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討論區
標題:
石章魚 -【醫冠禽獸】《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7:54 PM
標題:
石章魚 -【醫冠禽獸】《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yukieion 於 2009-7-12 10:36 AM 編輯
【小說書名】:醫冠禽獸
【小說作者】:石章魚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
艷史記
品行不良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II
呻吟
【內容簡介】:【拳打海·陸·空無數英雄】
【情迷人·鬼·獸大小美女】
一個醫學博士
一個不羈浪子
一次逢場作戲的激情碰撞,卻讓他落入一個驚心動魄的動蕩時代。
美女與野獸,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戰爭與和平……
他將直面挑戰還是隨波逐流,一首蕩氣回腸的勵志史詩從此拉開了
帷幕…………
【小說封面】:
[attach]19442823[/attach]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30 PM
本帖最後由 殺人魔 於 2009-6-15 08:37 PM 編輯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一章 【都是荷爾蒙惹得禍】
唐獵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而美麗的面孔,栗色的卷髮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黑長的睫毛鬈曲上翹。
她的手臂仍然勾著唐獵的脖子,長腿壓在他的雙腿上,唐獵清楚的感覺到她是赤裸的。
他嘗試著挪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臂,女郎發出一聲夢囈,充滿彈性的乳房更加緊密的擠壓著他的胸部。
唐獵的頭痛得仍然很厲害,好不容易才想起昨天晚上支離破碎的片斷,這女郎好像是在酒吧遇上的,他們談了很多,喝了很多,以後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抬起頭發現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上午十點,唐獵心中暗叫不好,看來今天又要遲到了,他不忍心驚醒身邊人的美夢,輕輕掀開了被子,悄然離開了房間……
伴隨者一聲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一輛黑色蘭博堅尼幽靈跑車帶著一陣狂飆衝入『春暉寵物醫院』的停車場內,以一個漂亮的漂移入位,停泊在正中專門標記的黃色車位內。
周圍原本寧靜的空氣因為這個突然造訪者的來到馬上變得動盪起來,引起的飆風將一旁少女的長裙捲起,嚇得她慌忙用雙手護住長裙的前方,這絲毫阻止不了裙擺宛如百合花般的飄起。
剪刀門緩緩升起,唐獵笑瞇瞇看著少女的纖長玉腿,響亮的吹了一個唿哨。
「唐獵!你這個混蛋!」少女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害羞,俏臉漲得通紅。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大步走下了跑車:「蘇菲,有這麼跟老闆說話的嗎?小心我炒你魷魚!」
蘇菲毫不退讓的向他揚起了拳頭:「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病人在醫院排起了長隊,你這個主治醫生卻不知去哪裡逍遙自在,是不是打算將唐叔叔的家業敗光了才甘心情願?」
唐獵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媽!」
「那你以後就叫我媽咪吧!」
「媽咪,我要吃奶!」唐獵厚顏無恥的做出要擁抱蘇菲的動作。
蘇菲嚇得躲到一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管辣椒粉:「小心我噴你啊!」
唐獵只不過是裝腔作勢的嚇嚇她,伸手從她手裡接過白大褂,一邊穿上,一邊向門診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很大,蘇菲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為什麼沒穿護士服?」唐獵邊走邊問。
「你忘了,我今天休息,如果不是醫院亂成一鍋粥,我才不會跑過來幫你。」
「你對我真是情深意重,有沒有考慮下做我女朋友?」
蘇菲惡狠狠的盯住唐獵:「唐獵!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可惜,可惜,真是可惜,我們共事這麼久,你對我難道沒有產生任何的感覺?」
蘇菲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可否認,唐獵在任何女性的眼中都是極具魅力的男子,身高一米八十二公分,體型健美,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年僅二十四歲,便已經成為獸醫學博士,在國內和國際上享有相當高的威望,正是因為他太過優秀,所以才讓蘇菲感到危險,她是個傳統的女性,希望找到的另一半最好是一心一意的對她,而唐獵不同,他的血液中充滿了燥動和狂野,不但酷愛賽車,而且對女性的追逐更是不知疲倦,既然掌控不了,便敬而遠之,這是蘇菲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的對策。
唐獵整理好衣領,將胸卡端端正正的戴好,走入門診大廳,他就已經完全進入了醫生的角色。
拋開唐獵個人的生活習慣,他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醫生,他拿到過西醫學和中醫學的雙料碩士,後來父母因為飛機失事去世後,他改修獸醫學並很快拿到了博士學位,以他的能力和水平早應該進入國家相關的研究機構或者去大學任教。可是他似乎對那種環境並不感興趣,堅持留在這裡經營父親遺留給他的寵物診所。
剛剛走入門診大廳,一位妖艷的少婦便迎了上來:「唐醫生,你總算來了,我已經等了你整整兩個小時。」
唐獵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劉太,有事情去我診室談!」
「可是……」
唐獵大步向診室的後門走去,蘇菲慌忙將劉太攔住:「劉太,跟我來,我會為你安排。」
唐獵走入診室,端起桌上已經沖好的咖啡,喝了一口,伸展了一下雙臂,房門打開了,蘇菲和當值護士盧莉一起走了進來。
看著兩人手上厚厚的一沓病歷,唐獵笑了起來:「這麼多,看來今天生意不錯。」
蘇菲幫助唐獵將診桌整理好:「可以開始了嗎?」
唐獵點了點頭。
「一號!」盧莉出去喊了兩聲不見有人回答,只好直接叫寵物主人的名字:「林嘉辛!」
「稍等一下,我家狗狗正在大便!」
盧莉無可奈何的向診室內看了看。
唐獵將病歷丟給蘇菲:「我看病從來不等病人,讓她明天再來!」
蘇菲知道唐獵的習慣,笑著將病歷遞了出去。
二號是剛才攔住唐獵的劉太,她抱著一隻狐狸犬,脈脈含情的看著唐獵。
蘇菲和盧莉都強忍著笑,這位劉太有點花癡,隔三岔五的便要前來光顧這裡,她的狐狸犬根本沒有什麼毛病,只不過是藉故來接近唐獵的。
「怎麼不好?」
「總是睡不好……」劉太嗲聲嗲氣的回答說。
「晚上是不是經常叫?」
劉太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角色,臉兒紅紅的回答說:「偶爾叫幾次,不過不是很大聲。」
唐獵被劉太癡情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匆匆開了兩付藥:「你跟護士去取藥!」
「唐醫生,我也睡不好……」劉太的腳尖輕輕從診桌下伸了過去,在唐獵的小腿內側摩挲了一下。
唐獵暗罵了一句,將處方揚了起來:「我開得是兩付,一付給你,一付給狗狗,對你們一定有效。」他開得只不過是普通的安眠藥,對這種經常自我陶醉,用他做性幻想對象的女性,唐獵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劉太請!」蘇菲過來替唐獵解圍,如果不下逐客令,劉太肯定會再磨蹭一陣子。
劉太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唐醫生,我家裡還有一頭松獅……」
「下一位!」
短短的一個小時,唐獵將所有堆積的病歷全部處理完畢,長舒了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想著剛才蘇菲長裙飄起的一幕,臉上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按照唐獵的習慣,已經到了他要離開的時候。蘇菲和盧莉過來收拾房間,唐獵笑著說:「今天給你算加班,月底我會封個紅包給你。」
「謝謝!」蘇菲將病歷整理好。
唐獵趁著盧莉出去倒垃圾的機會,拉住蘇菲的手臂:「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蘇菲搖了搖頭,掙脫開唐獵的手掌:「我約了男朋友!」
「那個眼鏡!我真不明白,他比我強在哪裡!」唐獵有些不服氣的嚷嚷著。
蘇菲瞪了他一眼:「馮凱比你正直,比你誠實!」
「你是說我虛偽了?」唐獵笑著問。
蘇菲點了點頭。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我的確沒有你說得那樣誠實,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你穿粉色的內衣很漂亮!」
蘇菲的俏臉羞得通紅,這該死的傢伙,剛才分明看到了自己內褲的顏色。
「你再敢騷擾我,我就向你辭職!」蘇菲的表情看來很認真。
唐獵知道和蘇菲開玩笑一定不能過度,馬上換成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開個玩笑,幹嘛這麼認真,好,就當我沒說過!」
外面忽然響起悅耳的轟鳴聲,唐獵對引擎的聲音有著特別的敏感,從聲音中就已經聽出這是一輛SLRMclaren超級跑車,透過診室的落地玻璃窗向外看去,卻看到一輛紅色的SLRMclaren超級跑車和自己的黑色蘭博堅尼並排停在一起。
「又有病人來了!」蘇菲小聲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唐獵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漫不經心的說。
「看來是一個很尊貴的客人。」蘇菲提醒他說,從跑車的外觀上,她已經看出來人一定相當的有錢。
唐獵笑了起來:「我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唐獵的原則往往因為美女而改變,這次又是這樣,當秦媛媛裊裊婷婷走入診室的時候,唐獵馬上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他沒有想到僅僅兩個小時後會和她再次相逢。
蘇菲小聲向唐獵說:「我去告訴她明天再來……」
「對一個醫生來說,二十四小時我隨時準備為病人服務!」唐獵的態度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可是我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蘇菲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唐獵這副色迷迷的表情,轉身向診室外走去,留給唐獵一個單獨診斷的空間。
秦媛媛姿態優雅的坐在唐獵的對面,點燃一支香煙,海水般湛藍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唐獵,這種色彩的眼眸本不應該出現在東方人的身上。唐獵馬上看出她應該是戴上了改變眼眸色彩的隱形眼鏡。
即使坐在那裡,秦媛媛誘人的曲線仍然極盡優美的展示在唐獵的面前,唐獵的目光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起伏,緩緩遊走著。
秦媛媛左手撫摸著愛犬烈風的長毛:「唐醫生好像看錯了對象!」她的話中隱含著責怪的意思。
唐獵呵呵笑了起來:「我們給動物看病的和給人看病的不同,想要瞭解動物首先就要瞭解它的主人。」
秦媛媛嫵媚的看了唐獵一眼,充滿誘惑的說:「唐醫生打算怎樣瞭解我呢?」她離開座椅來到唐獵的身邊,伸手拉住唐獵的領帶,把唐列牽向自己:「為什麼要不聲不響的離開?」
唐獵笑了起來,想起昨晚和秦媛媛充滿激情的一夜,體溫不由自主的上升起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秦媛媛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還好我從你的名片夾中留下了這個,否則真的很難找到你呢。」
「秦小姐找我有事?」唐獵微笑著說。
秦媛媛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的蘇牧。
唐獵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邊蘇格蘭牧羊犬的身上,這只名叫烈風的蘇格蘭牧羊犬,頭部與身體的比例輕盈,不論從前方還是側面看,它的頭部,都是薄肉V字型,從耳根到鼻端逐漸尖細下來。由側面觀看時,頭蓋的上線與口吻上線幾乎成平行,鼻樑筆挺直,眼睛、鼻尖都是純黑色,眼睛大小適中,形狀為杏仁型。肩胛高長,背部堅實直挺,腰部寬廣,強而有力。臀部的末端略為豐滿而傾斜,尾部長度適當。胸部深達肘部,肋骨十分傾斜,肩後方部位略帶圓形。腹部適當緊縮。
被毛綿長、富有光澤,相當密集,除了頭部與肢部之外,整體皆被覆相當多的被毛。上層毛直挺,手感粗糙;下層毛則是柔軟的綿毛所覆蓋。顏面毛為短毛。尾毛十分豐富,臀毛極很長,呈蓬鬆狀。
唐獵左看右看這條蘇格蘭牧羊犬都不像有病的樣子,心中有些奇怪。
秦媛媛將手中的煙蒂摁滅在面前的水晶煙灰缸裡:「烈風已經三歲了,可是我發現它對雌性犬並不感興趣。」
「秦小姐怎樣發現的?」
秦媛媛的臉泛起一抹嫣紅,這種問題的確有些難以回答。
唐獵心中暗笑,表面上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秦小姐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們探討的是醫學問題,有什麼就說什麼。」
秦媛媛點了點頭:「好吧,我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吧,烈風不願意和雌性犬交配,我嘗試過各種方法,仍然無法將它改變,我擔心它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關心狗狗的性生活。
秦媛媛不滿的看著唐獵:「是不是很好笑?」
唐獵搖了搖頭,仍然一臉的笑意。
「我一直認為動物和人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人應該享受的權利,動物也應該享受到。」
唐獵點了點頭,臉上已經裝出一副鄭重的表情:「我絕對贊同你的想法,動物也應該有它的兩性生活。」
「我聽說你是國內最好的動物生殖醫生,所以過來請教你,診金方面你不必擔心。」
秦媛媛的這句話,唐獵怎麼聽怎麼彆扭,不過他並沒有糾正,微笑著說:「我先給它檢查一下。」
唐獵的檢查很快就有了結果,烈風的身體完全正常。
「這麼說烈風應該是精神上的問題,有什麼方法可以檢查出,它究竟有怎樣的心理障礙?」秦媛媛對烈風的關心溢於言表。
唐獵狡黠的笑了笑:「秦小姐好像是個急性子,我們剛才只是對烈風做了一個粗略的檢查,想要查出它的病因,恐怕還需要做一個系統全面的檢查。」
「那你快做啊!」秦媛媛不耐煩的說。
唐獵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十二點哩,我總不能空著肚子工作吧?診所對面有一間日式料理,不如我們先去吃飯。」
「烈風怎麼辦?」
「把它留在診所裡,我給它注射一針,等到藥效發揮以後,下午可以監測它體內的激素水平。」
秦媛媛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唐獵為烈風注射了一支斯普瑞,這是唐獵研製出的動物用春藥,合適的劑量會讓動物春情勃發,促進動物之間的交配行為。
注射之後,他將烈風關在醫院後的隔離房中,當然他不會將烈風孤零零的留在那裡,好在寵物醫院向來不缺各類動物,唐獵挑選了一隻雌性蘇格蘭牧羊犬和烈風關在一起,看看烈風對它有沒有反應。
秦媛媛依依不捨的看著隔離室中的烈風,那只雌性蘇格蘭牧羊犬似乎對烈風頗有好感,親暱的湊了過去,不想烈風突然咆哮了起來,嚇得那只雌性蘇牧委屈的躲到一旁。
「你看到了,它根本不喜歡異性!」
「我們先去吃飯,回頭再過來為它檢查。」
吃飯的時候,秦媛媛顯得心不在焉,向來健談的唐獵海闊天空的神吹竟然沒有引起她任何的興趣,看來這只蘇格蘭牧羊犬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十分重要。
唐獵只好將話題轉向她最感興趣的烈風:「你對烈風的感情好像很深?」
秦媛媛點了點頭,眼圈紅了起來:「烈風是我媽咪留給我的遺物,她臨時前囑托我一定要照顧好烈風,要將它當成自己的兄弟一樣照顧它,現在看到它這個樣子,我好難過……」
唐獵準確把握住時機,將紙巾遞到秦媛媛的手中,趁機握住秦媛媛柔弱無骨的小手:「秦小姐,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將烈風治好。」
秦媛媛感激的點了點頭,想要將手從唐獵的手中抽回來,一連嘗試了兩次卻沒有成功,俏臉不禁紅了起來:「你這個人好不老實。」
唐獵笑著放開秦媛媛的纖手:「對不起,我見到漂亮的女孩子,總是容易失態,請秦小姐諒解。」
秦媛媛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宛如陽光般燦爛的男子,想起昨晚和他發生的一切,她的心跳忽然一陣加速,唐獵肆無忌憚的眼神讓她忽然感到某種危險正在迫近,她有些驚惶的垂下頭去:「我們回去吧!」
中午的時候,整個寵物醫院空無一人,唐獵和秦媛媛來到隔離室的門前,透過門前的窗口向裡面望去,秦媛媛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隨即整個俏臉紅到了耳根。
唐獵向裡面望去,只見烈風正趴在雌性蘇牧的身後大幹特幹,鮮紅的舌頭爽歪歪的耷拉下去,舌尖不住滴著晶瑩的口水。
唐獵笑了起來,斯普潤的藥力果然強勁,剛才他給烈風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劑量,就算是用在狗熊身上也會讓它春情勃發,更何況這是一隻體重不足百斤的小狗。
「快……分開它們……」秦媛媛慌張之下居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唐獵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它正在興頭上,任何人打擾它的好事都會成為它的敵人,更何況它的結構和人體完全不同,不是說分開就分開的。」
唐獵悄悄靠近了秦媛媛,身體侵略性十足的貼在她柔軟的後背上,湊近她的晶瑩的耳珠,小聲說:「不如我們去後面繼續探討一下烈風的病情?」
他的手平貼在秦媛媛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隔著衣裙透入的熱力讓秦媛媛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她並沒有做出反對的舉動。
這更加鼓勵了唐獵的動作,他的手大膽的放在秦媛媛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胸前,秦媛媛抓住唐獵:「你果然不是好人!」心中卻感到一種異樣的刺激。
「只怪秦小姐太漂亮,像我這樣的守法公民也忍不住想要犯罪。」
「犯罪往往都要遭到懲罰,難道你這個慣犯從不害怕?」秦媛媛的嬌軀向後癱軟在唐獵的懷中。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唐獵的手伸入秦媛媛的領口,已經將她嬌嫩豐挺的雙乳掌握在手中。
秦媛媛轉過頭,主動吻上唐獵的嘴唇,溫軟濕糯的香舌宛如小魚一般游入了唐獵的嘴中。唐獵用力擁吻著秦媛媛性感的嬌軀,左手摟住她的纖腰,右臂攬起她的腿彎,將秦媛媛整個抱了起來。白色的工作服滑落到地面上,唐獵將秦媛媛按在配藥台上趴好,撩起她長裙的下擺,露出緊湊的玉臀,黑色性感內褲將臀部性感的曲線勾勒的玲瓏無比,唐獵從她的耳垂開始吻起,一直吻到她誘人的臀部,手指鉤住她內褲,輕輕褪到她大腿上,秦媛媛發出輕聲的呻吟,唐獵恰到好處的親吻讓她不時發出戰慄,耳旁響起陣陣烈風快意的嗚鳴聲,一種強烈的刺激感充斥著她的內心。
唐獵的腰部前挺,用力擠入了秦媛媛狹窄溫熱的體內,他舒爽地鬆了一口氣,愜意的閉起雙眼,享受著從秦媛媛嬌軀內傳來的溫暖和酥癢。
秦媛媛仰著頭,細細的蠻腰向下凹成圓弧,身體承受著唐獵暴風驟雨般的衝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讓她喉嚨裡發出劇烈的喘息,她拚命壓仰著呻吟聲,可是卻無法控制住身體的戰慄……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的身體猛然貼緊了秦媛媛的臀部,秦媛媛近乎發狂的向後反摟著唐獵的腰部,試圖填平兩人之間的所有縫隙,唐獵的低吼和秦媛媛無可抑制的呻吟聲交織在了一起,兩人緊緊擠壓著對方,感受著那剎那間爆發的熱力。
房門被禮貌的敲響,唐獵詫異的扭過頭去,這種時候,本不應該有人造訪。
剛才反鎖上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靜靜觀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神哀傷而憂鬱,卻找不到任何的憤怒。
秦媛媛的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甚是失去了穿上衣服的力量。唐獵迅速反應了過來,想要離開秦媛媛的身體。
卻聽到一個冰冷嘶啞的聲音說:「別動,讓我好好欣賞一下。」
唐獵乖乖的趴在秦媛媛的身上,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他看到中年人的手上握著一把手槍。
「她是不是很性感,叫起來是不是特別的淫蕩?」中年人平靜的問。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只怪自己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多,現在被人抓了個現形,他的頭腦現在變得一片混亂,這個名叫秦媛媛的女人是不是故意設圈套坑害自己?
唐獵迅速穩定下情緒:「你想要什麼?給我一個數目,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滿足你!」
中年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冰冷的殺機:「唐獵,你好像並不清楚我是誰?我叫尹天龍,被你壓在身下大干狂幹的是我的情人秦媛媛!」
唐獵的腦袋嗡得一下大了起來:在這個國家不知道尹天龍的恐怕沒有幾個,他是國內最大黑社會集團黑鷹堂的首領,人稱黑雲邪神,自己居然幹了他的女人,而且被人贓並獲,唐獵的眼前出現了自己種種淒慘的死狀,如果事先知道秦媛媛是尹天龍的女人,給他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對她下手。
尹天龍驅動著輪椅來到他們的面前,冷笑著看了看秦媛媛,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秦媛媛紫紅色的卷髮,溫柔的說:「媛媛,這麼精彩的場面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讓我來看?你知道我好久沒有見到你的浪騷模樣了。」秦媛媛的嬌軀嚇得瑟瑟發抖:「龍叔……我錯了……」
「傻孩子,我什麼時候責怪你了,你還年輕,生理上自然有需要,難道要你終生守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尹天龍的口氣越是緩和,秦媛媛越是害怕。
唐獵想要離開秦媛媛的身體,尹天龍卻用槍指住了他的腦袋:「謝謝你!」
唐獵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玩弄了他的女人,他居然還向自己道歉,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尹天龍一字一句的說:「你讓我發現,我依然有嫉妒心,我仍然會產生衝動,我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槍口輕輕滑落到秦媛媛的顳部,『怦!』地一聲悶響,子彈無情的射入了秦媛媛美麗的頭顱,鮮血宛如淒美嬌艷的花朵綻放在唐獵的面前,唐獵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驚了,他的臉上身上沾滿了秦媛媛的鮮血,懷中秦媛媛的屍身仍然留有餘溫。
秦媛媛美麗的瞳孔在絕望中緩緩擴大,直到失去任何生命的神采。
唐獵的雙目濕潤了,他竭盡全力的怒吼起來:「王八蛋!畜生!」
尹天龍冰冷的槍口指點著他的頸部:「死亡,並不是懲罰一個人最好的方法,讓你死在我的面前根本無法平息我心中的憤怒!」
從門外走入了四名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他們將衣衫不整的唐獵從地上拉了起來,將他的雙手用繩索綁住。
尹天龍輕輕撫摸著秦媛媛冰冷的俏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她?我甚至天真的相信她愛我,這世上任何人會背叛我,媛媛也不會……」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內心宛如刀絞般疼痛。
唐獵親眼目睹秦媛媛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內疚和痛苦遠遠超出了對死亡的恐懼,如果不是自己引誘秦媛媛出軌,她本應該仍然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上。
「你怕不怕死?」尹天龍冰冷的手指抓住唐獵的短髮。
「去你媽的!」唐獵憤怒的瞪著他。
尹天龍陰森的笑了起來:「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你也一樣。」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冰吧上,裡面盛放著不同種類的貴重藥物。
「你或許不知道,我曾經是一個很好的醫生!」尹天龍打開冰吧,從裡面拿出藥物,看著上面的說明,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歹毒的微笑。
唐獵睜大了眼睛,他已經意識到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開始拚命的掙扎。
尹天龍冷笑說:「如果我沒有弄錯,這些應該是用於動物身上的春藥,你既然這麼喜歡那種事,我就讓你一次爽個夠!」
針管一次次的扎入唐獵的靜脈,他已經記不清尹天龍向自己的體內推入了多少劑量的斯普瑞,他的體溫開始上升,口舌感到難以形容的焦燥:「畜生……畜生……」他的聲音開始變得虛弱無力。
尹天龍將針管扔到了一邊,冰冷的手指挑起唐獵的下頜:「我不會讓你痛痛快快的死……」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二章【燃燒吧,慾火!】(上)
唐獵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架直升飛機的裡面。秦媛媛冰冷的屍體躺在他的身邊。
尹天龍和他的幾名手下正冷冷看著他。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唐獵的聲音變得嘶啞無比。
「就快到了!」尹天龍輕輕撫摸著秦媛媛蒼白冰冷的俏臉,目光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
直升飛機開始緩緩降落,他的兩名手下將艙門拉開,其中一人用軍刀割斷了唐獵手上的繩索。
兩人拉起唐獵,將他推向艙門。
眼前是一片草原,冷風迎面吹來,讓唐獵幾乎睜不開眼睛。
「再見!」尹天龍說完這句話,兩名手下將唐獵粗暴的推了下去。
唐獵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他們又將秦媛媛的屍體扔了下來,出於本能,唐獵張開手臂,將她的屍首接住,看到秦媛媛已經失去生命光彩的面孔,唐獵不禁心中一酸,淚水無可抑制的流了出來。
直升飛機在唐獵的頭頂盤旋了一周,然後向遠方的天空中飛去,空曠的天地中只剩下唐獵一個人在。
他舉目望去,四周都是一片萋萋荒草,根本看不到盡頭,憑直覺判斷這裡應該是一個無人區,看來尹天龍是想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意識到自己的體溫仍然在不斷的升高,一定是注射在體內的大量春藥開始起作用,低頭看到秦媛媛的屍體,一種原始的衝動在他的血液中萌生。
唐獵忽然不受控制的抱起了秦媛媛,伸手摸向她的胸部。
他用力咬住下唇,艱難的抽回自己的手掌,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大聲叫喊起來:「唐獵,你是人,不是禽獸!」可是他瞭解斯普瑞強大的藥力,隨著體內藥效的逐漸增強,他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唐獵撿起周圍的石塊,將秦媛媛的屍體掩埋起來,他目前能夠做得只有這些。
尹天龍隔著舷窗向下望去,從這個角度來看,唐獵已經成為一個小黑點。
「尹先生,難道您就這樣放過他?」
尹天龍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當藥效完全發揮作用以後,他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一個因為發情而癲狂的畜生!」
唐獵竭力逼迫自己不去想秦媛媛的事情,他沒命的向前方跑去,太陽就要落山,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籠罩了一層金色的餘輝,可現在他已經沒有欣賞景色的心境,內心反覆提醒自己,遠離這裡,遠離秦媛媛的屍體,絕不可以做出褻瀆亡靈的事情……
夜幕終於降臨,整個天地越發顯得寂寥和落寞,唐獵體內的血液就要沸騰起來,眼前不停晃動著一個個曼妙的身影,秦媛媛、蘇菲、莉娜……曾經交往過的女人一股腦湧現在他的腦海中,慾望在不斷的升騰著,唐獵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期望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可是耳邊卻開始出現幻覺,他彷彿聽到秦媛媛嬌媚婉轉的呻吟聲,他慢慢的轉過身去,凝望身後的方向,秦媛媛的屍體應該還在那裡,慾望宛如一根羽毛在撩撥著他的內心,他幾乎就要回頭。
「不可以!」唐獵大聲吼叫著,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他的聲音驚起了一群鳥兒,撲扇著翅膀飛向漆黑的夜空。
唐獵這才發現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他艱難的向樹林中走去。
剛剛走入樹林便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唐獵發瘋的向流水的方向衝了過去。
溪流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像女人溫柔的眼波,唐獵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赤身裸體的跳入冰冷的水流,雙手掬起溪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直到撐得再也無法喝下去,他才肯停下。
溪水卻仍然無法熄滅唐獵體內不斷升騰的激情和慾望,如果眼前出現一個女人,唐獵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道德的底線在他的內心中不斷的瓦解,唐獵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秦媛媛彷彿赤裸著嬌軀,露出充滿誘惑的微笑,向他走來。
「不可以!」唐獵痛苦的大叫著,他在意志徹底崩潰以前,頭顱重重撞在身邊的岩石上,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唐獵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半截身體仍然泡在水裡,皮膚已經被泡得發白,陽光透過叢透射下來,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唐獵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頭上被撞出了一個血口,鮮血早已凝結。他站起身撿起丟在溪邊的衣服,晨露已經將他的衣服打濕,穿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還活著!」唐獵默默的告訴自己,地面忽然震動了起來,他抬頭看去,卻見前方一群美麗的麋鹿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向溪邊跑來,來到溪邊,依次排開,曲下美麗的脖頸開始飲水。
唐獵並不想打擾它們的寧靜,轉身向樹林外走去,他馬上發現藥效並沒有過去,下體仍然標槍樣的挺立,剛剛走出一段距離,便被褲子摩擦的隱隱作痛。
唐獵一面惡毒咒罵著尹天龍,一面拉開了褲子的拉鏈,如果這樣走在都市之中,一定會被人當成暴露狂給抓起來。
隨著氣溫的升高,他體內的慾望再次升騰萌動起來,唐獵竭力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可是一幕幕激情洋溢的景象卻輪番出現在他的眼前。
「唐獵,你是人,不是禽獸!」他反覆提醒自己,眼前卻出現一個雪白豐滿的臀部,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那白花花的屁股卻真實的在眼前晃動起來。
這種誘惑對現在的唐獵來說,無疑是致命的,他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腦海中充滿著情慾,他最需要的就是發洩,對!發洩,任何事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屁股的主人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迅速轉過身來,一雙充滿貪婪和殺機的棕色眼睛死死盯住唐獵,它張開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白森森的牙齒閃耀著令人心驚膽顫的寒光。
這是一頭白色的獵豹,它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個意圖非禮自己的人類,並沒有急於進攻。
唐獵宛如泥塑一樣僵在那裡,恐懼讓他體內的激情瞬間冷卻了下來,過了好半天,才大叫一聲:「媽呀!」轉身向樹林深處逃去。
獵豹全速向唐獵追來,它的嘶吼聲很快招來了另外一個同伴——一頭體型更加健碩的雄性獵豹。
唐獵將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瀕臨死亡的威脅輕易就激發出了他的全部潛能。
三米多寬的溪水被他輕易躍過,正在飲水的麋鹿群,被這突然來臨的危險驚動,不顧一切的向樹林深處逃去。
獵豹的注意力被麋鹿群轉移,它們衝向麋鹿群,雄性獵豹撲倒了一隻孱弱的幼鹿,雌豹尖利的牙齒殘酷無情的撕裂了它的咽喉。
唐獵趁著它們享受美食的時機逃離,慌亂中根本沒有時間分辨方向,身上的肌膚多處被荊棘劃傷,腳下忽然被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絆了一下,唐獵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他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絆倒自己的原來是一頭大腹便便的母鹿,它一雙黑亮的眼睛求助似的望向唐獵,身下一雙纖細的小腿正在掙扎。
憑藉著自己豐富的醫學知識,唐獵馬上判斷出這是一頭正在生產的母鹿,不幸的是胎兒的體位是臀位,後腿雖然娩出,可是兩條前肢卻嵌頓在母鹿的體內。
危急關頭,唐獵顧不上太多,正想逃走,那隻母鹿卻發出一聲嗚鳴,唐獵忍不住回過頭去,不知怎麼,那母鹿的眼神竟然讓他聯想起秦媛媛臨死前的目光,心中一酸,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重新來到母鹿的身邊,在母鹿的腹部撫摸了一陣,辨明胎兒的頭部和前肢的所在,他脫下外衣覆蓋在母鹿身上,手臂探入她溫熱的體內,母鹿彷彿明白唐獵是來幫助她的,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掙扎。
「小傢伙!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唐獵握住小鹿的前肢,順利的將它提拉了出來,母鹿因為瞬間的疼痛發出一聲哀鳴。
唐獵抱起渾身濕漉漉的小麋鹿,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從被放逐到這片荒蕪的土地,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開心。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唐獵轉身望去,卻見一隻雄性麋鹿閃電般向他衝了上來,頭上枝椏般的長角凶狠的刺向他的腹部,唐獵慌忙向一旁躲閃,可是那只雄性麋鹿如影相隨,大有不將唐獵戳個腸穿肚爛絕不甘心的盡頭。關鍵時刻那只雌性麋鹿掙扎著站起身,擋在唐獵身體的前方。
不知道它們之間用了何種方式的交流,雄性麋鹿垂下頭去,慢慢來到唐獵的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弄著小麋鹿的身體。
唐獵放下那只剛剛出生的小鹿,小鹿搖搖晃晃的來到雌鹿身邊,嬌嫩的嘴唇吮吸著母鹿飽滿的乳頭。
甚至連母鹿飽滿多汁的乳房對唐獵也是一種誘惑,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耳邊卻響起獵豹的吼叫聲。
兩頭獵豹無聲無息的靠近了他們,凶殘的目光盯住了那只正在哺乳的小鹿,雄性麋鹿馬上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它並沒有選擇逃走,勇敢的護衛在母鹿和小鹿前方,試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妻子的平安。
雌性獵豹慢慢繞到他們的後方,切斷了他們後退的道路,雄性獵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他們走來,在它看來唐獵和這三頭麋鹿已經成為囊中之物,正在盤算著如何享受這頓美餐。
伴隨著一聲震徹心扉的嘶吼,雄性獵豹騰空躍起,居高臨下的撲向那只雄鹿,尖銳的前爪試圖撕裂麋鹿的咽喉。
頭頂一個巨大的黑影忽然從天而降,一隻身高在兩米左右的巨猩從樹上飛身躍下,一拳狠狠的擊打在獵豹的下頜,將獵豹的身體打得橫飛了出去。
雌豹看到形勢逆轉,狂吼著從身後撲在巨猩的後背上,張開血盆大口向巨猩的頸側咬去,巨猩搶在它咬中自己之前,狠狠的掐住了它的頸部,掄起它的身子狠狠向一旁的樹幹上甩去,雌豹的身體在空中旋轉著摔了出去,身體碰到堅硬的樹幹,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如同一灘爛泥一樣滑落在草地上,它的脊椎骨竟然被當場撞斷,看來是無法活命了。
雄性獵豹看到愛侶當場慘死,嚇得哀嚎了一聲,夾著尾巴向樹林深處逃去。
唐獵沒有想到千鈞一髮的時刻竟然冒出了一隻大猩猩,一時間呆在那裡。
巨猩看來和那只雄性麋鹿的交情不錯,來到麋鹿身邊拍了拍它的背脊,麋鹿用長角輕輕蹭了蹭巨猩。
唐獵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離開的時候,那只巨猩爬行到他的身邊,指了指剛剛降生的小麋鹿,又指了指自己的腳掌。
唐獵看了看它的腳心,原來上面紮了一根螺絲,唐獵心中異常驚奇,這螺絲顯然不是自然界原有的,難道說這裡還有人類的蹤跡,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浮現了一絲希望,只要能夠找到人,自己或許能夠離開這片荒涼的土地。
巨猩的意思分明是讓唐獵幫助它取出這枚螺絲,唐獵點了點頭,抱起它的腳掌,小聲說:「我可以幫你取出來,不過這個過程會有一點點的疼痛,你千萬要忍住。」
巨猩閉上了眼睛,唐獵用手捏住螺絲的尾端,稍稍用力便將螺絲從其中拽了出來。螺絲的尾端已經生銹,看來扎入巨猩的腳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唐獵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為巨猩將腳上的傷口包紮好,拍了拍它多毛的大腿說:「這次我就不收你的診金了,你如果有良心,就把我帶出這個地方吧。」
巨猩忽然張開雙臂,在唐獵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抱入懷中,身體輕盈的向大樹上爬去。
唐獵又驚又怕,大聲喊叫起來:「快放下我!」
巨猩根本不管唐獵的大呼小叫,迅速爬上了樹枝的頂端,從一棵樹凌空向另外一棵樹上跳去,唐獵嚇得心驚膽顫,整個人彷彿被巨猩抱著在空中飛翔,巨猩的力量十分強大,他根本沒有掙脫和逃離的機會:「放下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巨猩帶著唐獵跳躍騰飛了二十分鐘左右,進入了一片枝繁葉茂的密林,這二十分鐘對唐獵來說如同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巨猩將他緩緩放在草地上,唐獵仍然驚魂未定,腳下不敢邁出半步。
樹枝中,樹幹後,山巖中,幾百隻大小不同的猩猩同時圍了上來,它們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來客,彼此間用獸語相互交流著。
唐獵現在的形象狼狽到了極點,身上的衣服多處被樹枝撕破,暴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褲子的拉鏈大開著,小弟弟仍然桀驁不馴的挺立著。
幾隻母猩猩好奇的看著唐獵的下體,它們發亮的眼睛流露出最原始的慾望,唐獵慌忙用手遮住,看來這幫猩猩沒有任何非禮勿視的概念。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39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二章【燃燒吧,慾火!】(下)
巨猩輕輕碰了碰唐獵的手臂,率先向前方的大樹走去,唐獵猶豫了一下,跟在它的身後走了過去。
這棵大樹足有五人合抱粗細,歲月讓樹身上遍佈斑痕,但樹身的枝葉仍然繁茂,顯示出它強大的生命力。
巨猩沿著樹幹爬了上去,沒多久抱著一隻衰老的白猿從樹上小心的爬了下來。它指了指自己的腳掌,又指了指白猿。
唐獵明白了它的意思,巨猩是想讓自己為白猿醫病。
白猿無力的睜開雙目,它的眼睛雖然混濁,可是眼神卻依然犀利,彷彿可以看透一個人的內心。
唐獵遇到它的眼神,忍不住吃了一驚,這雙眼睛本不該屬於獸類。
白猿擠出一個笑容:「你是大夫?」
唐獵差點沒昏過去,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錯亂,居然聽到白猿對自己說話。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大夫?」白猿虛弱的重複著這句話。
唐獵用力扭了自己大腿一把,他清晰的感到疼痛,終於能夠確認這白猿果然會說人話。他穩定了一下內心的情緒,低聲說:「不錯,我是醫生!」
白猿歎了口氣:「我準備好了,你可以為我診治疾病了。」
唐獵從白猿氣喘吁吁的樣子,和它烏紫色的嘴唇已經判斷出,白猿極有可能患有心臟方面的毛病,他伸出手去:「可以將手腕給我嗎?」
白猿伸出手臂,他的右臂白色皮毛之下,血脈虯結盤旋,給人的第一感覺可能是是靜脈曲張。唐獵對中醫學也有著相當精深的研究,白猿虛弱無力的脈象證實了他最初的推斷。
可惜手頭並沒有聽診器和血壓儀,無法對白猿的病情進行進一步的診斷。
白猿劇烈的咳嗽起來,過了許久方才平復了下去:「醫生,我還有沒有救?」
唐獵露出一絲苦笑:「說實話,你身體的機能很差,不過現在我手頭缺少最基本的診斷器材,無法進一步瞭解你的病情。」
白猿點了點頭,它轉向那只巨猩,咕咕說了句什麼,巨猩頻頻點頭,來到唐獵面前,不由分說的將唐獵又抱了起來,飛身掠入右側的叢林中。
有了剛才的經驗,唐獵對巨猩的舉動已經沒有初始時的害怕,被巨猩帶著在空中騰飛了一公里左右,前方出現一個斷崖,從崖頂的角度向遠處望去,可以看到遠方一望無際的大海,唐獵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處於一座四面臨海的島嶼上。
巨猩來到懸崖邊緣,單臂摟住唐獵,身體竟然向懸崖下飛縱而去,唐獵嚇得大聲慘叫起來,巨猩在半空中準確的握住了懸崖上生長的籐條,身體來迴盪漾了一下,隨即又凌空飛起,抓住旁邊的另外一根籐條,在近乎九十度的懸崖上,巨猩如履平地。唐獵被嚇得哇哇大叫,擔心到了極點,只要巨猩稍有失手,他們兩個一定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巨猩總算來到了懸崖下,唐獵因為過度的緊張,衣衫都被冷汗浸濕,巨猩將他放下,唐獵抬頭望去,眼前有一架墜毀飛機的殘骸,原來巨猩是待他來這裡尋找醫療用品的。
地上散落著不少的骨骸,這些應該是飛機上不幸遇難的乘客,他們的屍體早已經腐爛多時,現在剩下的只有白森森的骨頭,看來飛機墜毀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年月。
唐獵鑽入飛機的殘骸中,經過一番仔細的搜索,找到了一個急救箱,和一些工具,駕駛艙內躺著兩具沒有來得及逃離的屍首,裡面到處都是燻黑的痕跡,從此可以判斷出飛機墜落時發生了大火,正副機長被燒死在駕駛艙中。
唐獵從駕駛艙內找到了一把手槍,這是一支G-SauerP229手槍,彈倉中配備十二發子彈。手槍保存的很好,並沒有任何的損壞。趁著巨猩沒有注意,唐獵將手槍藏在自己的腰間。
在飛機內雖然找到了一些通訊工具,可是因為時間過於久遠,早已經變成了廢品,唐獵將能夠找到的必需品,用帆布旅行袋裝好,然後拎起急救箱來到巨猩的身邊。
巨猩早已等得不耐煩,抱起唐獵沿著崖壁攀援而上。
快回到猩猩群落的時候,遠遠便聽到一陣哀號聲,唐獵心中暗叫不妙,那只巨猩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加快了騰躍的步伐。
百餘隻猩猩圍成一個圓圈,將白猿護衛在中心,一個個發出淒慘的嚎叫,它們不停拍打著自己強壯的胸部,擂得咚咚作響,抒發著心中的悲傷。
巨猩大吼了一聲,將唐獵扔到一邊,拍打著胸脯大聲哭號了起來。
唐獵被摔得七葷八素,廢了好大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搖搖晃晃的來到猩群旁,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白猿靜靜躺在茅草鋪成的墊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唐獵摸了摸它頸部的動脈,心跳竟然已經喪失,唐獵雙掌放在白猿的胸部,開始為白猿進行心臟按壓。
周圍的大猩猩並不明白唐獵的用意,以為他做出褻瀆長輩的事情,一個個憤怒的嘶吼起來,毛髮豎起,恨不能馬上衝過來將唐獵撕碎。
巨猩的靈性遠在其他猩猩之上,它發出一聲威猛的大吼,似乎在警告同伴不可以輕舉妄動。在它的威懾下,那群猩猩老老實實的向後方退去,給唐獵留出充分施展的空間。
唐獵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如果救不醒白猿,只怕自己沒有活命的機會。
他攥緊右拳,用力向下捶去。
連續敲擊了七下,白猿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目。
周圍的大猩猩看到白猿死而復生,一個個歡呼雀躍,對唐獵的感激到了極點。
唐獵打開急救箱,從裡面取出聽診器和血壓計,為白猿進行系統性的檢查,白猿的情況比唐獵預想的還要嚴重,它的心功能很差,處於衰竭的邊緣。
白猿從唐獵的表情中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平靜的說:「大夫,有什麼話你就照實說,我是不是已經無可救藥了?」
「你的病情很嚴重,身體的多個器官出現了衰竭的徵象,如果條件允許,我可以為你進行器官移植,或許可以延長你的生命,可是我們現在是在荒島上。」
白猿歎了一口氣,它的目光望向遠方,陷入沉思之中,過了許久,白猿方才開口說:「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唐獵為白猿的命運感到惋惜,畢竟這世上懂得人語的白猿是少之又少。他好奇的問:「你一直都生活在這座孤島上?」
白猿點了點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便生活在這座荒島上,算起來已經整整五十年了……」兩行混濁的淚水沿著它滿是皺褶的面孔緩緩滑下。它緩緩站起身來,巨猩慌忙來到它的身邊,攙扶住它的手臂。
「你跟我來!」白猿示意巨猩抱起它,慢慢的向林中走去。
唐獵跟在白猿的身後來到一座石屋前,巨猩小心的將白猿放下,白猿轉身向唐獵說:「這裡便是我最初抵達的地方。」
帶著滿心的好奇唐獵跟隨白猿走入了石屋內,眼前看到的一切不由得讓唐獵大吃一驚,石屋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木製的小床,床上竟然鋪設著極為精美的毛毯,床前小桌上擺放著一盞小燈,還有一套精美的茶具。
難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墜落的飛機上撿來的?可是從編織的圖案和茶具的形狀來看,都顯得十分的怪異,是唐獵前所未見的。白猿似乎看出了唐獵的迷惑,它在小床上坐下:「這些東西都來自於我的國度。」
「你的國度?」
「我來自一片名叫格蘭蒂亞的大陸,那裡遍佈河流與山脈,整塊大陸被依古拉巴江分成東西兩部分,大陸的東方和北方臨海,我所在的藍德帝國位於依古拉巴江的西部。」白猿娓娓道來。
唐獵聽得如同墜入雲裡霧裡,他向來認為自己的地理學得不錯,可是這白猿口中的地名他卻一無所知,是不是體內過量的春藥,將他的腦袋燒糊塗了?
「你難道不是地球人?」唐獵迷惑的問。
「人類?」白猿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它耐心的解釋說:「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五十年前我經過神之通道來到這裡,本想為陛下尋找長生不老的藥物,可是沒想到竟流落在這片荒島上,我無法離開這裡,因為沒有完成陛下的使命,也沒有臉面回去見他,於是就在這孤島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住了下來。」
「這麼多年,難道沒有任何人到這裡來過?」
白猿搖了搖頭:「五年前,那個巨大的飛船從天空中突然墜落了下來,我本來以為可以跟著它離開,沒想到飛船上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裡,發生那件事情以後,這座島嶼很快便恢復了當初的寧靜,再也沒有人到這裡來過。」它口中的飛船就是那架客機。
「不可能,這裡周圍都是海洋,或許會有輪船經過!」唐獵內心中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白猿苦笑著說:「我開始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充滿希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希望一點點的喪失,直到我完全接受現實。」
唐獵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難道自己要在這座孤島上終老,不可以,他不可以接受這樣的命運。
白猿在床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一個龍眼大的藍色鑽石,伸到唐獵的面前,攤開手掌。
唐獵雖然對鑽石沒有太多的研究,可是看到這麼大一顆也知道價值不菲,更何況天然的藍色十分難得,真實的價值恐怕會超乎想像。
白猿將藍色鑽石放入唐獵的手中:「我相信在自己臨死的時候遇到你,一定是神的旨意,這枚晶石可以將你帶到我生活的大陸。」
唐獵宛如聽著一個天方夜譚,對白猿的話仍然半信半疑,他推辭說:「這鑽石對你這麼珍貴,你為什麼要送給我?」
白猿歎了一口氣:「這晶石一共有三對,吞下它便可以打開神之通道,自由的往返於格蘭蒂亞大陸與這個世界之間。陛下僥倖得到了其中的兩對,將晶石交給了我和福慕金將軍,我們通過神之通道離開,可是沒想到我卻落到這個進退維谷的地步。」
白猿喘息了一陣,繼續說道:「我已經時日無多,你還年輕,我不想看到你像我一樣孤獨終老,這枚晶石或許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世界。」
唐獵雖然並不相信白猿的話,可是仍然被它的這番厚意感動:「謝謝!」
白猿將一個羊皮卷遞到唐獵的手中:「我沒有機會向陛下覆命了,如果你能夠順利抵達格蘭蒂亞大陸,一定要拿著它代我去向陛下請罪。」
唐獵可沒打算去什麼格蘭蒂亞大陸,等待下去,終有一天會有獲救的機會。
白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夫,我奉勸你一句話,千萬不要為了渺茫的希望而無休止的等待下去,當你醒悟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三章【走向新世界】(上)
體溫39攝氏度,血壓190/120mmHg,心跳每分鐘一百三十次,唐獵憂心忡忡的記錄著自己的各項生理指標,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沒有等到獲救,自己就會因為左心負荷過重,最終誘發心力衰竭而死在這荒島上。
急救箱中雖然有一些藥物,可是因為時間太久,大都已經失效,唐獵抱著冒險一試的念頭,對症吃了一些,可惜對自己的情況沒有任何的幫助。
他粗略的估計,尹天龍至少向自己的體內注射了總量約200g的斯普瑞,這樣的劑量足以催發二百隻大象的春情,而他只是一個體重一百六十磅的正常人,能夠仍然活在這世上,已經是他的幸運。
唐獵不停的用冷水澆在他的內褲上,利用這種方式,可以減輕下身的脹痛,被放逐到這孤島上已經整整一天了,他的下體始終像標槍般挺立,開始出現水腫的徵象,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就算日後能夠恢復,也無法擔保不會留下後遺症,或許自己將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的腦海中始終充滿著色情淫靡的影像,唐獵開始懷念過去那個燈紅酒綠的世界,他的意志在無時無刻不在和內心的強烈慾望搏殺著。
夜幕已經降臨,唐獵利用工具箱內的小刀砍下一些樹枝,在石屋旁臨時搭起了一個窩棚,白猿在猩群中的地位很高,沒有猩猩敢輕易打擾它的休養。
唐獵將從飛機上找到的毛毯鋪好,舒舒服服的睡了上去,外面傳來腳步聲,唐獵握起手槍,謹慎的問:「誰?」
一隻擁有豐滿乳房的雌性猩猩鑽入了他狹小的窩棚,雙目含情脈脈的看著唐獵,唐獵被看得有些發毛,內心的慾望卻不應該的升騰了起來。
「你走開!」唐獵嚇得縮到了窩棚的一角,可是雌性大猩猩根本聽不懂他的語言,還以為唐獵正在向自己發出某種暗示,多毛的軀體小山一樣向唐獵擠壓了過來,唐獵拔腿想逃,可是出口卻被它擋住,他沒命的推開枯枝,腦袋鑽了出去。
足踝突然一緊,顯然被大猩猩給抓住,唐獵的力量和大猩猩實在太過懸殊,被它輕而易舉的拉了回去。
「放開我!」唐獵的反抗顯得蒼白無力,他嘴裡雖然仍在堅持,可是內心卻恨不能馬上投降。
大猩猩呲牙咧嘴的向唐獵的面孔湊了過來。
唐獵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推向它的面孔:「放開我……」
大猩猩喉頭發出低沉劇烈的喘息,它的目光落在唐獵的下身上,唐獵身體的反應已經讓它開始春情萌動。
「呯!」就在唐獵的意志即將崩潰的時候,他摸到了腰間的手槍,向地面扣動了扳機,子彈發出的巨大聲響將雌性大猩猩嚇得呆在那裡,好半天才反過神來,尖叫著從窩棚內逃了出去。
雌性猩猩慌張逃離的時候,多次撞在窩棚上,窩棚不堪撞擊,轟然倒塌,將唐獵砸在下面。
唐獵推開壓在身上的枯枝,驚魂未定的從下面爬了出來。
巨猩憤怒的吼叫從身後傳來,它一身黑色的長毛蓬鬆豎起,顯然憤怒到了極點,四肢加速在地上蹬踏,發出咚咚的聲響,全速向唐獵的方向衝了過來。
唐獵不知道自己怎樣激怒了它,形勢危急,他再次舉起了手槍。
沒等他將手槍完全舉起,巨猩已經閃電般衝到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唐獵整個人被打得凌空飛了出去,落在半空中的樹枝上,身體的重量又將樹枝壓斷,重重摔落在巨猩的腳下。
巨猩抬起腳,狠狠地向唐獵的腦袋踏去。
千鈞一髮的時候,聽到一串劇烈的咳嗽聲,卻是白猿顫巍巍走出了石屋。
巨猩的大腳凝滯在半空中,豎起的毛髮漸漸平復了下去。
白猿慢慢來到唐獵的身邊,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巨猩顯得對它頗為敬畏,老老實實的垂下頭去。
剛才色誘唐獵的那隻母猩猩從後方走了過來,輕輕牽了牽巨猩的手臂,先後走入黑暗之中。
唐獵擦去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多虧你及時出現,否則我要慘了!」
白猿歎了口氣:「其實威鋼也是一番好意,你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出來,它為了表示感謝,將自己最美麗的妻子獻給了你,沒想到會受到你的拒絕。」
唐獵哭笑不得,那隻母猩猩無論怎麼看也和美麗聯繫不上,原來猩猩的審美觀和人類竟然差距這麼大。
「你拒絕了它就意味著侮辱了它,威鋼是這個群落未來的王者,它無法接受這個侮辱!」
「你可以幫我向它解釋一下。」
白猿向前走了一步:「年青人,你不屬於這裡,威鋼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白猿轉過頭,凝望唐獵說:「它把妻子送給你,就意味著已經接受你加入它的族群,你拒絕了它等於拒絕成為它們的一份子,拒絕了這片土地。」
唐獵心存僥倖的說:「你可以幫我向它們解釋的啊!」
白猿緩緩搖了搖頭:「我的大限就要到了,我死後,再也沒有人維護你,你有你的準則,你有你的道德底線,威鋼它們也一樣,如果你無法融入它們,便意味著會被它們摒棄……」
唐獵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白猿死了,再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想要繼續在島上生存下去,必須融入猩猩的世界,想到母猩猩呲牙咧嘴的面孔,唐獵忍不住頭大,他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繼續留在這座孤島上,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住體內不斷擴張的慾望,終有一日,會幹出違背道德的事情。
白猿拍了拍他的肩膀:「趁著形勢沒有惡化之前離開這裡。」
它將一個破舊的行囊塞入唐獵的手中:「裡面的東西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想要帶走的東西,你可以裝在裡面,行囊可以保證裡面盛放的物品完好無損。」
唐獵鬼使神差的回到秦媛媛的墓旁,白猿留在世上已經時日無多,他必須馬上做出抉擇。
凝望著秦媛媛的墳墓,唐獵忍不住熱淚盈眶,他不僅僅是為了秦媛媛的慘死而悲痛,更是為了自己不幸的命運。
即便是現在這種時刻,他腦海中仍然充滿著和秦媛媛激情四射的淫靡場面,如果不是他的意志足夠堅定,或許真會幹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一切都歸結於他玩世不恭的性情,如果他能夠預想到現在的結果,絕不會為了滿足肉體的歡愉而選擇一夜情。他對秦媛媛更多的只是負疚,他們之間談不上感情,擁有的只有肉慾和衝動。
唐獵將採擷來的一束鮮花放在秦媛媛的墳前:「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盡一切努力來補償你……」
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霹靂,烏雲瞬間將天空嚴嚴實實的遮蓋了起來,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
唐獵來到空曠的草地上,按照白猿的提醒,將急救箱裡面的急救器械,必須的用品,都放入了白猿送給他的行囊內,最後才拿出了那枚藍色的鑽石。
一顆黃豆大的雨點落在他的臉上,滑到嘴唇邊緣,唐獵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鹹鹹的,澀澀的,就像他此刻複雜的內心。
「再見了!」唐獵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留戀的看了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遲疑的張開嘴將藍色鑽石含了進去,腦海中卻忽然想起母猩猩呲牙咧嘴的表情,或許是因為體內藥力的作用,母猩猩的表情現在回想起來彷彿變得嫵媚妖嬈了許多。
唐獵變得猶豫起來,或者留下來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鑽石在唐獵的口中變得越來越熱,唐獵正想將它吐出來,沒想到鑽石開始迅速的融化,宛如活物一樣靈活的鑽入了他的體內。
唐獵大吃一驚,慌忙將手指伸入喉嚨中,試圖將鑽石摳挖出來。手指的刺激讓他乾嘔起來,可惜卻沒有將鑽石成功吐出來。
腹腔內彷彿燃著了一團火焰,炙烤著他的五臟六腑,唐獵驚恐的脫下上衣,看到自己小腹的顏色已經變成了藍色,隱約有光芒向外透出。
雨點變得細密起來,唐獵週身瀰漫著一層詭異的藍色光華。光華越來越強盛,從唐獵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向透射出來,他的身體瞬間陷入被撕成千片萬片的痛苦。雨水圍繞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旋轉了起來,在他的四周織起了一道薄薄的透明水幕,藍色的光線向四周輻射,遠遠望去,唐獵彷彿被包裹在一個藍色而透明的繭中。
唐獵驚慌失措,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了起來,隱約聽到輪船的汽笛聲,唐獵心中懊惱到了極點,剛剛做出選擇,沒想到就有輪船經過,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眼前突然一黑,唐獵的身體宛如被一個無盡的黑洞抽吸了進去……
視覺短暫的失明之後,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七色瑰麗的光影飛速的掠向唐獵的身後,他感覺到自己應該在飛翔,雙耳中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周圍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唐獵不知道這樣的境遇什麼時候會結束,會不會結束,內心沉入痛苦的等待與煎熬中……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的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個微弱的亮點迅速撕開死寂的黑色,他的聽力隨之恢復。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唐獵從高空中飛速墜下,週身的衣服因為和氣流高速的摩擦,多處已經燃燒起來。
「完了,這下不燒死也會被活活摔死!」唐獵從內心中大喊道。
沒等他做好準備,身體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水潭中,巨大的衝擊力將泉水向四周飛濺了出去,唐獵一直沉到潭底然後才一點點的浮上水面。
死裡逃生後的喜悅讓他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確信自己的身體沒有受傷,唐獵從水潭中爬到岸上,他的衣服已經被燒了個一乾二淨,可是白猿送給他的行囊仍然好端端的掛在脖子上,看來這個袋子材料相當特殊,摸了摸裡面的東西仍然好端端的放在裡面,早知道這樣,自己當初應該脫光了將衣服放在裡面,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光溜溜的模樣。
一股誘人的體香飄入唐獵的鼻孔中,內心中強烈的原始慾望宛如乾柴烈火般燃燒了起來,他轉過頭去,看到水潭邊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白皙晶瑩的胴體正趴在那裡。
唐獵馬上意識到自己體內斯普瑞的藥力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轉移而有任何的減退,女人對現在的唐獵來說吸引力無疑是致命的,更何況是擁有如此誘人體態的美女。
唐獵內心激動到了極點,躡手躡腳的靠近那裸體女郎的身邊,那女郎面朝下趴在地上,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週身玲瓏的曲線足以讓唐獵血脈賁張。
從周圍的水漬來看,這女郎剛才正在洗澡,被從天而降的唐獵連同潭水一起給飛濺出來,摔到岸邊昏迷了過去。
唐獵的道德底線在美女的裸體前馬上潰不成軍,他伸出顫抖的右手,沿著女郎曲線玲瓏的美背遊走,最終登陸在她豐滿的玉臀之上。
女郎仍然一動不動,看來仍然處於昏迷之中,唐獵輕輕扳轉過女郎的嬌軀,豐盈迷人的雙峰,讓唐獵的雙目為之一眩。
體內積攢多時的慾火熊熊燃燒了起來,唐獵一雙大手狠狠抓住女郎纖長的玉腿,試圖將她緊緊閉合的玉腿分開。這時候,他才留意到,自己手臂的肌膚竟然成為了暗藍色。左臂稍淺,右臂較深。可是體內春情的萌動早已讓他顧不上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唐獵大力的抓執,讓女郎負痛睜開雙目,她驚恐的看到,一個雙目佈滿血絲的裸體男子,正要對自己的身體發動全面攻擊。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40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三章【走向新世界】(下)
「淫賊!」女郎嬌聲怒斥,她強勁有力的玉腿輕易便從唐獵的手中掙脫開來,一腳重重踢在唐獵的小腹上,將唐獵的身體踢得向後倒飛了出去,摔落在十多米處的草地之上。
唐獵週身的骨骸被摔得就要散架,痛得慘叫一聲,充滿慾望的大腦,清醒了許多,他不敢回頭看那女郎,從地上爬起後,沒命的向前方樹林中逃去。
女郎足尖挑起放在一旁的浴袍,一道紅雲冉冉升起,她嬌軀旋轉而起,落在草地上的時候,已經將紅色浴袍穿好,藍色美目冷冷凝望唐獵逃走的方向,嘴角流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
唐獵上起不接下氣的跑出一段距離,匆忙中,腳板被尖銳的石子磨破多處,他確信那女郎沒有從身後追來,這才停下腳步,靠在樹幹上稍事休息,想起剛才的一幕,唐獵暗罵自己無恥,如果不是那女郎及時醒來,自己豈不是成了強姦犯,現在是強姦未遂,要是傳出去,這輩子根本別想抬頭做人。
他忽然想起剛才因為急於逃走,竟然將白猿送給他的行囊扔在了水潭邊,其餘的東西倒不算什麼,可裡面還有那把手槍和十一顆子彈,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惱,剛剛來到這裡便發生了這種倒霉事。
唐獵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放棄了回去尋找行囊的念頭,他從樹上摘下幾片不知名的闊葉,一前一後圍在腰間,乍一看上去,好像穿了一條綠色的短裙,不過比起剛才光屁股的狼狽模樣已經好上了許多。
樹林很密,頭頂的枝葉遮天蔽日,唐獵在昏暗的光線下穿行了半個多小時,仍然沒有走出這片樹林的跡象。
肚子開始餓了起來,好在樹林中隨處都可以找到結滿果實的大樹,果實的外形和桃子有些相似,吃到口中卻沒有甜味,澀澀的有些發苦,唐獵飢餓之下,並沒有多作挑剔,連續吃了六個水果,才覺得飢餓感稍稍減輕,可是肚子又不爭氣的痛了起來。
他揉著肚子在草叢中蹲了下來,看來自己的腸胃並不適應這種果實,唐獵一連放了三個響屁,卻沒有拉出任何的東西,想起肚子中的那塊藍色鑽石,唐獵內心有些不安,堅持蹲了十多分鐘,仍舊沒有半點動靜,好在腹痛已經消失。
身後忽然傳來獵犬的吠叫聲,唐獵情知不妙,他還沒來及站起身子,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他身邊的草叢中猛然竄了出去,兔子般向正前方逃去。
唐獵還沒有來及看清那身影究竟是什麼,又有三五個矮小的身影從大樹後、草叢中竄了出來,這下他總算看清,這些竟然是一個個身高不足一米的矮人,他們身材雖然不高,可是體格卻異常健壯,腰間圍攏著獸皮和樹葉做成的裙子,裸露著上身和雙腿,肌肉十分發達,皮膚黝黑發亮,雙腿雖然粗短,可是奔跑的頻率相當快,轉眼間已經將唐獵落下了一段距離。
唐獵顧不上多做考慮,朝著矮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唐獵已經意識到某種危險即將來臨。
周邊的草叢中又有不少藏匿的矮人逃了出來,一個胖頭胖腦的傢伙最為倒霉,唐獵放屁的時候,剛巧他躲在身後,被熏得頭昏腦脹,慌張中像沒頭蒼蠅一樣選錯了方向,一頭撞在唐獵的胯下,剛好和唐獵屹立不倒的小弟弟撞在一起,唐獵痛得慘叫一聲,捂著下身蹲了下去。
那矮人更慘,被唐獵堅挺的下體戳到了眼睛,捂著眼睛哀號起來,別看他身材不高,叫起來聲音很大,跟牛吼差不多。
唐獵強忍疼痛一瘸一拐的繼續逃跑,他奔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些四肢短小的矮人,腳掌多處被石子和荊棘磨破,矮人的撞擊更讓他雪上加霜。
捂著肚子逃了兩步,便聽到獵犬不斷迫近的聲音,回頭看去,只見十多頭如同牛犢一樣健壯的獵犬吐著鮮紅的舌頭,全速追趕了上來。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真是才出狼群又入虎穴,自己的運氣怎麼會如此差勁。
徒勞無功的向前跑了兩步,一頭獵犬已經騰空向他撲了上來,兩隻尖銳的前爪搭在唐獵的肩頭,唐獵魁梧的身軀,竟然被它一下就撲倒在地上。那個胖頭胖腦的矮人,也被另外一頭獵犬壓倒在地。
獵犬白森森的牙齒湊近唐獵的脖子,舌頭的涎液不斷滴落在唐獵的脖子上,唐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反抗會激起獵犬體內凶殘的本性,它鋒利的牙齒輕易就可以撕裂自己的咽喉。
過了五分鐘左右,幾名身姿窈窕的曼妙女郎嬉笑著追趕過來,唐獵以為遇到了救星,大聲喊道:「救命!救命!」可是話到喉頭卻變成了一種嘶嘶聲,口舌感到異常的麻痺,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女郎全都身穿青銅甲冑,皮膚十分白皙,頭髮是耀眼奪目的金黃色,除了手肘膝蓋用青銅護甲防護,其他地方的肌膚大都裸露在外。
唐獵看到眼前的一片春色,頓時忘記了自己危險的處境,雙目色迷迷的追逐著幾位女郎的豐乳肥臀,樹葉圍成的短裙拱起老高,已經水腫的下體燒灼般的疼痛。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郎笑盈盈來到唐獵的面前,棕色獸皮軟靴輕輕碾踏在唐獵的兩腿之間:「沒想到比特人部落中居然還有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
身後幾名女郎放蕩的笑了起來:「燕月,你若是看上了他,便直接去求主人,將他賞賜給你做寵物,豈不遂了你的心願?」
又有一女笑道:「看他身強體壯,下體雄奇,定然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床第悍將,燕月若是真能收他做寵,定然可以日夜顛鸞倒鳳,快活無比。」
那叫做燕月的女郎發出一串嫵媚的嬌笑:「看到他英俊,你們一個個心底都動了淫念,卻要推到我的身上,還是快點做正經事吧,耽誤了主人的任務,只怕我們都要受到責罰。」
提到老闆,幾名女郎頓時收起了笑容,她們將獵犬牽到一邊,用精鋼鐐銬將唐獵和其他幾個抓到的矮人拴在了一起。
唐獵說不出話來,口舌又麻又澀,想來是和剛才用來充飢的水果有關,那水果的汁液大概有麻痺的作用,嘴裡的舌頭木樁一樣戳在那裡,唐獵忽然想到這東西若是經過提煉,倒是製造春藥的絕好材料。
燕月手中多出了一根金色的軟鞭,纖手輕揚狠狠的抽打在那胖頭矮人的身上,怒叱道:「誰再敢逃走,我便一刀割斷他的喉嚨!」
胖頭矮人敢怒不敢言,一雙小眼睛流露出歹毒的目光,恨不能剜出燕月的心肝。
幾名女郎壓著唐獵一行向前方走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大約五里左右,眼前霍然開朗,他們處在一個高崗之上,下方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再往前方便是連綿起伏的沙灘,藍色的大海無邊無際,反映著空曠的天光,變幻無極,儀態萬千,晴朗的天光讓海水顯得晶瑩通透,宛如一塊巨大的藍色寶石。
因為和矮人拴在一起,唐獵高大的身軀顯得十分不便,他必須彎下身子行走,矮人的身上散發著刺鼻的汗臭,熏得唐獵就要閉過氣去。眼睛卻不安份的黏在幾名性感女郎的身上,心中的慾望讓他血脈賁張,「如果上天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把你們干個遍!」唐獵被突然湧出的卑鄙念頭嚇到了,自己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博士,怎麼會產生這麼無恥的念頭?
