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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無雙OROCHI同人文 花醉酒(太公望X妲妃;分四段,全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江哆啦    時間: 2009-10-15 10:20 AM     標題: 無雙OROCHI同人文 花醉酒(太公望X妲妃;分四段,全篇完)

本帖最後由 江哆啦 於 2009-10-21 06:50 PM 編輯

出處:http://forum.gamer.com.tw/C.php?bsn=00218&;snA=58671&tnum=3&subbsn=3

PS.朝代感觀無視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憶江南》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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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深深的感受過江南蘇杭的風光美好,猶在初春百花爭鳴其放之時。
  江南的無限春光,實在是教在地人驕傲、而讓外地客稱羨,一生倘若有幸走訪一次,那實在是能叫人回味再三。許不定這些對於人們需要用盡一生來記憶的美景,之於他來說確是有如過眼雲煙般的曇花一現。
  剎那瞬眼。
  他是仙界的住人,手中所掌握的是漫長無限的生命。在世尚為人時,該屬於人所應該要擁有的東西他始終無法摸透,直至得道,那撲朔迷離的感覺可以說往往總是與他擦身而過,好幾次,明明就快捉住那感覺,但依舊悄悄的從他指間中不經意的溜走,無法令他參透。
  他不明白那抹遺憾自何而來,於是任憑遊走其中。
  直到仙界中再度傳來妲己失去下落的消息,而他再度被委任要和女媧以及伏羲一同將妲己捉拿時,突然一個激靈,原本打算將這件差事距之門外、隔之千里的他,噙著一抹不知名的微笑,欣然接受。
  「妲己呀………」他低低呢喃著,那抹長掛在嘴邊的笑意漸深。要讓他來說的話,其實安份閒逸的日子實在是也沒多久呢。自從殷商過周再到三國,這中間究竟過了多久了呢?

太公望笑著。

「太公望、你能毀的了我一時、可能毀的了我一世麼?」「我會再回來的、有朝時日。」那天、妲己所忿忿留下的話散落在風雪中,鵝毛般輕盈的雪花紛紛揚揚降臨在這個世界,轉眼一瞬,很快,接著而來的雪白便掩沒了過去所發生的一切。
  如雲煙般,不留痕跡,在這世間漸漸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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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酒夜未央-----………

  太公望在西湖湖畔漫步遊走,神情閒逸一手拿著他寶貝的釣竿.打神鞭,細白銀色的的線端上無餌無鉤,擱置於肩;另一手則提著一壺方才武吉為他從街尾酒樓取得的蘇杭名酒.東風醉。
  這可說是江蘇花州的特產。將每一年第一次收割新採的新米小稻予清澈的山溪水源加入甕中,並額外在添加十來朵初春盛開即期的白山茶增添風味,直至酒期的第六年開封。有時、這幾乎成了太公望只要來到蘇杭,就必定會來上一壺的酒。
  春風無限好、花意正濃,搭配上這樣的一盅美酒,即使不心醉酒,醉景亦可。他在湖畔挑了棵盛開的密密茂盛的桃樹,居於其下席地而坐。手中的釣竿一甩,銀色的釣線便順勢而出,靜靜的落在湖面上、隨春風飄動。
  從來沒有人說文成章的規定仙人道士一旦得道就一定得不食酒肉、不碰女色,那完完全全只不過是眾人以世俗的眼光來限制罷了。
  他的生命當中,有很多意外的插曲。這樣子的插曲,之於妲己也亦同。
  只是讓人比較不明所以的是,究竟,誰才是誰的插曲?又是誰在誰的眼跟前露了餡兒?


花醉酒夜未央-----………

的確,那些對他來說都只是過往雲煙,不過是風花雪月般的插曲,明明簡簡單單就能從他的記憶中溜去,再不復回,卻讓他這樣該死的記憶猶新。
  誰都不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上天也只是靜靜的看著、默不作聲。一切是否早已經安排好?或許,就連上天也搖頭說不知。
  傳說盤古在開天闢地、創造天地萬物的同時曾打造十二面能鎮邪祈福、趨吉避凶的鏡子,而這十二面歷史久遠的古鏡也在坊間流傳著許多無從查證的傳聞,據說十二面古鏡採集陰陽精氣、吸收日月明光、通曉鬼神行意,能防止魑魅幻影、修整殘疾苦厄,不但具有靈性,而且即使歷經萬年仍不減其法力。人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黎民眾人無不想將所有的古鏡佔為己有好杜絕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或者家財萬貫,而就是那時,他便意外得手那十二面古鏡中的其中一面據說得以窺得未來的卜鏡。
  如同其名,此鏡能夠占卜、並且預知未來。傳說只要在藉著年輕未出閣的女子之手問鏡便可得知未來。當天午後,他意外看見三藏,於是便請她一試此鏡真偽。想當然爾,這樣的蠢事,他只做過一次便不再持續,只因他所看到的並非他所想要的。
  「鏡中顯像之未來不可信。」看鏡之後的當下,太公望只是淺淺的一笑,便將鏡子從三藏手中拿回。一直以來他深深相信,所謂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亦同現在的一個決策即可以造就不一樣的後果。
  只是三藏直盯著他的表情那眼中欲言又止的閃爍光芒和嘴邊的那抹不名意義的笑卻是令他一直牽腸掛肚、耿耿於懷。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這裡是蘇杭,一個讓他能夠兩次三番造訪,卻又讓他無所不用極其避之的地方。其中的矛盾、無所遁形。

太公望沉沉思索著,逕自沉浸在那些記憶中的片段。依舊是那只蒼白的手,慵懶而緩慢地伸向半空中,驀然,一顆透明小球就這樣自他的掌心中浮現,他穩穩的掌握其中,而後再度張開時,那顆透明的小球珠便成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淡紫色的水晶。
  而另一隻握著釣竿的手卻依舊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動靜。
  他瞇起眼,身形驟然一瞬,再度落地時沒想到原本那應該只有他存在的位置,出現了妲己的身影。
  妲己?

