老十的手,說道︰「阿瑪,明天我們去給弟弟加油吧。」

    老十忙給其木格打了個求助的眼神,其木格笑道︰「安安,若你皇瑪法沒宣召,你阿瑪也不能去觀戰的,咱們在家給弘暄默默加油好不好?」

    安安翹著嘴巴,一臉的不悅,「一點都不好玩。」

    老十笑著摸了摸安安的腦袋,道︰「也沒什麼新鮮的,等阿瑪空了,叫人請些你們的堂兄弟,在家裏辦個比賽,讓你看個夠。」

    安安和弘暄都忙拍手叫好。

    其木格對老十這麼嬌慣安安很是看不過,正想出言勸阻,就見老十對弘暄諄諄教導著︰「明兒你可得好好努力,給阿瑪露一臉。」

    弘暄信心百倍的拍著胸脯道︰「阿瑪放心好了,射箭和布庫可是我的強項,沒幾人是我的對手,如今騎術也大有長進,不是倒數第二了。」

    安安追問道︰「那是第幾名啊?」

    弘暄哎呀道︰「妹妹,你不會數數啊?不是倒數第二,那肯定就是倒數第三了唄。」

    老十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其木格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弘暄,你阿瑪這些日子不是天天都在教你嗎?」

    弘暄點點頭,無奈道︰「可他們也在練啊。」

    老十拍了一下弘暄的小腦袋瓜子,鬱悶道︰「虧我還費心將你帶到西山去。」

    安安則安慰弘暄道︰「弟弟,沒關係,慢慢來,這次是倒數第三,下次就是倒數第四了,是好事呢。」

    弘暄有些擔憂的看著老十,問道︰「阿瑪,是不是覺得我沒給你爭氣啊?」

    其木格忙道︰「弘暄,你阿瑪怎麼會這麼想,你本來學騎馬就晚,趕不上大夥才是正常的,你不是在一點一點進步嗎?你阿瑪高興著呢。」

    弘暄如今已經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了,問道︰「可阿瑪的樣子明明就是不高興啊?」

    安安也揚起小腦袋,看了眼老十,印證道︰「阿瑪是不高興。」

    其木格忙笑著問老十︰「爺,你真不高興啊?」邊說邊給了老十一個威脅的眼神。

    老十腦袋也轉得快,忙道︰「爺這不是不高興你嘛,非攔著不讓孩子學騎馬,否則弘暄如今怎會這麼辛苦。」

    其木格笑道︰「這事確實怪我,弘暄,都怪額娘,你別生氣啊。」

    弘暄這才笑了起來︰「嗯,可是額娘,等弟弟出來了,你可要答應叫他從小學騎馬。」

    安安也跟著起哄,「額娘,我來教弟弟。」

    其木格點頭表示答應,然後才叫兩孩子先出去玩一會兒,等著開飯。

    安安和弘暄走後,老十嘆氣道︰「你說,弘暄騎術倒數第三,明兒皇阿瑪若真考校他們的騎術,你叫爺的臉往哪放?」

    其木格忙安慰道︰「弘暄起步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弘暄總歸在進步,你可別打擊他的積極性,小孩子要誇的。」

    老十恨聲道︰「你就慣吧。」

    其木格翹著嘴道︰「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啊,前段時間安安和弘暄聽說我有了身孕,兩張小臉都能垮到地上去了,安安更狠,說什麼也不要這個弟弟或妹妹,還不是我將他們好好表揚了一番,說他們又聰明又能幹,以後一定是最棒的哥哥姐姐,他們怎麼會期盼肚裏的孩子出生?」

    老十聽其木格提到肚裏的孩子,忙又將注意力轉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其木格的肚子,道︰「這孩子不知道以後有多淘氣呢,還在娘肚子裏就這麼折騰人,弘暄那小子當初也沒這麼難伺候。這眼看就要懷滿三個月了,你還整天吐個不停,等這小子出來,爺一定好好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其木格幸福的笑道︰「別一天都小子小子的叫,沒準是格格呢。」

    老十也憨笑道︰「肯定是小子,等這小子出生了,旁人不知道多羨慕咱們呢,嘿嘿,不過就是苦了你。」

    其木格這才想起,「要不就叫莊親王的女眷過府一趟吧,這樣莊親王也能將那套車馬人手轉交給八嫂了。」

    老十態度很是堅決,「不行。」

    在康熙的幹預下,老十已經同意讓其木格口述方子,他來執筆,可莊親王非要叫其木格親自給他的女眷講課,老十自然是不答應,說其木格如今見不得人,有太醫可以作證,康熙自然沒有理由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幫自己的兒子,莊親王便咬牙要等其木格懷滿三個月,並揚言,一天不見其木格,一天就不將車馬交出來,只要他不再找康熙哭訴,康熙也懶得多管,只是鬱悶了八福晉。

    見老十如此說,其木格嘆了口氣,「懷個孕卻如臨大敵,真夠讓人鬱悶的。」

    老十摟緊了其木格,道︰「謹慎些總沒錯,你就忍忍,等孩子出生了就好了。」

    其木格點點頭,又不忘叮囑道︰「府裏的馬廝得找人天天守好,弘暄和安安騎馬前,你一定要親自檢查一下馬匹,別讓歹人鑽了空子。」

    老十應道︰「爺曉得,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只是爺過些日子若出了京,你還是去太后宮裏暫時住些日子吧,有太后在一旁盯著,爺也放心…」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3:42 PM

第一百八十三章 考校(上)

   其豐格仔向安安求教著:「安安,額娘這麼握筆對不對?」

   安安歎了口氣,「額娘,你這握筆的姿勢怎麼看像是在喔筷子啊?」

   說完很是憐憫的看著其木格.好似其木格真的五可救藥,「額娘,你還是別費神了,反正有我在呢,要寫書信找我就好了。」

    其木格覺得有些沒面子,才叫老十爺取笑了,女兒又立馬跟上.其木格懷疑這兩父女是不是事先約好了的?

    安安對其木格這個沒天分的學生早就失去了耐性.巴巴望著窗外,問道:「阿瑪在院子裡變代什麼啊? 怎麼還不進屋?」

    其木格沒好氣的說:「你阿瑪剛走出這屋子,你就開始想著他了,就那麼離不開你阿瑪?額娘真是白生你了。」

    安安朝其木格討好的笑了笑.說道:「額娘,我也離不開你。」

    其木格打趣道:  「真的,那待會就別和阿瑪出去了,在家陪額娘多好。  」

    安安一聽,忙嘿嘿笑了兩聲,  「額娘,我去給你選好吃的,阿瑪選的不一定好…」

    其豐格臉上笑著,心裡卻在惋惜不巳,自己自從確診懷了身孕,活動範圍就被限制在了這小院子裡,安保措施更是陡然升級,就是大廚房做的東西都不能送進來,更何況是外面鋪子裡的點心。

    其木格也知道這時候不能任性,加之自己眼下還是吃不香,連牛奶喝了都會吐一大半,因此並不眼饞什麼美味,可在這四方天地中窩久了,卻很想出門去感受一下生活氣息。

    可任由其木格怎麼鬧,老十就是不鬆口,只答應帶安安出門逛逛;其木格無奈之下使出耍賴絕招,質問老十於心何安,他們父女兩出門逍遙,卻讓本身就難受的自己留守家中?誰知老十一聽,乾脆宣佈取消親子活動,記得安安當場就抓了狂。

    其木格一看,自己這不成了損安安不利己嗎?才慌忙換了副嘴臉,笑嘻嘻的給自己找著了台階,說道:「我這是鬧著玩的,你好好帶安安去逛逛。」

    於是其木格未能如願出門兜風不說,還換回老十的一頓鄙視:「變臉變得比誰都快,安安都趕不上你。」氣得其木格一時語塞。

    等其木格安分後,老十這才起身去了院子,交代諸多事宜,好似這院子一離開他,就立馬亂了套似的。

    終於,老十對院子裡伺候的人嘮叨完後,回到了屋子裡。

    其木格嘲笑道:「爺,你到底是敦郡王,還是管家公?」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我待會兒帶安安逛累了,就帶她去九哥府裡,沒準九哥會留飯,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爺自然要給多交代幾句。」

    其木格奇怪道:「怎麼想著去九哥府裡了?」

    老十抱起安安,憐愛的說道:「九哥的小格格多,安安也能找到玩伴,若孩子們玩得投契,也就跟九哥說說,等爺出門時,叫他准許他家的幾個小格格過咱們府裡玩兩天,要不,爺不在,弘暄又上學,你身子也不方便,安安一人怪可憐的。」

    其木格癟了癟嘴,「就知道心疼安安···」

    安安忙道:「額娘,阿瑪也心疼你,我也心疼你,弟弟也心疼你,我們全都心疼你。」

    其木格站起來,走到老十身邊,親了親老十懷中的安安,誇獎道:「安安最乖了。」沒事找事的理了理安安的領口,然後才對老十說:「別在大街上給安安買零食,當心鬧肚子。若不在九哥家吃晚飯,時間也寬裕的話,你們就去宮門接弘暄放學。」

    老十點頭表示領會了其木格的最高指示,安安則更高興了,自作主張的補充道:「然後我們和弟弟一起再逛逛。」

   其木格笑著應允了,然後才問起老十給九阿哥的眾多女兒準備了什麼禮物。

   老十道:「反正要去逛街,安安瞧著什麼好,就現買了去,你別操這些心了,好生歇著。」

   其木格覺得老十的方針也不錯,便沒有再多言。

   兩口子溝通完畢後,其木格見老十隻抱著安安在屋裡轉悠,並沒有出門的架勢,便說道:「爺,你別再屋裡和安安瘋玩了,早些出門吧。」

   老十道:「等曹嬤嬤過來,爺就走,眼下你身邊就只有烏雅和翠青伺候著,雖說烏雅也是當娘的人了,可畢竟沒曹嬤嬤有經驗,爺不在,你可一定得叫曹嬤嬤在屋裡陪著你,就算你覺得煩,叫曹嬤嬤在外間候著也好。」

   其木格身邊的丫頭,除了阿朵早早嫁人,到了廣東後,格其、扎丫和烏雅也都先後成了親,格其的丈夫在阿茹娜處負責商隊,格其便跟了去,負責給安安打天下,扎丫嫁給了徐公公的侄兒,留守在前山寨,只有烏雅嫁給了老十的親兵,跟著回到了京城,剩下的就只有補阿朵缺的翠青了。回京後,其木格一直沒挑到合適的人選,補缺事宜拖了下來,如今有了身孕,更不敢冒冒失失的隨便挑人,因此老十對曹嬤嬤便分外倚重。

    其木格對老十這種不經意的關心很是受用,「爺想得這麼仔細.我哪怕只能在這屋裡隨意走動.也是高興的。」

    老十完全不給其木格一點顏面,嘖嘖兩聲,說道:「你能老實待一天就頂天了,誰信你啊。」

    本來還柔情滿滿的其豐格立馬覺得老十怎麼看怎麼可憎。

    面目可憎的老十帶著安安出門後大約一個時辰,宮裡的小太監就來傳康熙口諭了。

    其木格有些擔心康熙是否又逮著了老十的小辮子,因此也很是緊張.當聽說是宣召老十進宮觀摩下午的貴族子弟武學考校時.其木格提著的心總算又放了回去,看來是不用擔心又被罰款了。

    其木格是鬆了口氣.可卻苦了徐公公.老十走時又沒說具體去哪兒.徐公公只得派人四下尋找,還早早的派人去九阿哥府候著。

    而老十此時正帶著安安在大前門外興致勃勃的看著雜耍,馬車上裝滿了大包小包的零碎小玩意兒,看得出來安安這趟收穫頗豐。

   父女倆正暢懷笑著,府裡的小廝終於找到了這裡,得了消息的劉貴忙湊近老十耳旁,低語傳遞著消息。

  老十聞言,臉色一僵,皺起了眉頭,就弘暄那騎術,老十還真不想去湊熱鬧,可聖旨卻不得不從,只好鬱悶的帶安安離開了熱鬧的人群,來到馬車旁。

   安安依依不捨的說道:「阿瑪,我們再看一會兒嘛。」

   老十徑直帶著安安上了馬車,坐定後才道:「安安,阿瑪現在要進宮,咱們現在只得先回家,改天阿瑪再帶你出來玩。」

    安安撅嘴道:「九叔那呢?」

   老十道:「也只能改天再去,你九叔眼下肯定也被宣召進宮了。」

   安安歎了口氣,點頭表示無奈的接受,有氣無力的問道:「皇阿瑪找你們幹什麼啊?阿瑪又要辦差了?那安安就不能和阿瑪一起看書了。」

   老十深吸了口氣,安撫著安安:「不是,阿瑪沒接差事,你皇瑪法要考校弘暄他們武學……」

   安安一聽,立即兩眼放光,高叫著,「阿瑪,我也要去,我要去給弟弟加油,我要去。」

   老十真想抽自己一耳光,怎麼忘了這碴了,忙試圖勸說著:「安安……」

   安安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大聲喊道:「我也很久沒見到皇瑪法了,我要進宮給皇瑪法請安,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其木格不在跟前,老十拿安安完全沒轍,最後只得決定帶著安安一起進宮,至於道時候怎麼個說辭,老十一時還沒想好。

   可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進宮面聖啊,老十為此犯了難,若回府換衣服,被康熙知曉了,自己帶安安進宮就成故意而為了;去阿哥所找衣服?那安安也該留在那……

  老十盼著其木格能突然出現在眼前,可也知道那無疑是癡人說夢,於是,只好被迫硬著頭皮穿著一身常服帶著安安朝宮門趕去,一路上不忘告誡安安見了康熙請完安後,千萬別再多說話,見安安乖巧的答應了,老十稍微放了一點心。

   老十覺得自己很聰明,這麼點的時間不僅做通了安安的思想工作,還想好了應對答案:這恰恰說明自己接到聖旨後的焦急心情,沒準還能得個表揚呢。

   當然老十也做好準備迎接康熙發火,期盼著最好能將他趕出宮去,免得看弘暄丟人現眼……

   小算盤打得叮噹響的老十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上班時間帶女掃貨,領著安安迎著眾人或驚訝或佩服的眼光,鎮定自若的給康熙行禮道:「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安安也乖乖跪著請安道:「安安給皇瑪法請安,皇瑪法吉祥。」

   康熙覺得自己的老臉都給老十丟盡了,居然敢這麼副打扮牽著女兒過來,還真當到紫禁城來串門子了?!

   九阿哥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不知道老十這是唱的哪一出。

   十四則是打心底裡升起一股對老十的佩服之情,膽子太大了,自己好像是差了那麼一點……

   康熙楞了一會兒,立馬恢復了常態,將安安招了過去,然後才質問依舊跪在地上的老十:「你這模樣成何體統?」

   老十立即回道:「回稟皇阿瑪,兒子不知道皇阿瑪今兒要召見,便帶著安安出去逛逛,教她體會一下民情,等府裡的人找到兒子時,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兒子一時著急,便斗膽帶著安安一起進宮了,這,也沒時間去換衣服,請皇阿瑪恕罪。」

   康熙嗯了一聲,「朕沒記錯的話,這時節還不到下衙時間,你不是該在戶部辦差,啊?」

   老十一下傻了眼,暗叫糟糕……

   此時一小太監過來救場,稟告說眾學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康熙示下。

   康熙只好忍氣叫老十起來,滾到一邊站好,準備考校結束後再收拾老十,正要發號施令,猛然想到,弘暄的騎術最差勁,於是便臨時起了主意,將早先擬定的團隊抗賽改成個人技能大比拚。

   康熙宣佈完後,一臉的燦爛,心想,你丟朕的臉,朕就叫你兒子丟你的臉!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考校(中)

  老十聽了賽程安排,便悄悄的將身子朝宗室貝勒那邊挪,畢竟那邊人多些,老十希望自己能混入茫茫人海,讓大家找不到自己。

  可整個場地上,就只有老十一人穿得與眾不同,想不打眼都不行。

  老十剛挪了兩步,康熙就發話道:「胤哦,你是想去給弘暄交代幾句?」

  老十忙慌亂的搖頭,「皇阿瑪,兒子沒這打算。」

  康熙顯得很慈愛,道:「知道你緊張弘暄,來啊,宣弘暄過來。」

  老十急得滿臉通紅,忙阻止道:「皇阿瑪,這麼多孩子都在那,光叫弘暄過來,怕有些不妥。」

  康熙大手一揮,道:「弘暄打小就在南邊,朕就是偏心些也是應該的。」

  這話聽在眾人耳裡卻又是另一番考量了,雖然除了弘暄,康熙的一幫皇子皇孫都在京城裡長大,可實際上一年也見不著康熙幾面,而弘暄這些日子可是天天都要去乾清宮做家庭作業的,說來有的皇孫怕終其一生也不及弘暄這大半年面聖的次數多。

  而康熙還直言不諱的將偏心弘暄說出來,這可就有深遠的含義了。

  太子心裡一陣叫苦,難道除了三阿哥和八阿哥,又多了一個老十來當對頭?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在揣測著康熙是否要借這次武學考校賞賜老十?

  八阿哥面上還是不顯,心裡卻波濤翻滾,就算老十沒那心思,可若康熙要抬舉,難道老十還會傻乎乎的推脫?

  九阿哥和十四卻是一臉的羨慕,沒穿常服不僅沒受到申飭,反而還額外得到獎勵,與弘暄在賽前單獨見面,面授玄機,兩人都覺得老十出門肯定踩到狗屎了,要不怎麼這麼好的狗屎運呢?

  宗室王爺貝勒,們也各自打著小九九。

  而可憐的老十卻在盤算著待會是將弘暄暴打一頓,還是直接裝暈?

  老十還沒想好哪個是上上策,弘暄就蹭蹭的跑了過來,「孫兒參見皇瑪法。」

  康熙很慈祥的說道:「起來吧,待會兒可得拿出真本事來,給你阿瑪長臉。」

  弘暄利索的站起來,信心百倍的道:「是。」

  康熙很是滿意,方接著說道:「你阿瑪要交代你兩句,你可得仔細聽好了。」

  弘暄還是中氣十足的答道:「是。」

  然後才跑到老十身邊,揚著腦袋,笑道:「阿瑪…」話還沒說完,便突然「咦」了一聲,「你怎麼穿的常服?」

  老十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道:「少多嘴,留著力氣待會好好使,別給我丟臉。」

  老十心知不丟臉是不可能的,只期盼自己還能留個骨架子,別整張臉皮帶肉骨頭全沒了。

  弘暄挺著小胸脯,大聲道:「是,兒子一定會全力以赴。」

  安安牢記著老十的叮囑,站在康熙身邊一直緊閉著小嘴,剛才也忍著沒出聲,之一個勁兒的給弘暄打著手勢,可誰知弘暄卻目不斜視,愣是沒發現她,眼看弘暄就要上賽場了,便忍不住叫道:「弟弟,加油,好好考!」

  弘暄這才注意道安安也來了,更興奮了,大聲回道:「妹妹,你也來了,太好了,待會兒瞧我的。」

  眾人還沒腹議完安安的失禮,又被兩人的稱呼給打暈了。

  康熙不經意的掃了老十一眼,越發惱怒,合著自己的話老十還真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於是當即宣佈,第一場比賽就是賽馬。

  老十早就習慣了安安和弘暄的混亂叫法,哪會注意道這點疏漏,等康熙發話後,老十才立馬動容起來,沒想到自己一來就得去丟臉,心想還不如天上掉塊石頭下來,將自己砸暈算了。

  弘暄則一邊朝小馬跑去,一邊沖安安嚷道:「安安,看我的。」好像自己是優等生一般。

  老十對著弘暄的背影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弘暄的嘴縫起來。

  康熙微微點點頭,心想,這點確實像老十,臉皮夠厚。

  第一輪出場的是少年組,沒弘暄的事。

  安安的心全在弘暄身上,便對康熙道:「皇瑪法,我現在去找弟弟好不好?我想在那給他加油,要不遠了,他聽不見我的聲音。」說完便一臉期待的看著康熙。

  康熙心想這是個好主意,有了安安的叫聲,弘暄想不被萬眾矚目都男,而且這也能更彰顯老十教子教女皆無方,讓老十一次將他姥姥的臉都給搭進去。

  康熙完全忘記了,若老十沒臉,他這個當阿瑪的似乎臉上也不會光彩,很是高興的答應了安安的請求,還叫身邊的小太監保護安安的安全,別讓安安跑進賽場。

  老十看到安安朝弘暄跑去,只想找把刀抹脖子。

  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安和弘暄身上,沒人關心少年組賽馬戰況,就是參賽選手的家長也不例外。

  弘暄見安安來了,笑瞇瞇的說道:「妹妹,我得好好準備一下,要不待會兒肯定跑不好,你要不先去找阿瑪?」

  安安搖搖頭,「我不打擾你,我就是來給你喊加油的。」

  弘暄高興極了,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又開始繼續檢查自己的小馬,安安則跟在弘暄身後,自告奮勇的進行第二次複查。

  見兩孩子沒在那嘰裡呱啦的亂說一氣,反而很專業的做著賽前準備,老十心裡稍微舒服了些。

  終於,在大家的期盼下,少年組三輪的比賽結束了,康熙也很體諒大伙的心情,將少年組優勝者的接見和頒獎儀式延後,立即示意場上負責人,宣佈兒童組的賽馬比賽開始。

  因弘暄年紀偏小,所以被編在了最後一組,與三阿哥的兩兒子弘曦、弘景和十四家的弘春,以及簡親王的五兒子永煥康親王的小兒子永恩以及其他十五個宗室子弟一起,共21人開始賽馬比賽的最後一輪比拚。

   弘暄上馬前,安安還不忘給他打氣:「弟弟,加油,爭取拿倒數第四名。」

   弘暄自信滿滿的道:」嗯,有幾個人平時沒在一起比過,肯定有比我差的。」

場邊的旗手將紅色小旗子往下一揮,21人便齊齊衝了出去,安安便立馬開始上躥下跳的尖叫起來,「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九阿哥扭頭看了眼老十,本想調侃他兩句,誰知老十卻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壓根就不看賽場。

  九阿哥用手肘撞了撞老十,小聲道:「已經輪到弘暄了,快看啊。」

  老十心想,正因為弘暄上場了,我才懶得看,不看的話,說不定還有奇跡發生呢。

  九阿哥正想詢問老十,就被場上的賽況弄懵了,忙又捅捅老十,小聲問道:「十弟,怎麼瞧這不對?弘暄怎麼在屁股尾巴上了?」

  老十吸了口氣,心想,看來老天還真不眷顧自己,弘暄那兔崽子還是墊底了。

  老十還沒暈完,九阿哥又在一旁對十四道:「弘暄的騎術怎麼這樣,弘暄回去沒給你提過?」

  老十此時恨不得將九阿哥拖到沒人的地方狂扁一頓,有這麼掀人短的嗎?