大海邊一艘巨型五桅帆船靜靜停靠在那裡,和唐獵他們同樣命運的幾百名矮人正在依次被押往船上,唐獵逼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現實中來,看著眼前的情景有幾分似曾相識,這些人抓取矮人要做什麼?難道她們是人販子?以販賣矮人來牟取暴利,唐獵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中祈求上蒼,千萬不要讓自己猜中。
岸邊一位身材頎長的紅衣女郎正在和一個穿著華貴的矮胖中年人交談著什麼,兩人邊說邊做出各種不同的手勢,應該是在討價還價。
當唐獵看清那女郎的面孔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女郎分明是剛才差點被自己強姦的那個,媽的完了!唐獵把腦袋低垂了下去,幾乎就要貼到胖頭矮人的屁股上。
燕月來到那紅衣女郎的身邊,恭敬道:「老闆,那些逃走的比特人被我們全部抓了回來!」
矮胖中年人嘿嘿笑道:「恭喜梅姑娘,看來我們這次的交易還算順利。一共是一百七十二名比特人,一個不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紅衣女郎淡然一笑:「難怪別人都說馬老闆精明過人,我梅茜今天才算真正領教到了。」
矮胖中年人仍舊是滿臉堆笑道:「我馬行空就算再精明,也不敢跟梅姑娘耍心眼,還是原來的價錢,每名比特人兩個金幣,一百七十二名,一共是三百四十四個金幣,一分我都不會多收。」
梅茜冷笑道:「馬行空,你不要忘了,這丟失的二十四名比特人是誰將他們抓了回來!難道要將他們也計算在內嗎?」
馬行空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梅姑娘,可是我徵集到這批比特人花去了不少的物力和財力……」
梅茜冷冷打斷他的話:「那二十四名逃跑的奴隸,每個我付給你一枚金幣,這裡是三百二十個金幣,你點算一下。」她將一個裝滿金幣的錢袋擲向馬行空。
馬行空喜滋滋的請點著金幣,一副奸商的貪婪面孔。
梅茜從心底討厭這個狡猾勢利的傢伙,轉身向商船走去。
卻聽到馬行空大聲叫了起來:「不對,明明是一百七十三個!」他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唐獵的手臂。
如果唐獵不是被鐐銬鎖住,一定要狠狠的抽他兩個耳光,越是不想被梅茜認出,偏偏被這勢利小人馬行空揭發了出來。
梅茜的目光落在唐獵身上,儘管唐獵低垂著面孔,她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剛剛在溫泉邊,趁著自己昏迷,意圖強姦自己的男子。讓她奇怪的是,這名男子雖然外貌特徵十分的英俊,可是週身幾近赤裸的肌膚,卻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以她的閱歷,竟然想像不出這男子應該屬於哪個種族。
馬行空得意的叫道:「這牛高馬大的傢伙至少值五個金幣。」
梅茜柳眉豎起,藍色美眸死死盯住馬行空:「你如果喜歡,儘管將他帶走,不過作為生意上的夥伴,我必須提醒你,販賣聖土人,只要被抓到必將面臨車裂的刑罰!」
馬行空厚厚的嘴唇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他顯然被梅茜嚇到了,嘴上仍然不依不饒的說:「他怎麼會是聖土人?分明是高嶺的土著!」
梅茜呵呵嬌笑起來:「馬老闆雖然沒老,可是眼睛卻已經花了,你仔細看看他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再看看他的面部特徵。」
馬行空湊近了唐獵,用力吸了一口氣,小眼睛中流露出失望無比的神情。
梅茜冷冷道:「既然聖土人是馬老闆帶來的,還是勞煩馬老闆將他帶走,我可不想自找麻煩。」她轉向燕月道:「燕月!給他鬆綁,把他交給馬老闆!」
馬行空慌忙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還是交給梅姑娘處理吧!」說完帶著手下的六名武士,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這裡。
梅茜盯住唐獵的面孔,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用力咬了咬貝齒,充滿仇恨道:「把他給我帶上去,我要好好的招待他!」
燕月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知道這個男子如何得罪了主人,惹得她如此生氣。
一百多名比特人被分成五批,分別關入了底艙,進入底艙之前,船上的美女武士將連在他們身上的鐵索解開,換成單獨的腳鏈,這樣可以保證他們在一定範圍內自由行走,卻又無法逃脫。不過腳鏈都是專門為比特人打造,唐獵身高腿長,套上這種腳鏈,十分不便,每次只能向前邁一小步。
底艙還算寬闊,頭頂有一扇用琉璃鑲嵌的天窗,光線從上方透射進來,可以清晰的看到底艙內的情景。
艙門被封閉以後,比特人開始唧裡呱啦的談了起來,唐獵根本不懂他們的語言,一個人縮在樓梯旁,憂心忡忡的猜想著自己不幸的下場。
幾名比特人忽然齊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有點像青蛙,聽在耳朵中異常的煩躁。
那名胖頭胖腦的比特人忽然站起身來,一雙小眼睛憤怒的盯住唐獵,周圍的比特人指點著他的右眼,又指向唐獵的下體,笑得前仰後合。
唐獵總算明白他們在笑什麼,這幫愚昧的傢伙活該被人販賣,在這種情況下不想著如何逃命脫身,反而取笑自己的同伴。
一名比特人晃動著屁股,嘴唇發出類似放屁的波波聲,然後又指向那名胖頭胖腦的矮人。
胖頭胖腦的矮人面孔因為羞憤交加,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胖頭矮人不會這麼倒霉吧,自己放屁的時候難道也剛巧被他聞到?
胖頭矮人腦袋上茅草似的頭髮一根根豎立起來,他猛然發出一聲怒吼,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向唐獵衝了過來。
唐獵從他站起的時候就已經全神戒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胖頭矮人的頭髮,胖頭矮人四肢短小,手臂雖然粗壯,可是來回揮舞,根本碰不到唐獵分毫。
看到同伴落在下風,比特人的團隊精神頓時被激發了起來,三十多個比特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唐獵衝了上去。
一時間底艙內煙塵四起,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唐獵雖然身材高大,可是在這群身材矮小的比特人圍攻之下,只剩下挨打的份。
情急之中,舌頭的麻痺感居然過去,唐獵大聲吼叫起來:「**你祖宗!有種一個個單挑……」話還沒有說完,胖頭矮人硬梆梆的拳頭打在他的下體上。
唐獵痛得雙膝頓時跪在了地板上,拳頭和大腳如雨點般落在唐獵的身上,唐獵雙手護住下體,以一個面孔朝下的姿勢趴跪在地板上,力求將比特人對自己的傷害減輕到最低點。
直到這幫比特人打累了,一個個才停下手來,胖頭矮人好像重新在同伴面前找到了自尊,搖晃著肥碩的屁股,坐在唐獵的腦袋上。
比特人好奇的看著他的舉動。
胖頭比特人揚起粗短的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用盡全身的氣力,極為惡劣的放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
唐獵被熏得頭昏腦脹,破口大罵道:「**你祖宗!以後要是落在我手裡,我非要將你扒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恨……」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章【難以啟齒的痛經】(上)
唐獵被帶到梅茜眼前的時候,所有人幾乎沒有認出眼前這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傢伙,就是昨天那個英俊魁梧的男子。
強烈的陽光刺得唐獵睜不開眼來,帶著鹹腥味道的海風讓他的精神為之一爽,可馬上他的注意力便被周圍女子身上的香氣所吸引,自從被尹天龍注射大量的斯普瑞之後,他的嗅覺就變得異常敏感,輕易可以從香味中分辨出,這香味究竟來自於誰的身上。
一縷淡淡的蘭花香氣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彷彿一雙溫柔的小手正在恰到好處的撩撥他的情慾,讓他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激情重新燃燒了起來。
唐獵循著香氣的來源望去,卻見梅茜姿態優雅的坐在一張原木雕花長椅之上,身穿粉色絲綢長裙,一雙潔白細膩的美腿從長裙的開衩處隱隱露出,曲線柔美,膚色牛奶般光潔,看的唐獵一陣頭暈目眩,心中暗罵自己:「唐獵啊唐獵,你真是精蟲上腦,滿腦子都是這些淫亂不堪的事情……」話雖然這麼說,他的眼神卻情不自禁的向梅茜的嬌軀上不斷飄去。
梅茜的腳上並沒有穿襪,圓潤的足踝毫不吝嗇的呈現在唐獵的眼前,足趾晶瑩,實在是美到了極點。
唐獵從她的腳趾看到了小腿,又貪婪的望向梅茜的胸部,雖然看不到她迷人的雙峰,可是前胸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的肌膚和曲線柔美的粉頸,已經讓唐獵心跳欲狂。
梅茜充滿厭惡的看著唐獵,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色的人,明明身陷囫圇,卻仍然死性不改。
唐獵正在想入非非,冷不防梅茜將羊皮卷扔了過來,正中他的鼻子,雖然羊皮卷沒有什麼重量,可是打在他鼻子上又酸有痛,唐獵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燕月其他幾名美女武士忍不住竊笑。
梅茜厲聲道:「說!這張羊皮卷,你究竟從何處得來?」
看到那張羊皮卷唐獵頓時明白,自己的行囊一定被梅茜拿去,這羊皮卷是老白猿送給自己用來向藍德帝國皇帝覆命的東西,不過看到梅茜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善,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唐獵故意裝出糊里糊塗的樣子:「這是什麼?」
梅茜看出唐獵故意裝傻,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藍德帝國派來的奸細!」
唐獵心中一沉,從梅茜的問話可以推斷出,自己所處的地方並不是藍德帝國,而且八成是和藍德帝國敵對的一方,這下麻煩大了,如果真被他們當成奸細,自己免不了會淪為階下囚,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梅茜做了個手勢,燕月拿出唐獵的行囊,將裡面的東西傾倒在他的面前。
唐獵看到自己帶來的物品一樣不少,心中大感欣慰,看著不遠處的G-SauerP229手槍,唐獵內心中湧現出一線希望,只要自己能夠順利拿到手槍,一定可以扭轉目前的局面。
梅茜看到唐獵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不時望向那把怪異的鐵器,心中疑竇頓生,起身來到手槍前,一把抓起了手槍,不過她並不懂得握槍的方式,槍口朝向自己。
唐獵心中暗暗著急,她這麼拿槍等於自殺,這麼美麗的一位女郎若是在他眼前掛掉,想想還真有點捨不得。
「這是什麼東西?」梅茜好奇的問道。
唐獵心知這是個奪回手槍的大好機會,急中生智道:「這是我用來健身的器材!」
「健身器材?」梅茜琢磨著這個陌生的詞彙,好半天沒有弄懂它真正的含義。
「不如我示範給你看!」唐獵狡黠的說道。
梅茜為人十分的警覺,她將手槍收了回去:「你用手比劃一下就行!」
唐獵大感失望,可是機會並沒有完全喪失,他用手指描摹出手槍的形狀,手臂一伸一縮道:「健身就是這個樣子,很舒服的……」
燕月身邊的一名女武士失聲叫了出來,她馬上發覺自己的失態,慌忙摀住了嘴巴,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唐獵頓時醒悟過來,自己無意中做出的這個動作實在有些曖昧,肯定讓這名美女武士聯想到自己的什麼事情,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色迷迷的笑容,女人的聯想力果然豐富,明明是一把武器,居然能被她們聯想到別的東西。
梅茜看到唐獵的模樣,又看了看手槍,頓時明白了什麼,怒道:「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耍我!這分明是你用來宣洩淫慾的東西,還想騙我嗎?」她又羞又怒,舉起手槍頂在了唐獵的腦門上。
唐獵嚇得冷汗直冒,心中暗叫:「姑奶奶,你千萬別扣扳機,我還沒活夠呢……」
梅茜用槍口在唐獵的額頭上用力敲了兩記,重新將槍口垂下:「你既然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會勉強,燕月!他身強力壯,關在底艙太可惜了,明天開始,讓他負責清理甲板!」
唐獵被押走以後,燕月來到梅茜的身邊,小聲道:「主人,您不是說他是聖土人嗎?如果我們留著他在船上,恐怕會引來很多的麻煩。」
梅茜不屑的笑了起來:「我之所以說他是聖土人,只不過是用來欺騙馬行空那個奸猾小人的藉口,他的外表特徵雖然很像聖土人,可是膚色遠遠沒有聖土人白皙,呈現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藍色,而且他的口音帶有濃重的北方味道。」
「或許他一直在聖土以外生活?」
梅茜搖了搖頭:「最大的可能是聖土人和其他種族生下的混血,不過從這張羊皮捲來看,這個人應該和藍德帝國有相當密切的關係,我一定查清楚,如果證實他是藍德帝國派來的奸細,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燕月心中一凜,目光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梅茜將手槍交給她:「燕月,將這把齷齪的淫具扔到大海之中。」
燕月點了點頭,接過手槍,正要離去,不想梅茜卻又改變了主意:「你還是先將它收好,那混蛋實在太過狡詐,興許這件東西並沒有那麼簡單。」
唐獵雖然被每天要做繁重的工作,可是比起那些被關押的比特人來說,他無疑又是幸運的。至少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工作的時候還可以偷窺船上美女武士的秀色。
梅茜手下的這幫美女武士,多數都是性情風騷,走過唐獵身邊的時候,若是周圍沒有人在,便偷偷在他身上摸上幾把,搞得唐獵時刻慾火高漲,只可惜這些美女武士只是圖一時手足之快,沒有人真敢背著主子偷情。
正午的陽光異常毒辣,空中沒有一絲雲彩,烈日垂直照射在甲板上,海風也顯得軟弱無力。唐獵穿著短褲跪在甲板上仔仔細細的擦著甲板夾縫中的灰塵,心中不斷詛咒著梅茜:「該死的賤人,日後只要讓我抓住機會,我一定扒光你的衣服,將你活活淫辱致死……」
他的雙臂忽然停頓下來,連自己也被突然冒出的惡毒想法嚇住了,他是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博士,怎麼現在會變得如此低俗不堪,腦海中全都是惡毒的邪念,難道那些過量的春藥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他的身體,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大腦……這個念頭讓唐獵不寒而慄。
『啪!』的一聲脆響,唐獵感到背脊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名美女武士揮舞皮鞭狠狠抽打在唐獵赤裸的肩背上。
唐獵痛得慘叫一聲,轉過身去憤然望向她。
她叫洛彩,就是當日唐獵解釋手槍功能時候,失聲叫喊的那個,在眾多的女武士中,也是最喜歡騷擾虐打唐獵的一個。
洛彩藍色的美目之中蕩漾著極度興奮刺激的眼波,看到殷紅的血跡慢慢滲出唐獵的肌膚,她忍不出探出鮮紅嬌嫩的舌頭,騷媚入骨的舔了舔上唇。
唐獵在女人的媚態面前抵抗力等於零,眼中的仇恨迅速轉化為濃濃的情慾。
洛彩俯下身去,豐滿的雙乳在胸前擠壓出一道深溝,嬌媚道:「你是不是很想上我?」
唐獵嚥了一口唾沫,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中的渴望和激情已經將他的答案袒露無遺。
洛彩看到四處無人,輕輕掀開長裙,露出兩條筆鋌而纖長的玉腿。
唐獵的眼光隨著她裙擺上提的方向游移,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慾望,猛然撲了上去,雙臂抱住洛彩的玉腿,臉頰緊緊貼在她柔軟滑膩的肌膚上,貪婪的聞嗅著洛彩的體香,可是一股不同的香氣向他們的方向飄進。
唐獵睜開雙目,卻看到燕月站在洛彩身後不遠處冷眼旁觀著他們的舉動。
洛彩敏銳的察覺到唐獵的變化,轉過身去,嚇得臉色煞白,她應變很快,揮起手掌狠狠的打在唐獵的面孔上:「下賤齷齪的東西,居然敢非禮我!」
唐獵被她一掌打得摔倒在地上,唇角泌出一絲鮮血。
洛彩揮舞皮鞭又要抽落下去,冷不防被燕月抓住手腕。
「妹妹,你不要管我,今日我定然要打死這個厚顏無恥的混賬!」想不到這騷貨的演技竟然是如此出色。
燕月剛才早已將發生的事情看了個一清二楚,冷冷道:「洛彩,你我姐妹多年,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做戲?」
洛彩聽到燕月如此說,頓時明白她早已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馬上換回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孔:「妹子,我剛才只是貪玩,戲弄一下這個傢伙,你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主人……」
燕月面無表情道:「你以後不要再靠近這個奴隸,至於怎麼做,我心中自有分寸!」
洛彩乖乖點了點頭,慌忙離去,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頓時換回一副恨恨不已的模樣,她早就嫉妒燕月在主人面前受寵,現在又被燕月撞破好事,心中惱怒到了極點,來到拐角處偷偷回望,卻見燕月伸手將唐獵從甲板上扶了起來,心中暗罵:「神氣什麼?你定然是看上了這個奴隸。」
唐獵抹去嘴角的血跡,低聲道:「謝謝!」
燕月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心中同情頓生,柔聲道:「你若是痛得厲害,就早些回艙房去安歇。」
唐獵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看到燕月的模樣,內心中剛剛減退的慾望瞬間又升騰起來,唐獵慌忙凝望大海的方向,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自己的磨難何時才能夠過去。
燕月輕聲道:「你究竟是不是藍德帝國的奸細?」
唐獵低聲道:「不是!」
「可是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藍德皇帝親手所寫的羊皮卷,上面還蓋有他的印璽?」
唐獵轉過身去,他的目光卻不敢直視燕月:「我已經說過,那些東西都是別人送給我的,可是你們根本不相信我。」
燕月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主人對你沒有任何的好感,你的話想來她不會相信。」
唐獵忍不住罵道:「不管哪裡的女人都是些波大沒腦之輩,我如果是什麼藍德帝國的狗屁奸細,躲在一座小島上又能搞出什麼陰謀詭計?」
燕月聽到他粗魯的言辭,俏臉不禁微微一紅。
唐獵看到她嬌媚的模樣心中不由一動,幸好腦海中仍然有一絲理智,否則早就衝上去將她攬入懷中。
「你叫什麼?」燕月輕聲道。
「唐獵!唐人的唐,獵戶的獵!」唐獵對溫柔的燕月不覺生出了好感,暗想道,若是當初在溫泉遇到的是溫柔可人的燕月,想必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正在想入非非的時候,燕月忽然雙手扶住太陽穴的位置,秀眉微顰,顯得異常痛苦。
唐獵關切道:「你怎麼了?」
燕月低聲道:「頭痛病又犯了,不妨事,我忍一忍就會過去。」她的頭痛病從小就有,每年都要發作幾次,這次痛得越發厲害,燕月雙手握住船舷護欄,額頭之上已經是香汗淋漓。
唐獵看到她俏臉發紅,妙目之中可以看到纖細的血絲,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頭痛發漲,口舌發乾。」
燕月忍痛點了點頭。
唐獵壯著膽子說道:「如果燕姑娘信得過我,可以將手腕伸出來嗎?」
燕月猶豫了一下,仍然將皓腕向他伸了過去,唐獵握住燕月凝脂般的皓腕,心頭一陣突突亂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分辨出燕月的脈象輕浮,心中對燕月的病情已經有了把握。低聲問道:「你是不是舌頭發紅,而舌苔發黃?小便呈棕黃色?」
燕月一張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根,沒想到唐獵居然將如此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讓她大感驚奇的是,唐獵說得絲毫不差,跟自己的症狀完全吻合,含羞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句。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42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章【難以啟齒的痛經】(下)
唐獵笑了起來:「燕姑娘不必害羞,我真實的身份是一個大夫,你所患的應該是風熱頭痛,治癒此病並不難!」
燕月半信半疑的說:「為了此病我曾經向不少名醫求診,可是他們雖然給我開了不少方子,卻從來沒有任何的效果。」
唐獵心中暗笑,看來這個世界上的醫療水準實在太差,連一個簡簡單單的頭痛病都治不了。他試探著說道:「不過我用來治病的器械全都被你們收去,如果你能夠幫我……」
燕月頓時警覺,冷冷道:「我還當你真是什麼醫生,原來只不過是想設下圈套,騙我入甕!」
唐獵慌忙解釋道:「既然燕姑娘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剛才既然幫過我,於情於禮我都要表達一下謝意,你們這裡有沒有菊花、甘草、薄荷、防風、白芷、冰糖之類的藥物?」
燕月充滿迷惘道:「防風、白芷我沒有聽說過,其他幾樣東西都是有的,不過並不是什麼藥物,都是廚房用來做菜的輔料。」
唐獵笑道:「燕姑娘若是相信我,回頭將那幾樣東西找齊了,用來煮茶飲用,我保你的頭痛病很快就會減輕。」
燕月顯然並不相信唐獵的鬼話,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飲茶治病的事情呢。
唐獵又叮囑她道:「如果我沒猜錯,燕姑娘平時一定飲水很少,這也是誘發你頭痛病的原因之一,日後若想不犯此病,一定要多多飲水。對了,用薄荷葉擦拭你兩側的太陽穴會迅速減輕你的痛苦。」
燕月依照唐獵所說的方法,找齊了菊花、甘草、薄荷、冰糖幾種東西,用來煮茶,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可是沒想到這方法竟然十分有用。不但頭痛的症狀得到改善,而且困擾她多時的失眠也隨之痊癒,燕月對唐獵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不過她看出主人對唐獵恨之入骨,在人前仍然對唐獵呼來喚去,私下裡卻給於唐獵不少的照顧。
這些奴隸的伙食都是統一標準,一日只有早晚兩餐,每餐都是兩個薄餅,一碗稀飯,晚餐的時候會發給每人一根醬瓜,根本填不飽肚子,那些比特人雖然身材矮小食量卻是奇大無比,這點飯菜根本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在船上呆了幾天之後,一個個都被餓的無精打采,怨氣沖天。
唐獵自從和他們發生衝突之後,彼此間互不往來,他白天在甲板上清理,晚上便蜷曲在底艙的一角休息,那些比特人一個個餓的虛弱無力,自然懶得再去招惹他。
燕月每日在午間的時候,趁著周圍沒人注意,會偷偷塞給唐獵幾張捲好牛肉的薄餅,唐獵會風捲殘雲的在短時間內將薄餅吃個一乾二淨,每次填報肚子總會和燕月心有默契的一笑。隨著和燕月接觸增多,唐獵心中漸漸產生了一個想法,梅茜顯然對自己強姦她未遂之事耿耿於懷,日後還不知要怎樣折辱自己,看燕月待自己如此厚愛,顯然對自己產生了好感,如果能夠進一步打動她的芳心,或許能夠在她的幫助下逃離梅茜的控制。
唐獵一邊擦洗著甲板,一邊盤算著自己的逃跑大計,沒留神洛彩悄然來到他的身邊,一桶污水險些灑到了她的身上。
唐獵抬起頭,正遇到洛彩充滿誘惑的眼神,唐獵慌忙垂下頭去,將水桶向一邊移開,給她讓出道路。
洛彩極具誘惑的說道:「幾日不見,沒想到你非但沒有變瘦,反而越發的健壯了!」
自從經過上次的事情,唐獵對此女充滿了反感,並沒有理睬她,轉過身去,繼續擦拭著甲板上的污垢。
洛彩忽然一腳將水桶踢翻,污水濺了唐獵一臉,唐獵默默擦去臉上的污水,心中暗罵道:「八婆,老子若是抓到機會,一定要將你弄死!」邪惡的念頭自然而然的生出,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
洛彩笑道:「我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男人總是有點性格才稱得上可愛。」
唐獵低聲道:「你找我有事?」
洛彩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道:「這次是我家主人找你,只怕一頓責罰是少不了了。」
唐獵垂頭跟著她來到船頭,卻看到梅茜站在船頭凝望著遠方海景,一旁並沒有其他人在,他心中忐忑不安,梅茜讓洛彩將自己找來究竟要幹什麼?
梅茜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男子,幾日不見,他臉上的傷痕已經消退,原本藍色的肌膚,也漸漸褪色,烈日的曝曬讓他的膚色開始變得微黑,只有四肢上仍然可以看出淺淺的藍色。身體的肌肉勻稱健美,面部的輪廓英俊堅毅,的確是一個讓女人心動的男子,可是聯想起他那日在島上對自己犯下的惡行,梅茜生出強烈的厭惡感,冷冷道:「看來你生活的不錯!」
唐獵低聲道:「承蒙小姐照顧!」
梅茜冷笑道:「只怕那個照顧你的另有人在!」
唐獵心中一驚,現在才算明白梅茜找自己過來的本意,看來燕月偷偷拿食物給自己的事情,讓她知道了。表面上仍然裝出異常迷惘的樣子:「我不明白小姐說什麼?」
梅茜呵呵笑了起來:「你果然夠狡猾!不過說起來,這段時間的確委屈你了。」她向洛彩使了一個眼色,洛彩馬上會意,端起一杯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笑瞇瞇來到唐獵的面前。
唐獵暗暗叫苦,怎麼看著有點像過去的宮廷片,梅茜該不是想毒死自己吧!
梅茜輕聲道:「這杯茶代表我對你的歉意,你喝下去,就意味著重新得到自由。」
唐獵半信半疑的看著梅茜,她美目深邃而明澈,看不出此刻她內心中真正的想法,不過打死唐獵他也不會相信這女人會輕易放過他。
梅茜冷冷道:「現在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如果你不珍惜,只怕日後要一生為奴!」
唐獵猶豫著接過那杯茶水,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自己拒絕飲下,這女人不知又要生出什麼歹毒的念頭來折磨自己,最多就是一死,有什麼好怕,唐獵閉上眼睛,一口將杯中茶水飲了進去。
入口便感覺到一股怪異的味道,咽喉處因為刺激而產生難以抑制的噁心感,腸胃宛如翻江倒海,吃下去不久的食物,被他『哇!』地一聲全都給吐了出來。
梅茜早已轉過身去,她才不願看到這一片狼藉的場面。
洛彩掩著口鼻,忍著心中的厭惡,仔細看了看唐獵吐出的東西,稟報道:「主人,他果然剛剛吃過,裡面還有薄餅和牛肉的殘渣哩!」
梅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吸了一口清新的冷風,淡然道:「快點讓人將這裡打掃乾淨,把他帶到花房內見我!」
所謂花房,乃是一間長寬各約三丈的艙房,正中立有一根抱柱,上面血跡斑斑,一旁掛有各種不同皮鞭。
唐獵被押入花房,馬上便明白這裡實際上是刑訊逼供的地方。
洛彩和另外一名女武士將唐獵結結實實的綁在抱住之上,梅茜姿態優雅的在唐獵對面坐下,端起一杯香茗,淺嘗輒止。
唐獵雖然明明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可是看著梅茜輕輕開合的粉嫩雙唇,卻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若是能夠品嚐梅茜誘人的櫻唇,該是一種怎樣的享受,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及其淫靡的畫面,梅茜像小狗一樣趴在自己的胯下嫵媚的舔弄著他的肌膚。
梅茜看到他色迷迷的眼神,芳心立時大怒,此人真是卑劣無恥到了極點,在他淫邪目光的注視下,梅茜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面前。
梅茜怒道:「你在想什麼?」
唐獵脫口說道:「想幹你!」這句話根本沒經大腦就說了出來,他暗罵自己無恥,可眼神卻依然黏在梅茜高聳的胸部。
洛彩和其他幾名武士聽到唐獵膽大妄為的回答,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心中想笑,卻不敢表露出來,臉上的表情怪異到了極點。
梅茜憤怒的將茶盞擲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怒喝道:「洛彩,給我掌他的臭嘴!」
洛彩領命衝了過去,反手給了唐獵幾個響亮的耳光,她下手毫不留情,登時打得唐獵臉頰高高腫起,梅茜沒有說停,她只好接連不斷的打下去,鮮血從唐獵的唇角汩汩流出,他心中的怒火已經被完全激起,口中罵不絕口。
梅茜揮了揮手,示意洛彩停下,憤然道:「你老實給我交代,到底是何人給你送得食物?」
唐獵冷笑道:「是不是我說出來,你就會放了我?」
梅茜居然點了點頭。
「我憑什麼相信你?」
梅茜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各式皮鞭:「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說出來。與其等我逼你說,不如現在主動承認的好!」
唐獵目光轉向洛彩道:「就是她!是這個小婊子想跟我偷情,所以拿食物來引誘我!」他原來胸襟向來寬廣,談吐也是十分文雅,可是自從被注射大量春藥之後,幾乎句句都是粗口,報復心也變得異常強烈。
洛彩嚇得臉色煞白,怒道:「奴才,居然敢血口噴人!」她抓起皮鞭兜頭就要向唐獵抽去。
梅茜冷冷道:「我讓你動手了嗎?」
洛彩手握皮鞭僵在半空,慌忙解釋道:「主人,那食物分明是燕月給他的,和我決沒有任何關係。」
梅茜已經從剛才的憤怒中冷靜了下去,從她的表情上已經看不出喜怒,平靜道:「沒有確實的證據,豈可隨便懷疑他人?」
洛彩分辨道:「我明明看到燕月從廚房內偷拿食物……」
唐獵現在才弄清楚,一切的事情都是洛彩這個賤女人引起,心中對她越發厭惡,冷笑道:「洛彩,你做了為何不敢承認,你不但給我食物,還答應我,等船隻靠岸,找機會便帶我離開!」
洛彩怒道:「你誣陷我!」
唐獵笑道:「我總算明白了,上次你撩開裙擺讓我干你,卻被我拒絕,你一定是嫉恨我不接受你的這番情意,因愛生恨,所以設了這個圈套來害我!」
「我沒有……」
「你這個賤女人,心腸如此惡毒,就算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鳥你。」
洛彩被他罵得惱羞成怒,哪裡還管梅茜就在一旁,揮起皮鞭狠狠向唐獵抽了下去。
皮鞭落處,唐獵從左肩到右腹被抽得皮開肉綻,痛得他慘叫一聲,險些沒暈厥過去。
其實梅茜早已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想讓唐獵親口說出,沒想到唐獵歪攪胡纏將事情弄得一團糟。
她低聲道:「給我狠狠的抽他二十鞭子,再將他送入水艙,泡他兩日,到時候什麼話他都會說了。」
「主人請手下留情!」燕月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燕月滿臉淚痕的走入艙內。
梅茜秀眉微顰:「燕月,你是來為他求情的?」
燕月含淚來到梅茜面前,雙膝跪地道:「主人,給唐獵送食物的那人是我。」
梅茜強忍心中憤怒,低聲道:「燕月,我平時最疼的那個就是你,自從我們結識以來,我一直將你當作嫡親的妹子看待,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任何人不可以與奴隸發生感情,你為何偏偏要做出這種事情?」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章【突然響起的槍聲】(上)
燕月抽抽噎噎道:「主人,我和唐獵之間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是覺得他並不像藍德帝國的奸細。」
梅茜冷笑道:「到現在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為他說話!」
燕月抹去淚水道:「主人,他若是藍德帝國的奸細,為何不去帝國的邊防要塞或者帝都這些重要的地方去刺探情報,卻要跑到一個荒涼的小島上?而且那張羊皮捲上的日期分明是五十年前,他的年紀才二十多歲,藍德皇帝難道在他出娘胎之前便派他來做奸細嗎?」這些話是唐獵對她說過的,現在被她轉述出來,說服力要比唐獵大得多。
梅茜面色一沉,她當然知道唐獵不是什麼奸細,自己之所以仇恨唐獵其實是另有原因,不過其中的緣由自然不方便對外人說。
燕月又道:「我之所以給他食物,是因為唐獵幫我醫好了多年的頑疾,主人應該知道我每到這個季節便會頭痛不已,幸虧他幫我開出藥方,我服藥後果然見效!」
梅茜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唐獵,橫看豎看這滿臉下流的小子也不像什麼濟世救人的醫生,八成是燕月為他開脫的理由。
洛彩一直對燕月受寵心懷嫉恨,現在抓住機會,剛好落井下石,一旁道:「主人,既然燕月都已經認了,這件事再無疑義。」
梅茜怒視洛彩道:「我做事難道還要你來指教嗎?」
洛彩訕訕閉上了嘴巴。
梅茜目光轉向燕月,神情複雜的歎了一口氣:「燕月,你太讓我失望了,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不能因為你一人而壞了行當的規矩。」她咬了咬櫻唇,好不容易方才狠下心腸道:「給我重打唐獵二十鞭子,將他們兩人一起投入水艙,等到上岸後,再做發落!」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看來梅茜還是對燕月手下留情,否則為何單單毒打自己,而放過她。
燕月默默將自己保管的鑰匙交到梅茜手中,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梅茜向洛彩道:「這鑰匙暫時放在你那裡,燕月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二十皮鞭抽得唐獵皮開肉綻,幾度暈厥又被冷水潑醒,用刑之後,他和燕月一起被投入水艙之中。
水艙其實就是用來關押奴隸的小型水牢,水深及腰,關上艙門,裡面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腥臭沉悶,嗅之欲嘔。
唐獵身上被打得皮開肉綻,水艙內都是鹽分很高的海水,傷口被浸泡之後更是痛不欲生,他雙拳輪番砸在水艙的牆壁之上,藉以轉移鞭傷的劇痛。
燕月默默坐在海水之中,黯然垂淚,過了許久,忽然聽不到唐獵的慘叫聲,心中一慌,還以為唐獵痛昏了過去,驚聲問道:「你還好嗎?」
唐獵顫聲道:「好個屁!差點讓梅茜那個賤人把我弄死……」
燕月聽到他開口辱及主人,冷冷道:「不許你侮辱我家主人!」
唐獵熬過了初始時候的疼痛,現在緩解了許多,低聲道:「她對你毫無情意,虧你還當她是你主人!」
黑暗中燕月啜泣道:「這件事終究還是我錯了。」
唐獵惡狠狠道:「一定是洛彩那個臭娘兒們告密,否則梅茜怎會知道?」
燕月歎了口氣,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我很少見到主人會這樣仇視別人,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生氣?」
唐獵想起和梅茜相逢時候的情形,內心的慾望不禁升騰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注意力轉移的緣故,他一時間忘記了傷口的疼痛,笑瞇瞇道:「說來話長,我也不知怎麼忽然從懸崖上失足落了下去,剛巧落在一個水潭中,你主人正在那裡洗澡,被我從水潭中濺了出去。」
燕月聽到如此離奇的故事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叫,卻沒有想到唐獵循著她的聲音悄然向她的身邊靠了過來。
「怎樣了?」燕月迫不及待的問道。
唐獵貪婪的嗅著燕月身上的味道,他能夠輕易從污濁的氣息中分辨出來自燕月肌膚的香味,微笑道:「梅茜摔得昏倒在草地上,我看到她貌美,一時間把持不住,便想強姦她……」說來奇怪,唐獵說出這種事情非但沒有任何的罪惡感,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彷彿是在宣揚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
燕月『啊!』地尖叫起來,緊張的一抓,剛好抓住唐獵的臂膀:「你可曾強姦了她……」話剛一出口,便感覺到極為不妥,俏臉羞得通紅,好在水艙內黑暗異常,唐獵根本看不到她的臉色。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正想做的時候,她偏偏又醒了過來,一腳將我踢飛!」言辭之中大感惋惜。
燕月甩開唐獵臂膀,怒道:「你果然是個無恥之徒,居然想趁人之危,主人就算殺了你也不為過!」
唐獵苦笑道:「其實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
唐獵道:「你聽沒聽說過春藥?」
燕月搖了搖頭,隨機又想到唐獵看不到她的舉動,低聲道:「從未聽說過!」
「就是催情劑之類的東西,有個壞蛋在我體內注射了大量的春藥,我現在滿頭滿腦都是那種事情,看到女人就恨不能衝上去將她給壓在身下,盡情宣洩我心中的淫慾。」
燕月低聲啐道:「你盡會胡說,這世上豈會有這樣的藥物。」
唐獵知道她並不相信自己,大膽的伸出手去,牽住燕月滑膩柔軟的小手,將她引入自己胯下,燕月大聲尖叫,如同被蛇咬一般站起身來:「你……你……這個淫賊……」
唐獵苦不堪言道:「五天五夜,我就這樣硬梆梆的挺了整整五天五夜,如果不是藥物,你見過哪個男人天生就是這個樣子?」
燕月羞道:「你果然無恥到了極點,這種淫邪的話都能說出口。」
唐獵歎了口氣道:「自從被注射藥物之後,我變得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燕月重新來到唐獵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不用傷心了,每個人都會有不如意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會慢慢好轉過來。」
唐獵哪裡是傷心,他現在滿腦子都充斥著情慾二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次和女人如此接近,又單獨相處一室內,心中激動欲狂,如果不是自身還有一絲理智,他早就衝上去對燕月用強。
燕月本意是安慰他,可是拍在他肩頭的纖手對唐獵來說,宛如點燃了淫慾的導火索,他哪裡還能控制得住,猛然張開雙臂將燕月的嬌軀抱入懷中,大嘴瘋狂的向燕月櫻唇上吻去。
燕月驚慌失措,死命掙扎道:「唐獵,你不可如此!」
唐獵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此刻連話都不願多說,右手從燕月衣衫領口已經探了進去,毫無憐惜的握住燕月的堅挺淑乳,燕月被他抓得又羞又痛,偏偏被他抱得身體酥軟,無力掙脫開他的懷抱。
唐獵此時體內的激情已經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燕月在他狀若瘋狂的侵犯下,只剩下象徵性的阻擋,嘴中發出陣陣悲鳴。
唐獵即將劍履及地之時,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悶響,僅存的一絲意識清醒的提醒他,這應當是槍聲,極度震駭之下,不由自主呆在那裡,燕月趁著這個時機,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反手給了唐獵一記響亮的耳光。
頭頂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兩名女武士驚慌失措道:「燕月,洛彩出事了……」
唐獵和燕月被重新押到梅茜的面前,梅茜冷冷看著燕月,從她凌亂的髮髻和紅潮湧動的俏臉,便可以推測出兩人剛才定然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她有些憤怒的皺了皺眉頭,目光重新回到唐獵的身上,咬牙切齒道:「那柄鐵器究竟是什麼?」
自從槍聲響起之後,唐獵便知道出了大事,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梅茜的問題,低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跟我來!」梅茜轉身向存放物品的艙房走去。
走入艙房,唐獵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彩,她雙目無神的望向上方,靜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全身浸泡在殷紅的血液之中。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來到洛彩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頸部的動脈,觸手處肌膚已經變涼,再看她的瞳孔也開始散大,雖然唐獵在此前曾經不止一次的詛咒洛彩快點死去,可是看到眼前的慘狀,心中也不禁黯然,她的傷口應該在下體處,這傻女人居然真的相信那手槍是用來自慰的東西,看情形肯定是剛剛接管了鑰匙,便偷偷過來享用,沒想到居然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已經死了!」唐獵歎了口氣。
梅茜眼圈發紅,咬牙切齒道:「是你害死了她!」
唐獵看到她充滿殺機的眼神,心知不妙,慌忙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若是老老實實的保管這樣東西,沒有監守自盜,自然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梅茜恨恨點了點頭:「把他給我吊在桅桿上,活活曬死!」
「靠!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臭娘們!當日我真應該將你先殺後奸!」唐獵豁出去了,破口大罵。
唐獵被粗暴的推了出去。
梅茜充滿憐惜的看了看洛彩的屍體,輕聲道:「好生將洛彩葬了,將那件鐵器投入海中……」
燕月看到洛彩的淒慘下場,也是悲切不已。
梅茜來到她的面前,經過洛彩一事,她也是倍受打擊,歎了口氣道:「此人絕非善類,你一定要記得這次的教訓……」
唐獵的身體被高吊在桅桿之上,眼睜睜看著燕月帶人將洛彩的屍體和手槍一起投入了大海之中,現在手槍沒了,自己逃出去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心中懊惱到了極點。
在烈日的曝曬下,唐獵馬上便如同打蔫的花朵,整個人沒了精神,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死亡。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相信自己的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惜當他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卻要面臨死亡。
一個矮胖的身影在甲板上緩緩的挪動,卻是那名和唐獵發生衝突的比特人,自從唐獵被罰,清理甲板的責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唐獵無力的睜開雙目,正午的陽光就要將他整個身軀搾乾,他的嘴唇因為過度的乾涸而裂出一個個的血口。
比特人看著唐獵淒慘的模樣,心中不覺感到有些同情。
「救我……」唐獵抱著僥倖一試的心理,低聲叫道。
比特人流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挪動水桶,埋頭繼續他的清理工作。
「看來我真的要死了……」唐獵悲哀的想,早知來到這個世界會面臨這樣的困境,還不如在荒島上接受威鋼的好意,娶了那個美女猩猩,至少可以多活幾年。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45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章【突然響起的槍聲】(下)
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將唐獵遺忘,他被吊在桅桿上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思維也變得無比混亂,只有在深夜的時候,冰冷刺骨的寒風才會讓他恢復少許的清醒。
每次睜開眼睛看到的總是相同的景物,黑漆漆的海面,月光籠罩下發射出深沉反光的甲板,看得出比特人清理甲板要比自己更加的賣力。
「燕月為什麼不來看我?難道她又被梅茜關押了起來?」唐獵漫無邊際的想著,雙目盯著三米開外不斷搖曳的燈火,橘黃色的燈光讓他感到少許的溫暖。他在這少許的溫暖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朦朧中,一種鑽心的疼痛從他的右臂迅速鑽入了他的體內,唐獵在痛楚中霍然睜開了雙目,抬眼望去。
忽然注意到海面上有一艘大船正在夜幕的掩飾下飛速的向這邊駛來,唐獵睜大了眼睛,藉著月光他可以看清大船上迎風飄展的骷髏大旗,內心頓時警覺起來:「海盜!」
船上仍然是一片寂靜,看來多數人都在熟睡,並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迫近。
唐獵用盡所有的力量,嘶聲大喊道:「海盜來了!海盜來了!」
梅茜霍然從床上坐起,她清晰的聽到外面的呼號聲,迅速穿上外衣,衝上甲板,手下武士聽到動靜,接二連三的從艙房內趕了出來。
海盜船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五十丈,唐獵仍然在桅桿上大聲示警。
「全速前進,爭取甩開他們,所有人做好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抵擋住海盜的進攻!」梅茜大聲命令道。
伴隨著一聲震徹天地的悶響,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宛如一條紅色的火龍,逕自向他們的艦船射來。幸運的是,雙方相隔的距離太遠,炮彈並沒有擊中他們的艦艇,距離艦艇還有五丈的時候,落入水中,激起一道沖天的水柱。
水手全力操縱艦船,迅速向東方逃去。
海盜船在後方窮追不捨,唐獵不知不覺立場已經完全站在梅茜的一方,他知道如果被海盜追上,不但梅茜她們要遭殃,自己也很難倖免於難。
梅茜冷靜沉著,屹立在船尾,不時發出指令,改變船隻行進的方向,雙方雖然相隔一段距離,可是海盜船上的叫囂聲已經清晰可見,梅茜手下的女武士一個個都是神情惶恐,她們都清楚若是被這幫海盜追上,必然難以逃脫被凌辱折磨的命運。
清晨時分,一層薄霧籠罩在大海之上,對梅茜一方來說,這場大霧簡直是上天相助,藉著濃霧的掩護,終於順利擺脫了那艘海盜船。
日出破霧之時,已經是當天的下午,梅茜憑借自己豐富的經驗,早已將海盜船甩的無蹤無影,長時間站立和精神緊張讓她感到異常的疲憊。
梅茜看了看西方的天空,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小腹卻感到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她顰起秀眉,咬住下唇,雙手禁不住握緊了欄桿。
燕月帶著四名武士向梅茜走了過來:「主人,海盜已經被我們甩開很遠,這裡距離大陸很近,如果一切順利,很快我們便可以抵達帝都。」
梅茜歎了一口氣,有些奇怪的說道:「這附近的海域從來沒有出現海盜的記錄,卻不知怎會突然在此活動?」
燕月也是一臉迷惘。
梅茜道:「昨晚本應是春燕當值,她為何沒有及早發現海盜?」
燕月小聲道:「此事我已經問過她,昨晚海盜前來的時候,春燕剛好去底艙巡值,所以才沒能及時發現。」
梅茜又歎了口氣:「這件事原是我大意了,以為我們已經靠近帝都,所以沒有安排兩人輪值,才會差一點釀成大禍。」
燕月趁機進言道:「說起來,這次多虧了唐獵,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海盜的影蹤,只怕我們難以順利逃脫海盜的追蹤。」
梅茜沒有說話,轉身向桅桿上望去,唐獵仍然被高高懸掛在上面,垂著腦袋,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終於點了點頭道:「看在他立功的份上,這次姑且放過他。」
燕月心中大喜過望,慌忙讓人將唐獵從桅桿上放了下來,唐獵長時間沒有接觸地面,剛剛站在甲板上,竟然立足不穩,噗通一聲,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梅茜的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笑意,唐獵狼狽不堪的爬了起來,卻看到梅茜長裙之上染上點點落紅,不知傷在何處?