   
嘴邊突然露出這麼一抹玩味的笑容。一開始就註定好的,不該相遇的相遇,存在著太多太多的模糊點,太多無法用文字說清的謎和說不清楚的東西。不過,是否也是因為如此,才有了這段機緣?
  妳知道我的弱點,亦如同我知道妳的一樣。我們可以在這段歷史上發光發熱,但卻難以磨擦出火花。等到曲終人散,便轉頭道別說聲再見晚安就此了事?接著,迎接沒有光明以及未來的無邊黑暗,然後等待下一次改朝換代的歷史到來?
  這決斷不會是他所想要的。
  愚蠢兼這總簡直是受到他人所控制的未來。太公望徐徐靠近倒臥在地的妲己身旁,思索著這是否是她又一次心機的陷阱。「妳這、……又是在玩甚麼把戲了?嗯?妲己。」打神鞭穩穩的握在手中,即使有個甚麼萬一,他有穩操的勝算。

久久,他仍不見臥倒在地的妲己有任何動靜,於是他終於定眼細瞧。簡單來說,那是用肉眼就可以清楚看見的傷痕,大小不一的分布在妲己的身上,傷口可深可淺、或輕或重。
怎麼說來著?他從未見過妲己有如此狼狽的模樣。又或者該說曾幾何時?
  「妲己?」太公望再度喚了聲。原以為依舊不會收到任何聲響的他,這次,臥躺在地上的人意外有了動靜。看著妲己吃力的撐起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在抬頭一望映入眼中的人是太公望時,她頓時有種天執意要亡她的涼意從背脊傳到腦中。「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她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未曾改變的柔媚笑容,不過眼底卻不見任何笑意。
  緊緊皺著的眉頭從她一抬眼就沒有鬆開過。顯然,她一直在隱忍著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傷所隱隱帶給她的疼。
  「哼呵、那真要讓妳搞清楚狀況,究竟是誰陰魂不散?」太公望用打神鞭的末端輕觸妲己的下顎,迫使妲己必須隨著力道更加抬高她早已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他不想去捉摸那剎那掠過他心頭的悸痛該要如何辨明。尤其在看見妲己嘴角邊緩緩流下不受控制的血絲時,他擰著眉罷手移開了打神鞭。應該是將歷史操縱於手中玩弄自如的人,卻不知道在這當下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的棋子,一樣被歷史玩弄其中。
  何其諷刺?
  「哼、……然後呢?你不是期盼著要將我除而快之………」「不戰而勝豈不有辱我的原則?」「那就滾……咳、……滾開………」妲己吃力的探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朝著他胡亂揮動著。「若是關於這點、」他收起武器,反在她身邊蹲下「很抱歉,辦不到。」
  過往的一幕幕片段在太公望放下身段將妲己輕輕摟進自己懷中時湧上心頭。動作之輕柔,彷彿手中觸碰著的是一件極易脆裂的寶物一般,這是連他本身都沒察覺的。
「放開我………」她咬著唇,抵抗的動作似乎是給對方透漏自己並不願意接受敵方的幫助。依舊是那聲若蚊蚋的嚇阻,也依舊被太公望視若無睹。也許該認為,這是妲己下意識的舉動,在無處可去時終將會找上他。
  隱含在內的自信、不由得分說。
一段不希望被其他人知曉的過去。
荒唐的過去。
  壓根兒無視妲己那柔弱無力的掙扎、他慢悠悠的以指腹拭去妲己臉上所沾染的血漬。「這是何必?」看著看著、後來發現,那些全然無關乎其他,而是一種源自於自己內心深處怎樣都無法阻止的深深的渴望,又或者該說是欲望?如何都抹滅不去。
  當然這也曾經讓他深深的懊惱過。雖然到最後這些關於情感方面的思考全都被他拋諸腦後,但卻依舊不敢大意。尤其面對眼前的女人。太多太多不應該有的意外就是從她身上衍生出來的。
  的確、不應該………
  「起來。」探出手,微涼的指間沿著她細緻的臉蛋來回撫觸,末梢所傳來的觸感倒是有些令他眷戀不捨,或許眼中不經意所流露出來的是自己也沒查覺到的溫柔。
  乍聽這二字的妲己反而白了他一眼,「假使…我能站得起來、還用得著你多嘴?」「ふふ、有趣………也是。」太公望一偏頭,反手一撈將妲己給抱起,而被抱著的人則是順勢勾上他的頸項。
  只消這樣的一小動作,妲己蒼白的唇便劃出一抹弧度,彷彿甚麼東西終於手到擒來又或者計略得逞的得意。「嘻、我清楚的知道啊……你絕不會扔著我不管,是不?」
  乍聽,太公望只是輕輕皺著眉頭,沒有回話,只是抱在腰間的手力道略施上一分,這樣的動作卻已經成功的讓妲己吃痛收聲。「終有一天我會逃離,並且得到所有的一切……我想要的東西全都會是我的,誰也攔不住我,就算是你也一樣………」仙界、魔界、人間……這些全不是她最終的目地點。
  耳邊,聽見妲己小聲斷斷續續的呢喃,然太公望卻彷彿像是聽見了甚麼天大的笑話般扯了扯唇角偏過頭不緊不慢的抵在她唇上遞出一句:「相當了不得的宣言呢、但……妳有這個本事嗎?」
  廝磨的話語尤在唇畔、曖昧不清。
  塵世間所有的一切一開始便如同一場賭注,在爾虞我詐和兵刃交接中化為塵土。
  究竟是誰在模糊彼此的界線?
作者: 江哆啦    時間: 2009-10-15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江哆啦 於 2009-10-17 02:27 A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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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憶,其次憶吳宮。
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將手裡抱著的女人於床畔置妥後,太公望不作聲響的返回剛才的樹下拿回剛才那被他遺落的東風醉,淺酌一口。那是一處沿著湖畔山峰而建的茅廬,清幽寧靜,也是符合太公望所想要的不問世事的絕佳隱居地點,這樣的地點倒是他在仙界之中所找不到的。在他眼中不過是轉眼須臾的時光,在一般凡人眼中卻是年年日日時時刻刻都要無比珍惜,太公望臨湖端坐,氣定神閒,雙目怔怔望著冰面,那模樣看似若有所思,長時間下來,有時候像這樣的情況一坐下來就是三五天之久。

  當光陰一再殘忍的在他的時間中切割再切割時,記憶的迴廊裏,最後究竟會剩下些甚麼?又會剩下多少?誰還會記得最初的模樣?那些破碎且凌亂的碎片從殷商過周再流轉至三國,最後拼湊出來的又會變成甚麼樣子?於是當他終於發現那種若即若離的關注並非來自他們敵對的身分時,他便不得不肅清正視這個日漸嚴重的問題。

  著實令他頭疼。

  溫暖的風微微吹拂而過,在平靜的湖上劃出輕輕微波,蕩起層層漣漪,不過身後茅屋內的所傳來的諾大聲響卻不如當下和諧的氣氛般。太公望微微偏過頭,聽著那自屋內所傳來彷彿是甚麼重物墜落擊地的聲音,他挑起眉,隱約能夠猜出屋中大概是發生甚麼樣的事情。