  而十四則緊張的注視著場上的形勢,胡亂道:「喔。」

  九阿哥不由翻了個白眼。

  除了老十,其他20個參賽選手的家長都懸著一顆心關注著賽場上狀況,若自己的孩子能在這場比賽中脫穎而出,那名聲可就大了。

   當然,老十想懸著一顆心也沒法子,一來就直接沉底下去了,拽都拽不上來。

  而安安則還在狂叫著:「弟弟,快點,快點,哎呀,人家趕上來了,你快點。」

  此時場上那是風雲莫測,大家你追我趕,好不熱鬧,當然,這些都和弘暄無關,弘暄只有被人追的,就沒趕過人。

  安安已經叫得嘶聲力竭了「弟弟,啊,啊…」

  老十的一幫兄弟,除了十四,連三阿哥都是看看場上的弘暄,再扭過頭來看看老十,大家紛紛納悶起來,按說康熙一直親手過問弘暄的功課,不可能不知道弘暄的騎術臭不可聞,若要抬舉老十,怎麼會選賽馬?

  九阿哥不由有些揪心,聯想起老十這段時間在家陪蒙古福晉安胎,便覺得康熙十有八九是要敲打老十了,便開始想著待會兒怎麼幫老十開脫。

  不過九阿哥也覺得弘暄太不爭氣了,提起十阿哥,誰不知道是愛武厭文的主,如今自己的兒子騎個馬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甩得遠遠的,這叫老十臉往哪擱?

  雖然老十將頭埋得很低,可九阿哥還是看清楚了老十的臉已經變成了紫色,不由為弘暄擔心起來。

  而一幫宗室王爺們也漸漸回過味來,都覺得今天康熙是專門修理老十的,當然大家都覺得老十和弘暄丟人丟大發了,真真印證了虎父犬子,如果老十勉強算得上虎將的話,更有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懷疑弘暄的文字功底沒準也爛到了家,雖然宮裡不時傳出康熙表揚弘暄功課不錯的笑道消息來,但誰知道是不是康熙設的迷魂陣呢?畢竟老十和那蒙古福晉都是大老粗,若弘暄真是讀書的料,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簡親王的五兒子永煥第一個衝過了終點,簡親王雅爾江阿微微扯了扯嘴角,弘春緊隨其後,十四隻是略微有一點遺憾,主要是有老十做參照,十四覺得自己還是倍有面子,心想,十哥這次應該知道孩子不能慣了吧?不過十四立馬又犯了難,不知道待會老十踢弘暄的時候,他該不該攔著?

  康親王的兒子永恩和三阿哥家的弘景幾乎是同時衝過終點,弘曦也緊隨其後,三阿哥本來就偏文,印象對兩個兒子的表現很滿意,覺得他們給自己大大長了臉,便一心等著看老十的笑話。

  四阿哥瞇著眼,見弘暄還在後面慢慢騰騰的跑著,心裡不由一陣輕鬆,再瞧了瞧在場邊手舞足蹈,亂喊亂叫的安安,更加覺得自己以前真是過於緊張了。

  隨著安安懊惱的一聲大叫:「哎呀…」弘暄沒能當上倒數第四,繼續蟬聯倒數第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3:45 PM

第一百八十五章考校(下)

    安安滿臉的失望,啞著聲音對沮喪的弘暄道:「弟弟,就差一點,你再快一點點就好了。」

    弘暄有些士氣低落,說道:「本想讓阿瑪高興一下的,結果卻泡湯了。」

    安安牽著弘暄的手安慰道:「好在你也沒退步,畢竟還是倒數第三嘛。」

    弘暄氣鼓鼓的悶不做聲,安安則繼續牽著弘暄的手,與弘暄一起走進賽手隊伍,等候康熙頒獎。

    康熙對優勝者進行了嘉獎,賞賜了一些不怎麼值錢的東西,也順帶請他們的家長出列,當著眾人的面稱讚他們教子有方、後繼有人,三阿哥和十四自然是滿心歡喜,老十則期待康熙呆會兒別叫劣等生家長背書。

    而安安和弘暄兩人見了優.等生給家長掙足了面子,也很是眼紅。

    安安悄聲說道:「弟弟,呆會兒還比什麼?你能贏不?」

    弘暄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又挺.直了腰板,道:「不知道比什麼,但總會有布庫和射箭吧,這兩樣我都好著呢,沒幾人是我的對手。」

    安安也開心起來,「呆會兒我還.給你加油,你好好比,讓阿瑪也長長臉。」

    弘暄正想沖安安拍胸脯保證,就聽到康熙不悅的.聲音:「弘暄。」

    弘暄忙出列站好,道:「孫兒在。」

    康熙很不高興的說:「你的騎術怎麼這麼差勁?以後.可得好好用功,騎術可是我八旗子弟的根本,不可荒廢了。」

    弘暄也許是想著後面的比賽還能獲得好成績,.因此情緒也不再低落,中氣十足的回道:「回皇瑪法,孫兒一直在努力練著,只是現在還沒練好。孫兒一定繼續好好練習,爭取下一回就能拿到倒數第四。」

    老十聽得康熙.叫弘暄,就提心吊膽的等著康熙訓自己,正在想著對策,卻聽到弘暄這麼沒骨氣的回答,直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眾人聽及此,一個個都憋紅了臉,九阿哥見老十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心想看來弘暄今兒這頓打是免不了了,只希望老十別當場發飆。

    康熙本來是想看老十笑話的,可一聽弘暄的目標竟然是倒數第四,不由生氣起來,可見著弘暄一臉的無辜,便決定給弘暄留些面子,回乾清宮再好生教訓,當下便冷冷的喚道:「胤誐,你是怎麼當阿瑪的?」

    全場的成年人都知道康熙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對老十開炮了,只有老十自己身在其中而不自知,還以為自己是代弘暄受過,當下便回道:「回皇阿瑪,兒子已經盡心教了,誰知道這小兔崽子不爭氣,兒子回家一定好好教訓他。」

    老十這番話自然不能讓康熙滿意,康熙此時已經忘了賽事安排的初衷,只覺得是老十的糊塗透頂才讓弘暄這麼一顆好苗子胸無大志,正想沖老十發雷霆怒火,就聽安安在下面生氣的說道:「阿瑪,弟弟怎麼不爭氣了?弟弟爭氣著呢,他這次只差一點就是倒數第四名了。」說完,安安也跑出列,站在弘暄身邊,對老十怒目而視。

    康熙一聽,鼻子都給氣歪了,合著這兩小的都這麼點志氣?

    老十怕安安再添亂,忙想沖安安做個噤聲的手勢,卻不想看到弘暄站在那裡像只鬥敗了的小公雞,耷拉著腦袋,身影顯得分外淒涼,老十隻覺得心頭一緊,一時忘了動作。

    康熙惱怒道:「胤誐,你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連孩子都不會教。」

    老十鬼使神差的說道:「皇阿瑪,雖然兒子盡心教了,弘暄也認真學了,可騎術這東西不是三五個月就能練好的…」

    十四聽得一楞一楞的,心想,十嫂不是又有了身孕嗎?十哥怎麼還這麼慣孩子?

    九阿哥只覺得自己是白癡,居然忘了老十是有前科的人,竟然還在擔心老十會當場踢弘暄一腳。

    三阿哥用責備的語氣對老十說道:「十弟,孩子不能這麼慣,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

    老十本來就覺得自己對不住弘暄,心裡正憋的難受,見三阿哥一副討打的模樣,便冷冷道:「三哥,要說怎麼教孩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康熙怒道:「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也輪不到朕來教訓你啊?」

    老十憋著一口氣,忙跪下道:「兒子不敢。」

    康熙指著老十罵道:「瞧你都做的什麼事?…」

    此時弘暄也跟著跪下,帶著一絲哭腔道:「皇瑪法,都是孫兒不爭氣,你別怪阿瑪。」

    康熙看著弘暄,心想,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生在老十家了呢?

    康熙不想讓弘暄受到打擊,正想軟言安撫一下弘暄,就聽安安道:「皇瑪法,弟弟爭氣著呢,他真的差一點就拿到倒數第四了,是真的,您離得遠,也許沒看真切,肯定還有其他人看到了的,不信,你就問問他們?」

    安安見沒人出來作證,急了,啞著嗓子道:「是真的,皇瑪法,你要相信我。」

    安安剛才加油喊破了嗓子,此時一急,聲音更難聽了,康熙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三阿哥見老十乖乖的跪在地上,心下得意,便對安安說道:「安安,拿個倒數第四名就給你阿瑪爭氣了?」

    安安重重的點點頭,「當然了,弟弟從倒數第二名上升到倒數第三名,如果這次拿到倒數第四名,不是又有進步了嗎?這說明弟弟一直在用功著,當然是給阿瑪爭氣了。」

    三阿哥稍微楞了一下,又笑著問道:「弘暄進上書房也有大半年了吧,這麼久了才上升了一個名次,你有沒有數一下,這次光弘暄這一批賽馬的有多少人?」

    安安茫然的搖搖頭。

    三阿哥笑道:「有20多人,照弘暄這樣的上升速度,得多少年才能將這20多人全趕上啊?」

    安安心算了一下,沒算出來,便將算術拋到一邊,道:「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只知道,弟弟只有爭到了倒數第四,才能去爭倒數第五,爭了倒數第五,才能去爭倒數第六…」安安覺得嗓子有些疼,而且再說下去也有些拗口,便停了停道:「反正得一步步來,總有一天會成倒數第20的,管他多少年。」

    說完還覺得意猶未盡,又自問自答道:「難道三伯的意思是如果時間花得久,就乾脆不做了?雖然弟弟堅持下去,不一定就能拿到順數第一,可如果不堅持,那就肯定永遠永遠都拿不到第一的。所以弟弟一定會堅持練習的。」

    康熙心裡稍微舒坦了點,覺得安安的沙啞聲音也順耳起來,當下便趕緊的叫弘暄起來。

    誰知弘暄卻道:「皇瑪法,孫兒騎術是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三伯說的,要過很多很多年才能拿到第一,可這都是孫兒一個人的錯,不關阿瑪的事,皇瑪法你要訓就訓我,別訓阿瑪。」說著弘暄的聲音又帶了點哭腔,「孫兒不想因自己不爭氣連累了阿瑪。」

    康熙聽得是滿心嫉妒,心想自己的一幫兔崽子怎麼一個個就沒弘暄這心性,康熙再次覺得弘暄給老十當兒子簡直是老天沒長眼。

    老十心裡更是難受,不知道自己回府後該怎麼彌補。

    而安安卻不幹了,沖弘暄嚷道:「弟弟,你怎麼不爭氣了?!」說完又衝老十叫道:「阿瑪,都怪你。」然後又對弘暄說:「弟弟,別傷心,回府後我會好好說阿瑪的,叫他給你說對不起。」

    安安此言一出,場中又沸騰起來,十四不可思議的搖搖頭,九阿哥則想豎個牌子,上書「吾自幼與十阿哥交惡。」

    四阿哥本來正因安安的話而費心琢磨著老十,一聽安安如此說,旋即又鬆了口氣。

    康熙也再次皺起了眉頭,對弘暄和安安投胎到老十府中更加痛心疾首。

    三阿哥則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問道:「十弟,剛才侄女在說什麼?叫你給侄兒認錯?我沒聽錯吧?」

    老十沒好氣道:「你沒聽錯,就是叫我給弘暄認錯。」

    三阿哥訝然道:「難道十弟以前還真給侄兒侄女們認過錯?」

    老十運了運氣,沒理他。

    三阿哥卻不放棄,繼續刺激著老十,「十弟,回府後,你該不會真給侄兒認錯吧?」

    老十心一橫,咬牙道:「我就給弘暄認錯,怎麼了?我現在就認。」

    說完便扭頭對弘暄說道:「弘暄,阿瑪剛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阿瑪不是那意思,那都是場面上的話,阿瑪不得不這麼說,要不大伙還以為阿瑪多嬌慣你呢。你就是阿瑪的好兒子,爭氣著呢,倒數第三,旁人想得還得不到呢。」

    九阿哥瞟了眼康熙,決定將牌子上的大字改成:「和十阿哥做兄弟不是我的錯。」

    十四則徹底無語,心想看來回去得叮囑弘春兩句,少和弘暄來往,否則弘春也去爭倒數第三,自己還不得給氣死。

    康熙聽聞老十要當眾給弘暄道歉,震驚之下來不及阻止,卻不想老十如此賠不是,康熙聽得直翻白眼,心想,這下可把他姥姥的姥姥的臉都給丟盡了。

    三阿哥見康熙沒有發話斥責老十,有些不甘心,便道:「父親給兒子賠不是還真是聞所未聞。」

    弘暄聽了老十委婉的道歉,聯想起其木格平時也給八福晉和九福晉說「這兩孩子淘氣著呢,煩死了,一點也不聽話」等等的場面話,便舉一反三的接受了老十場面話的解釋,心情一下好了許多,此時聽得三阿哥如此說,便說道:「三伯,阿瑪沒給我賠不是,他只是在給我解釋。」

    弘暄在上書房呆了些時日,從他的同窗身上,對「父為子綱」有很深的感受,因此便直覺的辯解起來。

    聽得康熙微微點點頭。

    安安則沒這體會,本想給三阿哥頂回去的,但見弘暄恢復了常態,心中一高興,便將三阿哥拋在了腦後,想起了弘暄給老十長臉的事,便問道:「皇瑪法,下面還要比什麼啊?弟弟還等著領賞賜呢。」

    老十雖然依舊跪在地上,但也滿臉堆笑的對康熙說道:「皇阿瑪,弘暄的布庫和射箭都還勉強拿得出手,全是兒子教的。」

    康熙看著老十,氣不大一處來,若不是弘暄惹人疼,康熙真想宣佈:賽馬比賽第二場開始…



第一百八十六章弄巧成拙

    弘暄因騎馬比賽未達到自己預定的目標,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那簡直是卯足了勁兒,勇奪射擊比賽兒童組第一名,而布庫也只屈居於康親王的小兒子永恩之下,位列第二,劍術雖然沒有位列前三甲,但卻也將弘春踩在了腳下…

    一時間安安啞著嗓子的歡呼聲響徹整個場地。

    老十的小格格沒規矩也就算了,老十也樂昏了頭,不時笑呵呵的說道:「皇阿瑪,弘暄的射箭可全是兒子手把小就有那麼點天賦…」「康親王,永恩不錯啊,居然將我家那兔崽子給比下去了,不枉他癡長了兩歲…」「弘暄這臭小子,也不知道讓讓弘春,十四弟,你別惱,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理他,叫他學著點謙讓…」

    弄得眾人鬱悶不已。

    當然老十也不忘給三阿哥添堵,「三哥,除了騎術,弘曦和弘景怎麼樣樣都不行啊?你平時是怎麼教的啊?弟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氣得三阿哥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老十心裡美啊,也不忘撞撞九阿哥,咧著嘴道:「九哥…」

    九阿哥忙打斷道:「我家弘政還小,老2才幾個月,還不會爬,兩人都沒在場上。」

    今年年初的時候,九阿哥終於趕超老十,成功添了第二子,府裡的陰陽平衡大有好轉的趨勢,為此九阿哥還曾對老十顯擺過。

    老十也許是為了報復此事,.嘿嘿笑著,一點也不著惱,對九阿哥推心置腹的說:「九哥,以後兩侄兒的武學我包了,若兩侄兒都像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這當叔叔的多沒面子。」

    九阿哥惱怒的瞪了老十一眼,說.道:「不敢勞敦郡王大駕,我知道找十四弟!」

    十四趕緊將這活給攬了過來,.說道:「九哥,你放心,我一定悉心教導侄兒們,別的不敢說,至少騎馬是絕不會墊底的。」說完還挑釁的看了老十一眼。

    老十癟了癟嘴,道:「十四是個旱鴨子,我可會水呢,弘.暄的游泳可是我親自教的,那小子,水性可好了。九哥,你可得想好了。」一副錯過自己,便會鑄成九阿哥一生的遺憾似的。

    十四不屑道:「十哥,我八旗從來是靠馬上打天下,我.怎麼不知道這江山幾時是靠八旗子弟泅水得來的?」

    老十雖然在海邊呆了幾年,可對大海的重要性.還是沒什麼長遠的認知,當下便住了嘴,擺出一副不和十四一般見識的架勢。

    老十幾兄弟在.場外過著,場內的格鬥比拚也拉下了帷幕,弘暄再次奪魁,在最後一輪中艱難打敗了簡親王家的永煥,笑到了最後。

    格鬥是宮內的武學師傅教授的,因此老十不好顯擺自己的功勞,只好歸納總結道:「弘暄這小子就是像我,學什麼像什麼。」說完還自得的嘖嘖兩聲,「九哥,還是叫侄兒們多來我府上走動走動,要一個個都學你,一頭鑽進錢眼裡,那還不得把皇阿瑪給氣暈了。」

    九阿哥正想損老十兩句,就見格鬥的優勝者結伴前來拜見康熙,冠軍弘暄身邊還跟著個拉拉隊隊長兼隊員----安安,九阿哥不想破壞頒獎典禮,便忍氣住了聲。

    康熙見弘暄再次奪得了第一,龍顏大悅,在這次比賽中,只有弘暄一人奪得了兩項單項冠軍,雖然弘暄的騎術實在臭了些,但所謂瑕不掩瑜,何況康熙還將弘暄的騎術怪到了其木格身上,若不是那盡出昏招的十福晉從中作梗,弘暄今兒定會出盡風頭。

    於是,康熙很是大方的將弘暄從頭誇到了尾,然後便準備宣佈武學比賽到此結束,不想,老十出聲了。

    老十很不滿意,自從弘暄拼出了好成績後,老十就一直在等著康熙勉勵優勝者的家長,射箭和布庫,康熙省去了此項,老十雖然很是遺憾,但以為康熙會在最後來個大總結,便忍了下來,如今見康熙沒有誇獎家長的意思,老十不幹了,憑什麼騎術比賽優勝者的家長就該被誇?

    於是老十便出列為自己尋求公平,開玩笑,按弘暄的成績來說,自己可得被表揚三次的!

    老十道:「皇阿瑪,兒子有話要說。」

    康熙一見老十就沒了好臉,再一看他那一身常服,更是不待見,便冷冷道:「十阿哥有何本奏?」

    老十一下傻了眼,剛才光顧著憤憤不平了,完全沒想過該怎麼提醒康熙,總不能直接說:「皇阿瑪,您忘了表揚我了。」

    於是,老十躊躇了一下,組織著語言道:「兒子是想說,弘暄那兔崽子當不得皇阿瑪這麼誇他…」

    康熙漠然道:「弘暄當不當誇,朕心裡清楚。」

    老十討了個沒趣,怏怏的準備退下,此時一直在旁邊見證老十癲喜若狂的三阿哥出聲了:「皇阿瑪,十弟其實是想說弘暄還有許多本事呢,他是想給皇阿瑪誇誇,可臨了又不好意思了。」

    十四也趕緊出來說道:「是啊,兒子剛才可聽十哥說了,說弘暄的水性可好了,游得比魚還快。」

    場上眾人本以為十四會幫著吹噓弘暄力大如牛,一聽是水性,都憋了氣悶笑。

    康親王正想找回場子,立馬也跳了出來,問道:「咦,十四貝子,水性好有什麼用啊?」

    十四笑瞇瞇道:「康親王,我也納悶呢,正想請十哥解惑呢。」

    康親王便笑著問老十道:「敦郡王,這你可得好好給大伙說說,別藏私啊。」

    九阿哥樂了,心想,叫你猖狂,看你這下怎麼收場。

    九阿哥打定主意要叫老十嘗點苦頭,便悶不做聲,站在一旁看戲。

    老十正張口結舌的時候,大伙誰也沒想到,莊親王出場了,「皇上,老臣以為多一技傍身總是好的,咱們滿人善騎馬,不諳水性,若去了南邊,一見水就犯暈,也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是操練水軍,弘暄阿哥便佔了先機。」

    康親王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心想,你不就是為了叫十福晉親自給你家女眷傳授生子秘訣嘛,至於這麼巴結嗎?

    康親王恨了莊親王一眼,道:「莊親王,此言差矣,南邊雖說多水,但主要還是得靠騎兵,水師影響不了大局。」

    老十忙巴巴的看著莊親王,希望他能再幫自己一把,可莊親王也沒了對策,畢竟南邊也是靠八旗騎兵打下來的。

    安安在關鍵時刻出來救場了,道:「可南邊有好大好大的海啊,那裡需要水師的。騎兵怎麼過海啊?阿瑪可是坐船去的呂宋。」

    老十經安安一提醒,想起了這碴,道:「是啊,當初我不會水,可遭大罪了,九哥在船上也吃了不少苦。」

    康親王毫不在意道:「呂宋那蠻夷之地沒什麼用處。」

    老十提醒道:「康親王,眼下呂宋的金子可在源源不斷的送往咱大清呢。」

    三阿哥出言道:「十弟,咱大清地大物博,呂宋的金子對咱們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老十總不好說自己老爹缺錢,特需要呂宋的金子,只好沖九阿哥打眼色,想叫專心經商的九阿哥來幫著說說金子有多重要,九阿哥悠閒的對老十笑笑,紋絲不動。

    老十正犯急呢,就聽安安道:「唉,怎麼這麼多人都目光短淺啊。」

    弘暄則安慰道:「別著急,等我長大後,我一定叫大家知道大海對咱大清有多重要。」

    康熙見弘暄發言了,也來了興趣,問道:「弘暄,大海對咱大清是怎麼個重要法?」

    弘暄一本正經的說:「皇瑪法,孫兒也說不清楚,等孫兒長大了,帶著水師渡海給皇瑪法從洋人手裡將印度搶奪過來,皇瑪法就知道大海有多重要了。」

    安安在一旁補充道:「印度,就是唐三藏取經的地方,富庶著呢。」

    弘暄點點頭,道:「呂宋也給洋人佔了,阿瑪還在呂宋和洋人交過手的,到時候我也去把呂宋的洋人趕走,叫呂宋全歸咱們。」

    眾人沒想到弘暄這麼小的年紀居然就是成了戰爭販子,一時都有些接受不了。

    康熙覺得下來得好好問問弘暄,他以後到底是想濟世救民,還是窮兵黷武的去搶地盤。

    十四歎了口氣道:「那些蠻夷之地,有什麼好占的。」

    安安不贊同的搖搖頭道:「十四叔,聽額娘說,洋人做起生意來賊精賊精的,洋人可不是傻蛋,那些地方總有好東西。」

    老十這時總算也找回了自己的腦子,對康熙說道:「皇阿瑪,正如安安所說…」

    康熙聽到這,忍不住乾咳起來。

    九阿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十弟,你就好好寵你那閨女吧,看以後到底寵出什麼花來…

    老十沒覺得自己哪有語病,繼續道:「皇阿瑪,正如安安所說,洋人不笨,那麼為什麼沙俄要侵佔北邊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為什麼要佔領蠻夷的呂宋?天下沒人會做賠本的買賣,對吧?」說完還攤開雙手,徵求大家的意見。

    康熙沉吟半響,問道:「是啊,為什麼沙俄要侵佔北邊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為什麼要佔領蠻夷的呂宋?」

    老十笑著點點頭,道:「是啊。」

    康熙怒道:「胤誐,朕在問你話呢,你亂點什麼頭。」

    老十呆了,楞了楞,道:「皇阿瑪,這話不是兒子問的嗎?」

    康熙面無表情的說:「你當初不是為這去了趟黑龍江將軍府嗎?如今又在前山寨呆了好幾年,你還好意思問大伙為什麼?朕告訴你,三天之內,給朕答案,否則…」康熙頓了頓,看了眼安安,道:「朕也不罰你銀子,你這敦郡王就別當了,撥給你的莊子,朕一個不少的全收回來。」

    老十完全傻了眼,沒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3:48 PM

第一百八十七章公關

    滿人貴族子弟武學比賽結束後,老十怏怏的領著孩子出了宮。剛把兩孩子裝進馬車,莊親王就追了上來,很是關心的問道:「敦郡王,福晉身體舒坦些沒?」

    老十一聽,略略思量了一下,將莊親王拉到一邊,低聲說道:「老王爺,不是我從中作梗,實在是我家那口子眼下還沒到三個月…」

    莊親王早做足了功課,忙道:「我知道,還差個四、五天。」

    老十頓了一下,支吾道:「老王爺,其實,那方子真是其木格親口說的,由我執的筆…」

    莊親王忙給老十做思想工作,「敦郡王,我也不是非要趕著這兩天勞煩你家福晉,等她腹中的胎兒滿三月後,我再差人前去打擾,你看如何?」

    見老十沉吟不語,莊親王又一臉艷羨的說道:「我也不求別的,不指望能有個阿哥像你家弘暄那麼爭氣,只求臨老了能有個格格在身邊承歡膝下,我瞧著你家安安就喜歡的緊,你就當了我的一個心願吧。」

    老十一聽莊親王誇他的孩.子,心下歡喜,尤其是莊親王對安安的喜愛,更是讓老十的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當下便應了下來,「不過,老王爺,我可有兩個條件,您聽後如果不答應,就當我沒說,可別憑白和我置氣。」

    莊親王見老十應承下來,就算老.十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會含糊,當下便說道:「你放心好了,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漫說兩件,就是兩百件也不在話下。」

    老十湊近莊親王耳邊,說道:「這.第一嘛,您府上的女眷進二門後,得先在一個院子裡沐浴更衣,衣物我府上出…」

    莊親王一聽,笑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沒問題,就.是進廟子拜菩薩不也得有這些講究嘛,需要齋戒幾日不?」

    老十本來還擔心會冒犯莊親王,沒想到在莊親王.心中,其木格的地位已經與菩薩比肩了,當即也樂道:「齋戒就隨您的意思吧,您過兩天給我說個人數,我好叫人準備衣物。」

    莊親王忙不迭的點頭道:「今晚就報給你,那第二.條呢?」

    老十歎了口氣.道:「老王爺,這車馬您就先借給我八嫂用兩天,您也知道…」老十說到這也覺得有些為難,心想該怎麼形容八嫂氣急敗壞的模樣呢?