梅茜看他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的下身,也垂頭看去,這一看頓時俏臉羞得通紅,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專心指揮艦船,竟然沒有發覺月事居然來了,如此狼狽的情形偏偏又被淫賤卑鄙的唐獵看到,剛剛對唐獵產生的一點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怒道:「還嫌曬得不夠嗎?」
唐獵看著梅茜裙上的血跡,貪婪的嚥了一口唾沫。
梅茜本想再罵他兩句,可是小腹陣陣刀絞般的疼痛不斷傳來,讓她立時沒有了罵人的心境,接過燕月遞來的披肩圍在纖腰之上,用來遮蔽這尷尬的一幕。
剛剛回到艙房內,梅茜便無力的坐倒在床沿上,捂著小腹痛苦不堪道:「我快要死了……」
燕月看到她臉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額頭冷汗簌簌而落,也不禁驚慌起來,慌忙為梅茜拿來熱毛巾,慰帖在小腹之上。
梅茜顫聲道:「做女人真是辛苦……每月都要受這種事的煎熬……」
燕月關切道:「主人可覺得好些了?」
梅茜搖了搖頭,痛苦不堪道:「我還從未如此疼痛過……」
燕月看她熬得實在辛苦,低聲建議道:「唐獵醫術高明,不如我們請他過來看看?」
梅茜怒道:「休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淫賊,否則我連你一起罰了!」
燕月嚇得閉上了嘴巴,看到梅茜虛弱無力的模樣,心中擔心不已。
唐獵回到底艙,這兩天非人的折磨已經讓他筋疲力盡,蜷曲在底艙的一角,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朦朧中有人推了推他,唐獵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雙目,卻是那個胖頭比特人來到了他的身邊,手中還拿著一碗水。
胖頭比特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示意唐獵把碗中的水喝進去。
唐獵心中一陣感激,沒想到這比特人竟然如此善良。他雙手接過水碗,大口將碗中水喝了個一乾二淨,他連續兩日滴水未進,喝下這一大碗水,體內的焦渴感仍然不見減退,又有兩個比特人圍攏上來,將自己的水碗遞給唐獵。
唐獵連續喝了五碗,這才覺著心中的焦渴感漸漸退去,向比特人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叫唐獵!」
胖頭比特人和幾名同伴相互對望了一眼,第一個走向唐獵,學著他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奧斯卡!」想來這就是他的名字。
唐獵友善的向他伸出手去,主動握住他五指粗短的小手,奧斯卡胖乎乎的小丑臉上流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
因為唐獵和奧斯卡的握手言和,底艙的氣氛頓時顯得和諧了許多,這些比特人大都是性情爽直沒有機心,接受唐獵之後,馬上就將他看成了自己的朋友,有人拿出自己私藏的半塊薄餅,還有人獻出一直沒捨得吃的醬瓜,唐獵本來並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可是在這些心底淳樸的比特人面前,也不禁激動的鼻子發酸。
晚餐的時候,燕月率人下來送飯,來到唐獵面前,緩緩將食盒放下,打開盒蓋,一股誘人香氣將所有比特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卻見裡面放著一隻烤雞,一盤牛肉,還有熏烤的嫩黃焦酥的小餅,昏暗的燈光下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音此起彼伏,卻是比特人在拚命嚥下口水。
唐獵微笑道:「怎麼?難道你不害怕梅茜再處罰你嗎?」
燕月淡然一笑,輕聲道:「這次我是有事相求!」
「不知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的上你?」
燕月幽然歎了口氣道:「主人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腹痛難忍,我們已經想盡了辦法,可是仍然不見她有絲毫的改善,你既然能夠幫助我治癒多年的頑疾,相必定然十分的高明,如果你能夠幫助主人治好她的腹痛之疾,從今天起,我每日都會給你這樣的食物。」
周圍的比特人發出一陣騷動,這些食物對他們無疑是天大的誘惑。
唐獵笑了起來:「燕姑娘,你的病痛在頭上,梅茜的病因卻是在體內,我能夠醫好你的頭痛病,卻沒那麼容易治好她的腹痛。」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把握,下午時候,他曾經親眼看到梅茜不慎染在衣裙上的經血,推測出梅茜十有八九有痛經的毛病,治療這種病症對他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
「難道你真的沒有辦法?」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手頭並沒喲任何的診療器械,而且以梅茜對我的偏見,她斷然是不會讓我替她診病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你前來找我是瞞著她,擅自作主!」
燕月輕輕咬了咬櫻唇,唐獵果然善於察言觀色,自己的目的在他的面前無所遁形。
唐獵道:「我雖然不能直接為她診治,可是減輕她的疼痛應該不難。」
燕月驚喜道:「真的?」
唐獵點了點頭:「想來你們廚房中生薑、紅糖之類的應該是有的。」
燕月搖了搖頭道:「生薑是有的,不過紅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唐獵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認知的世界有許多不同之處,他想了想又問:「紅棗和花椒有沒有?」
燕月道:「紅棗和花椒倒是很多!」
唐獵道:「你將紅棗和花椒分別取一兩,加入一斤水中,用文火煮開之後,放入花椒兩錢,然後用文火慢燉二十分鐘,用紗布將藥渣箅掉,剩下的藥湯分兩次讓她服下,連服五天,應該可以收到效果。」
燕月對唐獵的醫術深信不疑,微笑道:「多謝你了,若是能夠醫好主人,我定有重謝!」
唐獵看到她嬌美的俏臉,心中不由得一蕩,脫口說道:「你打算怎樣謝我?」目光充滿淫慾的望向燕月酥胸之上,想起在水牢中的銷魂一刻,慾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起來。
燕月看到他色迷迷的模樣,已經猜到他腦子裡定然沒有好事,轉身正想離去,卻聽唐獵道:「我既然幫你開了藥方,你是不是多拿些食物好好犒賞我一下?」
燕月回身看了看唐獵,緩緩點了點頭道:「回頭我會讓人多送一些食物下來,不過你千萬不可以生出歹意,若是主人出了任何差錯,我必取你的性命!」
唐獵呵呵大笑道:「燕姑娘放心,我現在的小命捏在你們的手中,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唐獵向燕月靠近了一步:「我還有一個快速減輕她疼痛的法子,你一定要看好,牢牢記住。」他用食指的指腹點按手背部第一、二掌骨之間合谷穴的位置,然後按壓位於足內踝上三寸脛骨後緣三陰交穴的位置,向燕月囑咐說:「這兩個地方每處點按一分鐘,會有酸、麻、重、脹的感覺,可以迅速減輕體內的疼痛。」
燕月半信半疑的看著唐獵:「你所謂的一分鐘究竟是多少時候?」
唐獵不覺啞然失笑,看來這個世界的計時方法和原來也不相同。他耐心解釋說:「你從一數到六十便是一分鐘,頻率就是這樣……」他向燕月演示了一遍。
燕月將一切記牢搞懂之後,這才離開。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六章【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上)
燕月果然信守承諾,又給唐獵送來三隻烤雞,幾斤牛肉。唐獵自己當然吃不下這麼多,他感激這幫比特人在困難的時候無私幫助過自己,這些權當是他表達自己的謝意。
比特人一個個狼吞虎嚥的吞食著唐獵分給他們的美食。時不時向唐獵投來感激的目光,唐獵將自己分得的烤雞腿遞給了奧斯卡,奧斯卡推讓了一下,還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大嚼了起來。
這些比特人生性單純,眼前的美食讓他們暫時忘記了自身的處境,吃飽之後,一個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嬉笑打鬧起來,當然他們不會忘記這頓美餐是唐獵給帶來的,對唐獵表現出十分的尊敬和感激。
唐獵並不像他們一樣隨遇而安,腦子裡盤算著自己如何才能盡快擺脫眼前的窘境,梅茜痛經一事對他來說是一個天賜良機,只要把握住機會,或許能夠取得梅茜的好感,進而改變自己現在被動不利的局面,不過治療梅茜雖然簡單,控制住自己體內洪水猛獸般的性慾卻十分困難,自己現在就是一隻發情的野獸,只要精蟲上腦,任何粗魯無禮的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
燕月恰到好處的按壓,讓梅茜小腹的疼痛漸漸緩解,她長舒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熱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聲道:「燕月,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燕月莞爾一笑,端起熬好的姜椒棗湯遞到梅茜的手中:「主人,你喝下去,好好睡上一覺,睡醒後就會沒事的。」
梅茜點了點頭,優雅的將姜椒棗湯喝下,只覺著暖融融的一團滑入腹內,麻酥酥的好不受用,小腹的疼痛一瞬間彷彿消失無形。
以她對手下人的瞭解,燕月肯定沒有這樣的本事,聯想起燕月之前在自己面前曾經推薦過唐獵為她診病,梅茜幾乎可以斷定,燕月為自己診病的方法定然是從唐獵那裡學來。
梅茜緩緩放下飲淨的空碗道:「這些法子究竟是他教給你的,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燕月自知瞞不過梅茜,慌忙在她面前跪下道:「燕月自作主張,還望主人恕罪!」
梅茜深藍色的美眸靜靜凝望窗外,夜色已經完全降臨,海水在夜幕下完全變成了深黑色,彷彿一張無邊無際的黑色大網,她若有所思道:「拋開此人卑賤的人格不提,他倒是一個奇材。」
燕月趁機進言道:「主人,或許我們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梅茜皺了皺眉頭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她忽然想起一事,目光炯炯盯住燕月的剪水雙眸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日在水艙之中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燕月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緋紅,支支吾吾道:「主人多想了……並未發生什麼……」
梅茜一雙美目流露出逼人寒光,冷冷道:「你以為我當真看不出嗎?」
燕月咬了咬下唇,艱難道:「他……他想非禮屬下……不過幸好其他姐妹及時出現……」
梅茜居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若是其他姐妹沒有出現,你和他之間是不是已經發生了苟且之事!」
燕月默然不語,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水艙中的情形,心中暗道:「若是沒有其他人出現,自己面對唐獵恣意胡為的騷擾會不會斷然拒絕?」答案居然是否定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姐妹及時出現,自己恐怕已經在唐獵的侵略下徹底臣服。
梅茜仔細觀察著燕月的表情,從她的臉上梅茜已經找到了答案,她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你先去吧,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個傢伙。」
再有三天就可以抵達玄武國的帝都隆德,玄武國位於格蘭蒂亞大陸西部,和藍德帝國以依古拉巴江分界,這兩個國家是格蘭蒂亞大陸最強大的國家,彼此相互對立和仇視,自古以來兵戈不斷,所以梅茜開始看到唐獵行囊中的羊皮卷之後,把他當成了藍德帝國的奸細。
清晨,梅茜來到船頭,凝望著遠處的朝陽,靜靜沐浴著金色的晨暉,曲線玲瓏的嬌軀籠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整個人顯得神秘莫測,美的不可捉摸。自從服用了姜椒棗湯之後,她痛經的症狀得到了緩解,身體恢復了平日的舒爽。
眼前浮現出一個英俊的面龐,梅茜花瓣般的唇角流露出一絲羞澀的微笑。
身後響起輕柔的腳步聲,卻是燕月端著藥碗向她走來。
梅茜輕聲道:「我們很快便可以抵達帝都了。」
燕月笑了起來,將藥碗遞給梅茜:「主人的身體好像已經恢復了許多!」
梅茜輕抿了一口湯藥,微笑道:「想不到這唐獵居然有些手段!」
燕月點了點頭道:「他的醫術十分高明,就算比起我們帝都的那些御醫,水平也要高上許多。」
梅茜滿懷深意的看了看燕月道:「燕月,你該不是對他動了春心了吧?」
燕月慌忙搖了搖頭道:「燕月只是實話實說,絕不敢有任何的私心。」
梅茜歎了口氣道:「他的來歷不明,我總是擔心他抱有非常的目的。」
燕月心情沉重道:「主人,難道你真的想將他送到市場中拍賣?」
梅茜沒有說話,目光重新投向海天之間,湛藍色的美眸閃爍著迷離的目光。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梅茜和燕月同時向後望去,卻見從不遠處的桅桿上,一截碗口粗細的木樁帶著帆繩突然落下,正跪伏在甲板上清理的比特人奧斯卡,嚇得呆在那裡,竟然忘記了閃避。
「閃開!」燕月驚恐叫道,這些比特人對她雖然只是商品,可是她也不願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
奧斯卡在最後的關頭終於反應了過來,矮小的身體向後挪動了一下,這足以讓他躲過滅頂之災,木樁重重擊打在他的右腿上,伴隨著清脆的喀嚓聲,奧斯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的右腿被木樁砸斷。
燕月慌忙衝了過去,奧斯卡痛得胖臉煞白,捂著右腿不住哀號。
「必須為他治療一下!」燕月抬起頭向梅茜請示說。
梅茜皺了皺眉頭,比特人的生死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所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商品是否完整無缺。
「不如讓唐獵來看看!」
梅茜點了點頭,其實她第一時間便想起了唐獵,雖然聽到燕月多次讚賞唐獵神乎其技的醫術,她自己還沒有親眼看到過,這次剛好是一個機會。
燕月很快就將唐獵帶上了甲板,奧斯卡仍然在那裡慘叫,看到唐獵,他彷彿看到了救星,用手指著自己骨折的右腿,不住的哀號。
唐獵來到奧斯卡的身邊,掀開奧斯卡的短裙,看到他的大腿處已經高高隆起,他用手指探查了一下奧斯卡腿骨斷裂的部位,馬上做出了正確的推斷,奧斯卡十分的幸運,斷骨移位並不算厲害,只要手法復位之後,利用夾板固定斷骨,靜養兩個月,應該可以痊癒。
比特人下肢粗短,肌肉異常發達,可是股骨的長度卻很短,給唐獵的手法復位帶來了許多不便,唐獵利用觸摸熟悉比特人的骨骼結構之後,腦海中清晰的構想出斷骨的圖形,在缺少X線協助檢查的幫助下,超群的判斷力和想像力要起到最為關鍵的作用。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一定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右手的觸覺變得異常的敏感。
「奧斯卡!是男人便忍住疼痛!」唐獵拾起一根木棍讓奧斯卡咬在嘴中,這是為了避免他因為忍受不住復位時候劇烈的疼痛,而咬傷自己。
奧斯卡重重點了點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托起奧斯卡的足踝和腿彎,避免斷骨進一步移位。骨骼復位最基本的手法便是拔伸牽引,目的是讓骨折兩斷端得到最短距離的接觸。牽引力量不足達不到目的。過度牽引雖有助於復位,但極有可能可能引起軟組織的額外損傷或軟組織嵌入骨折間隙內,繼而引起骨折遲延癒合或不癒合。
把握分寸因而變得尤為重要,唐獵全身貫注,眼前對其他人已經視而不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斷骨的部位,伴隨著他的一聲大吼,奧斯卡矮小粗壯的身軀劇烈顫抖了一下,唐獵準確無誤的將斷骨的兩端回復到了正確的部位。
他迅速用事先準備好的木板將奧斯卡的右腿固定起來,復位、固定一氣呵成,雖然僅僅用去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可是其中卻凝聚了唐獵對醫學的多年苦修和認識。唐獵用潔淨的毛巾緩緩擦去手上的汗漬,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己今天表現出的復位手法,早已超出了自身的水平,右手力度的控制和把握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他下意識的向右臂望去,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膚色大都已經恢復正常,可是數道深藍色的條紋仍然若隱若現,宛如紋身一般揮抹不去。
復位時候的疼痛讓奧斯卡痛得暈厥了過去,唐獵並沒有立即去喚醒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
整個過程梅茜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唐獵完成了他的救治過程,她方才冷冷問道:「這名比特人多少時間能夠恢復?」
唐獵不敢直視梅茜,生怕她的容貌將自己的慾望再度勾引起來,垂頭望向甲板道:「順利的話,兩個月應該能夠恢復……」
「兩個月!」梅茜美目圓睜,她有些厭惡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奧斯卡,以他目前的狀況,根本賣不上任何的價錢,等他傷好,自己還要賠上兩個月的食宿,從商人的角度考慮,這筆交易真是虧到了家。
唐獵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梅茜的表情,恰巧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怨毒,心中不禁一怔,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可是卻說不出為什麼。
他低聲道:「我有些藥物都存放在行囊之中,如果能夠用在奧斯卡身上,我想他會提前恢復。」
梅茜冷冷道:「這件事我會考慮!」轉身向艙內走去。
唐獵和另外一名比特人將奧斯卡架回了底艙,腦海中始終縈繞著梅茜臨走時複雜的表情,一絲不祥的感覺在心中產生,梅茜雖然外表美麗,可她畢竟是一個販賣奴隸的商人,對待他們這些奴隸根本不會講什麼人道主義。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對自己殘酷無情的反覆折磨。
奧斯卡在一個小時之後甦醒過來,他一眼就從圍攏在周圍的人頭中找到了唐獵,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向唐獵致謝。
唐獵慌忙扶住他的肩膀:「你輕易不要移動,如果再引起斷骨的移位,只怕會很麻煩。」
奧斯卡雖然聽不懂唐獵說得什麼,可是從唐獵的表情能夠猜出,他十分關心自己,心中感動到了極點,哇哇大哭了起來。
唐獵看著這個淳樸的比特人,不免為他的命運深深擔憂。冷靜下來,想起自己奇怪的右臂,他將衣袖完全擼起,黑暗之中,卻見一條盤旋飛舞的長龍縈繞在他的右臂之上,週身瀰散出淡淡的光華,長龍週身的軌跡並不清晰,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小到大絕沒有紋過身,可是事實卻偏偏擺在眼前,他聯想起之前吞下那枚晶石之後,週身肌膚成為藍色的經歷,難道右臂的這條長龍與晶石仍然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47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六章【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下)
頭頂響起有節奏的腳步聲,幾縷不同的香味從艙門的縫隙中飄入,唐獵馬上從其中分辨出燕月的體香,他慌忙將衣袖放下。
艙門打開以後,燕月帶著四名美女武士走了下來。
圍攏在奧斯卡身邊的比特人慌忙散到一邊,只有唐獵仍然站在那裡。
燕月並沒有向唐獵看上一眼,目光盯住奧斯卡道:「將他帶出去!」身後的兩名女武士向奧斯卡走了過去,想要抬起他的床板。
唐獵用身體阻擋在她們的面前:「他現在斷骨剛剛接好,短時間內絕不可以移動!」
兩名女武士都是大怒,同時抽出腰間彎刀,怒叱道:「大膽!還不讓開!」
唐獵原本想做出英勇無畏的豪傑氣概,可是表露出來卻成為色迷迷的淫賊模樣。一雙淫邪的雙眼肆意褻瀆著兩位美女武士高聳的前胸:「我偏不讓開,你們能拿我怎麼辦?」心中恨不能剝光她們的衣物,就地正法一番。
燕月擔心一旦衝突起來,會為唐獵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緩步來到唐獵面前,輕聲道:「唐獵,你不要誤會,主人覺得底艙的條件實在太差,不利於他傷口的癒合,特地騰出了一個艙房,讓他去靜養。」
唐獵才不會相信她的謊話,微笑道:「既然這樣,還是由我們將奧斯卡送上去吧,省得弄髒了你們幾位美女的小手。」
燕月神情一變,冷冷道:「不必了,按照規矩,你們晚間不可以去甲板上活動。」
唐獵目光灼灼盯住燕月的美眸,大聲道:「燕月,你在說謊!分明是梅茜看到奧斯卡已經受傷,不但賣不上價錢,而且會成為你們的負累,所以你們要拋棄他!」
燕月被唐獵說破了實情,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唐獵指向奧斯卡激動萬分的說道:「你們睜開雙眼看一看,他也是人,他擁有和你們一樣鮮活的生命,你們又什麼權利去奴役他?又有什麼權利去剝奪別人的自由和生命!」他這句話說得慷慨激昂,燕月芳心不禁為之一顫,只覺著自己生命中還從未見過如此有英雄氣概的男子。
四名隨燕月一同前來的美女武士看到唐獵身為奴隸,居然感如此囂張狂妄,一個個全都抽出了佩刀,底艙內的空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燕月低聲道:「唐獵,你再不讓開,只怕我也保不住你!」她當著眾人將話說到如此的地步,足見她對唐獵的確產生了情意,不忍心看到唐獵因為一個比特人而再度陷入窘境之中。
唐獵怒目和幾名美女武士對峙著,他橫下心,決不讓她們將奧斯卡帶走。
周圍那些比特人畏縮在底艙的角落裡,一個個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的認識中,還從沒有見過奴隸敢和主宰自己命運的主人發生這樣激烈的衝突。
唐獵本以為這幫比特人看到同伴面臨危險,會爭先恐後的跳出來,沒想到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退和畏縮,心中對他們的奴性失望到了極點,憤怒的叫嚷道:「有沒有搞錯?奧斯卡是你們的兄弟,現在就要被別人無情拋棄,難道你們仍然無動於衷?」
唐獵的話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些比特人仍然躲在角落中,看來他們的奴性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短時間內很難改變,更何況無論唐獵的鼓動力有多強,這些比特人並不懂他的語言,他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燕月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然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金色的刀刃眩出一道弧形閃光。
唐獵仍然沒有退讓,擋在奧斯卡的身前:「你們有沒有人性,奧斯卡只是受了傷,只要給他一段時間恢復,他就會重新站起來,和原來一樣!」
「讓開!」
沒等唐獵做出反應,燕月手中的刀鋒已經緊貼在他的頸側。
唐獵心中一凜,表面上卻仍然平靜自若,微笑道:「燕月,你當真下得了狠心嗎?」
燕月芳心一顫,眼圈竟然紅了,沒想到唐獵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竟然輕易摧垮了她內心的防線。
她逼迫自己硬起心腸,一字一句道:「你若是再不讓開,我會一刀割斷你的咽喉!」
唐獵無畏的和燕月對視著,他自認為對異性有著相當的瞭解,燕月的種種舉動已經揭示了她內心的矛盾,燕月絕對不忍心向自己下手。
身後一個瘦小的比特人慢慢走了出來,他來到唐獵的身邊,小手抓住唐獵的臂膀,和他一起擋在奧斯卡的前方,比特人在他的帶動下一個個站了出來,三十多名比特人被唐獵的英勇無畏深深打動,拋棄了他們懦弱的本性,一個個勇敢的站了出來。
燕月和幾名同伴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慌,比特人在她們的眼中向來懦弱膽小,沒想到現在居然在唐獵的鼓動下開始和她們抗爭。
人數的優勢,讓比特人的膽量壯大了起來,他們發出大聲的咆哮,多日來被屈辱和奴役的憤怒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唐獵低聲道:「我想你們應該選擇離去,否則我很難保證下面會發生什麼?」
艙門外傳來一聲冷笑:「唐獵!你以為利用區區三十六個矮小的比特奴隸就可以威脅我嗎?」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梅茜在兩名武士的護衛下一步一步走下舷梯,這裡發生的騷亂早已將她驚動,她在走入底艙之前,便已經斷定騷亂一定和唐獵有關。
搖曳的火炬之下,梅茜越發顯得明艷嫵媚,看來她痛經的時刻已經過去,唐獵貪婪的聞嗅著她嬌軀上傳來的淡淡體香,分辨出其中隱隱還有一絲血腥的味道,這種味道更加撩撥起唐獵深層的慾望,男性的本能又開始主宰了他的神經。
梅茜充滿責怪的看了燕月一眼,在她看來,這本該是件很容易完成的事情。沒想到竟然引起了一場騷亂。
梅茜冷冷盯住唐獵:「你果然是一個麻煩!」
唐獵嬉皮笑臉道:「過獎過獎,只不過還有點做人最基本的良心和正義感!」
梅茜何嘗聽不出他這句話背後隱藏的冷嘲熱諷,一雙美目就要噴出火來,她強迫自己壓下憤怒,表情恢復平時的鎮靜和從容,回身向燕月道:「我們走!」
她的退讓完全出乎唐獵意料之外,等到梅茜一行人全都離去,艙門重新閉合,比特人發出大聲的歡呼,臉上全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讓奴隸主屈服是他們從來不敢想像的事情。
唐獵卻沒有那麼樂觀,梅茜給他的感覺是一個自私冷血的女人,她不會那麼容易讓步,更不會在屬下和奴隸面前表現出軟弱和退縮。
在比特人的心目中唐獵儼然已經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每人對唐獵都表示出無比的尊敬。
那名第一個站出來的瘦小比特人來到唐獵的面前,生硬的說道:「恩人……請允許我代表他們……向你表達最尊崇的敬意……」他左手護住前額,右手摀住心口處,躬身行禮,身後比特人也都學著他的樣子向唐獵致意。
唐獵心中的驚喜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沒想到比特人中居然有能和自己交流的人。他握住那比特人的雙臂道:「你能夠聽得懂我的話!」
那名比特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叫阿達,這些都是我們的族人,我……曾經多次被販賣,歷盡折磨後,從奴隸主的手中逃了出來,我的語言就是在做奴隸的……時候學會的。」阿達的話雖然生硬,可是條理清楚,可以看出他的思維相當的清晰,和其他渾渾噩噩的比特人有很大的不同。
阿達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比特人是這片大陸上地位最為卑下的民族,多年以來飽受奴役和欺辱。」
唐獵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已經親眼目睹了比特人的悲慘命運。
梅茜等人走後,頭頂的甲板重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唐獵側耳傾聽著上面的動靜。
阿達湊到他的身邊:「恩人是不是在擔心她們不會就此罷休?」
唐獵點了點頭,像阿達這種有智慧的比特人的確很少見。他把阿達拉到一邊低聲道:「阿達,梅茜是一個人販子,她的目的就是倒賣人口,從中牟取暴利,現在奧斯卡的腿斷了,根本賣不上價格,作為商人她根本不會講什麼人道主義。」
「人道主義?」阿達迷惑的重複著唐獵的這句話,唐獵的很多用詞是他目前無法瞭解的。
唐獵道:「我敢斷定,梅茜一定還會想出更加歹毒的主意,奧斯卡對她來說已經成為累贅,她不會繼續在奧斯卡的身上浪費糧食的。」
阿達對唐獵的話深表贊同,他有過被販賣為奴的經歷,對奴隸主的冷血可謂是知之甚深,可是除了逃亡以外,他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恩人,我們該怎麼辦?」他的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的每一個比特人所想。
唐獵緩緩踱了兩步:「很簡單,反抗!」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無畏的抗爭只會犧牲更多的人!」
唐獵搖了搖頭,他舉起了拳頭:「論到身材和體魄,你們所有人都比不上我,可是當初我們剛剛相識的時候,你們卻將我痛揍了一頓。」
比特人想起當時的情形,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唐獵環顧眾人道:「如果是單打獨鬥,你們可能沒有一個會是我的對手,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你們戰勝了我?」
阿達回答道:「那是因為我們人多,以眾凌寡,所以才會戰勝恩人!」
唐獵又搖了搖頭:「真正讓你們取得勝利的是團結,五根手指握在一起才是拳頭,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力量!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合力,緊密團結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忽視我們的力量!」
阿達激動的將唐獵的話用本族語言轉述給其他的比特人,所有人都被唐獵這極具煽動性的話語鼓勵的熱血沸騰,揮舞著雙拳大聲歡呼和吼叫起來。
唐獵大聲道:「這世上無論是那一族,無論是那一國,上天既然讓他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他們便是公平的,沒有人生來便是奴隸,記住我們和那些奴隸主一樣,都是人,都應該擁有自由,都應該擁有做人的尊嚴!」
唐獵這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對比特人來說無疑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他們從來不敢想像自己會和別的種族一樣,應該擁有平等的地位,唐獵的話讓他們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應當擁有自由,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梅茜並沒有走遠,站在距離底艙不遠處的甲板上,靜靜傾聽著下面的陣陣喧囂,美目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機。
燕月憂心忡忡的站在一旁,她此刻內心複雜到了極點,以她對梅茜平時行事的瞭解,梅茜絕不會輕易向奴隸屈服,她害怕事態繼續向壞的方向演化下去,促使梅茜向唐獵下手。她默默祈求,唐獵不要繼續再胡鬧下去,這種以卵擊石的行徑,會將他自己逼入絕境之中。
「我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主宰他們命運的人!」梅茜的話冷的像拒絕融化的冰。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七章 【比特人的抗爭】(上)
梅茜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方法,斷絕這些奴隸的清水和食物,除非他們主動將奧斯卡的屍首送上甲板。
底艙中所有的比特人都在飢渴的折磨下痛不欲生,唐獵雖然鼓勵他們繼續支持下去,可是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飢渴很快會擊垮比特人薄弱的意志力,到時候底艙的局面恐怕會無法控制。
少數比特人已經開始偷偷埋怨奧斯卡,都是這個肥胖的傢伙害苦了大家,讓大家陪著他一起忍饑挨餓。
奧斯卡坐靠在角落裡,一雙小眼睛裡面充滿了淚水,他忽然大聲叫嚷了起來,熱淚湧出他的眼眶。
阿達小聲向唐獵解釋著,原來奧斯卡不想拖累大家,讓族人將自己交出去。
比特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唐獵,在他們的心目中最終的決定權掌握在唐獵手中。
「不可以!」唐獵堅決果斷的說道。
他來到比特人的中間,指向奧斯卡:「誰都不可以將奧斯卡交出去,難道你們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大家是一個團體,只有團結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別人才不會忽視我們的存在,如果僅僅為了兩頓飯,就開始內訌起來,又怎麼能讓別人看得起我們?」
阿達充當了唐獵的隨身翻譯官,將唐獵的話轉述完之後,一些比特人已經垂下頭去。
可是仍然有幾個比特人在嚷嚷著什麼,唐獵看著這幾個不爭氣的傢伙恨不能衝過去很K他們一頓,難為自己跟他們講了半天的平等、自由、團結、友愛,這幫傻B腦子裡最重要的還是薄餅跟醬瓜。
阿達歎了一口氣:「他們說為了奧斯卡一個人犧牲大家不值得!」
唐獵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他指著那幾個自私自利的比特人咆哮了起來:「放你媽的狗屁!你們以為把奧斯卡送出去,就能改變自己被奴役的命運了嗎?做夢!那小娘們一樣會把你們像豬狗一樣的賣給別人去做奴隸,知不知道我們在爭取什麼?我們爭取的不僅僅是奧斯卡的生命,還有我們自己的自由!」
看著幾名比特人滴溜亂轉的眼睛,唐獵知道自己又白說了,***,早知道不白費這麼多的唇舌,本來唾沫就沒剩了多少,這下飢渴的更加厲害。
阿達盡職盡責的將唐獵的話轉述了過去,幾名比特人攤開粗短的雙手,嘰裡咕嚕的嘟囔著什麼。
唐獵懶得跟他們繼續理論,惡狠狠的揚了揚拳頭:「誰***敢動奧斯卡,老子第一個把他的屍體送上去!」對於這幫沒有團隊精神的傢伙,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用武力解決。
那幾名比特人畢竟對唐獵還有些敬畏,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蹲在了一旁。
唐獵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威信恐怕維持不了太久的時間,一旦這些比特人無法承受飢渴的煎熬,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反對自己,最後極有可能再次出現那天群起圍毆自己的場面。
阿達一直堅定的站在唐獵的身邊,低聲說:「恩人,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的一方!」
唐獵的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他重重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屈服!」
背後的奧斯卡低聲哭號了起來,其中及包含著對同族人見利忘義的寒心,也因為被唐獵和阿達表現出的同舟共濟精神所感動。
艙門縫隙中飄來陣陣誘人的香氣,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比特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的目光直勾勾望向艙門的方向,扁平寬大的鼻翼不停翕動,食物的香氣摧殘著他們原本就脆弱的神經。
唐獵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要壞事,梅茜果然夠歹毒,什麼主意都想到了。看來指望這幫比特人同甘共苦根本做不到,唐獵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奧斯卡,心中默默道:「絕不可以將奧斯卡交出去,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條。」
燕月的聲音在艙門外清晰的響起:「主人已經答應,只要交出奧斯卡,所有的事情都既往不咎。」隨後聽到一個比特人在外面用本族語言重複了一遍。
艙內的比特人又產生了一陣騷動。
阿達憂心忡忡道:「恩人,就快控制不住局面了。」
唐獵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大聲向艙門道:「燕月,我要見你家主人!」
外面陷入短暫的寂靜中,過了一會兒艙門被打開,燕月輕聲道:「唐獵!主人答應見你!」
唐獵轉過身去,環視那群比特人,一字一句道:「在我回來以前,任何人不得碰奧斯卡一下,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他!」
梅茜靜靜端詳著眼前的男子,她從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囂張跋扈的奴隸。
唐獵無畏的與梅茜對視著,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己的憤怒,在腦海中已經將梅茜蹂躪了無數遍。
「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梅茜不屑的說道。
唐獵哈哈大笑起來,梅茜馬上明白這粗魯無禮的傢伙並不是來向自己認輸的。她不無威脅的說道:「唐獵,你雖然幫過我,不代表我會對你無休止的忍耐下去。」
唐獵寸步不讓道:「我來找你並不是想無理取鬧,我要和你談一個條件!」他的話在梅茜的耳中無異於天方夜譚,一個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奴隸,居然要跟自己談條件,實在是可笑到了極點。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梅茜冷冷道。
「你之所以想拋棄奧斯卡,無非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價值了,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我能夠幫你醫好他,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損失。」
「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食物和金錢浪費在一個卑下的奴隸身上。」
唐獵仍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有件事我想問你,一個健康的比特奴隸在市場上可以賣到多少錢?」
「五個金幣!」梅茜並沒有隱瞞。
唐獵點了點頭,又問:「像我這樣的人可以賣到多少?」
梅茜有些奇怪的看著唐獵,不知道他的腦子裡究竟在打怎樣的算盤:「運氣好的話可以賣上二十個金幣。」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有筆帳我想請你算一算,如果你丟下奧斯卡,我和那些比特人會絕食抗爭到底,你的損失會是多少?」
梅茜怒視唐獵:「你以為那些膽小的比特人會跟你站在同一立場嗎?」
「我雖然不能保證他們,可是我能夠保證自己,丟下奧斯卡,你就會多損失二十個金幣,如果你帶上奧斯卡,不但他那五枚金幣不會損失,就連我這二十枚金幣也會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口袋中。」
梅茜冷笑道:「你在威脅我?可是有一點,你不要忘了,我從來不跟奴隸談條件,我可以殺掉你,縱使損失更多的金錢我也無所謂!」
唐獵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平靜道:「據我看來你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商人很少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其實你應當清楚,我的價值並不僅僅是二十金幣那麼簡單!」
梅茜一雙秀眉微微揚起,唐獵的話已經激起了她的興趣:「我還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自視過高,厚顏無恥的傢伙!」
鼻息間梅茜誘人的體香不斷傳來,唐獵強迫自己壓制住內心潮水般湧來的淫念,生死關頭,絕不可以讓其他事分散了自己的精力。
唐獵道:「你多少應該領教過我的醫術,我可以為你創造比二十枚金幣多得多的價值,留下我遠比賣掉我更有意義!」
唐獵的這句話深深擊中了梅茜的內心,她的確動了這樣的心思,唐獵表現出的醫術足以證明他的價值。
唐獵從梅茜突然變得緩和的眼神中敏銳的覺察到她的動搖,低聲道:「你可以將奧斯卡當成付給我的診金,我會徹底幫你清楚體內的病痛。」
梅茜的俏臉不由自主有些發熱,這卑鄙的傢伙果然窺透了自己的心理。
唐獵看到梅茜嬌艷欲滴的模樣,頓時心癢難忍,低聲道:「你這次的月事雖然平安過去,下次來得時候仍然會疼痛,沒有我的幫助,你很難體會到做女人的快樂……」本來腦子裡組織好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梅茜高聳的雙峰,短褲前一座高峰突兀而起。
梅茜的唇角綻放出一絲微笑,她忽然出其不意的揚起拳頭,狠狠的擊打在唐獵的右眼上。
唐獵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眼前金星亂冒,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
梅茜發出一聲輕笑:「明天,我會起草好一份契約,你欠我一千枚金幣,一年內必須還清,否則我便會將你賣給最骯髒的妓院,讓你去體會劣等獸人的虐待與鞭撻!」
「主人,奧斯卡會永遠追隨在你身邊,就算是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自從唐獵挽救了奧斯卡的生命,奧斯卡便死心塌地的自願成為他的奴僕。阿達是唐獵另外一個忠實的追隨者,也是唐獵的秘書兼翻譯。
唐獵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過我向你們保證,有我唐獵鍋裡的,就有你們碗裡的!」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比特人,關鍵的時候這些傢伙的作為實在讓他心寒,看來奴性並非一日所能養成,也非一日能夠改變。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50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七章 【比特人的抗爭】(下)
艦艇行進的速度明顯開始減慢,多數比特人已經預感到了什麼,臉上充滿了惶恐的表情,深深為即將開始的命運而感到擔憂。
艙門被從外面拉開,強烈的陽光直射入底艙,正處於艙門下的唐獵不由自主瞇起了眼睛,仰頭向上望去。
燕月和六名美女武士出現在艙門外:「到家了,你們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不知是哪個比特人率先哭號了起來,他的情緒迅速感染了他的同伴們,頓時底艙內哭聲一片,對燕月她們來說是到家了,可是對他們來說卻是背井離鄉。
唐獵有些憐憫的看著這些比特人,之前對他們的厭惡頓時退去,比特人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自己又何須去責怪他們。
所有的奴隸都被帶到了甲板上,唐獵好半天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站在身材矮小的比特人中間,的確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阿達攙扶著奧斯卡緊緊跟隨在唐獵的身後,他比其他人更有經驗,知道他們即將抵達玄武帝國都城隆德,登上這個名為日月港的大型港口之後,他們很快會被就地拍賣,各奔東西。
燕月點算了一下人數,然後來到梅茜身邊,小聲稟報說:「除去唐獵和受傷的那名比特人,途中還有兩名比特人因為水土不服而病死!我們只剩下一百六十九名健康的比特人!」
梅茜秀眉微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損失。她向燕月湊了過去,小聲耳語道:「燕月,你把唐獵帶過來!」
燕月點了點頭,沒多久便將唐獵帶到了梅茜的身邊。
唐獵因為多日沒有洗澡,週身顯得骯髒不堪,唇邊長出了一圈密密的胡茬兒,平添了幾分男子的不羈與豪氣。
梅茜向他揚起手中的一張羊皮卷,這是唐獵親筆簽署的契約,梅茜驕傲道:「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要在一年內償還我的一千金幣,否則便會永世為奴!」
唐獵不屑的看了看那張羊皮卷,上面有自己的簽名和指膜,心中暗想:「反正又沒經過公證,只要有機會老子一樣會溜走,傻B才認賬呢?」
梅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冷冷提醒他道:「在玄武國,只要你簽下了合法契約,就意味著它的不可抗拒性,你如果想逃,便會成為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囚犯,被抓到後是割腕斷足的下場!」
唐獵內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這個玄武國刑罰相當的殘酷。
梅茜轉向燕月道:「你帶他去好好洗一個澡,再給他找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燕月欣喜的應了一聲,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
一百多名比特人在甲板上排開隊列,六名武士站在艦船的二層舉起水喉向他們的身上噴灑著冷水,洗淨他們身上的污穢,可以給前來購買奴隸的顧客一個良好的印象。
唐獵享受了單獨的待遇,一個人泡在船尾的大木桶中,舒舒服服的揉搓著身上的肌膚,燕月特地為他偷偷添了兩勺熱水,水溫雖然不熱,可是比起那幫比特人來說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燕月看到四處無人小聲向唐獵道:「算你幸運,主人決定帶你入城了,你千萬不可以再惹她生氣,有了那張契約在手,你以後的命運就等於完全握在她的手中。」
唐獵不屑的笑了起來:「就憑她?只要給我機會,我很快就能賺夠一千個金幣,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誰都不欠誰的!」
燕月可沒有唐獵那麼樂觀,憂心忡忡的歎了一口氣:「唐獵,一千個金幣是普通人一生也無法賺到的財富。」言外之意就是唐獵要終生成為梅茜的奴隸。
唐獵笑瞇瞇道:「看不出你挺關心我的。」
燕月紅著臉兒道:「你胡說什麼?我只是看到你醫術高明,若是因為頂撞主人而被懲罰,實在太可惜了。」
唐獵低聲道:「我後背好癢,你能不能替我抓上一抓?」
燕月微微一怔,小聲道:「船就快靠岸了,我們不可以耽擱太久。」
「不過就是抓一抓,用不了多少時間!」
燕月又向四周偷偷看了看,確信沒有人在,方才伸出纖手,小心翼翼的在唐獵古銅色的背脊上輕輕撓了撓,不想唐獵霍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燕月的纖手,想要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這騷擾性十足的動作,驚得燕月睜大了眼睛,卻害怕驚動其他人,不敢叫出聲來。
唐獵赤裸著身體站在木桶之中,慾望在內心中急劇膨脹起來,低聲道:「讓我親上一口!」
燕月又羞又怒,顫聲道:「若是驚動了主人,恐怕我也保不了你……」
「你如果不想我被梅茜那臭娘兒們責罰,便乖乖讓我親一下,否則我便將她們全都喊來!」唐獵極為無恥的威脅說。
「不要!」燕月低聲道。
唐獵濕淋淋的大嘴已經湊了上來,燕月橫下心,閉上眼睛,櫻唇顫巍巍迎了上去,雙唇相觸,唐獵多日積攢的慾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爆炸開來,舌頭用力抵開燕月花瓣般的櫻唇,纏住她丁香般芬芳的嬌舌,一個竭盡全力的法式長吻,吻得燕月七魂不見了六魄,嬌軀酥軟幾乎癱倒在唐獵懷中。
唐獵得寸進尺的將大手探入燕月的酥胸,燕月頓時從意亂情迷中驚醒過來,竭力掙脫開唐獵的懷抱,連連後退了幾步,眼波卻似已經醉了,喃喃道:「你……怎可如此……」
當唐獵換上一身棕色武士裝,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梅茜面前,幾乎所有的美女武士都不由得偷偷向他多看了幾眼,燕月卻是一個例外,目光呆呆望著遠方的海面,宛如失魂落魄一般。
比特人經過清洗,統一圍上了白色的短裙,這讓他們看起來顯得潔淨了許多。梅茜果然信守對唐獵的承諾,並沒有對奧斯卡下手,阿達扶著他站在隊伍的邊緣。
艦艇已經進入了海港,放眼望去,平靜無波的蔚藍海面上,到處都是鱗次櫛比的帆影,間或有一兩隻小型的帆船經過,馬上被巨型艦船掀起的海浪擠到一邊。
如此規模巨大的港口即便是在唐獵原來的世界也不多見,而且這裡的海面如此純淨,沒有任何的污染,在唐獵過去的記憶中更加是不可想像的。
多數的比特人雖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宏偉壯觀的景象,可是他們卻沒有欣賞的心境,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祈禱著未知的命運。
艦船終於緩緩停靠在碼頭上,趁著放下舷梯的功夫,梅茜剛好愜意的品嚐一下剛剛泡好的香茶,有些奇怪道:「麗珠,今日這茶葉好像有些不同。」
站在她身旁的美女武士笑道:「這些茶葉還是狼淵將軍送過來的那罐,現在所剩已經不多,大概沉澱的雜質稍微多了一些,若是主人不喜歡,我馬上去換!」
梅茜聽到狼淵的名字俏臉浮現出一絲甜蜜的微笑,柔聲道:「喝起來倒有一股不同的味道,我喜歡!」她仰首飲盡,放下茶盞卻看到唐獵躬著身子站在一旁,不由得有些好奇,這卑鄙無恥的混蛋很少對自己那麼禮貌。
仔細留意了一下,這才發現唐獵色迷迷的眼光正盯在自己敞開的衣領處,心中一股無名怒火頓時升騰起來,怒叱道:「你看什麼?」
唐獵笑道:「這杯茶好像並不適合你飲用!」
梅茜冷笑道:「你也懂得飲茶之道嗎?」
「我雖然不懂得飲茶之道,不過這茶葉的質地並不純正,其中摻雜有番瀉葉的成份,你很快就會知道飲下的後果!」
梅茜恨恨瞪了他一眼,右手下意識的掩住領口,其實她這動作有些多餘,從唐獵的角度最多能夠看到她露出領口的肌膚,可是右手一掩,在唐獵的眼中竟然成了摸胸的誘人動作,剛才和燕月激情一吻非但沒有讓他的慾望得到解脫,反而變得越發膨脹,現在看到梅茜如此性感妖嬈的姿態,血管差點沒有爆破。
梅茜看到他仍然彎曲著身子,不由得大怒道:「站直身子,給我滾到一邊去!」
唐獵站直身子,褲子上的小帳篷隨之挺立而起,一旁的女武士全都啞然失笑,美目盯住唐獵隆起的下身灼灼生光。
梅茜一張俏臉羞得通紅,這混蛋果然淫邪到了極點,正想出口懲罰他,卻忽然感到小腹一陣疼痛,下意識的摀住肚子。
唐獵看到她的模樣,馬上猜出番瀉葉的藥效已經發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快去吧,去晚了只怕會很麻煩!」
梅茜恨不能一拳打歪唐獵的鼻子,可偏偏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翻江倒海的感覺已經讓她無法顧及其他的事情。
她強忍著腹痛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雖然竭力想作出平靜的樣子,可是走出兩步以後,馬上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的向船尾奔去。
即便是燕月幾個親密手下也從來沒有見過梅茜這樣失態過,驚奇的望向唐獵,似乎想從唐獵身上找到答案。
唐獵笑瞇瞇道:「人有三急,老天爺都管不著!」
燕月哭笑不得的瞪了唐獵一眼,唐獵小聲道:「還是趕快給她送兩張手紙過去,否則她回頭又要怪你們伺候不周。」
等到舷梯完全放下,梅茜已經連續向船尾跑了三次,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櫻唇也因為脫水而變得乾燥。唐獵看到她的狼狽樣子,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梅茜捂著肚子怒視唐獵道:「你在取笑我?」
「不敢!我的契約在你的手上,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冒犯你。」唐獵微笑說。
連續的腹瀉讓梅茜顯得有些虛弱,她冷冷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說,不過我若是將這件事的起因告訴你,怎麼也要給我一點點報酬!」
梅茜早就知道唐獵不是什麼善類,抓住機會一定會藉機提出條件,她淡然道:「你若是不說,我就將那個斷腿比特人丟到大海中去餵魚!」
唐獵趁機提出條件說:「那個比特瘦老頭不錯,反正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乾脆你行行好將他留下吧,至少可以照顧奧斯卡!」
梅茜指了指茶盞,催促唐獵說出個中緣由。
唐獵端起茶盞道:「其實這茶水並沒有什麼問題,摻入適量的番瀉葉可以起到清理體內毒素,降脂減肥的功效。」
一提到減肥,幾乎所有女武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原來這世界上的女人對減肥也有著狂熱的嗜好。
梅茜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先前一直都在飲用此茶,為何沒有任何事情?」
唐獵笑道:「你剛才已經發現茶葉和原來不同,你手下也提醒過你,茶葉已經剩的不多,我猜想這罐中的茶葉並沒有攪拌均勻,番瀉葉沉澱到了底部,所以你喝到的這盞茶,濃度要高一些。」
梅茜點了點頭,忽然怒道:「你這混賬,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及時提醒我?」
唐獵道:「我還以為你最近身體不爽,排便不暢,所以才用番瀉葉泡茶……」
「放屁!」梅茜被唐獵氣得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美,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粗俗!」
梅茜就要被他氣暈過去。
唐獵又不是傻子,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微笑道:「你還是多喝些熱茶,沖淡番瀉葉的含量,放心,對你的身體沒害處的,偶爾清理下腸胃,會讓你變得更加美麗。」
燕月上前替唐獵解圍道:「主人,我們該下船了!」
梅茜點了點頭,暫時放過了唐獵,在燕月的攙扶下率先向舷梯走去。
唐獵跟隨那些比特人一起被押解下艦船,他雖然換上了乾淨的武士服,可是梅茜為了防止他逃跑,仍然給他帶上了腳鐐,不過並沒有將他和其他的比特人拴在一起,已經算是對他的特殊優待。
多日的海上航行,讓唐獵已經適應了海浪顛簸的節奏,乍一來到陸地上,突然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他過去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知道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雙腳小心的踏在碼頭巨大的雲石地面上,一群鷗鳥從他們的身邊驚起,震動雙翅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飛向遙遠的天際。
唐獵的目光追隨著鷗鳥的軌跡,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還是第一次想到了故鄉,或許今生他再也無緣回去了,想到這裡,他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阿達攙扶著奧斯卡落在隊伍的最後,因為奧斯卡的緣故,他們也沒有和其他人拴在一起,兩人經過唐獵的身邊,阿達低聲道:「恩人,一定要救我……」他的神情變得惶恐不安,一反平日的老成持重。
唐獵點了點頭,隨即英俊的面孔上又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自己的命運都是一個未知數,又拿什麼去向別人保證?