  一抹淺笑自他嘴角溢出,「呵、不自量力。」慣性撢了撢衣襬上那壓根兒不存在的微塵,他負手而起緩步走向茅屋的方向,不急不徐。似乎是預料的到的畫面,打在一推開門扉之時,腦海中所想的正好在眼前恰恰印證成真。貌似是腳上也有傷,但不明是否是傷及筋骨,以至於行走和其他行動都相當不方便,只能說妲己整個人以非常詭異的姿勢跌趴在床畔旁的地上,模樣可說是極其狼狽。

  「怎樣?好玩嗎?」扯扯皮面,他要笑不笑的望著她。話語一落,只見妲己猛然仰起的小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怨憤,那雙朝他瞪去的眼神更惡毒得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般,一雙毫無血色的唇更是讓她給咬的死緊。

  太公望在她身旁蹲下,此情此景一如今日午後,不過背景場地更換到這茅屋內,「別瞪了,將眼珠給瞪瞎對妳有好處麼?」撐起她的身子,在次將她抱回床上坐正。但這次他學乖了將她更往床裡擺。

  「我想離開。」抿著嘴,妲己環抱雙膝目光茫然的落在床沿。「上哪?」「哪都好、總之是要在你的視界之外。」語畢,更是偏執的扭過頭。「ふふ……妲己呀、妳狂妄的宣言真的是一個接過一個呢。」太公望再次笑了起來,輕輕的搖頭。

  探手端正她的臉,這迫使妲己不得不與他對視,另一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當他將手停在每一道被他輕輕觸摸的傷口便惹來妲己陣陣隱忍的嘶痛聲。「就憑現在的妳也想和我談條件嗎?」目光上下來回掃視她傷痕累累的身軀,說的嘖嘖有聲,態度相當不以為意,甚至是帶著點不屑。

  妲己發現他的微笑越來越令人膽戰心驚了,感覺上比以往多了幾分侵略性,目光凌厲得教人害怕,這是因為許久未曾與他這般單獨相處的關係嗎?

  天色漸暗,轉眼已是黃昏近。夕陽的餘暉藉著窗口的隙縫悠悠落在室內,也為逐漸昏暗的屋中增添些許餘光。一一檢視妲己身上傷痕的這段時間,他發現向來必定會反唇相稽的女人居然意外安靜。

  他微微挑眉,指尖劃過她的臉緣,依舊忍不住想捉弄她,「怎麼?舌頭讓人給咬了?」聞言,她轉過頭,衝著太公望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明媚動人,燦若星河,不過下一秒卻是出奇不意張口就打算朝他胳臂給咬去。

  太公望的反應倒快,許不定是早已料到她會有如此動作,伸出手以兩指輕扣她的下顎讓她與他面對面,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連呼吸都能彼此交錯。下一步則是抄起一旁被他自午後就冷落許久的那半罈未喝完的東風醉仰頭張口就飲,但那含在口中的酒卻未即時吞下而是偏過頭正對妲己的唇一點一點的給全數哺入她口中,強硬的逼她吞下。

  一開始,就著昏黃的餘光且在對方背對著她的情形之下妲己並不清楚對方喝入口中的是甚麼,但現下藉著一點一滴汲入嘴裡的液體讓她明白時她便馬上了解太公望的意圖為何。從原本怔住不動的姿勢,在下一瞬睜大雙眼全然不顧及身上的傷勢開始做出劇烈的反抗。妲己明白自己的舉動成功的讓太公望動真格,但對方如此的舉動卻也是讓她始料未及。

  用另一隻仍是自由的手死命的推著對方,想藉此拉開些許距離,不料對方更快,讓她連最後掙扎的機會都給剝奪,雙手被死死的制在身後。被迫開啟的雙唇,讓對方有機可趁,妲己探出舌尖本是想將太公望霸道竄入她口中的舌給抵出去,之間一來一往相互推拒的情形之下最後卻是讓他們彼此的唇舌變成交纏的密不可分,她連逃都逃不了。

  如此反覆來回之下,那半罈太公望沒喝完的東風醉全數給進了妲己的腹中,而原本劇烈抵抗扭動的身軀最後乖乖安靜下來、掙扎的雙手則是緩緩從一旁攬上他的頸脖。

  看著溢出的酒漬沿著妲己的唇角滑下,滴落在頸間沿著鎖骨而下最後沒入雪白誘人的雙峰之間。氣喘吁吁、微醺迷茫的眼眸、染上紅緋的雙頰讓原本面無血的的妲己此刻看起有無比的好氣色也更增添一筆冶媚的風采。

  微涼的指腹擦過被他吮的通紅的唇瓣,太公望唇角勾出一抹笑,如此景象只有他能窺得。

  「你真的……欺人太甚………」晃著被酒精洗過一遍又一遍的腦袋,妲己攤在他的懷中低吟出抗議。「逗狐狸玩,應該不算是欺負人吧?」

  她覺得自己全身熱烘烘的,四肢完全給使不出力,心裏痛罵著眼眼前的人不下數十萬遍,那怨憤可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但現下卻也一點能力都沒。從不記得自個兒的酒量有差勁到單單是半壺的春酒就讓她無力不起,那時仍在殷商浮華度日因她提議而建造的酒池肉林,可是記得日日夜夜都在朝中與眾大臣子飲酒跳舞、狂歡作樂,只是如今又怎會………

  屋外夜蟲已鳴,須臾片刻的時間屋外便物換星移,本還在山頭的餘暉如今已消失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彎未圓的新月和襯墜的數點繁星。

  初春的夜晚,仍舊帶著點涼意,方起的第一道晚風透過沒合實的窗口灌入屋中,帶入一室清涼,也為渾身燥熱難過不已的妲己帶來絲絲滲入心田的涼意。

  天上天下萬般歷史打自黃帝以來夏商周最後輪轉自三國,其中歷史悠悠和歌漫漫是多少殺戮場面以多少人的血肉咆嘯所換來,但最後讓人將這一切全給淡淡一筆帶過,通通被一紙史書所記載。

  迷濛的目光落在屋內一隅,任由太公望的手指卸下她頭上的霞帽拆開辮髮在她緞般的髮間來回穿梭。有時候不禁常想,假使這一切所觸及的安平景象能夠就此平平穩穩的一路下去不也挺好?她要的究竟是甚麼?