    老十正犯著難,莊親王經過短暫的思考後,拍著老十的肩膀,很是知心的說:「我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為難,馬車的問題我會和你八哥好生議出個章程來的,保證讓你八嫂不再來煩你。」

    老十聽後,拱手道:「多謝老王爺體諒,老王爺您先請。」

    莊親王樂得屁顛屁顛的進了轎子,老十則長長舒了口氣,朝自家的馬車走去,誰料馬車邊卻站著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嘲笑道:「瞧著莊親王的樣子,你終是應了他?」

    老十無奈道:「唉,我這也是投桃報李。」

    九阿哥氣不過,捶了老十一拳,說道:「他就幫你說了一回好話,你就知道要投桃報李,我幫你多少回了,不說桃子,就是桃核你怎麼也沒給我送過?」

    老十一臉的鄙夷,指了指九阿哥,對八阿哥說道:「八哥,你瞧瞧九哥,真是做生意做得性情大變,自家兄弟,他還要我和他客套。」說完,又衝著九阿哥說道:「九哥,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臉紅啊?」

    九阿哥沒想到老十倒打一釘耙,氣呼呼的說道:「我現在懶得理你,呆會兒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老十看了看日頭,覺得天色尚早,當即便掀開馬車窗簾,沖裡面說道:「去你們九伯家玩會不?」

    安安說道:「阿瑪,我們改天去吧,弟弟想先回家,給額娘顯擺一下獎品。」

    老十倒無所謂,反正光去吃一頓飯,小孩子也建立不起什麼友誼,便吩咐劉貴護送兩孩子先行回家。

    等馬車開動後,九阿哥質問道:「我什麼時候說去我府上聚聚了?」

    老十大度道:「那去陶然居也行啊。」

    九阿哥乾笑兩聲,「我說了去陶然居了嗎?」

    老十還是一臉的不在乎,「喔,去八哥家啊?」

    九阿哥搖搖頭。

    老十奇怪道:「你不是說呆會兒要和我好生說道說道嗎?」

    九阿哥點頭道:「沒錯。」

    老十沒好氣道:「難道我們就站在宮門外說啊?」

    九阿哥對著八阿哥說道:「八哥,瞧過這種人沒?合著咱們三個聚在一起吃點小菜,喝盅小酒就沒他府上什麼事。」

    老十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道:「其木格有身孕了,我不是怕招呼不周嗎?行,行,只要兩位哥哥不嫌棄,今兒去我府上就是了。」

    說完,老十騎上何全的馬,道:「九哥,你今兒吃錯什麼藥了?」

    九阿哥白了老十眼,「去你府上叨擾一頓飯,就是吃錯藥了?」

    八阿哥還是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淡淡的笑道:「九弟,上馬吧,別老在這矗著了。」

    老十帶著八阿哥和九阿哥剛走進自己府裡,就見徐公公急急跑了過來,給眾人行完禮後,為難的看了眼老十,給老十打了個眼色。

    老十心下一緊,忙問道:「福晉不舒服?」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色也嚴肅起來。

    徐公公搖搖頭,道:「福晉沒事,是…」

    老十一聽其木格沒事,便道:「其他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吩咐廚房,賣力弄幾個小菜出來。」

    說完拔腿就走,「八哥,九哥,往裡請。」

    徐公公見老十不理他,忙道:「主子,主子…」

    老十不耐煩道:「爺說了,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就是,要爺說幾次?」

    老十話音未落,就見索卓羅氏氣沖沖的站在書房門口,道:「敦郡王王府真是好大的規矩。」

    老十恨了無辜搖頭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禮道:「給舅母請安,舅母今兒怎麼得空過來?」

    索卓羅氏恨聲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門檻太高,我們小門小戶的怎好上門打擾?」

    八阿哥和九阿哥對視一眼,八阿哥上前說道:「十弟,還是請果毅公夫人進書房說話吧。」

    老十也回過神來,忙將大伙往書房請。

    進得屋來,九阿哥屏退了眾人,才說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裡做得不對,你做長輩的該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可若有什麼得罪之處,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

    索卓羅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餘怒未休的說道:「剛才確實是我失禮了,可八爺、九爺你們給評評理,敦郡王福晉有了身孕,我巴巴的過府來探視,卻連二門都進不了,貴妃娘娘早逝,我家爺沒少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說到此,索卓羅氏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老十一臉的不安,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許是府裡的下人不知深淺,才會慢待了你。」說及此,九阿哥見老十還楞在那一言不發,便加重語氣道:「十弟,也不是我說你,你府裡早該好好立立規矩了。」

    八阿哥此時也出言道:「是啊,這些下人就這樣,對他們稍微鬆一點,他們就無法無天的亂來。」

    老十此時才說道:「是我府裡的奴才不懂規矩,怠慢了舅母,我這兒給舅母賠不是了。」

    索卓羅氏抹著眼淚道:「一個奴才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嗎?不就是因為敦郡王福晉心裡不痛快…」

    老十忙擺手道:「舅母,不關其木格的事。」

    索卓羅氏歎了口氣道:「這兩家的事我心裡清楚著呢,也不怕八爺、九爺笑話,先頭因著李音那狗奴才,敦郡王福晉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畫的事,敦郡王福晉更是越發疏遠了我們,十阿哥倒是宅心仁厚,這幾年沒少夾在中間受氣,我們爺都清楚著呢。說來兩家都是至親,有什麼疙瘩不能解開的,我們爺一直想叫我與十阿哥府上多走動走動,可敦郡王福晉一直都對我們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著老臉上門,聽說她有了身孕,害喜嚴重,我就巴巴跑到寺廟裡去請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雲遊去了,我今兒才請到一高僧開光,誰知興沖沖的給送過來,卻連二門都沒讓進…」

    索卓羅氏說到此,對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尋常的親戚也萬不會這般對待的,怎麼不叫我生氣?」

    老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給索卓羅氏賠禮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說著又衝門外喊道:「來啊,將徐公公拖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羅氏忙攔道:「徐公公一個奴才還不是聽人吩咐吧了,何苦叫他來背這黑鍋。」

    老十賠著笑臉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嚴重,我怕她操勞,便吩咐府裡下人,她的所有訪客一律擋駕,誰想這狗奴才拿著雞毛當令箭,硬生生的將舅母也攔了下來,這20板子他挨得一點也不冤。」

    索卓羅氏歎了口氣道:「十阿哥,今兒我來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就算兩家有些不痛快,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於懷呢?」

    老十忙道:「舅母此話嚴重了,我真沒有對舅舅和舅母有什麼不滿…」

    索卓羅氏打斷道:「十阿哥對我們自然是沒話說,可你福晉…」

    老十又一陣解釋:「其木格就是個冷淡性子,她不怎麼喜歡串門。」

    九阿哥忙證明道:「確實是這樣,十弟妹一年到頭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動的次數一個巴掌也能數得過來。」

    索卓羅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歡串門也罷,這與親不親近都沒什麼關係。不過,我也知道十阿哥為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把我的心意給你福晉轉達到就是,至於這尊平安佛,她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收庫房裡,該做的我是做了,領不領情在她。」

    說完也不待老十再繼續解釋,起身告辭,老十忙跟在屁股後面一路送了出去,順便賠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轉的路上,何全跑來悄悄問道:「主子,徐公公還在柴房呢,這板子…」

    老十揮揮手,吩咐道:「樣子給爺做像。」

    何全忙一溜煙的跑了。

    老十的腳剛踏進書房,九阿哥就扔了一個瓜子過來:「合著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人就該給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第一百八十八章堵人

    送走八阿哥和九阿哥後,老十破天荒的主動在書房沐浴更衣,然後才緩緩回到後院。

    安安和弘暄已經各自回房睡了,其木格正坐在炕上,愣愣的發呆,連老十進來也沒察覺。

    老十見了有些不安,便又退回外間,小聲問守在外間的曹嬤嬤道:「嬤嬤,誰惹福晉不開心了?」

    老十可以斷定其木格的反常肯定不是因為舅母的事,老十早就吩咐過,訪客一律由徐公公擋駕,不必稟告給其木格知曉,以免節外生枝。而且老十還認為,若其木格知道舅母過府,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其木格一定會勉為其難的出來與舅母相見,雖然其木格很不喜歡和舅母打交道。

    因此,老十便直接排除了索卓羅氏的因素,有些擔心是嫣紅等人生事。

    曹嬤嬤不解的道:「兩個小主.子在屋裡的時候,福晉可開心了,後來兩小主子下去歇息後,福晉還進了一小碗雞湯,沒吐出來,然後福晉就叫奴才們出來了,說是要自己休息一會兒,奴才出來的時候福晉還是滿心歡喜的。」

    老十喔了一聲,心想,沒人惹其木.格生氣就好,然後才再次掀開簾子,走進裡屋,其木格還在一動不動的繼續發著楞。

    老十怕嚇著其木格,便努力咳.嗽了一聲,見其木格微微動了動身子,才走上前去撫著其木格的肩膀,笑道:「怎麼還沒睡,在想什麼呢?」

    其木格隨意靠到老十身上,頭也沒回道:「今兒下午.睡多了,晚上一時睡不著,也不想看書,只好發愣了。」

    老十輕輕拍著其木格,笑道:「沒事,爺陪你說話。」

    其木格扭過頭來,正要開口說話,猛的一捂嘴巴,老.十一邊給其木格遞小盆,一邊叫道:「來人,快來人。」

    在曹嬤嬤和翠青的照料下,其木格又再次吐了.個七葷八素。

    老十焦慮的在.屋裡踱來踱去,「這到底是怎麼了啊?這馬上就要到三個月了,害喜也該害完了,怎麼還這樣?嬤嬤,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其木格忙擺手制止,有氣無力的說:「不用,我是聞到酒氣,才突然覺得難受的。」

    老十忙沖手上哈了兩口氣,拿到鼻子下聞了聞,無辜的申辯道:「沒有味道啊?爺還專門沐浴更衣的。」

    曹嬤嬤解釋道:「福晉有了身孕,對味道自然要敏感些。」

    老十很鬱悶,道:「早知道今兒就不喝酒了。」

    翠青將屋子收拾規矩後,其木格嫌屋裡味道難聞,便走到外屋坐著休息。

    老十跟了出來,捂著嘴道:「其木格,你別把臉對著爺,爺怕熏著你。」

    曹嬤嬤見狀便建議老十今晚去書房歇息,說是她和翠青今晚在外間守著,老十雖然不情願,但也擔心惹得其木格一晚上都休息不好,便準備應了,可瞅著其木格一臉的倦色,又有些不放心,便道:「不用,爺在外間住著就是,這屋裡有旁人,福晉休息不好。裡面收拾規矩了,你們就先下去歇著吧,嬤嬤年紀也大了,多注意些身體。」

    曹嬤嬤知趣的沒再勸,謝過老十關心後,便與翠青退了出去。

    老十坐在門檻上,將頭拗到一邊,很是彆扭的問道:「其木格,這下還聞到味道沒?」

    其木格笑道:「哪有那麼誇張的,爺,你坐過來好了。」

    老十稍微動了動頭,小心翼翼的將頭擺正,又試探的問道:「這下呢?」

    其木格無奈的笑著,「沒事,你坐過來吧。」

    老十搖搖頭,「嬤嬤才說你今晚多進了一小碗雞湯,都怪爺,害你又遭了一回罪。」

    其木格無力的笑了笑,道:「這肚裡的孩子太能折騰人了。」

    老十也笑道:「這小子,以後肯定比弘暄還淘氣。」

    其木格不想糾正老十,自從知道有了身孕後,老十就開口閉口的說是兒子,倔的很,任由其木格怎麼說,老十都不改口。

    其木格只是笑了笑,便和老十談起了弘暄今兒的成績。

    今兒弘暄和安安興奮的模樣也感染了其木格,雖然其木格並不盼子成龍,望女成鳳,但卻也不會刻意壓制孩子的發展,很是為兩孩子感到驕傲和自豪。

    老十立即眉飛色舞的給其木格將武學比賽詳細講述了一遍,當然略過了賽馬一章。

    老十自然沖其木格好生抱怨了一番,說自己運氣太不好了,本來還準備給大家做個如何培養孩子成才的報告,結果康熙卻沒嘉獎家長,更別說叫家長發言了。

    其木格覺得康熙可能是老糊塗了,連頒獎章程都記不大清楚,他這麼丟三落四的怎麼管理國家啊?

    於是其木格便當起了聽眾,聽老十發表感謝致辭,被老十逗得笑個不停。

    兩口子自娛自樂完後,老十見其木格精神還很好,一點也不犯困,便繼續往下講。

    其木格聽到莊親王居然出來幫老十說話,很是詫異,旋即笑道:「莊親王賣了這麼個人情給爺,怕是要爺也拿出誠意來呢。」

    老十道:「可不是。」然後便將自己替其木格答應開班授課的事和盤托出,然後還笑道:「他今晚就派人給爺送了名單過來,十個,足足十個,他也不怕兒子生出來,他自己沒了。」

    老十很是沒風度的嘲笑著莊親王,「爺明兒還得去教教他,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其木格見老十心情很好,好像明天還很閒,便忍不住問道:「爺,聽說皇阿瑪叫你三日後上折子?你明兒怎麼得空?」

    老十埋怨道:「肯定是弘暄大嘴巴說出來的,這臭小子…不過有蔣先生在呢,明兒一商議,就寫出來了,不費力。」

    其木格笑道:「不待你這樣偏心的,反正出了簍子全推給弘暄就好了,安安就是當你面將牆砸一窟窿,那肯定也是弘暄教唆的。」

    老十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道:「那是當然啊。」

    其木格徹底無語,真沒辦法想像等安安出嫁的時候,老十會不會跟著婚車一路哭到蒙古。

    見老十還在那樂呵呵的笑著,其木格便沒好氣道:「你還有心思笑,弘暄說要去占呂宋,是不是你教的?」

    老十忙將自己撇清,「你在南邊不是說想出洋轉轉,看看呂宋的風土人情嘛,爺沒同意,說那些蠻夷之地,化外之民,沒的衝撞了你,為這你還和爺鬧了幾天彆扭。弘暄這小子就上了心,給爺說他長大了就去征戰呂宋,將那些化外之民馴服了,到時候你想去玩多久都成,還叫爺別給你說,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爺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這小子一會兒要去放牛,一會兒要去打漁的,誰知道他到底要去幹嘛,不想他今兒當皇阿瑪的面也將這話給說出來。」

    其木格一聽,忙站起來道:「爺,明兒你可得給弘暄好好說說,叫他別把這緣由到處說,特別是皇阿瑪,否則還不知道皇阿瑪會怎麼想呢。」

    老十一拍腦袋,懊惱道:「爺怎麼把這碴給忘了,」說著轉身就要出門,其木格忙給叫了回來:「弘暄已經睡了,你明早跟他說也一樣,不急這一個晚上。」

    因其木格害喜很是厲害,所以早上起床時間也沒了規律,便沒再送弘暄出門上學,老十隻是偶爾為之,因此其木格是提醒了又提醒,老十是保證了又保證,可第二天一早,弘暄還沒出門,嫣紅的哥哥就過府了,嫣紅祖母染恙,想見見嫣紅:「因福晉不見客,我只好來求王爺恩准。祖母打小就疼妹妹,所以…」

    老十也不矯情,自然是應了下來,當即就叫人去通知嫣紅,還叫人拿了府裡許多上等藥材和補品一併送去。

    嫣紅的哥哥自然是千恩萬謝,將老十捧到了天上。

    兩人喝完一盞茶,嫣紅也收拾規矩,紅著眼眶出了二門,進書房謝過老十,便拿著帕子抽泣起來。

    老十安撫道:「你回家安生住著,好好在祖母面前盡盡孝道,等祖母病好了再回來,若缺什麼藥材,派人回府告訴徐公公,只要府裡有的,立馬就給你送過去,若府裡沒有,爺到時候進宮去找找,沒準也能找到。」

    嫣紅悲慼戚道:「謝爺大恩。」

    老十親自將嫣紅兄妹倆送出了書房,還叫徐公公從帳上拿了兩百兩銀子給嫣紅做零花。

    等老十忙完這些,弘暄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外停了下來。

    老十無奈,只好準備呆會兒進宮去上書房找弘暄。

    老十正準備回後院看其木格起了沒,如沒有,便打算與安安共進早餐,可人還沒進二門,徐公公又叫住了他,阿靈阿府上的外管事來了。

    老十頭次後悔自己沒去上早朝,當初老十為了便宜行事,被貶到戶部後,總是隔三岔五的才在太和殿上出現,參政議政的頻率只比九阿哥高那麼一點,老十還覺得這樣很是自由,有事就上朝,估摸著要被挨罵了就躲著不去,多好啊,誰想卻也容易被人堵在家裡。

    老十很是鬱悶,見了阿靈阿的外管事,才知道阿靈阿今兒病了,索卓羅氏請老十過府一趟。

    老十聽得心裡只打鼓…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3:51 PM

第一百八十九章談心

    阿靈阿頭上包著個頭巾,靠在炕頭上,看不清表情,索卓羅氏拿著帕子坐在一旁不停地擦淚。

    老十被阿爾松阿領進屋時,便瞧著這麼個情形。

    阿爾松阿走進炕邊,說道:「阿瑪,敦郡王來了。」

    老十忙上前打了個千,說道:「給舅舅、舅母請安。」

    阿靈阿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索卓羅氏也沒搭理老十。

    雖說老十一進府就向阿爾松阿問了病情,可阿爾松阿卻是語焉不詳,老十便知自己今兒這關不太好過,可實在沒想到阿靈阿和索卓羅氏居然會都不理他。

    無奈,老十隻好厚著臉皮問道:「舅舅是哪兒不舒服?可找了太醫診治?」

    索卓羅氏此時才帶著哭腔說道:「都怪我,沒事回來給爺嚼什麼舌,害得爺差點背過氣去,爺也真是的,郡王府門檻高咱們以後不去惹人厭就是了,何苦自己找不痛快?氣壞了自個,倒叫旁人看了笑話去。」索卓羅氏說這話時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老十暗暗歎了口氣,道:「舅舅,.昨兒我已經給舅母賠過不是了,都是我府上的奴才不開眼,我也責罰了徐公公,可舅舅也知道,徐公公是我身邊的老人,就是我在南邊這幾年,也是他在打理京中事務,瞧著倒也是利索能幹的,實在沒想到他會如此糊塗,我也是完全沒想到。總之,這事是我不對,舅舅要打要罰,我也只有受著,只要你能消氣就好。」

    阿靈阿冷笑道:「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如今你舅母連你府上大門都進不去了,我這當舅舅哪還有資格來管你?」

    老十心想,不是進了書房的嘛,.怎麼會連大門也沒進?但知道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細微末節的時候,便只好服軟道:「舅舅這話可折殺我了,俗話說得好,最親不過娘舅,外甥我哪敢對舅舅、舅母不敬,確實是徐公公那天殺的奴才昨天鬼迷了心竅,舅舅,您可得明察。」

    阿靈阿扭頭看著老十,痛心疾首的說道:「你當我真.是老眼昏花、糊塗了不是?拿這些話來糊弄我。」

    老十隻好低頭不語。

    阿靈阿便開始從老十小時候說起,說他這個當舅.舅的為老十操了多少心,擔了多少怕,沒想到臨了卻換來這麼個結果,很是唏噓不已。

    老十不知是受了觸動還是自覺有愧,一直低頭.老實呆著,滿臉漲得通紅。

    阿靈阿教訓得.口乾,喝了口阿爾松阿奉上的茶水,潤完喉嚨後才繼續道:「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婦就忘了本,你自己說說,自從你大婚後,你是不是就漸漸疏遠了我們?」

    老十忙申辯道:「舅舅,真沒有,你真是多心了。」

    阿靈阿惱怒道:「你媳婦登過我府上幾次門?你給殷德送那麼厚的禮是什麼意思?啊?不就是為了個奴才嘛,是不是你媳婦覺得我掃了她的臉面,教唆你做的?我真沒想到,堂堂的莽皇子居然是個耳根子軟的!」

    索卓羅氏也在旁邊假意勸說道:「爺,你就別說十阿哥了,他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他媳婦將府裡把持的嚴嚴實實的,十阿哥哪插得上什麼手,人都說娶妻當娶賢,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說完還重重的歎了口氣,彷彿對老十無比的同情。

    阿靈阿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老十說道:「你怎麼就由著你媳婦胡來,她今兒能擋著你舅母不讓進,明兒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破天大事來,等我到了地下,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你額娘說。就算她是蒙古郡王的女兒,身份高貴,但也得知道點分寸。」