八名美女武士在最後監督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提防有奴隸會突然逃走,她們手中的金色短弩更多時間都在瞄準唐獵的後背,看來梅茜一定做過特別的關照。
道路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雄獅雕塑,高度在二十米左右,盤踞在道路的正中,威嚴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海面,充滿著皇者的霸氣與威嚴。
阿達的表情顯得異常的恐懼,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經過雄獅雕像,他們就會抵達命運的中轉站——帝都最大的奴隸市場:循環集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八章 【拍賣與競爭】
循環集是金錢商品循環不斷的意思,事實上這個集市也的確做到了,最初的時候這裡經營商品的種類很多,可是自從玄武國帝王玄思哲頒布販賣奴隸合法化以後,這裡便吸引了格蘭蒂亞大陸上多數的人販子和奴隸主,其餘商品的交易相對被弱化,交易的重心完全轉移到了奴隸買賣上。
燕月悄悄落在了隊伍的後方,確切的說,她刻意來到唐獵的身後,小聲提醒道:「進入市場後,你千萬不可以胡亂說話,如果激怒了主人,她極有可能會將你當場拍賣出去。」
唐獵笑道:「如果買我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絕世大美女,我情願被她賣出去!」
燕月低聲道:「以你的身材和相貌只怕是妓院對你更感興趣!」
唐獵忙不迭的點頭道:「正合我意,這種工作是我夢寐以求的。」
燕月偷偷指向不遠處的一位大腹便便的貴婦,小聲道:「若是被賣到妓院,光顧你的大多是這樣的主顧!」
那貴婦人恰巧轉過頭來,金魚眼睛看到英俊的唐獵立刻發出異樣的光彩,厚厚的嘴唇笑著咧開,露出一口焦黃的爛牙。
唐獵不寒而慄,腦袋迅速耷拉了下去,再多看一眼,只怕連隔夜飯都會吐出來。
燕月溫婉一笑,轉向其餘幾名同伴道:「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主人剛才吩咐,唐獵和這兩個比特人不必參加拍賣,等拍賣結束後,將他們帶回府中。」
唐獵心中暗暗偷笑,這不單單是因為自己不必被拍賣,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發現自己不再像原來那樣飢不擇食,看到貴婦人居然產生了厭惡感,比起先前看到母豹的白屁股都會產生邪念,顯然好轉了許多,看來斯普瑞的藥效在體內已經開始消退,用不多久,自己就可以做回那個理智,文雅,充滿涵養而有風度翩翩的唐獵博士了。
耳邊響起類似蘇格蘭風笛的音樂聲,唐獵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集市的入口處,四名身姿妖嬈的女奴正在隨著音樂狂舞,她們身上穿得少之又少,只有重要的部位用布片覆蓋,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她們的舞姿也變得越發狂野,用來掩蓋隱密處的布片,不時飄揚而起,隱約現出其中春光,唐獵剛剛才冷卻下去的血液頓時重新沸騰起來,眼睛宛如黏在這些女奴的臀波乳浪之上,流露出熾熱狂野的慾望。
燕月看到他的這幅表情,已經猜到他心中此刻在想著什麼,紅著俏臉用刀鞘點了點他的腰眼,叱道:「還不快走?耽擱了拍賣的時機,主人又要責罰你!」
唐獵嚥了一口唾沫,感到乾涸的喉頭隱隱疼痛,手腳都感到一絲麻酥的感覺,這是斯普瑞藥效發作後的正常反應,體內的激情洶湧奔騰,卻苦於無法找到宣洩之處,唐獵一雙眼睛費勁艱難才從那幾名女奴的肉體上收回來,卻很快又落回在燕月的胸前。
燕月看到他色迷迷的目光,不由得聯想起剛才在船上的激情一吻,芳心不由得怦怦亂跳,俏臉轉向一旁,躲避開唐獵灼熱的目光。
道路右側已經搭起了一座座風格迥異的高台,高台上站立著準備拍賣的奴隸。梅茜的拍賣場位於左首第十二號高台。高台雖然建築風格不同,可是搭建的結構卻十分一致,下層都用粗大的木柱隔成籠狀,所有奴隸會被臨時關押在這裡,上層的平台,便是展示奴隸的場合。
除了唐獵以外,所有的比特人都被關入高台的底層,他們意識到自己馬上就會投入新的磨難中,一個個擁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燕月押著唐獵來到梅茜的身後,梅茜的表情變得自然了許多,看來她體內番瀉葉的藥效已經過去,她輕聲向燕月道:「燕月,送給各個關節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燕月微笑道:「全都準備好了,我已經讓麗珠先行將禮物送過去了。訂貨的客人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到來。」
梅茜滿意的點了點頭,卻仍然顯得心事重重。
燕月附在她耳邊小聲道:「狼老將軍和夫人那裡,我打算晚上再過去。」
梅茜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他們待我若有對你的一半好,我也心滿意足了。」
燕月安慰她道:「兩位老人家只是對你有些誤會,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你的苦心。」
「但願如此!」梅茜下意識的摀住胸口向唐獵望去,她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唐獵的目光仍然關注在遠處正在狂舞的性感女奴身上,一雙眼睛佈滿慾望的血絲。
「色狼!」梅茜心中暗罵了一句。
忽聽燕月提醒她道:「主人,崇文侯和福隆海正向我們這邊而來。」
梅茜秀眉微顰,低聲道:「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起?」
唐獵順著梅茜的目光望去,卻見兩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並肩向拍賣台走來,左側一人身高在兩米左右,身材雄偉,鬚髮宛如烈焰,面部宛如大理石浮雕般輪廓分明,灰藍色的雙目充滿陰婺,一看就知道此人有極深城府,他就是崇文侯朱翼,也是帝都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福隆海雖然要比崇文侯朱翼要矮上一頭,可是體魄卻絲毫沒有落在下風,脖子很短,滾圓的大腦袋彷彿直接戳在肩膀之上,腹部高高隆起,宛如一個懷胎九月的孕婦。膚色也是極其白皙細膩,一雙小眼睛嵌在他胖鼓鼓的大臉上越發顯得細小,幾縷稀稀落落的鬍鬚隨意的生長在他的下頜上。臉上始終掛著憨厚和氣的微笑,讓人很難將他和商人這兩個字聯繫起來,可他偏偏就是帝都最富有的商人。
雖然朱翼和福隆海距離拍賣台還有很遠,梅茜卻已經微笑著站起身來,主動向他們迎去,嬌笑道:「兩位財神爺來得好早!」
崇文侯朱翼淡淡點了點頭,他向來為人冷淡,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福隆海卻和他完全不同,笑瞇瞇道:「侯爺的行院剛剛竣工,我特地來買一批奴隸送給他。」
梅茜對福隆海十分瞭解,知道他善於投機專營,和帝國的王公貴族大都扯得上關係,這次定然是趁著崇文侯朱翼府邸竣工的機會,向他示好。
崇文侯朱翼淡然笑道:「福老闆實在太客氣了,不過盛情難卻,我只好答應下來。」
福隆海一臉媚笑道:「我這兩日正盤算著梅老闆應該回來,果然被我碰上,上次你臨行之時,我便委託你幫我帶些比特奴隸回來。」
梅茜笑道:「福老闆的吩咐,我怎敢忘記。這一百六十八名比特人一個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傢伙,福老闆儘管挑揀。」
福隆海緩步來到木籠前方,圍繞著拍賣台轉了整整一圈,胖乎乎的手指輕輕捻動頜下稀疏的鬍鬚,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比特人雖然身材矮小,可是栽植花木卻是與生俱來的本事,侯爺的花房至少需要五十名奴隸,這樣吧,我挑選六十名健壯奴隸送過去,總應該夠了。」
崇文侯朱翼也對這批比特奴隸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道:「不錯,就這麼定。」
福隆海道:「梅老闆,價錢方面是不是照舊?」
梅茜點了點頭,福隆海是她的老主顧,價錢方面她不會耍什麼心計。
福隆海道:「梅老闆幫我挑選一下,回頭讓人直接送到侯爺的行館。」他揮了揮手,身後的管家福臨數好三百枚金幣交到梅茜的手中。
唐獵暗自盤算,買賣奴隸的利潤果然巨大,才賣出六十名比特人,本錢幾乎就回來了,難怪這小娘們昧著良心去做販賣人口的事情。
崇文侯朱翼的目光忽然落在木籠的一角,他伸手指向其中一名比特奴隸,怒吼道:「你!給我轉過身來!」
梅茜微微一怔,順著他的指向望去,那名瑟瑟發抖的比特人竟然是唐獵點名留下的阿達。
阿達捂著面孔不敢回頭,梅茜使了一個眼色,兩名武士衝入籠中,將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阿達給拖了出來。
朱翼一腳將阿達瘦小的身體踢得翻轉過來,看清他容貌之後,勃然大怒道:「我當是誰?果真是你這畜生!」
阿達哭號著跪倒在地上,不住叩頭道:「阿達罪該萬死,求老爺饒命!」
福隆海有些好奇的問道:「侯爺認得這個比特人?」
朱翼氣沖沖點了點頭道:「他化成灰我也認得,當日便是他將我的金絲牡丹給弄死,畏罪逃出侯府。」
梅茜心中一驚,沒想到阿達原來就是朱翼的奴隸,所有人都知道崇文侯朱翼嗜花如命,到處搜集各類名貴花木,他所說的金絲牡丹是他最珍愛的花卉,三年前曾經在帝都花會上奪冠,可是奪冠後不久便意外枯死,朱翼為此將負責養花的比特奴隸殺了個乾乾淨淨,沒想到阿達竟然是幸運逃脫的一個。
朱翼暴怒之下,猛然抽出腰間鑲滿鑽石的短刀,咬牙切齒道:「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看到崇文侯動了真怒,梅茜一干人等誰都不敢作聲,以他們目前的地位豈敢得罪這位帝國的實權人物。
阿達面如死灰,嚇得癱倒在地上,唯有閉目等死。
福隆海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他本想藉著送禮之機攀援權貴,沒想到為崇文侯帶來一肚子的怒氣。
唐獵看到台下風雲突變,正想衝出去,卻被燕月從身後一刀架在脖頸之上,低聲道:「這裡不干你事,若是敢惹麻煩,我一刀殺了你!」
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掙扎著從木籠中爬了出去,卻是斷腿的奧斯卡,他一邊叫喊,一邊死命掙脫武士的抓持,想爬到阿達的身邊去保護他。
梅茜不禁動容,她從未想到比特人之間竟然會有如此真摯的友情存在。
崇文侯朱翼唇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冷冷道:「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兩名武士猶豫著放開了奧斯卡,奧斯卡艱難的挪動到阿達身邊,用矮胖的身軀擋在阿達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阿達,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阿達。
縱使市儈如福隆海,此刻也不禁為兩名比特奴隸的友情所感動,他垂下頭去,不忍再看。
崇文侯朱翼冷笑道:「好!想不到你們這幫愚蠢卑劣的東西居然有幾分情意,我今天便成全了你們!」他揮刀向奧斯卡的頭頂劈去。
此時拍賣台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你好歹也位列王侯,難道就目無王法,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嗎?」
崇文侯朱翼手中短刀凝滯在距離奧斯卡頭頂兩寸左右的地方,陰冷蕭殺的刀氣已經將奧斯卡茅草似的頭髮割斷。
他憤怒的抬起頭來,在帝都敢用這樣口氣對他說話的本就不多。
燕月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終究還是無法阻止唐獵。
唐獵緩緩推開頸上的彎刀,慢慢走下階梯,所有人從他的腳鏈上已經看出他的身份應該是一個奴隸。陽光直射在唐獵英俊的面龐上,他的神態驕傲而堅毅,目光中沒有任何的畏懼和不安。
朱翼的臉色變成了鐵青色,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個奴隸訓斥,這件事傳出去,一定會成為帝國的笑柄。紅色的發須一根根豎起,週身瀰漫出強烈的殺機。
梅茜心中一沉,場面已經無可收拾,縱使她並不喜歡唐獵,可是也不願意他這樣白白的死去。她怒叱道:「快來人,將這個大膽妄為的混賬給我拖下去,我定要將他活活打死!」所有人都聽出她雖然在呵斥唐獵,其實是在變相的維護他。
崇文侯朱翼冷笑著一語道破:「梅老闆想護短嗎?」
梅茜一時語塞,卻看到唐獵已經分開眾人來到奧斯卡和阿達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頭,微笑道:「天塌下來,也應該由個高的頂著!」
崇文侯朱翼一步一步來到唐獵的身邊:「你在教訓我?」
唐獵點了點頭,心中卻時刻戒備著朱翼手中的短刀,搏擊他曾經練過幾手,可是空手奪白刃的經驗卻從來沒有過。
拍賣台上燕月眼前一黑,慌忙扶住一旁的廊柱,依靠著它的支撐才沒有跌倒在地。
崇文侯朱翼陡然爆發出一聲狂笑,他怒視唐獵的眼眸道:「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話未說完,手中短刀閃電般戳向唐獵的胸口,眾人同聲發出驚呼,再看時,唐獵的右手已經穩穩抓住了刀鋒,抓握的片刻短刀閃耀出一絲奇異的藍芒。
唐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沿著他的右臂源源不絕的傳出,隨之而來的是皮膚撕裂般的痛楚,他的整條手臂彷彿正在碎裂,這種痛苦讓他不得不放開已經抓住的刀鋒。
崇文侯朱翼大聲怒吼,挺起刀尖第二次向唐獵的胸口刺去。
身後卻傳來一聲幽然的歎息,聲音嬌柔婉轉,宛如一直觸摸到你的心底,一個嫵媚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梅老闆,那兩名比特人是你為我帶來的嗎?」
所有人都是一怔,人群從中分開,卻見一位風華正茂的絕美女郎緩步走來,她年約二十五六歲,紫紅色長髮高高束起,在頭頂結成花瓣狀髮髻,膚色宛如牛乳般細膩光滑,頸部曲線極美,身穿鏤空金色長裙,體型頎長,精緻合體的裁剪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曲線玲瓏的嬌軀,長裙在臀側五指處開衩,有些像中式的旗袍,輕輕挪動蓮步,一雙修長美腿時隱時現,撩動著男人心底最深層的慾望。
唐獵的目光貪婪的追逐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若是說到缺憾,這美女的胸圍應該稍小,不過外形飽滿玲瓏,輪廓曲線也是極美,按照唐獵的目測,此女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五以上,是做時裝模特的絕佳人選。
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儀態萬方,顧盼之間,媚光四射,若是生在唐獵的世界,說不定已經成為世界級超模。
除了唐獵色迷迷的直視這位女郎,其他人大都將眼光垂了下去,足見這女郎身份非同一般。
那女郎冰藍色美眸風情萬種的看了唐獵一眼,唐獵有失風度的嚥了一大口口水,見到如此騷媚入骨的美女,唐獵頓時連自己身處的險境忘了個一乾二淨。
崇文侯朱翼也不得不暫時收起他的憤怒,和福隆海同時躬身行禮,恭恭敬敬道:「臣不知長公主來臨,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原來這艷絕人寰的嫵媚女郎竟然是玄武國帝王玄思哲的嫡親妹子,太平公主玄思翎,玄思哲雖然兄弟眾多,可是妹子卻只有這一個,向來對她都是寵愛有加,玄思翎曾經嫁給帝國大將軍霸圖為妻,可是婚後不久,霸圖便死於和藍德帝國的征戰之中,玄思翎一直守寡至今。
說起來崇文侯朱翼原來只是霸圖手下的一名將領,這兩年平步青雲方才升到如此尊崇的地位,對玄思翎比別人更多了幾分敬畏。
梅茜和玄思翎並沒有太多的交往,只是聽說這位長公主自從喪夫寡居以後,私生活極不檢點,與帝國多位大臣有染,放蕩之名傳遍帝都。
玄思翎並沒有理會朱翼和福隆海二人的問候,目光落在奧斯卡和阿達的身上,輕聲歎道:「這兩個比特人看來十分的忠誠,我非常的喜歡,不知梅姑娘想要什麼價錢?」沒等梅茜回答,她纖手輕揚道:「這樣吧,我給你二百金幣!」
身後侍婢拿出裝有二百金幣的錢袋送到梅茜的手中。
梅茜一時間呆在那裡,這短短的時間內對她來說可謂是驚心動魄,她沒有想到阿達竟然是從朱翼府中逃出的奴隸,更沒有想到一場慘劇就要發生的時候,太平公主玄思翎會突然出現。
崇文侯朱翼一張臉完全變成了鐵青色,太平公主這麼幹,分明是在跟他作對,可是對方來頭太大,自己如何敢去得罪,唯有強壓下這口氣。
玄思翎的目光再度落在唐獵身上,輕聲笑道:「你叫什麼?」
「唐獵!」唐獵的眼神陷入玄思翎嫵媚溫柔的眼波中,根本無力拔出來。
「你膽子好大啊,居然敢和侯爺作對!還不趕快給侯爺賠個不是,否則我一定要罰你!」玄思翎一句話將唐獵之前的頂撞之罪化於無形。
唐獵何其聰明,他早就看出這性感女郎來頭甚大,如果能夠得到她的庇護,想必日後在這裡混出頭應該十分的容易,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向崇文侯朱翼躬身賠罪道:「唐獵初來乍到,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侯爺原諒!」
崇文侯朱翼當然不知道有眼不識泰山是什麼意思,不過唐獵在向他道歉他是知道的。
玄思翎看到朱翼表情僵硬,知道他內心定然耿耿於懷,微笑道:「侯爺是何等身份,豈會跟你這個冒失的小子一番見識?」
朱翼看出今日玄思翎一心想要維護唐獵,自己再堅持下去,也很難討回面子,冷冷道:「長公主說得對,我豈會跟你一般見識。」話雖然如此說,心中這口氣卻無法輕易嚥下,向玄思翎告辭後,和惶恐不安的福隆海轉身離去。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52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九章【奴隸主的條件】(上)
梅茜心中暗暗叫苦,崇文侯朱翼為人心胸狹窄,對長公主他肯定是不敢得罪,日後這口惡氣八成要撒在自己身上,心中更怪唐獵多事,為自己惹下了這麼大大的禍端。
玄思翎一雙曼妙的美目勾魂攝魄的向唐獵看上一眼,唐獵內心的慾火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好在他還算有些理智,知道在這位長公主面前稍有不敬,肯定是腦袋落地的下場,恭恭敬敬的彎下身軀:「草民唐獵拜見長公主殿下!多謝長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玄思翎忍不住笑了起來,嬌聲道:「看不出,你這張嘴兒倒是乖巧的很!」她目光轉向梅茜道:「他是什麼價錢?」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心情各不相同,燕月心中暗暗祈求,梅茜千萬不要將唐獵賣了出去,可是她心知這種可能性不大,以梅茜一向唯利是圖的性情,定然不會放過這個牟取暴利的機會。
唐獵卻是心中竊喜不已,如果能夠跟隨這位美麗的長公主離去,對他來說不啻於天大的喜事,雙目望向梅茜看看她究竟怎樣決定。
梅茜莞爾一笑,向長公主玄思翎恭敬行了一禮道:「長公主恐怕誤會了,唐獵並非是普通的奴隸……」
玄思翎以為梅茜想要趁機提升價格,微笑道:「多少價錢,梅老闆請直說!」
唐獵心中暗罵,梅茜跟自己立下了一千金幣的契約,現在她一定要趁機起價了,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要上兩倍甚至十倍的價格。
梅茜做出一副極其為難的表情道:「長公主,實不相瞞,唐獵早已經和他人立下契約。」
玄思翎淡然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區區一紙契約,還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她伸出宛如春蔥的兩根手指道:「兩千個金幣,我買他的自由。」玄思翎極其欣賞唐獵表現出的男子氣概,決心將他買下。
唐獵心中自然是一千個願意,如果能跟著這位美女公主離開,以後的日子肯定要比跟隨梅茜好的多,就算是淪為她的性奴也無妨,想到這裡,下身不由自主又有了強烈的反應。心中暗暗祈求,希望梅茜一定要答應玄思翎的價格。
梅茜此刻的心情卻是異常奇怪,竟然有一絲捨不得放棄唐獵的心情,可是長公主的出價又實在誘人,拒絕她又怕將她得罪,一時間呆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
玄思翎微笑道:「梅老闆對我的價錢還不滿意嗎?」
「不是!」梅茜狠下心腸,今天已經得罪了崇文侯朱翼,無論如何不能夠再得罪這位權勢更大的長公主了。
想到這裡,她的俏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微笑道:「難得長公主對他看重……」
此時一名美女武士慌慌張張的向梅茜跑了過來,卻是那名被燕月派去前往將軍府送禮的麗珠。
她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來到梅茜身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梅茜登時花容慘淡,嬌軀微微一晃,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梅茜畢竟是久經風浪之人,迅速從驚慌中鎮靜了下來,向玄思翎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道:「長公主殿下,草民家中突然發生了急事,必須馬上回去,這樁生意以後再說。」
玄思翎臉色微微一變,梅茜這樣的做法等於當眾將她拒絕,心中惱怒到了極點,可是當著眾人面前,也不好因為一個奴隸而發作,冷冷道:「你既然有急事在身,我怎好繼續留你。」轉身帶著手下婢女逕自去了,竟然連她已經花錢買下的兩名比特奴隸都沒顧上帶走。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梅茜這小娘們發得哪門子瘋,居然眼睜睜將一個掙大錢的機會放走,看著玄思翎婀娜多姿的背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竟然錯過了一個攀龍附鳳的大好機會。
梅茜向燕月道:「馬上收拾一下,我們回府!」
梅茜吩咐之後,便和麗珠匆忙離開。燕月按照梅茜的指示,將多數比特奴隸暫時留在循環集中,只帶著唐獵和奧斯卡、阿達三人返回梅茜位於帝都西郊的府邸。
唐獵和奧斯卡他們兩人一同坐在馬車之上,三人被鐵鏈拴在一處,從港口前往西郊的路途相對僻靜,沿途風景優美,可是現在的唐獵根本沒有觀賞景色的心情,內心始終在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深深擔憂。
馬隊終於在一座農莊模樣的建築前停下,唐獵抬頭望去,只見農莊的圍牆高達五米,四角立有高達十五米左右角樓,樓上有多名武士巡邏,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
角樓上的武士遠遠便看到燕月她們回來,將大門緩緩開啟,眾位美女武士押解著唐獵三人進入農莊。
唐獵舉目望去,在溫煦的陽光下,農莊裡秩序井然的綠色田原映入眼前,阡陌縱橫的小路穿梭於原野之中,道路的兩旁開滿了白色的芥蘭花,間或有枸杞在風中搖曳,鵝黃嫩綠,蝶舞蜂喧,一幅春光明媚的景象。
從大門到農莊中心的住宅群還有一里左右的路程,燕月從馬上下來,向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將這兩名比特人先帶去後宅安頓。」
一名美女武士將銬在唐獵他們手上的鐵鏈打開,帶著奧斯卡和阿達向東邊的小路去了。
唐獵揉了揉酸麻的手足,看到眾人都已經離去,只有燕月和他單獨相處,膽子不由得大了起來,微笑道:「燕月,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燕月低聲道:「你先下車,我有要緊事讓你做!」
唐獵看到燕月神情鄭重,猜想到一定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乖乖的下了馬車,跟隨燕月向農莊中心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心中暗暗將出入的道路記清,說不準以後會對他有所幫助。
燕月帶他來到一間茅舍前方,負責在那裡看守的兩名武士慌忙打開了房門,卻看到裡面是一個倉庫,雜亂無章的堆放著各類物品,其中有不少是這次商旅先行運來的貨物。
唐獵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燕月將他帶到這裡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燕月躬下身去,翻開那堆雜亂無章的貨物,好像開始尋找什麼。
唐獵的目光卻始終關注在燕月豐滿的玉臀之上,恨不能衝上去恣意撫摸一番,可是想到外面還有兩名凶神惡煞的武士,只好硬生生壓制住內心高漲的情慾,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唐獵啊唐獵,現在你深陷囫圇,只要走錯一步,說不定就送了這條小命,你千萬要挺住,挺住……」他雖然反覆提醒自己,可是意志卻一點點的薄弱下來,下身不爭氣的挺立起來。
唐獵低頭看了看自己褲子上的小帳篷,不禁暗暗苦笑,該挺住的挺不住,不該挺住的偏偏挺了起來。心中再也無法抵擋燕月玉臀對自己的誘惑,偷偷向身後望了望,確信那兩名武士沒有關注室內的情況,大手『啪!』地一聲落在燕月彈性驚人的玉臀之上。
燕月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摀住櫻唇,又羞又怒的轉過身去。
唐獵慌忙縮回大手,兩名武士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從外面衝了進來。
燕月忿然向唐獵望了一眼,唐獵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算準了燕月不會出賣自己,否則也不敢伸出騷擾之手。
「我說過,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來!」燕月將怒火撒在兩名無辜的武士身上,兩名武士偷偷吐了吐舌頭,灰溜溜退了出去。
燕月從貨物中拿出一個袋子,卻是唐獵當初從白猿手中得到的,其中裝有必須的醫療器械和求生物品。
唐獵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燕月帶自己到這裡來是為了取回這樣東西。
「你真的要將這些東西還給我?」唐獵半信半疑的問。
燕月輕聲道:「你準備一下,等一會兒我可能會帶你出去。」
唐獵侵略性十足的湊近燕月,貪婪的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淡淡體香:「你是不是想和我私奔?」
燕月俏臉一紅,向後退了一步,低聲道:「狼淵將軍被箭矢射中,今日上午剛剛被送返帝都,我想讓你去為他療傷。」
唐獵這才明白梅茜何以會突然拒絕了長公主高額的出價,搞了半天是她從麗珠口中得知狼淵受了重傷,想讓自己前去為他治療。
唐獵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出事不關己的模樣:「狼淵跟我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去救他?」
梅茜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因為你是我的奴隸,你的契約握在我的手上,我讓你去,你必須得去!」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九章【奴隸主的條件】(下)
唐獵轉過身去,卻看到梅茜美目通紅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從她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剛剛哭過,看來這個狼淵在她心中的地位定然非同尋常。
唐獵趁機刁難道:「要我出診也不難,必須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梅茜冷冷盯住唐獵,她對唐獵的性格已經有所瞭解,知道他一定會趁機提出條件,低聲道:「燕月,你們先出去。」
燕月不無擔心的看了看唐獵,目光之中充滿關切,心中暗暗祈求唐獵千萬不要激怒梅茜。
眾人離去以後,將房門反掩,室內只剩下梅茜和唐獵兩人。
梅茜緩步走向唐獵道:「你有什麼條件?」
唐獵聞到梅茜身體上誘人的香氣,登時熱血上湧,目光貪婪的落在梅茜高聳的雙峰之上,吞了一大口唾液,方才道:「把燕月賞賜給我……」其實他腦子裡想得是:「讓我干你一次!」到了嘴邊馬上覺得不妥,慌忙轉換了口風。
梅茜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誘人的微笑。
唐獵不知道她為何發笑,也陪著乾笑了起來。
冷不防梅茜抬腳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之上,將唐獵高大的身軀踹倒在地,閃電般從腰間抽出了彎刀,冷冰冰的刀鋒架在唐獵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一個卑賤的奴隸,居然敢向我提出這種條件,惹怒了我,我便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唐獵強忍疼痛冷笑道:「三八!狼淵是你的老情人嗎?搞得你這麼緊張?惹怒了老子,我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了,也不去救他,有種你就一刀殺了我,反正有狼淵給我陪葬,黃泉路上也不算寂寞。」
梅茜雖然不知道三八是什麼意思,可是唐獵的每句話都擊中了她的軟肋,關心則亂,她和狼淵之間早已是兩情相悅,只不過苦於狼淵的父母看不起她的出身和職業,一直反對,所以他們到現在仍然無緣結合,本來狼淵和她約定,這次凱旋歸來,便向父母提出迎娶她的事情,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這個結果。她剛才已經和麗珠先行前往將軍府,可是狼淵的父母聽說她前來,根本沒有讓她進門。
想到心酸之處,梅茜美眸之中不禁淚光盈盈。移開架在唐獵脖子上的彎刀,低聲啜泣起來,她為人向來堅強,如果不是因為心上人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不會在人前流淚。、
看到梅茜流淚,唐獵不禁有些心虛,他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獸醫博士,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正想開口安慰梅茜的時候,卻聽到梅茜道:「只要你能幫我把狼淵治好,我便還你自由,而且我還會將燕月賞給你做妻子!」
我靠!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麼好的條件,傻子才會不答應,不過架子仍然要拿住,千萬不能在梅茜的面前表現出得意忘形,讓她看輕自己。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你一次。不過……你剛才說過得話,究竟算不算數?」
梅茜擦去淚水,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梅茜向來一言九鼎,如有反悔,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幹嘛發這麼重的毒誓,我相信你就是!」
唐獵跟隨燕月一起,乘坐馬車向將軍府疾行而去,梅茜帶著幾名武士遠遠跟在馬車的後方。
雖然梅茜給唐獵開出了如此優厚的條件,可是仍然給唐獵帶著手銬和腳鐐,以防他途中逃跑。
唐獵已經將燕月擠到了車廂的一角,燕月早就知道這可惡的傢伙從不放過任何一個騷擾自己的機會,一邊推開唐獵的身軀,一邊小聲叱道:「滾開!」
唐獵得意洋洋的笑道:「知不知道梅茜剛剛答應了我什麼?」
燕月佯裝憤怒道:「她答應你什麼跟我有何關係?」
唐獵故作神秘道:「不但跟你有關係,而且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燕月詫異的看了看唐獵。
唐獵趁機提出要求說:「幫我將鐐銬打開,我便告訴你。」
燕月猶豫了一下。
「你擔心什麼?後面跟著這麼多的人,車速又那麼快,我反正又跑不掉。」
燕月點了點頭,拿出鑰匙將困住唐獵的鐐銬打開,唐獵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手臂不安份的搭在燕月香肩之上。
燕月掙脫開他的懷抱:「快說!」
唐獵湊近燕月的耳邊,小聲道:「梅茜答應我,只要我將狼淵治好,她就還我自由,而且將你許配給我!」
燕月俏臉立時變得通紅,芳心中實則是喜悅到了極點。
唐獵看到她誘人的神情,體內慾望不由得升騰起來,悄悄攬住燕月纖腰,大手探入燕月的長裙,撫摸在她頎長的玉腿之上,絲緞般潤滑的肌膚刺激的唐獵血脈賁張,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燕月阻止了唐獵想要繼續深入的大手,小聲道:「聽說狼淵將軍被毒箭射中心肺,傷勢極重,帝都諸多名醫全都對此束手無策,若是你治不好他,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唐獵經燕月提醒,體內的激情馬上冷卻下來,一直以來自己只想著事情樂觀的一面,卻沒有去考慮它的嚴重性,如果狼淵的傷勢異常嚴重,單憑急救箱中的這些簡單的醫療器具和用品,很難保證能夠將他治癒,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燕月關切道:「主人和狼淵將軍向來情深意重,如果狼淵將軍出了任何事情,只怕她不會放過你。」
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希望狼淵的箭傷並不嚴重。」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希望,狼淵如果是輕傷,根本不會從被人從前線送回,梅茜也不會卑躬屈膝的來懇求自己,甚至答應他這樣優厚的條件。
馬車開始減緩了速度,燕月忽然主動握住唐獵的大手,美目凝視唐獵道:「如果狼淵將軍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我會想方設法助你逃走……」她一顆芳心不覺間已經牽繫在唐獵的身上,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唐獵走上絕路。
唐獵心中一暖,燕月在生死存亡之時表現出的深情讓他感動,他雙手捧住燕月的俏臉,俯身親吻在她溫軟濕潤的櫻唇之上,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重獲自由,帶著你一起遠遠離開這個地方。」
狼淵的將軍府位於帝都的西城,和貫穿帝都隆德東西方的大道,僅有一街之隔,這條名為功德巷的小路,兩旁種滿參天的古柏,不但擋住了頭頂炎炎的烈日,還將不遠處大道的喧囂盡數隔離在外,讓將軍府成為這片鬧市中的淨土。
馬車在巷口處停下,唐獵跟隨燕月走下車去,回身望去,梅茜等人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燕月道:「狼老將軍和夫人向來對主人有些偏見,她不方便在此出現。」
唐獵早就從周圍人的表現中看出端倪,冷笑道:「換做我是狼淵他爹,也不會喜歡一個野蠻的人販子當兒媳婦。」
燕月對主人向來維護,怒道:「不許你侮辱我家主人!」
唐獵淡然一笑,懶得跟她爭論,背好行囊,大步向將軍府門前走去。
將軍府位於功德巷的盡頭,遠遠沒有唐獵想像中巍峨雄壯,青磚砌起的大門前,種植著兩株海棠樹,紅澄澄的果實將樹枝墜彎,遮擋住門前的匾額。
大門只有兩米多寬,門扇也是普普通通的木質結構,只有上方椒圖獸頭呈現出些許的亮色,如果不是燕月事先說明,唐獵很難想像這座普通的宅院就是父子兩代帝國猛將的住處。
門前早有一個身材高瘦的白髮老僕站在那裡,看到燕月他們,慌忙迎了上來:「燕月姑娘,你來了!」此人乃是將軍府的總管狼安,因為主人重傷的事情,也是滿面愁容,情緒低落。
燕月關切道:「狼將軍的病情怎樣?」
狼安歎了口氣接著又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至今仍然沒有醒來,夫人傷心的幾度昏厥了過去……」狼安擦去臉上的老淚,欣慰道:「燕姑娘能來最好不過,夫人向來都喜歡你,你去看看她想必她的心裡會好過一些。」
燕月黯然點了點頭,將身邊的唐獵向狼安引見道:「這是我特地從外面請來的大夫,他醫術高明,安伯還是盡快帶他去給狼將軍診病吧。」
狼安看了看唐獵,沒想到這大夫居然如此年輕,對燕月的話是半信半疑。
唐獵笑道:「聽說狼將軍傷勢沉重,安伯還是盡快帶我去看他,如果晚了只怕會耽擱他的病情。」
狼安這才慌忙為唐獵引路,走入將軍府中。
午後溫暖的陽光落滿小院,院內青石鋪地,道路兩旁修竹成行,路邊栽有許多不知名的黃色小花,含苞待放,將整個小院點綴的生機盎然。
唐獵跟隨狼安穿過大道門,直奔二門,濃烈的花香撲面而來,眼前又出現一片錦繡的天地,滿樹盛開的紫丁香,穿成長串的黃色銀翹,披著綠色絲絛的夾竹桃,還有火焰般燦爛的玫瑰花,在院落中合奏出一曲美不勝收的無聲樂章。
「統統給我滾出去!」一個悲痛欲絕的蒼老聲音怒吼道。
唐獵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三名身穿長袍,頭戴高帽的男子驚慌失措的從東邊廂房逃了出來,想必就是前來為狼淵治傷的大夫,可是從外表的打扮看,他們更像是飯店的大廚,看來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和過去不同。
唐獵閃過一旁,看著他們從身邊離去,狼安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大夫,你跟我來。」
走入東廂房,一眼便看到一個雄壯的背影趴伏在床前黯然神傷,想來他就是剛才趕走那些大夫的老人。
狼安來到他身邊小心的說道:「老爺,燕月姑娘請來了一位大夫!」
老人霍然轉過身來,只見他年約七十左右,滿頭蜷曲的長髮已經全白,用金屬發環紮在腦後,或許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緣故,頭髮略顯凌亂,白眉之下,一雙灰藍色眼眸佈滿血絲,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涼,他就是狼淵的父親,曾經為玄武國立下戰功無數的功勳大將軍狼勳奇。
狼勳奇緩緩站起身來,他雖然已經年邁,可是身軀卻依然挺拔魁偉,大概是因為兒子的傷情讓他過度傷心的緣故,步履間略見老態,他來到唐獵面前,雙目盯住唐獵,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兒?」
唐獵無畏的和這位威名遠播的老將軍對視著:「沒把握,我連你兒子的模樣都沒看到,會有什麼把握?」將手中的行囊交到狼勳奇的手中,毫不客氣的說:「幫我拿著!」
狼安暗暗為唐獵捏了一把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對主人這樣無禮過。
狼勳奇居然沒有作聲,讓到了一邊。
唐獵來到床前,卻見一個青年男子靜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想必他就是大將軍狼淵,唐獵掀開被褥,只覺得一股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他屏住呼吸,解開捂在狼淵胸口的棉布,只見仍然有半截箭桿插在狼淵的右側胸膛,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傷口的邊緣已經紅腫潰爛,流出黃白色的膿血。
唐獵搖了搖頭,平靜道:「傷了幾天了?」
狼勳奇低聲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還沒有將箭矢從體內取出?」唐獵簡直不敢想像,這個世界的醫療水準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狼勳奇黯然道:「箭矢的鏃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認定,只要拔出這支箭矢,淵兒必死無疑!」
唐獵歎了一口氣:「傷口已經感染了!」
狼勳奇不懂他所說的感染是什麼,滿臉詢問的看著唐獵。
唐獵從狼勳奇的手中接過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壓計和聽診器,檢查了一下狼淵的身體狀況,好在狼淵的身體強壯,血壓和心跳都處於正常的範圍內,唐獵深深鬆了一口氣。將手術需要用到的切開包從藥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安伯,你去幫我取一個火爐和大蒸鍋過來,我需要將這些工具消毒。」
狼勳奇縱橫疆場大半生,身上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外傷不計其數,還從來沒有看到有一個大夫向唐獵這樣治傷,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擔心。
唐獵又道:「等一會兒,我要幫你寶貝兒子將這支箭給取出來,你是他老子,不方便留在這裡,以免影響我工作,幫我叫兩個身強力壯的幫手過來。」
狼勳奇道:「無需勞煩他人,我留在這裡幫你!」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有道是關心則亂,你回頭看到狼淵大喊大叫,能夠下得了狠心嗎?」
狼勳奇被他問的無言以對,只好出門叫來兩名身強力壯的僕人,來給唐獵幫忙。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54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章 【愛情還是慾望】(上)
唐獵將狼勳奇請出房門外,又讓狼安將房門從裡面插上,此時蒸鍋霧氣騰騰,切開包開始消毒。
唐獵讓狼安幫自己找來一乾淨的帽子和衣服,用蒸鍋蒸煮之後,在火爐旁烤乾,戴上帽子才發現狼安居然給自己找了頂綠色的,唐獵暗叫晦氣,時間緊迫也顧不上調換,洗淨了雙手,說來奇怪,他右臂的那條藍色龍形紋身,已經開始漸漸褪色,現在如果不刻意觀察,根本不會看出那條龍形,或許是他吞下的那枚晶石開始被他慢慢消化,再過幾天,晶石的影響就會完全消失。用急救箱中的酒精和碘氟消毒,雖然這些消毒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密封的很好,應該沒有完全失效。僅有的一副橡膠手套早就已經老化,看來只好徒手進行操作了,在眼前這種條件下,不可能做到徹底無菌,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裡自然沒有無影燈,只能多點一些蠟燭和油燈充數。
狼淵金黃色的胸毛實在太過旺盛,唐獵讓狼安用剃刀將狼淵的胸毛刮了個一乾二淨,醫學上這叫備皮,是手術前首先準備的條件。
兩名換好衣服的臨時助手站在唐獵兩旁,按照唐獵的指示將狼淵的四肢捆綁在大床的四角。
唐獵的口鼻也用棉布圍上,他囑咐說:「我為狼淵手術的時候,你們負責按住他的四肢,一定要保證他不可以亂動。」
兩名助手重重點了點頭。
狼安已經將狼淵的衣服脫了個一乾二淨,按照唐獵的吩咐,將狼淵的週身用潔淨的毛巾擦拭了三遍,看到狼淵長度不次於自己的下身,唐獵不覺聯想到梅茜,難怪這小娘們如此迷戀狼淵,想必這狼淵的床上功夫一定相當厲害。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嫉妒,恨不能用手術刀將狼淵的子孫根給切了。唐獵示意他們用消毒後的被單將狼淵的下身蓋住,多層遮蓋之後,僅僅留出胸口受傷的部分。
唐獵利用酒精和碘氟為傷口進行最後一次消毒,拿起手術刀,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真正意義上進行的第一台手術,自己的前途命運全都牽繫在這台手術上,他強迫自己將一切的雜念從腦海中摒棄出去,全心全意的投入為狼淵的治療中去。
沿著傷口緩緩切開狼淵患處的皮膚,唐獵馬上感覺到狼淵的皮膚遠比正常人類要厚,刀鋒下壓的力度必須增加不少,他的右手開始動作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撕裂感再次降臨到他的右臂之上,不過這次要輕上許多,在唐獵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他強迫自己忘記這奇怪的感覺,全身心的投入手術中去。切開皮膚之後,鮮血不斷的向外湧出,唐獵利用手中消毒過的棉布,一邊吸取著滲血,一邊快速的分離著筋膜和肌肉。狼淵身體的脂肪層很薄,肌肉的相當發達,這應該是長期鍛煉的結果。情況跟唐獵預想的出入不大,箭矢的鏃尖射入了兩根肋骨之間,想要完整的取出箭矢,必須要將肋骨之間的距離增大。
利用不銹鋼擴張鉗,好不容易才將兩根肋骨撐開,唐獵驚喜的發現,箭矢的鏃尖並沒有射入狼淵的肺葉,只是尖端刺入了他的胸膜,接觸的部分,胸膜已經發黑,唐獵小心的將箭矢從狼淵的體內抽拉出來,扔在狼安手中的托盤上,根據傷口的顏色判斷,這支箭矢的鏃尖應該餵過毒,因為缺少實驗室化驗設備,很難斷定毒液的具體類型。為了穩妥起見,唐獵將受損的部分胸膜連同周圍的組織一併切除,然後用針線重新縫合。
狼淵的情況遠比他想像中更加樂觀,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他的右肺功能應該可以重新恢復如常。
因為缺少有效的工具,唐獵只能用這把手術刀小心的清理已經感染的組織,狼淵無疑是幸運的,傷口周圍並沒有大的血管和神經穿行,唐獵將化膿潰爛的肌肉切除,而後重新縫合。如果這種手術在他原來的世界,最多二十分鐘就可以結束,現在卻已經過去了大約兩個小時。即便如此,在缺少設備的條件下,這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終於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唐獵扭過頭去,示意狼安幫他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狼安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已經漸漸適應了唐獵工作的節奏,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手忙腳亂。
皮膚縫合到中途,狼淵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應,眼皮不斷亂動,好像隨時都要醒來。唐獵緊張的囑咐說:「一定要牢牢摁住他,千萬不能讓他亂動!」
兩名臨時助手全力按住狼淵的四肢,狼淵突然睜開了雙目,眼前的一切讓他大吃一驚,他爆發出一聲狂吼,雙腿猛然一掙,竟然掙脫了那名助手的懷抱,他天生神力驚人,足踝扭轉,扯斷了綁在雙足上的繩索。
那名助手想要衝上來抱住他的雙腿,卻被狼淵右腳狠狠的蹬在胸口,慘叫一聲身體倒著騰飛了出去,正撞在大門之上,將門扇撞倒在地。
狼淵怒吼道:「賊子害我……」他畢竟身受重傷,聲音顯得十分虛弱。雙臂一震竟然將手上的繩索也扯脫,一拳將另一名抓住他臂膀的助手打得飛了出去,雙手扼住唐獵的咽喉,咆哮道:「我殺死你這混賬!」
唐獵被他捏得眼前金星亂冒,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壓迫的他幾乎就要昏厥過去,心中叫苦道:「這麼糊里糊塗的被捏死我他媽太冤了……」他的力量和狼淵相差太遠,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危急關頭,他的右臂猛然湧起一股熱流,龐大的力量充滿了他的整條手臂,唐獵的右拳不受控制的擊打在狼淵的頸部,狼淵重傷之下哪裡能夠承受這樣的一擊,雙目一翻,重新昏迷過去。
一直守在門外的狼勳奇不顧一切的從門外闖了進來,剛好看到兒子倒在床上的一幕。
唐獵滿臉通紅的捂著脖子,費了好大力氣才喘出一口粗氣:「我靠……差點把我掐死……」頭腦因為暫時的缺氧而變得暈暈乎乎,好半天才算清醒了一些。狼安將他從地上扶起,拿起毛巾為他擦去額頭的冷汗。
唐獵重新來到床前,看到狼淵因為剛才的動作又將傷口掙破,歎了口氣,只好為他重新縫合,花了五分鐘左右便將表皮縫合完畢,取來潔淨的棉布為狼淵將傷口包紮好,才筋疲力盡的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狼勳奇關切的來到床前,看到箭矢已經被唐獵取出,兒子胸前的傷口也包紮完好,俯下身去聽了聽兒子的呼吸,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心中稍感安慰。
來到唐獵身邊,神情恭敬道:「大夫,淵兒的情況怎樣?」
唐獵搖晃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脖子,上面被狼淵捏出的淤血痕跡仍然清晰,他有些疲倦的說道:「放心吧,我回頭在給他開幾付藥,調養一陣子就會沒事了。」目光不經意瞥到狼淵頸部淤青一片,顯然是剛才自己的一拳所致,連他也不能相信自己剛才哪裡來得這麼大的力量,想想不免有些後怕,如果剛才一拳將狼淵打死,只怕要成為狼氏一門的大仇人了。裸露在外的小半截右臂之上,龍形紋身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唐獵禁不住咬了咬下唇,自己的身體一定有古怪,還要早些查清為好。
狼勳奇大喜過望,對唐獵的醫術再無任何疑心,恭恭敬敬向唐獵鞠了一躬道:「神醫妙手回春,挽救我兒性命,日後只要有用上狼某之處,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獵慌忙站起身來,攙住狼勳奇的雙臂:「狼老將軍,這如何使得,救死扶傷本來就是學醫者的本份。」
「唐大夫說得對!」燕月嬌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唐獵抬頭望去,卻見燕月攙扶著一位矮胖慈祥的老太太走了進來,美目之中儘是欣喜之色,唐獵能夠成功救治狼淵,等於滿足了梅茜的心願,她若是遵守諾言,就會給唐獵自由,還會將自己許配給他。目光與唐獵相遇,俏臉不覺羞得通紅,心中已然將唐獵看成未來的夫君。
老太太乃是狼勳奇的夫人,狼老夫人含淚來到床前,顫聲叫道:「淵兒……」
或許是母子之間果然存在著心靈感應,狼淵竟然緩緩睜開了雙目,母親的面龐從模糊慢慢轉為清晰,他嘶聲道:「娘親……我……還活著?」
狼老夫人重重點了點頭,看到兒子終於轉危為安,禁不住喜極而泣。向來堅強的狼勳奇也是老淚縱橫。
唐獵起身道:「他的外傷雖然清理縫合好了,可是體內的炎症仍然沒有徹底清除,想要恢復如常,我還需要找一些藥物回來。」
狼勳奇現在對唐獵已經是深信不疑,恭敬道:「唐大夫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他轉向狼安道:「狼安,你去賬房支取五百金幣,以備給唐大夫買藥之用。」
狼淵這才留意到唐獵的存在,一雙朗目有些迷惑的盯住唐獵道:「這位是……」
狼老夫人擦乾眼淚道:「這位就是燕月請來的神醫,就是他將你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狼淵掙扎著想要坐起,想要向唐獵表達謝意。
唐獵笑著阻止他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休息,如果掙裂了傷口,豈不是又讓我麻煩一次!」
狼淵充滿感激的點了點頭,重新在床上躺好。
唐獵找出溫度計為他測了測體溫,發現狼淵的體溫已經高達攝氏三十九度,可見他體內的炎症仍然嚴重,必須找到抗感染的藥物讓他服下,急救箱內雖然有些抗炎藥物,可是全都已經過期,如果勉強注射,萬一引起了不良反應,豈不是得不償失。
唐獵囑咐狼安道:「安伯,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狼將軍身邊,不停利用冰水幫他擦身,降低身體的溫度。我和燕月出去採購藥物,會盡快返回。」他又將如何測量體溫的方法教給了狼安,這才和燕月出門採購。
剛剛走出功德巷,便看到梅茜含淚迎了上來,她已經躲藏在這裡等了大半天,內心的煎熬就快讓她承受不住。
「狼淵怎樣了……」她顫聲問道。
燕月欣喜萬分的向梅茜道:「狼將軍已經醒來了,插在胸口的毒箭也被唐獵取出,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梅茜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望向唐獵,卻遇到唐獵冷冷的目光,她心中不覺一顫:「你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唐獵向她伸出大手道:「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做到,可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卻一件都沒有兌現,那份契約呢?」
梅茜此時方才知道唐獵指的是什麼事情,輕聲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又豈會反悔,只要狼淵痊癒,我馬上還你自由之身。」她來到燕月的身邊,握住燕月的纖手,將她喚到一旁,兩女悄聲說了些什麼,唐獵距離太遠,看到梅茜嬌媚的神態,心中暗罵,小娘們剛才哭喪著個面孔,現在聽說狼淵沒事,馬上就變成一副騷浪模樣,老子這次的俠骨仁心,竟然成全了你們這小公母倆。
過了不久燕月便紅著俏臉來到唐獵身邊,輕聲道:「我們快去採購藥材吧。」
唐獵看到她一臉曖昧的模樣,心中更加想知道她們談話的內容,悄聲問道:「梅茜跟你說些什麼?」
燕月俏臉上浮現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忸怩道:「主人讓你放心,她一定不會食言……」
唐獵心中大喜,張開臂膀向燕月摟去:「好老婆,讓我吻一個先!」
燕月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嬌笑著逃向前方。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章【愛情還是慾望】(下)
唐獵和燕月溜遍了附近的大小市集,這裡藥鋪雖然眾多,可是貨架上的藥物都是千奇百怪,多數都是礦石、粉渣之類,和唐獵概念中的藥物相去甚遠。
唐獵漸漸打消了從藥鋪中淘到合用藥物的想法,讓燕月帶他來到城內植物眾多的采薇園,從園內找到了金銀花、大青葉、蒲公英、魚腥草一些具有抗炎作用的中藥,他的中醫學知識相對薄弱,不過普通的方劑還是記得很多,這些藥物平均配比之後,具有清熱解毒、清肺涼血、消腫排膿、利尿通淋的作用。在缺少有效抗炎藥物的情況下,這些中草藥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燕月看著唐獵採摘的這些藥草,心中驚奇萬分,換做以前的時候,她絕不會相信這些野草也能夠入藥,不過唐獵的高超醫術她已經多次領教,現在對唐獵可謂是深信不疑。
回到將軍府,已經是暮色蒼茫,唐獵親自將草藥配好,用文火煎煮。他的高超醫術已經迅速在將軍府內傳開,狼安和那幫僕擁早已將唐獵敬若神明。
唐獵當晚並沒有返回農莊,狼勳奇看到愛子傷情漸趨穩定,對唐獵也是感激到了極點,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宴,以表達對唐獵的微薄謝意。
唐獵為狼淵例行檢查之後,確信他的體溫開始緩慢的回落,這才將狼淵交給狼安照顧,和燕月一起前往西院的『拙春閣』赴宴。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唐獵口水差點沒滴出來,表面上卻假惺惺道:「狼老將軍何必如此客氣,這樣的盛情讓唐獵怎麼承受得起。」
狼勳奇笑道:「你救回了淵兒,便是我狼家的大恩人,區區一頓酒宴又能算什麼?」
唐獵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受到別人這樣的尊重,更何況這人是玄武帝國戰功纍纍的老將軍,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謙讓了一下,便入席就座。
狼勳奇舉起酒杯道:「唐大夫,老夫以這杯薄酒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兒!」
唐獵慌忙起身,恭敬接過酒杯:「不敢當,救死扶傷乃是每一個行醫者的本份,狼老將軍不必太客氣了。」
「好!身懷絕技,卻沒有任何驕矯之氣,像你這樣的年青人的確少有,難怪燕月會對你稱讚有加。」狼勳奇的一句話將燕月的俏臉又說紅了。
唐獵將杯中美酒飲盡,只覺著入口酸甜,有點葡萄酒的味道,想來酒精度應該不算太高,以他的酒量,多喝幾杯應該沒事。
狼勳奇又端起一杯酒敬給燕月:「燕月,我和夫人向來都將你當成女兒般看待,這次多虧了你幫我們請到唐獵前來,這杯酒我代表夫人謝你!」
燕月慌忙起身推辭道:「狼老將軍千萬不可如此,燕月在這件事中並沒有半分功勞,有件事,燕月一直沒有說明,其實……」燕月看了看唐獵道:「唐獵是我家主人請來的!」
唐獵馬上明白燕月是趁機將功勞讓給梅茜,試圖改變狼勳奇夫婦對梅茜的看法。
聽到梅茜的名字,狼勳奇臉上的笑容登時凝住,許久方才勉強流露出一絲笑容:「今日難得如此開心,我們不必提其他人!」
唐獵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這梅茜幹了什麼壞事,讓狼勳奇討厭她到這樣的地步,反正這件事跟他無關,他也懶得詢問,悄悄向燕月使了個眼色,阻止她繼續為梅茜辯白。
狼勳奇的情緒因為梅茜低落了許多,唐獵看出氣氛不對,草草填飽了肚子,和燕月告辭離開,向狼淵的房間走去,臨睡之前,還要探望一下他的病情。
走出拙春閣,唐獵忍不住向燕月道:「你明知狼老將軍對梅茜深惡痛絕,又何必為她說話,惹得大家不快呢?」
燕月因為替梅茜說和不成,心情十分低落,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狼老將軍對我家主人的成見如此之深。」
唐獵笑道:「這種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操心的,梅茜只不過是一個人販子,狼淵卻是將門虎子,玄武帝國年輕有為的大將軍,換做我是他爹,也不會同意兒子娶這麼一個女人!」
燕月怒道:「不許你詆毀我家主人,她待狼將軍情深意重,我相信終有一日,狼老將軍和夫人會被他們的真情感動。」
唐獵嘿嘿笑了一聲,既然燕月不願他說梅茜的不是,他乾脆轉移話題,有些奇怪的問道:「我發現狼老將軍和夫人對你倒是十分的親熱。」
燕月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老夫人前年生病的時候,我曾經在床邊照顧過她,後來主人經常讓我過府來幫助老夫人做些針線,她和狼老將軍將我當女兒看待,曾經多次提出要認我為乾女兒,可是我考慮到主人的感受,始終沒有答應。」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狼淵的房門前,剛要推門走進去,房門卻從裡面打開,一位身穿黑色皮裘的魁梧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男子的身高比唐獵只矮上半寸,可是因為身材削瘦的緣故,看上去比唐獵還要高上一些,黑藍色長髮在頭頂整齊的束了一個髮髻,外面用紫金髮冠罩住。黑色皮裘衣領和袖口處飾以貓眼大的暗紅色寶石,彰顯出他高貴的身份。他的臉色卻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細眼薄唇,棕色雙目之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燕月看到他顯得頗為驚慌,垂下頭去小聲道:「燕月參見司馬將軍!」
那男子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目光在燕月的俏臉上停留了一下,馬上來到唐獵的身上:「想來這位便是將狼淵治好的神醫了。」他主動向唐獵伸出手去:「我叫司馬天峰,是狼淵最好的朋友!」
唐獵雖然對他的感覺並不太好,仍然禮貌的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只覺司馬天峰的手掌雖然瘦削,可是力量卻是奇大,唐獵的右手在他的大力握持之下,痛得不禁皺了皺眉頭,好在司馬天峰沒有繼續為難他的意思,緩緩鬆開大手,微笑道:「相信我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轉身向燕月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燕姑娘,代我問候你家主人!」
唐獵看著司馬天峰的背影,低聲道:「這傢伙是誰?好像對你不懷好意?」
燕月小聲道:「他叫司馬天峰,是當朝丞相司馬泰的兒子,也是狼將軍的義子。」
唐獵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司馬天峰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來到房內,看到狼淵已經安然入睡,唐獵幫他檢查了一下,發現狼淵的體溫已經趨於正常,血壓和心跳也在正常的範圍內,知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渡過,向負責守夜的狼安交代道:「狼將軍現在的身體還十分虛弱,閒雜人等最好不要隨便放進來探視。」
狼安頻頻點頭。
唐獵又將夜晚陪護的注意事項教給狼安,這才去隔壁的廂房休息。
燕月陪著唐獵來到門前,柔聲道:「你辛苦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
唐獵看到四處無人,一把抓住她纖手道:「你難道不進來陪我?」
燕月慌忙掙脫開唐獵的大手,含羞道:「你休要胡鬧,這裡是將軍府邸。」說完便匆匆忙忙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唐獵本想追上去,可是卻看到狼勳奇夫婦過來探望兒子,只好壓制住心中的情慾,回到房中。
僕人早已將洗澡水和乾淨的衣物準備好,唐獵一摸水溫,剛好合適,脫衣進入木桶之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澡,腦海中卻始終晃動著燕月嬌羞可人的模樣,壓抑許久的慾望在微燙的水溫下蓬勃生長起來,唐獵坐立不安,如同百爪撓心,自言自語道:「我決不可錯過今晚這個難得的機會!」握緊雙拳,默默為自己鼓勁,既然梅茜已經答應將燕月許配給自己,燕月便是他的未婚妻,早晚都會有那一天。自從被尹天龍注射大量斯普瑞之後,唐獵凡事首先想到的是自身的慾望,很少去考慮道德範疇的事情。
他拭乾了身上的水漬,穿上棉質睡袍,好不容易等到月上中天,確信整個將軍府中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
狼淵的房間仍然亮著燈火,想來是狼安盡職盡責的為主人守夜。
夜風吹面生寒,唐獵卻是慾火中燒,躬著身子摸索到對面的廂房,想不到燕月也沒有入睡。
唐獵透過水晶窗格望去,卻看到燕月身穿白色亞麻睡裙,坐在小桌旁,望著閃爍的燭火呆呆出神,唐獵的目光從燕月曲線柔美的美頸落向她胸前細膩柔滑的肌膚,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燕月黑長的睫毛微微一動,敏銳的覺察到外面細微的動靜:「什麼人?」
「是我……」唐獵不敢大聲,壓低聲音回答道。
燕月芳心中一陣怦怦亂跳,慌忙來到門前,用嬌軀倚住房門,輕聲道:「你趕快回去,若是被別人發現你深夜到我這裡,羞也要羞死了!」
唐獵豁出這張臉皮不要了,低聲道:「你是我未婚妻子,我們以後會日日夜夜睡在一起,還怕別人的閒話嗎?」
燕月含羞啐道:「誰要和你日日夜夜睡在一起,你若是繼續胡鬧,我從現在起再不理你。」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外面突然沉寂了下去,好半天沒有聽到唐獵說話。燕月心中不由得奇怪,從門縫中向外望去,只見唐獵在門前縮成一團,身體不住發抖,芳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你……怎麼了……」
唐獵顫聲道:「我心中難受的很……看來是活不成了……」
燕月關切之中,哪裡顧得上考慮唐獵究竟是不是使詐,慌忙開門來到唐獵身邊,不曾想唐獵突然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燕月又羞又急:「你這厚顏無恥的傢伙,居然敢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騙我,你快放開,否則我便大聲呼救了。」
唐獵低聲笑道:「你不怕被人知道,便將所有人都喊來!」
「你……」燕月對唐獵是毫無辦法。
唐獵左臂摟住燕月的纖腰,右臂勾起她的腿彎,將她誘人的嬌軀整個抱了起來,回頭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人在場,方才喜孜孜的走入房內。
燕月被唐獵抱得渾身酥軟,以她的武力只要願意,大可輕鬆掙脫出唐獵的懷抱,可是唐獵強勁有力的心跳,和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宛如對她施了魔法一般,燕月只覺得內心甜蜜不已,竟然主動摟住了唐獵的脖子。
唐獵想到多日以來苦苦煎熬的慾望即將得到發洩,激動的聲音都變了:「乖月兒,你等我將房門關上……」
他將燕月的嬌軀小心放在鬆軟的床褥之上,轉身飛快的插上了房門,來到桌前吹熄了燈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燕月的瑤床之上。
魔爪伸向燕月的嬌軀,卻被燕月將雙手抓住,嬌聲道:「你這厚臉皮的傢伙,剛才不是說自己活不成了嗎?怎麼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唐獵低聲道:「乖月兒,你在船上便已經看到,我這下面已經挺立了幾個日夜,你再不救我,估計我以後要成為一個廢人。」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燕月含羞道。
唐獵俯下身去,大嘴吻上燕月的櫻唇,輕聲道:「梅茜已經將你許配給我,如果我下身失去功能的話,日後我怎麼才能弄大你的肚子,讓你為我生兒育女?」
「誰要給你生兒育女……」燕月的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
唐獵的親吻如雨點般落在燕月的粉頸之上:「救我……」
「嗯……」燕月發出一聲柔弱婉轉的呻吟,在唐獵的熱情親吻和溫柔撫摸下,燕月終於徹底放下了少女的矜持。玉體宛如夜色中皎潔的白蘭花,含羞向心上人綻放開來。
唐獵飢渴多日的身體終於得償所願,體內洶湧澎湃的慾望讓他忘記了憐香惜玉,略帶粗暴的全面侵略著燕月的嬌軀。
兩人早已忘記世俗禮儀的鎖,盡情不羈,燕月在初嘗男女滋味的短暫痛楚之後,漸漸被唐獵狂熱的激情勾起了內心的春意。香唇在唐獵強壯的身軀之上流連纏綿,曲線玲瓏的嬌軀宛如催情聖藥,讓唐獵原本就慾火高漲的身軀,變得越發無可自制。
唐獵盡情的放縱著自己的情慾,幾經纏綿之後,折磨他多日的狂野慾望終於得到暫時的釋放,他輕輕放脫了燕月,燕月在他一連串的侵略下,早已是嬌軀酥軟,無力的爬回唐獵的身上,嬌軀緊貼在唐獵強健的胸膛上,嬌聲道:「我真懷疑你是色鬼投胎……」
唐獵低聲笑了起來,輕輕在她粉臀上拍了一記,低聲道:「救人救到底,趁著還有時間,我們是不是……」
燕月嚇得連連搖頭:「我怕了你了,明天你還讓不讓我走路。」
男人聽到女人這樣的話語都會感到莫大的滿足感,唐獵也不例外,在燕月誘人的櫻唇上重重吻了一口,總算放過了她,披上睡袍,燕月卻又牢牢摟住他的手臂,嬌聲道:「我還從來沒有留意到,你何時在手臂上紋了一條藍龍?」經她提醒唐獵也留意到右臂的紋身又變得清晰了起來,心中暗暗想到,難道是自己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這條龍就會變得清晰?該不會跟體內的荷爾蒙水平有關吧?一時間也無法理出頭緒。
燕月依依不捨的從身後摟住他的虎軀,廝磨許久,又想起一事,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個皮袋,遞到唐獵的手中:「這東西可能對你十分重要,那日我偷偷藏了起來,現在還給你吧!」
唐獵打開皮袋,驚喜的看到裡面竟然是那把手槍,打開槍膛,裡面還有十顆子彈。他用力將燕月擁入懷中,狠狠的親了兩口,在這片大陸上,手槍的意義絕對非同尋常。想到天色快亮,慌忙從窗口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動靜,這才穿好衣服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間。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8:57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一章【善變的女人】(上)
躺在床上,回味剛才旖旎溫柔的情景,心中一陣激盪,想起燕月初經人事的嬌軀被自己狂風暴雨般侵略了一夜,不由得有些慚愧,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宛如做夢一般,直到現在唐獵也無法相信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
唐獵迷迷糊糊的在胡思亂想中睡去,睡夢中卻發現自己駕駛著蘭博堅尼跑車狂奔在高速公路上,耳邊傳來一陣陣的笑聲,一位美麗的女郎駕駛和自己同款的紅色跑車飛速超過了自己,唐獵迅速切換檔位,將油門踩到了最大,兩輛跑車瘋狂的在高速公路上來回追逐著。無論唐獵怎樣努力,他始終無法超越紅色的跑車。駕駛跑車的女郎忽然回過頭來,向他露出一個嫵媚妖嬈的笑容,唐獵這才發現這女郎竟然是已經死去的秦媛媛,內心驚恐到了極點,倉促踩下了剎車,可是那紅色的跑車突然幻化成洶湧澎湃的血浪,將唐獵連人帶車捲入血腥的漩渦之中。
秦媛媛赤裸著嬌軀出現在他的面前,緊緊摟住他的身體,嬌柔呻吟道:「你為什麼要拋下我?」
唐獵駭然大叫道:「放開我!」
秦媛媛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淒厲嚎叫道:「唐獵!你既然對我沒有感情,為什麼還要害我!」誘人的嬌軀突然變成纍纍的白骨。
唐獵嚇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陽光從窗格中透入房內,在床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向來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看得很開,認為性和感情是兩碼事,秦媛媛的死已經讓他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觀,他從未對秦媛媛付出過感情,卻害死了她,更將自己帶到了這個世界,從此他的生活徹底改變。他寧願相信秦媛媛從未對自己動過感情,只不過和他一樣,將對方當成了自己宣洩慾望的對象,這樣他才會好過一些。
他忽然想到了燕月,這丫頭顯然已經對自己動了真情,可是自己對她呢?究竟是為了宣洩體內的慾望,還是真的愛上了她?清醒後的唐獵忽然意識到,自己對燕月或許還是前者的成份更多一些。
唐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到體溫已經不像原來那般火燙,找出溫度計測量了一下,驚喜的發現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血壓也回到130/75mmHg的正常水準,右臂的膚色也完全回復了正常,昨晚那條神奇活現的藍龍也消失不見。看來體內斯普瑞的藥效已經得到了遏制,燕月的身體起到了對他的治療作用。
房門被輕輕的敲響,燕月溫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唐獵,再不起床,太陽就要曬屁股了!」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人生得意需盡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根本不知道明天將會發生的是什麼,又何必想得太多呢?