  可偏偏上蒼總是不如人願,屢屢近百年的和平總是要到最後改朝換代,用人民的血肉、戰場的風沙去洗刷歷史嶄新的一頁,讓所有重新來過。

  妲己笑著,笑著這些全都是讓人給全盤操縱的遊戲,看著那些自己為是上天所派來的愚民百姓云云眾生如螻蟻般明明被命運踩在腳下、明明是這一局棋過後就即將被丟棄的棋子,卻總是口口聲聲天道酬勤、人定勝天,妄想一己凡力試圖改變這世界,那簡直癡人說夢………

  那天,她站在朝歌禁城的屋簷頂端,放肆狂笑,言行舉止誇張詭異,彷彿傾盡一切力氣、彷彿要將她往後該笑的不該笑的通通一次笑完般用力的、嘶聲力竭的笑著,激動到連淚水都給逼出眼角。

  如此舉動,叫奴僕慌忙的通報給紂王,在底下眾人各個驚惶呆恐的眼神中,無一不是認為這是像瘋子一般才做得出的。這也讓她兩位總不時與她同進出的王貴仁和胡喜妹佇在一旁,遲遲不敢上前。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過也是其中一顆可留可棄的棋子,自身的命運彷若底下蒼生百姓,其實與其他人無異,但她就是覺得可笑,笑的猖狂、笑的放肆、笑的無奈、笑的淒涼。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太公望……」

  轉回頭抬上雙眼,軟綿無力的雙手攀上對方的肩,妲己低喃一聲後便將唇再度貼上他的,試著以舌尖描繪他的唇緣,得到對方的慵懶應許並隻手攬上她的柳腰後,再次與之交纏。侵略性十足的舌溜進她的嘴裡,帶著他專有的霸道卻不失溫柔,空出另一隻手,不著痕跡的退去妲己身上那幾件單薄的幾近赤裸的衣物朝一旁丟去後,隨之揚手凌空一抓,一件雪色單衣便這樣蓋在妲己肩上。

  片刻、分開的雙唇間牽著一條曖昧的銀絲。「乖了?」他挑起眉,問話未答卻是換到她的搖頭。「我想離開。」換個姿勢,她壓根不介意自己身上春光外洩。「呵呵、好讓外頭那些追殺妳的人將妳碎屍萬剮?」她也未免太過小看他的能力,他並不是不知道追她的是誰,不過是不想道破。妲己聽了柳眉倒豎,啟唇就想反抗,卻因動作過大意外扯動傷口,無奈只好淡淡白了他一眼。

  望著她無言的舉動,太公望揚起嘴角,不痛不癢,瞇起眼伸手將套在她身上那件過大的單衣拉攏了些。接下來都安安靜靜,只剩屋外的蟲唧。

  那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妲己總是要在受傷無處逃時找上他,沒有任何外力介入,在收留她的第二天深夜,他倆在現在的這張床榻上纏綿。仙界將這一切全數看在眼中,但沒有進一步處理,依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違背常理的舉動究竟是想要什麼,明明知道與她的這一切就像風中交錯的葉絮,就算曾有交集,最後還是會錯開,他們兩人的世界裡原來根本沒有誰勝誰負。

  這理由埋藏在他心中,也讓江南蘇杭成為他避之唯恐不及卻又眷戀不捨的地方。
「我要離開。」「妳真的認為自己能從我眼前逃開嗎?嗯?」他的話一語雙關。「我可以將你所說的這番話當成是威脅嗎?」酒精開始發生效用,被他抱在懷裡的妲己試著以不動傷勢的方法給自己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著她的姿勢,太公望索性跟著坐上床。「當然。」她願窩在他懷中,他倒也是樂意就這樣抱著她。

  取來早放在一旁的毛巾為她擦去臉上沾染的血漬並為她除去一身累贅,換上一般衣物的妲己此刻看來更是多了分清憐。頂著不甚清晰的意識,在最後即將睡去之前,她喃喃吐出一句話,聲音很小,幾乎細不可聞:「為什麼總是這樣孜孜不倦…?」

  但太公望還是聽見了,也明瞭她口中所謂的「孜孜不倦」指的是甚麼事情。上揚的唇角洩漏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看著已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的妲己,他將她的頭更靠往他的胸膛,兩人之間可說毫無空隙可言。

不管妳逃了多少次,我都一定會再把妳抓回來。
「因為妳是我的東西。」
作者: 江哆啦    時間: 2009-10-19 10:56 AM

下篇開始!

也許那面破鏡子的占卜真的成真,也也許三藏早在一初就明瞭一切。當那時還在仙界時,他便曾經將這疑惑告知他的知心朋友.普賢。不過哪裡料的到溫溫和和的普賢卻殘忍的將問題兜了一大圈之後重新扔回他身上。無疑雪上加霜。

第二天一早,天邊微亮,太公望一睜開雙眼就看見伏在他身上的妲己圓睜著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他覺得好笑,來自她這無言的舉動。「起這麼早是打算練太極?」開口依舊免不了揶揄。

「唔……嗯?」深湛的紫紅色眼眸瞬間變得模糊起來,她茫然,很顯然是昨晚酒精的餘勁未退。見狀,太公望輕輕虛歎一口氣,一隻手從懷裡摸出一顆藥丸來,色澤暗紅,散發陣陣淡雅清香。「吃。」但妲己只是直直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藥丸躊躇許久,似乎是再考慮著是否該吃它下腹。
「甚麼東西?」「赤煉丹。」輕描淡寫的告知,他相信曾在仙界待過的妲己應當明白此藥的用途。「為什麼?」把目光重新調回太公望身上,與他眼對眼,疑惑充斥在心間。太公望怔住了,無奈笑道:「敢情妳是一晚睡上來整個人給糊塗了不成?」「我們是敵非友。」「妳完全不需要質疑這個問題。」似笑非笑的堵回這個話題,抬在妲己眼前的手卻是沒打算放過她。

見她訥訥的就是沒動靜,不願意在這事兒上頭再多花上時間的太公望索性直接將丹藥給湊上她嘴邊。「餵我。」轉上邊,她無視那抬了有些久的手,反勾著他對太公望露出一抹嬌媚微笑,如是恢復到未受傷前的模樣,眼裏傾洩一絲惡趣味的調皮精光。見狀,太公望露出一抹饒富深意的微笑,既然對方都出招了,那他豈有不接招的道理?