    老十不幹了,抬起頭來正色的對索卓羅氏說道:「舅母,我想單獨和舅舅說會兒話。」

    索卓羅氏看了阿靈阿一眼,得到首肯後便沖阿爾松阿使了個眼色,兩人相聚離開了上房,留下空間給老十和阿靈阿對決。

    等屋裡索卓羅氏她們走後,阿靈阿生氣的說道:「到底有什麼話非要背著他們才能說?」

    老十撲通一聲給阿靈阿跪下,嚇得阿靈阿連忙跳下了床,扶著老十道:「十阿哥,你這是做什麼,老夫可當不起。」

    老十執拗的說道:「舅舅的大恩,胤誐一刻也不敢忘,早就想給舅舅磕幾個頭的,可一直也沒找著機會,今兒到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說完不顧阿靈阿的阻攔,硬是給阿靈阿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站起來,將震驚的阿靈阿扶回炕上。

    阿靈阿猶在不停的說道:「我怎麼受得起,我怎麼受得起…」

    老十望著阿靈阿,表情很是悲傷,說道:「額娘雖然位份高,但因我不爭氣,額娘在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全依仗舅舅全力相幫,我心裡一直對舅舅很是感激,後來額娘走了,也全靠舅舅四處打點,我才在宮裡沒受什麼氣,這些情我都一直記得,這輩子也不會忘。這三個頭,舅舅自然受得起。」

    阿靈阿見老十悲痛的表情不似偽裝,便也很是感慨的道:「我知道你是個性情中人,只是這些年我們兩家的關係確實疏遠了不少,舅舅看在眼裡,也痛心啊,所以今兒才會將你找了來,若是有怠慢的地方,你別往心裡去。」

    老十搖搖頭,道:「我受舅舅的大恩,舅舅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說二話。」

    阿靈阿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怪舅舅,當初為了李音那狗奴才掃了你媳婦臉面…」

    老十打斷道:「舅舅多慮了,不管其木格心裡有多大的疙瘩,舅舅總歸是我的舅舅,我不會由著她使小性子,定不會與舅舅疏遠的。」

    見阿靈阿一臉的不相信,老十道:「舅舅怕是怪我為什麼回京後沒怎麼來給舅舅請安?嗨,這都怪我小肚雞腸的,見舅舅在朝上沒怎麼幫我說話,便和舅舅置氣,舅舅別惱。」

    阿靈阿怏怏的不做聲,半響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十阿哥,舅舅也是一時糊塗,才會找你公事的碴,你別和舅舅計較。咱們今兒將話說開了也好,以後心裡都別留著疙瘩。」

    老十看著阿靈阿,笑著說道:「舅舅,昨兒八哥和九哥都將我訓了一頓,九哥還說若和舅舅鬧得不痛快,沒理的鐵定是我,走哪我都會被人吐口水。」

    阿靈阿對這話很是受用,微微笑著,沒有表態。

    老十直視著阿靈阿,說道:「我也告訴八哥和九哥,我受了舅舅的恩惠,你怎麼對我,我眼都不眨一下,不管你怎麼待我,我都不想疏遠了舅舅。」

    阿靈阿忙笑道:「這就好。」

    舅甥倆看樣子是雨過天晴,和好如初了,阿靈阿也不再裝病,興致勃勃的關心起老十的公事和私事,說著說著,阿靈阿便再次嘲笑起老十懼內。

    老十笑道:「其木格大老遠的從蒙古嫁給我,京裡一個給她做主的人都沒有,就是宮裡的太后也必然是向著我比向著她多些,她就是受了委屈也沒地兒哭去,所以能護著她的也就是有我了,自然得讓著她點。」

    阿靈阿語重心長的給老十說道:「十阿哥,女人不能太寵,否則就是給自個兒找麻煩。」

    老十笑了笑,說道:「舅舅,我沒什麼雄心大志,就只知道寵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呵呵,」說及此又突然正色道:「其木格和我的孩子誰都不能碰,誰要越了這條底線,就是天王老子,我一樣不認賬,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棄我,說我是忘恩負義之徒,我也不在乎。」

    阿靈阿斂了笑意,看著老十。

    老十毫不畏懼的回視著,然後猛然笑道:「呵呵,額娘若知道了,肯定會罵我沒出息。」

    阿靈阿怔了怔,也乾笑起來…

    兩人又閒話了一會兒功夫,老十方告辭離去,老十走後,阿靈阿自言自語道:「磕三個頭就想了斷?十阿哥,你也想得太簡單了,你不要名聲,皇上還要臉呢!」

    老十從阿靈阿府上出來,心情很是低落,帶著劉貴打馬出了城,跑到京郊賽馬,折騰得筋疲力盡後,老十癱在地上,喃喃道:「額娘…」

    「不要告訴額娘喔。」乾清宮裡,弘暄向康熙說著自己的小秘密。

    康熙雖然兒子孫子很多,但兒子們一個個除了給康熙添堵似乎沒有其他的愛好,而一幫皇孫見了康熙總是恭敬中帶著一絲疏離,就是康熙經常過問的皇嫡孫弘皙也不例外。

    只有弘暄,雖說在上書房學了許多規矩,不再發生忘了給康熙請安行禮的事,但對康熙依舊是親近多於敬畏,不時的會與康熙分享上書房的趣事、偶爾也會給康熙八卦一下自己和安安的糗事。

    最讓康熙窩心的是,弘暄對自己的關心總是那麼體貼細緻,就拿咳嗽來說,只要弘暄聽到康熙的咳嗽聲,第二天康熙總會看到弘暄給他展示樣品,有時候是梨子、有時候是枇杷,反正按著季節來,當然,弘暄也明白不能隨便給康熙帶吃的,只是提供給康熙當樣品參考,然後等康熙檢查作業的時候,自己消滅了它們。有次大冬天的,弘暄許是找不到合適的水果,便將自己的狐狸皮圍脖「借」給了康熙、硬是親自給康熙圍在了脖子上,還叮囑康熙不要取下來,以免脖子受涼,害得康熙只得叫人撤了一盆炭火,加了一件褂子。

    而隔天弘暄就拿了條火紅圍脖來換,說是自己圍著安安的圍脖被同窗嗤笑了一天,而康熙是皇帝,沒人敢笑話他。鬱悶的康熙不由懷疑其木格投資失敗,家裡揭不開鍋,否則堂堂皇孫怎麼會只有一條圍脖?

    一問才知道,原來當安安聽說弘暄將自己的圍脖慷慨大方的借給康熙後,便也吵著要學習弘暄這種助人為樂的精神,非要讓弘暄戴自己的新圍脖,雖然弘暄發出了抗議,但卻被老十駁回,無奈弘暄只有決定一進宮就將圍脖撤下來,但不幸的是,在取圍脖的時候不巧被同窗發現了。

    結果,弘暄便大大方方的要求康熙和他交換。

    雖然康熙最終還是把弘暄鎮壓了下去,但康熙卻對弘暄不經意流露出的率真分外珍惜。

    在一幫聰明兒子天天費盡心思打著小算盤的時候,康熙太渴望親情溫暖了,加之弘暄雖說不上特聰明,但好在做事有恆心,也算孺子可教,比既沒天份又沒耐心的老十不知強了多少倍,因此康熙對弘暄的教育是越發上心。

    聽了弘暄昨兒窮兵黷武的言論,康熙處理完緊急公務後,等不急弘暄放學,便動用特權,將弘暄從課堂上拽過來,詳細詢問弘暄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想從思想根源上好好開導開導弘暄,康熙以為肯定是老十那渾小子荼毒了他的寶貝弘暄,沒想到弘暄居然一來就叫康熙不要告訴其木格,康熙楞了楞,才笑道:「好,不告訴你額娘。」弘暄便湊近康熙耳朵小聲說了起來…

    嫣紅的額娘棟鄂氏也在小聲的教著嫣紅房中事,「趁著福晉有了身孕,想法子多叫十阿哥去你屋歇息,不管怎麼說,這女人還得有兒子傍身才是。本想給你送些調理藥材過去,可又怕福晉出了個什麼差錯,叫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這才借口你祖母生病,將你接了回來,這藥吃三天就好,不會耗你太長時間。」

    嫣紅聽著聽著便捂著臉哭了起來,在棟鄂氏的再三追問之下,才嚶嚶道:「連爺的面都見不著,哪來的孩子?」

    棟鄂氏奇怪道:「那誰在伺候十阿哥?不聽說你們府上添人啊?」

    嫣紅哭道:「爺天天都守在福晉院子裡,上次福晉懷孕的時候,爺還會悄悄到我院子來瞧瞧我,可這次,我就是去書房給爺送湯,爺也兩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棟鄂氏也忍不住抹淚道:「我苦命的女兒,都怪你阿瑪,非要叫你和阿靈阿府上多走動,否則你也不會被十阿哥從廣東送回來,也不會被十阿哥所厭棄。」

    嫣紅撲在棟鄂氏懷裡大放悲聲,棟鄂氏勸慰道:「我明兒就進宮去見宜妃娘娘,求她幫你說說話…」



第一百九十章無題

    這幾天老十心情似乎一直不好,雖說還是在府裡呆著,可總是大部分時間耗在書房,連安安邀請他共進午餐的提議也被拒絕了,惹得安安滿臉的不高興,衝著其木格發牢騷。

    其木格也覺得老十不對勁,可如今老十不要她插手府裡的事務,連偶爾翻賬單都被勒令禁止了,按老十的話來說:「咱們在南邊這幾年,徐公公不是照樣將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你就別操心了。」

    至於作坊,老十更是看得開:「小英子也歷練了這麼些年,何掌櫃也算是府裡的老人了,若有他們盯著,還會出紕漏,那就是該咱們散財,沒什麼好心疼的,你就老實在院子裡待著養胎,別瞎想。」完全一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模樣,讓其木格恨不得給老十頒發「大清最佳紈褲獎」。

    但是,其木格的所有權力還是被老十剝奪了個精光,其木格很是懷疑,沒準如今府裡只知敦郡王,不知還有個敦郡王福晉。

    在老十的嚴密防範下,其木格對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清楚老十到底為何不開心,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思來想去,只好泛泛的寬慰了老十兩句,以求心安。

    老十倒不是因為阿靈阿的.事情心煩,雖然心裡難受,但總算是將憋在心裡多年的話說了出來,老十鬱悶之後心裡反倒覺得一絲輕鬆。

    讓老十煩躁的是自己的親爹、康熙。

    老十的折子交上去後,受到了康.熙的百般刁難,在滿朝文武面前,康熙將老十批的是體無完膚,就差拿核彈來炸老十了,完了卻又格外開恩給了延長了三天期限,叫他重新返工。

    其實這也沒什麼,反正老十已.經習慣了被康熙當眾教訓,可康熙最後的結束語卻給老十增加了巨大的無形壓力。

    康熙威脅道:「到時候若還交不出像樣的折子來,你.就給朕先去北邊待著,多拉幾個沙俄人問清楚了再回來。」

    這事也不怪康熙生氣,老十在南邊好幾年,上的折.子一點新意也沒有,全是老生常談,康熙想不生氣也難。

    何況老十這段時間假公濟私的泡在家裡陪其.木格安胎也讓康熙很是不爽,加之弘暄為了其木格要去攻打呂宋,也讓康熙心裡添堵,憑什麼老十父子倆都圍著那無才無貌的蒙古女人打轉?

    於是,老十被罵了不說,還被威脅了。

    老十其實很想.去北邊的,與現今許多人只想往大城市奔不一樣,只要讓老十去軍營,哪怕是去火星安營紮寨,老十也是甘之如飴。

    可眼下卻不是好時節,其木格正懷著身孕,就算能在太后宮裡安胎,但也不好在慈寧宮生產,讓其木格一人在府裡,老十是一百個不放心,因此鬱悶的老十便招來蔣先生,開始認真的構思。

    蔣先生對大海也沒什麼長遠的見識,只知道要對洋人提高警惕,反正通篇都是守,沒有攻。臨時抱佛腳的老十很是沮喪,提醒著蔣先生:「蔣先生,不管你文采再好,哪怕寫出一朵花兒來,可若還是洋人狼子野心之類的論調,肯定交不了差,這又不是請罪折子,寫得好看就能過關的。你得說呂宋對咱大清很重要。」

    蔣先生也很無奈,「王爺,咱大清地大物博,就呂宋那些金礦,真是沒什麼誘惑力,洋人是有一點蠅頭小利都不放過,可咱大清委實犯不著啊。」

    老十很暈,若大海外沒有什麼利益,大海對大清那就是一毛不值。

    無奈,老十隻好吩咐道:「實在不行,你再好好潤色一下吧,爺再想想。」

    老十發了一會兒呆,想著昨天沒和安安一起吃午飯,便將蔣先生一人留在書房,自己起身往後院走去。

    而其木格此時正坐在廚房門口指示著廚子給老十燉番茄牛肉,其實廚子的手藝比其木格好多了,可其木格見老十這兩天悶悶不樂的,便總想為老十做點事,便非要親自下廚。

    其木格天天都在算著,好容易盼到今天孕滿三個月,便興致勃勃的不顧曹嬤嬤的阻攔,衝進了廚房,結果又吐了個一塌糊塗,最後只好無奈的坐在外邊進行場外指導,而安安也覺得有趣,便將書本一推,跑到廚房當監工。

    老十一進院子,便見著這麼個場景,其木格坐在廚房外的走廊上,安安不時的跑進跑出,老十糊塗的叫道:「你們在幹什麼呢?」

    其木格也不起身,笑道:「今天怎麼這時節回院子了?」

    安安聽到老十的聲音,忙衝出廚房,叫道:「阿瑪,額娘要給你做菜,可小dd太淘氣了,額娘一聞到油煙又吐了,只好在外邊指揮,我在裡面盯著,阿瑪,這菜做出來了,可也得算上我一份。」

    老十聽得美滋滋的,一把抱起安安,呵呵樂了兩聲,道:「還是閨女知道心疼阿瑪。」然後又責怪其木格道:「叫你別折騰自個兒,怎麼就是不聽呢。」

    見其木格但笑不語,只一個勁兒盯著他看,老十有些不好意思,問道:「我臉上花了?」

    其木格搖搖頭,笑道:「我是在看你的心到底偏到哪裡去了?合著這菜沒我什麼事,就你閨女疼你是吧?」

    老十見曹嬤嬤和烏雅在一旁捂著嘴笑,便訕訕道:「有你這樣的嘛,吃閨女的醋。」

    然後老十便對安安笑道:「安安,咱們去扶額娘進屋好不好?」

    安安很是大度,「嗯,阿瑪,你去扶額娘吧,我還得進廚房去盯著,不能讓他們將牛肉給做壞了。」

    老十心裡受用極了,叮囑了嬤嬤兩句,叫她們仔細看著安安,然後才將其木格扶起來,噌怪道:「瞧你說的什麼話,也不怕安安笑話。」

    其木格扭扭腰,得意道:「我就看不慣你偏心眼,我高興,我就要說。」

    嚇得老十忙叫道,「你走路仔細些,別亂晃。」

    進屋後,其木格便問道:「爺,今兒事情都解決了?」

    老十楞了下,道:「沒事啊,你別整天亂琢磨。」

    其木格歎了口氣道:「真不知道你瞞我什麼?」說完盯著老十,狐疑道:「該不是…」

    老十被看得心裡直發毛,道:「別亂想。」

    其木格將臉一板,指著老十道:「是不是又出來了個如畫?」

    老十忙擺手,「朝堂的事,真是朝堂的事,說了你也不懂。其木格,你現在有身孕,別亂生氣…」

    其木格撲哧一聲笑道:「我就是生氣,真是的,公事有什麼大不了的,讓爺為難成這樣子?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

    老十見虛驚一場,輕輕的一拍桌子道:「你就得瑟吧,啊,等你將孩子生了,看爺怎麼收拾你,居然敢誆爺了。」

    其木格走到老十身邊,將茶水端給老十,還作勢搖了搖老十的肩膀,笑道:「誰讓你放著家裡一個諸葛亮不問,非要自己悶肚子裡啊。」

    老十正含了一口茶水,一聽這話,「撲」一聲全噴了出去,「就你那半吊子,別把諸葛亮給氣活了。」

    老十嘲笑完後,又問道:「你知道臥龍先生是誰不?」

    其木格使勁打了老十一下,「你成心的是不,諸葛亮,字孔明,外號臥龍」

    老十這次真的是很佩服,「其木格,都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麼看書的,說你不懂吧,你好像又知道些皮毛,說你知道皮毛吧,你又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給爺說說,你是怎麼學成這樣的?這可是本事啊,哈哈。」

    其木格心想,這可是自己經過了16年寒窗苦讀出來的,當然得有些本事才行。

    雖然這麼想,但其木格也被老十嘲笑的很沒面子,便紅著臉說道:「爺,將你為難的公事說來聽聽,叫你瞧瞧我的本事。」

    老十忍住笑,便將事情給其木格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女諸葛,有法子沒?爺明兒可就得交折子了,哈哈。」

    一聽是關於洋人的,其木格便來了興趣,如果康熙真的放眼世界的話,沒準中國以後也不會遭百年苦難,可細細一想,其木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了會兒,便道:「爺,這可得花些功夫,你容我好好想想。」

    老十本來就沒對其木格寄予厚望,便笑道:「行,爺等著。」

    老十的笑容還沒褪去,下人就來報,說是莊親王來了。

    老十重重歎了口氣,道:「如今哪有這心思啊,莊親王也真是的。」

    老十出門見客前還不往調侃其木格,「其木格,武侯是誰啊?」

    氣得其木格直跺腳。

    老十見了莊親王,開門見山的請莊親王緩緩。

    莊親王當然知道老十眼下正在煩什麼,便道:「知道你這兩天事情多,可我也幫不上忙,只有在一旁干看著,但這子嗣的事我也確實著急,便厚著臉皮巴巴趕過來了。你只要安排一下就好,我叫我福晉帶人過來,她一直都把細著呢,你就放心好了。」

    老十見莊親王一臉的渴望,便妥協道:「其木格雖說今天剛懷孕滿三個月,可還在害喜,今兒又吐了,這樣吧,我先請太醫給其木格診斷一下,如果太醫覺得她狀況還好,再請福晉帶人過來,王爺意下如何?反正太醫就在府上住著,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莊親王忙催老十快去,心想若太醫敢說其木格不能見客,他回去就把太醫家的房子給拆了。

    不一會兒,老十就帶著太醫趕到了其木格屋裡,其木格當著太醫也不好責怪老十過於謹慎,便乖乖的請太醫把脈。

    太醫一手把著脈,一手摸著鬍子,沉吟一會兒,正要開口,又突然眉頭緊鎖,看得老十的心臟不停的七上八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4:59 PM

第一百九十一章兩面

    見太醫一副為難的樣子,其木格的心也不由跟著一緊,問道:「可是胎位不正?」

    眼下才剛剛三個月,其木格也並不真的以為如今會和胎位有什麼關係,而是擔心胎兒有什麼不對,但卻又問不出口,只好扯上胎位。

    老十忙笑道:「沒關係,眼下還早,就算胎位不正,也能想到好法子。」說著便站到其木格身旁瞪著太醫,眼神很是凌厲。

    太醫被老十瞪得頭皮發麻,思忖了片刻,還是頂住壓力,又皺著眉頭再次仔細把起了脈,老十和其木格都分外緊張的看著太醫的一舉一動。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太醫才結束診斷,起身道:「王爺…」

    見太醫神色凝重,老十忙道:「.如果胎位有問題,你就趕緊開些方子,反正眼下時間還早,應該沒什麼大礙。」老十的聲音雖然很柔和,可卻鐵青著一張臉,以殺人的眼光怒視著太醫。

    太醫忙道:「不是胎位的問題…」

    老十從沒見過智商這麼低的人,費力咳嗽了一聲。

    其木格哪想到老十會在自己眼.皮底下試圖暗示太醫作假,只以為老十也是揪心不已,便強作鎮定的扭身拍了拍老十的手,安慰道:「爺,別著急,聽太醫慢慢說。」

    好在其木格的眼光一直圍繞.著太醫打轉,沒看到老十要吃人的表情。

    太醫盯著地面,緩緩說道:「王爺、福晉,在下偶爾捕捉.到福晉的脈象彷彿是雙生子,可凝神細聽卻又聽不出端倪…」

    老十的臉色一下從暴風雨轉為大晴天,哈哈笑道:「.其木格,真有你的,哈哈,又給爺懷了雙生子,哈哈,太好了,哈哈…」

    太醫見老十一臉的得意,忙道:「在下學藝不精,弄.不明白福晉的脈象,還請王爺從太醫院請幾位同仁前來會診。」

    其木格臉色驟.然煞白,心想莫非胎兒畸形,是個連體嬰?忙催促老十進宮請太醫前來會診。

    老十樂得屁顛屁顛的,交代了曹嬤嬤兩句後,便跑跑出了後院,在前院氣喘吁吁的站定後,剛想吩咐人備馬,就聽見莊親王焦急的問道:「十阿哥,太醫怎麼說?」

    老十一拍腦袋,心想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當即打了個千,滿臉笑意的說道:「老王爺,其木格又懷了雙生子,哈哈,太醫膽子小,不敢確診,我準備趕到宮裡去再請幾個太醫過來。」

    莊親王羨慕的給老十道了賀,然後才幹笑著問道:「那十阿哥,咳,咳,那…」

    老十拍著胸脯道:「老王爺,您先回去,明兒等我消息,反正就在這幾天,我一定將這事給您辦好了,您就放心吧。」

    莊親王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這樣就好,但願能借借你福晉的福氣。」

    這話老十愛聽,當即露出滿嘴的大牙,樂呵呵的道:「肯定能沾到其木格的福氣,哈哈。」

    老十送莊親王出府後,便跳上馬朝紫禁城跑去。

    按正常程序,老十得向內務府提交申請,內務府審批後方通知太醫院,可老十太著急了,便直奔乾清宮找康熙走後門。

    一進乾清宮,老十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怎麼自己的兄弟全聚齊了?連九阿哥也沒落下?而且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一股箭弩拔張的緊張味道。

    不過老十也就只奇怪了一秒鐘,下一秒就自作聰明的認為是康熙太閒了,沒事便來考教自己一幫兄弟的學問,老十暗暗慶幸,幸虧自己要重寫折子,否則今兒為了做那些狗屁文章,自己還不知道會被逼成什麼樣呢。

    見康熙冷冷的盯著自己,老十有些後悔,覺得凡事還真該按規矩來,但此時又不能學弘暄立即跑人,只好硬著頭皮給康熙請安道:「皇阿瑪吉祥。」

    康熙面色不豫的叫起,問道:「折子寫好了?」

    老十忙小心的回奏道:「回皇阿瑪,兒子這兩天煞費苦心…」

    康熙不耐煩的說道:「折子到底寫好沒?」

    老十忙跪下道:「皇阿瑪,兒子請皇阿瑪再寬限幾日…」

    康熙哼了一聲,道:「自古君無戲言,要朕再重說一次?」

    老十心想,無所謂了,反正先交上蔣先生的妙筆文章再說,若真的被發配邊疆,那就先裝病好了,實在不行就騎馬摔斷腿,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便老實的回道:「是兒子逾越了。」

    康熙沒好氣的冷哼了一下,靜候老十的下文。

    老十見康熙這次沒叫起,想了想,便舔著臉站起來,笑道:「皇阿瑪,兒子這次來是有件事求皇阿瑪恩准。」

    康熙還沒發話,九阿哥便出來說道:「是啊,還望皇阿瑪恩准。」

    老十楞了楞,心想,還是九哥好,自己還沒說是什麼事呢,九哥就出來幫自己說話了,當下扭頭對九阿哥微微笑了笑,然後才說道:「皇阿瑪…」

    康熙心中惱怒,心想老十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看來是在乾清宮中安插了人手,但臉上卻還是淡淡的,說道:「理由呢?」

    老十樂了,道:「皇阿瑪,其木格懷的可是您的孫子啊,您當然得恩准了。」

    三阿哥糊塗道:「十弟,這和你福晉懷孕有什麼關係?」

    九阿哥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老十。

    老十笑道:「今兒太醫給其木格把脈,說怕是雙生子,可他又拿不準,我便進宮來再請幾個太醫過府瞧瞧,呵呵,皇阿瑪不會連這都不恩准吧?呵呵」

    老十笑得很歡,「其木格還真是爭氣,不光是在京城,就是加上盛京,哈哈,也沒哪個福晉有其木格這本事,哈哈,太給我長臉了。」

    乾清宮所有人皆聽得滿臉黑線。

    康熙楞了半響,方吩咐李公公去太醫院宣旨。

    老十忙俯身謝恩,然後說道:「兒子還得趕折子呢,這就和太醫一起回府。」

    九阿哥忙阻止道:「皇阿瑪,所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既然十弟來了,我們不妨聽聽十弟的意思。」

    老十忙擺手推脫,「九哥,我就不摻和了,我這還忙著呢。」

    九阿哥急道:「你不摻和誰摻和?」

    老十小聲說道:「九哥,我做學問不行,你成心想看我出醜啊?」

    康熙聽得無語,每次弘暄可是爭著回答問題的。

    九阿哥氣急敗壞道:「你瞎想什麼呢,關學問什麼事,我們說的事可與你相關。」

    老十奇怪的看了眼九阿哥,然後才問康熙道:「請皇阿瑪示下。」

    康熙扔了本折子給老十,老十接過一看,不是彈劾自己的折子,是蒙古科爾沁親王上表訴苦,說科爾沁民不聊生,請朝廷多撥些救濟款。

    老十沒好氣道:「科爾沁沒飯吃怎麼會與我相關?」

    康熙又扔給老十一堆折子,一看,全是蒙古王公請求朝廷撥款的報告,老十疑惑道:「沒聽說蒙古遭天災啊?」

    三阿哥幸災樂禍的說道:「你不覺得這些折子裡少了哪些部落?」

    老十又粗略掃了一遍,當即表功道:「皇阿瑪,還是我岳父識大體,沒跟著旁人起哄,您可不能讓老實人吃虧,撥銀子時不能少了他。」

    九阿哥恨不得給老十一鎯頭,康熙則氣得鼻子都氣歪了,心想,都說女生外向,難道自己將老十從小當閨女帶的?