拉開房門,卻見燕月身穿藍色長裙,金色長髮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華,剛剛被唐獵變成為小女人的燕月,週身流露出一種誘人的慵懶媚態,唐獵將她拉入房中,毫不客氣的親吻她的櫻唇,大手探入燕月的短裙之中,將燕月摸得春情萌動,嬌噓喘喘,連連討饒道:「狼老將軍他們都在狼淵的房中等你,耽擱的時間長了……別人一定會說閒話……」
唐獵戀戀不捨的放開了燕月,想起還要給狼淵換藥,稍稍整理了一下,和燕月一起來到了狼淵的房中。
狼淵早就已經醒來,正和父母說話,從他開懷的笑聲可以聽出,他的身體處於復原之中,精神狀態很好。
唐獵為他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的感染情況正在好轉,消毒後,重新為他換上潔淨的棉布。
「怎麼樣?」狼勳奇關切的問道。
唐獵笑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再過七天,我便可以為狼將軍拆線,如果一切順利,一個月以後,他一定可以恢復的像原來一樣。」
狼老夫人深表感激道:「多謝唐大夫,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孩兒或許真的要難逃一死。」
唐獵笑道:「老夫人,客氣的話就不用再說了,能夠救狼將軍,也是我們有緣。」
狼淵豪爽道:「唐大夫,等我傷勢痊癒之後,一定要請你喝個痛快。」
唐獵點了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
眾人齊聲發出歡笑。
看到狼淵傷勢已經穩定,唐獵總算放下了一樁心事,在燕月的要求下,他向狼老將軍夫婦告辭後前往梅茜的農莊居住。
平心而論,唐獵並不想再返回那個宛如牢籠的農莊,可是想到自己的賣身契仍然握在梅茜手中,他又不得不回去,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
梅茜肯定從燕月的口中及時知道了狼淵的消息,臉上一掃往日的憂愁神情,恢復了嬌柔嫵媚的艷色。
唐獵看到梅茜嫵媚的模樣,內心仍然蠢蠢欲動,看來燕月的嬌軀並沒有將他體內的激素水平降低到正常水平,斯普瑞的藥力並沒有從身體內完全釋放出去,強勁的作用仍然存在。
梅茜已經習慣了唐獵色授魂與的表情,如果這傢伙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梅茜反倒會覺得不正常。
唐獵開門見山道:「狼淵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過些日子就會痊癒,你是不是應該把契約還給我了?」
梅茜秀眉微微揚起,淡然笑道:「你既然已經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事情,我自然要兌現當初的承諾。」
唐獵和燕月心中都是大喜過望,看來梅茜果然信守承諾。
不曾想梅茜又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昨晚貨倉不幸失竊,雖然發現及時不至於釀成大禍,可惜有些物品還是被偷走了……」她美目盯住唐獵道:「其中便包括你的那份賣身契約。」
唐獵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惡狠狠的神態,簡直要將梅茜生吞活剝一般,這該死的小娘們分明在騙自己,他怒不可遏道:「你居然陰我!」
梅茜露出一個極為無辜的笑容:「我也不想這件事發生,不過我既然答應給你自由之身,以後便不會將你當成奴隸看待,那份失竊的契約,我會盡力幫你找回。只要你留在帝都之中,我便會保證你的自由,我答應你的事情也算已經做到,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唐獵現在才算領教到這個女人的狡詐之處,恨恨點了點頭道:「你夠狠!」
梅茜甜甜笑道:「有件事我還要事先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到處亂走,我能夠保證你在帝都平安無事,卻不敢保證其他地方。」
唐獵知道這女人擺明是要賴賬,契約一定被她藏了起來,想利用它繼續要挾自己,雖然憤怒可是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只有以後再想方法奪回契約了。冷冷道:「你答應我的另外一件事情呢?」
一旁的燕月含羞垂下頭去,她知道唐獵所指的定然是他們的婚事。
梅茜又歎了一口氣:「燕月,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在這次出行之前,我便已經將你的婚事定下了!」
她的話宛如晴天霹靂,唐獵和梅茜全都被這突然的噩耗驚呆了。
唐獵勃然大怒道:「梅茜,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女人,你若是不願將燕月許配給我,儘管直說,何必編織出這樣的謊言?」
梅茜冷笑道:「唐獵,對你這種地位卑微的傢伙,我有必要說謊話嗎?」她從一旁抽出一張羊皮卷,扔到唐獵的腳下:「你看清楚了,司馬將軍早在月前就已經向我提出,要納燕月為妾,婚約早已定下!」
唐獵拾起那張羊皮卷,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燕月和司馬天峰所定的婚約,落款果然是一個月以前,從上面的印章和火漆來看,這婚約應該不是偽造。
燕月含淚道:「主人,可是我從未答應過!」
梅茜歎了口氣道:「燕月,你仔細回想一下,我出行之前曾經問過你,你當時是如何回答我的?」她停頓了一下,自問自答道:「你說一切全憑主人作主!」
兩行珠淚沿著燕月的面頰緩緩滑下,她的確如此說過,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到梅茜僅僅憑借自己的那句話便為她定下婚約,更何況那時候唐獵還沒有出現。
唐獵怒吼一聲,雙手用力想要扯碎羊皮卷,怎奈羊皮的韌性十足,無論他怎樣撕扯都無法達成所願,他憤然將羊皮卷扔到一旁,手指梅茜道:「梅茜!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只要我將狼淵治好,你便將燕月許配給我為妻。」
梅茜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確說過,可是帝國的律法不可更改,一女只能許配給一個夫家,燕月和司馬將軍的婚約在前,我就算答應將燕月許配給你,以燕月現在的身份,也無法下嫁給你!」
唐獵英俊的面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他不顧一切的向梅茜衝去,燕月含淚擋住他的去路,泣聲叫道:「唐獵!你心中若是還有我,便老老實實退出去!」唐獵遇到燕月淒怨哀婉的眼神,內心不由得一陣刺痛,終於點了點頭,默默走出門外。
唐獵剛剛走出門外,燕月便含淚跪倒在地,哀求道:「求主人收回成命,解除燕月和司馬將軍的婚約。」
梅茜幽然歎了一口氣,緩緩來到燕月的身邊,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顫聲道:「燕月,你當我真的捨得嗎?」
燕月芳心一顫,卻看到梅茜一雙冰藍色的美眸中滿是淚水,顯然內心中所承受的痛苦並不在自己之下。
梅茜黯然道:「司馬天峰乃是當朝丞相司馬泰之子,司馬一家位高權重,豈是我這個小小的百姓能夠得罪的?為了唐獵之事,我們已經得罪了崇文侯朱翼,如果你當真嫁給唐獵,勢必會激怒司馬天峰,到時候不但是唐獵難逃一死,就連你我也一定會被牽連。」
梅茜這麼一說,燕月方才意識到現實遠沒有想像中美好,自己只要嫁給唐獵,非但找不到任何的幸福,反而會將兩人送入死路。
梅茜道:「論地位,唐獵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隸,而司馬天峰貴為丞相之子,更是帝國年輕將領之中的翹楚之輩,論人品,唐獵好色貪淫,為人勢利,而司馬天峰的品行在帝都之中有口皆碑,你若是嫁給了他便是丞相的兒媳,將軍的夫人好過嫁給一個奴隸千倍萬倍。」
燕月忽然反問道:「主人究竟愛上狼將軍什麼?是他的身世,還是他顯赫的戰功?」
梅茜一時無語。
燕月輕聲道:「如果狼將軍只是一個平凡的百姓,主人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他嗎?」
梅茜仍然沒有回答,可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無論狼淵富貴貧賤,自己始終都會愛他不變,狼淵打動自己的並非他的身世與地位,而是他這個人。梅茜已經明白了燕月心中所想,低聲道:「燕月……」
燕月淒然打斷了她的話語:「如果當年不是主人救我,燕月早已被賣到妓院之中,燕月的性命是主人給的,燕月的一切都屬於主人……」
梅茜已經是淚眼朦朧。
燕月恭恭敬敬在梅茜面前拜了三拜:「主人放心,燕月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唐獵一直守在門外,看到燕月出來,慌忙迎上前去,低聲道:「燕月,你不用害怕,我已經想到了辦法,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求狼老將軍,看在我救過狼淵的份上,他一定會幫助我們。」
燕月默默點了點頭,柔聲道:「唐獵,這兩日你一直都在忙碌,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再要緊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說。」
唐獵點了點頭,反覆叮囑道:「你千萬不要害怕梅茜那個三八,她既然敢做初一,我們便做十五,如此反覆無常的女人,活該狼老將軍不讓她進門!」心中悄然下定決心,如果梅茜再敢阻止他們,便一槍將這個女人幹掉。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一章【善變的女人】(下)
梅茜雖然沒有還給唐獵契約,可是對唐獵顯然寬容了許多,唐獵可以在農莊中自由行走,待遇等同於其他的武士。
想起多日沒有見過奧斯卡和阿達,唐獵問明他們兩人的住處,去探望奧斯卡的傷情。
奧斯卡看來已經恢復了許多,坐在花房前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阿達在花房中正在整理花草,看到唐獵過來,奧斯卡慌忙從板凳上站起身來,生硬的叫道:「主人……」
唐獵露出一絲微笑,阿達笑著來到唐獵的身邊:「奧斯卡這兩日一直努力跟我學帝國話,這句主人他已經練習了幾千遍。」
唐獵扶住奧斯卡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阿達搬來一個樹樁,招呼唐獵坐下。
唐獵道:「這幾天,她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阿達搖了搖頭道:「麗珠姑娘曾經來過,她說我和奧斯卡是長公主的人,等到奧斯卡的傷勢恢復,就將我們送過去,並沒有為難過我們。只是交給我們一些閒散的零碎活兒,看守這間花房,順便照顧一下後面的池塘。」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們沒事最好,那長公主為人應該不算太壞,日後到了她府上,想來也不會苛刻你們。」
阿達含淚道:「主人,我和奧斯卡寧願追隨在你身邊,在我們心中只有你一個主人。」
唐獵心中一陣感動,輕輕拍了拍阿達的肩膀,低聲道:「一定會有機會。」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燕月含淚坐在燭光之下,芳心之中,心潮起伏,始終無法平靜。曾經編製過的美夢已經無情被梅茜打碎,她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現實,梅茜說得對,司馬天峰位高權重,根本不是她所能夠得罪的。
如果她堅持嫁給唐獵,只會將他連累。如果她順應梅茜的意思嫁給司馬天峰,可是自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這件事如果被司馬天峰發現,後果會更加嚴重。燕月思來想去,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淚水宛如串珠般低落在桌面之上。
燕月輕輕推開房門,踩著月光慢慢走了出去。
夜風微涼,迎面送來草木的芬芳,燕月孑孓站立於池塘之前,留戀的向身後看了一眼,咬了咬櫻唇,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然抽出彎刀,向自己的玉頸抹去。
一隻纖手猝然從身邊伸出,牢牢握住燕月的臂膀,顫聲道:「燕月!你何苦如此?」
燕月含淚轉過身去,卻見梅茜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及時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去。
燕月心中一酸,淒然叫了一聲:「主人……」雙膝跪倒在地上:「求主人讓燕月自行了斷,好過在這世間忍受痛苦。」
梅茜黯然歎了一口氣:「唐獵在你心中,真的如此重要?」
燕月默然不語。
「司馬天峰無論是人品地位,哪一點比不上唐獵?」
燕月含淚道:「主人對狼將軍怎樣,燕月對唐獵的心思也是一樣,我絕不會嫁給司馬天峰。」
梅茜怒道:「你可知道一意孤行的後果,只會害死唐獵?」她言語之中充滿威脅之意。
「可是我和唐獵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如何可以再嫁他人?」燕月激動之下終於將實情和盤托出。
梅茜震驚之餘,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可當真……」
燕月拭去臉上淚水,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梅茜腦海中一片混亂,這件事若是暴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司馬天峰豈能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不但是燕月和唐獵,就連她和這座農莊也無法逃脫被株連的命運。
燕月低聲道:「主人不必驚慌,燕月自己做得事情,自己自會承擔,只要我死了,這件事便不會連累到任何人。」
梅茜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事情又怎會像燕月所說的那樣簡單,她來回走了兩步,終於下定了決心,握住燕月纖手道:「燕月,你馬上準備一下,今晚我就送你逃走。」
燕月心中一怔,隨即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我若逃走,豈不是連累了主人!」
梅茜道:「你我姐妹一場,我怎能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走上絕路,再說,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將你許配給司馬天峰,也不會將事情搞成這個地步。」她這時候心中方才感到有些懊悔。
梅茜停頓了一下又道:「司馬天峰那邊,我自會想辦法交代,你逃走之後,我將這件事推他個一乾二淨,他無憑無據,想來不會為難於我,不過你逃走之事,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恐怕全都難以保全。」她加重語氣道:「唐獵也不例外!」
燕月含淚點了點頭,此時已經是柔腸寸斷,從此之後恐怕再也沒有和唐獵相見的機會。
梅茜道:「你離去之後,再也不可返回帝都!」
天色還未完全放亮,唐獵就被一陣嘈雜聲驚醒,他正想穿上衣服,從床上起身。房門被重重踹開,梅茜帶領四名美女武士,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唐獵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嬉皮笑臉道:「你們有沒有點文明禮貌的觀念?我還光著屁股,是不是想對我不軌?」
梅茜怒道:「燕月呢?」
唐獵心中一沉:「燕月出了什麼事情?」
梅茜恨恨瞪了唐獵一眼,咬牙切齒道:「她昨日從我那裡離開以後便失蹤了,如果燕月出了任何事情,我必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唐獵內心驚慌到了極點,掀開被子就要向外面衝去,卻忘記了自己還是赤身裸體。
梅茜和那幫美女武士齊聲嬌呼,一個個慌忙把臉扭了過去,其中不乏有大膽的女武士悄悄偷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唐獵怒吼道,伸手從床上抓起褲子擋在雙腿之間。
梅茜本來便心頭有鬼,這次前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自然不會和唐獵一般見識,轉身正要帶手下武士離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救火之聲,衝出門外望去,卻見農莊的東北角燃起熊熊火光。唐獵心中一驚,跟在她們身後向著火的方向跑去。
等到地方一看,失火的卻是農莊用來儲存乾草的柴房,因為柴房地處偏僻,加上其中堆滿乾柴,等到眾人拎著水桶趕到,柴房已經燒了個一乾二淨,好在這間柴房和其他的地方並沒有相連之處,所以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唐獵從人群中看到梅茜的身影,梅茜幾乎在同時發現了他的到來,冷冷望了他一眼,聲音低沉道:「查一查,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火災!」
兩名武士利用長矛在灰燼中撥弄著,試圖從其中找出失火的線索,突然其中一人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火堆中扎到了什麼東西,她俯下身去,伸手在灰燼中一摸,竟然拉出一條被火燒焦的臂膀,震驚之餘,大聲尖叫了起來。
唐獵想衝上前去,卻被梅茜手下武士擋在外圈,他此刻的心情焦躁到了極點,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內心。
梅茜緩步走上前去,伸手在燒焦的屍首旁摸索了一陣,終於在灰燼中找到了一支鉑金髮簪,冰藍色的美目中頃刻間噙滿了淚水,櫻唇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唐獵看的清清楚楚,這髮簪分明是燕月的髮飾,從此判斷,這具燒焦的屍體,是燕月無疑,內心宛如刀絞般疼痛,悲痛欲絕的大吼一聲:「燕月!」不顧一切的分開眼前武士,衝到屍首旁邊。
梅茜想要阻止唐獵,卻被勢若瘋虎的唐獵推到一邊。唐獵抱起那具早已焦黑的骸骨,眼淚無可抑制的狂湧而出。在昨天燕月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鎮靜時,自己就應該引起注意,他為什麼要這樣疏忽?
秦媛媛因為自己而死,現在又輪到燕月,是不是每一個和自己發生密切關係的女人都會不得善終?
陰霾的天空中猛然劃過一道眩目的閃電,隨即一聲震徹天地的霹靂在低空中炸響。黃豆大小的雨點一滴一滴的從天而落,很快便越來越疾。
大雨頃刻間將人群驅散,烈火焚燒過的灰燼之中,只剩下唐獵和這具冰冷焦黑的骸骨,即使是當初看著秦媛媛死在自己的面前,唐獵也沒有感到這樣的傷心,可現在躺在他懷中的,是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唐獵撫摸著燕月早已無法辨認的俏臉,內心的悲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扳開了骸骨的上下頜。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骸骨的口腔內沒有任何的灰燼,唐獵的瞳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驟然收縮。燕月絕非自焚而死!這個發現讓他四肢冰冷,內心之中充滿了悲憤。燕月的遺體在火中焚燒的時間太久,週身的肌肉和皮膚幾乎被焚燒的乾乾淨淨,從外表上看不出身上有沒有致命的傷痕。
可是根據她口腔內的情況推斷,在柴房失火之前,燕月就已經死了,否則她就會因為呼吸,口腔內積存大量的灰燼。換句話說,點燃柴房的一定另有他人,燕月是死後才被送入柴房的。唐獵默默道:「燕月,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找到殺害你的兇手,我一定將他千刀萬剮,以慰你的在天之靈。」
唐獵抱起燕月的骸骨,來到池塘邊,選擇了一株參天古木之下,用手一點點扒出墓穴。手指的皮膚已經被碎石和泥土磨破,唐獵整個人彷彿麻木了一般,機械的挖掘著地面,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阿達拿著一把鐵鏟來到唐獵身後,低聲道:「主人!我來幫你!」他剛剛走到唐獵身邊,冷不防唐獵抓住他手中的鐵鏟遠遠丟了出去,他近乎瘋狂的怒吼道:「不用!」
阿達含淚跪在地上,默默看著唐獵一點點挖掘著墓穴。
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古木之下,池塘邊緣又多了一座新立的墳塚,阿達採來鮮花,編成一個美麗的花環,唐獵接過花環心如刀割的放在墳塚之上。
阿達低聲道:「主人……裡面埋著的可是燕月姑娘?」
唐獵抿起嘴唇,一滴鹹澀的眼淚滲入他的口腔,他緩緩點了點頭。
阿達向身後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其他人在,這才小聲道:「昨晚我深夜出來小解之時,剛好看到燕月姑娘和梅茜在池塘邊說話……」
唐獵霍然轉過頭去,充滿血絲的雙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可曾看清楚了?」
阿達點了點頭,然後又低聲道:「我以為她們只是出來散心,所以並沒在意。」
唐獵攥緊了雙拳,按照阿達所說最後一個見到燕月的應該是梅茜,可是她卻為何只字不提,難道說真的是她謀害了燕月?轉念一想,梅茜好像缺少殺害燕月的理由,難道是燕月不願嫁給司馬天峰,而激怒了她,進而使她動了殺念?
或許是暴雨將唐獵的頭腦澆醒,這件事他無法聲張,更不能當面質問梅茜,以他現在的身份,如果當真激怒了梅茜,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對付自己,雖然他的手中有一把槍,可是區區的十顆子彈絕對應付不了梅茜手下的近百名武士,更何況現在並不清楚害死燕月的真正兇手是到底是誰。
唐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論燕月是自殺還是他殺,梅茜和司馬天峰兩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這兩個人的權勢和地位,都是他現在所無法抗衡的,想要報仇,必須學會隱忍,尋找最好的機會,則只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唐獵低聲道:「阿達!沒有我的允許,昨晚的事情,你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
阿達連連點頭道:「主人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阿達知道。」
唐獵的目光重新回到墳塚之上,俯下身去,輕輕親吻墳上的新泥,一滴熱淚順著他堅毅的面龐緩緩滴落。
梅茜站在小樓之上,默默凝望著遠處的唐獵,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好色貪淫的傢伙產生了同情,想不到他對燕月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此情此景,不禁讓她聯想起狼淵的笑臉,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幸死去,狼淵會不會表現的如此傷心?
麗珠悄然來到梅茜的身後,小聲道:「主人,燕月的事情全都辦妥了……」
梅茜霍然轉過嬌軀,一雙美目充滿了冷酷的神情。嚇得麗珠慌忙垂下頭去,剩下的話忘了個一乾二淨。
梅茜一字一句道:「從現在起,我不希望你再提起關於她的任何事……」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9:00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二章【芙蓉帳暖誰先知】(上)
唐獵所表現出的悲傷遠沒有梅茜想像中沉重,因為淋雨,他病了三天,病好以後,彷彿忘記了燕月的事情,整個人談笑風生,和過去的無賴模樣沒有任何的不同。
「沒良心的東西!」梅茜看著遠處的唐獵,心中忍不住罵了一句。
唐獵微笑著向梅茜走來,他開始注意自己的衣著和打扮,狼勳奇給他購買藥物的五百個金幣算得上一大筆財富,這些錢足以讓唐獵打扮的像一個富家公子,更何況他的氣質本來就出眾。
「給你穿上龍袍也改變不了你是奴隸的本質!」梅茜表面上對唐獵微笑,內心中卻充滿了對他的不屑。
梅茜微笑道:「唐獵!你起這麼大早,打算去那裡閒逛?」自從唐獵病好之後,他幾乎每天都要去帝都市集中閒逛,所以梅茜才會有此一問。
唐獵笑道:「梅大小姐難道忘了,今天是狼淵將軍拆線的日子,我這正打算前往將軍府。」
梅茜又怎會不記得如此重要的事情,輕輕點了點頭道:「難為你還記在心上,車馬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梅大小姐有沒有什麼話,托我轉告給你的情人哥哥?」唐獵故意調侃道。
梅茜俏臉一紅,輕聲叱道:「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扯爛你的嘴巴!」
唐獵吐了吐舌頭:「你這麼野蠻,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夠消受!」
如果不是因為有求於唐獵,梅茜馬上就會一拳打掉他的門牙,俏臉一冷:「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獵大笑著踏上馬車,關上車門,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目光之中流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心中暗暗道:「小賤人,這筆帳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
狼府全家上下一早便期待著唐獵的到來,其中還有一個唐獵最討厭的傢伙,丞相司馬泰的兒子司馬天峰,他也是導致燕月身故的罪魁禍首之一,唐獵心中早已將他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唐獵清楚隱忍的重要性,自己如果表現出對司馬天峰的仇恨,只能讓他過早的生出警覺。現在司馬天峰並不清楚自己和燕月的那段過去,對唐獵來說反倒極為有利,經常說的敵明我暗就是這個道理。
唐獵的醫術在這些人的眼中已經是神乎其技,狼安這些下人全都以能夠親眼目睹唐獵工作為榮。
狼淵身體恢復的速度遠遠超出唐獵的想像,雖然缺少最有效的抗炎治療,他在短短的七天之內身體竟然恢復如常,這讓唐獵感覺到狼淵的生理結構和自己並不是完全相同,當天為他手術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皮膚、筋膜、肌肉、骨骼的結構較正常人類堅韌,這也是那支箭矢沒有洞穿他肺部的主要原因,唐獵雖然切除了直接沾染毒箭的組織,可是肯定有一部分毒素進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從狼淵的恢復情況來看,體內的毒素應該已經肅清,估計這也和他特殊的體質有關。
唐獵用剪刀剪斷狼淵胸口皮膚上的黑線,然後拿出已經消毒的鑷子將黑線逐一夾出,傷口癒合情況良好,炎症已經完全消除。唐獵笑道:「狼將軍現在覺得怎麼樣?」
狼淵揮動了一下手臂,哈哈大笑道:「我感到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穿上灰色絲質銀邊外袍,走下床榻,做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動作,欣喜道:「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返回疆場,痛宰那幫藍德國的野蠻人……」說完停下來喘息了片刻。
唐獵道:「狼將軍的外傷雖然已經癒合,可是肺部的功能想要完全恢復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短期內並不適合劇烈運動。」
狼老夫人親手為唐獵奉上香茶,笑道:「唐先生說得對,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中休養,去戰場的事情養好身體再說。」
司馬天峰親眼目睹唐獵的醫術,這種縫合與拆線的最簡單動作,在他的眼中卻是前所未見,他由衷讚道:「唐先生真是神醫,我還從沒有見過有大夫可以像縫補衣服一樣縫合傷口,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唐獵淡然一笑,心中雖然仇恨司馬天峰到了極點,表面上卻仍然裝出一副謙虛模樣:「這只是最簡單的手術,沒有太多的技術成份在內!」
手術這個詞語司馬天峰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笑道:「原來唐先生不但醫術精湛,而且學識淵博,手術這個詞語用得的確精妙,手到病除之術,天下間恐怕只有唐先生才能做到!」
唐獵笑道:「學無止境,比我水平高的人世界上多了去了!」
狼淵大聲道:「唐先生不必如此謙虛,我狼淵大小戰役經歷了無數次,身上受過的傷更是不計其數,可是像唐先生這樣高明的大夫,我卻是第一次遇到。」
狼勳奇連連點頭道:「這次如果不是燕月推薦了唐大夫,恐怕你的這條性命很難保住!」
提起燕月,唐獵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去,好在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狼老夫人一向視燕月為女兒一般,想起燕月之死,不由得傷心啜泣起來。
司馬天峰臉色陰沉,看來他對燕月倒有幾分感情。
狼淵看到氣氛不對,慌忙岔開話題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傷心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他為人極其孝順,生怕父母因為燕月而傷心。
狼勳奇點了點頭道:「不錯!淵兒說得對,我們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才對!」他轉向狼安道:「狼安,你去準備酒宴,我要好好的感謝唐大夫……」
狼淵笑道:「爹!我看今天酒宴還是免了吧!」
狼勳奇有些錯愕的望向狼淵:「可是……」
司馬天峰站起身來:「乾爹,孩兒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慶賀我大哥傷癒,順便感謝一下唐先生。」
狼勳奇笑道:「看來你們幾個年青人不願和我這個老傢伙呆在一起。」
狼淵笑著摟住父親肩膀道:「爹!孩兒在家中已經悶了多日,今日你就讓我出去放放風吧!」
狼勳奇為人極其豁達,大笑著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出去慶賀便是,不過千萬不可惹事!」
狼淵道:「爹爹放心,我們絕不會生事!」
唐獵跟隨狼淵和司馬天峰出了大門,卻見司馬天峰的馬車早已經停在門外恭候。馬車從外表看極為普通,僅用兩匹白色駿馬拉動,走進一看,方才發現這馬兒的稀奇之處,兩匹馬的頭頂都長有金色長角,鬃毛和頸部相接的地方有細密的鱗片覆蓋,四蹄之上生有金色長毛,像極了傳說中的獨角獸。
唐獵好奇的問道:「這兩匹馬兒叫什麼名字?」
狼淵和司馬天峰對望一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狼淵笑道:「唐先生果然風趣,這兩匹是獨角獸,和馬兒完全不同。」
唐獵汗顏道:「我自小在鄉下長大,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心中卻十分不服氣,老子開蘭博堅尼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那兒呢,改天弄輛超級跑車來,讓你們這些土包子開開眼,他也只是想想罷了,在這個世界到哪裡去弄輛超級跑車過來?
三人登上馬車,車廂不甚寬敞,他們三個身材都十分高大,坐在裡面略顯侷促,坐墊全都是棕色的動物皮毛,唐獵摸了摸,異常柔軟順滑,有些像狐狸毛,本來想問,可是又怕被人取笑,只好壓下了這個念頭。
狼淵道:「帝國對坐騎擁有嚴格的規定,馬匹是供普通的百姓和下級官員使用,獨角獸乃是皇族和高級官員專用。」
唐獵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向一旁靠了靠,微笑道:「乾爹不喜歡張揚,所以今天我特地挑了一輛最寒酸的車子,唐先生委屈了!」
狼淵笑道:「天峰啊天峰,你為人果然玲瓏八面,難怪我爹爹會這麼喜歡你。」
司馬天峰微笑著望向唐獵道:「唐先生想去哪裡玩?」
唐獵雖然來到帝都多日,可是最多也就是逛了逛市集,對這裡的一切還很陌生,笑道:「我初來乍到,不知道帝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還是你們作主吧!」
司馬天峰的目光又轉向狼淵,狼淵哈哈大笑道:「帝都最好玩的地方當然要數『花月坊』,不請唐先生去花月坊轉轉,怎麼能顯出我的心意呢?」
司馬天峰笑道:「我把話說在前頭,今天所有的一切開銷全部都包在我的身上!」
花月坊位於帝都隆德的北城,北城與其他區域相比,是最為清淨的一個城區,這裡居住的大多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富商、官員,相當於唐獵過去世界中的高級住宅區,能夠在高級住宅區內開設這種娛樂場所,需要有相當的權勢和後台。
唐獵他們抵達花月坊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左右,街道上很少可以見到行人,唐獵心中暗暗奇怪,這花月坊聽起來應該是個高級妓院,按理說這種場所應該晚上最熱鬧,大白天來到這裡恐怕沒有什麼玩頭。
座車緩緩停靠在花月坊前,唐獵最後一個走下車去,眼前的情景不由得讓他有些發呆,卻見前方一條寬闊筆直的大路通往白色雲石砌成的巨大建築,每塊雲石至少要有成噸的重量,有規律的堆在一起,構成一座城堡似的大門。
這座大門出現在這裡,顯得有些突兀,非但不能給人以美感,反而讓人感到一種心理上的壓抑。
兩名藍色長髮的美麗女郎嬌笑著迎向司馬天峰和狼淵,她們身穿剪裁適度的合體短裙,胸口開得極低,豐滿的乳球大半裸露在外,腰身纖細,臀部豐滿,修長晶瑩的玉腿毫不吝惜的展現在客人的面前。
滿眼的肉色看得唐獵頭暈目眩,體內的慾火呈燎原之勢迅速燃燒了起來。
「司馬將軍,你好久未來了!」從她們對司馬天峰捻熟的口氣來看,司馬天峰一定是這裡的常客。
司馬天峰淡然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的座車,拋給其中一名女郎兩枚金幣。
唐獵忍不住多看了那藍發女郎幾眼,這才留意到她們的雙耳和正常人類不同,宛如杏葉般支在頭顱兩側,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長著一副招風耳,的確讓人感到遺憾。
司馬天峰道:「這些都是混血的精靈女郎,在花月坊的地位最為低下,負責迎賓,招待這些粗活。」
狼淵笑道:「天峰是遊戲花叢的一流高手,我們只怕這輩子也趕不上他的水準!」
唐獵想起燕月之死,心中對司馬天峰憎恨到了極點,天下間女人多得是,他為何偏偏要看上燕月?
跟在兩人身後走過雲石大門,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型的廣場,正中建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晶瑩的噴泉呈線狀從噴水池的邊緣噴射向正中,遠遠望去宛如一道道銀鏈將水池籠罩起來。
四個長著火焰般長髮的美麗少女在水池中遊蕩,她們的身體竟然是全裸,曼妙的嬌軀在水中若隱若現,不時做出姿態撩人的動作,唐獵自從被注射大量斯普瑞之後,意志變得十分薄弱,這春意盎然的場面,讓他看得血脈賁張,下體及不雅觀的挺立起來。
那四名裸泳的紅髮少女對男性的反應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一個個發出極其誘人的呻吟聲,纖手做出撫胸自摸的動作。
唐獵激動的滿臉通紅,恨不能即刻衝入水池和這四名美女玩個痛快。
狼淵和司馬天峰看到唐獵的表情,彼此交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臉上同時露出笑意。他們看出這位醫術高超的唐大夫,也是一個好色之人。
唐獵不由自主的走近水池,想要看個清楚,那四名紅髮少女卻忽然潛入水中,再游出水面之時,一雙雙修長的美腿竟然變成了紅色的尾鰭,唐獵吃驚的睜大了雙眼,我靠!真的是美人魚啊!眼前的一切,讓唐獵不由得生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目不暇接的感覺。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二章【芙蓉帳暖誰先知】(下)
唐獵依依不捨的走過廣場,雙足已經踏在茵茵綠草之上,沿著草地中的小徑前行約五十米,卻看到一個水晶長廊出現在前方,走入長廊,卻看到長廊兩旁全都掛滿美女的畫像,每個畫像上都寫有名字,並標記好每人的身體特徵,特長絕技。
唐獵自問算得上風月場上的老手,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唯有驚歎。
司馬天峰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向唐獵介紹道:「唐先生若是看上了其中的任何一位女子,我馬上便將將她叫來給你陪酒。」
唐獵心中雖然千肯萬肯,表面上卻仍然虛偽的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們是來喝酒的,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狼淵哈哈大笑起來,摟住唐獵的肩膀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既然來到花月坊,酒和女人便一樣不能或缺。」
看來狼淵也是一個風流浪子,想起對他一往情深的梅茜,唐獵不禁產生一種報復的快感,這小賤人對狼淵癡心一片,殊不知狼淵傷勢剛剛好,便出來嫖妓,嘿嘿,以後這小娘們少不了被甩的命運。
走過水晶通道,穿越精巧的小型花園,來到花月坊的中心,一座全部用木質結構建成的五層小樓之中。
一位身材惹火的女郎笑盈盈站在小樓前方,綠色長髮在頭頂盤成一個蓮花狀的髮髻,一條蛇形的銀色髮簪恰到好處的點綴在髮髻之中。眉毛也是綠色,黑色美目在她的微笑下瞇成嫵媚的彎月形,撩人心扉的眼神隨著甜甜的笑靨掠過每個人的身上。
她的身材頎長,唐獵粗略的估計應該和自己相仿,不過體態曲線玲瓏,起伏有致,絲毫沒有給人高大之感。
腳上穿了一雙紅色木屐,赤裸的雙足毫不吝惜的暴露在外,足趾晶瑩,足踝圓潤飽滿,讓人恨不能上去恣意玩弄一番。
女郎笑道:「我今日一早起來便聽到黃鶯在枝頭鳴叫,算準了會有貴客到來,沒想到竟然是司馬將軍和狼大將軍雙雙到來!」
司馬天峰微笑道:「杜老闆真會說話,今日是我做東,一定要給我拿出最好的酒菜,請出最好的姑娘過來相陪!」
狼淵已經低聲告訴唐獵這女郎的身份,她便是這間花月坊的老闆杜莎莎。
杜莎莎嬌笑道:「倚紅閣早已為你們準備好了,幾位貴客請上樓去坐。」
唐獵早已調整好心態,今天反正是司馬天峰請客,無論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麼,他都會坦然受之,這混蛋間接害死了燕月,揮霍他的金錢也算是一種報復。
杜莎莎跟隨他們一起向倚紅閣而來,三人之中她對唐獵最為陌生,看到司馬天峰和狼淵對唐獵都是如此客氣,料定唐獵的身份地位必不尋常,言語之中顯得十分尊敬,像她做這種經營的女人,眼皮最是活絡,拉住一個貴客,便等於多了一條滾滾不斷的財源。
「這位公子我從未見過,不知尊姓大名可否見告?」杜莎莎嬌柔道,她距離唐獵很近,一股誘人的體香鑽入唐獵的鼻息之中,唐獵的下體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幾乎可以斷定這香氣之中定然有催情藥的成分在內。
狼淵代替唐獵回答道:「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神醫唐獵!」
唐獵的醫術雖然傳遍將軍府,可是在帝都還並不為眾人所知,杜莎莎顯然沒有聽說過他的名頭,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心中頓時生出輕蔑之感,可是表面上仍然顯得熱情依舊,畢竟唐獵是狼淵和司馬天峰的上賓,如果顯出輕慢之意定然會惹得他們兩人不悅。
走入倚紅閣,只見室內佈局精巧雅致,桌椅全都用黃楊木雕花製作,每一件器具都是精工雕琢的上品,想必價值不菲。
杜莎莎招呼他們入座,馬上走過來兩名十二三歲的女童,擺上綠色琉璃茶具,為他們倒上清茶,每杯茶盞之中都漂浮著一朵粉紅色的小花。唐獵端起茶杯,一股醇濃的香氣撲鼻而來,這小花隱然含有茉莉的香氣,不過比起那種香氣更為馥郁,小心的品了一口茶水,入口潤滑甘醇,滑入喉中清心沁涼,舒服之極,唐獵迅速品味出茶中應該包含了薄荷、冰片之類的成份。
門外珠簾輕動,三名風姿綽約的美麗女郎婀娜多姿的步入倚紅閣內,唐獵抬頭望去,發現這三名女郎都是淡妝素抹,眉目如畫,每一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絕麗佳人,更難得的是她們無論是容貌還是穿著都是清純之極,毫無歡場之中的風塵味道,越是這種清純味道的美女越容易勾起男性原始的衝動。
三名美女分別在司馬天峰他們三人的身邊坐下,負責給唐獵陪酒的是一個身材豐滿的女郎,她雖然長著一張稚嫩的面孔,卻擁有極其性感惹火的身材,玉乳高挺,豐臀滾圓,坐在唐獵身邊,玉腿輕輕挨在唐獵的腿側,雖然隔著兩層衣服,仍然能夠感覺到她細膩柔滑的肌膚充滿了彈性。
她的頭髮是火焰般的紅色,嬌柔一笑,媚眼如絲,唐獵被她勾引的七魂不見了六魄,目光落在她豐滿的前胸之上,內心彷彿被一隻羽毛撩撥。
那女郎嬌柔道:「唐先生,我叫柏麗絲!」她的聲音充滿了慵懶的味道,越發惹人遐思。
司馬天峰笑道:「唐先生可是我的貴客,你一定要伺候好他!」
柏麗絲溫柔的點了點頭,為唐獵添上茶水,端起茶盞送到唐獵面前:「唐先生請用茶!」
唐獵色迷迷的接過茶盞,卻覺著下身一緊,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卻是柏麗絲溫柔的小手輕輕撫摸在他的兩腿之間,唐獵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從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這無疑是對他意志力的堅強考驗,唐獵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連續嘗試幾次,茶盞都沒有成功送到嘴唇邊緣。
司馬天峰摟住另外一名女郎,笑道:「杜老闆,可以上菜了!」
四名金髮女童,魚貫而入,將已經準備好的酒菜端上圓桌。
唐獵被柏麗絲的小手撩撥的面紅耳赤,根本沒有留意到桌上擺放的什麼菜式,恨不能這場酒宴馬上結束,帶著柏麗絲去僻靜的房間內發洩體內的慾火。
狼淵看出唐獵的不安,微笑道:「柏麗絲,還不為唐先生倒酒?」
柏麗絲這才放開唐獵,為唐獵杯中倒滿淡紅色的美酒。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端起酒杯道:「這杯酒,我們敬唐先生!多謝你救了……」
唐獵慌忙阻止道:「如果你們將我當朋友的話,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好!我們一同乾了這一杯!」
唐獵開始還覺得這只不過是普通的果酒,可是喝了半斤之後,腦袋便感到一陣眩暈,顯然已經酒意上頭,看來這種果酒內含的酒精量應該不低。他生怕酒後失態,悄悄提醒自己要控制酒量。
司馬天峰微笑道:「唐先生如此高超的醫術,究竟師承何人?」
唐獵當然不會將自己的來歷和盤托出,歎了口氣道:「我的醫術是祖傳,本來只是在鄉下幫人看病為生,後來發生了戰亂,村莊和家人全都喪身於戰火之中,我便四處漂泊,後來才遇到了梅大小姐和燕月她們。」他知道狼淵和梅茜的關係非比尋常,自己的事情早晚都瞞不過他,所以編製了一個毫無破綻的故事。
狼淵點了點頭:「以唐先生的醫術,到處漂泊實在太可惜了,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如果能用的上狼淵之處,我必傾盡全力!」
唐獵道:「帝都規模龐大,人口眾多,如果有可能,我想在這裡開一家診所,用來維持生計!」
「診所?」狼淵和司馬天峰同時驚奇的重複道,他們還沒有聽說過這個新奇的詞彙。
「就是看病的地方,診斷病情的場所,簡稱診所!」唐獵解釋道。
狼淵笑道:「唐先生的新奇詞語總是層出不窮。」
唐獵謙虛道:「我從鄉下來,所以說得大多是鄉下的土話,兩位將軍不要取笑我才是!」
三名陪酒女郎都被唐獵的話引得嬌笑起來。柏麗絲嬌軀貼近了唐獵,嬌聲道:「唐先生說話好生有趣。」
司馬天峰提議道:「你們三個給我們彈唱一曲助興如何?」
唐獵和狼淵齊聲叫好。
柏麗絲和那兩名女郎嬌滴滴站起身來,讓侍婢取來樂器,在酒桌對面的花窗坐下。唐獵看到她們手上的樂器,一個是類似於揚琴樣的東西,一個是琵琶和吉他的綜合體,柏麗絲手中拿著的有些像洞簫,卻不知道這種異世界的管絃樂和自己過去聽到的究竟有什麼不同。
柏麗絲輕啟櫻唇,一道嬌柔嫵媚的簫聲悠然響起,隨即其他兩名女郎開始撥弄手中的琴弦,琴聲由弱變強,和簫聲巧妙的融合在一處,旋律婉轉輕柔,宛如春日雨點輕輕滋潤唐獵的心田,這種旋律有些像雲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民樂。柏麗絲吹奏之時,嫵媚的眼波時而向唐獵飄來。
唐獵聽得如癡如醉,司馬天峰微笑道:「唐先生,我在蟠龍大街有一座閒置的宅院,用來做診所最好不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便拿去用!」
唐獵微微一怔,司馬天峰今天處處向他示好,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本不該如此,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難道司馬天峰有什麼事情需要求助於自己?
狼淵顯然沒有唐獵想得那麼複雜,他以為司馬天峰之所以如此做全都是看在唐獵救了自己的份上,笑道:「診所開業所需要的資金我來全部提供,權當是我付給唐先生的診金。」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唐獵沒理由不去接受,如果擁有了自己的診所,便可以擺脫梅茜的控制,不必寄宿在她那個如同監牢一樣的農莊裡面,自從燕月死後,唐獵想要離開農莊的想法越發強烈,每次看到燕月的墳塚總會讓他肝腸寸斷,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兩位將軍這麼說,我唐獵如果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有句話我必須聲明,宅院和錢就當我先向你們借的,以後等我掙到了錢,馬上連本帶利一起歸還。」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哈哈大笑,舉起酒杯道:「來!為唐先生即將開業的診所,我們乾了這一杯!」
唐獵也大笑著端起酒杯,和他們碰了碰:「cheers!」一不小心又露出了句英文。
狼淵和司馬天峰有愣在那裡,狼淵好像明白了什麼,大聲道:「唐先生想吃茄絲,快快炒了送來!」
唐獵聽到狼淵的全新演繹,哭笑不得道:「乾杯,乾杯!」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9:03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三章【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上)
在狼淵和司馬天峰的慇勤勸說之下,唐獵至少又喝了一斤不知名的果酒,意識雖然清醒,可是酒意已經開始上頭,他擔心這樣下去,馬上就會爛醉如泥,乾脆先裝成爛醉的模樣,端起酒杯,笑瞇瞇道:「乾杯……」身體一軟,倒在柏麗絲的身上。
柏麗絲嬌笑著將唐獵的身體抱住,唐獵趁機揩油,臉頰緊緊貼在柏麗絲的那對豪乳之間。
狼淵道:「唐先生醉了!」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送唐先生去休息。」
他們兩人從柏麗絲的手上接過唐獵,扶著他來到小樓的三層,唐獵東倒西歪的踉蹌前行,這他可不是偽裝,這果酒後勁奇大,弄得唐獵手足發熱,頭重腳輕。
迷迷糊糊被兩人扶上了一個鬆軟的大床,唐獵連鞋襪都沒有脫掉,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司馬天峰和狼淵相視苦笑,沒想到唐獵的酒量竟然如此不濟。
司馬天峰偷偷塞給柏麗絲十個金幣,微笑道:「唐先生就交給你照顧了!」
柏麗絲嬌俏的噥起嘴兒道:「他睡得像個死人,還不知何時醒來哩!」
司馬天峰曖昧的笑道:「以你的本領,即便是死人也能把他弄得硬起來!」
柏麗絲發出一聲尖叫,卻是司馬天峰重重的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和狼淵大笑著走出門去。
兩名女郎仍然在倚紅閣中等待,狼淵卻在門前停下了腳步,向司馬天峰道:「天峰,我還有事,恐怕要先走一步,唐先生就交給你照顧了!」
司馬天峰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哥,是不是又趁機去和你的那位梅老闆相會?」
狼淵自知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位腦筋靈活的兄弟,默默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司馬天峰歎了口氣道:「以你的身份和地位,為何偏偏要和一個販賣奴隸的商人糾纏不清,如果你當真喜歡她,等到正式娶妻之後,將她納為妾侍即可,何必要惹得乾爹他們不開心?」
狼淵低聲道:「在我心中裝不下其他女人的影子!」
司馬天峰無可奈何的拍了拍他的臂膀,低聲道:「放心,我會替你隱瞞的,不過你自己凡事小心些,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他對狼淵的性情相當瞭解,知道他在感情上相當偏執,認準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今天之所以跟他前來花月坊,一是為了好好的宴請唐獵,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借此脫身,趁機去和梅茜相會。
唐獵在朦朧之中,覺著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減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卻看到柏麗絲身穿透明薄紗睡裙,跨坐在自己的身軀之上,纖手輕輕按摩著唐獵赤裸的胸膛,嬌柔道:「你醒了?是不是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的十指靈巧無比,恰到好處的揉捏,讓唐獵身體酸脹的肌肉得到適度的放鬆。
唐獵點了點頭:「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
柏麗絲嫣然一笑,從桌邊拿起水杯,含了一口清水,俯身湊到唐獵嘴前,櫻唇吻上唐獵的嘴唇,輕輕將口中的清水度入唐獵的嘴裡,趁機將柔軟香糯的舌尖探入唐獵口中,撩撥著唐獵的情慾。
唐獵頭腦恢復清醒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這花月坊乃是一家妓院,柏麗絲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在醫療水平極其低下的世界,不知道有沒有避孕套可供使用?貪圖一時之快,萬一染上了性病,豈不是更加麻煩。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唐獵從心底暗暗提醒自己。
「唐先生!」柏麗絲身上的薄紗順著她細膩滑嫩的肌膚飄然滑落,曲線玲瓏的玉體盡數展現在唐獵的面前,唐獵那點薄弱的意志頓時土崩瓦解,他的大手撫上柏麗絲的嬌軀,善於挑逗男性情緒的柏麗絲發出一聲誇張的婉轉呻吟。
唐獵摟住柏麗絲盈盈一握的纖腰,猛然將她拉倒在大床之上,身軀翻轉過來,用雙膝分開柏麗絲纖長的玉腿,什麼安全的兩性觀念頓時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柏麗絲美目含春的看著唐獵健壯魁梧的身軀,健美的體魄早已撩動起她心中的純情,心中期待著唐獵即將發起的進攻。
唐獵即將劍履及地之時,卻聽到房門被重重敲響了,司馬天峰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唐先生醒了沒有!」
我靠!唐獵將司馬天峰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這混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最為關鍵的時候過來敲門,分明是故意折磨唐獵脆弱的神經。
柏麗絲心中情慾已經被唐獵挑起,玉臀向上輕輕抬了抬,唐獵已經感受到她嬌軀的濕潤,柏麗絲玉臂勾住唐獵的脖子,小聲道:「不去理他!」轉身向門外道:「司馬將軍,唐先生還在熟睡!」
唐獵和柏麗絲相視露出微笑,他狠狠向柏麗絲的嬌軀壓去,沒想到敲門聲仍然未停。
司馬天峰大聲道:「你快將唐先生叫醒,我有急事找他!」
唐獵滿腔的慾火如同箭在弦上,他咬住柏麗絲的耳珠道:「讓他在外面等一會兒!」
沒想到柏麗絲卻掙脫開唐獵的懷抱,低聲道:「司馬將軍肯定有要緊事,若是耽擱了他的事情,我只怕擔待不起。」她雖然也是慾火焚胸,可是想到司馬天峰的權勢,仍然心存畏懼。
唐獵宛如在高速行進之中猛然一個急剎車,慾火幾乎要將他的血管爆裂,他咬牙切齒的穿上衣服,柏麗絲充滿歉意道:「唐先生,等你忙完司馬將軍的事情,再回來找我。」
唐獵經歷了這場折磨,早已失去了對她的興致,冷冷點了點頭,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門。
司馬天峰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驚慌,握住唐獵的手腕道:「唐先生,我有急事求你!」
唐獵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急事是什麼,可是從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已經看出這件事非同小可,點了點頭道:「司馬將軍不必如此客氣,有什麼事儘管直說。」
司馬天峰顯得十分神秘,低聲道:「我們出門再說!」
兩人匆匆離開了花月坊,唐獵這才發現夜色早已降臨,原來自己的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兩人取回座車,司馬天峰並沒有讓車伕隨行,而是親自駕車,沿著大街向正南方向飛馳而去。
唐獵坐在車內,心中忐忑不安,從花月坊到現在,司馬天峰對於讓自己做的事情隻字未提,他究竟有什麼事情求自己?難道是自己和燕月之間的私情被他發覺,他要趁機報復?
唐獵越想越是心驚,司馬天峰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何以會支開車伕和自己單獨前行?
掀開車簾,看到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顯然座車已經被司馬天峰驅駕到僻靜的野外,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司馬天峰八成對自己不懷好意,他試探著問道:「司馬將軍!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司馬天峰冷冷道:「就快到了!」
唐獵聽到他語氣陰冷,心中越發斷定他要對自己不利的想法,悄悄從隨身的醫藥箱中取出手術刀,如果司馬天峰真的要害自己,這柄鋒利的手術刀也能夠起到一定的防身作用。
奔行了半小時左右,座車終於緩緩停下,司馬天峰跳下馬車,迅速為唐獵拉開車門,低聲道:「唐先生請下來!」
唐獵聽到他這樣說,心情方才安穩了一些。
司馬天峰幫助唐獵拿起急救箱,低聲道:「我請唐先生來到這裡,是求你幫我救一個人!」
唐獵走下馬車,卻見他們正處在一座空曠的農莊內,從四周坍塌廢棄的護欄來看,這農莊應該已經荒廢多時,整個農莊唯一的建築就是他們前方的巨大穀倉,穀倉門前有一座高約二十米的巨型風車仍然在緩緩旋轉。
司馬天峰在前方引路,唐獵跟著他快步走入穀倉內。
走入穀倉之中,卻看到兩名鐵甲武士靜靜守候在那裡,看到司馬天峰,慌忙躬身行禮,兩人身高都在兩米以上,舉止之間充滿了力量,臉上帶著金屬面罩,僅僅露出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所以看不到他們本來的面目。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向他們做了一個手勢,兩人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轉身走出門外。
穀倉內只有一盞油燈掛在廊柱之上,室內的光線相當黯淡,司馬天峰英俊的面孔在燈光下越發顯得陰晴不定,深邃的雙目閃爍著不可琢磨的眼神。
唐獵跟著他繞過擋在門前的谷堆,卻看到滿地的茅草之上,躺著一對年輕男女,那名少女背身躺在草堆之上,似乎正在熟睡,只能分辨出她的頭髮是黑色,嬌軀曲線極其曼妙。
那名男子赤裸著上身,身軀不住發顫,雙目中流露出惶恐無助的神情。
司馬天峰望向那少女的目光中充滿了愛憐,低聲向唐獵道:「你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
唐獵來到那少女身邊,將她的嬌軀扳轉過來,一張羞花閉月的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少女長著典型的東方人面孔,黑色長髮宛如絲緞般順滑,雖然躺在雜草之中,卻沒有顯得任何凌亂,俏臉蒼白,口唇泛出青紫之色,雙目緊閉,眼周的皮膚隱隱發黑,唐獵取出聽診器,解開那少女的外衣,將聽筒輕輕貼在她彈性驚人的左胸之上,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拇指和食指壓住聽診器,其餘三根手指趁機在少女細膩的乳房上摸了一摸。
處於醫生的本能,他馬上驅走了邪念。少女的心跳微弱,頻率很快,達到一百二十次每分鐘。唐獵掀開她的眼簾,用手電照射了一下她的瞳孔,瞳孔有些擴大,不過見光反射仍然存在。
撬開少女的櫻唇,可以看到她的舌頭已經變成了藍紫色,呼吸中穿出一股強烈的酸酮味道。
唐獵幾乎可以斷定這少女應該是中了毒,他過去曾經見過類似的狀況,這種症狀常見於吸毒過量的病人,他低聲道:「她是不是吸食了什麼東西?」
司馬天峰咬了咬下唇,一把抓住那青年男子的衣襟,聲音陰冷道:「你究竟給她吃了什麼?」
那男子顫聲道:「表哥……我……我只是給她吃了一些逍遙丸……」原來那男子和司馬天峰還有親戚關係。
司馬天峰一聲怒吼,一拳重重打在那男子的鼻樑之上,將他挺直的鼻樑打得登時塌陷了下去,那男子摀住面孔殺豬一樣慘叫起來,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湧泉一樣流出。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三章【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下)
唐獵雖然不知道這逍遙丸的成份,可是能夠推斷出這逍遙丸一定是類似於大麻可卡因之類的毒品。最大的不同可能是逍遙丸從消化道吸收。
想要解救這個中毒昏迷的少女,必須清除她體內的毒素,首要的步驟就是為她洗胃,將殘存在她胃內的逍遙丸的殘渣清理出來。
唐獵的手邊並沒有洗胃機,他想了想,對司馬天峰道:「你幫我弄一大盆溫開水來!對了有沒有奶油之類的東西,給我找一些過來。」
司馬天峰對唐獵現在是有求必應,不多時便端了一大盆溫開水和一大碗牛油來到唐獵的身邊。
唐獵準備好胃管和大號針筒,缺少設備的情況下只能手動為這少女洗胃了。他將牛油在火爐上軟化後,塗抹在胃管的前端,又將自己僅有的一塊肥皂溶入水盆之中。示意司馬天峰抱起那少女,將胃管熟練的插入了她嬌俏可人的鼻翼。
司馬天峰似乎有些不忍,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唐獵很快便將胃管順利插入了少女的胃內,用大號針管抽吸肥皂水,經胃管向那少女的腹內注射。
連續注射十五管肥皂水後,唐獵又用針管將肥皂水一管一管的抽吸出來,溶入逍遙丸殘渣的肥皂水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顏色,看來這少女服下了大量的逍遙丸。
唐獵利用針管反覆進行了多次洗胃,就快將整盆的肥皂水用完的時候,那少女喉頭忽然發出歐歐的聲響,一雙美目緩緩睜開,猛然她張開櫻唇,胃內的肥皂水嘔吐出來,唐獵不及閃避,被她噴了個正著,滿頭滿臉都是水漬。
肥皂水的顏色已經正常,看來少女胃內的殘渣清理的相當乾淨,唐獵抽出胃管。
那少女推開司馬天峰,趴在地上繼續嘔吐,她胃中的肥皂水早就已經嘔吐乾淨,可是極度的噁心感刺激得她痛不欲生,開始時還能嘔出酸水,到了最後只是發出陣陣乾嘔。
司馬天峰看到少女甦醒,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唐獵,唐獵擦乾臉上的水漬,長舒了一口氣道:「應該沒有大事了。」
那少女捂著櫻唇轉過身來,美目惡狠狠的盯住唐獵,充滿野性的眼神反倒刺激起唐獵原始的慾望。她恢復了一陣,胸口舒服了許多,看到身邊的司馬天峰,俏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怯怯的叫道:「大哥……」
司馬天峰猛然揚起大手,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怒吼道:「不爭氣的東西,我們司馬家的臉面全都讓你給丟光了!」
唐獵這才搞清楚司馬天峰和這少女的關係,原來這少女竟然是司馬天峰的同胞妹妹司馬菲菲。
司馬菲菲吹彈得破的俏臉登時隆起五個深深的指痕,她摀住俏臉,大聲哭道:「爹爹都不理我,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司馬天峰氣憤到了極點,胸口不住起伏,他咬了咬牙,忽然轉過身去,一把抓住那滿臉是血的男子,咬牙切齒道:「你這狗賊,居然敢打我妹子的主意!」
那男子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顫聲道:「表哥……是……菲菲表妹找我……」
「放屁!」
司馬菲菲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嬌笑道:「他沒有說錯,的確是我主動約他。」
司馬天峰猛然從腰間抽出寒氣逼人的彎刀,充滿殺機道:「我殺了你這混賬!」
那男子嚇得大聲哭號,向司馬菲菲哀求道:「表妹……救我……我們畢竟有過夫妻之實……」
司馬天峰英俊的面龐忽然變得鐵青,他手中彎刀閃電般向那男子頸部戳去,刀尖深深刺入那男子頸內,鮮血宛如噴泉般從傷口向外射出。
唐獵被眼前的情景驚呆,萬萬沒有想到司馬天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待自己的表弟所殺就殺,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司馬菲菲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眼前情景,沒事人一樣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長裙,鄙夷的看了看那男子仍然在地上抽搐的屍首,輕聲罵道:「沒用的東西,竟然怕死到這個地步!」
唐獵一陣心寒,這兄妹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哥哥心狠手辣,妹妹又是一個小騷貨,想不到帝國丞相的子女品行竟然如此低下。
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司馬天峰竟然拿著彎刀一步一步向妹妹走去。
司馬菲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俏臉上閃過驚恐的神情,她連連向後退去,驚聲道:「哥哥……你……你要做什麼?」
司馬天峰痛心疾首道:「菲菲,你可知道,陛下已經和爹爹說過,不日就要納你入宮為妃,你做出這種有辱家風的事情……豈不是將我司馬一門逼入絕路之中!」
司馬菲菲這才意識到後果的嚴重性,顫聲道:「哥哥……你……當真要殺我?」
和她一樣恐懼的還有唐獵,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自己雖然是被司馬天峰請來救人的,可是已經聽到了他家所有的秘密,他想要殺死親生妹子就是為了保存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對自己這個無關輕重的大夫,豈不是更要趕盡殺絕,想到這裡唐獵不寒而慄,盤算著該如何抽身而退。
司馬天峰含淚道:「你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入宮之後,此事必然暴露,我不殺你,勢必連累司馬一族,你認命吧……」
司馬菲菲自知必死無疑,心中反倒不再害怕,冷冷道:「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這些年來,你們只顧著自己的仕途和榮耀,誰又真正的關心過我?」她仰起潔白如玉的美頸:「你殺吧!如果還有來生,我再也不願降生在司馬家中!」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
司馬天峰狠下心腸,猛然舉起彎刀。
「千萬不可!」唐獵大聲叫道。
司馬天峰虎軀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雙目中的殺機越發濃烈,他冷冷道:「你說什麼?」此刻司馬天峰的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所有知道內情的人,他今晚一個都不會放過,唐獵肯定不會例外。
司馬菲菲盯住唐獵,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子在生死關頭,居然敢挺身而出,心中對唐獵不覺多出了幾分欣賞。
唐獵可不是因為憐香惜玉才挺身而出,心中暗罵了一句:「都是你這小騷貨把老子連累了!」謹慎的看了看司馬天峰手中的彎刀,低聲道:「司馬將軍,她是你同胞的妹妹,如果你殺掉了她,只怕今生今世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司馬天峰沒有說話,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
唐獵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
唐獵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微笑道:「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司馬小姐變回原來的模樣!」他這句話雖然說得很滿,可是心裡卻沒有太大的把握,不知道這個世界鑒別女子貞潔的方法是不是依靠處女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辦得多,修補處女膜的手術及其簡單,只要司馬天峰兄妹能夠接受,他肯定能為司馬菲菲造出以假亂真的處女標記。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唐獵出神入化的醫術,司馬天峰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可是狼淵的事情分明擺在那裡,司馬天峰不覺有些動搖,和唐獵來到穀倉的角落,低聲道:「妃子入宮之前,必須經過嚴格的身體檢查,你有信心瞞過宮中的御醫?」
唐獵現在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微笑道:「我為司馬小姐改造身體之後,你大可以請來女醫為她驗身,如果看出破綻,你再做其他打算不遲。」
司馬天峰考慮許久,方才點了點頭道:「唐先生,現在我司馬家的命運和你緊緊拴在一起,只要出了任何差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唐獵信誓旦旦道:「司馬將軍放心,唐獵對今日所說所做的事情,絕不會向外人洩露半個字!」
司馬天峰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唐獵的肩膀道:「這座農場,乃是我家的物業,你大可在這裡靜下心來為菲菲診病……」說到這裡,司馬天峰停頓了一下,連他自己也覺著診病這個詞用得不太恰當。
「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你!門外的兩名武士,是我的親信,他們會負責保護你們。」
唐獵明白的很,說得好聽叫保護,實際上是看著他們不讓他們逃走。心中暗歎,這真是才出狼群又入虎穴,自己剛剛得到自由,馬上又被禁錮了起來。
唐獵道:「我為她施行手術,還需要準備一些物品。」
「沒問題,我馬上就去準備!」
唐獵向司馬天峰要來筆墨和潔淨白絹,在上面畫了一些器械,其中包括截石位的婦科躺椅,手術必須的擴張器。
司馬天峰看著唐獵手中的圖譜如同墜入雲裡霧裡:「這些有什麼作用?」
唐獵歎了口氣,知道僅僅憑藉著這些圖譜,司馬天峰八成無法做好這些器械。想了想道:「司馬將軍能不能幫我找到手藝高超的匠人?這些東西,我恐怕要親自指導他們製作。」
司馬天峰猶豫了一下,以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想更多的人涉及進來。
唐獵馬上猜到了他的心意,低聲道:「司馬將軍如果不放心,就有你親自陪我去訂購這些東西。」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吩咐兩名鐵甲武士,將穀倉內的死屍清理出去,看守好司馬菲菲,這才和唐獵駕車離開了農場。
唐獵知道現在自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他幫助司馬菲菲修補成功,很難說司馬天峰會就此放過他,這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已經成為危及他生命的最大隱患。
帝都之中論到手藝之精妙首先應該推舉『精工坊』,老闆是一個名叫荊戈的老年比特人,他曾經是一個地位卑下的奴隸,後來因為遇到了善良的主人而獲得自由,主人死後便將這間工坊傳給了他,荊戈憑藉著精巧的手藝和善良的人品獲得了帝都達官貴人的認同。
唐獵將自己畫出的圖形和大致尺寸詳細向荊戈講解了一番,荊戈似乎懂得了唐獵的意思,不斷點頭。
唐獵又從急救箱中拿出止血鉗,和鑷子。荊戈一直瞇縫的小眼睛猛然一亮,從唐獵的手中接過止血鉗反覆的觀看,口中嘖嘖稱奇:「這種材料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
唐獵道:「你用最好的鋼材按照這些器械的模樣,可以幫我打出一模一樣的來嗎?」
荊戈點了點頭道:「雖然材料有所不同,可是形狀我應該可以做到絲毫不差。」
唐獵心中大喜,又將手術刀片和縫針出示給荊戈,急救箱內的縫針有些過大,想要進行精細的縫合工作,必須要更小的圓形針。
確信荊戈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唐獵才和司馬天峰離開。
為了成功進行這場手術,唐獵還需要在農場中整理出一間近乎無菌的手術室。他連同兩名鐵甲武士一起在穀倉的一角用木板搭建出一間大約十多平方的封閉小屋,裡面用煮好消毒過的棉布貼滿四壁。
司馬菲菲對唐獵的工作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男友的死好像沒給她帶來任何的悲傷,俏臉之上時刻洋溢著嫵媚誘人的微笑。
精工坊在第二天下午便已經將唐獵委託的器械全部完工,為了保密,司馬天峰親自去將這些器械運回農場。
唐獵仔細的檢查完所有的器械,滿意的點了點頭,荊戈的手藝果然出眾,這些器械的做工一流,雖然外層沒有鍍鉻,不如他帶來的器械明亮,可是器械的精巧和材質的堅韌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將器械放在已經準備好的蒸鍋中消毒,讓兩名鐵甲武士將那張截石位的手術床抬入臨時手術室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消毒完畢,就可以為司馬菲菲進行修補手術了。
趁著空閒的時候,司馬天峰和唐獵來到穀倉的外面,在巨大的風車旁坐下。遙望天邊漸漸墜落的夕陽,司馬天峰歎了一口氣,這兩天,他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正如他之前所說,他已經將自己全家的前途和命運押在唐獵的身上,如果手術失敗,他將只有親手殺掉一母同胞。
「你究竟有幾分把握?」司馬天峰凝視唐獵的雙目。
唐獵沒有回答司馬天峰的問題,卻問道:「如果手術失敗,你是不是會殺我?」
司馬天峰微微一怔,然後重重點了點頭。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問題的答案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他又問道:「如果成功呢?」
司馬天峰的目光投向遠方的草場,許久方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我們家族的秘密,無論手術成功與否,我都會殺你?」
唐獵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哈哈笑了起來,他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其實菲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如果我爹爹清楚這件事,絕不會將她獻入宮中為妃,她是我的妹妹,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怎麼忍心殺她?」他轉過頭來,在唐獵的面前蹲了下去,大手牢牢握住唐獵的手臂,雙目中充滿真誠道:「唐獵!在我心中,我已經將你當成了朋友,我相信這個秘密,你一定會為我埋藏下去,只要手術成功,我會忘記所有的一切,絕不會做出對你有害的事情。」
唐獵幾乎就要被司馬天峰表現出的真誠感動,可是想到死去的燕月,內心重新充滿了對他的仇恨,目光轉向穀倉道:「我為她施行手術的時候,不想任何人在場。」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9:06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四章【解鈴還需繫鈴人】(上)
夜色深沉,司馬菲菲托著俏臉坐在火爐旁,出神的看著熊熊的爐火,迷惘的眼神隨著朦朧的蒸汽變得越發迷離。
唐獵來到她的身邊,將手中的薄餅遞給她。
司馬菲菲搖了搖頭,望著唐獵英俊的面孔,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唐獵故意板起面孔道:「看在你是我病人的前提下,我暫時原諒你一次!」
司馬菲菲笑道:「你不但是個奇怪的傢伙,還是一個傻瓜。」
「為什麼這樣說我?」
司馬菲菲的美目中流露出一絲憂傷:「我哥哥為了保住家門的清譽和他們的地位,一定會殺我,你何苦跟著我一起白白送命。」
沒想到這小騷貨還有些良心,唐獵笑道:「我有信心治好你!」
「怎樣治好?難道你有本事將我重新變回少女的模樣?」司馬菲菲咄咄逼人道。
唐獵看到她突然拉近的距離,內心不禁有些慌亂,向一旁挪動了一下,和司馬菲菲再次拉遠了距離。
司馬菲菲卻繼續向唐獵的身體貼了過來,嬌聲道:「看你生得如此健壯,可是膽子卻這麼丁點小,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
她領口的衣衫不知何時從左肩處滑落了下去,露出圓潤細膩的肩頭。
唐獵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這小騷貨分明在引誘自己。
唐獵道:「司馬小姐,請自重……」
司馬菲菲呵呵嬌笑起來:「我們在這世上只怕沒有幾天可活了,為何不珍惜眼前的時光?」她的纖手輕輕探入唐獵兩腿之間,神情嫵媚到了極點:「你這口是心非的傢伙,嘴上說得正義凜然,可是身體卻為何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是不是害怕我的家人?」
唐獵被她撩撥的慾火焚身,腦海裡哪裡還有害怕這兩個字存在,雙手扶住司馬菲菲的肩頭,猛然將她壓倒在草堆之上。
司馬菲菲極具野性的目光充滿了興奮,她嬌聲道:「這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唐獵三下五除的撕去司馬菲菲身上的衣物,看到她曲線玲瓏的玉體,整個身軀宛如被慾火點燃。
司馬菲菲身體擺出極具誘惑的姿態,嬌滴滴道:「看不出你竟然是一頭色膽包天的豺狼!」
唐獵發出一聲低吼,俯身吻住她鮮艷欲滴的櫻唇,身體衝破有些生澀的阻力,進入伊人溫熱的體內。
爐火熊熊,炙烤著唐獵和司馬菲菲交錯纏綿的身體,司馬菲菲對兩性的開放態度,是唐獵原來沒有想到的,與梅茜燕月那些女性想比,她更像是唐獵原來生活中的現代女性,毫不掩飾自己身體對性的渴求,盡情享受做愛帶來的快感和歡愉。
司馬菲菲在唐獵的衝擊下,整個人沉浸在一波一波的極度愉悅之中,她開始大聲的呻吟,淒艷哀婉的呻吟聲本來應該是催情的良藥,可是在唐獵聽來卻是心驚肉跳,他摀住司馬菲菲的櫻唇,大驚失色道:「那兩名鐵甲武士還在外面,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司馬菲菲吃吃笑了起來,用力拉開唐獵的手掌,嬌聲道:「膽小鬼!他們又聾又啞,能夠聽到什麼?我偏要叫!」
唐獵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罵道:「小騷貨!我非弄死你不可!」
司馬菲菲因為唐獵所表現出的粗暴而激動的嬌軀發顫,發出更大的呻吟聲……
瘋狂過後,唐獵渾身舒泰的躺在草堆之上,司馬菲菲赤裸著嬌軀,誘人的身體緊貼在唐獵的身上,櫻唇親吻著唐獵的頸部。
唐獵撫摸著她絲緞般柔軟的裸背,唇角忽然泛起一絲笑意,干了司馬天峰的妹妹,不但身體上得到滿足,精神上也有種復仇後的快感。
司馬菲菲將俏臉貼在唐獵健碩的胸膛上,嬌聲道:「你好強壯,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滿足!只可惜我們歡好的機會已經沒有幾天了。」
唐獵聽到她這樣誇讚自己的性能力,心中自然十分得意,輕輕勾起她的下頜,看著司馬菲菲精緻美麗的俏臉,湊過去在她櫻唇上吻了一口:「一定會有機會!」
唐獵帶著司馬菲菲來到那張手術床前,示意司馬菲菲躺上去。司馬菲菲雖然生性放蕩,可是以截石位躺在手術床上,將身體最隱秘的部位,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唐獵面前,也不免感到害羞。
她嬌聲叱道:「我還當你真的是什麼大夫,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打著大夫幌子的大色狼,這樣荒淫無恥的椅子你都造的出來。」
唐獵知道對她根本解釋不清楚,笑道:「你乖乖的躺在上面,我究竟是色狼,還是大夫,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為了避免司馬菲菲亂動,他利用手術椅上的皮帶將司馬菲菲牢牢的縛在上面,看到司馬菲菲充滿新奇刺激的眼神,唐獵知道,這小騷貨八成覺著自己在跟她玩SM遊戲。
手術雖然簡單,可是面對司馬菲菲的誘人春色,唐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抵受誘惑。常規消毒之後,唐獵將擴張器小心的插入她的體內。
司馬菲菲因為突然插入的冰冷感而發出一聲嬌呼,忍不住罵道:「唐獵!你這個變態!」
唐獵只當沒有聽到,荊戈製作的器具十分精巧合用,唐獵調整燈光的角度,讓光線從擴張器內射入。
從他的位置已經可以看清司馬菲菲體內的情景,薄膜破損的情況並不嚴重,由此可以推斷出司馬菲菲雖然有過性經歷,可是應該算不上頻繁,唐獵拿起特製的鑷子和剪刀探入司馬菲菲的體內。
「手術的過程中,或許會感到一些疼痛,你盡量忍耐一些。」唐獵關切的叮囑道。
司馬菲菲的神情開始變得鄭重起來,她終於開始相信,唐獵的確是在為她治病,有些害怕的問道:「你……你究竟在幹什麼?」
唐獵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手術之中,他用特製的加長眼科小剪刀,將司馬菲菲體內破裂處的薄膜剪出整齊的創緣,再用細線,採用瓦合式縫法小心的縫合,縫合好的膜口處,僅僅留下可以通過一根小指的孔洞,手術的進行期間,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和司馬菲菲做愛的時候,沒有採用任何的避孕措施,萬一讓她懷孕該怎麼辦?雖然這處女是假冒偽劣產品,可是處女懷孕也算得上一大奇聞,轉念一想,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何必去管以後發生什麼!