他依昨天強餵她東風醉的方式將藥丸含在口中,湊上前將嘴裡的丹藥渡給她,直到藥丸完全消失在她口中太公望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這下換妲己開始稍稍推拒了,「唔……」趁著好不容易抓到的空檔,她本想偏過頭擋掉他下一波的攻勢,卻在交纏的唇瓣分開的下一刻又被對方以更快的速度給堵上,唇瓣讓人封緊,他霸道得彷彿連她的呼吸都要給抽離。

  須臾過後,他才滿意的放過她。「還想玩嗎?」美眸流轉,妲己瞪了他一眼之後放開勾著他的雙手安安靜靜的躺在一旁、一聲都不吭。她氣惱他一切駕輕就熟的老練,但他卻是雲淡風輕的笑回這只是因為他天資高。他訝異她不如外表那般的生嫩,但她卻只是四兩撥千斤的迴避說因為她演技好。

舞亂醉芙蓉,復相逢……早晚復相逢………
復相逢,離別更是滋味愁……

  其實彼此心裏都明白,明明都恨不得將對方給擁抱、給狠狠揉進自個兒身體裏,恨不得能來個拋頭灑血般的狗血言情劇般的死不分離,明明對於彼此的渴望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可是卻遠遠無法。何其可笑?

  「吶、妲己……」他低低喚了一聲,等了一會兒卻沒得到對方有任何動靜,不以為意,像是自言自語般的繼續遞出下一句:「想不想沐浴?」聽到了某兩個敏感字眼,一直打算就這樣窩著裝死不動的人兒中算是有了動作,「沐浴…?」「嗯。」

  「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她不屑的回以冷哼。「信也好、不信也罷,要不要不就一句話簡單?」許是真的給動搖了,妲己緩慢的轉過來接著再吃力的撐起自己,目光狐疑的直在屋內環視。「哪?」太公望以眼神意示她,擺明了東西不在屋內,而是在屋外,跟著伸手便抱起她出屋。

第一次抱她時,他便為她過於輕盈的體重微微擰起眉頭,過往如此,現今亦然。熙陽徐徐,不刺人也不傷眼,春風更是饒富詩意,吹的人是意馬心猿,好不暢快。「雖然方入春,不過這地方氣候一向穩定………湖畔、那桃樹蔭下可嗎?」太公望停下腳步,信手指了指距離屋子最近的一棵桃樹,而那也是最靠近湖畔的一顆。

妲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即哇哇大叫,「你、你讓我給洗湖水澡?」她曾幾何時給受過這般的屈辱?對方卻只是淡淡睞了她一眼,將她輕輕的放在湖畔樹下的軟草地上。「不願意?」「你、……」看這情況、再看他的態度,妲己真恨不得拉著他的頭撞上一旁的桃樹,或是乾脆一腳將他給踢下湖,看看他會不會清醒些。

  甚麼樣的天氣?甚麼樣的時間點?湖水有多大的溫差他能不能明瞭?沒顧上她杵在一旁哇哇大叫,太公望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湖水試溫。「過來。」氣頭上是一把火,這些時間下來她是讓他刺激到簡直快要極限崩潰,冷冷的望著他朝著她伸過來的手,妲己牙一咬扭過頭看著另一邊的湖面打死來個相應不理。

  水面波光粼粼,望著望著,她竟這樣發怔起來,腦子裏的思緒飄的老遠。老人們常常說,歲月就像一條河。河的左岸放置著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則是值得去把握珍惜的青春年華,中央河水飛快的流淌而去的,正是那些隱隱的感傷。世間有許多美好的事物,但是真正能夠屬於自己的並不多,有太多的無奈令人無法去改變,也無力去改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逝去,最後徒留傷悲。

  然而,自己執著的點究竟是在哪裡?那些美好可不可以讓自己自私的全部都擁有?見她一時半刻沒有理會他的打算,於是他再度開口:「妲己……如果妳還想玩,我是不介意續陪,但我怎麼發現自己的耐性似乎正一點一滴的在流失呢。」漫不經心的言語卻暗暗透含著威脅。「你休想要我給洗湖水。」半妥協似的,雖然依舊沒有轉過頭,但卻扔出這麼一句話,語氣悶悶的。

  「ふふ、難道妳要我給你燒水麼?」他又笑了起來,迎面吹過來的風帶著湖水的涼意和青草的芳香,好不暇意。「現在,妳要自己過來,還是我抓妳過來?」終於,聽著聽著妲己沒甚好氣的回過身,又是一場唇槍舌戰,「太公望,你明明知道我腿上有傷,也證實我打床上摔落,現下這番話,是故意譏笑我來的嗎?」太公望這下想著倒也是,看著離他不過兩三步之遙的妲己,沒多說便站起身將她給抱過來,這樣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你……」「嗯?」「水呢?冷嗎?」「讓我試許不定不準,妳要不要自個兒試試看?」「不要。」接在話後,她答的飛快。「為何?」「哪來的為什麼?」咕噥著,卻是死死的扒在他身上。一歎三無奈,這樣的舉動真的讓太公望想仰天長嘆,莫怪世間一句話這樣傳著「唯女子小人難養也」。他抱著她連人一同蹲在水邊,一手掬起些湖水打灑在妲己臉上,「這樣的溫度呢?」

  看著他的舉動,妲己先是打了一陣小小的哆嗦,待稍稍適應後,她愣愣朝太公望點過頭。「很好,那……還需要我效勞嗎?」笑容可掬。白了他一眼,妲己咬咬牙,卸去那薄薄的單衣朝他扔去遮蔽他的視線後飛快的沉入水中,「哪裡有道理再便宜你?」扮了個鬼臉,巧笑倩兮。

  背著他,妲己撈起湖水開始打理起自己,沁涼的水細細的灑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能清理身上那些細漬,縱使甫下水時為身上的傷口帶來些微的刺痛惹得她嘶嘶作響,不過為了清潔,這點她還不至於不能忍。身後安靜無聲,安靜到妲己真以為太公望已經離去後,她驀然轉過身想一探究竟時,一張臉就這樣近的貼在她眼前。她幾乎嚇的噤聲。

「呵、我忘了件事提醒妳,乖乖的,以我算來方圓三里都在我的範圍中,妳……別想逃。」低著頭,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全數盤繞在她頸耳之間,食指輕彈她光滑有彈性的臉頰。他可沒給忘記先前妲己對他三番兩次脫口而出的「我想離開」這一番不自量力卻又狂妄的四字宣言。就算不認為此時此刻的她有這番能耐,不過防不勝防。既然是這隻狐狸先自投羅網,他沒道理不先收著放妥,日後會有甚麼動作,日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有多大的不甘心就有多大的怒火,前前後後加起來,饒是一座山也能讓她給夷為平地,牙一咬素手一揚,打起水花就往他臉上潑,但太公望躲也沒躲的,就見那因她激濺而起的水花就這樣停在他眼前,像是打在一堵透明不見的牆上。沒多大的作用。