    太子忍不住說道:「聽說你府上有個商隊專跑漠北蒙古,生意一年比一年好?」

    老十猛然想起,好像也有幾家漠北部落沒上折子要錢,便知道是那幫沒賺著錢的蒙古王公眼紅了,開始找康熙做主了。

    但老十很奇怪,康熙怎麼會為了這事將自己的一幫兄弟全召集起來了?老十看了眼九阿哥,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對太子說道:「往蒙古跑的商隊多了去了,他們部落沒賺著銀子,關我什麼事。」

    三阿哥此時出聲了,「十弟,不知道其他商隊生意如何,可你樹大招風的,自然打眼。」

    老十問道:「所以你們議此事就避開了我,免得我太惹眼了?」

    八阿哥忙出來說道:「十弟,我們兄弟是三三倆倆來給皇阿瑪請安,碰巧湊一起了。」

    九阿哥也略略點點頭,老十心裡好受了些,這才說道:「回皇阿瑪,兒子回去就叫其木格收了這商隊。」

    老十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要知道老十進宮前,這幫人可為是否關商隊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太子、三阿哥都贊成老十結束生意,畢竟老十錢越多,對他們的威脅更大,而八阿哥和九阿哥則為了老十的利益據理力爭,四阿哥言辭雖然不激烈,但也隱晦的表示關了商隊利大於弊,乾清宮裡一時鬧得不可開交,康熙都恨不得能朝耳朵裡塞兩個棉花以求清淨。

    九阿哥呆了片刻,急道:「十弟,你府上的生意一直是十弟妹在操持,你別信口開河。」

    老十一臉的無所謂,「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夠用就行了,反正還有其他法子可以賺錢,少不了安安的嫁妝。」說到此,老十又似想起了什麼,忙對康熙說道:「皇阿瑪,其木格一直就不是小氣的人,可眼下她懷著身孕,肚裡還是兩孩子,脾氣難免有些怪,兒子先回去問問她,若她不樂意,這商隊就先緩緩,反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九阿哥此時相信,一件事都是有兩面性的,原來懼內也不是沒好處。

    康熙則很是惱怒,其實康熙並不想叫老十關商隊,而是想借此好好下一盤棋,將蒙古與大清越發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所以才會叫自己這幫兒子來議議,沒想到一個個都鼠目寸光,本來就一肚子火了,還好老十很有魄力的視金錢如糞土,可康熙還沒感慨完,誰知老十不僅立即出爾反爾,還給懼內找了個很好的由頭。

    康熙很憤怒,原來那蒙古女人此時懷孕也不是什麼好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頭腦」

    其木格在等太醫會診的日子一直是坐立不安,焦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一會兒琢磨自己懷孕前後是否接觸過放射性物質?一會兒又在努力回憶當時老十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一會兒想若太醫的說法模稜兩可,這孩子是留還是不留?一會兒想是不是找人去尋尋天下的名醫?…

    曹嬤嬤見其木格心神不定,便安慰道:「福晉,就算這胎不是雙生子,也無礙的。」

    其木格自嘲的想,現在哪有閒心去管是一胞胎還是雙胞胎,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哪怕是女兒也謝天謝地,大不了就想法子再在漠北蒙古尋一個女婿…

    其木格這邊揪著一顆心,老十則是喜氣洋洋的帶著三太醫回府,一路上搖頭晃腦的給九阿哥顯擺著。

    九阿哥實在受不了老十這副嘴臉,便打擊道:「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在折子上吧,洋人的折子你還沒寫出來,眼下皇阿瑪又叫你對蒙古商隊的事拿出一個章程來,你若還這麼吊兒郎當的,當心明天早朝時皇阿瑪將你貶到蒙古去。」

    老十歎氣道:「九哥,你說這叫.什麼事,明明是你們先在商議的,怎麼臨了卻要我拿章程出來,全沒你們的事了?其木格大著肚子,我怎麼去給她說撤銷商隊的事啊?我的俸祿可全沒指望呢。」

    九阿哥有些著惱,「你還要我說多.少遍,商隊不能撤,若讓人以為你好欺負,你手裡的鐘錶作坊遲早也得交出去,你就等著靠莊子上的出息過活好了。」

    老十有些頭疼,「可那一幫蒙古.人也太煩了,九哥,我不是怕了他們,我是擔心他們到時候都來求皇阿瑪將安安指給他們,若天下太平還好說,若蒙古那邊不安穩,皇阿瑪鐵定要拿安安去撫蒙古,我就這一個閨女,掙銀子也是為了她,萬不能適得其反的誤了她。」

    九阿哥沒料到老十一下想得那麼遠,但也認為老.十的擔憂並無道理,看著老十道:「那我就不去你府上了,本來我還想給十弟妹說說,叫她別答應你的,既然你為侄女打算,我也不好攔你。」

    老十立即哈哈笑著謝過九阿哥,側馬朝後面的幾.輛裝著太醫的馬車招招手,加快速度朝府裡奔去。

    九阿哥則沉思良久,才對一隨從道:「去衙門找八.爺,就說爺今兒有事不去他府上了。」

    九阿哥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老十怎麼一會兒精得跟猴似的,一會兒又比牛還笨…

    老十當然不知道自己讓九阿哥的腦細胞死了不少,興沖沖的帶著太醫趕到了其木格的屋子,其木格一見太醫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老十都顧不上問候,便立即命人給太醫斟茶,老十攔道:「還是先把把脈吧。」

    其木格陪著笑,說道:「太醫們一路上甚是辛苦,還是先歇歇的好。」好像只要討好了太醫,胎兒就沒事似的。

    太醫們不敢托大,忙謝過其木格的好意,立即拿出診盒,開始工作。

    幾個太醫輪流把了脈,又細細詢問過老十府的駐府太醫,幾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了半天,良久才推舉一人出面對老十和其木格說道:「王爺、福晉,從福晉的脈象來看,應是雙生子無疑…」

    太醫的話音未落,老十就歡呼起來,「哈哈,來啊,看賞。」

    其木格心中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

    太醫的發言人忙擺手道:「王爺,可其中一個脈象太過虛弱,怕是…」

    其木格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問道:「太醫,胎兒是健康的嗎?」

    太醫以沉痛的語氣宣佈道:「胎兒怕有些先天不足,恐怕…」

    其木格一聽先天不足,整個人就癱了,渾身無力。

    老十楞了一下,則道:「其木格,這也沒什麼,你生安安和弘暄的時候太醫還沒診出是雙生子呢,兩傢伙不也一樣好好的?這胎的孩子再不濟也比安安和弘暄壯實。」

    其木格見太醫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狠下心問道:「胎兒是怎麼個先天不足?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還是…」

    太醫忙糾正道:「福晉言重了,胎兒脈象只是過於虛弱,以後怕不好帶…」

    其木格追問道:「只是這樣?」

    老十皺了皺眉頭,心想看來其木格是過於憂慮了,忙安慰道:「這可是送子娘娘給咱們的恩典,孩子怎麼會有事?」

    其木格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太醫,如果胎兒真的缺胳膊少腿的,你們能診斷出來嗎?」

    幾個太醫互相看了看,均搖了搖頭。

    其木格鬱悶急了,心想若是雙生子,兩個胚胎如果沒發育好,一不留神就真成了連體嬰了,於是便很是焦慮的問道:「那有沒有人能診斷出來呢?」

    駐府太醫此時出聲了,「福晉,在下有一個師伯,聽說醫術不錯,隱約聽說有這方面的本事…」

    其木格忙道:「他眼下在哪裡?」

    太醫道:「師伯十多年前便舉家搬回了四川,眼下在宜賓。」

    其木格暗暗慶幸,還好,不用滿世界去登尋人啟事,忙望向老十,老十忙道:「爺明兒就打發人去請。」

    見其木格神色不佳,老十又改口道:「爺待會兒就叫人出京。」

    雖然太醫依舊開了些保胎藥,其木格連看都沒看就給撕了,然後便催促老十安排人手去接神醫,老十無奈道:「你整天想什麼呢,爺這幾年雖然殺戮多了些,那也是為了朝廷,老天怎麼會報應到咱們孩子身上。」

    其木格不想和老十這個封建迷信多說,沒好氣道:「叫你少喝酒,你就是不聽,我告訴你,若孩子有問題,我頭一個就饒不了你。」

    老十見其木格發起了無名怒火,不好計較,只得息事寧人道:「行,都是爺的錯,你安心養胎,爺交代完了,還得去趕折子呢,你晚上就別等我了。」

    其木格叫住老十,說道:「折子還沒想出來?叫皇阿瑪寬限幾日,等我心裡踏實了,再幫你好好想想。」

    老十搖搖頭,道:「不管他了,就按蔣先生寫的交上去,爺還得趕另一個折子。」

    其木格問道:「又有什麼折子?」

    老十想了想,便說:「這事反正你也得知道,你先等等,爺找太醫拿了地址和書信,安排完人手後就過來和你詳細說說。」

    半盞茶的功夫後,老十府裡便響起了其木格的咆哮聲…

    乾清宮中康熙聽了太醫的稟告,心裡很不以為然,覺得老十的福晉還真是沒事找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詛咒自己的孩子缺胳膊少腿的?真是沒腦子。

    孰料第二日,老十就展開了報復,滿朝文武都被老十稱之為「豬腦子」。

    老十振振有詞道:「眼下雖然洋人多是蠻夷之地,但他們一千多人便佔了呂宋,佔了印度,就算朝中諸公對此不知,但沙俄可是憑著幾千人與我數十萬大軍抗衡,難道大家全忘了不成?他們手中的火槍眼下是比不過咱們騎兵手中的利器,可十年、二十年後呢?咱們得為後代子孫找想,不能目光短淺,覺得眼下海外沒什麼利益可圖的,就棄之不管。何況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如今連洋人的老巢在哪都不清楚,若真有一天和洋人幹上了架,不一敗塗地才怪,虧你們一個個還飽讀詩書…」

    頂著兩黑眼圈的九阿哥徹底無語,心想,十弟合著是精明過後必糊塗啊?他就不怕引起大家群起而攻之嗎?

    果然,九阿哥的擔心很快就成了現實。

    大家被老十損得直吐血,痛定思痛,很快便組織起了反攻。

    在康熙表態前,一御史便彈劾老十,「皇上,敦郡王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子孫後代著想,可卻縱容府裡的商隊與民爭利,惹得蒙古王公不快,這幾日蒙古各地要求朝廷撥款的折子是絡繹不絕,歸根結底,敦郡王與之脫不了干係。臣想請問敦郡王,讓自己的商隊仗勢圈錢,是如何的目光長遠?又是如何的聽從了聖人之言?」

    於是眾人便凝神等著老十給個交代。

    鬱悶的老十心想,就這麼點你們就受不了了?爺昨兒可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呢。當下便將其木格罵他的話照搬過來,「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只要能讓老百姓吃飽肚子,有瓦遮頂,你就是拿刀逼著百姓造反也沒人願意。我的商隊怎麼了?漠北至少有兩個部落手裡多了銀子,你若去那些部落打聽打聽,肯定都是說皇上聖明,爺的商隊功不可沒。蒙古王公的折子不是說爺的商隊礙了他們的眼,他們是想讓朝廷也幫他們找些進項,大家共同致富。難道這年月還越窮越有臉了不成?還有,你哪只眼看著爺的商隊仗勢欺人了?和著爺讓幾個蒙古部落帶頭致富,沒得到好處,還落下不是了?」

    理藩院的滿尚書出聲道:「十阿哥此話雖說不假,可哪有那麼多商隊給蒙古各個部落都帶去好處?世人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十攤手道:「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我可提醒大伙,若蒙古人人都窮得叮噹響,人家憑什麼還跟著咱朝廷過啊?轉身就投沙俄去了。到時候,咱們又得派大軍去平叛,勞民傷財的,等平完叛,過幾年人家一看,日子還是窮啊,又起兵造反,咱又去…」

    見老十沒完沒了的說著造反-平叛-造反,康熙忍不住了,呵斥道:「重點是在問你怎麼有那麼多商隊讓整個蒙古都有銀子賺?」

    康熙當然不會讓真個蒙古都富裕起來,重點扶持幾個才是上策,於是便靜候老十的主意。

    哪知老十雙手一攤,道:「兒子只負責想章程,兒子的章程就是得讓蒙古多賺錢,至於怎麼賺,就不是兒子的事了…」

    九阿哥閉起了眼睛,等著康熙的雷霆之怒。

    果然康熙在滿朝文武面前上演了全武行,將龍案上的折子砸向了老十。

    老十忙道:「兒子不懂經營,這事得找九哥…」

    九阿哥立即睜開雙眼,對老十怒目而視…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5:01 PM

第一百九十三章鬧

    老十以為推舉九阿哥為蒙古致富的帶頭人此事也就算了結了,孰料康熙卻不打算這麼放過老十,當著眾人問道:「胤禟,你怎麼說?」

    九阿哥張口結舌道,「這個,兒子,啊,這個…」

    老十忙繼續添加柴火,很是自信的說道:「回皇阿瑪,九哥最喜商賈經營,這事交給九哥準沒錯。」

    康熙冷冷的掃了老十一眼,繼續追問九阿哥,似乎打算要九阿哥當場立下軍令狀,而老十則躍躍欲試,似乎想幫九阿哥簽字畫押。

    九阿哥心裡憋著一股氣,陷入了兩難境地,應下吧,到時拿不出辦法,不說康熙就是蒙古王公也夠自己喝一壺的,可若拒絕,那老十今天該如何交差?

    康熙見九阿哥遲遲不表態,不由恨了老十一眼,不明白九阿哥這麼護著這個惹事的弟弟幹嘛,便將老十套在九阿哥脖子上的繩索勒緊,追問道:「胤禟,可是有為難之處?」

    九阿哥正在想著措詞,老十.就插話道:「皇阿瑪,九哥不為難,您就放心將此事交給九哥好了。」

    九阿哥惱怒的瞪了老十一眼,小聲道:「你給我閉嘴。」

    老十則語重心長的說道:「九哥,你.堂堂的皇子不喜朝事,只費心經營自個的產業,後人還不知怎麼說你呢,這次可是個機會,你不僅能一展所長,沒準還能在史冊上留下重重的一筆,你可別推脫。」

    九阿哥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心.想,還青史留名呢,肯定是野史裡的大笑話!

    五阿哥看不過眼了,雖說和九阿哥平素不親近,可.畢竟是一母同胞,便出列說道:「皇阿瑪,蒙古多是荒蕪之地,想借商賈多賺銀子怕是不易,還是另想法子為好。」

    八阿哥也忙附議道:「五哥所言極是。」

    九阿哥則繼續不發一言,準備待會兒見機行事。

    老十卻急了,認為眼下有這麼大好的機會讓九阿.哥揚名立萬,怎能輕易放過?當即說道:「皇阿瑪,蒙古那地遍地都是寶,您就讓九哥去試試吧,反正九哥對這在行。」

    五阿哥見老十鐵了心的要給九阿哥下套,便不.悅的問道:「十弟,蒙古都有些什麼寶貝?」

    老十大咧咧的.說道:「我還沒細問,不過其木格肯定不會騙我,九哥到時去蒙古走一遭就好了。五哥,你放心,我不會害九哥的。」

    康熙恨不得踢老十一腳,心想,你福晉捨不得丟棄商隊,拿了套話哄你,你居然還當真,將婦人的置氣話拿到朝堂上來說,真是將你姥姥的祖宗的老臉都丟光了!

    滿朝文武響起一陣壓抑的悶笑聲,九阿哥總算明白了老十為何那麼堅持,只想時光能倒流,趕在老十大婚前,親手結果了那蒙古福晉。

    老十卻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眾人的笑料,尤在繼續遊說著康熙:「皇阿瑪,雖然九哥一直沒正經的接手差事,可九哥腦袋靈光著呢,加之賺銀子又是他最喜歡的,這差事交給他準沒錯。」

    三阿哥忍不住打趣道:「十弟,你還真是十弟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老十納悶道:「這關其木格什麼事?」

    九阿哥悶聲道:「不是你福晉說蒙古遍地都是寶嗎?」

    老十一下紅了臉,詫異的小聲問道:「九哥,這話是我說的?不會吧?什麼時候?我真說了這話?…」

    康熙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老十再這麼下去,到時候丟的就是愛新覺羅家的老臉了,便道:「既然你福晉說蒙古遍地都是寶,這差事就交給你張羅吧。」

    老十忙擺手道:「皇阿瑪,兒子眼下還在戶部辦差呢,委實沒法子接手,還是交給九哥吧。」說著還給康熙使勁的眨眼,提醒康熙千萬別忘了,自己眼下可是暗探,正在查軍中空響呢。

    康熙只覺得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居然將查空響這麼大的事交到老十手上,簡直無法想像到時如何收場,正在鬱悶時,就見莊親王出列道:「啟奏皇上,老臣很想為朝廷出一份力,但又不善經營,若九阿哥願意接下這差事,老臣自請在一旁照看。」

    康熙嗡一下頭大如牛,心想,早知道就該給莊親王過個嗣子,免得他老來晚節不保,正在想著對策,就聽康親王譏諷道:「莊親王,雖說子嗣重要,可你也得掂量掂量點,別為了無知婦人之言毀了一世英明。」

    莊親王回道:「敦郡王福晉看著就機靈,敦郡王府裡的幾個產業哪個不讓諸位眼紅?再說了,敦郡王福晉本身就是蒙古人,她既然那麼說,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簡親王很是無語,忍不住說道:「老王爺,事關朝政,還請三思,千萬別意氣用事。」

    莊親王道:「皇上,老臣雖說對子嗣甚是著急,可卻還不至於迷失本心,還分得清是非,這些年來,往來蒙古和中原的商隊不少,就是京城許多王府也和蒙古有著生意往來,為什麼敦郡王府的商隊就如此惹眼?是他的商隊掙得最多?是他的商隊最囂張?老臣可不敢苟同,能讓諸多蒙古王公矚目,必有他的不同尋常之處,因此老臣願意為敦郡王擔保。」

    莊親王此話一出,眾人都開始琢磨,是啊,往蒙古的商隊多了去了,老十的商隊才興起幾年時間,為什麼蒙古王公的折子都隱約提及老十的商隊,卻當其他商隊不存在似的?