因為手術前的準備相當充分,器械又極其順手,唐獵僅僅用了十分鐘便將手術做完。唐獵將器械放入托盤中,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微笑道:「好了!」
司馬菲菲仍然躺在那裡,手術的過程中,她並沒有感到疼痛,不知道唐獵在她體內做了什麼手腳,嬌聲道:「你這混蛋,看夠了沒有,還不快放我起來!」
唐獵笑瞇瞇解開拴在她四肢上的皮帶,司馬菲菲從手術床上爬起,狠狠在唐獵頭上敲了一個爆栗:「你這個變態!」
唐獵捂著腦袋道:「你千萬不可以做大幅度的活動,否則只會前功盡棄。」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緊張的樣子,嚇得半步也不敢挪動,小聲道:「你究竟在我……裡面幹了什麼?」
唐獵抱起她的嬌軀,將她送到草堆旁的臨時床鋪上躺下,為她蓋上毛毯,微笑著附在她耳邊道:「我只是將你體內破損的部分重新縫合了起來,現在你的身體和少女之時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別。」
司馬菲菲就算再開通,俏臉也不禁羞得通紅,低聲道:「當真?」
唐獵點了點頭。
「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樣古怪的醫術?」
唐獵心中暗想,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全新技術,你哪裡會知道,這些話卻不能對司馬菲菲講明,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道:「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以後會慢慢解釋給你聽。」
司馬菲菲聽話的點了點頭,居然握住唐獵的大手,撒嬌道:「要我睡覺可以,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
唐獵心中暗歎,女人就是麻煩,不過這司馬菲菲應該是個想得開的女人,按理說不會纏著自己,等到拆線復原之後,她很快就會成為帝國的王妃,帝君玄思哲的女人,他兩人的這段夙願恐怕再也不會提起,權且當作和她發生了一夜情,明天日出以後,便忘它個一乾二淨。
對唐獵來說,這段時間等於被關了禁閉,司馬天峰將他和外界的一切聯繫全部斬斷,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農莊之中,每天除了司馬菲菲,就是面對兩名又聾又啞的鐵甲武士,司馬天峰自己很少過來。
這個司馬菲菲偏偏又是個熱情似火的女郎,對兩性之事有著強烈的需求,唐獵好不容易才幫她修補成功,無論她怎樣勾引自己,也不得不堅持立場,以免衝動壞事,可是朝夕都要與司馬菲菲相對,唐獵真可謂是度日如年,想起來真應該晚兩天再給她施行修補手術,可以抓緊時機干個痛快。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四章【解鈴還需繫鈴人】(下)
好不容易捱到了術後第五天,唐獵一早便為司馬菲菲拆除了體內的縫線,傷口癒合的情況相當理想,只要經過一個月左右的恢復,司馬菲菲的身體應該和未經人事的少女一樣,至少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司馬菲菲穿上長裙,向來充滿媚態的俏臉之上竟顯出了幾分端莊,唐獵心中暗暗稱奇,難道身體的變化也引起了她心理上的變化,這個小騷貨居然開始轉性?
司馬菲菲凝視唐獵道:「唐獵!今日我哥哥是不是會過來?」
唐獵點了點頭:「是!」
司馬菲菲幽然歎了一口氣,纖手輕輕撫摸著唐獵英武的面龐,有些不忍道:「你可知道,無論這次手術的結果怎樣,我哥哥都不會放過你?」
唐獵一直擔心的都是這件事,雖然司馬天峰向自己許下承諾,可是一旦他知道司馬菲菲的問題已經解決,難保他不會殺自己滅口。他微笑道:「為你治療是我自己選擇的,如果這件事為我帶來了殺身之禍,我也不會責怪任何人。」他現在所依仗的就是手中的那把槍,如果司馬天峰鐵了心要對付自己,就拼上個兩敗俱傷。
司馬菲菲心亂如麻,她雖然和許多男子發生過親密關係,可是唐獵給她的感覺卻是全然不同,不但是因為唐獵強壯的體魄讓她感受到極度的滿足,更因為唐獵身上具有一種尋常男子無法企及的特殊氣質,如果唐獵真的被她哥哥殺死滅口,對她來說不能不是一個莫大的遺憾。
沒有人會對死亡毫無畏懼,唐獵也是如此,可是局勢的發展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他的生死已經完全操縱在司馬天峰的手中。唐獵握住司馬菲菲纖手道:「你千萬要記住,我為你施行手術的事情,決不可洩露出半個字!」
司馬菲菲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在正午時抵達了農場,隨他前來的還有專門請來的女醫,這名女醫曾經在宮內服役多年,三年前才獲准離開皇宮養老,因為她是司馬家的遠親。丞相司馬泰可憐她沒有親人,便將她留在府中,名為照顧家人起居,其實是讓她在家中養老。
唐獵和司馬天峰來到穀倉外迴避,那女醫走入穀倉內為司馬菲菲驗身。
司馬天峰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唐獵默默盤算著自己未來的命運,心情也是忐忑到了極點。兩人各懷各的心事,彼此間沒有任何的交談。
過了大約三十分鐘左右,那女醫顫巍巍從穀倉中走出,司馬天峰慌忙迎了上去,緊張道:「怎樣?」
女醫微笑道:「恭喜司馬將軍,小姐玉潔冰清!」
司馬天峰笑逐顏開,他不由得向唐獵看了一眼,心中暗暗佩服唐獵的手段,轉身推門走入穀倉之中。
司馬菲菲身穿紅色長裙,靜靜站在金黃色的茅草之上,輕輕梳理著黑色長髮。聽到司馬天峰的腳步聲,她緩緩回過頭來,目光顯得高貴而孤傲。
司馬天峰心中一顫,短短幾日妹妹的身上竟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唐獵究竟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菲菲!爹爹這幾日時刻都在牽掛著你!」
司馬菲菲淡然一笑:「恐怕他真正牽掛的是國丈的地位吧!」
司馬天峰無言以對,低聲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馬上帶你回家。」
司馬菲菲忽然道:「你打算怎樣對待唐獵?」
司馬天峰唇角的肌肉迅速抽動了一下,唐獵在這件事情上無疑幫了他的大忙,將他和司馬全家從困境之中解脫了出來,可是唐獵卻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雖然他曾經答應過不會傷害唐獵,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唐獵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留他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只會成為隱患。他低聲道:「你即將嫁入皇宮,我不會拿我們全家的前途命運做賭注!」
司馬菲菲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的笑意:「如果這次唐獵沒有成功,你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我和他一起殺掉,來確保司馬家的利益!」
「不錯!」
司馬菲菲憤然盯住兄長道:「你給我記住,如果你敢殺唐獵滅口,我便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都揭穿出去,後果怎樣你自己去掂量!」
司馬天峰微微一怔,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會站在唐獵的立場上說話。他壓低聲音道:「菲菲,如果唐獵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司馬家恐怕……」
「唐獵絕不會像你一樣卑鄙和自私,司馬家的事情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司馬菲菲尖聲叫道。
司馬天峰猛然揚起手來。
司馬菲菲昂起頭,桀驁不馴的目光怒視兄長。
司馬天峰高舉過頭的手掌,緩緩又放了下去。
司馬菲菲冷冷道:「我若是嫁給了陛下,就貴為皇妃,你打我就是犯上!」
司馬天峰心中怒到了極點,卻被司馬菲菲表現出的氣勢完全震住,不敢做出過份的舉動。
司馬菲菲道:「你和爹爹想用我換取富貴榮華,我若是違背了你們的心意,便是不孝,我既然答應了你們,便不會反悔,不過你如果做出逼迫我的事情,我也很難保證自己會怎麼做!」
司馬天峰看著妹妹自小長大,知道她的個性極強,後來表現的如此叛逆,也是因為她的性格所致,如果激怒了她,她真的會不計任何後果,心中漸漸打消了殺死唐獵滅口的念頭,歎了口氣道:「妹子,我們回家吧!」
唐獵一直守在門外,並不知道穀倉內這兄妹倆發生了什麼,卻不知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自己已經經歷了從死到生的過程。
看到司馬天峰兄妹先後步出了穀倉,司馬菲菲對外面的唐獵視若無睹,在兩名鐵甲武士的護衛下登上座車。
司馬天峰為她關上車門,這才微笑著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多謝唐先生!」
唐獵的手藏在衣袍中握著手槍,防止司馬天峰猝然對自己下手,臉上故意裝出迷惘的神情道:「謝我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過!」他說這句話意在向司馬天峰表明自己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心中不免感到暗暗得意,老子幹了你的妹妹,你居然還要向我道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拐了一個彎,司馬天峰在妹妹的威脅下方才打消了馬上殺他滅口的念頭。
司馬天峰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道:「車馬我已經為唐先生備好,車伕會將唐先生送回農莊,梅老闆這兩日曾經多次讓人來找你,恐怕有事情和你商量,我一直都告訴她,請你前往斐羅城為朋友診病。」
唐獵聽他這樣說,知道司馬天峰果然沒有殺害自己的念頭,一顆高懸著的心總算落地,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司馬將軍一路走好。」
司馬天峰轉身登上座車,載著司馬菲菲轉眼間已經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唐獵收拾好從精工坊打造的器具,這些東西對他以後行醫會有莫大的幫助,他一件不漏的帶上馬車,這才在車伕的護送下返回梅茜的農莊。
自從唐獵為司馬菲菲施行修補手術以來,被困在那農莊之中已經整整五天的時間。離開司馬天峰的農莊,頓時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冷靜下來一想,司馬天峰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自己所掌握的內情,足以將司馬一家送上絕路,他之所以放過自己一定另有原因,唐獵思前想後,最大的可能就是司馬菲菲為自己出頭,看來她在和自己的相處之中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感情。
唐獵在農莊的大門前,剛好遇到了從外面剛剛和狼淵約會回來的梅茜,從她眉角的羞澀,唐獵已經猜出她剛才去了那裡,忍不住嘲諷道:「梅老闆的心情好像很好啊!」心中暗罵,這小娘們八成剛剛和狼淵風流快活回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梅茜雖然聽出唐獵口中的諷刺味道,可是心情絕佳的她並沒有和唐獵一般見識,微笑道:「我還當你這次要一去不回,難得還記得回來。」
唐獵笑道:「在你這裡能夠白吃白住,還有這麼多美女讓我大飽眼福,傻子才不記得回來!」
梅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將東西放下,馬上到我居住的小樓來,我有要緊事要對你說!」
唐獵樂呵呵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住處將器械放好,草草洗了把臉,便向梅茜居住的小樓走去。
唐獵還是第一次被允許到這小樓中來,小樓用磚石混建而成,底層懸空,有台階直接通往二層的平台,整座建築樸實無華,沒有多餘的繁瑣雕飾,並不像女子的住處。
麗珠在二層平台的入口處等候著唐獵的到來,甜甜笑道:「唐先生來了!」
唐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梅茜答應給自己自由,可是她手下的這幫美女武士,一個個還是將他當成奴隸看待,尤其是這個麗珠,每次見到自己恨不能眼睛長到頭頂上去,這次居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看來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唐獵帶著滿腹的好奇跟隨麗珠來到小樓的頂層,卻見梅茜靜靜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唐獵順著她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正看到燕月的墳塚孤零零立在池塘之畔,心中不覺一酸,頓時勾起對梅茜的仇恨,望著梅茜頎長的背影,暗暗道:「我一定要讓你後悔終生!」
梅茜忽然轉過身來,唐獵慌忙垂下目光,以免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仇恨。
梅茜今天的態度出奇的和藹,微笑道:「你來了,坐!」
唐獵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在椅子上坐下。
梅茜來到他對面坐下,向麗珠使了一個眼色。
麗珠走到唐獵身邊,將一串鑰匙放在他的面前,唐獵有些詫異道:「這是什麼意思?」
梅茜道:「這串鑰匙是司馬將軍托我送給你的,他答應將蟠龍大街的一處宅院提供給你無償使用。」
唐獵這才想起那天司馬天峰在花月坊答應自己的事情,笑著點點頭,收起那串鑰匙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梅茜從身邊拿出一個錢袋推到唐獵的面前:「這裡面是五百個金幣,你想要開業經營,啟動的資金是必不可少的,這些權當是我的一些心意。」
唐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梅茜:「你這些錢是借給我還是送給我?」
梅茜淡然笑道:「自然是送給你!」
唐獵才不會相信她有這麼好心,說不定背後又抱有險惡的居心,將錢袋推回梅茜身前,微笑道:「無功不受祿,梅老闆還是將錢收回去吧。」
梅茜看到唐獵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不由得心頭火起,冷冷道:「唐獵,你是不是懷疑我的誠意?」
唐獵聳了聳肩頭道:「梅老闆的誠意我已經多次領教過,如果你真的有誠意,麻煩你幫我將那張賣身契約早一天找回,唐獵就感激不盡了。」
梅茜怒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
唐獵並不想跟她僵持下去,岔開話題道:「梅老闆如果真心想幫我,能不能讓我將奧斯卡和阿達帶走幫忙?」
梅茜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不巧的很,他們兩個已經被送入了長公主府內,就算他們仍然留在這裡,我也沒有權利答應你。」
唐獵想起初臨帝都之日,長公主便花錢買下了奧斯卡和阿達,他們兩個按規矩已經屬於長公主,梅茜的確沒有說謊,他默默點了點頭,以他對長公主的印象,奧斯卡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受到委屈,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梅茜道:「我這農莊中還有許多奴隸沒來得及賣出去,你如果想要,我大可送給你幾個。」
唐獵搖了搖頭道:「多謝梅老闆的好意,這件事以後再說!」
他一刻也不願在梅茜的地方多呆,起身告辭而去。
梅茜憤怒的看著唐獵遠去的背影,冷冷哼了一聲,抒發著內心對唐獵的極度不滿。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麗珠小聲道:「主人,這該死的奴才實在太過囂張,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梅茜冷笑道:「急什麼?他自以為獲得了自由,卻不知道賣身契約仍然握在我的手中,他無論掙下多少產業,依照帝國的法律,都應該歸我這個主人所有,總有一日他會為自己的無禮付出慘重的代價!」
蟠龍大街是帝都最為繁華的商業區,唐獵雖然來帝都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是已經聽說過多次,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前來。
從梅茜的手中得到鑰匙以後,他向梅茜借了一輛馬車,拉著自己的物品和醫療器械逕自向蟠龍大街而來。
唐獵抵達蟠龍大街的時候,正值黃昏,是這裡一天中最為繁忙的時候,行人熙來攘往,道路兩旁商號遍佈,商品琳琅滿目,顧客討價還價的聲音,小販們沿街叫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顯得紛亂嘈雜。
唐獵在擁擠的大街上緩緩而行,走過最為繁華的路段,越過前方的小橋,在街尾處看到了一座名為『得月樓』的客棧,司馬天峰提供給他的宅院便和得月樓毗鄰。
對整個蟠龍大街而言,這裡的位置相對僻靜,這和它處於街尾處有很大的關係。唐獵對此卻是十分的滿意,只要他的名氣傳出去,何愁沒有病人登門,相對冷清的環境更有助於他保持冷靜的心態。
這座宅院應該已經廢棄許久,唐獵打開門上銹跡斑斑的銅鎖,推開厚重的大門。卻見院子裡青磚鋪地,正北方建有兩間大屋,東西方向各建有兩間耳房,屋頂上長滿了尺許長的茅草。山牆很厚,門窗因為長期雨淋已經發黑,推門進入大屋之中,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環顧四壁,卻見牆面上已經長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青苔經過腐蝕,貼在牆壁上,如同一塊塊的黑斑。
唐獵絲毫沒有感到失望,能夠擁有自己的一方獨立空間已經讓他感到莫大的幸福。
狼勳奇當初給他買藥的五百個金幣還沒有花光,這對普通人已經是相當大的一筆財富,唐獵利用這筆錢購買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又僱人將這座荒廢已久的宅院打掃了一下,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黯淡下來。
隨便在路邊的小攤上要了一碗牛肉麵,填飽肚子後,回到自己剛買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四周的一切突然寂靜了下去,一種難言的孤獨感忽然湧上了唐獵的心頭,不知不覺中,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即將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想起自己?唐獵默默的盤算著,他還有兩個叔叔,三個阿姨,這些人除了在父母的葬禮上出現,以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
他的寵物醫院是不是運轉正常?蘇菲應該留意到自己已經失蹤,可唐獵馬上又想到,自己經常不辭而別,去年的時候曾經離開整整兩個月才回來,蘇菲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失蹤,現在或許她正在和她的眼睛男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唐獵越想越是傷心,也許自己永遠都回不去了,他的痕跡已經徹底在原來的世界中抹去……
房頂和院子裡的雜草已經清理乾淨,殘破的磚瓦全部更換完畢,霉變的四壁粉刷一新。春暉診所的招牌也掛在了外面。
唐獵坐在院落中,懶洋洋曬著太陽,算起來他來到這裡已經整整三天了,卻沒有一個病人上門。
唐獵除了吃飯以外,就是健身做運動,打發無聊的時光。
隔壁客棧中忽然傳來一陣孩童的哭鬧聲,唐獵打了個哈欠,從躺椅上坐起身來,那哭聲哭得越發淒慘,唐獵穿上新買的木屐,緩步走出門去。
只見得月樓的大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很多人不住搖頭,臉上流露著十分同情的表情。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9:08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五章【感情是把雙刃劍】(上)
唐獵好奇的湊了過去,剛巧看到一名頭戴高帽的大夫低垂著頭顱從得月樓中走了出來。沒走幾步,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哭喊著追了上來,抓住那大夫的袖子,雙膝跪倒在地上:「黃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我們李家三代單傳,只有這一個孩子,只要能夠救活他,我變賣所有的家產給您當診金!」
那大夫歎了口氣道:「李老闆,不是我不願幫你,只是我沒有那個本事!」
唐獵低聲詢問身邊看熱鬧的百姓,這才知道這李老闆的兒子年少貪玩,竟然將一枚鐵釘吞了下去,開始的時候卡在喉嚨之中,他母親一時間心急,想用鑷子夾出鐵釘,沒想到鑷子打滑,鐵釘滑了下去。
李老闆看到大夫不願幫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唐獵眉頭一皺,身為醫生,看到別人這樣痛苦,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幫助別人,更何況這裡那麼多人在,如果治好了那個小孩子,自己的名氣馬上就會傳出去。
唐獵推開人群,來到那李老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兒子病痛還沒有解除,作為父親,你不去想辦法在這裡哭能有什麼用處?」
李老闆一邊抹淚一邊抬起頭來,唐獵這兩天在這裡出來進去,早已混了個臉熟,李老闆也知道他是個大夫,含淚道:「黃大夫是蟠龍大街上最高明的大夫,他……都沒有辦法……我……我還能有什麼主意……」
唐獵不屑笑道:「你聽沒聽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帶我去看看你的兒子!」
李老闆半信半疑的看著唐獵,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年輕小伙子有什麼過人的本領。可是兒子的病情緊急,耽擱不得,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讓他去看看。
唐獵跟隨李老闆進了客棧後院,聽到東廂房內傳來陣陣淒慘的哭聲,來到廂房中。正看到李夫人抱著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大聲痛哭。
唐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吞下的鐵釘過大,只有進行手術,剖腹取針。他首先檢查了一下孩子,小孩的精神狀態還算正常,唐獵讓李老闆找來一枚相同的鐵釘,只見那鐵釘最多有一個公分左右,是做鞋子的時候用來釘底的那種,唐獵放下心來,這鐵釘並不算太大,只要治療得當,應該可以順利排出體外,根本用不著開刀。
他過去也曾經在醫書上看過這樣的病例,微笑道:「你們不用慌張,最多兩個小時,我一定還給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他讓李老闆去外面藥店買來磁石和芒硝,從客棧中找來豬油和蜂蜜。唐獵讓李老闆用石臼將一錢磁石和二錢芒硝分別研成細末,用熟豬油和蜂蜜調和成糊狀,喂小孩服下。
李老闆一家人雖然覺著唐獵的方法太過怪異,可是他們早已經是六神無主,唐獵怎樣說,他們就怎樣做。他兒子嘗到蜂蜜的滋味,不用人哄,便將一小碗唐獵特製的藥劑,吃了個一乾二淨。僅僅過了半小時左右,便嘣嘣放了兩個響屁,在便盆中拉出一個芋頭般大小的橢圓物體。
李老闆小心撥開那團東西,卻見裡面正包裹著那根被孩子誤吞的鐵釘!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拉出來了,拉出來了!」
唐獵心中暗笑,這中排洩異物的方法,早在明代時候,名醫張景岳就用過。使用的芒硝、磁石、豬油、蜜糖這四種東西,互有聯繫,缺一不可。芒硝如果沒有吸鐵的磁石就不能吸附在鐵釘上;磁石如果沒有瀉下的芒硝就不能排出鐵釘。豬油與蜂蜜主要作用在於潤滑腸道,使鐵釘易於排出,避免腸道損傷,蜂蜜還是小孩喜歡吃的食物。只有這四樣東西配合,才能夠成功裹護鐵釘從腸道中排出來。
李老闆拉著老婆抱著兒子一同跪在唐獵的面前:「神醫!你是我們李家的大恩人啊!」
唐獵慌忙攙起他們道:「救死扶傷是我們做醫生的本分,區區小事用不著行這麼大的禮。」
李老闆讓人從櫃檯支取了一百金幣作為支付唐獵的診金,唐獵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收:「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我們鄰里之間談錢就太外氣了。」他辭別李老闆,微笑著離開了得月樓。
唐獵剛剛走出大門,門前的百姓馬上將他團團圍了起來,李老闆的兒子等於給唐獵做了活廣告,宣傳效力極其強大,唐獵的事跡在百姓之中迅速傳開,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神話。
唐獵笑瞇瞇道:「各位稍安勿燥,我叫唐獵,隔壁的春暉診所是我看病的地方,大家有什麼需要,儘管去診所找我,我保證,讓大家花最少的錢,看最難治好的病!」
唐獵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成敗一瞬間,原來他的診所門可羅雀,可是自從治癒了李老闆的兒子後,前來看病的人差點沒把他的房門擠破,他的人手嚴重不足,幸虧李老闆派他店裡的夥計過來幫忙才解決了唐獵的燃眉之急。
不知不覺又是忙碌的一天渡過,唐獵揉了揉酸麻的肩膀,自言自語道:「媽的!老子真是自己找罪受!」雖然看的病人很多,可是其中多數都是普通百姓,診金少的可憐,唐獵辛苦一天的所得僅僅有一百二十個銀幣,兌換成金幣也就是六個。照這樣下去唐獵的診所有向慈善醫院發展的潛質,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不過現在是積累名氣的時候,只有大量的診治病人,才能將名氣盡快打響。
唐獵正準備關門,又有一名中年婦女帶著兒子匆匆趕來,原來這孩子的耳朵裡剛剛飛進了一個蚊蟲。對唐獵來說這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從口袋中拿出手電筒,對著他的耳孔照了照,蚊蟲看到光亮,很快便從其中飛了出來。
那名中年婦女千恩萬謝的走了。
唐獵看著那母子倆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好像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大夫,還能看病嗎?」
唐獵沒好氣的說:「下班了,明天再來!」
耳邊卻傳來一聲嫵媚的歡笑。
唐獵詫異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身穿藍色武士服的黑髮少年笑盈盈站在夜色之中,臉上梨渦淺現,眉眼之間竟有七分熟識。
「怎麼?才幾天沒見,便不認識我了?」
唐獵這才認出眼前這位少年竟然是女扮男裝的司馬菲菲,她雖然身穿男子的武士服,絲毫沒有掩飾住自身的嬌媚之色,反而平添了一種逼人英氣。明澈的黑色美眸充滿誘惑力的盯住唐獵:「你好像不歡迎我?」
唐獵笑道:「貴人登門,唐某這小小的寒舍蓬蓽生輝,我榮幸都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你呢?」
司馬菲菲輕輕拍了拍身後的獨角獸,那獨角獸頗具靈性,轉頭向小河邊走去。
唐獵恭恭敬敬將司馬菲菲迎進了大門,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小姐,來我這裡究竟有什麼是?」說心裡話,他對司馬菲菲現在有些避之不及,她身份高貴,早晚都會成為帝王玄思哲的妃子,自己和她的那點事,唐獵希望從此再也不要提起才好,只要走露了半點風聲,肯定會為他帶來殺身之禍,沒想到司馬菲菲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司馬菲菲反問道:「這裡是我家的產業,我剛好路過,順便看看,是不是也要得到你的允許?」
唐獵尷尬笑了笑。
司馬菲菲逕自向正北方的堂屋走去,推開房門卻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一旁的火爐上擺放著一個小小的錫壺,濃郁的酒香從其中飄逸而出。
司馬菲菲笑道:「唐獵啊唐獵,沒想到你倒蠻會享受,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大吃大喝。」
這些酒菜都是得月樓的李老闆讓人送過來的,自從唐獵救了他兒子以後,李老闆常常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唐獵的感謝。
唐獵笑道:「大小姐如果不嫌飯菜簡陋,一起將就著吃吧。」
司馬菲菲毫不客氣的在桌前坐下,拿起銀叉,從盤中叉了一片香瓜放入口中,櫻唇輕輕蠕動,這情景讓唐獵不禁浮想聯翩,沒想到女人吃飯也可以這麼性感!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仍然站在那裡,白了他一眼道:「去把大門插上,免得有人打擾我們!」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小騷貨不是過來找自己瀉火的吧,要是那樣自己可慘了,她現在畢竟是處女之身,雖說有假冒偽劣的成分在內,而且即將成為玄武國的貴妃,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司馬菲菲抬腳在唐獵小腿上踢了一記:「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話,別想歪了,快去!」
唐獵暗下狠心,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大老爺們,還會怕她?轉身來到大門前,首先探出頭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可疑之人,這才小心插上大門。
回到堂屋,又將堂屋的房門插上。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小心翼翼的模樣禁不住大笑了起來:「瞧你這副膽小如鼠的熊樣!當初強姦我的勇氣呢?」
唐獵嚇得上前摀住了她的嘴巴:「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要死人的!」
司馬菲菲扳開唐獵的手指,充滿野性的眼神挑逗著唐獵的忍耐力:「你乖乖聽我話,我就不會亂說話,否則我把咱倆之間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唐獵知道她在嚇唬自己,笑瞇瞇在酒杯中倒了一杯美酒,自己先喝了一半,將剩下的一半推到司馬菲菲的面前。
司馬菲菲居然真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唐獵心中暗爽,能讓相國的女兒,帝國的未來王妃喝自己的殘酒心理上很容易得到滿足。
唐獵在司馬菲菲的對面坐下:「你什麼時候嫁入宮中?」
提起這件事,司馬菲菲的眼神馬上黯淡了下去,她抓起錫壺在杯中倒滿酒,仰首飲盡,有些痛苦道:「我從小看到母親逆來順受,便發誓將來一定不要成為男人的玩物!」
唐獵有些好奇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慨。
司馬菲菲道:「為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從一而終,為什麼男人可以出入花街柳巷,女人卻要在家中獨守空房?」
唐獵笑道:「許多觀念並非一天能夠形成,更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改變,不過隨著時代的變遷,一切都會發生變化。你所期待的生活,終有一天可以實現。」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五章【感情是把雙刃劍】(下)
司馬菲菲道:「我聽大哥說你是高嶺人。」
唐獵並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笑了笑。
司馬菲菲充滿好奇的問道:「你們那邊的女人都是什麼樣子?」
唐獵接過司馬菲菲遞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我們那裡的女人大多獨立性很強,懂得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在多數領域享有和男子相同的地位。」唐獵的腦海中不覺浮現出現代社會的情景。
司馬菲菲小聲道:「她們對待感情是怎樣的?」
唐獵將杯中美酒飲盡:「如果男女之間彼此有了好感,哪怕是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也可以上床,這叫一夜情,天亮之後各奔東西。」
「哇!難道他們不用結婚的嗎?」司馬菲菲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唐獵笑道:「在我們的土地上,男女之間未婚同居已經相當普遍,如果感情相投才會步入結婚的殿堂,如果發現彼此並不適合對方,就會選擇和平分手。」
司馬菲菲不知不覺向唐獵靠近了一些,輕聲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叫什麼?」
唐獵看到她嫵媚嬌艷的模樣險些把持不住,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強迫自己內心的慾望減退下去。
「快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叫什麼嘛!」司馬菲菲做出一副浪騷的模樣。
唐獵有些惡作劇道:「如果在我的故鄉,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叫做炮友!」
「炮友?」司馬菲菲顯然並不明白這個新奇詞彙的潛在含義。
唐獵笑道:「我們那邊將男女間的這種事情叫打炮,炮友的意思就是打炮的朋友。」
「炮你個頭!」司馬菲菲格格嬌笑著用勺子在唐獵頭頂輕輕敲了一記,接著又歎了口氣:「你們家鄉的女人真幸福。」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美目凝視跳動的燭火道:「我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從今天算起,距離我入宮之日還有三十六天。」
唐獵有些同情的看著她,低聲道:「其實嫁給帝王也不錯,雖然犧牲了一些自由,卻換來了權力和地位。」
司馬菲菲霍然轉過頭來,美眸之中已經是淚光盈盈:「跟自由相比,權力和地位又算得上什麼?我只是爹爹和大哥手中的政治工具,他們從未將我當成是女兒,當成是妹子……」
唐獵默默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飲而盡,司馬菲菲生在這樣的豪門之中究竟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
司馬菲菲的纖手覆蓋在唐獵握著酒杯的大手之上,低聲道:「我這次找你來,其實有正經事要做!」
唐獵抬起頭,看到司馬菲菲表情凝重,應該不似作偽,微笑道:「在我心中,早已將大小姐當成了朋友,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就是。」
司馬菲菲俏臉一紅,唐獵口中的朋友讓她不由得又聯想到炮友這個詞語,她貼近唐獵耳邊道:「我感覺有些不對……」
唐獵駭然抬起頭來,司馬菲菲紅著俏臉指了指自己的兩腿之間。
唐獵暗叫麻煩,該不是為她修補好的地方又裂開了吧,如果是那樣豈不是還要返工。
司馬菲菲道:「我從農莊回去以後,時刻記著你的吩咐,處處小心翼翼,可是那日爹爹送了我一匹獨角獸,我一時心喜,便忘記了你事先的交代,結果……」
唐獵心中暗歎,騎馬導致處女膜破裂的病例比比皆是,更何況你這個假冒產品,看來八成是前功盡棄了。
司馬菲菲道:「我下身劇痛,而後又流出了許多鮮血,我不敢告訴其他人,直到前天,我哥哥前往城外軍營練兵,我才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再過十天,我就會被送往『天廬山』淨身齋戒,到那時只怕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唐獵長舒了一口氣道:「幸好還趕得及,跟我來,我幫你檢查一下。」
唐獵指了指躺椅示意司馬菲菲脫掉衣物躺上去。
司馬菲菲紅著俏臉道:「我要你抱我上去!」
唐獵苦笑道:「你有沒有搞錯,我現在是醫生,你是病人,你的要求已經超出了正常醫患關係的範疇。」
司馬菲菲嬌聲道:「看在我們曾經有過一夜情的份上……」
「打住!」唐獵一聽她這麼說,腦袋頓時就大了,抱起司馬菲菲的嬌軀,將她放在躺椅之上,卻發現司馬菲菲的衣服仍然好端端穿在身上。
「脫了!」
司馬菲菲點了點頭,解開腰帶,嬌軀輕輕一抖,衣物從肩頭緩緩滑落,上身竟然完全裸露在唐獵的面前。
唐獵嚇得扭過頭去:「我讓你脫下面!」話一出口,馬上覺得有些不妥,這小騷貨分明在戲耍自己。
司馬菲菲嬌媚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來嘛……」
唐獵緩緩轉過頭去,卻見司馬菲菲姿態優雅的褪下長褲,一雙誘人的晶瑩玉腿呈現在他的面前。
唐獵握住她的足踝,將她的一雙美足放在躺椅的擱架之上,眼前春色撩人,唐獵卻知道春色背後藏著刀山火海,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腦子裡反覆提醒自己:「我是醫生,我是個醫德高尚的醫生!」
手指輕輕分開那片溫熱,唐獵接著燈光想要看去,冷不防司馬菲菲的玉腿突然合攏,將他的大手緊緊夾在雙腿之間。
唐獵愕然道:「你做什麼……」
司馬菲菲玉臂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用力的拉向自己,櫻唇熱切的封住唐獵的大嘴。
唐獵僅存的理智用力掙扎道:「不可以,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這丁點的理智馬上就被司馬菲菲雨點般的熱吻所湮沒。
「你是不是男人!」司馬菲菲用力撕扯開唐獵身上的衣物。
唐獵當然是,而且是一個健康正常的男人,一個慾望始終強於理智的男人。他勇敢的衝了上去,什麼後果,什麼害怕,早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唐獵呆呆看著司馬菲菲羊脂玉般嬌軀下的點點落紅,激情過後略顯麻木的頭腦一點點清醒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司馬菲菲居然用這種方法,將她的第二次貞操獻給了自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像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唐獵一手將司馬菲菲重新改造成處女,又一手奪取了她的人造貞操,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司馬菲菲輕輕在唐獵的嘴唇上親了一記:「你好厲害!」唐獵忽然發現她才算得上真正厲害,這女人天生就是為了陰謀詭計而生,每件事都計算這樣的精心。她想方設法跟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究竟抱有什麼目的?唐獵看著懷中心滿意足的司馬菲菲,心中卻產生一種厭惡感,他不喜歡太有機心的女人,連和男人上床都要搞陰謀詭計,她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
司馬菲菲輕聲囈語道:「第一次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感到好痛,沒有任何的幸福可言,是我人生中最為可怕的經歷之一。想到即將要嫁入宮中,嫁給那個死氣沉沉的老皇帝,我這幾日始終都在做噩夢,我擔心自己的洞房之夜,是那段可怕經歷的重演……」她緩緩睜開雙目,美眸中已經滿是淚水:「我不可以這樣虧欠自己,我要真正感受成為女人的幸福。」
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
司馬菲菲含淚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將來,今夜之後,我再不會來糾纏你。我只希望,這件事能夠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她緊緊握住唐獵的大手:「你是個勇敢的男人,如果我早一些認識你,或許真的會為你心動。」
唐獵聽到她這樣說,心中溫暖的同時又感到有些失落,難道在司馬菲菲的心中,還有地位更為重要的男人?
司馬菲菲道:「我們雖然注定無法成為情人,可是畢竟曾經有過一段難忘的時光。」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成為永遠的炮友!」
司馬菲菲紅著臉兒笑了起來,其實她和唐獵都清楚,兩人的關係只能到此為止。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唐獵,你做過的事情,你必須負責任,在我嫁入宮中之前,你要為我再做一次手術。」
唐獵卻將司馬菲菲攔腰抱了起來,低聲道:「手術之前,我必須再次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確信你符合手術的條件。」
司馬菲菲雙臂緊緊摟住唐獵的脖子,櫻唇貼在唐獵的耳邊:「證明給我看,你是這世上最棒的醫生……」
作者:
殺人魔
時間:
2009-6-15 09:10 P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六章【元帥的煩惱】(上)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唐獵驚醒,他打著哈欠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日上三竿。昨晚的一夜瘋狂耽誤了他開診的時間,想來外面已經排滿了等候的病人。
唐獵迅速起來穿上衣服,利用最短的時間洗臉刷牙,然後整理了一下床鋪,將司馬菲菲留在上面的痕跡清理乾淨,這才來到門前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司馬天峰和狼淵,唐獵一時間呆在那裡,他這是做賊心虛,心中暗暗叫苦,該不是自己和司馬菲菲偷情的事情被他發覺了吧。
司馬天峰笑道:「怎麼?唐先生不歡迎我們進去嗎?」
唐獵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招呼他們兩個進來坐。
從狼淵的外表已經看不出任何傷痛的痕跡,看來他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狼淵大笑道:「我們早就知道唐先生開業的事情,可是黑帖爾大元帥突然將我們調到城外軍營練兵,這幾日吃住都在軍營裡面,根本脫不開身。」
司馬天峰看了看修整的院落,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看來唐先生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
唐獵道:「我找人簡單整理了一下。」
狼淵詢問唐獵開診的情況。
唐獵苦笑道:「病人倒是不少,可惜大多都是些小毛病,忙來忙去,沒掙到多少錢。」
司馬天峰大笑了起來:「我剛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門前排隊的全都是普通的百姓,照這樣經營下去,你很難賺到大錢。」
狼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你的診費太低,病人雖然多,可是收入卻難以提高。」
唐獵道:「春暉診所剛開,我想先將名氣打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裡。」
司馬天峰道:「唐先生頭腦靈活,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關鍵,想盡快的將名氣打出去,就要多為將相公卿和知名的人士看病,只有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最大限度的提升你的名氣。」
看不出司馬天峰倒是一個搞宣傳的好手。
狼淵道:「唐先生為我療傷的事情,我已經在軍營中宣揚了出去,用不多久軍中的將領就會慕名而來。」
司馬天峰道:「僅僅大哥這一件事還不行,如果帝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人能夠見識到你的醫術,很快你的名氣就會傳遍整個帝都。」
唐獵苦笑道:「以我現在的名氣,又有那哪位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人主動找我看病?」
狼淵笑道:「黑帖爾大帥的病,你敢不敢醫?」他口中的黑帖爾是玄武帝國三位元帥之一,在玄武國軍中擁有極高的威信。
唐獵好奇的問道:「他有什麼病?」
狼淵道:「他雙目刺痛,不能見光,視物模糊,找了很多大夫都沒有治好。」
眼科方面的疾病並不是唐獵的擅長,他想了想才說道:「我必須見到他本人才知道能不能醫治。」
狼淵笑道:「這件事好辦,他下午約了我和天峰去蒙山圍獵,你跟著一起過去,順便幫他看看眼睛。」
唐獵忽然想起,他們兩個來了這麼許久,診所中卻沒有一個病人來看病,有些奇怪的問道:「今天怎麼回事?快到中午了,居然沒有病人!」
狼淵和司馬天峰同時大笑起來:「你的病人被我們趕走了,如果能為黑貼爾大帥將眼疾治好,馬上整個帝都的王公貴族都會來找你,還管這些百姓做什麼?」
唐獵心中暗歎,這個世界的階級竟然如此分明,普通百姓的疾苦根本沒有被這幫貴族將軍放在眼中,更不用說最底層的奴隸了。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一個誤入異界的普通醫生,又不是什麼救世主,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盡量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又何必為他人操心呢。
唐獵雖然過去曾經專門練過馬術,可是騎乘獨角獸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全新的經歷。狼淵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操縱要領,便一騎當先率先衝向前方。
司馬天峰輕輕拍了拍他坐騎的背臀,這是一匹黑色的獨角獸,頭上的長角是銀色,頸上的鬃毛也是耀眼奪目的亮銀色,他微笑著向唐獵道:「你先跟上,我在後面給你壓陣!」
唐獵坐在一頭銀色的獨角獸上,這獨角獸雖然有鞍座,可是並沒有韁繩和轡頭,不用唐獵指揮,它已經向著狼淵奔行的方向緊追了上去。
開始的時候它的步幅很小,行走相當穩健,可是剛剛走出人聲喧嘩的蟠龍大街,速度驟然加快,唐獵的身體因為它突然的加速,不由得一個踉蹌,慌忙牢牢抱住了它的脖子,獨角獸加速狂奔了起來。
狼淵轉過身去,大笑道:「我們比試一下,看看誰第一個趕到蒙山腳下!」
唐獵暗叫不公平,自己第一次騎獨角獸,跟他們相比顯然落在下風。
沒想到狼淵指揮獨角獸慢下了腳步,和司馬天峰並肩停在了那裡。
唐獵胯下的獨角獸卻沒有停下的徵兆,仍然全速奔行著,剛才狼淵教他操縱要領的時候,唐獵並沒有上心,現在早已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好將原來對付馬匹的一套全部搬了出來,無論他如何呼喝,那獨角獸仍然依然故我的狂奔,轉眼之間,就將狼淵和司馬天峰甩開。
司馬天峰笑道:「大哥還是不服氣嗎?」
狼淵道:「我就是不信我的雪絨花會敗給你的黑玫瑰!」
「那就比比看!」司馬天峰毫不示弱的大聲道。
兩人突然同時握住獨角獸的長角,兩匹獨角獸宛如一黑一白的兩道閃電,瞬間向前衝了出去。
唐獵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只獨角獸奔跑的速度應該在八十邁左右,如果是駕駛跑車,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速度感,可是現在是騎在獨角獸身上,更何況它不走大路,偏偏挑選狹窄崎嶇的小道,時而騰躍,時而一個突然轉向。唐獵的雙臂摟住它的脖子,身軀死死貼在它的後背之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這頭獨角獸給甩出去。
狼淵和司馬天峰之所以敢放心讓唐獵先行,是因為獨角獸頗具靈性,只要事先指明了地點,它就會將唐獵帶到目的地。
唐獵逐漸適應了獨角獸奔行的節奏,心情已經不像開始時候那樣緊張,轉身望去,卻見狼淵和司馬天峰一白一黑兩匹坐騎,正在飛速的向自己的方向追趕而來。心中的好勝心頓時被激起,他對著獨角獸的耳朵大聲道:「跑快一點,我們先起跑這麼多,再被他們兩個追上,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那獨角獸並不理會唐獵的話,仍然保持著平穩的速度,唐獵看到狼淵兩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得一陣心急,雙腿夾了夾獨角獸的腰腹,大聲道:「駕!」
只可惜獨角獸不吃他那套,唐獵無可奈何的拍了拍獨角獸的金色長角:「不爭氣的東西……」
話音未落,那獨角獸的前蹄子忽然高揚而起,唐獵險些被它從背上甩落下來。慌張之中,一手抓住它的長角,另一隻手揪住它金色的鬃毛。獨角獸負痛長嘶了一聲,撒開四蹄,閃電般向前方衝去。
唐獵只覺著耳邊風聲呼呼不止,兩旁的草木飛速的向後退去,眼前景物變得模糊起來。
狼淵和司馬天峰即將接近唐獵之時,卻看到唐獵突然加速,馬上察覺到發生了異常狀況。兩人顧不上繼續比試,驅使獨角獸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趕唐獵,他們胯下的兩匹獨角獸遠比唐獵騎乘的那只年輕神駿,漸漸拉近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
唐獵迅速從開始的慌亂中鎮靜下來,想擺脫眼前的困境,首先就要找出讓獨角獸停止前進的方法,回想起剛才因為觸摸獨角獸的長角,才導致它突然狂奔,唐獵推測出它的獨角才是操縱的關鍵。
大手嘗試著握住獨角獸的長角,用力向後拉扯:「停下來!」
狼淵大聲叫道:「不可……」
只可惜唐獵全部的精神都關注在獨角獸身上,並沒有留意到他說什麼。
那獨角獸的長角被再次觸摸,猛然一個九十度的轉向,不等唐獵坐穩身子,再次狂奔起來。
前方出現了一座紅色山巒,這就是唐獵他們今日的目的地蒙山。唐獵的雙目突然睜大,流露出極其驚恐的神情,距離他二百米處的道路突然中斷,現出一道寬約二十米的深深壕溝。
「停下!停下!」唐獵聲嘶力竭的叫喊道。
獨角獸仍然未見減速,轉眼之間已經來到了斷壁之前,唐獵將壕溝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這道壕溝至少有百米左右的深度,下面全都是犬牙交錯的紅色山石,如果跌落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快停下!」唐獵嚇得連聲音都變了。
沒想到那獨角獸後蹄全力後蹬,前蹄屈起,身體向對面騰躍而去。
「完了!沒想到我唐獵竟然死在你這頭畜生的手裡!」唐獵緊緊閉上了眼睛。
狼淵和司馬天峰幾乎在同時來到斷壁的邊緣,他們胯下的獨角獸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四蹄牢牢釘在山巖之上,再也不敢前行。
兩人吃驚的看著獨角獸在空中銀色的弧線,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唐獵的身體重重頓了一下,他睜開雙目,卻看到獨角獸成功的飛躍壕溝,穩穩落在對面的山巖之上,獨角獸經過這陣的奔波,似乎也平息了下去,站在原地,沒有繼續前行。
唐獵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狼淵和司馬天峰看到他平安無事,遠遠向他揮了揮手道:「唐先生,你在留在原地等待,我們馬上就過來接你。」他們掉轉方向,從一旁的小路繞行向唐獵所在的位置。
唐獵生恐這獨角獸再受驚狂奔,小心翼翼的從它背上爬了下來,想起剛才情景,後怕之餘,也大感刺激,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拍了拍獨角獸溫暖的背脊道:「你這畜生,怎麼不懂得待客之道?」
獨角獸金色的鬃毛忽然豎立了起來,一對杏葉般的耳朵顫抖了一下,隨即豎立起來,雙目之中充滿驚恐莫名的神情。
唐獵心中大奇道:「你怎麼了?」那獨角獸忽然轉過身去,向著右側的山坡上狂奔而去,將唐獵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那裡。
唐獵忍不住罵道:「神經錯亂的畜生!」找到一塊紅色的圓石坐了下去,耐心等待狼淵和司馬天峰的到來。
身邊的草木微微顫動了起來,唐獵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馬上地面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身後的樹林中傳來一陣巨響,彷彿是樹木折斷倒伏的聲音。
唐獵駭然回頭望去,卻見煙塵之中一隻足有坦克車大小的犀牛慌不擇路的向自己的方向逃來。
在唐獵的印象中,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巨大的犀牛,那犀牛的身長在五米開外,高度也在兩米左右,身上厚厚的護甲在陽光下熠熠生光,油光滑亮。嘴吻前的巨角尖銳鋒利,足以開山裂石,一雙小眼睛變得血紅,顯然處於暴怒之中。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十六章【元帥的煩惱】(下)
唐獵暗叫倒霉,怎麼遇到了這麼一隻巨獸。
犀牛看到前方已經無路可退,雷鳴般怒吼了一聲,扭過巨大的頭顱,目光死死盯住唐獵。
唐獵嚇得不由自主向後退去:「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別找我麻煩!」
那犀牛頭顱低伏,巨角的尖端對準了唐獵的胸腹,猛然發起了攻擊。
唐獵撒腿向樹林中跑去,要是被這犀牛戳中了身體,肯定要腸穿肚爛。
他的奔跑速度根本無法和犀牛相比,才跑出兩步,犀牛的巨角已經距離他臀部不到一尺的距離。
唐獵自知不可能擺脫犀牛的追蹤,橫下心來,握起右拳向犀牛的巨角打去,右臂熟悉的撕裂感再次傳入體內,他的衣袖彷彿被強大的氣體吹鼓起來,唐獵緊緊閉上雙目,用螳臂當車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境遇,實在是再貼切不過,想要跟這頭坦克車大小的犀牛對抗實在是異想天開。
犀牛粗糙堅硬的巨角重重抵在唐獵的右拳上,卻並沒有將唐獵逼退半步,龐大的力量將唐獵的衣袖撕成了千片萬片,宛如蝴蝶般隨山風四處飄散,唐獵的右臂在陽光下起伏著健美的曲線,一條藍色長龍活靈活現的盤旋在他的手臂之上,力量從他的體內磅礡而發,他卻生出無力掌控的感覺,整條右臂彷彿要從自己的身體中撕扯開來,分離而去,唐獵在痛苦中發出無可抑制的大吼,他似乎看到血肉模糊的自己。
千鈞一髮的時候,天空中一道紅色的巨型身影,宛如閃電般俯衝了下來,唐獵眼前紅光閃現,卻被一個巨大的翅膀擊中,身體隨著它煽起的狂風,騰空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遠處的草地之上。
唐獵揉著酸痛的屁股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卻見山巖上已經多了一頭紅色的怪物,它頭上長有黑色的獨角,嘴吻突出,頸部很長,佔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一,達到了兩米左右,肉紅色的雙翼展開,翼展達到十米左右,雙翼的上緣生滿黑色的鱗片,上肢短小,下肢卻十分粗壯,尖銳的利爪穩穩的站立在紅色的山巖之上。
唐獵馬上將這頭怪物和西方傳說中的龍聯繫起來,不過它的特徵雖然有些相像,可是外形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好奇心讓唐獵忘記了害怕,他躲在山巖後遠遠旁觀著兩隻巨獸的搏鬥。
犀牛好像對那頭龍十分的畏懼,轉過龐大的身軀想要逃走。
這時候,一支羽箭閃電般從樹林中射了出來,這一箭的速度和力量相當的驚人,可惜角度卻偏出了犀牛的身體,釘入一旁的山巖之中,箭尾仍然顫動不已,足見力量的強大。
隨後又是接連兩箭射了出來,只可惜準頭太差,放著這麼巨大的目標,仍然沒有傷到犀牛分毫。
犀牛體內的凶悍被這一連串的射擊重新激起,它暴吼一聲,向林中射箭的方向衝了過去。
樹林中同時傳出了一聲憤怒的大吼,卻見一個身材魁偉的老人跨坐在一頭青色巨狼之上,閃電般衝出了樹林,雙手舉起戰斧,毫無畏懼的迎向那只憤怒的犀牛。
唐獵暗暗為老人擔心,那青色巨狼即將靠近犀牛的時候,身體猛然騰躍而起,躲過犀牛雷霆萬鈞的正面攻擊,老人手中的戰斧順勢劈砍在犀牛的頭頂。
那犀牛發出一聲慘呼,身體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可是戰斧卻沒能砍透它宛如戰甲般堅韌的皮膚。
青色巨狼越過犀牛落在它的身後,隨即又敏捷的轉過身體,老人拍了拍青狼頸後的長毛,從它的身上騰躍下來,將手中的戰斧丟到一旁,反手從背後抽出尖銳無鋒的穿甲劍,這柄宛如巨型鐵錐的大劍,專門用來對付穿著甲冑的敵人,為了便於刺擊,劍身的截面是三角形,沒有劍刃,攻擊的方式只有刺擊這單調的一種,對付表皮堅韌的犀牛卻是最適合的武器。
老人趁著犀牛還沒有轉過身來,雙臂舉起穿甲劍,劍尖指向犀牛的後庭,怒吼著衝了上去。從唐獵的角度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攻擊的全過程,穿甲劍的角度好像有些歪斜,照這樣刺下去,刺中的應該是它的左臀。
那犀牛似乎感到死亡的威脅,拚命向左扭轉身體,碩大的屁股已經偏向了一旁。老人手中的穿甲劍準確無誤的戳入了它的後庭之中,犀牛發出一聲淒慘的大叫,拚命想要擺脫這把冰冷的長劍。
穿甲劍繼續向犀牛的體內捅去,直到沒柄,犀牛巨大的身體痛苦的顫抖著,向前衝出了兩步,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山巖之上,殷紅色的鮮血從它的創口中汩汩流了出來。
老人從懷中掏出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他向唐獵的方向轉過身去:「小子,可以出來了!」
唐獵從山巖後走了出來,由衷的讚歎道:「老英雄神力蓋世,豪情傲天,唐獵佩服佩服!」
老人抽出穿甲劍,掉轉劍柄向唐獵丟了過來:「幫我拿著!」
唐獵本想接過來,沒想到老人卻扔向了一旁,偏出自己足足有一米之多。
「真是沒用!」老人埋怨道。
唐獵心中暗笑,你自己眼神不行,卻怪在了我的頭上,天下間還有這樣的道理?回想起剛才的情景,老人刺中犀牛的一劍八成也是誤打誤撞,如果不是犀牛傻乎乎的扭轉屁股,這一劍也未必能夠準確的刺中它的後庭。
老人取出匕首,將犀牛頭上的獨角割下。
那頭候在一旁的紅龍,緩緩走了過來,利爪抓起犀牛的屍體,雙翼展開,振翅向空中飛去。
唐獵暗暗吃驚,那只犀牛至少要有三噸重,紅龍不但能夠抓起它,而且還能自如飛翔,可見它的力量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遠處傳來一陣笑聲,卻是狼淵和司馬天峰連同十多名身穿皮甲的武士,向這邊走了過來。
狼淵笑道:「大帥老當益壯,徒手能夠搏殺犀牛,真是讓我們這幫年輕人汗顏啊!」
唐獵心中不覺一驚,沒想到這個殺死犀牛,救了自己的老人竟然是大元帥黑帖爾。
黑帖爾哈哈大笑,將仍然在滴血的犀牛角遠遠向狼淵擲了過去:「這只犀牛角幫我送給你爹爹!」
狼淵眼疾手快,抓住偏出一旁的犀牛角。
司馬天峰來到唐獵身邊,微笑道:「唐先生,你沒事吧?」
黑帖爾聽到司馬天峰這樣稱呼唐獵,回身又看了看唐獵:「你就是他們給我推薦的神醫?」
唐獵大言不慚的點了點頭。
黑帖爾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還有些緣分!」
一行人來到臨時營地,唐獵在狼淵的引領下,來到黑帖爾的營帳之中,黑帖爾剛剛沐浴出來,赤裸著上身,身上肌肉虯結,皮膚黝黑發亮,哪裡能夠看出絲毫的老態。
看到唐獵進來,他抓起一旁的褐色裘袍披在身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唐獵恭敬坐下,一旁的武士為他和狼淵端上兩杯奶酒。
狼淵道:「大帥準備好了嗎?」
黑帖爾目光轉向唐獵道:「我的情況想必狼淵他們已經告訴你了?」
唐獵點了點頭:「狼將軍他們說過一些,不過我看病有個習慣,必須要親自為病人檢查之後,才能夠做出診斷。」
黑帖爾端起面前的奶酒一口喝了個乾乾淨淨,將銀碗扔到一旁大笑道:「過來吧!」
唐獵緩步來到黑帖爾的面前,只見他身材壯碩,滿頭蜷曲的頭髮雖然已經全白,卻更顯的神采奕奕,濃眉之下,一雙棕黃色虎目不怒自威。
唐獵請求道:「我可以用觸摸大帥嗎?」
黑帖爾點了點頭。
唐獵輕輕掀開他的眼瞼,卻看到黑帖爾的睫毛全都倒捲了進去,這在醫學上稱為倒睫,難怪他的眼睛會經常刺癢,視物模糊。
唐獵笑道:「大帥的病因是你的睫毛!」
黑帖爾道:「不錯,我請來的其他大夫也是這麼說,我按照他們的方法,將睫毛拔了出來,剛剛拔光之後,會好上兩天,可馬上睫毛又長了出來,比原來的時候還要疼痛,他娘的,我現在不但眼睛癢痛,看東西也發花,比原來的症狀更重,一怒之下我將那個庸醫的腦袋擰了下來。」
唐獵內心一驚,這黑帖爾居然殺了為他治病的醫生,先前卻沒有聽狼淵他們提起過。
黑帖爾笑道:「你不用怕,既然你是狼淵和司馬天峰的朋友,我自然不會殺你!」
唐獵心神稍定,微笑道:「其實大帥的病情並不嚴重!」
「你是不是有把握治好我的眼睛?」黑帖爾大聲道。
唐獵對黑帖爾的病情已經有了把握,知道這老傢伙,不但有倒睫的毛病,而且眼睛也花了,倒睫好辦,給他眼皮上拉一刀,割出一對雙眼皮就能夠解決,不過花眼的毛病並不好解決。在目前的情況下,並不具備複雜眼科手術的條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他弄一副老花鏡戴上。
想到這裡,唐獵道:「大帥的眼睛需要手術!」
「手術?」黑帖爾對這個新奇的詞彙大感迷惘。
狼淵解釋道:「就是手到病除之術!」
黑帖爾一知半解道:「這樣最好,你快幫我手術,老夫已經被這眼疾折磨的就快瘋了!」
唐獵笑道:「大帥不要著急,做手術必須要進行充分的準備,這樣吧,我回去馬上準備手術需要的器械,後天大帥來我的診所治病。」
黑帖爾性情急躁,忍不住叫道:「故弄玄虛!」
狼淵慌忙道:「大帥,唐先生曾經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救回來,他的醫術毋庸質疑,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要緊事,等上兩天又有何妨?」
唐獵回到城內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精工坊的比特人荊戈,上次他為自己打造的婦科器械相當合用,想要為黑帖爾解除眼疾,首先需要的就是打造一套眼科手術器械。
荊戈對唐獵顯然有了很深的印象,尤其對上次唐獵帶來的鍍鉻器械念念不忘,這段時間,他多次嘗試製造出那種工藝的器具,可惜始終不得其中的訣竅。
看到唐獵前來,他慌忙丟下手頭的活兒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道:「大官人來了!」
唐獵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官人,今天來是有事情求你的!」
荊戈點了點頭道:「這次又要我做什麼精巧的器具?」
唐獵將事先繪好的圖譜拿了出來,有了上次製作的經驗,荊戈有把握完成唐獵需要的器械,他微笑道:「我相信能夠做的出來,不過表面恐怕不會像您帶來的那些器械那麼光潔。」
唐獵道:「沒關係,外表並不重要,上次你幫我做得那些器械就相當稱手!」他從懷中又拿出一張圖譜,上面畫得是一個眼鏡。
荊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東西,將圖譜拿倒了看。
唐獵幫助他將圖譜掉轉過來:「這件物品叫做眼鏡,周圍的框架是金屬的,中間兩個圓形的部分是玻璃的。」
「玻璃?」荊戈重複著這陌生的詞彙。
唐獵向四處張望了一下,指了指窗戶上鑲嵌的琉璃:「就是它!」
荊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唐獵又指向專門繪製的鏡片:「這種琉璃要求透明度極高,最好是無色,中間厚邊緣薄。」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放大鏡,出示給荊戈。
荊戈道:「最符合你要求的應該是水晶!」
唐獵笑道:「不錯,水晶最好!」
他又讓荊戈做一個黑色的鏡片,一切交代完成之後,拍了拍荊戈的肩頭道:「這些大概需要多少金幣?」
荊戈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金幣我可以一個都不要。」
「那你豈不是很吃虧?」
荊戈鼓足勇氣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鉗子?」他對止血鉗上的鍍鉻工藝念念不忘,已經近乎癡迷。
唐獵笑了起來:「那還不容易!」從急救箱中取出一個止血鉗遞給了荊戈,荊戈如獲至寶的捧在手心中,對唐獵千恩萬謝,信誓旦旦道:「唐先生請放心,明天中午之前,我就會將你需要的東西全部做好!」
還有一個問題擺在唐獵的面前,因為先後為狼淵和司馬菲菲進行了手術,急救箱中的縫線已經用完,唐獵在診所附近的一家布店中訂購了一批棉線,店老闆根據他的要求將線盡可能做得堅韌纖細,又按照唐獵描繪的形狀,連夜趕製出一批紗布和繃帶。
對唐獵來說,現在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等到黑帖爾來到診所,便可以大展拳腳,名聲大振!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4:24 PM
第十七章【雙眼皮與老花鏡】
黑帖爾如約抵達了唐獵的診所,在這幾天內,唐獵做足了充分的準備,這次的手術關係到他在帝都未來的發展,能否站穩腳跟,繼而揚名立萬全都在此一舉。
出於害怕外人干擾的考慮,黑帖爾趁著清晨寂靜無人的時候,就從大營便裝出行,在狼淵和司馬天峰的陪同下來到診所。
走入春暉診所的大門,黑帖爾看到這里簡陋的環境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對唐獵的期望不由得又減少了幾分。
司馬天峰善於察言觀色,看出黑貼爾的不悅,微笑道:“大帥,唐獵初到帝都,沒有住處,這間宅院是我提供給他暫時落腳的。”
黑帖爾點了點頭:“你們的交情看來很不一般。”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司馬天峰想起唐獵深悉自己家族內情的事情,臉色顯得有些尷尬,正在這時,唐獵聽到外面的動靜,慌忙迎了出來,笑逐顏開道:“唐獵不知道大帥這麼早就到了,有失遠迎,還望大帥不要見怪。”
黑帖爾表情冷漠的點了點頭:“你準備好了嗎?”