  「你囉嗦!旁邊涼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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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了個方向,將衣服掛在枝枒上後他坐在桃樹下,探手就打算朝一旁摸去,卻才想起那壺酒早在昨天就全給進了那隻狐狸的肚子裏,不禁輕笑出聲,搖頭數落起自己怎的健忘。至於武吉,他才想起怎麼給他買了酒後就這樣不見蹤影,「呵、失格徒弟……」另外做事從不跟他報備的。

  看著眼前也是正於屋後的那諾大片桃花林,春意無限美好,湛藍的天空無限蔓延,但他的視線中卻有大部分讓眼前的緋紅給占據。

  隨著風飛揚的,除了帶來的水氣及青草香,也帶著些許因風而點點墜落的桃花花瓣,緋色雪、落英繽紛,春的氣息瀰漫大地。他靜靜的聽著自己現在坐著的桃樹後方所傳來的點點水聲,百無聊賴,他決定讓自己的思緒在腦子裡遊走放縱,任由過往的一切在他眼前一幕幕疾嘯而過。

但卻自私,他唯獨自私的沒有讓過往的一切以及快要偏差的思緒像眼前這片桃花林占滿自己的視界般的霸道的占據自己的心頭。他看著時代在他眼前更迭變換,於是他清楚的明白這個世間萬物沒有甚麼西是不會改變的,總是看著那些愚人自以為自己抓住時間,擁有不老不死便是得到永恆,其實想法和妲己總是擒著一抹嗤笑看著底下的芸芸眾生一樣,一樣抱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

  他亦明白,縱使現在自己手中所緊緊掌握住的東西,一但稍沒注意,便會從他指間的縫隙中悄悄流逝,轉眼灰飛煙滅,最後甚麼都不剩。不過……像是把握當下、及時行樂這樣的事情,之於他而言,可能就稍微困難了些。

  畢竟他不是甚麼熱血分子,也並不像妲己那只小狐狸般的激進,封神事件前被委任時的那種「終於能夠好好大幹一場」的興奮,在事情結束後回頭想過來,那種「好像也不過就是如此」的感覺又再度盤據心頭。悠悠然然的個性,從原始天尊、妲己、伏羲以及仙界那些眾老兒們不知在他旁邊耳提面命過多少次,沒法子改的事情就是沒法,這難怪坊間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難怪普賢在兩人熟識之後對他丟出這麼一句:「你的外表還真的和你的性格一點都不搭呢。」

  記得那時他回給無奈的一笑,大咧咧的躺在石臺上啃著手裡的桃子,望著天。或許,越是刻意想要迴避或遺忘的記憶,那些,便會在腦海中越是鮮明。越是裝作毫不在乎,心裏的某個角落就越是在意。

  於是當那個雪花紛飛的夜晚,他來到妲己預備逃離的小徑上埋伏時,他看見那距離他七、八步之遙的妲己這樣對他說了一句:「你們先人都是一樣的——無情。」妲己望著他,不遠處的昏黃燈光打在她那張細緻的臉蛋上,眼底有著不明所以的複雜。「當然,這並不是說你沒有感情,而是你從來就不懂得體會別人的感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散漫的人,輸贏什麼的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直到妲己真正從他眼前離開那時他才知道他錯了。其實他和妲己在各個方面有諸多類似之處,也暗自在為了彼此在退讓磨合,只是這點誰也不願意承認。

  「喂!」一聲嚷叫抓他回神,循聲望去,發現傳來的是樹後妲己叫喚的聲音。「怎?」太公望沒有動作視線依然自我的停在眼前的花林,只是口頭上回應。畢竟就這麼的冒然走過去,哪怕耳邊又是她嚷嚷的怒罵,於是為確保耳根子清靜,行事前稍作想法也是件美德。

  「衣服、你沒把衣服給我怎見人?」他偏頭一想,也是,剛剛她的確在盛怒之下將她那件沒甚麼殺傷力的單衣直直朝他丟來,而他也這麼的順利成章的收掛在一旁的枝枒上,似乎完全忘了之後的事。是失算。

取下衣服,他繞到樹後方,果不其然所見的是預料中的水芙蓉。「哪?」見他來了就這樣拿著衣服杵著沒動作,妲己不住出聲催促。「在水底穿嗎?」「當然不。」「那、上來。」「先給衣服。」「先上來。」「先給衣服。」「先上來。」「太公望!」這樣僵持到底,整個好耐性都給磨沒了。

  接近正午,日光雖算不上毒辣,和和煦煦,只是灑在湖面上的光輝如點點鱗片說美是美卻映的她雙眼差點沒給刺盲,難受的緊。她當然明白在這種可以捉弄她的當下太公望自是不會放過,整個人姣好的身材掩在水面下,臉上卻是氣的柳眉倒豎。太公望抱膝蹲身,笑盈盈瞅著在水裡只露出肩膀以上的女人,冷不防伸出一隻手,「吶、上不上來?」

  「你真欺人太甚!」心不甘情不願的牽上他的手,好能夠讓他順勢將自己給拉上岸。甫上岸,雙足落地都還沒站穩,妲己整個人便被拉進了一堵溫暖的懷抱裏,赤裸的背上被一件袍衣給罩上然後壓著一隻手輕輕安撫著,「我說過了,逗狐狸玩而已,這樣不算過分吧?」

  人?呵,他眼前只有一隻任性的可以的狐狸,哪裡來的人?

  不聽不打緊,一聽簡直是踩到她的雷。要不是此時讓他給抱在懷裡,她真想拉著他的頭給一把狠狠的撞上桃樹。

ためらいがちに伏せた瞳
この手がその髪 引き寄せてた

揺れる吐息を感じながら
さまようくちびる けれど重ねた

  「這帳,我通通給記下了!」她將兩手給搭在太公望臉上,毫無預警地猛然一掐,往兩邊一扯,手裡使勁道還不小。「咱們冤家路窄,一定給你一份大回報。」放開手後看著他的兩頰,方才被捏的地方馬上紅了起來。「ふふふ……樂了?」睇著她,沒理會兩頰上的紅熱,一手將襟裏不知甚麼時候摘下的桃枝給簪在妲己半乾的頭髮上,心忖:這比剛才沒甚麼血色的模樣好多了。
作者: 江哆啦    時間: 2009-10-19 10:57 AM

「這是做啥?」這樣舉動反讓她不解。這樣小家子氣的人怎麼可能沒將剛才她捏他的事兒給記上心,反倒送她花?腦子真給壞了?「呵,妳可以當我瘋了。」他笑道。「哈、你甚麼時候正常過?」她反譏。每次總是在幕後看著別人狗急跳牆、雞飛狗跳的模樣,自己倒好一副無事人般的氣定神閒。「喔?」他應了聲,「但、我想應該是半斤八兩吧?」以眼神在自己與她之間來回意示。「哼、」