    眾人都在沉思時,老十發言了,開始為自己不平起來,「皇阿瑪,兒子不服,此事並不只涉及兒子一家,京城各府往蒙古的商隊多了去了,為什麼銀子大家賺,黑鍋卻要兒子一人來背?」

    九阿哥扯了扯老十,輕聲說道:「你瞎嚷嚷什麼,人家折子上就點了你的名,你有本事找蒙古人鬧去。」

    老十氣鼓鼓的說道:「哪個王八蛋點了我的名?我怎麼沒看到?」

    九阿哥悄聲道:「你昨兒不是看了折子嗎?」

    老十很無辜的說道:「我是看了,可折子全是找朝廷要銀子的,沒提我啊?是你們說與我相關的,我可沒看到。」說完老十便望向康熙,似乎要找康熙討回公道。

    康熙惱了,厲聲道:「你昨兒心思都在哪裡,看折子都不專心,你還有臉咆哮朝堂?!」

    老十脖子一擰,頂撞道:「皇阿瑪,蒙古人可都是實心眼,有什麼都知道明說,才不會在折子裡暗藏玄機,定是有小人要陷害於我。」說著目光還一一掃過自己的一幫兄弟,當然略過了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康熙一拍龍案,老十眼睛也一瞪,眼看老十又要觸犯龍鱗,九阿哥忙將老十往地下按,可哪按得住老十,幸虧十四移了兩步過來幫忙,才將老十成功的按跪在地上,莊親王則趕緊迴旋道:「敦郡王,你府上的商隊是怎麼經營的?」

    老十被迫跪下後,腦袋也稍微清醒了些,知道此時和康熙鬧僵起來,沒自己好果子吃,便趕緊接過莊親王遞過的梯子,回道:「甚是簡單,一年最多跑兩趟,將京城的東西運到蒙古,再把蒙古的東西運回京城。」

    九阿哥見老十還算有腦子,沒將終點站說成是沙俄,便悄悄鬆開了按在老十肩膀上的手。

    莊親王則乾笑道:「呵呵,原來是這樣,呵呵…」

    康親王笑道:「莊親王,您瞧出什麼不同了?」

    莊親王尷尬的回道:「隔行如隔山,我平素不關心這些,哈哈,還在想…」

    九阿哥只好出來打圓場,道:「這商賈之事很多都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呵呵,不能言傳…」

    九阿哥說完後,又瞟了眼康熙,見康熙依舊滿臉的怒容,只好說道:「皇阿瑪,既然是十弟舉薦,還有莊親王擔保,兒子願意一試。」

    康熙努力壓住滿腔的怒火,緩緩道:「此事容後再議。」

    下朝後,康熙很鬱悶,這次早朝合著什麼事都沒幹成,雖說老十上的折子著眼於未來的海外利益,可除了聽老十一頓夾槍帶棒的損人之言外,並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而蒙古之事卻又陡生枝節,若蒙古真的遍地都是寶,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康熙思來想去,本想叫老十來仔細詢問,可又實在覺得老十惹人嫌,想了想,便決定下午問問弘暄。

    而老十此時還在對九阿哥嚷嚷道:「九哥,你別攔我,我要去好好看看折子…」

    十四沒好氣道:「十哥,事已至此,你就別糾纏了,還是趕緊想法子怎麼讓九哥脫身吧,你沒事拖九哥下水幹嘛?若皇阿瑪真的應了你,九哥可要被你害慘了。」

    八阿哥也是一臉的不悅。

    九阿哥則用鼻子哼了一聲,等著老十給他交代。

    老十沒好氣道:「莊親王怎麼就能看出門道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十四道:「莊親王那是與十嫂接觸不多。」

    老十威脅的看著十四,問道:「你十嫂怎麼了?連著懷雙生子,滿天下誰有這本事?」

    十四苦笑著點點頭,九阿哥則詛咒道:「最好這次給你生兩格格,看你還寶貝不?」

    老十揚著笑臉道:「我就喜歡格格,格格好,和我親,可其木格喜歡小阿哥,我不和她爭。」

    聽得八阿哥都想抬人…

    第二天一早,紫禁城、太子、三阿哥和四阿哥府便紛紛有人朝蒙古趕去,若不是莊親王提醒,眾人皆忘了這一層,連精明的康熙也不例外。誰叫與老十相關的從來除了鬧劇還是鬧劇呢?

    康熙從弘暄嘴裡也沒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其木格經常給他們描繪蒙古的美景,一副思鄉的模樣,無奈之下也只好派出人探,康熙這邊還沒想好對策,老十府裡又被流言蜚語給包圍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維護

    聽著徐公公的匯報,老十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負責鏡子作坊的小英子悄悄看了看老十,支吾道:「主子,要不奴才出去打探打探,看看是誰在背後嚼舌?」

    老十低聲交代著:「你去查查宮裡的那幾個太醫和其他府上私下有什麼聯繫?至於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徐公公,府裡的奴才你也找時間好好敲打敲打,另外,福晉那千萬不能洩露半句。」

    等徐公公和小英子退出後,老十又找來勒孟和劉貴,又是低語一番交代…

    這些日子,市井皆紛紛擾擾的流傳著關於其木格的各種罪狀:第一宗罪是:敦郡王福晉善嫉,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手上沾滿了美女的鮮血,如今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壞事做絕的敦郡王福晉總算也怕遭到報應,肚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開始擔憂孩子缺胳膊少腿;第二宗罪是:敦郡王福晉不孝,將敦郡王的舅母拒之門外,據說讓舅母坐了小半天的冷板凳,連杯茶也沒喝到;第三宗罪就是:敦郡王福晉凶悍無比,不僅拿肚裡的孩子威脅敦郡王與舅家斷了聯繫,還插手朝政,大放厥詞,硬是胳膊肘往裡拐,睜眼說瞎話,將荒涼的蒙古草原說成遍地黃金…

    老十這邊隱隱覺得此事與阿靈阿脫不了干係,心裡越發覺得苦悶。

    當然老十也沒忘做各種公.關工作,當機立斷的給其木格排了上課表,將莊親王的女眷請到了家中,自然,作為領隊,莊親王福晉不僅有責任不讓流言蜚語影響到其木格,還有義務在宗室老福晉圈子中為其木格正名。

    此外,老十也立即以其木格的名.義給嫣紅早已痊癒的奶奶送去了許多珍貴藥材,還派人將已經探過一回病的嫣紅大張旗鼓的送回了娘家探親,美其名曰在長者面前多多承歡;

    另外,老十也沒讓九阿哥和十.四閒著,請兩人分別在宜妃和德妃面前幫著說說好話,而八福晉和九福晉則負責在年輕貴婦中闢謠。

    但老十卻忍著沒去拜訪阿靈阿。

    儘管老十多管齊下,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加之老十請的說客都不是中立人士,因此多方努力卻成了越描越黑,輿論對其木格是一天比一天不利,愁得老十真想泡到酒缸子裡,可老十連借酒澆愁的幸福也奢望不到,只能打起精神,廢寢忘食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天天守在戶部翻著各種賬冊,弄得腦袋成天都頭昏腦脹。

    雖然老十希望能以自己辛勤的工作換來康熙的.沉默,但形勢比人強,眼見各種傳言不僅沒有消失的跡象,反而越演越烈,康熙終於忍不住過問起了老十的私生活。

    老十自然是將其木格大力吹捧一番,還不忘為.其木格抱屈:「皇阿瑪,其木格可從沒為難過嫣紅和海棠,就是環兒,其木格念她給我產下過一子,也是按妾來待的,可不料想依舊還是沒落得個好名聲,其木格的委屈有誰知啊,我瞧著不落忍…」

    康熙無心聽老.十為其木格打抱不平,不悅道:「你寵誰,朕不管,可你也不能冷落了後院,這後院要是怨氣大了,可不是什麼興旺之兆。你平時還是到各院多走動走動。」

    老十忙道:「是。」

    康熙見老十答應的這麼爽快,也懶得辨別真假,心想,他喜歡吃蘿蔔,難道朕還非要硬逼著他吃人參不成?

    於是康熙轉而問出了他比較關心的問題:「你媳婦都與什麼人結怨?可查出了眉目?」

    老十思忖片刻,緩緩搖搖頭,道:「還沒頭緒,當日來府裡問診的太醫好像都沒什麼嫌疑,眼下正在盤問府裡的奴才。」

    康熙盯著老十,神色不豫,康熙早已知曉當日去會診的太醫隔天就去了阿靈阿府上把脈,這根本就不用費事去查,拿這太醫院的出診單一看便知。看來老十還是不想和阿靈阿翻臉,康熙眼下還不打算敲打阿靈阿,但對阿靈阿這番操作也甚為不滿,鬧得滿城風雨的,丟臉的還是皇家,本想指望老十去給阿靈阿添添堵,不曾想在老十心中還是阿靈阿的份量更重,康熙有些失望。

    接下來,康熙又詢問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蒙古到底有什麼賺錢的營生,至於其木格干涉朝政,康熙是一點也不操心,那麼沒腦子的人就算是想對朝事指手畫腳,也沒那能耐,但其木格畢竟是蒙古人,沒準真知道一兩項有用的蒙古信息,哪知老十是一問三不知,康熙只好揮揮發了出去,話都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句,暗暗詛咒他下輩子也沒品位的只喜吃蘿蔔。

    老十沒料到康熙處這麼容易交差,直到走出宮門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回到戶部,見到在辦公室等候的九阿哥,老十才呵呵笑了出來,當即就要收拾東西拉九阿哥去喝酒。

    九阿哥也很奇怪,本來還擔心康熙少不得會有一番訓斥,不料老十卻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聽了老十的轉述,九阿哥也不可置信的說道:「皇阿瑪是最恨專寵的,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讓你過關了?」

    老十得意的搖搖頭,道:「嗨,其木格可是正妻,還有嫡子傍身,眼下又有了身孕,我向著她可是應該的。走到哪都在理,哈哈,有什麼好叫人嚼舌的。」

    九阿哥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失望,本以為此次風波會以老十府裡多幾個新人結束,沒想到康熙壓根就不操這閒心,看來在沒有外力競爭的境況下,那個蒙古福晉將會繼續在老十府裡無法無天,九阿哥思及此,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你府裡的妾室抱怨?你也不能總讓她們獨守空房吧?有空也去看看。」

    老十象不認識九阿哥似的,將九阿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九哥,這話怎麼都不該你來跟我說,你府裡守空房的可多了去了,還好意思來說我,哈哈,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九阿哥鬧了個大紅臉,只好趕緊轉移話題,正色道:「十弟,看來宮裡是不打算過問此事了,那你是何打算?」

    老十一下就沒了笑意,苦笑道:「九哥,若真是我們想的那樣,這次你千萬別攔我,攔了我也不聽,好話歹話我全說了,沒想到還是換來這麼個結果…」

    九阿哥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勸道:「十弟,這事透著蹊蹺,這太醫頭天給十弟妹診脈,第二天就去了果毅公府出診,然後謠言便滿天飛,而且果毅公府也給牽扯了進去,我怎麼想都覺得是有人嫁禍給果毅公,好挑撥生事。怕是有人在給你下套。」

    老十搖搖頭,道:「九哥,我知道,雖說我還在等真憑實據,可這事不離十…」

    見九阿哥還想再勸,老十道:「你放心,沒找到鐵證前,我不會輕舉妄動的…」

    九阿哥心中不由暗暗擔心,只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可九阿哥的第一個猜測很快就證明並不準確,宮裡最終還是過問了此事。

    隔天,太后就召其木格入宮,當著宮中幾位主位和幾個王爺福晉的面,太后將其木格誇成了一朵花兒,還大大賞賜了一堆禮物,弄得其木格莫名其妙。

    其木格滿腹疑惑的問老十,卻換來老十的嘲笑:「有人誇你還不好啊,你習慣了自個兒誇自己,合著別人誇你,反倒不自在了?」…

    其木格鬱悶的給了老十一個後背,專心鑒賞起禮物,老十看著其木格置氣的背影,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5:03 PM

第一百九十五章鬧氣

    老十這段時間努力用工作來回報康熙,因此每天幾乎都是早出晚歸,其木格的害喜症狀仍然沒有好轉,依舊吐得七葷八素,若不是肚子微微鼓起,旁人見了,還以為其木格在減肥呢。

    其木格被肚子裡的孩子折騰的夠戧,而老十又天不亮就出門,深夜才歸家,其木格只覺得自己份外淒涼,動不動就觸景傷情的流幾滴淚。

    老十聽了曹嬤嬤的報告,不由份外擔心,可四川的神醫還沒到京,府裡的太醫只會翻來覆去說:「懷了身子的人大都這樣,王爺不必揪心。」老十以為太醫在糊弄他,畢竟其木格上次懷孕就和沒事人一樣,便逼著太醫非要給其木格冠一個病名。

    此時又不流行懷孕憂鬱症,太醫對其木格持續的情緒低落也沒轍,只好建議老十帶其木格出門散散心。

    可老十除了要努力暗查空響,還天天被理藩院的人堵門,哪有時間陪其木格外出,無奈只好半夜將安安搖醒,叮囑半睡半醒的安安多逗逗其木格。

    第二日,老十與弘暄一起出.門時又開始琢磨著給弘暄請幾天假,畢竟其木格似乎更寵弘暄一些。

    於是,上完早朝後,老十尋了個由.頭到乾清宮請康熙指導工作。

    康熙對老十這幾天的表現甚.為滿意,見了老十便和顏悅色了不少。

    老十見康熙心情不錯,便趁機提出了私人要求,請.康熙同意弘暄這幾日在家中自學,順便陪陪其木格。

    聽了老十的要求,康熙立即就變了臉,武斷的回絕.了老十,還告誡道:「弘暄這兩日若有頭疼腦熱的,朕就將他接進宮來。」徹底斷了老十的後路。

    老十討了個沒趣,灰溜溜的回到戶部繼續啃讀.那些令人討厭的賬冊。

    第三日,弘暄下.課後便親自向康熙請假,並保證自己絕不落下功課,當然,弘暄自己寫的請假條也沒獲得批准,而忙得腳不沾地的老十又被叫到乾清宮受了一番申斥。

    憂鬱的其木格對老十所作的各種努力一無所知,在老十罰跪乾清宮時,許是其木格有了心靈感應,竟然突兀的抱著安安哭了起來,嚇得安安忙叫人請老十返家。

    雙腿跪得發麻的老十剛出宮就接到了府裡十萬火急的報信,一路飆馬狂奔,到府後,發現不僅其木格雙眼紅腫,安安也腫著一雙小眼睛,老十還沒來得及安慰,就見其木格的淚珠又一滴滴的往下落,安安也跑過來拉著老十的手在一旁陪著哭,看得老十直想撞牆…

    第四日,老十便上折子自請去通州查糧倉,被康熙駁回;第五日,老十主動要求去房山複查賬本,康熙當場就叫四阿哥安排人手時不用考慮老十;第六日,老十自請去保定巡查,康熙看都不看,就叫乾清宮的太監將折子還給了老十;第七日,老十鍥而不捨的再次主動請纓,要求到西山火器營去聽取軍隊對戶部的意見,以便戶部更好的擬定相關政策,康熙則叫老十最好去烏里雅蘇臺搞調研,氣得老十哇哇大叫,很想撂挑子不幹,又怕康熙收拾其木格,畢竟這場風波才剛剛平息,老十眼下還得抱緊康熙的大腿。

    第八日,無奈的老十隻好抽時間請九福晉去自己府上常駐,老十剛提出要求,就被九福晉哀怨的眼神給嚇跑了,也是,九福晉本來就難得見上九阿哥一面,怎會樂意去老十府裡常駐?老十可不想府裡再添一淚人…

    於是,第九日,康熙好武的十皇子,曾經征討呂宋的大清水師統帥,嗜武的敦郡王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跌下馬來,摔斷了腿。

    九阿哥雞飛狗跳的跑去宮裡抓太醫,誰料康熙不僅連半個太醫也不派,並要九阿哥轉告老十,若明日不能上早朝,後日就到南洋去考察,只要老十有一口氣在,抬也要將老十抬到南洋去。

    九阿哥這幾日都沒上朝,不瞭解狀況,可聽了康熙的旨意也覺得不對勁,便忍住脾氣沒大鬧乾清宮,而是狐疑的跑到老十府裡傳話。

    老十一聽,沒想到這次更狠,居然要被派到大清地界外了,連哼都懶得哼了,怏怏的從床上坐起來,氣呼呼的叫九阿哥幫著給評評理,康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九阿哥還來不及質問老十騙他,便被迫當起了裁判,聽了老十的血淚申訴,九阿哥張大了嘴,半響沒出聲,不知道是該指責老十做事沒分寸,還是說康熙不該鬧脾氣,只好道:「皇阿瑪那你就消停些,別再惹事了,若真惹急了皇阿瑪,吃虧的還是你。明天我就派人去尋大夫,那些太醫只求無過,有時候反不及民間的大夫管用,你先寬寬心,這幾日我叫你九嫂過來陪陪十弟妹,你還是專心辦差的好。」

    老十先聽著還在不住的點頭,聽到後面忙擺手道:「不用勞煩九嫂了,真不用了。」

    老十這麼一推脫,反倒提醒了九阿哥,九阿哥多機靈的人啊,當即就黑了臉,「十弟,昨去我府上,是不是就為這事?你九嫂推脫了?」

    九阿哥昨日在外宅,今日上班時,管家才過來匯報說老十去過府上,九阿哥也沒放在心上,若老十真有事,府裡自然會派人請他回去,此時一聯想起來,九阿哥不由就惱了。

    見九阿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老十忙道:「不是,我就是去問問九嫂,當初她是否也像其木格這樣,真的,我騙你幹嘛?」

    見九阿哥依舊一副懷疑的表情,老十便道:「你一年才去九嫂屋裡幾次?我這小叔子怎麼好意思向九嫂開這口?」

    厚臉皮的老十竭力做出一副無辜樣,九阿哥雖然半信半疑,但也只好說道:「行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有分寸,明天我就叫你九嫂過來。」

    老十忙屁顛屁顛的送九阿哥出府,還不忘叮囑道:「九哥,可不能叫九嫂白忙活啊,要不弟弟我可真沒臉見九嫂了。」

    九阿哥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我心裡有數,你還是想想明天怎麼個說辭吧,今天到處嚷嚷摔斷了腿,看你明兒怎麼好意思上朝!」

    於是,第十日,昨天據說摔斷腿的老十,一大早就跑到了宮門處,原地踱著方步等著上朝,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挺直了腰板。

    十四趕到後,奇怪的問道:「十哥,不是說你昨兒騎馬摔斷了腿,我還說今天過府去瞧瞧你呢,怎麼瞧著象沒事啊?」

    老十兩眼一瞪,耍起了無賴,大聲道:「哪個王八羔子在那亂嚼舌頭,這麼咒我!」

    八阿哥對老十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而早朝還沒散,九福晉就收拾行囊趕到了老十府門,九阿哥許諾,一定親自陪她去拜見送子娘娘,時間由她挑,但前提是得將其木格開導成功,於是,九福晉便沖滿幹勁的接過了任務,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樣。

    當晚老十回府後,其木格又守著老十哭了一場,老十鬱悶的想找九阿哥拚命,被罵來的九嫂能對其木格說出什麼好話來?

    誰知其木格卻哭哭啼啼的說自己真是掉進了幸福窩裡,有老十這麼好的丈夫此生別無所求,還抽泣著保證自己一定好好的,絕不叫老十操心,最後還淚眼婆娑的請老十原諒自己這些日子的不懂事…

    老十立即陰轉晴,笑嘻嘻的將所有錯處全歸到了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當然其木格在睡著前也不忘聲討康熙,得到了老十的積極響應。

    在其木格的再三保證下,九福晉隔天就回了家,於是正在雲裡霧裡聽戶部小吏們爭論的老十被九阿哥拽了出去,質問老十是否幫著九福晉給他下套,老十聽明白九阿哥答應的條件後,樂不可支,不顧九阿哥要吃人的眼神,建議他將自家的馬車等道具一應借齊了,反正這些東西不在莊親王府上就在八福晉手裡…

    不兩日,京城重大新聞再次出爐,此次男主角換成了九阿哥:花心的九阿哥居然陪著九福晉沿著老十當初曾走過的路潛心的朝拜送子娘娘…

    這消息委實過於震撼,連宜妃聽了第一個反應都是不相信,等核實後,宜妃也犯了難,不過問吧,這也太不成體統了,畢竟九阿哥又不是沒有子嗣;可若責怪九阿哥吧,他確實還沒嫡子…

    犯難的還有八阿哥,自從知道九阿哥親自上陣後,八阿哥就不敢回府,可就算躲在衙門,八福晉也會派人去催,八阿哥被逼無奈,只好道:「你自己瞧瞧,除了莊親王和九弟,哪家不是女眷自己去的?九弟就不說了,莊親王去了那麼多次,求到什麼了?糊塗!我這幾天要出京辦差,你少拿這些無聊之事來煩我。」說完便腳下擦油,跑到九阿哥的外宅躲了起來,氣得八福晉跑到宜妃面前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惹得宜妃更加心煩。

    一個月後,康熙準備北巡,宜妃自然跟從。

    太子、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皆在隨行名單之中。

    京城事務交給了四阿哥、七阿哥和老十負責。

    老十頭次被委以留守重任自然打眼,這還不算,除了太子的二阿哥弘皙,老十的嫡長子弘暄也有幸陪王伴駕,一時間老十又處在了暴風中心。

    而其木格見了康熙的安排,當即就叫弘暄裝病,當爹娘的不在身邊,誰能保證沒人欺負弘暄?

    哪知弘暄卻誓死不從,揚言要去給康熙打小報告,氣得其木格恨不得將弘暄塞回肚子裡。

    弘暄的思想工作還沒做通,安安又鬧了起來,非要跟著弘暄一起去,老十這次卻沒由著安安的性子,生怕他的寶貝女兒到了熱河就被蒙古王爺相中了要娶回去做兒媳婦或孫媳婦,不但不幫著想辦法,還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其木格身上,聲言他做不了主,叫她找其木格爭取。

    於是,其木格自己才止住了淚水沒兩天,便又得天天面對哭啼啼的安安…

    阿靈阿也是煩躁不已,雖說他也要跟著北巡,卻沒什麼歡欣鼓舞的模樣…



第一百九十六章出招

    康熙北巡出京時,老十作為留守大臣自然得恭恭敬敬的將康熙一行人送出北京城。一大早也沒時間給弘暄訓話,匆忙將弘暄送到集合處後,便跑進乾清宮聽康熙的最新指示。

    等忙完後,老十想對弘暄交代幾句,可弘暄卻跑到太后馬車上承歡去了,害得老十想在眾人面前威嚴的擺擺譜也沒法,只好請隨行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一路上多費心照料弘暄一二。

    然後老十又將九阿哥拉過一旁,悄聲囑咐道:「九哥,千萬別叫弘暄那小子見著我給岳父備的禮。」

    九阿哥無奈的笑道:「知道了,我已經安排人手護送著先行出京了,弘暄哪有機會得見,如果你岳父這次沒來,我就派人直接送到蒙古去,絕不讓旁人接手,不會誤你的事。」

    老十露了一個你辦事我放心的笑容,朝九阿哥拱拱手,以示謝意。

    阿靈阿此時也走了過來,老.十禮節周到的給阿靈阿問了安,又說了些「舅舅年紀也大了,一路上多加小心」之類的關心話,讓一旁暗暗緊張的九阿哥歎息自己白白擔憂了一場。

    阿靈阿的臉上也滿是和善的笑.容,舅甥間甚是融洽。

    忙了一上午,老十總算送走了.康熙,便頭也不回的直殺戶部,讓四阿哥更加心驚,滿以為康熙這隻老虎走後,老十便會無法無天、明目張膽的翹班回家陪老婆,不想老十卻嚴格要求起了自己,因此四阿哥斷定老十鐵定領了康熙密旨,煩躁的沒心情辦公,只得妄想在辦公室地磚上留下自己的足印。

    老十一直到街上華燈初上還在廢寢忘食的加著.班,四阿哥回家前特意過來給老十打聲招呼,不想老十立即丟了案桌上的諸多文件,好脾氣的和四阿哥嘮起了家常,兩兄弟你來我往了幾回合,老十便呵呵笑著拉著四阿哥出了戶部大門,然後很是親熱的擠進了四阿哥的馬車,跑到四阿哥府上蹭飯去了。

    四阿哥本就不是多言的人,加之疑心不小,見了老.十這反常的舉止,越發的謹言慎行,老十雖然話不少,可他與四阿哥壓根就沒共同語言,老十試著活躍了幾次氣氛未果後,便專心填肚子,因此晚飯桌上便無可避免的冷了場。

    兩人幾乎是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飯,四阿哥也沒.端茶送客,等著老十說明來意,而老十似乎也不趕時間,只悶在那裡喝茶,不時的提兩句天氣。

    就在四阿哥耐.心即將耗盡時,老十起身告辭了,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害得四阿哥和鄔思道一宿沒睡。

    老十摸黑在其木格身邊剛躺下,其木格就醒了,老十懊惱道:「爺已經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將你弄醒了,早知道爺就在外間歇了。」

    其木格揉揉眼睛:「爺,怎麼才回來?曹嬤嬤可回房休息了?」

    老十交代,只要他沒回來,曹嬤嬤一定得堅守在其木格身邊,因此,任其木格怎麼說,曹嬤嬤都坐在外間紋絲不動。

    老十道:「嗯,爺一回來就叫嬤嬤回房了。」

    其木格迷迷糊糊的喔了一聲,等稍微清醒了才追問道:「爺,皇阿瑪今兒出京,你怎麼還那麼忙啊?」

    按其木格的理解,老闆不在,老十辛苦工作給誰看啊?