唐獵胸有成竹的反問道:“大帥準備好了嗎?”
黑帖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饒有興趣道:“從前日見到你起,我便已經準備好了。”說完率先向正中堂屋走去。
狼淵走過唐獵的身邊,鄭重囑咐道:“這次的手術非比尋常,唐先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司馬天峰表情凝重的拍了拍唐獵的肩膀,他們兩人雖然對唐獵的醫術一直充滿了信心,可是事到臨頭,心中也感到非同尋常的壓力,畢竟現在要治病的是在帝國中手握重兵的功勛名將黑帖爾大帥,如果唐獵不慎出了任何差錯,不但他自己要小命不抱,他們兩個也會受到株連。
唐獵微笑道:“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司馬天峰看到唐獵的笑容,心中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他此時方才覺察到,自己潛意識之中並不想讓唐獵手術成功,如果他這次為黑帖爾手術失敗,以黑帖爾暴躁的性情,一定會將唐獵殺死,以洩心頭之恨,這樣一來,司馬家的隱私便再沒有人知道,等於變相的將唐獵滅口,自己以后也可以高枕無憂。
唐獵看到司馬天峰沉重的表情,還以為他為自己擔心,心中暗想到,如果不是司馬天峰逼死了燕月,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和他成為朋友,想到燕月淒慘的死狀,對司馬天峰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聲音低沉道:“二位將軍請在門外等候,我為大帥治病的時候,需要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千萬不可以讓任何人打擾我。”
狼淵鄭重點了點頭道:“唐先生放心,我們兩個就在這里為你保駕護航,決不讓任何人干擾你的手術。”
唐獵拿來溫水,請黑帖爾將臉洗凈,然后換上他特地準備的干凈衣物躺在手術台之上,他微笑道:“大帥,我為你做手術之時,恐怕會有少許的疼痛,你能夠挺得住嗎?”
黑帖爾不屑笑道:“老夫縱橫疆場幾十年,什麼傷痛沒有捱過,你少說廢話,只管動手便是!老夫皺一下眉頭就不配叫黑帖爾這個名字!”
唐獵笑著拿起手術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黑帖爾怒目圓睜,威風凜凜道:“混賬東西,你想做什麼?”
唐獵笑道:“大帥請息怒,我還沒有動手,只是想讓大帥先有個心理準備,這柄小刀就是我回頭要用來給大帥治病用的器具,大帥千萬不要誤會,唐獵絕沒有任何加害您的心思,如果大帥信不過我,或者是心存畏懼,您的病我不醫也罷。”在大元帥臉上動刀子,無異於虎口拔牙,唐獵當然要交代清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黑帖爾哈哈大笑道:“害怕?老夫還不知這兩個字怎樣寫哩!”森嚴的目光覷定唐獵手中的小刀,這柄手術刀對他來說算得上一個新鮮事物,刀身雖然窄小,可是刀刃鋒利異常,如果唐獵當真有加害他的心思,這次無疑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黑帖爾重新躺在手術台上:“動手吧!老夫相信你!”
唐獵得到黑帖爾的首肯,這才放心大膽的開始為黑帖爾的眼部進行消毒,一邊交代著術中注意事項,在缺少麻醉葯的條件下,黑帖爾肯定要忍受不小的疼痛,唐獵說這麼多也是為了讓他提前有一個充分的心理準備。
唐獵此前曾經做過多次倒睫手術,不過那時候的病人和黑帖爾不同,容易患上倒睫病症的多數都是京吧狗,想不到來到這個世界,在不知不覺中診治的對象已經開始改變。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做工精巧的手術刀,荊戈的工藝水準真是沒的說,在完美鑄造手術器械的基礎上,還在手術器械的尾柄處雕有一個盾牌的標記,這是精工坊的標志,也是荊戈的廣告。
對於黑帖爾大帥這種上眼瞼皮膚松弛下垂的患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手術切開縫合法,唐獵做這種手術算得上駕輕就熟,手術刀干脆利落的將黑帖爾的上眼瞼割開。
黑帖爾雖然膽量過人,可是這種刀鋒在眼皮上劃過的感覺卻是第一次經曆,內心中忍不住怦怦直跳,他的身體卻仍然紋絲不動,表現出超人一等的鎮定。
唐獵暗暗佩服,他雖然並不了解黑帖爾的豐功偉績,可是從他在刀鋒下表現出的這份定力,已經能夠想象到他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模樣。足見能夠統帥萬軍的領袖,必然有過硬的心理素質。
黑帖爾的皮膚多皺,毛孔粗大,下眼臉浮腫,雖然說像他這種年紀應該不會在意外表如何,可畢竟有些影響美觀,唐獵一不做二不休,將他的一對膨隆的下眼臉也給開了,剝離出其中的脂肪,剪切掉松弛的皮膚,然后重新縫合,這等於免費贈送了黑帖爾一個美容小手術,老家伙恢復后恐怕不認得自己的模樣了。
唐獵越想越是得意,作為病人,黑帖爾相當合格,整個手術的過程中表現的十分配合,在沒有任何麻葯的情況下,居然一聲不吭的忍受了下來,頗有點關雲長刮骨療傷的勁頭。
唐獵打完最后一個線結,用無消毒后的紗布為黑帖爾仔細包扎完畢,確信整個的手術沒有任何的疏漏,這才笑瞇瞇的將手中的器械扔在托盤內:“大帥!手術做完了,你休息一下就可以起來了。”
整個手術的過程不到半個小時,可對黑帖爾來說仿佛熬過了漫長的歲月,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唐獵果然對他沒有任何的歹意,手術做完,黑帖爾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膽量和氣魄,試問天下敢讓別人在臉上動刀子的又有幾個?
唐獵將狼淵和司馬天峰請入房內,兩人來到黑帖爾的身邊噓寒問暖,關心黑帖爾術后的情況。
唐獵笑道:“現在蒙在眼睛上的紗布不可以拆除,大帥要在黑暗中渡過兩天了,有幾件事情是必須要注意的,首先要保持傷口清潔,如果傷口不干凈,很容易發生感染,導致傷口疤痕的形成,所以洗臉的時千萬不要打濕了傷口。”
黑帖爾雖然不知道感染是什麼意思,不過也不想弄成一雙疤瘌眼,大聲道:“老夫不洗臉便是,不過我究竟要多少天看不到東西?”
“后天上午我便去軍營中為大帥換葯,順便幫你摘去眼睛上包扎的紗布,到時候您就可以看到東西了。”
黑帖爾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唐獵又向狼淵和司馬天峰兩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送他們三人離去。
黑帖爾在狼淵的扶持下走出門外,司馬天峰早已經讓人準備好座車,黑帖爾大步來到座車前,踏上車廂之前,忍不住拋下一句話:“若是唐獵敢欺瞞老夫,我定然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狼淵在心中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暗暗為唐獵擔心,自己只想著讓唐獵盡快在帝都之中揚名立萬,卻忽視了他為此而要承擔的風險,如果黑帖爾的眼睛恢復的沒有預想中順利,只怕唐獵的下場會相當淒慘。
黑帖爾的座車已經揚塵而去,司馬天峰拍了拍狼淵的肩膀,仿佛猜到了狼淵心中的顧慮,微笑道:“大哥不必擔心,唐獵醫術高超,絕無任何的風險可言。”
狼淵默默點了點頭,低聲道:“希望如此!”翻身跨上獨角獸,和司馬天峰緊緊跟上黑帖爾的座車。
唐獵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遠處,這才回過身來,卻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的地方向自己微笑,原來是精工坊的老板荊戈。
唐獵笑瞇瞇來到他的面前:“荊老板,我正想去你店里去,沒想到你就來了。”
荊戈舉起手里的精巧木箱道:“唐先生托我做的東西,我帶來了!”
唐獵看到他臉上略顯躊躇的表情,猜到他心里還有話對自己說,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將荊戈請入自己的診所內落座。
荊戈坐在椅子上,因為身材矮小的緣故,兩條腿在半空中回蕩,他高舉雙臂將手中的木箱放在桌子上。
唐獵打開木箱,看到里面放著兩付打造精巧的眼鏡,其中一付是他委托荊戈為黑帖爾專門打造的老花鏡,另外一付是墨鏡。
荊戈的工藝水準的確無可挑剔,這兩付眼鏡無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是上乘水準。唐獵拿起那付墨鏡戴上,鏡架是用鉑金打造,雖然本身的材質較重,但是經過荊戈在上面鏤空雕花,份量減輕了不少,鏡片用深綠色水晶精心磨制而成,平整通透,整個墨鏡的工藝就算放在現代社會中,也能夠稱得上藝術品的級別。
那付老花鏡的工藝和墨鏡不相上下,唐獵反復把玩,贊嘆不已。
荊戈道:“唐先生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荊老板的手藝真是沒得說!”唐獵大聲稱贊,將墨鏡從鼻梁上取下折疊,微笑道:“荊老板說個價錢吧。”
荊戈搖了搖頭道:“唐先生,我為你打造這些器具之前,便已經說過,你將那把鉗子給我,我便免費為你做這些東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怎能出爾反爾呢?”
“多謝荊老板!”唐獵笑著合上木盒。
荊戈臉色微紅道:“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想和唐先生商量一下。”
“荊老板不必顧慮,有什麼話盡管明說。”
荊戈吞吞吐吐道:“唐先生所打造的工具都是妙想天開,巧奪天工,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也照著你的圖譜,打造了一付透鏡,還請唐先生見諒!”他從懷中掏出一付花鏡,果然和唐獵委托他打造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他的臉部輪廓稍小,鼻梁扁平,又根據他自己的面部特征做了部分改造。
看著眼前的老比特人將花鏡戴好,唐獵感到一陣滑稽,臉上露出笑意道:“荊老板也花眼嗎?”
荊戈並不知道花眼是什麼,小聲道:“我戴上這透鏡之后,頓時感覺世界清晰了許多,現在打造東西,比起原來要方便許多,他指向鏡架上的花紋道:“這種精巧的花紋和脈絡,我兩年前就已經無法雕出了,現在我終於可以重新完成這樣的工作。”
唐獵點了點頭。
荊戈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帝都之中像我一樣罹患這種眼疾的人不在少數,如果我們可以大批的生產這種透鏡,一定可以獲得很高的利潤。”
沒想到荊戈居然有幾分經濟眼光,唐獵微笑道:“荊老板的意思是……”
荊戈誠懇道:“我希望唐先生能夠允許我制造這種透鏡,投入市場之中,我會將獲得利潤的四成分給你。”
唐獵哈哈大笑:“我需要做什麼?”
“唐先生無需做任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來操辦,你只管等著收錢即可!”
唐獵爽快的點了點頭:“好!荊老板這麼優越的條件,我又怎麼忍心拒絕,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唐先生盡管明言!”
“這種老花鏡投入市場可不可以等到半月以后,我想讓黑帖爾將軍成為帝都第一個戴上它的人!”
更新已經加快,爭取每日兩更吧,章魚會提前一周下新書榜的。
兩天之后,唐獵戴上葯箱乘車來到黑帖爾位於帝都城西郊的龍霸軍大營,這支軍隊人數在八萬人左右,負責帝都周圍的治安,是玄武帝國戰斗力最為強大的部隊之一。
走入龍霸軍的營地範圍,遠遠便看到巍峨壯觀的營寨,圍墻用高大的圓木並排榍合而成,長度在九米左右,頂端削尖,宛如一根根利箭指向天空。每隔二十米左右設有一座十五米高的箭塔,每個箭塔上有四名弓箭手負責守望四方,方圓一里內的任何動靜都無法逃過他們銳利的雙目。
司馬天峰站立於門樓之上,遠遠便看到唐獵的到來,轉身大聲道:“打開大門!”
兩名身形高大、膚色黝黑的蠻族武士,揮動手中皮鞭,驅趕體形龐大的白色氂牛,以順時針方向拉動絞索,兩扇厚重的合金寨門在一連串巨大齒輪的傳動下緩緩打開。
看到眼前威嚴肅穆的場面,唐獵也不禁暗暗心驚,驅駕馬車走入大門,六名盔甲鮮明的武士將他的去路擋住,其中一人低聲道:“進入軍營者必須下馬!”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背起葯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唐先生來得好早!”司馬天峰走下門樓,微笑著來到唐獵的身邊。
唐獵向司馬天峰笑了笑,目光卻仍然盯在兩名蠻族武士和那只氂牛上,兩名蠻族武士的身高都在三米左右,這種身高在唐獵原來的世界中完全可以入圍吉尼斯世界記錄,四肢粗大,肌肉發達,除了關鍵部位用鋼制護甲覆蓋,身體的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外,或許是身軀過於魁梧的緣故,他們的肌膚粗糙,體毛豐富,顯得凶猛異常。那只氂牛也有一只成年象般大小,毛色潔白,四肢粗壯,一雙紅色巨眼中流露出猙獰的凶光。每踏出一步,唐獵腳下的地面便感到劇烈的震動,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到這樣充滿力度的場面,唐獵的內心中感到強烈的震撼。
司馬天峰微笑著拍了拍唐獵的肩頭,帶著他向黑帖爾大帥的營帳走去。
黑帖爾的營帳位於軍營的正中,直徑大約十米左右,帳頂部分用金箔覆蓋,最上方立有一只展開雙翼的金虎雕像,陽光下整個營帳熠熠生輝,顯得奢華之極,彰顯出黑帖爾高貴不凡的身份。
營帳門前,一頭青色巨狼蜷伏在那里,黃色雙目中流露出陰森森的寒芒,死死盯住唐獵這個不速之客。
唐獵認得這頭青狼,知道它是黑帖爾的坐騎,向青狼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道:“Hello!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面的!”
那頭青狼猛然站立起來,巨大的頭顱湊近唐獵,張開巨吻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吼,冷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寒光。
唐獵嚇得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司馬天峰護在他身前怒斥道:“孽障,還不趕快退回去,不要驚擾了尊貴的客人!”
青狼迅速抖動了一下身軀,青色油亮的長毛泛起了一陣波濤,它似乎對司馬天峰並不買帳,仍然向唐獵的方向逼迫了過來。
身后忽然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位身穿黃金甲冑的美麗女將,騎乘一頭黑色獨角獸迎著陽光向他們的方向飛速馳來,金色長發隨風絲緞般飄飛在腦后,金盔之下是一張嬌艷宛如待放玫瑰般的俏臉,仿佛還沾著晶瑩的露珠,櫻唇稍厚,唇形卻是極美,微微上翹的唇角輕易便讓男性生出想一親芳澤的心底欲望。
她體形極美,三圍的尺度即使是最苛刻的審美評判也挑不出瑕疵,一雙玉腿多半裸露在外,肌膚細膩柔滑,宛如牛乳般無瑕,唐獵一雙眼睛呆呆盯住這名女將,剛才對青狼的恐懼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暗自揣摩,若是能夠恣意把玩這一雙美腿,該是一種怎樣銷魂的滋味?
那女將從身后鞍座之上抓起一只白色羔羊,向青狼的方向投擲了過來。
青狼后腿蹬地,巨大的身軀騰空躍起,張開巨吻準確無誤的叼住了羔羊的脖頸,血腥的滋味在空中迅速蔓延了起來。
唐獵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皺了皺眉頭。
司馬天峰笑道:“斐娜將軍來得好及時!”
那名叫斐娜的女將翻身從獨角獸上跳了下來,冰藍色美目笑盈盈看了司馬天峰一眼道:“大帥如果知道你這樣訓斥他的青頭,恐怕不會輕饒了你。”她來到那頭青狼身邊,伸出縴手摸了摸它頸后的長毛,輕聲嗔怪道:“你這家伙,今日的早餐只不過稍稍晚了一刻,就想鬧事,如果傷到了別人,我只好將你再鎖起來了。”
青狼對斐娜表現的相當順從,叼起羔羊心滿意足的向營帳一旁走去。
斐娜的目光這才轉向唐獵,近距離觀察這位美麗女將,讓唐獵心中欲火難耐,目光忍不住在她豐滿的胸口和白嫩玉腿之上來回游移。
司馬天峰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請來為大帥醫病的唐先生。”
斐娜淡然點了點頭:“大帥應該已經起床了,你還是趕快進去吧。”
唐獵盡量做出禮貌的樣子向斐娜鞠躬行禮,然后在他們兩人的引領下走入大帳。
黑帖爾這兩天都是在黑暗中渡過,內心早已焦躁到了極點,聽說唐獵到來,迫不及待的大叫道:“快!給我把這討厭的紗布給解開,老夫就要悶死了!”
唐獵笑道:“大帥好急的脾氣!”將葯箱放在一旁,向斐娜道:“斐娜將軍可以幫我一個小忙嗎?”其實司馬天峰就站在他的身邊,他舍近求遠,分明是刻意創造和斐娜接近的機會。
司馬天峰的腦筋何其靈活,一看便知道唐獵心中所想,心中暗罵唐獵色膽包天,表面上卻笑吟吟閃到一旁。
斐娜點了點頭,唐獵將換要用的托盤遞到她的手中,看到斐娜一舉一動無不風姿綽約,不覺一陣心猿意馬,怦怦跳個不停。
黑帖爾不耐煩的叫道:“你這混賬,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為老夫將紗布解開!”
唐獵嚇得心中一顫,斐娜卻露出一個迷人笑靨,輕聲道:“大帥不必心急,這位大夫文文弱弱,你千萬不要嚇壞了他。”
黑帖爾聽了斐娜的話果然又平靜了下去,唐獵禁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斐娜如此性感迷人,該不會是這黑帖爾的小情人吧,看到黑帖爾溝壑縱橫的丑怪面孔,不由得暗罵蒼天不公,如此誘人的嬌娃尤物居然被這老東西強占,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之上。
唐獵心中忿忿不平,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歇,小心的解開蒙在黑帖爾雙目上的紗布,利用自己配制的無菌鹽水將傷口的血痂和分泌物擦除,黑帖爾傷口恢復的情況相當理想,沒有產生硬結和紅腫,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類自體的免疫力都相當強大,減少了許多感染的機會。
唐獵笑道:“大帥傷口恢復的情況很好,你可以睜開雙目看一看了!”
黑帖爾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目,室內的景物朦朦朧朧的呈現在他的面前,過去的那種刺痛,瘙癢感已經不見,他低聲道:“為何我看東西時候仍然感到模糊?”
唐獵微笑著拿出盛放眼鏡的木盒,恭敬遞到黑帖爾的面前道:“大帥可以戴上這付花鏡試試。”
黑帖爾好奇的觀察了一下唐獵手中的花鏡,這才按照他的指點,將兩條金絲鏡腿架在雙耳之上,奇跡出現了,眼前原本模糊的世界頓時變得清晰了起來,黑帖爾激動的霍然站起身來,過猛的動作讓眼鏡沿著他的鼻梁向下滑落。
黑帖爾伸出食指向上扶了扶,姿勢顯得十分滑稽,唐獵心中暗笑,沒想到這老家伙竟然有戴眼鏡的天份。
司馬天峰和斐娜都被黑帖爾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他的病情沒有改善,想要對唐獵不利,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驚慌。
黑帖爾環視營帳周圍的景物,猛然爆發出一聲哈哈大笑,大步跨到唐獵的面前,一雙大手抓住唐獵的雙肩,用力搖晃了幾下:“神醫!果然是神醫!”
司馬天峰這才知道唐獵果然醫好了黑帖爾的眼睛,心中非但沒有感到欣慰,反而湧現出一陣難言的失望。
唐獵哪里能夠禁受得住黑帖爾的用力搖晃,覺著雙肩的骨骼被他握得就快碎裂,一臉痛苦道:“大帥……”
黑帖爾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出手過重,慌忙放脫唐獵的雙肩,大笑道:“你醫術雖然高明,可是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斐娜拿過銅鏡來到黑帖爾的面前,黑帖爾看了看鏡中的樣子,禁不住皺起眉頭,現在他的這幅尊容的確有些不堪入目,上下眼皮布滿了黑色的縫線,再加上傷口浮腫未消,顯得異常丑陋。他雖然不是愛美之人,可是猛然間變成了這幅模樣,心中也有些難以接受。
唐獵解釋道:“大帥放心,你眼皮上的縫線都是暫時的,等到三天之后,你傷口完全愈合,我便可以為你拆除,到時候一定還給你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帥形象!”
黑帖爾現在對唐獵的高超醫術再無質疑之處,大笑道:“好!就憑唐先生這句話,我回頭一定要好好敬你幾碗美酒。”他轉向斐娜道:“斐娜!快去準備酒宴,中午我要留唐先生在此好好痛飲一番!”
斐娜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大帥!大事不好了!”眾人抬頭望去,卻見一員身材矮小的黑甲將領慌慌張張沖了進來,來人是黑帖爾手下巨劍營的副統領貝森,因為他謀略出眾,所以深得黑帖爾的信任,平時負責軍營中的聯絡和接待任務。
黑帖爾最討厭別人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擾亂他的情緒,皺了皺眉頭張口罵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夫的酒興全都被你這混賬給敗壞了,給我滾出去!”
斐娜知道貝森向來為人穩重,能夠讓他這樣慌張的一定不會是小事情,柔聲勸道:“大帥,說不定貝森統領有要緊事,你還是先聽聽他怎樣說。”
黑帖爾凶神惡煞的盯住貝森道:“快說!”
貝森上氣不接下氣道:“今日清晨崇文侯朱翼奉旨過來了解我軍裝備情況。”
黑帖爾不屑道:“我還當什麼大事,那廢物想查便讓他查,他還敢當真跟我作對不成?”他向來看不起崇文侯朱翼的嘴臉,今晨朱翼初來軍營的時候想要拜候他,被他一口回絕,本以為朱翼早已經完成任務離開大營,沒想到他仍然留在這里。
貝森道:“我和尤利安統領本來以為崇文侯這次來查只是作作樣子,沒想到他竟然對我們諸般刁難,尤利安統領一怒之下和他爭執了起來。”
黑帖爾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身前短幾之上,將一寸左右厚度的桌面從中擊成兩段,足見他一身神力驚人,怒吼道:“他朱翼算個什麼東西,老夫為帝國征戰疆場的時候,他只不過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娃娃!吵便吵了,怕他作甚?”
貝森道:“可是他身邊的一位帶著面具的金甲武士突然站了出來,提出要和尤利安統領決斗。”
“媽的!這幫混賬果然是找我晦氣來的!”黑帖爾霍然站起身來,怒不可遏道:“拿我的黑龍刀過來,我去那龜兒子劈成兩段。”
貝森低聲道:“尤利安統領實在受不了那武士的氣焰,接受了他的挑戰,可是兩人下場爭斗了幾個回合之后,我便發現,那金甲武士的腰間竟然懸掛著一枚鑲金龍佩!”
“什麼?”黑帖爾睜大了雙目,術后縫線的傷口感到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唐獵忍不住擔心他暴怒之下會將傷口扯破。
貝森道:“末將大膽猜測,那名金甲武士一定是某位皇子,所以不敢擅作主張,特來請大帥定奪。”
黑帖爾表面上粗獷魯莽,可並不是毫無謀略之人,否則也不會坐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冷冷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他一定是太子!”
第十八章【陰險狡詐的太子】(上)
司馬天峰幾乎在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帝國的武士共劃分為五個等級,成人之后參加選拔賽后,可以順利獲得武士稱號,也就是最低等的普通級別,武士經過努力,日后有希望晉昇鐵甲武士、青銅武士、他所說的尤利安就是青銅武士,這也是普通平民能夠晉昇的最高級別。
想成為黃金武士必須要有貴族血統,他和狼淵、菲娜也是經過多年苦修方才抵達這樣的級數,在帝國中黃金武士的總數不超過一百人,只有這一百人才有機會成為頂級武士——龍武士。不過這種機會微乎其微,現今帝國之中除了帝王玄思哲以外,只有黑帖爾和另外三人到達了龍武士的級別,就算是狼淵的父親戰功無數的狼勛奇一直到解甲歸田也不過是黃金武士而已。
低級別的武士很少有敢於向上級武士挑戰的膽量,像這種將矛頭直接指向龍武士黑帖爾的更是少之又少。
放眼帝都之中敢於和黑帖爾公然作對的也只有太子玄鳶,這件事由來已久,玄鳶在成為太子之前曾經向黑帖爾尋求幫助,可是卻被支持五皇子玄躡的黑帖爾拒絕,后來玄躡突然暴死,玄鳶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子,可從那時他和黑帖爾之間的裂隙便已經產生,而且怨恨越積越深。
黑帖爾來回踱了兩步,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搞什麼花樣!”
斐娜秀眉微顰,輕聲反對道:“大帥去不得!”
黑帖爾愕然道:“我為何去不得?他們在我軍中鬧到了這個地步,我身為主帥再不出現,豈不是等於當眾宣布我向他示弱嗎?”
斐娜耐心勸道:“如果那名金甲武士真的是太子玄鳶,他分明是故意前來挑釁,現在事端已經挑起,即便是大帥前去也是於事無補。倘若大帥和他爭執起來,當場撕破了臉皮,對大帥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黑帖爾握緊雙拳,顯然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可是斐娜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帝王玄思哲已經多次流露出退位讓賢之意,不久以后玄鳶就會登上皇位,自己現在和他鬧翻並不明智。
斐娜主動請纓道:“如果大帥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末將來處理。”
黑帖爾對斐娜向來言聽計從,緩緩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需要多少兵馬,盡管調配。”
斐娜笑了起來:“大帥說笑了,我又不是去打仗,要兵馬作什麼?不過……”她一雙冰藍色的妙目轉向唐獵:“太子與尤利安兩虎相爭,想必會有人受傷,我想請唐先生跟我過去,如果有什麼閃失,也可以及時救治。”
唐獵雖然對斐娜抱有不良企圖,可是畢竟沒有被欲望沖昏頭腦,這種政治上的紛爭,還是不要介入為妙,慌忙搖頭道:“我只是一介平民,這種場合我還是回避的好。”
斐娜笑盈盈抓住他的臂膀道:“唐先生不是害怕吧?”
黑帖爾凶神惡煞的盯住唐獵道:“讓你去便去,婆婆媽媽的做些什麼?”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極不情願的跟在斐娜身后走出營帳,轉身又向后看了看,司馬天峰並沒有跟過來,唐獵馬上猜到,司馬天峰肯定是考慮到太子的特殊身份,明智的選擇了逃避。
早有人為唐獵牽來一頭獨角獸,他已經是第二次騎乘,比上次自如了許多,和貝森一起跟在斐娜的身后向演武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斐娜似乎在想著如何化解這次的麻煩,一路之上始終保持沉默,她嬌軀上的芬芳味道不時飄入唐獵鼻息之中,多少沖淡了唐獵心中的懊惱。
還沒有進入演武場的大門,便聽到金戈相交的聲音,隨之傳來獸類的瘋狂嘶吼,夾雜著眾人的喝彩助威之聲。
三人先后沖入煙霧場中,眼前的景象讓唐獵為之一呆。
只見一名金盔金甲的蒙面武士,騎乘在一頭金黃色獵豹之上,手握金色長矛和另外一名身穿黑色皮質甲冑的魁梧悍將戰成一團。
唐獵通過貝森的口中知道那名黑甲將領就是巨劍營的統領尤利安,也是黑帖爾手下的四大猛將之一。
尤利安以膂力強大而著稱,他雖然是青銅武士,可是真正的實力並不在一些黃金武士之下。雙臂舉起巨劍頻頻擋住金甲武士一連串瘋狂的進擊。從他採取防守為主的戰術來看,他雖然被迫應戰,可是招式之中充滿了顧忌,並不敢全力與這名金甲武士抗衡。
那名金甲武士單手提起座駕韁繩,獵豹發出一聲震徹雲霄的狂吼,背脊拱起,猛然騰躍了起來,躍離地面足足有五米左右,金甲武士手中長矛刺向尤利安的面門。
尤利安翻轉手中巨劍,以寬闊的劍身擋住矛頭的尖端,鋒利的矛尖正中劍脊,沿著劍身傾斜向下,摩擦出千萬點金色的火星。
尤利安胯下的白色獨角獸四蹄死命踏入地面,竭力幫助主人承托著對手的巨大壓力。
獵豹冷森森的鋸齒閃電般咬向獨角獸的咽喉,獨角獸察覺了它的歹毒用心,美麗的頸部向一旁迅速扭動,躲過獵豹這致命的一擊。
金甲武士卻在同時放脫了韁繩,抽出腰間的三稜短劍,從下方將短劍深深捅入了獨角獸的頸下,鮮血沿著傷口噴泉般向外射出,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淒艷。
獨角獸發出一聲哀鳴,頭顱無力的垂了下去,身體猛然向前沖刺了兩步,獨角栽刺入泥土之中,身軀轟然倒在了地上。
尤利安魁梧的身軀被摔到兩米外的地面上,沒等他從地上爬起,金甲武士再度沖到了他的面前,短劍已經收入鞘中,改為雙手握矛,居高臨下向尤利安的心口戳來。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斐娜驚聲尖叫道:“住手!”
矛尖在距離尤利安心口還有兩公分左右的地方停滯不發,金色面具之中流露出冷酷無情的眼神,他忽然調整矛尖的角度,平拍在尤利安的胸口,尤利安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對方在這一招之中震斷了他的肋骨。
斐娜徑自向演武場內沖去,卻被崇文侯朱翼冷笑著擋住去路:“原來是斐娜將軍,他們只是隨便切磋一下,點到即止,不會有人受傷。”
斐娜冷冷望了崇文侯朱翼一眼:“侯爺果然好興致,早知道會有這麼熱鬧的場面,我應該通知大帥過來好好欣賞一下。”
朱翼故意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大帥抱恙在身,不然他看到這精彩的決斗場面,一定會心花怒放。”
金甲武士向尤利安豎起了拇指,然后指尖轉向地面,這侮辱性的手勢頓時將軍營中的將士激怒,在演武場內圍觀的將士大聲囂叫起來,可是其中並沒有人敢真正上前,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武力比起尤利安有不少差距,勉強挑戰這名金甲武士也是自取其辱。
斐娜雖然從這名金甲武士的身形和動作中判斷出他肯定是太子玄鳶無疑,可是在他沒有主動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並不方便揭穿。
崇文侯朱翼的臉上流露出極為得意的神情,他早就對黑帖爾恨之入骨,這次太子在黑帖爾的軍中當眾擊敗他的愛將尤利安,等於為他出了一口惡氣。
斐娜明澈的美眸冷冷盯住太子玄鳶的眼眸,驅駕獨角獸緩緩來到他的對面,一語雙關道:“這位將軍好高明的手段,斐娜不才,願意領教幾招!”
金甲武士點了點頭,下頜高高仰起,靜靜等待著斐娜的進擊。
斐娜從鞍座旁解下長刀,縴手握住象牙刀柄,輕輕抽出長刀,刀身完全是透明,為水晶打造,遠遠望去宛如薄冰,在陽光的折射下,映射處七彩光帶,絢麗非凡。
金甲武士目光中掠過一絲不安,他清楚斐娜手中水晶刀的鋒利,若是以長矛和水晶刀對抗,想必免不了矛頭斷裂的下場。他長矛指向地面,矛尖挑起尤利安身邊的巨劍,手臂微微顫動,巨劍破土飛出,右手穩穩握住巨劍,左手將長矛向身后遠遠丟了出去,一道金色弧光劃過,長矛深深刺入箭靶之中,矛尖準確無誤的刺中紅心,矛尾仍然在顫動不停。
在場圍觀的將士無不勃然變色,這名金甲武士的實力非比尋常,內心中為斐娜又增加了幾分擔心。
斐娜欣賞的點了點頭,玄鳶顯然意識到自己手中水晶刀的威力,所以棄去長矛以厚重的巨劍對抗自己手中削鐵如泥的水晶刀。
貝森慌忙指揮手下士兵將尤利安和那頭奄奄一息的獨角獸移出場外。
唐獵先為尤利安查看了一下傷勢,他的肋骨雖然被玄鳶震斷,可是幸好沒有移位,只要休養幾天,避免劇烈活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相比而言,那頭獨角獸要不幸的多,頸部的動脈血管被玄鳶割斷,失血過度,已經無葯可救,唐獵黯然嘆了一口氣,合上獨角獸漸漸失去神採的雙目,向尤利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頭獨角獸已經陪伴尤利安征戰多年,無數次和主人一起浴血疆場出生入死,沒想到今日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尤利安心中悲傷到了極點,虎目之中淚光閃現,充滿仇恨的望向演武場內。
斐娜宛如一支金色利箭,閃電般向沖向玄鳶。
玄鳶雙手擎起巨劍,怒吼一聲,全力向斐娜迎頭劈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兩人的對決從開始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崇文侯朱翼一張面孔頓時失卻了血色,唇角肌肉不受控制的顫動了幾下,如果今天太子玄鳶出了任何的閃失,后果將不堪設想。
刀劍瞬間交織在一起,攜千鈞之勢擊下的巨劍在和薄冰般的水晶刀的對決中並沒有占據任何的優勢。
玄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對決的情況,刀劍相交之時,水晶刀鋒利的刀刃已經切入巨劍劍身之中,這柄神兵的鋒利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表面上看兩人剛一出招便僵持在那里,實際上斐娜已經留下了幾分力道,如果她傾盡全力,這一刀定然會將巨劍斬成兩段,直取玄鳶的身體。玄鳶也及時凝力不發,這才造成了眼前僵持的局面。
斐娜用僅僅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殿下,何不趁著這件事沒有傳到大帥耳中之前,及時抽身而退?”
玄鳶內心一動,頓時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份已經暴露。
斐娜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巧妙之極,即點破了玄鳶的身份,又告訴玄鳶黑帖爾並不清楚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玄鳶冷冷看了一眼斐娜,武力方面他未必會落在斐娜的下風,可是對手的水晶刀實在太過鋒利,如果繼續堅持爭斗,自己肯定討不到任何的好處,想到這里他緩緩收回巨劍,斐娜也小心撤回水晶刀,率先后撤,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崇文侯朱翼也看出勢頭不對,慌忙走入場內大笑道:“大家以切磋為主,千萬不可傷了和氣,我看今日就到這里吧。”
玄鳶一言不發的來到崇文侯陣營之中,向崇文候朱翼使了一個眼色,一行人向斐娜告辭后,揚長而去。
尤利安爆發出一聲無可抑制的怒吼,一拳重重擊打在地面之上,鐵拳竟然陷入泥土半寸之多。
斐娜幽然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收拾一下,各自散去吧,今日的事情到此為止,任何人不得議論此事,如果讓我知道有人將這件事洩露出去,一定將他軍法處置,絕不輕饒。”
唐獵心中暗暗感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女強人類型的美女如此之多,看來陰盛陽衰是自然界的普遍現象。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4:32 PM
第十八章【陰險狡詐的太子】(下)
返回大營的路上,斐娜顯得心事重重,唐獵忍不住開解她道:“女孩子家不要終日都皺著個眉頭,否則很容易變老的。”
斐娜向唐獵嫣然一笑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我又沒幫上什麼忙,謝我干什麼?”
斐娜輕聲道:“謝你治好了大帥的眼睛!”
唐獵這才知道她所指的是這件事,笑道:“其實來此之前我也是忐忑不安,萬一治不好大帥的眼睛,只怕連我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斐娜似乎被勾起了心思,輕聲嘆了一口氣道:“大帥性情剛烈,得罪的權貴不在少數,如果這次他的眼睛能夠痊愈,算得上一件大好事,或許帝君能夠讓他重返疆場。”
唐獵道:“大帥既然年事已高,何必繼續去戰場上廝殺,早日解甲歸田,安享晚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斐娜面露緊張之色,提醒唐獵道:“這句話你萬萬不可在大帥的面前提起,他最忌諱的就是解甲歸田。”
看到斐娜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唐獵心中不由得一暖,鼓足勇氣問道:“大帥好像對你很好,你們是什麼關係?”話剛剛問出口,馬上就覺得不妥,如果黑帖爾和斐娜之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句話豈不是為自己招來了禍端?
幸好斐娜並沒有多想,微笑道:“大帥和我父親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我父母死后,大帥便將我收養在軍中,一直當我是親生女兒般對待,可以說如果沒有大帥,便沒有今日的斐娜。”
唐獵心中的謎團終於得到解答,心中感到異常舒泰,不知不覺對這個女將軍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因為發生了太子玄鳶的事情,黑帖爾的興致完全被破壞,原本想答謝唐獵的酒宴只好取消,唐獵本想告辭回去,卻被黑帖爾留了下來,讓他等到給自己拆線以后再離開軍營。
唐獵在軍營中雖然衣食無憂,可是這里畢竟不同於帝都,處處戒備森嚴,玄鳶的事情以后,整個軍營的氣氛越發顯得沉重壓抑,唐獵生怕惹來麻煩,干脆躺在營帳內休息,整個下午都是在無聊中渡過。
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有士兵為他送來晚餐,晚餐異常豐富,看來黑帖爾並沒有慢怠這個為他治病的良醫。
唐獵詢問那名士兵后知道,司馬天峰已經回城,聽說是去準備妹妹的婚禮,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失落,想起司馬菲菲惹火性感的身姿,唐獵更是坐臥不寧。
等到那士兵離開了營帳,唐獵伸手抓起酒壺道:“一醉解千愁,老子喝他個一醉方休,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麼煩惱事情都忘記了。”
鼻息中卻嗅到一股誘人香氣,唐獵自從被注射大量斯普瑞之后,嗅覺變得異常靈敏,他馬上分辨出這香味來自於少女的身體。
一個嬌柔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唐先生在嗎?”
“在!快請進來!”唐獵聽到女人的聲音頓時變得精神了許多,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大帥給他派來了一位美女陪宿。
一位身穿性感盔甲的女兵笑盈盈走入營帳,向唐獵躬身施禮,這樣的動作剛好使她豐盈的前胸隆起,強調出的性感乳溝讓唐獵險些噴出鼻血。
“我是斐娜將軍的衛兵榮小青,將軍的坐騎好像病了,特地讓我過來請先生去看看。”
想起斐娜美麗的容顏,唐獵哪里還有拒絕的理由,抓起一旁的葯箱道:“好,馬上帶我過去看看。”
斐娜的營地位於整個大營的西南角,背面臨山,和軍營間還有一面小湖相隔,和其他軍隊的營地分開了相當的一段距離。
沿著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上行,道路之上流潟著淡青的月色,浮游的雲霧時而將前方的道路遮住,可另一端小路又穿透雲霧曲折的延展出去。
道路兩旁長滿五彩繽紛的山花,香氣隨著夜風陣陣送來,沁人肺腑,唐獵原本壓抑的心情不由得輕松了起來。
步行約二十分鐘左右,前方出現一條迂回清澈的溪流,將小路切為兩段,溪水中有數塊高於水面的橋石,每塊大約一尺見方,溪水拍打在橋石之上,湧起朵朵白色的浪花,唐獵走上橋石,晶瑩的水珠時而跳躍到他的褲腳之上,鼻息間飄來一股奇異的清香,左右一望,原來白色浪花向下流去的地方,岩石縫隙中長出一片片粉紅色的小花,這奇異的香氣透過飛濺的水霧傳來。
當唐獵看清那花朵的形狀時,心中不由得狂跳了一下,這粉紅色的花朵分明是中葯之中能夠促進性欲的緋腥草,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可以見到,他慢慢走了過去,用隨身的小刀將緋腥草連根剜出,緋腥草的根莖肥大多汁,這種汁液能夠起到一定的麻醉作用,會讓人腦產生一些愉悅的幻像。
榮小青好奇的看著唐獵的一舉一動,唐獵神奇的醫術已經在軍營中悄然傳播開來,他在很多人的眼中無疑籠罩上了一層神祕的光環。
唐獵將緋腥草的根莖和花朵分開放置,走過小溪,前方出現了五棟相連的木屋,想來就是斐娜居住的地方。
斐娜身穿白色長裙,站立於木屋前的平台之上,脫去戎裝的她增添了幾分女性的嫵媚,越發顯得惹人遐思,尤其是對唐獵這種意志力薄弱的家伙,她舉手抬足間無不在撩動著唐獵蠢蠢欲動的欲望。
唐獵極其紳士的將手中的那束野花送到了斐娜的手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斐娜被他有些貌似的舉動弄得有些發呆,在帝國之中男子向女子鮮花便意味著向她公然求愛,她有些詫異道:“你居然向我求愛?”
唐獵並不知道這里送花的意義,聽到斐娜這樣說,才知道她一定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雖然自己這麼做有博取她好感的用意,不過還不至於有貿然向她求愛的膽子,慌忙解釋道:“在我的家鄉,送花給女孩子是處於基本的禮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斐娜笑著點了點頭,垂下頭嗅了嗅鮮花的香氣,輕聲道:“我很喜歡!”
唐獵心中暗想,這緋腥草的花朵會促進你的腎上腺分泌,體內的性激素很快就會提昇,說不定能夠勾起這位大美女的性欲,回頭邀請自己共渡春宵也有可能。
斐娜將鮮花交給榮小青:“插入我的花瓶中,我帶唐先生去看看黑雪!”
來到木屋后方的窩棚,獨角獸黑雪蜷伏在草堆之中,雙目低垂,顯得沒精打採,看到主人到來,無力的抬起長頸,隨即又重新趴在草堆之上,發出低聲嗚鳴。
斐娜心疼的摸了摸黑雪銀色的鬃毛:“從今天下午,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唐獵接著燈光,仔細翻看了一下窩棚內的草料,從草料中找到幾顆紫色的豆狀果實,捏開果實,湊到鼻尖處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他馬上明白了這頭獨角獸的病因,這種豆狀植物叫做醉果,其中的酒精含量很高,一定是獨角獸不小心誤服了草料中的醉果,現在酒精在它的體內開始發揮作用,說白了就是喝醉了,並不是什麼病症。
斐娜也留意到唐獵手中的東西,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帝都一帶並沒有這種植物,怎麼會摻雜在草料之中?”
“這些草料是什麼人送來的?”
斐娜道:“軍中所有的草料都是由固定供貨商提供,按理不會出差錯,明天我會讓人好好查探一下,究竟是誰人送得貨。”
唐獵心中疑雲頓生,難道說有人想謀害斐娜,嘴上卻沒有將這件事點破,微笑道:“黑雪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只要睡上一覺,酒醒后就會完好如初,斐娜將軍只管放心。”
斐娜一顆芳心總算放下,叫來兩名女兵,讓她們將窩棚中的草料徹底更換,確保沒有醉果再摻雜其中。
唐獵看到事情已經解決,起身向斐娜告辭。
斐娜笑道:“唐先生恐怕還沒吃晚飯吧,讓你餓到現在,真是不好意思,我讓手下在湖邊小亭中準備了酒宴,您要是不嫌棄,便一起用餐如何?”
唐獵求之不得的點了點頭,和斐娜來到湖邊的木亭之中。
兩人相對落座,桌上擺好了四碟精美的小菜,正中水晶瓶中插放著唐獵送給斐娜的野花,唐獵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緋腥草說不定會起到一個意外的驚喜。就算達不到讓斐娜主動獻身的目的,至少也可以讓她放松對自己的警惕。
榮小青為他們斟滿酒杯,斐娜舉杯道:“這次大帥的事情多虧了唐先生,我代大帥敬唐先生一杯。”
唐獵受寵若驚的端起酒杯,因為之前有過醉酒的經曆,唐獵這次自然長了一個心眼,在美女面前失態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斐娜道:“斐娜有件事想求先生。”
唐獵笑道:“不知道斐娜將軍指的是什麼事情?”
斐娜放下酒杯道:“大帥十分欣賞唐先生的醫術,今日在我面前流露出想將先生留在軍中行醫的打算,不知道唐先生意下如何?”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沒想到這次為黑貼爾治病居然讓他動了將自己收為己用的想法,按理說黑帖爾位高權重,跟著他當私人醫生應該有很多的好處,換在今天太子玄鳶出現以前,唐獵說不定會答應他的要求,可是現在他卻不敢貿然答應,是凡為官者必然要經曆宦海沉浮潮起潮落,黑帖爾年事已高,想來得意之日不會長久,更何況他得罪了帝國未來的王者,以后下場如何還很難說,自己跟在他的身邊當私人醫生,在外人的眼中等於是他的親信,如果黑帖爾一朝倒台,自己只怕會被連累其中,說不定連性命都難以得到保全,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帝都開個診所,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好。
想到這里唐獵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微笑道:“唐獵從小的志向就是盡可能多的救治病人,為他們解除病痛的折磨,如果我投入黑帖爾大帥門下,有違我當初治病救人的初衷,請斐娜將軍代我向大帥婉言回絕。”
斐娜嫣然一笑,心中對這個堅持原則的唐獵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好感,輕聲道:“好吧,君子不強人所難,我想大帥一定會理解唐先生的選擇。”
看著唐獵明澈的雙目,斐娜忽然沒來由一陣心跳加速,這種經曆對她來說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難道自己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產生了好感?斐娜馬上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在她心中無數次幻想未來的另一半,她所欣賞的是充滿陽剛之氣,豪氣干雲的英雄男子,絕不是唐獵這種類型。斐娜又怎麼能想到,真正的問題出現在面前的這束野花上。
不知怎麼,斐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到最后竟然產生了窒息感,她縴手捂住胸口,俏臉突然失去了血色。
唐獵馬上發現了她的異常,他第一個想法是酒菜中有毒,可自己也跟她一起進食,卻為何沒有任何的中毒征兆?