  「進屋吧、省得妳又病上加病,我更煩。」毫不在意她身上是否還殘留著未乾的水珠,將她打橫抱上,一步步往小屋而去。「一開始別理睬我不就省事了?」噘著嘴,滿心不甘。他偏過盯著她瞧,停下腳步。

「也是呢。」說罷,手頭一鬆作勢要放下她。突然感覺抱著她的力道減弱許多,當下一驚,忙死緊的拽著他的肩。「你、你敢?」望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太公望沒回甚麼,嘴邊畫上一抹弧度,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愉悅,再度邁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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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眼睛裡帶著猶豫
我的手將妳的秀髮連人一同摟向了自己

感覺著不穩的呼吸
徬徨的雙唇 卻還是吻在一起

   「我還要待在這兒多久?」「妳開心待多久就待多久。」言猶在耳的話語,轉過頭隨即消逝在風裏。相處的模式並沒有改變太多,也不需要在這樣的時候刻意擺出姿態來針鋒相對,那些在這當下全都沒有任何意義。

  「妲己……」「嗯?」「妳左腳的踝骨似乎有裂開的跡象,膝蓋部分也有些腫,復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看著坐在床內的妲己,太公望娓娓說出傷勢情況,平靜的語氣裏卻暗暗隱含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怒火。「這樣聽來意思是?」偏著腦袋,紅紫色的雙瞳睜的圓大天真,狀似不解。「妳說呢?」身周的空氣氛圍開始慢慢產生變化,雖然面帶笑容,卻讓人覺得危險無比。

  沒闔上的門,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頭的景致。和煦耀眼的陽光漸漸被雲層給取而代之,陰霾漸佈,屋外,開始慢慢落下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土壤的氣味和雨水的清芳被微風一絲一絲的帶進小屋內。屋內一隅的角落置著一張檀木做成的矮書檯,檯上擺著一瓶鮮嫩的桃枝,花兒或高或低的交錯開著,依照盛開的程度看來應當是今早才摘下的。在這單調而簡單的屋子裏,唯有那個角落的顏色鮮艷紅嫩,彷彿是完全遺忘了剛才的問題,妲己的目光全給那桃枝給吸引去了。

  「記得、前些日子沒有的呢………」「嗯?」「花……」「啊啊、今早……妳還睡著時採來的。」隨著她指尖指引的方向看去,給出答案,但之後的話鋒一轉,再度繞回剛才的問題上:「不過……妳是不是忘了甚麼呢?」「有嗎?」她以裝傻來逃避問題。

  像是一開始就知道她會給這樣子的回答和態度,太公望依舊是笑著,但是整個人卻更往床內去。看太公望一步一步帶著不明目的的朝床裏來,妲己幾乎全身的寒毛直豎,警戒的更往床內的角落縮。無奈何一張床就這麼丁點大小,又靠壁擺放,小小一番僵持下來妲己整個人在床角裏縮的不能自己,眸子依然倔強的可以。

  「你……」她吶吶的說了一個字之後便沒了下文,因為太公望整個人的陰影已經籠罩在妲己身上,將她困在床角黑暗之中。他的身影背著微落的燭光,前額的髮梢遮去了他大半的臉龐,這讓妲己即使努力睜大了雙眼也依舊不能看清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妲己發現,一向以冷靜聰明自豪的她,總是在遇上太公望時一切精心設計的計畫通通都會變調、無法按著原定的計畫執行,這不能說是她失算,又或許該說是計畫往往是趕不上突如其來的變化。

  四周很安靜,靜的除了彼此微微的呼吸聲之外剩下的就是屋外細雨淅瀝的打在屋頂或是泥地上的聲音。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太公望一再一再的靠近中漸漸縮短,或許真的是給逼急了,沒有任何言語作前提之下,妲己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揮上去。

  沒有預料中的聲音響起,在她的手快貼上他的臉龐時被他更早一步的給穩穩的握在手裏。「妳到底有沒有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呢?」「你到底想做甚……」話都還不及落個完整就被他更快一步接去:「妳有沒有想過每一次妳的自投羅網若假使最後我不肯放妳的話,妳怎辦?」「我………」

  「我向來把一切都看的無所謂,並且以這樣的態度而驕傲。」他另一手緩緩的撫上妲己受了傷左腳腳踝上,力道恰到好處不緩不急的揉摸著,但這樣的力度卻足以讓妲己疼的皺眉。「但後來我發現這樣的態度似乎不太適合用在妳身上呢………」被疼痛給拉去一半心神的妲己哪裏有精神去仔細聽他說些甚麼,她試著小幅度的想拉回自己的腳,卻被對方察覺,反狠狠用力的一扯,這一下的作用力倒讓她整個人躺在他身下。

  「呀!」吃痛呼疼出聲,眼角銜著淚珠卻倔的沒讓它落下。彷彿要看透一切的眼神直視著妲己,太公望幾乎是強迫妲己必須正視他,「其實我一直在想,若是這樣拿走妳的元神讓妳像普通人一樣,然後將妳永遠囚禁在我身邊,不知……妳意下如何呢?妲己。」這般的威脅句子從太公望口中說出來卻是雲淡風輕,彷彿並不像是話中的那一回事。

  身體被他緊緊的壓制著,動彈不能,一隻手也讓他握住,明明彼此的距離是這樣子近,她身上就這樣一件單薄的衣服下擺還不及大腿一半,遮也遮不住曼妙的身軀,但她卻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看不見任何慾望,明明是暖春,屋內的溫度也相當得宜,但是妲己卻不能自己的打了個寒顫,恐懼與害怕開始慢慢的侵蝕她的所剩不多的理智,或許是為了壯膽,她大聲的說:「你、你難道不怕這樣私下作為會惹來仙界不快嗎?」

  聽著,太公望呵笑出聲,「豈會?對他們來說能夠不用他們動口就主動為他們除去眼中釘、心頭刺,何樂而不為呢?」他漫不經心的說著,一手往下探緩緩的扯去她衣腰上的繫帶。

  「不要……」她開始著急了,因為她相當明白太公望一向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的人,沒有絕對的自信與把握,他便不會說出如此的宣言。仍是自由的另一隻手開始推拒他,妲己掙扎著想起身,卻被他一再按回床上,屢試不爽,周旋到最後她連另一隻手都被一併壓制在頭頂上,跟著她只感覺身上一涼,衣服在剛才的抵抗下早已門戶大開。