    老十歎了口氣道:「爺怕回來早了,安安沒睡,怕她來纏爺,瞧著她那可憐樣,爺實在不落忍,就到四哥府上吃飯去了。」

    其木格開頭還在微微癟嘴,對老十很是不屑,聽到後面,一下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爺,你去四哥家了?四哥請你去的?都說了些什麼?」

    老十將其木格的手拿進被窩,鬱悶道:「爺正在想到哪去消磨時間,四哥就走了過來,我就順便說到他府上討杯酒喝,哎,後悔死爺了,這頓飯吃的,爺明兒都還不消化,早知道就去五哥府上了。」

    其木格頓了頓,問道:「和四哥頂起來了?」

    老十「切」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就四哥那樣,能和他吵起來,爺還沒那本事。一頓飯下來,就見他耷拉著個臉,總共沒說上五句話,好像爺去吃他一頓就把他一年俸祿吃光了似的。」

    其木格對這個狀況還算比較滿意,忙道:「你以為是九哥啊,這麼貿然去是不大好,我明兒就去給四嫂送些小物件,正好帶安安出去散散心。」

    老十忙阻止道:「你不許出門,給爺在院子裡好生呆著,爺明兒帶安安出城騎馬去。」說完還嚴肅的問道:「聽清了沒?」

    其木格吐了吐舌頭,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我明兒派人給四嫂送些禮物過去?」

    老十還是否決了,「不就一頓飯嘛,至於那麼複雜?合著我不給他送禮,吃他一頓便飯都不行啊?這事你別管。」

    其木格還想爭取機會和四阿哥府聯絡聯絡感情,老十便主動終止了該項話題,轉而問道:「安安今兒沒把嗓子哭啞吧?」

    其木格搖搖頭,道:「倒沒怎麼哭鬧,只是胃口不大好,中午和晚飯都沒吃什麼,睡前逼著她喝了兩口…」

    老十一聽就急了,道:「不吃飯怎麼行?」

    見老十就要坐起來,其木格忙勸道:「算了,她眼下已經睡著了,你別去折騰了,明天帶她出去好好玩一天就是。」

    老十歎息道:「瞧這事給鬧的…」

    其木格也很為安安抱不平,怎麼能因為是女子就受到康熙的區別對待呢?可其木格也不願意蒙古王公打安安的主意,否則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不由又有些擁護康熙的決定。

    康熙可能是不待見老十府邸女權至上,駁回了弘暄的請求,斷然拒絕帶安安一起去塞北兜風,弘暄掙扎半天後,又很是不捨的提出讓安安去,他留下,氣得康熙花了大半個時辰給弘暄灌輸「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弘暄回府後,耳朵才剛覺清淨,又被老十臭罵一頓,接著又被其木格罰寫了一篇大字…

    這還不算,可憐的弘暄還被其木格當成了人蛇頭目,其木格擔心弘暄悄悄將安安偷帶出去,今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安安叫到跟前,生怕一不留神,安安就悄悄混進了北巡隊伍,直到晚上看著安安喝了兩口牛奶,委屈的準備睡覺時,其木格才覺得自己好笑,府裡重重的門禁,安安身邊隨時還跟著嬤嬤,小小年紀想跑出去談何容易?

    夫妻倆唏噓一陣後,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日,其木格被老十父女倆無情的拋棄在家,只能鬱悶的躺在床上裝死。

    接下來的幾天,其木格都極其無聊,老十每天都早早下班帶了安安出門采風,留下其木格一人在家養胎,氣得其木格直想嚎啕大哭一場,可偏偏一滴眼淚也沒有。

    等安安收拾起了心情,老十就帶著安安在院子裡瞎鬧,給其木格解悶,但一提攜妻出遊,腦袋立即搖得叮噹響,讓其木格無比鬱悶。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就在老十一邊悠閒的上班,一邊悠閒的享受生活時,老十鬱悶了一大幫人。

    最鬱悶的首推四阿哥,老十突兀的跑來吃了一頓白飯後,再沒了下文,而且還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工作作風,弄得四阿哥完全摸不著頭腦,當四阿哥終於決定再也不思考任何與老十有關的事宜時,老十又出手了,命戶部發文,要求自己舅母卓羅氏的胞弟、浙江鹽運使烏爾額解釋銀錢賬目,戶部的行文言辭雖不犀利,而且蓋的也是老十的印章,可四阿哥想脫了干係卻不容易。

    戶部一直是四阿哥在管,雖說康熙此次出京,命三位皇子協同處理朝政,但大伙都知道,老十肯定是主管兵部事宜,因此,若沒四阿哥出來?

    於是,四阿哥至此才明白了老十的險惡用心,氣得生生折斷了一桿狼毫筆。

    康熙得了消息也是眉頭緊鎖,雖說老十終於向阿靈阿出手了,可康熙並不覺得欣慰,一來老十能這番平靜的打出一拳,委實不像老十的風格,在康熙心中,老十應該是帶人踹開阿靈阿的大門狠狠打砸一番,然後留下個爛攤子叫自己這個當爹的來收拾,康熙想不明白,老十何時變得如此有心機了?或者說老十本來就是頭批著羊皮的狼?二來,老十去四阿哥府吃飯的消息也讓康熙很是不安,看來兩人在酒桌上達成了什麼協議,若留守的三個皇子中,有兩人聯手,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康熙決定一到熱河就叫人回去把四阿哥換過來,至於老十,康熙則想看看老十接下來如何出招…

    太子和三阿哥自然也各有所思。

    八阿哥則談談的對九阿哥說道:「九弟,你寫信告訴十弟,阿靈阿畢竟是他舅舅,別亂來。」

    九阿哥見八阿哥不提老十與四阿哥結盟之事,不知怎的,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好像使出這昏招的不是老十,而是他自己,當下紅著臉道:「八哥,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十弟不可能和四哥走到一塊兒,他以前就沒幫過太子,眼下更不會站到那邊去…」

    任由九阿哥如何解釋,八阿哥都拒絕發表評論,九阿哥本來就夠氣悶的了,哪知剛出了八阿哥的帳篷,就見著弘暄躡手躡腳的去拔自己坐騎的尾巴毛,九阿哥只得仰天長嘯…

    阿靈阿則是疾筆修書一封,看不出喜怒…

    而老十此時正在聚精會神的畫著其木格和安安的母女同樂圖…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5:05 PM

第一百九十七章用心

    其木格雖然依舊害喜嚴重,但情緒卻恢復了正常,而安安的老師也終於選定到任,還沒受過填鴨式教育的安安頓時新鮮的不得了,興致昂揚的去聽課,一副三好學生的架勢。老十這次沒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將之歸功於隔代遺傳,說安安的求學精神乃是繼承了康熙的衣缽。

    對此,其木格不置可否,反正安安不像自己,自己讀書完全是形勢所逼,為了以後混口飯吃,可沒安安這麼好學,只要老十不說負負得正就好。

    弘暄走了後,其木格本來就有些不適應,如今安安又大半天時間都圍著先生打轉,其木格更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在沒有電話手機的時代,其木格有些理解為什麼古人要推崇「父母在不遠遊了。」

    除了養胎便無其他生活目標的其木格便想和老十話話家常,哪知老十大概也覺得府裡沒了熱鬧,開始天天在衙門泡到深夜。

    這讓其木格很有些不滿,難道老十就不願意和自己過過二人世界?

    這個問題纏繞在其木格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

    雖然自己還很年輕,在後世.正是談戀愛的好年紀,可畢竟和老十已經是老夫老妻了,老十很有可能已經厭倦了自己這張老臉,何況自己還大著個肚子。

    其木格思及此,一下感覺到了莫.名的威脅,立即拿起自家作坊的鏡子左照又照,剛慶幸自己臉上沒長妊娠斑,可下一刻就發覺膚色有些不大好,當即就叫烏雅去取珍珠,命她監督著人將珍珠磨成粉,準備明天拿來敷臉。

    當然,當天的美容也不能不做,.其木格將雞蛋清和蜂蜜塗了滿滿一臉,還奢侈的泡了個牛奶澡,曹嬤嬤就像看西洋鏡似的,稀奇的不得了,晚上便向老十報告了其木格的反常行動。

    老十倒是司空見慣了,其木格隔段時間就喜歡伺.候她那張臉,有時還把她的脖子稀罕得不得了,這次看來是稀罕全身了,老十微微癟癟嘴,不敢苟同,有些可惜那些牛奶,但面上還是鎮定自若的沖曹嬤嬤點點頭,沒作新的指示。

    曹嬤嬤本想勸誡幾句,可想了想,覺得其木格這樣.瞎折騰總比沒事就哭好,便閉緊了嘴巴。

    老十一進裡屋,就發覺其木格還沒睡,便問道:「今.兒白天睡得有些多?」

    其木格不接老.十這話,抓過老十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問道:「覺得皮膚是不是光滑了許多?」

    老十沒感覺出有什麼不同,但還是照搬以前的答案,說道:「嗯,是很滑。」還作勢拍了拍。

    其木格軟軟的靠在老十身上,心有不甘的說道:「可肚子還是又長妊娠紋了,看來橄欖油也不管用。」

    因在前山寨,其木格就從洋人手中買了橄欖油,叫廚子拌了涼菜吃,偶爾也用來當潤膚霜,因此這次老十沒有攔著其木格朝肚子上可勁的塗抹,可眼下看來,似乎效果不佳。老十覺得其木格簡直就是吃飽了撐得慌,但還是隨口安慰道:「沒事,生了孩子就好了。」然後便按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生怕其木格沒完沒了的又讓他看眼角是不是長出了細紋。

    其木格很有眼色的沒再說自己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給老十脫了衣裳,由著沒洗臉刷牙以及洗腳的老十上床睡覺。

    其木格今兒已經想好了,雖然這次懷孕很是辛苦,吐得天昏地暗不說,晚上半夜還常常莫名其妙的醒來然後再也睡不著,但一定要在老十面前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否則老十天天見著一個披頭散髮、睡眼朦朧的女人,不用小三招歪主意了。畢竟什麼事都得有個度,維繫婚姻需要退讓、妥協、寬容和自我剖析。其木格自我反省後,驚覺到自己這段時間不僅疏於打理自己,也對老十少了關心,當下便決定要讓老十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於是第二天一早,其木格先老十起了床,收拾的清清爽爽的,老十一睜眼就見著其木格的笑臉,楞了一下後,嘟囔道:「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其木格笑道:「昨兒睡得還好,今天便早些起了,好久都沒陪爺一起用早餐了呢。」

    老十雖然還是有些責怪其木格不該起這麼早,畢竟是雙身子的人了,可由其木格陪著一起吃飯,老十還是覺得心情不錯,畢竟沒哪個老公出門上班時會喜歡自己老婆還在蒙著被子呼呼睡大覺。

    其木格張羅布飯的時候,老十輕鬆的說道:「皇阿瑪傳來旨意,叫三哥回京,換四哥去熱河,爺總算不用對著四哥那張冷臉了,呵呵。」

    其木格有些奇怪,道:「怎麼這麼快就換四哥過去啊?那不是沒兩天,你也該去熱河了?」

    老十搖搖頭:「不知道,這全看皇阿瑪,有時候不換人,有時候一兩個月才換人,不過,有弘暄在那,皇阿瑪應該不會叫我過去。」

    其木格不由鬆了口氣,不管怎樣,老十在眼前,自己就是踏實的。

    其木格親手給老十盛了碗粥,遞給老十道:「怪不得爺這幾天這麼忙,原來是四哥在給你交代差事。」

    老十笑道:「他哪有什麼差事交代給我啊,我在忙其他的。對了,你怎麼不吃啊?」

    老十見其木格面前沒擺碗筷,有些不解。

    其木格笑著歎了口氣,說道:「我一吃飯說不准又要折騰,那爺豈不是要晚了時辰?等爺走了,我再吃點。」

    老十瞪著手裡的粥,皺了皺眉頭,道:「要不是怕你身子受不住,爺真想餓死你肚子裡的兩個小兔崽子。」

    其木格失聲笑道:「沒見過你這麼當阿瑪的,你趕緊吃飯吧,別晚了。」

    老十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端起碗來喝起了粥,「九哥稍信來了,說岳父去了熱河,見了弘暄很是喜歡。」

    其木格一聽,就樂了,「阿布也去熱河了?先頭來信還說沒定下來,早知道該多備些禮的,阿茹娜去了沒?」

    老十道:「九哥沒提,不過眼下咱們也可以再備些禮送到熱河去。」

    其木格對備禮的提議很是高興,笑著誇老十英明,但對九阿哥卻抱怨起來,「九哥也真是的,信裡多寫兩句會累著他啊?」

    老十心想,你可是大大冤枉九哥了,九哥的信可寫了洋洋灑灑幾大篇,岳父的事只是最後一筆帶過而已,可嘴裡卻道:「岳父大人的信怕沒幾天也就到了,到時候就知曉了。」

    其木格想來也是這個理,便沒再繼續炮轟九阿哥。

    而此時遠在熱河的九阿哥卻在第一次康熙暨蒙古王公全體碰頭會上鬧了個滿臉通紅,一臉的尷尬。

    這次幾乎所有蒙古王公全趕來朝見康熙了,路途遠的早早就出發,生怕錯過了開幕式,一時間熱河是人滿為患,而熱河行宮已建成的建築規模都比較小,許多蒙古王公都在行宮外紮起了帳篷。

    康熙納悶之餘,也覺得很有面子,為了讓會場顯得更加氣派,康熙捨棄了行宮的大殿,沒沒辦法,實在裝不下那麼多人,命人佈置草原露天會場。

    然後便發佈了大會日程表。

    碰頭會氣氛很是輕鬆,太后以及康熙的妃子們也都盛裝出席,蒙古諸位王妃和格格也列席大會,整個會場看起來有些像非正式的大型茶話會。

    雖然氣氛很是融洽,但康熙卻覺察到了不對勁兒,因為大部分蒙古王公的眼光都瞟向了科爾沁親王,康熙略一思索,心知蒙古人怕是要提蒙古商隊的事宜,便不動聲色的等著。

    酒過一巡後,科爾沁親王終於站了出來,代表大部分蒙古貴族說大家日子不大好過,請朝廷伸出援手。

    科爾沁親王此言一出,大家紛紛附和。

    一時間,場上氣氛急轉直下,從茶話會變成了訴苦會,一個個肥頭大耳的人紛紛開始哭訴自己部落斷糧的悲慘往事。

    蒙古人表演得有些過火,聽得弘暄都直癟嘴。

    等大家表演完畢,康熙方出言道:「諸位的難處朕已知曉,本來打算叫九阿哥尋些法子,但九阿哥畢竟年輕,朕也擔心他辦砸了差事,就一直拖著,既然大家都想改變現狀,朕姑且叫九阿哥一試。」

    聽康熙這麼說,九阿哥心裡是一百個不樂意,恨不得將其木格千刀萬剮,但卻還是起身出列,準備講講困難,再表表決心,接下這破事,可不想有人比他還不樂意。

    康熙話音剛落,九阿哥剛出列站好,還沒開口,諸位蒙古王爺就紛紛出言反對,認為九阿哥難當此重任,紛紛舉薦老十出來領頭,將站在場地中間的九阿哥給鬧了個大紅臉…

    宜妃給氣得臉色煞白,雖說這差事不討好,宜妃是一萬個不願意九阿哥攤上這倒霉差事,可若被這麼多人當面否決,宜妃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阿靈阿心中略過一絲快意,只希望蒙古王公趕緊將九阿哥踩在腳下再吐點口水,當然將老十捧得越高越好,阿靈阿很想知道與九阿哥接下樑子的老十是否還有心思在背後朝自己使陰招…



第一百九十八章話語

    康熙對會場出現的意外有些措手不及,若是大家存在爭議,康熙還能當個和事佬或仲裁人,可偏偏會場上壓根就不存在爭議,蒙古王公結成統一戰線,一致無情的踐踏享有經商盛名的九阿哥,眾口一聲的推薦老十帶領蒙古人致富,劇情倒也不落俗套。

    九阿哥此時已經縮回了自己的座位,臉色已經紅中泛青,八阿哥瞧了九阿哥,心知不妙,生怕九阿哥按捺不住,和蒙古王公當場打擂台,心中分外焦急。

    好在康熙很快回過味來,伸出手示意蒙古王爺們別太激動,然後大聲點名道:「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可在?」

    其木格的爹烏爾錦噶喇普郡王一直規規矩矩的坐著啃肉,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沒躲過去,暗暗歎了口氣,將油漬漬的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起身走到場地中央,回答道:「老臣在。」

    康熙笑容可掬的問道:「剛才大伙的意思,老王爺是個什麼想法?雖說十阿哥是皇子,可也是你的女婿嘛,你覺得你這女婿可能擔此重任?」

    其木格的爹立即長篇大論.的對康熙感恩戴德了一番,說什麼自己家是祖墳上冒青煙,自己才得了老十這麼個好女婿,全托康熙的福云云。

    若其木格的爹只感謝康熙一次.那倒也算是正常的社交禮儀,可他偏偏囉哩囉嗦的謝了康熙十多回,聽得康熙和在場的眾人都倒了胃口,還好,在眾人騷動前,其木格的爹總算說到了正題,非常的言簡意賅,「十阿哥一向好武,老臣未曾聽聞他對經商有所涉獵。」

    康熙對其木格爹定的基調甚.是滿意,微微點點頭,等著他接著往下說,卻見烏爾錦噶喇普就此閉了嘴,一副想下場的樣子,只好繼續問道:「那依著王爺的意思,十阿哥對經商不在行,難當此任了?」

    不等烏爾錦噶喇普回答,巴林部落的郡王烏爾袞.就起身說道:「皇上,十阿哥大才啊,對經商不在行,還能賺那麼多銀子,這樣的人才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啊。」

    康熙被哽的無語,嗆了口氣,正想發表一下高見,就.見奈曼部的郡王吹忠也起身附和道:「皇上,不僅如此,十阿哥簡直就是散財童子轉世,走到哪都能給大伙添些進項,若此事情交由十阿哥負責,這賺銀子是指日可待啊。」

    康熙有些氣悶,經過調查,康熙也知曉了老十商.隊的經營模式,與其他商隊不同的是,北邊幾個部落的女眷都投了份子進去;此外,商隊也以各種明目給這些部落投了銀子,由這些部落負責生產原材料,諸如羊皮、地氈之類,他們負責銷售,簡而言之,老十與蒙古部落互相摻股、分工合作,目前來看,基本實現了雙贏。

    按說知道了這.層緣由,將這方法推廣就是,可事實卻並非這麼簡單。

    畢竟老十的商隊具有先天優勢,是一隻純蒙古人商隊,大家屬於同宗,交流起來沒有障礙,而且老十的小姨子就嫁到了漠北蒙古,加之老十的岳父也是蒙古響噹噹的人物,老十與蒙古部落合作時就沒那麼多的後顧之憂,不用擔心蒙古人污了銀子不辦事,反之亦然,蒙古人也放心,老十就算賴賬,他們也不用千里迢迢的進京打官司,在蒙古地界就能把場子找回來。

    民間的商人一般都是給權貴送點孝敬,找個後台供著就好,沒人有那膽子與權貴合作,都擔心合作個兩三年,自己的身家全合作成旁人的了。

    就算京城有幾個府邸也具備同樣的先天條件,但老十的商隊與蒙古人合作的收益所得並不多,畢竟蒙古的土特產在中原的銷量不大,而且競爭也激烈,老十幾乎是薄利經營,但這幾分薄利卻也足以給蒙古的底層人士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然如果就這些薄利,老十和蒙古貴族早就散伙了,讓高層歡欣鼓舞的利潤則來自於走私。

    康熙總不能鼓勵大伙走私賺取暴利吧。

    見大伙又想再來次群薦,康熙真想將這事交給老十負責,到時候滿大清都是毛氈子和西洋貨,送人都沒人要,看這群人怎麼個哭法!!

    可康熙畢竟不是老十,沒法賭氣,暗暗壓住心頭的火氣,決定採取拖字決,說道:「出京前,朕也問過十阿哥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可眼下往返蒙古的商隊也不少,他也沒轍,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沒人看得出康熙在說慌,也沒法和遠在京城的老十對質,一時間場面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琢磨著是否該進京遊說老十,改變一下商隊路線?

    九阿哥心裡很不痛快,老十怎麼沒給自己提過這一碴?

    就在大家沉思之際,科爾沁和碩裡克圖親王巴特瑪起身了,科爾沁有好幾個親王,可巴特瑪身份最尊貴,孝莊和如今的太后全是他家的,他的份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康熙微微有些不悅,心想,科爾沁以你為尊,你不彈壓著其他部落,由著他們承頭鬧事倒也罷了,如今又親自出馬,是否有些過了?但面上還是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巴特瑪說道:「皇上,老臣聽說,十阿哥曾說過,蒙古遍地都是寶,想來應該是有了什麼主意,許是主意還不成熟,才未言明…」

    巴特瑪此話一出,場下眾人全楞了,片刻寂靜後,會場便響起了嗡嗡聲,大家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確認起來:「十阿哥真這麼說過?」「不知道,但王爺應該不會亂說。」「應該是說過…」「問問烏爾錦噶喇普…」

    而其木格的爹一時也沒消化掉這個消息,怔怔的盯著桌前的大盆羊肉,對身旁的詢問充耳不聞。

    康熙才不打算幫老十遮著掩著,直接說道:「十阿哥也是從他福晉處聽來的,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可知阿巴垓博爾濟吉特氏此話的出處?」

    其木格的爹起身後茫然的搖搖頭,心想,若我的部落遍地都是寶,我至於靠女婿發財嗎?

    此時場上的風向立即轉了,大伙全去逼問其木格的爹,老十的岳父,一個個拍著胸脯要和他結為安達…

    康熙乘機宣佈散會,趕緊起身逃了。

    弘暄正想衝進大伙的包圍圈,將自己的外公解救出來,卻被十四擄了去。

    「十四叔,我不惹事,你放開我…」

    十四將弘暄拎到一個角落,問道:「聽說你昨兒找你姨母去了?」

    弘暄無辜的點點頭。

    阿茹娜此次和丈夫呼和一起陪著自己的公公朋素克來朝拜康熙,獲得了朋素克的大老婆和其他兒子一致同意,大家都不笨,知道關鍵時刻得打親情牌,不管老十去不去熱河,阿茹娜兩口子也能見見烏爾錦噶喇普,對鬆散的商業聯盟大有好處。

    於是,十四便首次見著了呼和,第一天就找了個由頭與呼和拼酒,慘敗而歸,第二日酒勁兒還沒過,又拽著呼和賽馬,堪堪打了個平手,覺得沒臉的十四鑽進自家福晉帳篷,發了一頓無名火。

    十四很想和阿茹娜單獨說兩句話,可卻遍尋不到機會。

    儘管這幾天,十四在太后和八福晉、九福晉處「偶遇」了幾次阿茹娜,可兩人卻完全沒法對話。

    十四本想叫自家福晉與阿茹娜多套套近乎,可就算阿茹娜過來做客,十四也沒法單獨與阿茹娜呆在一起,本想派人去約阿茹娜,又怕呼和起疑心,讓十四這幾天很是鬱悶。

    聽說弘暄昨兒跑到阿茹娜帳篷裡去玩,天要黑了才去康熙面前報導,十四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頭豬,這麼好的信使怎麼以前就沒想到呢?

    因此,儘管此次大會上九阿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十四卻渾然不知,只想著會議趕緊結束,好和弘暄勾兌一二。

    因此康熙一宣佈散會,十四就將弘暄逮了過來,得了弘暄的肯定回答後,十四又問道:「呼和在不?」

    弘暄點點頭,說:「姨父也在,給我帶了好多禮物,我眼睛都看花了,呵呵。」

    十四聞言,對呼和很是看不起,賄賂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想了想,道:「你去悄悄告訴你姨母,叫她呆會兒去趟圍場附近的河灣,記住,別讓旁人知道。」

    弘暄睜大眼睛問道:「為什麼?」

    十四摸了摸弘暄的腦袋,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十四叔以前借了你姨母錢,一直拖著沒還,怪沒面子的,想找個沒人的地把帳還上,也順便謝謝你姨母。你可別說出去啊,要讓大家知道了,十四叔的臉朝哪兒擱啊?」

    弘暄奇怪的問道:「十四叔,你什麼時候借的錢啊?」

    十四很有耐心的說:「好多年了,利息都比本錢多了。」

    弘暄一知半解的點點頭,雖然十四叔不是外人,可姨母對自己也很親,弘暄不打算勸姨母少收利息。

    見弘暄的小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十四輕輕鬆了口氣,接下來卻又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想回帳篷換身衣服,又怕耽擱了時間,最終還是直接奔赴河灣…

    而九阿哥此時卻鐵青著一張臉,不管身旁的八阿哥怎麼說,就是打死不說一句話…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2-1-29 05:06 PM

第一百九十九章迷茫

    八阿哥正想找個地方好好開導一下九阿哥,宜妃派人來了。

    八阿哥輕輕歎了口氣,看著九阿哥僵直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行宮住房緊張,康熙對自己的諸多小老婆還是很體貼的,全給她們分了房間,免得她們在帳篷裡受苦,但九阿哥此時卻不得不在路上多耗些時間。

    雖然路途稍微有些長,九阿哥也多吹了些冷風,但腦袋卻並沒清醒起來,直到見了宜妃,九阿哥的情緒依舊沒有絲毫好轉。

    九阿哥此時想殺人放火,宜妃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顧及形象,早將房間推倒重建了。

    母子倆靜靜的站在屋子裡,.宜妃瞪著修長的丹鳳眼死盯著九阿哥,九阿哥則平視前方,聚焦在空氣中的某個點。

    良久,宜妃終於出聲道:「你叫額娘.說你什麼好?額娘天天叫你專心朝政,你卻偏偏要去不務正業,眼下可好了,你自以為得意的營生在旁人眼裡還不如那個成天惹是生非的十阿哥!」

    九阿哥壓抑著心中的窩囊氣,.道:「兒子不孝,勞額娘操心了。」

    宜妃轉身坐了下來道:「十阿哥平時瞧著倒是老實.的,沒想到居然背後捅你一刀,額娘早就告誡過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偏偏不聽,非要跟他好的穿一條褲子,對你五哥卻疏遠得緊,眼下既吃了教訓,你也多長長記性。」

    九阿哥緩緩道:「是那幫蒙古人有眼無珠。」

    宜妃面色更沉了,責怪道:「到現在你還護著十阿哥,.蒙古人是可氣,可這事是誰惹出來的?是誰將這燙手山芋推給你的?是誰在外吹噓自己是散財童子,想生生壓你一頭?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九阿哥不想再去辯解什麼,免得一個出言不慎,.弄出個火上澆油就更麻煩了,因此便閉緊了嘴巴,聽宜妃訓導。

    宜妃揭露了老.十齷齪的心靈後,又叮囑九阿哥作為天潢貴冑,不能憑白受了這委屈,但凡事都得動腦子,別蠻幹。

    九阿哥只管點頭不做他想。

    宜妃最後又將老十臭罵一頓,告誡九阿哥多學學識人術,才將九阿哥放了出去,自己則準備換個行頭去太后處見機訴訴九阿哥的委屈。

    九阿哥出得行宮,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便騎馬在草原上漫無目的的閒逛,隨從遠遠的在後邊跟著。

    九阿哥心裡是一肚子的邪火,要說對老十沒絲毫埋怨那自是不可能的,老十生平的所有事跡一一在九阿哥腦中閃過,九阿哥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好事全叫老十一人給佔全了?苦悶的九阿哥開始埋怨起了老天,都是一個爹生的,為什麼狗屎運全給了老十,連一點狗尿也不勻給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九阿哥的馬蹦躂蹦躂的將九阿哥帶到了河邊,望著清澈的小河水,九阿哥是思緒百千:老十行事雖然不敢恭維,但若烽煙再起,能領兵的阿哥非他莫屬,朝中軍中想來都不會有人質疑;可自己這些年來銀子沒少賺,為人處世也值得嘉許,為什麼卻沒人認可自己的能力呢?還生生被一群蒙古蠻子小瞧了去,九阿哥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了迷茫…

    迷茫的九阿哥任由坐騎沿著河邊懶懶的散步,卻不想遠遠瞧著了十四的貼身隨從守在三匹馬旁,九阿哥沒心情與人打招呼,便準備拉過韁繩掉頭,轉身前無意識的又瞟了一眼,猛然覺得不對,怎麼會是三匹馬呢?當即下了馬,悄悄的朝前踱去,不多時便瞧著十四與一蒙裝女子站在一處,不知說著什麼…

    十四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早早的就到了河灣等候,但等阿茹娜到了後,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阿茹娜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便也沉默著。

    畢竟人是自己約的,十四得負責活躍氣氛,便前言不搭後語的胡亂攀談著,但選的話題有多無聊就多無聊,無外乎什麼日子好不好啊?什麼時候去京城玩啊?夫家有什麼特產啊?…

    阿茹娜這些年性子倒沉穩了些,沒有嘲笑十四,皆耐著性子一一解答,客套得讓人覺得有些假。

    良久,阿茹娜方說道:「弘暄給我帶信的時候,我本不想來的,可每年都憑白收了十四爺的禮,想著也該親自給十四爺道聲謝…」

    不等阿茹娜說完,十四就插話道:「爺本想給你去信的,又怕給你添麻煩,只好給你捎些東西過去,免得你…」十四頓了頓,生生將「忘了爺」三個字壓了下去,過了會才說:「反正有商隊往來,也不費爺的事。」

    十四說著說著就想埋怨阿茹娜為什麼不給他捎些回禮,掙扎了片刻,還是生生忍住了。

    阿茹娜握緊帕子,有些擔憂的問道:「你年年都帶東西給我,我姐姐有沒有說過什麼?」

    十四笑了笑,道:「我都是托的十哥,十哥這人心粗,十嫂也不是個心細的,就算十哥給她說了,她應該也不會多想,反正我沒聽十嫂說過這事,也沒聽十哥念叨過。」

    阿茹娜不知為何,悄悄鬆了口氣,道:「這就好。」

    兩人又默默無語的看了會草地,阿茹娜便請十四以後別再破費了,然後便提出了告辭,十四隻覺得心裡一緊,馬匹牽來後,見阿茹娜就要上馬,十四忙低聲問道:「他對你好不好?」

    阿茹娜笑著點點頭,道:「他是個好人,性子也好。」

    十四不甘心的問道:「他的那些妾欺負你沒?」

    阿茹娜搖搖頭,道:「都規矩著呢。」

    十四還是不死心,又問著:「你嫁過去後,他又納了幾房妾室?」

    阿茹娜笑笑,「三房還是四房,你這麼一問,我還真得想想,呵呵。」

    十四這下抓著了稻草,道:「你怎麼能容他這樣呢,十嫂就沒準十哥再納妾,呼和太不像話了!」

    阿茹娜無所謂道:「這世間女子都這麼過的,我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姐夫就算沒再接新人進府,但姐姐嫁過去前,府裡不也有兩個小妾。」

    十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能這麼想?這可是兩碼事,是不是怕鬧起來沒人幫你?你儘管鬧去,有爺在呢!」

    阿茹娜盯著十四道:「十四爺也是妻妾滿堂,說這些話有些沒道理。」

    十四鬧了個大紅臉,有些訕訕道:「那不一樣,如果,如果…」

    阿茹娜輕聲說道:「十四爺,我真過得挺好,你別替我擔心,你以後真別再破費了,你的情分我記著呢,只要你過得好好的,比送我什麼禮物都強。」

    阿茹娜走後,十四懊惱的找了個塊石子朝水面扔去,激起陣陣漣漪,十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想著阿茹娜過不好,被人欺負呢?

    十四望著層層的水花,理不出頭緒…

    這廂十四不願阿茹娜離了自己卻過著幸福的日子,那廂小弘暄卻是一臉的幸福。

    受十四的啟發,弘暄認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興沖沖的給康熙顯擺著,「皇瑪法,您覺得這主意怎麼樣?您要覺得合適,我就告訴姥爺去,叫姥爺趕緊將錢借給八伯、九伯和十四叔,免得被別人搶了先。」

    康熙躲進行宮後,剛打了個盹,弘暄就跑了過來獻策,康熙雖然對弘暄的主意沒抱希望,但卻也萬萬沒想到弘暄小小年紀居然會想到放高利貸這麼個惡毒的損主意。

    康熙強忍住火氣,問道:「怎麼想到的這法子?」

    弘暄笑得一臉燦爛,道:「突然想到的,真是笨啊,要早知道這法子能生錢,我每月也不用過得緊巴巴的了,唉,不過現在也不晚,孫兒回京後就把月錢借出去,不幾年就能拿回好多好多錢了,呵呵。」

    康熙臉一沉,顧不得追問弘暄因何會想出這法子,忙打探道:「你月錢是多少?怎麼不夠用?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那麼多花費?」康熙覺得老十兩口子太不可靠了,看來以後得全方位加強對弘暄的教育,一絲一毫都不能叫老十兩口子插手。

    弘暄還沉浸在自己即將成為有錢人的幸福中,興奮的說道:「我和妹妹每人每月有十兩銀子的月錢,但要拿出7兩銀子資助莊子裡的小孩,叫他們有錢去讀書或者學手藝。等我回京後,我每月都借出去1兩5的銀子,幾年後,錢就翻番了,哈哈,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花不完還可以資助幾家老人的醫藥錢,哈哈…」

    康熙呆了呆,問道:「那你不是每月就用1兩5?」

    弘暄點點頭,「辛苦這幾年,以後就好了,哈哈。」

    康熙納悶道:「你把錢借給誰啊?」

    弘暄想也沒想就說:「弘曦他們啊,還有府裡的下人。」

    康熙一聽,心道,得,給下人放高利貸,看來弘暄是徹底不要名聲了。

    康熙對弘暄的慈善事業很感興趣,細問之下,才知道弘暄進上書房後,就問其木格,前山寨的黑狗他們為什麼沒去上學,其木格很是殘酷的告訴弘暄,他們沒錢讀書,於是有著一個善良之心的弘暄便央求其木格出資辦學,哪知封建家兼資本家的其木格一毛不拔,反而盤算起了弘暄和安安的月錢。

    可憐的弘暄和安安怎麼鬥得過萬惡的剝削者,乖乖的將自己每月70%的收入上繳。

    弘暄很是開心的說道:「前期要花些錢,要在莊子裡修個學堂,所以以前積攢的錢也全花光了。」

    康熙挑撥道:「你怎麼知道你的錢花到哪了?」

    弘暄笑道:「每月有賬冊的啊,額娘會給我們看的,最近半年支給學徒的開銷大些,莊子裡的人都不怎麼喜歡讀書,大多去學手藝了,黑狗也去學木匠了,前山寨的學堂裡只有兩個學生,學生最多的一個學堂也就五個學生,嘿嘿。我們的錢不夠,額娘就先墊著,等年節我們領了賞賜再補上。」

    康熙對其木格壓搾自己兒女零花錢的行為很是不齒,但見弘暄這個麻木的被剝削者沒一絲覺悟,便不打算鼓動弘暄鬧,讓弘暄自己覺醒好了,因此,康熙轉而開始逼問弘暄如何想起放高利貸的。

    一來二往,弘暄被逼急了,道「皇瑪法,您別問了,我答應了不能說的,而且,這主意也不是十四叔出的,真是我自己想的」…



第二百章誤

    莫名傷感的十四隻傷完了春,還沒來得及悲秋,就被康熙傳了去。

    被打斷了情緒的十四很是不爽,一臉的不悅,不想進屋時卻遇見弘暄滿臉憤懣的走出房門。

    十四打了個激靈,拉住弘暄悄聲問道:「你說了些什麼?」

    弘暄頭次見識了康熙惡毒的語言攻擊能力,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就接到了處罰通知,禁閉三天,抄兩本書。

    這讓本來約好舅舅明天去牧場玩的弘暄窩了一肚子火,哪還有心情理十四,聽得十四問,一邊撅著嘴道:「被皇瑪法罰了。」一邊繼續埋頭朝外走。

    十四正待問個清楚,就聽到.屋裡傳來康熙的聲音,「胤禎,在門口矗著幹嘛?」

    十四隻得哀怨的看了眼弘暄散.發著濃濃怨氣的背影,忐忑的走了進去,跪下行禮道:「皇阿瑪吉祥。」

    康熙抬抬手,吩咐道:「起來吧。」

    十四站起來抬頭一看,康熙滿.臉緋紅,看來剛才訓斥弘暄是下了大力氣,耗費了些心神,便試探道:「不知皇阿瑪喚兒子前來,有何事吩咐?」

    康熙看了十四一眼,說道:「眼下你已封了爵位,但還.沒開府,你在阿哥所的開銷一直都是內務府出的,朕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今起就叫內務府停了你的例吧。」

    十四一下傻了眼,雖說給封了貝子,但貝子一年的.俸祿只有1300兩,祿米1300斛,又沒分莊子,靠這點收入一家人不是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即將挨餓的現實立即將十四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糾結中拉了出來,十四沉聲問道:「皇阿瑪,兒子還沒開府,手裡也沒莊子…」十四頓了頓,厚著臉皮道:「內務府若斷了供給,兒子,兒子怕府裡周轉不開,還請皇阿瑪收回成命。」

    十四其實想說,.你乾脆讓我分家得了,但卻沒那膽子主動提及,只好賴著叫康熙掏錢幫他養家餬口。

    康熙「咦」了聲,很是奇怪的問道:「你不是到處在放貸嗎?那些黑心錢還不夠你用的?」

    弘暄一看就是棵好苗子,稍加培養肯定能成為堅定的布爾什維克,雖然說漏了嘴,但打死也不出賣十四,當然,這也變相的加重了自己的刑罰。

    於是康熙只好自己憑空猜測了,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十四借高利貸,二是十四放高利貸,作為十四的爹,康熙潛意識裡認為如果十四借高利貸,自己也沒臉,便直接武斷的認為十四肯定是在放高利貸,無意中被弘暄得知,要不弘暄怎麼會美滋滋的算自己能收多少利錢呢?

    十四本以為康熙此舉是提醒自己注意生活作風問題,沒想到會扯到高利貸上面,轉了轉眼珠子,猜測弘暄到底是怎麼賣的自己:如果弘暄和盤托出,康熙應該給自己加薪,而不是扣除福利…

    見十四沒出聲,康熙發了個鼻音。

    十四忙快刀斬亂麻,決定先喊冤,「皇阿瑪,兒臣冤枉啊,不知何人在皇阿瑪面前詆毀兒臣,兒臣願與他當面對質!」

    康熙疑糊的看了看十四,心想,難道他是苦主?

    但康熙實在問不出口十四是否借了高利貸,這不是顯示自己剋扣兒子生活費嗎?

    於是,康熙決定實話實說,「那你怎麼讓弘暄想起高利貸的?」

    十四很是詫異,自己的十哥和十嫂都是木魚腦袋,弘暄怎麼就這麼會舉一反三呢?

    但康熙在上面等著,十四也不好花時間去揣測弘暄怎麼突然變了異,只好推卸責任,「皇阿瑪,兒子真是冤枉啊,真沒給他提過。」

    見康熙不做聲,十四估摸著沒法交差,急中生智,道:「許是兒子和九哥閒談時提及,被弘暄聽了去,兒子也記不得了…」

    康熙喃喃道:「你九哥?」

    十四閉著眼睛道:「兒子曾向九哥討教過高利貸,許是不巧被弘暄聽了去…」

    康熙「喔」了聲,淡淡的道:「你討教高利貸幹什麼?」

    十四支吾道:「兒子聽說高利貸害人,可不大清楚那利錢是怎麼個算法,這才向九哥請教…」

    若十四能糊弄過去,那康熙也就可以改姓了。但康熙依舊還是派人去將九阿哥找來,一副非要弄出個水落石出的樣子。

    九阿哥本來就滿心悲憤,不巧又撞破了十四的私情,鬱悶的九阿哥更想抹脖子了,九阿哥就沒想明白,那蒙古福晉的妹妹圓圓的一張臉,到底哪吸引人了?

    不想正在捶胸頓足時,又被康熙逮了去。

    見十四也在屋裡,還不停的朝自己擠眉弄眼,九阿哥第一個反應就是十四東窗事發了,九阿哥行完禮後,不待康熙發問,就主動說道:「皇阿瑪,十四弟冤枉。」

    要換了老十,此時肯定不住的點頭,可十四比老十精明多了,見九阿哥上來就為自己喊冤,急得直跺腳,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問,就忙著幫喊冤,這不是添亂嘛。

    其實這也怪老十,九阿哥幫他擦屁股擦得多了,就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解決模式,於是慣性使然,九阿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幫著喊冤,想剎車都剎不住。

    康熙樂了,問道:「他哪兒冤枉啊?」

    九阿哥扭頭看了看十四,只見十四不停的擺手,九阿哥當即道:「那些都是無影的事。」

    康熙歪著頭,道:「哪些啊?」

    九阿哥又扭頭看著十四,只見十四手舞足蹈的不停比劃,看來還是與老十搭檔比較好,老十隨便一個眼神,九阿哥就清楚明瞭,哪像現在,十四比了半天,九阿哥還沒看明白。

    九阿哥也有些氣悶,心想,自己是偷偷在一旁撞見的,按理說應該沒人知曉,那麼此時康熙肯定是要詢問自己平時是否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可自己只與老十熟絡,怎麼他小姨子的事也來問我啊?

    九阿哥也懶得再去猜十四是什麼心思,便沖十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悄悄指了指康熙,然後又擺了擺手,意思是,要我幫你給皇阿瑪說,你是清白的?十四想了想,消化成,我給皇阿瑪說不知道?便點了點頭。

    於是,九阿哥便嗡聲嗡氣道:「回皇阿瑪,兒子出京時,十弟妹托兒子給她妹妹帶點東西,兒子今兒沒那心情,就叫十四弟幫著轉交了,十四弟與那婦人之間真是清白的。」

    康熙見兩人不停的比劃溝通,正覺得這出啞劇很好看,不想九阿哥卻揭露出了這番,當場石化。

    十四更是遭了個晴天霹靂,紅著臉道:「九哥,你胡說什麼呢?」

    九阿哥很生氣,自己這麼說哪錯了,可瞅著十四神色不對,又發覺康熙也僵在那裡,隱隱覺得自己好像闖了禍,忙用手摀住了嘴巴…

    折騰了兩個時辰,九阿哥和十四才汗流浹背的脫身,九阿哥不好意思道:「十四弟,真對不住,這事誰想得到啊?」

    十四盯著九阿哥,紅著眼睛道:「你怎麼知道的?」

    九阿哥忙說:「我騎馬去散心,不巧看到了,真是無心的。」

    十四恨聲道:「我被打發連夜回京,這下你滿意了吧。」說完拂袖而去。

    九阿哥也氣得跺了跺腳,將罪過全推到了老十頭上,要不是他,自己今兒怎麼會這麼大失水準?

    老十連打了幾個噴嚏,道:「誰在念叨爺呢?」

    其木格笑道:「俗話說,打一聲噴嚏是有人想你,兩聲是有人罵你,三聲是有人念叨你,四聲嘛,嘿嘿…」

    老十忙道:「爺剛打了四聲,是什麼啊?」

    其木格搖搖頭,逗道:「爺真是打了四聲噴嚏?」

    老十點點頭,還不忘問安安,「安安,阿瑪剛才就是打了四聲噴嚏吧?」

    安安笑著道:「阿瑪說四聲就是四聲。」

    然後老十便很得意的看著其木格,催促道:「快說啊。」

    其木格晃著腦袋,想吊吊老十的胃口。

    安安看不過眼了,道:「阿瑪,我知道,就是天要晴了的意思。」

    其木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靠在椅子上樂不可支。

    老十對這個答案很是失望,而且,這答案有什麼好笑的?便拍拍其木格道:「你笑什麼呢?快歇歇,別背過氣了。」

    說完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專心檢查著安安的功課。

    其木格忍不住道:「爺,你真不知道啊?」

    老十抬頭茫然的說道:「知道什麼?」

    其木格笑呵呵的道:「狗打噴嚏要天晴,哈哈哈哈。」

    老十盯著安安,安安卻憤怒的盯著其木格,指控道:「每次我和弟弟打噴嚏,額娘都說要天晴了…」

    老十又轉而盯向始作俑者,而其木格還笑得東倒西歪的,「孩子小就算了,爺怎麼也不知道啊?這可是常識啊,哈哈。」

    老十轉了轉眼珠,道:「其木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也沒討到好。」

    其木格笑道:「爺,這麼說,你是認了啊?」

    老十正要反駁,就聽安安道:「阿瑪,好男不和女鬥,別理額娘。」

    老十點點頭,道:「就是,咱們不理她,讓她一個人笑去。」

    然後便繼續檢查安安的作業,不時的讚美兩句。

    其木格笑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趣,便主動說道:「想不想知道打四聲噴嚏是什麼意思啊?」

    老十和安安都沒理她。

    其木格扯了扯老十的袖子,「爺…」

    老十扭頭白了其木格一眼,勉強說道:「是什麼意思啊?」

    其木格一下來了精神,道:「打四聲噴嚏啊,就是說明你著涼了,哈哈。」

    其木格笑了兩聲,見沒人附和,納悶道:「不好笑嗎?」

    老十很不賞臉的搖搖頭,安安更可氣,對老十說道:「等小dd生出來,額娘就不會這麼傻笑了。」

    老十很討打的點點頭。

    其木格討了個沒趣,賭氣道:「沒一點幽默細胞,等弘暄回來講給他聽,他肯定覺得好笑…」

    弘暄正在潑墨作業,不想被其木格念叨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搖搖小腦袋,自言自語道:「噴嚏這麼響,看來明天是個大晴天…」

    剛到門口的康熙再次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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