  「嗯……我沒說妳不能抵抗呀……」偏過頭疑問著,指腹慢條斯理滑走曼妙的曲線上,引發身下的人兒陣陣沒停過的輕顫。「太、太公望…這裏可是人間,就算再怎樣位居偏僻,多少還是會有人經過………」「所以?」他聽著,卻依然沒有停下動作。她咬咬牙、將最愚蠢的方法脫出口:「你、…你就不怕我大叫、引來注意嗎?」

  在太公望的眼中,即使到了這般地步、這一當下妲己也依舊沒有看到任何慾望浮現,平靜止水,她所感受到的是相當的自信,又好似夾雜些許嘲諷,彷彿是將獵物操弄在手心裏,折磨著、玩弄著的感覺。唇邊沒卸下的、是勢在必得的笑容。

  「呵、如果妳不想讓我用另外的方式「封口」的話………可以試試。」笑著威脅,一手揚了揚不知甚麼時候出現的布條,完全只當她剛剛說出口的一切全是笑話,笑笑便過。

原本僅存的信心蕩然無存。春雨漸大,屋外起了淡淡的白霧,迷濛了視線,模糊一切。除了自窗外傳來的雨聲,剩下的就只有彼此的細微呼吸聲。求人的話,卻擱在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別……」「欸、這是妳自找的呢……」

格外地,很安靜、也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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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總是走到一座山前,希望知道山的那頭景致如何。明明看見前方的景致是如此美麗明秀,老人卻向孩子指說:那裏,其實甚麼也沒有。總是如此,看不見真實與虛偽。睜開雙眼,依舊是迷離,屋外漆黑一片,雨也依舊下著。

她做了個夢,將時光惦記在他倆第一次相遇之時。夢裏粉嫩的花片紛飛,幾乎瀰漫了她所有的視線,但她卻沒能看清那些究竟是甚麼花,是櫻、是桃、是李、是梅?又是自甚麼地方飛落,揉了揉雙眼再度睜開時,見到的是手裏輕輕握著的桃枝。

  那是清早沐浴後太公望為她親手簪上的。「開的…相當的好呢……」低喃、輕撫著細嫩的花,手中的東西是如此的脆弱,稍一用些力道便殞去。除了手中的桃、身上的薄被、一絲不掛的自己,妲己訝異她看見太公望睡在她身邊。

  她從沒見過他熟睡時的模樣。伸出手指,如同對待手中桃枝般輕輕的在他臉上游走,有些驚歎這些日子來一個人的轉變可以如此大。變得……比以往初見時來得成熟,行事作風也更乾淨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不過那懶的自身下水攪和的性格卻依舊自我。思及此,妲己腦中一瞬間似乎閃過甚麼,嘴邊劃過一抹惡質的笑容,本貼在他面上的手突然狠狠地捏住他的臉頰,再放開,被捏的地方馬上紅了起來,見機不可失她再次動手……

  「這麼好精神,是可以繼續的意思?」冷清的嗓音突然響起,她驚詫不已地放開手,整個身子僵硬得像塊木頭,戒慎恐懼的望著他,單手抵在他胸前試圖再拉開些距離。「當然不!」該死、怎他只有退去些裝飾和外衣而以?「不然?橫豎距離天明也還早,長夜漫漫,既是醒了總是得找些事情來消磨時間吧?」瞅著她,視線掃過她其餘裸露在外的胴體,推出口的話似乎是相當理所當然。

  「唔……我、我累了………」她有些啞口了,怎麼以往的牙尖嘴利、出口及可將人扳倒的毒舌這下子全都派不上用場,爬上腦子的話,出口全都煙消雲散。「哦?但剛才我所見到的似乎不是這樣欸…………」慵懶的拉了拉筋,他坐起身。「誰、…那是剛才,怎能跟現在比?」懊惱,思索著是否有更好的言詞。「所以?……我並不介意更累一些。」好笑的看著她拉著被子一臉防備的緊張樣。繞了這麼久,這場追逐戰………稍微逗逗她應該不會怎樣吧?

  「那我可以介意嗎?」不著痕跡的,妲己一點一點移動自己的身軀。「是可以……但妳別再往旁邊靠了,要不是會掉下去吶………」難道她忘了剛才那一番雲雨,他倆是徹徹底底換了位置嗎?聞言,她停下動作氣惱的抬眼瞪他,一股怒氣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泅得她渾身顫抖。「你別靠過來我就不移動。」

  太公望斂眼思忖,最後只丟給她兩個字:「很難。」然後眼明手快地伸手將她拉進床內。妲己跌在他懷裡,一聲驚呼。「你……」「嗯?」他微笑以對。眼對上他的,妲己腦中忽地閃過纏綿前太公望說過的話,「你、你不是說要拿走我元神甚麼的嗎?」清清楚楚的威脅,她一字半句都沒忘。

  「妳希望?」略略挑眉,有些訝異她將這損己利他的事情真給惦記在心上。「你認為有可能嗎?」靜靜窩在他懷裡,有些沒好氣。將妲己身腰上的被子拉高蓋妥,「但……「永遠囚禁」這四個字妳也許可以列入考慮範圍。」「你不能這麼作………」

  「為何?」揉著她細柔的髮絲,有些眷戀不捨。「你知道我為何離開仙界?」「我並不認為迂腐、食古不化對妳是太大的問題。」他了解問題所在。「我很累、不想再一直漫無目的的徘徊………」幾百年下來,她四處為家,渴望藉由強大的力量或絕對的勢力以鞏固自己的存在不受威脅、不被他人抹煞。她一直在找尋著目標,卻苦苦遍尋不著。

  日子久了,身體累了,心也倦了。「安安份份的待著不好?」「無聊。」「這樣……妳認為我們之間的遊戲還要玩多久才能結束?」幽幽的開口,他偏過頭扳正她的小臉看著她,淺色的眸子轉深,變得幽暗深邃。見著他的反應,妲己突然扯開唇瓣一笑,雙手主動勾上,與他更為貼近。「可以玩到天荒地老。」

  那像是想通甚麼的舉動。太公望原本就在唇邊的笑容更是加深。一生向來以笑面對一切,無論面臨的是何種情況,卻從來沒有過如此刻這般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切輸贏?那似乎已經不重要。屋外依舊細雨紛紛,一時半刻沒有停歇的情況,晨星未能露臉,月兒未明,但屋內卻是繾綣暖意漸升,如春後綻開的桃花一般,無疑是讓人羨妒的美好。

  或許鏡子當初的預言最後真的成真,但是幾番輪轉之後的結果究竟如何,又有誰知道呢?
作者: cellergell    時間: 2010-5-17 01: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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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ellergell    時間: 2012-1-9 03: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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