榮小青慌忙扶住斐娜的嬌軀,目光充滿求助的望向唐獵,顫聲道:“唐先生!”
唐獵示意她不用慌張,來到斐娜身邊,伸手解開她束在胸口的內衣,掌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斐娜玉乳沖破束縛的驚人彈跳。
“你去將我的葯箱拿來!”唐獵大聲命令道。
榮小青慌慌張張的向木屋跑去,唐獵脫下自己的外袍,將斐娜的嬌軀抱起平放在衣袍之上,俯身在她胸口上聽了聽,斐娜的心跳極快,在一百三十次左右,臉部的肌膚漸漸泛起了潮紅色,這顏色一直蔓延到胸口,種種跡象表明斐娜是過敏引發的一系列狀況。
斐娜緊緊抓住唐獵雙臂,美目圓睜,強烈的窒息感讓她暫時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看來導致斐娜過敏的八成是自己送給她的那束野花,原本想用緋腥草勾起美女的性欲,以迅速增加她對自己的好感,卻沒有想到引起了她的哮喘,nnd,真是偷雞不成折把米,如果這大美女因為過敏而死去,自己豈不是罪魁禍首,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唐獵安慰斐娜道:“斐娜,你盡量放松,我一定會治好你。”心中卻沒有多少把握,畢竟這里的醫葯水平實在落后到了極點,一時間哪里去找抗過敏的葯物,只有對症治療,聽天由命了。
聽到斐娜喉頭絲絲有聲,情況緊急唐獵已經顧不上多做考慮,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俯下身去,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斐娜小巧的鼻翼,大嘴封住斐娜誘人的櫻唇,用力的將口中空氣度了過去。
在唐獵的輔助呼吸之下,斐娜胸口的窒息感稍稍好轉,強烈的羞澀感讓她的俏臉籠上了一層嫣紅,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然被唐獵在這種情況下給強行奪去。
身后同時傳來幾聲尖叫,卻是聞訊趕來的女兵所發出,看到唐獵趴在首領身上又親又啃,全都以為他正要對斐娜施暴。
“無恥之徒,竟然敢對我家將軍不軌!”
唐獵還沒顧得上起身解釋,腦后便被人重重敲了一記,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斐娜溫軟的懷抱中……
因字數的原因,今天本文將滿十五萬下新書榜了,應該不會有朋友說章魚更新慢了,在各位兄弟們的努力下章魚終於在最后一天艱難爬上周推薦榜倒數第一名的位置,謝謝!滿足了章魚在新書期進入推薦榜的願望。明天將是一個新的開始,章魚今晚十一點五十起開始派發精華,本周還剩七十,下周估計不會低於二百,明天開始將繼續每日兩更,希望兄弟們多多砸點鮮花,讓《醫冠禽獸》離開新書榜之后,溫度不要冷卻下去!章魚所承諾的是,磨礪即將過去,精彩會不斷延續!
第十九章【買春不成仁義在】(上)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從昏迷中悠然醒轉,只覺頭痛欲裂,睜開雙目覺著一陣天旋地轉,慌忙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斐娜驚喜的聲音:“唐先生,你醒了?”
唐獵稍微穩定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目,斐娜美麗的輪廓在他的視野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冰藍色的美眸流露出關切的目光,這目光讓唐獵感到一陣溫暖,同時又感到幾分慚愧,因為自己的不良用心,險些讓斐娜香消玉殞。
斐娜當然並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反而因為手下誤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感到深深歉疚,柔聲道:“對不起,都是我那幫手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為你……”想起唐獵親吻自己的情景,斐娜的俏臉不禁有些發燒,其實她現在她也搞不清楚唐獵為何採用那種奇怪的急救方法,究竟是真的有必要呢,還是……
唐獵的笑聲打斷了斐娜的思緒:“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我只能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救你,也難怪你手下的那些女兵要誤會。”
斐娜輕輕點了點頭,芳心中卻是大羞,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古怪的救人方法?伸手拿了一個軟墊嵌在唐獵身后,從床邊拿起仍然熱騰騰的燕窩粥,柔聲道:“你的后腦被敲破了,流了好多血,先吃些粥吧。”
唐獵這才想起自己頭上的傷勢,摸了摸腦袋,上面已經用紗布包扎了一圈,伸頭向床前的鏡子內看了看,活脫脫一個日本武士的模樣,后腦勺上隆起了一個大包,可以想像那女兵打自己的時候一定用盡了全力,唐獵心有余悸的嘆了口氣:“斐娜將軍,我究竟昏迷了多長時間?”
“一天一夜!”
唐獵點了點頭,接過斐娜手中的燕窩,風卷殘雲的吃了個一干二凈,抹乾嘴巴道:“現在感到有些餓了,斐娜將軍可不可以再給我拿來些食物。”
斐娜嫣然笑道:“沒有問題!”
唐獵雖然頭上受了重擊,所幸他的顱骨足夠堅硬,並沒有受到重傷,兩天后就已經恢復如常,思維記憶方面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看來不會留下后遺症。不過他樂得留在斐娜的營地中休養,三分傷情裝足了十分,直到黑帖爾大帥拆線之日才跟隨斐娜返回大營,去給黑帖爾拆除眼部的縫線。
黑帖爾反復端詳著銅鏡,幾乎不敢相信鏡中人就是自己,比起他先前的模樣足足年輕了十幾歲,原來的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兩個累贅的腫眼泡也不見了,整個人顯得英俊年輕了許多,他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哈哈!唐先生果然好手段,老夫這張臉跟四十歲的時候差不多。”
唐獵趁機奉承道:“主要是大帥的體質出眾,恢復速度超人一等,否則也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黑帖爾得意的點了點頭道:“唐獵,斐娜跟你說的那件事,可不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他見識到唐獵超強的醫術,真正生出愛才之心,所以才再次提起想讓唐獵成為他私人醫生的事情。
唐獵笑道:“多謝大帥抬舉,不過唐獵自小立下了拯救蒼生萬眾的志向,不想與自己的初衷相違……”
黑帖爾笑道:“這沒有問題,你在軍中一樣可以替他人看病,我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唐獵歉然道:“大帥的心意我領了,可是唐獵還是喜歡眼前的生活。”
黑帖爾臉上的笑容登時收斂,還沒有人向唐獵這樣當眾拒絕他的好意。
斐娜知道黑帖爾喜怒無常,如果唐獵惹他不高興,他才不會管唐獵有沒有救治過他,一樣會出手懲戒,慌忙出頭替唐獵解圍道:“大帥,人各有志,唐先生既然擁有這麼宏大的志向,對帝國的百姓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理當支持他才對。”
唐獵腦筋轉得何其快捷,趁機道:“大帥以后只要用得上唐獵,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大帥的身邊。”
黑帖爾神情稍稍緩和,低聲道:“唐先生既然這樣說,老夫也不好繼續勉強你。”他轉向斐娜道:“斐娜,取兩千個金幣送給唐先生做診金,準備車馬送唐先生回去吧。”
斐娜點了點頭,悄然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唐獵慌忙躬身行禮,向黑帖爾告退離去。
斐娜一直將唐獵送到大營之外,臨到分別之時,終於忍不住問道:“唐先生,有件事我並不明白,大帥對你如此欣賞,為何你還要三番兩次的拒絕他?”
唐獵微笑道:“我雖然和斐娜將軍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心中已經將你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所以這件事我不妨坦白對你說。如果在那天太子出現以前大帥提出這件事,或許我會答應,可是現在就算我冒著得罪大帥的危險,也不會應承這件事。”
斐娜秀眉微顰,低聲道:“你是說害怕將來有一日被大帥連累?”
唐獵笑道:“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不過政治權力的爭斗是最為險惡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何苦卷入其中,不如留在診所之中,老老實實的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我何必去過問?無論以后誰當帝王也罷,誰當大帥也罷,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斐娜淡然笑道:“唐先生有沒有想過,人生存在這個世上,想徹底避免這些紛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唐先生這種醫術超群的大夫,所面臨的麻煩恐怕會更多。”
唐獵聽出她話后還有其他的含義,追問道:“斐娜將軍可否說得再明白一點?”
斐娜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用不了幾天,你為大帥治好眼疾的事情就會傳遍帝都,所有人都會知道你的名字,太子想必也不會例外,照先生看,太子會把你當成他的朋友呢?還是把你當成他的敵人?”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他倒沒有想過,原本替黑帖爾治療眼疾只是為了揚名立萬,可是解除了黑帖爾的病痛,無疑在別人的眼中自己已經成為他陣營中的一員,以太子對黑帖爾的仇恨,未嘗不會遷怒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今只是一個小人物,玄鳶貴為帝國太子又豈會跟自己一般見識?微笑道:“多謝斐娜將軍提醒,唐獵以后會多多小心。”
斐娜看著唐獵遠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她了解玄鳶的性情,此人陰險狡詐,心胸狹窄,如果聽說了唐獵治好黑帖爾的事情,說不定真的會對唐獵下手,芳心中不由得為唐獵的命運感到擔憂。
唐獵忽然停下腳步,跳下座車,大步來到斐娜身邊,微笑道:“斐娜將軍,唐獵還有一件事相求。”
斐娜笑道:“唐先生不必客氣,只要斐娜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傾力相助。”
唐獵道:“斐娜將軍說得對,生存在這個世上,想徹底避免紛爭是不可能的,唐獵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如果斐娜將軍願意,可不可以交給我一些搏擊之術,將來我萬一遇到事情,也可以用來防身。”唐獵其實並不是想學什麼擒拿格斗,只不過是想趁機創造一個和美女共處的機會。
斐娜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答應你,不過最近軍中事務繁重,恐怕要等上一陣。”
唐獵笑道:“沒問題!”
斐娜爽快道:“好!等我忙完軍中的事情,便去你的診所中拜訪!”
唐獵為黑帖爾治愈眼疾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帝都,公卿貴族慕名前來造訪春暉診所的絡繹不絕,唐獵聽從司馬天峰的建議,大幅度提高了診費,這多少有點違反一個醫生的職業操守,可是在唐獵構築自己事業,不得不選擇這種迅速積累資金的方法。
司馬菲菲已經前往‘天廬山’凈身齋戒,在為嫁入皇宮之前做好最后的準備。唐獵一直以來惶恐不安的內心總算安定下來,看來司馬菲菲應該接受了現實,自己跟她之間的那段事情估計不會暴露。
隨著病人的增多,唐獵的荷包也變得日益豐滿了起來,飽暖思淫欲,唐獵已經許多天沒有接近過女色,體內的荷爾蒙濃度已經接近了燃點,現在就算司馬菲菲來到面前,他一樣會不計后果的將她再次破身。
好在帝都中有許多可供男人發洩欲望的地方,唐獵清楚的記得上次跟司馬天峰和狼淵前往花月坊的情景。工作雖然重要,適度的放松也是十分必要的,唐獵終於下定決心,前往花月坊痛痛快快的消費一次,調整一下體內的荷爾蒙水平。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4:41 PM
本帖最後由 paul6688 於 2009-6-20 04:52 PM 編輯
第十九章【買春不成仁義在】(下)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唐獵在這方面的天份本來就很高,早早的關了診所的大門,憑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向花月坊走去。
來到花月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門前的小型廣場上挺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華車馬,唐獵的馬車在其中顯得有些寒酸,找了一個偏僻的空地停下,走出車廂外,卻沒有看到有人過來招呼自己,那些負責接待的混血精靈女郎正在陪著前來的尊貴熟客嬌聲調笑著,唐獵不免有些失落,好在他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將車馬在拴馬樁上拴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向花月坊的門前走去。
來到花月坊那道頗具壓抑感的大門前,兩名身穿紅色網紋裝的性感迎賓女郎向唐獵露出迷人微笑。
其中一名女郎嬌聲道:“這位公子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唐獵微笑道:“我也沒有見過你們兩個。”目光盯住兩女網紋裝內的晶瑩肉體,下身開始不爭氣的蠢蠢欲動,恨不能馬上沖入花月坊內,尋找一位妖嬈佳麗盡情發洩體內的欲火。
唐獵正想邁步走入大門,卻被那名女郎攔住,嬌柔道:“公子好像並不知道我們花月坊的規矩。”
唐獵這次帶足了金幣,自然底氣十足:“什么規矩?難道有人上門送金幣,你們也不接受嗎?”按照唐獵的邏輯,沒有任何的娛樂場所會拒絕金錢,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名迎賓女郎仍然擋在他的面前:“公子有沒有翠羽徽章?”
“翠羽徽章?”唐獵詫異的問道。
其中一名女郎揚起白皙的縴手,手指中夾著一支五彩繽紛的羽毛,想來就是她們所說的翠羽徽章。
唐獵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媽的,看來這個什么狗屁翠羽徽章相當於自己原來世界的vip金卡,沒想到花月坊的定位是高級妓院,採用會員制的方法,沒有這個翠羽徽章看來很難入內。
“多少錢,我買一個!”唐獵早已被眼前春色撩人的場面吸引的性欲高漲,現在讓他回去,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甘心的。
兩名迎賓女郎笑得花枝亂顫,看來眼前這位英俊的青年什么都不懂,有些時候地位和身份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唐獵馬上聽懂了她們笑聲中的諷刺意味,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確切的說應該是體內的欲火才對,怒吼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我既然帶著錢來消費,你們就應該敞開大門歡迎我才對,什么狗屁花月坊,說穿了無非就是一個妓院,難道帝都之中只有你們一家嗎?”
唐獵一旦精蟲上腦,什么后果也不去考慮。
兩名迎賓女郎聽到唐獵的話語,面色猛然一變,從大門兩側走出四名身材彪悍的虯須大漢,從四周向唐獵圍了上去,其中一人冷冷道:“你如果知趣的話,馬上從花月坊的門前給我滾開!”
唐獵已經被挑起了真怒,加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如果現在退卻,面子上也說不過去,握緊雙拳道:“媽的!要以眾凌寡嗎?當老子怕你們嗎?”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一位衣著華貴,身形肥胖的中年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小眼睛瞇成一條細縫,樂呵呵道:“花月坊的台階果然越來越高,連我福隆海的生意都要拒之門外了。”
福隆海的名字果然響亮,四名想要圍攻唐獵的打手重新退回黑暗之中,兩名迎賓女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嫵媚妖嬈的笑容:“我們還當是誰?原來是福大財東!”
福隆海看都沒有向她們看上一眼,來到唐獵身邊,胖胖的大手搭在唐獵的肩膀上,友善的笑道:“唐先生,福某來遲一步,還望多多原諒。”
唐獵對福隆海的印象僅限於初來帝都的時候,當時他和崇文侯朱翼一起前往港口挑選奴隸,唐獵因為阿達的事情,險些死在朱翼的手上,按理說福隆海應該和他處於相對的立場,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現身相助。
不過無論他的目的何在,總算是幫自己在關鍵時候解圍,想到這里唐獵向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空氣中傳來一陣誘人的芳香,唐獵超人一等的嗅覺馬上判斷出來人是花月坊的老板杜莎莎,抬頭看去,杜莎莎頎長性感的嬌軀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綠色長發別出心裁的在頭頂挽了一個墜馬髻,金色蛇形發簪穿插於發髻之中,吊墜之光芒四射,鑲嵌著大小不同的藍色鉆石。美目仍然笑成嫵媚的新月,她的笑容宛如夜晚的清風吹拂掉每人心頭的火氣。
杜莎莎微笑道:“福老板,你這為富不仁的家伙,許久沒有光顧我的地方,一來到便欺負我手下的女孩子,小心我以后都不再做你的生意!”她薄怒輕嗔更顯的妖嬈動人。
福隆海看到杜莎莎,頓時流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我福隆海就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找莎莎姑娘的晦氣,剛才是你的手下不讓我朋友進門,所以鬧出了一點不快。”
杜莎莎黑色美眸轉向唐獵,唇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腮邊梨渦隱現:“唐先生!我這兩日正在想你哩,沒想到你果然來了。”她居然來到唐獵身邊,主動挽住唐獵的手臂,陣陣誘人體香一波波傳入唐獵的鼻息,唐獵臂膀和杜莎莎玉臂的肌膚相摩擦,剛才的那點怒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體內的欲火卻迅速提昇了起來。
福隆海哈哈笑道:“莎莎姑娘果然是厚此薄彼,看到英俊的唐先生,便忘記了我這個大胖子,難道不怕我傷心吃醋嗎?”
杜莎莎發出一陣格格嬌笑,另一只臂膀挽住了福隆海:“莎莎豈是喜新厭舊之人呢?”
福隆海曖昧的說道:“莎莎姑娘是不是準備新舊通吃呢?”
杜莎莎輕聲啐了一口,在福隆海肥胖的臂膀上打了一記,隨即嬌笑著將唐獵和福隆海二人請入花月坊內。
杜莎莎似乎已經看穿唐獵的來意,招呼他們來到‘流雲軒’坐下,附在唐獵耳邊小聲道:“唐先生,我把柏麗絲叫來陪你如何?”杜莎莎果然有過人之處,不但連唐獵的姓名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上次來陪酒的美女都記得絲毫不差。
唐獵忙不迭的連連點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男女歡好的情景,別說是柏麗絲,即便是杜莎莎隨便喊一位美女前來,他都是求之不得。
杜莎莎縴手極其隱蔽的探到唐獵雙腿之間,輕輕捏了一捏,一種難言的銷魂滋味傳入體內,唐獵險些痛快的叫出聲來。
少了點……晚上再更一次吧:)謝謝兄弟們的鮮花。
杜莎莎站起身道:“你們兩個先談著,我馬上去為你們叫相好的美女。”
福隆海笑道:“我還有事情要辦,回頭再來和唐先生喝酒。”
唐獵本想起身相送,可是下體經過杜莎莎剛才的捏弄,已經是堅硬異常,如果站起送他勢必暴露,只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福老板走好,唐獵就在這里恭候。”
柏麗絲很快便來到流雲軒,幾天不見她性感的雙峰好像又暴漲了許多,紅發如雲披散在裸露的雙肩之上,紫色短裙幾乎包裹不住里面的春光,看到唐獵她美眸頓時明亮了起來,來到唐獵身邊摟住他的臂膀:“唐先生,果然是你,我還當你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再不來找我了呢。”
“怎么會……”唐獵激動的聲音都變了,大手肆無忌憚的摸上了柏麗絲豐滿的玉臀,由於他太過激動的緣故,揉捏的力度有些偏大,柏麗絲痛得尖叫起來,笑著抓住唐獵的手腕:“時間尚早,不如我先陪唐先生飲酒聽歌,然后再上床歇息……”
唐獵哪里還有心情飲酒聽歌,張開雙臂將柏麗絲誘人的嬌軀擁入懷中,顫聲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他人打擾。”
柏麗絲俏臉緋紅,想起上次和唐獵幾乎就要成就好事的時候,被司馬天峰打擾,心中的情焰也不禁昇騰了起來,輕輕咬了咬唐獵的耳垂,小聲道:“你想怎么做?”
唐獵雙目被欲火燒的通紅,大手已經從短裙下探入柏麗絲的玉腿根部,有些粗魯的撫摸讓柏麗絲忍不住輕聲呻吟了起來。
唐獵垂頭吻上柏麗絲的櫻唇,捉住她口中的丁香小舌用力吸吮了起來,柏麗絲雙臂擁住唐獵健壯的身軀,五指彎曲,攥住唐獵衣袍的后心,用力一扯,竟然將唐獵的衣服從中撕開。
兩人糾纏在一起,在地毯上激烈翻滾纏綿了起來……
墻壁之上,一雙美眸透過水晶小孔偷偷窺探著房中的一切,目光漸漸變得灼熱。
福隆海呵呵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在幾上:“如果花月坊的客人都知道杜老板喜歡偷窺別人,恐怕馬上會走得個干干凈凈。”
杜莎莎依依不舍的轉過頭來,恨恨瞪了福隆海一眼:“死胖子,別忘了這花月坊真正的東家是哪個!”
福隆海嘆了口氣:“現在我已經相信你才是花月坊真正的老板,而我只是一個外人。”
杜莎莎笑盈盈來到他身邊坐下:“你每次來,都肯定有要緊事發生,老實交代,這次又是為了什么?該不是真的為了這個唐獵前來吧?”
福隆海表情凝重的向四處看了看,盡管他已經知道這里不會有其他人在,仍然表現出相當程度的小心,壓低聲音道:“太子來了!”
杜莎莎面色一變,驚聲道:“他……怎么會來?”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和崇文侯朱翼一起過來的?”
福隆海點了點頭:“朱翼現在一心接近太子,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於他,想必這次來花月坊尋春,是他的主意。”
杜莎莎充滿憂慮道:“希望他們不要生事,崇文侯剛剛花下重金,買了麗淇的初夜!”
福隆海搖了搖頭道:“恐怕這次他一定會生事。”
“為何?我和崇文侯之間並沒有過節!”杜莎莎迷惑道。
福隆海低聲嘆了一口氣道:“問題並不是出在崇文侯身上。”
“你是說,太子……”
福隆海站起身來,緩緩踱了兩步:“據我所知,太子的兩位愛妃在最近一個月內先后斃命,而且太子府中的婢女經常失蹤,我懷疑太子有些不正常。”
杜莎莎沉默了下去,她雖然不知道福隆海口中的不正常是什么,可是已經預感到太子今晚親臨絕不是好事。
福隆海道:“希望他千萬不要鬧出亂子才好!”
柏麗絲不愧為風月場中的尤物嬌娃,將唐獵體內的欲火調動的洶湧澎湃,雖然如此,面對唐獵瘋狂的進攻柏麗絲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嬌噓喘喘,發出陣陣愉悅呻吟,唐獵的快感終於攀上巔峰,用盡全力將柏麗絲壓於身下,柏麗絲尖叫聲中,一雙白嫩玉腿纏緊了唐獵,晶瑩的玉足,拇趾翹起,其余四根晶瑩的足趾竭力內攥,顯然被唐獵送入了極樂境界。
就在兩人激情爆發之時,猛然聽到門外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唐獵心滿意足的趴伏在柏麗絲嬌軀之上,一臉壞笑道:“沒想到花月坊的隔音如此差勁,剛才你的浪叫想必也讓別人聽到了。”
柏麗絲嬌媚的摟住唐獵的身軀,雙手壓住他結實的背臀,讓兩人的身體結合的緊密無間,卻感到唐獵的下體又開始蠢蠢欲動,有些害怕道:“你不會又要來一次?”
唐獵笑道:“我開始就說過,一定要你為那天的事情加倍償還!”
柏麗絲嬌笑著想要擺脫唐獵,唐獵又怎會輕易將她放過,兩人剛剛糾纏在一起,房門又被輕輕敲響。
柏麗絲和唐獵對望了一眼,臉上同時流露出極其失落的表情。
“唐先生!我有急事求你!”杜莎莎的聲音顯得驚慌失措,顯然遇到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唐獵嘆了口氣,意猶未盡的在柏麗絲的胸前輕輕捏了一把,抓起一旁的衣袍,卻發現早已經在剛才和柏麗絲的肉搏戰中撕爛。
柏麗絲輕聲道:“不用急,這里有備用的衣物。”起身來到壁櫥前,拉開櫃門,里面果然盛放著許多衣物,看來花月坊的準備果然充分,唐獵不禁想起剛才柏麗絲撕裂自己的衣袍是不是故意這樣做,離去的時候肯定要換一件衣服再走,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經營策略。
唐獵挑選了一件藍色長袍換上,走出門外,卻看到樓道的長廊之上站滿了人群,一個個竊竊私語,臉上都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唐獵剛一出門,杜莎莎便沖上來拉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來!”
走入倚紅閣的房門,一眼便看到地上的殷紅血跡,唐獵內心不由得一沉,卻不是誰這么大膽,竟然敢在花月坊中傷人。
掀開帷幔,只見地面上躺著一位氣息奄奄的少女,鮮血從她的小腹之上汩汩不斷的流出,一把鑲龍金刀刺入她的小腹之中,直至沒柄,更讓人發指的是,這美女清麗絕倫的俏臉之上從額頭到唇角,被劃開一道深深的血痕。面對如此美麗的少女竟然能舍得下手,足見凶手之冷血凶殘。
唐獵快步來到那女郎面前,手指在她頸部動脈處摸了摸,仍然可以感受到微弱的搏動,他檢查了一下短刀刺入的位置,極有可能穿破了她的腸腔,必須馬上進行清創止血縫合。
向來鎮靜的杜莎莎此刻也不禁慌張起來:“麗淇還有沒有救?”
唐獵果斷道:“馬上準備車馬,將她在盡快送到我的診所中,否則她一定性命不保!”
整理好衣衫的柏麗絲也聞訊趕來,她向來和麗淇是最為要好,看到麗淇的慘狀,情緒頓時失控,大聲哭泣起來:“麗淇……怎么會這個樣子?究竟是誰害了……她?”
杜莎莎用力咬了咬下唇,強忍悲傷道:“柏麗絲,你護送麗淇去唐先生的診所,我料理完這里的事情,馬上就會趕過去。”
第二十章【太子的暗疾】(上)
崇文侯滿臉笑容的坐在下首,太子玄鳶靜靜坐在首位,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刀,仔細的修剪著指甲,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膚色卻是一種病態的白皙,他的眼神仍然沒有恢復平靜,剛才的瘋狂發洩並沒有讓他感到盡興和滿足。
「那賤人呢?」玄鳶的聲音冷的就像即將凝結的冰。
崇文侯朱翼賠笑道:「只怕已經死了!」
「啪!」玄鳶重重在茶幾上拍了一記,茶盞猛然彈跳起來,落在地上,碎裂的磁片四處飛濺,朱翼的內心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目光垂向地面。
「把她給我拖過來!」玄鳶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朱翼低聲道:「殿下,我們還是離開吧……」
玄鳶怒視朱翼,灰藍色的雙目中充滿瘋狂的憤怒,朱翼下面的話嚇得嚥了回去。
杜莎莎婷婷裊裊從門外走入,美眸盯住玄鳶,目光依然平靜如昔,芳心中卻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是這裡的老闆?」玄鳶瞇起細長的雙目,將手中的小刀慢慢折疊了起來。
杜莎莎緩緩點了點頭:「草民杜莎莎叩見太子殿下!」她屈膝跪倒在玄鳶面前。
玄鳶不由得微微一怔,沒想到杜莎莎竟然一眼識破了他的身份,他忍不住向朱翼看了一眼,以為是朱翼洩露了他的身份。
崇文侯朱翼也是異常奇怪,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太子殿下?」他這句話問得相當巧妙,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又婉轉的向玄鳶表白,自己並沒有洩露他的身份。
杜莎莎伸手將一面鑲金龍牌遞到玄鳶的面前,玄鳶伸手接過,這才知道是自己不慎失落的龍牌洩露了身份。
杜莎莎道:「兩位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洩露出去。」
玄鳶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仍然想著那被他刺傷的女子:「那賤人呢?」
杜莎莎恨不能衝上去給他兩記響亮的耳光,可是理智確讓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舉動,恭敬道:「已經送去救治。」
玄鳶冷笑道:「今日我便放過了她!」起身向門外大步走去。
崇文侯朱翼落在後面,低聲警告杜莎莎道:「杜老闆為人精明,有些事情到底該怎麼做,不用我交待你吧?」
「侯爺放心,草民知道!」
崇文侯朱翼這才離去。
確信玄鳶他們離開了花月坊,杜莎莎這才來到自己的房間內,福隆海如坐針氈的等了半天,看到杜莎莎慌忙衝了過去,抓住她衣袖緊張道:「怎樣了?究竟怎樣了?」
杜莎莎怒到了極點,一拳擊打在旁邊的琉璃屏風上,將琉璃屏風打得四分五裂,咬牙切齒道:「這變態的混賬,居然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虐待女人!」
福隆海低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莎莎道:「我讓婉華監視倚紅閣中的動靜,玄鳶根本就是一個禽獸,他哪裡懂得憐香惜玉,開始便用燭台的熱蠟去燒灼麗淇,麗淇只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哪裡經受的住他的百般折辱,不知怎麼激怒了他,玄鳶便拿出刀來,劃花了她的面孔,然後一刀捅入了她的小腹。」
福隆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也沒有想到太子玄鳶會如此殘暴。
杜莎莎怒道:「這一切都是你這個死胖子惹來的!」
福隆海苦笑道:「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你討好崇文侯朱翼帶他來過這裡,他怎麼會想到將太子帶來?」
福隆海歎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這件事千萬不可以洩露出去,否則以後花月坊在帝都之中,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杜莎莎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我懶得聽你囉嗦,也不知道麗淇究竟怎樣了?」
金刀從麗淇的小腹前方一直刺入了她的後腹膜位置,刀尖從左腎旁擦過,並沒有傷及脾臟和腎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唐獵將損傷嚴重的部分腸管切除,利用自製的吸引器,將腹腔內的血液抽吸出來,麗淇失血很多,血壓和體溫都處於很低的水平,這讓唐獵第一次感到擁有一套輸血系統的必要性,這次如果能夠救活麗淇,他馬上就去找荊戈探討一下製作輸血系統的可能性。
相對面部創口,腹部的清理縫合要容易許多,唐獵從麗淇面部傷口的走向看出,下手之人生性凶殘,傷口蛇形曲折,為以後的癒合增添了相當的難度。
柏麗絲在唐獵的一旁協助,看到麗淇的慘狀,不停流淚,又不敢哭出聲音,害怕干擾了唐獵的搶救。
出於為麗淇日後的癒合考慮,唐獵用最細的針線為她縫合面部,每一針都要求對和準確,精益求精,可是面部被刀割裂的傷口實在太過扭曲,有些部分必須切除游離的皮瓣,重新對和。面部的縫合一共用去了唐獵三個小時的時間,這條彎彎曲曲的傷痕一共縫合了六十五針。
為麗淇包紮完畢,窗外已經透入了一絲晨光,唐獵疲憊的拉下口罩,檢查了一下麗淇的各項生理指征,看來這位女孩的生命力相當頑強,血壓和心跳都正在趨於平穩。
柏麗絲倒好一杯熱茶遞到唐獵面前,唐獵一口飲盡,稍稍休息了一下,繼續處理麗淇身體其他的傷口,身體的幾處燒傷並不嚴重。奇怪的是,她的下體並沒有遭受暴力侵犯的痕跡。
柏麗絲看到唐獵檢查麗淇身體的情形,不禁一陣臉紅心跳,腦海中浮現出昨夜和唐獵抵死纏綿的情景。
唐獵忽然驚奇的站起身來:「她竟然還是處女!」
柏麗絲輕輕點了點頭道:「有什麼奇怪?昨天是麗淇第一天正式接客,崇文侯給了杜老闆兩千金幣,我們姐妹都為她高興,以為遇到了一位貴客,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禽獸……」說到悲傷之處,柏麗絲再度垂下淚來。
唐獵內心奇怪到了極點,不知道殘害麗淇的究竟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只是虐打和刺傷麗淇的身體,並沒有對她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性侵犯?難道說他是個變態的性無能?
確信麗淇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得到治療,沒有任何的疏漏,唐獵將後面的工作交給了柏麗絲:「你先守在她的身邊照顧,我出去看看。」
杜莎莎已經在診所的院落中等待了整整一夜,看到唐獵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慌忙迎了上去:「唐先生,麗淇現在怎樣了?」
唐獵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道:「性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會不會毀容,要看她自身的意志和以後的恢復情況了。」他對這個妓院的老鴇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如果不是她逼迫麗淇賣淫,這場慘劇就不會發生。
杜莎莎考慮的遠比唐獵要多,她來回走了兩步,輕聲道:「我想把麗淇送往其他的地方養傷。」
唐獵斷然反對道:「她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不適合到處移動,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杜莎莎冷冷道:「診金方面你不用擔心,麗淇我一定要帶走。」
唐獵被她冷漠的舉動激怒了:「你有沒有人性,不但逼迫這女孩子賣淫,現在出了事情,又不管她的死活,真是蛇蠍心腸!我告訴你,今天你休想將她從我的診所中帶走。」
杜莎莎歎了一口氣,唐獵雖然罵她,可是並不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她低聲解釋道:「殘害麗淇的人地位相當尊貴,如果將麗淇留在診所中,只怕他知道後會再來殺她,而且恐怕會連累到唐先生。」
唐獵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杜莎莎都不敢得罪的人想必來頭一定很大,可是現在將麗淇帶走,對她的確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唐獵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將麗淇悄悄送到隔壁客棧中藏起來,就算那人過來尋找,肯定也會空手而歸。」
杜莎莎仍然有些顧慮道:「可是……」
「可是什麼?你將她害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想讓她回去賺錢嗎?」唐獵義正嚴詞的訓斥道。
杜莎莎下定決心道:「也罷,這件事我們一定要保密,無論任何人問起,只說麗淇已經死了,等到她傷癒以後,我再想辦法將她送出帝都。」
「你總算還有些良心!」唐獵嘲諷道。
杜莎莎拿出一個錢袋遞到唐獵的手上:「這裡面的兩千金幣先算作是我給的診金,如果不夠的話,你儘管到花月坊來找我!」她對麗淇之事心中深感歉疚,下定決心,只要有可能救回麗淇的生命,她不會吝惜金錢。
趁著天色未亮,杜莎莎叫來車馬將柏麗絲帶走,故意在唐獵的診所前轉了幾圈,方才離去,為的是以防別人跟蹤,混淆他們的試聽。
唐獵則悄然推著麗淇從後門離去,將她送入隔壁的得月樓養傷,得月樓的李老闆將唐獵視為大恩人,對唐獵交給的事情想都不想便應承了下來,將麗淇安頓在他的後院之中,又將後門的鑰匙交給了唐獵,以方便唐獵每日過來照顧麗淇的病情。
一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杜莎莎為了避免嫌疑,並沒有再來診所探望。麗淇也已經醒來,這女孩表現的倒是十分堅強,明白自己危險的處境之後,竟然一聲未哭,或許是受了過度的驚嚇,她自從醒來後始終是一言不發,唐獵知道她身心所受到的創傷並非是短時間內可以癒合,所以也沒有逼迫她,留給她一個自我療傷的空間。
然而有些事情終歸要找到頭上,就當唐獵以為這件事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崇文侯朱翼卻主動找到了門上。
第二十章【太子的暗疾】(下)
見到朱翼,唐獵不免有些驚奇,那天在花月坊內他和朱翼沒有碰面,所以並不知道麗淇的事情和朱翼有關,還以為他只是前來看病,微笑道:“侯爺有什麼不舒服?”
朱翼第一眼便認出了唐獵,他沒有想到這個近日聲名迅速竄起的醫生竟然是當初在循環集頂撞他的奴隸。不由得發出一陣陰測測的冷笑:“我早就聽說有位神醫替黑帖爾大帥治好了眼睛,卻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你。”
唐獵心中暗叫不好,看來今天朱翼八成是找自己算賬的,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性情也不像剛開始那時沖動,縱使心中對朱翼異常反感,可是表面上仍舊顯得謙和有禮,微笑道:“黑帖爾大帥本身的眼疾便不重,而我祖上恰恰傳下來看這種病的方法,所以便大膽替大帥醫病。”
朱翼冷笑道:“看來黑帖爾大帥的運氣果然不錯。”他目光陰晴不定的盯住唐獵:“聽說前幾天你出手救了花月坊的一名歌妓?”
唐獵內心巨震,他敏銳的覺察到朱翼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這件事,他裝出無比惋惜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道:“的確有這回事,只可惜她的傷勢過重,再加上失血過多,來到這里沒多久便死了。”
“真是可惜!”朱翼也嘆了一口氣,好在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微笑道:“我有一位表弟,自幼便罹患了一種奇怪的毛病,聽聞唐先生的高超醫術,特地前來求醫。”
唐獵微笑道:“不知侯爺的表弟現在何處?”
“就在門外!”
朱翼走出門外,沒多久便帶著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走入診所大門之后,兩名武士便將大門從里面插上,六名武士在外面守住大門,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朱翼將那名神祕男子送入診室,然后向唐獵笑道:“我還是不留在這里打擾了。”轉身走出診室大門,反手將大門掩上。
那名神祕男子面孔多半藏在斗篷之中,只有一雙灰藍色的雙目暴露在外,目光陰森寒冷,唐獵和他目光相遇,只覺得此人的眼神竟然有幾分熟悉,不過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公子哪里不舒服?”唐獵微笑問道。
那男子緩緩站起身來,解開長褲,露出下體。
唐獵借著燈光望去,只見他下體生得十分奇怪,包皮極長,前端包裹萎縮,將整個下體牽拉成弓形,根部可看到一條瘢痕,想必很久前受過創傷,包皮前方有些紅腫,眼前的一切只能用一個‘丑’字來描繪。
唐獵帶上手套,為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大腿根部和下體處有幾道指甲劃過的爪痕,低聲道:“你最近是不是受過傷?”
“你只需要給我醫病,其他的事情跟你無關!”男子的聲音冰冷而干燥,顯得異常的刺耳。
唐獵隱約猜出此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肯定不是朱翼的表弟那麼簡單,想起當日在黑帖爾軍營之中發生的事情,他忽然一驚,難怪覺得這男子的眼神如此熟悉,他和那名金甲武士的目光分明是一模一樣,他就是太子玄鳶。這驚人的發現讓唐獵如臨深淵,內心忐忑不已,玄鳶竟然有這種毛病,如果他害怕自己張揚他的隱私,豈不是要殺他滅口。
唐獵回到座椅上坐下,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是太子又怎樣?既然命運讓他來到了自己門前,自己唯有接受,他低聲道:“公子平日和女性歡好是不是正常?”
玄鳶冷笑道:“如果正常我何必前來找你?”心中對眼前的名醫已經產生了不屑之意,看來這個最近名滿帝都的神醫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庸碌之輩。
唐獵微笑道:“公子是不是能夠正常勃起?”
玄鳶雙目之中忽然籠上了一層殺氣,看的唐獵內心一顫,這直白的一句話該不會讓他產生殺心吧?
過了許久玄鳶方才慢慢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真正的痛苦所在,擁有男人正常的反應卻無法和女性歡好,別人都看到了他表面的尊隆與光鮮,有誰了解他內心的痛苦?
唐獵對玄鳶的病情已經完全了解,他的病並不是十分嚴重,至少他的男性功能正常,只需要為他切除過長的包皮,下體局部整形,便可以讓他重新成為正常的男人。
玄鳶看到唐獵久久沒有說話,不耐煩道:“你究竟治不治的好?”
唐獵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道:“公子的病,我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醫治,不過在我為你治病以前,你必須徹底戒除女色。”他解釋道:“七天之內,你不但不可以和女人接觸,甚至腦海中都不可以想到女人。”想要為玄鳶手術,必須先將他下體的炎症消除,唐獵所以才會給他這樣的建議。
玄鳶雖然對唐獵的醫術半信半疑,可是看到唐獵說得充滿把握,心中也不禁多出了一些希望,點了點頭道:“七日之后,我再來找你。”隨手將一個錢袋扔到桌上:“這些是我預付的診金,有件事你必須給我記住,我來找你看病之事,無論任何人都不可洩露,否則你性命難保!”
唐獵微笑道:“公子放心,身為一個醫生,絕不會將病人的情況洩露出去,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唐獵再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送走了玄鳶之后,唐獵想起還要給麗淇換葯,悄悄鎖上診所大門,確信無人跟蹤,悄悄從后門溜到得月樓的后院。
他輕輕在房門上敲了三下,推門走了進去。
麗淇正靠在窗前呆呆出神,聽到唐獵的腳步聲,美目仍然古井不波,宛如早已忘記這人世間的一切。
唐獵將葯箱放在一旁,輕聲道:“該換葯了!”他已經習慣麗淇的沉默,伸手想要為麗淇解開臉上的紗布。
麗淇向一旁縮了縮,躲開唐獵的大手:“為什麼不讓我死去……”明澈的黑色美眸中閃耀著淒美的淚光。
唐獵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多。”他輕輕抓住了紗布的尾端:“你的生命並不僅僅屬於你自己,我救活了你,就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紗布一點點從麗淇的臉上解開。
麗淇緩緩閉上了雙目。
當麗淇的俏臉完全展現於唐獵面前時,他的內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曾經是一張怎樣美麗的面孔,只可惜一道扭曲的疤痕完全破壞了這美好的容貌,惋惜之余,唐獵卻發現麗淇的傷口愈合的速度超乎出他的想像,僅僅三天,傷口已經愈合,唐獵仔細檢查之后決定,馬上就將她面部的縫線拆除,看來麗淇的體質和唐獵認識中的人類完全不同。
腹部的創口雖然不如面部愈合迅速,可是根據眼前的情況推測,明天就應該可以將傷口的縫線切除。
最可惜的是她臉部的傷口處出現了紫紅色的增生瘢痕,如果就這樣任由瘢痕生長,麗淇的容貌等於徹底被毀。
唐獵捧起麗淇的下頜,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孔,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內心中形成,他不會讓這些瘢痕成為折磨麗淇的終生痛苦,他要幫助她將瘢痕切除,重塑她的相貌。
麗淇自始至終雙目緊閉,唐獵長時間的沉默終於讓她忍不住開口:“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唐獵搖了搖頭:“在我看來,善良遠遠比美貌更加重要。”
一顆晶瑩的淚水從麗淇黑長的睫毛下緩緩流淌下來:“我並不善良……”
唐獵握住她的雙肩道:“麗淇,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永遠這個樣子,我會盡一切努力恢復你的容貌。”
麗淇淡然一笑,微笑讓她的面孔顯得有些扭曲:“謝謝你,容貌對我來說早已經無關緊要了。”
或許是麗淇的那顆淚水打動了唐獵的內心,他決定要為麗淇做一個徹底的面部改造,只有這樣才能讓麗淇成為一個煥然一新的女人,重新找回自信,找到活下去的勇氣。
想在現在的環境下開展一台美容手術,花費的代價相當高昂,不過對唐獵來說資金方面沒有任何的問題,守著太子玄鳶這座金山,如果不好好的加以開發利用豈不是一個天大的傻子。
玄鳶依照唐獵的吩咐,在戒色七日之后再次來到唐獵的診所之中。
他本身的毛病並不算大,唐獵只不過是借機讓他多吃一些苦頭罷了。
雖然已經找到‘竹煋草’‘木蘿葉’之類具有麻醉效用的葯材,唐獵卻故意沒有給他使用,事先提醒玄鳶道:“我為公子治病之時,恐怕會很痛,公子要做好心理準備。”
玄鳶被下體的病痛折磨多年,早已經是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他也不會到唐獵的診所中求醫,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放手治療便是,我忍得住!”
有了他的這句話,唐獵自然敢下手,先用剃刀將玄鳶旺盛的體毛刮了個干干凈凈,鋒利的刀鋒在玄鳶的身體上來回游動,即便是他膽子再大,現在也不禁內心狂跳,如果唐獵稍有加害之心,一刀下去,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太監?
唐獵為他仔細消毒之后道:“公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體會溫柔滋味,現在這些疼痛您一定要挺住。”
玄鳶額頭冒出冷汗,卻見唐獵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駭然道:“你……想干什麼?”
唐獵道:“公子如果這樣干擾我的工作,我恐怕沒辦法為你治病!”
玄鳶內心一橫,料想唐獵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雙目緊緊閉上道:“來吧!”
唐獵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太子又怎麼樣?現在躺在手術台上,也就是自己普通病人中的一個,還不是由著自己擺布?
伴隨著玄鳶的一聲慘叫,唐獵為太子環切包皮的手術正式開始,一台簡簡單單的手術,唐獵足足做了兩個小時,玄鳶在沒有任何麻葯的前提下,咬牙忍受了兩個小時的疼痛,渾身的冷汗將床上的被褥全都沾濕,鮮血流了小半盆。唐獵也不禁暗暗佩服,這位太子的忍耐力果然非同一般,換作一般的病人恐怕早就幾度昏厥過去。
唐獵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那麼恨玄鳶,他其實和玄鳶並沒有太多的過節,反正看到玄鳶那雙陰冷歹毒的眼睛,他便渾身不自在。
折磨歸折磨,治病還是不敢含糊,如果不達到玄鳶的滿意,恐怕這條小命一定是保不住的。
玄鳶看了看下身,好像比原來順眼了許多,疼痛也不像初始時劇烈。
唐獵遞給他一條毛巾道:“后天過來換葯,我順便幫你檢查一下傷口,七日之后應該可以恢復如常。”
玄鳶點了點頭,臉色都變得蒼白,唐獵攙扶著他從床上下來,看到玄鳶走路的架勢內心不禁暗笑,沒想到這混蛋羅圈腿走得還滿標準。
玄鳶仍然不忘交待唐獵道:“你為我治療之事千萬不可以讓……”
唐獵笑道:“公子盡管放心,這件事我連你的表兄也不會告訴。”
玄鳶欣賞拍了拍唐獵的肩頭:“若是我這次能夠恢復,日后絕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唐獵心中暗道:“你不殺我滅口,我就謝天謝地了。”口中卻道:“治病救人乃是行醫者的本份,公子無需記在心上。”
就在唐獵將所有一切都準備妥當,即將為麗淇開展整容手術的時候,麗淇卻突然失蹤了,一切都全無征兆,甚至連得月樓的李老板都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時離去。
唐獵聞訊趕到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李老板指了指幾上,唐獵來到幾前望去,卻見上面寫著‘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多……’唐獵欣慰的舒了一口氣,從這句話可以推測出麗淇應該不會自尋短見。
潔白的被褥之上一根潔白的羽毛靜靜躺在那里,或許是麗淇所留下,唐獵拿起羽毛小心的收入懷中,他要作為一個永久的紀念保留起來。
出去一天,回來才知道上了熱門推,呵呵,爽!更新換鮮花!!!!(文中太子玄鳶涉及到的是包皮環切術,有點演繹,不必從醫學的嚴謹性上追究:)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4:59 PM
第二十一章【子系中山狼】(上)
唐獵來到花月坊的時候,恰巧與玄鳶和朱翼相遇,玄鳶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堆起笑容,微笑道:「我這兩日正想去拜會唐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唐獵心中暗暗算了算,距離玄鳶拆線之日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想來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他的神態就能夠看出,手術的效果應該是相當的滿意,居然跑來妓院來考證自己的能力。
朱翼也對唐獵顯得客氣了許多,微笑道:「今天花月坊的杜老闆請我們過來飲酒,唐先生如果不嫌棄,便一起來吧。」
談笑間,杜莎莎已經聞訊趕來,嬌笑道:「侯爺果然給我面子,這麼早便來了!」看到朱翼身邊的玄鳶,杜莎莎內心不免一驚,她邀請朱翼前來其實是福隆海的主意,想和朱翼套近關係,消除上次發生不快的影響,沒想到朱翼竟然又將玄鳶這個瘟神帶來,杜莎莎心中的滋味複雜到了極點,如果知道這玄鳶會來,她說什麼也不會發出邀請,奇怪的是唐獵也和他們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幾人何時混在了一起?
杜莎莎雖然心中並不開心,可她畢竟是在風月場中混跡多年的人物,笑盈盈將他們迎入花月坊後院的花園內。
找到機會,將唐獵喊道一邊,低聲問道:「唐先生怎會和他們在一起?」
唐獵笑道:「我是專程過來告訴你一件事!」他向四周看了看,確信周圍無人,方才附在杜莎莎的耳邊道:「麗淇一聲不響的走了……」
杜莎莎面色微微一變,麗淇走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如果被別人撞見,知道她仍然活在這個世上,對她和花月坊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唐獵道:「我和他們兩個只是碰巧遇上,並不是事先約好。」
杜莎莎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道:「唐先生務必小心,和朱翼同來的那個性情暴戾,喜怒無常。」
唐獵已經知道了玄鳶的真實身份,只是不便告訴杜莎莎,對她的提醒心中還是十分的感激,微笑道:「杜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回到酒桌旁,酒菜都已經準備完畢,人逢喜事精神爽,玄鳶自從恢復以後,心情顯得格外愉悅,整個人比原來也變得開朗了許多,熱情的招呼唐獵道:「唐先生,來這裡坐!」
唐獵來到他身邊坐下,玄鳶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多謝唐先生,你的好處我永遠不會忘記。」
唐獵微笑不語,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杜莎莎嬌笑著端起酒杯:「今日貴客盈門,讓花月坊蓬蓽生輝,奴家不勝榮幸。」
玄鳶的表現倒是彬彬有禮,極其謙和,淡然笑道:「我不請自來,多少有些冒昧,還望杜姑娘不要介意。」
杜莎莎心中暗暗奇怪,眼前的玄鳶和那天瘋狂變態的傢伙全然不同,她很難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唐獵卻有不同的看法,從他和玄鳶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玄鳶的性情極不穩定,有精神分裂的徵兆,如果他沒有發病為人也不失友善謙和,可是一旦受到刺激馬上就會變成一個瘋狂殘酷的混蛋,玄武國選中這個神經病作為未來的國君,恐怕是國民的不幸。
酒宴的氣氛相當融洽,杜莎莎頻頻向眾人敬酒,朱翼笑道:「杜老闆海量驚人,再這樣下去,我們幾個只怕都要被灌醉了。」
杜莎莎笑道:「既然是飲酒自然要盡興,難道侯爺還怕我這個女流之輩嗎?」
朱翼細細品味著杜莎莎的這句話,一連曖昧的笑道:「怕你才怪!」
唐獵並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趁機起身道:「唐獵不勝酒力,只怕……要去睡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朱翼哪肯就此放過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唐先生不可掃興,今晚我們全都要不醉不歸!」
玄鳶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唐先生,我還沒有給你敬酒哩!」
杜莎莎並不知道玄鳶找唐獵醫病的事情,看到玄鳶對待唐獵如此尊敬心中頗感詫異。
此時一個身材嬌小的精靈族女孩端著酒罈來到玄鳶身後,向玄鳶空著的酒碗內倒上美酒。
杜莎莎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驚奇的目光,這精靈族女孩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美麗的瞳孔驟然收縮,正要開口警示的時候。
一道寒光突然從壇底現出,閃電般刺向玄鳶的心口位置,那名精靈族女孩手中突然多出的一把匕首全力插入玄鳶的胸膛中。
猝然發生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有來及做出反應,玄鳶的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縮,匕首準確無誤的刺入他的胸口,馬上就遇到了一層堅韌的阻隔,刀鋒全力下滑,割裂了玄鳶的絲質外袍,現出其中金光閃閃的軟甲,無數火星從刀鋒運行的軌跡迸射出來。
玄鳶閃電般握住那精靈女孩纖細的手腕,全力想要捏碎她的腕骨,沒想到這女孩的肌膚滑膩到了極點,輕易從玄鳶有力的大手中滑脫而出,匕首的刀鋒險些劃破玄鳶手心的肌膚。
朱翼馬上反應了過來,怒吼一聲,一雙鐵拳向女孩的嬌軀雷霆萬鈞般攻去。
精靈女孩身軀宛如一片輕盈羽毛,隨著鐵拳來勢,已經輕輕蕩蕩向後飛去,手中彈射出一團透明絲索,目標竟然是唐獵,將唐獵魁梧的身軀捆了個結結實實。
唐獵驚恐的大叫起來,用盡全力想要掙脫身上的絲索,沒想到越掙卻是越緊,絲索深深陷入他的肌膚之中。
精靈女孩身法極快,轉眼之間,已經飛到屋脊之上,唐獵的身體蜷曲成團被困在絲索之中,隨著她飛向半空。
朱翼揚起右臂,七支弩箭蓄勢待發,正要扣動扳機之時,卻被玄鳶一把握住手臂,冷冷道:「不要傷了唐先生!」
杜莎莎一張俏臉嚇得毫無血色,她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剛才的情況,腦海中苦苦思索著對策。
朱翼冷冷盯住杜莎莎的雙目:「杜老闆,你果然設下了一場絕好的飯局!」
杜莎莎駭然跪下道:「太子明鑒,我就算再大膽子,也不敢有謀害你的念頭。」她惶恐之中,也不顧上掩飾玄鳶的身份。
玄鳶此時卻表現出異常的冷靜,重新來到座椅上坐下,捻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
朱翼怒道:「今夜若不踏平你這花月坊,難消我心頭之恨!」
玄鳶緩緩將酒杯放下,平靜道:「你如果真要害我,為何不在酒中下毒?」他這句話雖然是用詢問的口氣說出,可是聽起來卻像為杜莎莎辯解。
杜莎莎含淚道:「太子英明,那精靈女孩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她是何時混入花月坊中。」
玄鳶歎了口氣道:「你身為花月坊的主人,怎麼這樣疏忽,竟然會讓一個殺手混進來?」起身向朱翼道:「我們走吧!」
朱翼睜大了雙眼,他想不到玄鳶竟然這樣就放過了杜莎莎,可是看到玄鳶已經率先出門,也只好跟著離去。
來到座車之中,朱翼不解的問道:「太子當真不想追究這件事?」
玄鳶的唇角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杜莎莎就算想害我,她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對我下手。」
朱翼低聲道:「太子的意思是唐獵?」他這樣想實屬正常,在場的人總共就這麼幾個,杜莎莎的嫌疑如果排除掉,唐獵肯定就是最大。
玄鳶冷冷道:「他如果想害我,當時為我治病的時候就應該下手,何必等到現在?」
朱翼沉默了下去。
玄鳶目光盯住朱翼道:「好像知道我今晚要來花月坊的只有侯爺你吧?」
朱翼萬萬沒有想到玄鳶居然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嚇得幾乎就要跪下,玄鳶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侯爺不必解釋,我相信你對我的忠心,天下間就算所有人都會背叛我,你也不會。」
朱翼感激涕零的點了點頭:「多謝太子信我!」內心中不覺浮起一絲疑雲,這次前來花月坊的事情其實是福隆海在背後相邀,難道是福隆海出賣了自己?看來自己必須要好好的徹查這件事。
第二十一章【子系中山狼】(中)
唐獵本想大聲呼救,可是嘴巴也被絲索縛住,根本無法作聲,垂頭向下望去,只見下方燈火點點,宛如夜空中的螢火,可見自己處在高空之中,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想來飛行的速度應當極快。
抬頭看去,那精靈族女孩在自己上方十米處自由翱翔,展開一對潔白的翅膀,宛如一朵百合花綻放在夜空之中。
她似乎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的上空,嬌軀在空中一個轉折,飛速向下俯衝而去,唐獵嚇得魂飛魄散,如果按照她現在的速度降落,自己落地時肯定要摔得粉身碎骨。
眼看著地面的景物已經越來越近,唐獵乾脆閉上了眼睛,橫豎都是一死,只求能夠死的痛快一點。
精靈女孩雙足輕輕踏在草地之上,隨後抖了抖身後絲索,縛在唐獵身上的絲索頓時展開,宛如一張巨大的白色巨網承托著唐獵的身體緩緩下降,落在草地之上,竟然絲毫無損。
唐獵難以置信的睜開雙目,確信自己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這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精靈女孩纖手輕揚,那團絲索消失在她的衣袖之中。
她的年齡應該很小,在十四五歲左右,藍色長髮絲緞般披散在肩頭,額頭上戴著一個水晶發環,雙耳輪廓宛如杏葉,右耳邊飾以一根白色的羽毛,肌膚白皙細膩,純潔的俏臉上充滿水分和彈性,讓人恨不能上去撫摸一番,眉毛也是藍色,修長彎曲,一雙黑色美眸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晶瑩奪目,目光中卻充滿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神情。
雖然還未成年,可是嬌軀已經起伏有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體香清新誘人,唐獵內心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在如此清純的女孩面前本不該產生邪念,可是唐獵卻有些邪惡的生出陣陣的衝動。
「你跟我來!」精靈女孩率先向不遠處的茅舍走去,唐獵盯住她曲線玲瓏的背部,心中暗自奇怪,剛才她用來飛翔的翅膀究竟跑到那裡去了,仔細回憶起來,她用來飛翔的翅膀好像並不是類似鳥兒的羽翼,應該是絲綢之類的東西,像滑翔傘翼更加確切一些。
走入茅舍之中,卻看到一個曼妙的身軀正躺在床上熟睡。精靈女孩示意他來到床邊,唐獵垂頭望去,內心不由得一驚,這熟睡的少女竟然是麗淇,他頓時明白了麗淇何以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也明白了這精靈少女為何去刺殺玄鳶,看來她和麗淇之間必然有著極深的淵源。
麗淇仍然處在熟睡之中,對唐獵的到來毫無察覺。
精靈女孩指向麗淇臉上的傷痕道:「她身上和臉上的傷口是不是你幫她縫合?」
唐獵點了點頭。
精靈女孩美眸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果然是你害了她!」
唐獵聽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是麗淇的救命恩人,怎麼在這女孩的口中反倒成了害她的罪人?
精靈女孩道:「麗淇的體質本身便具有自動癒合的能力,如果能夠及時得到聖源之水,便可以恢復如初。你自作聰明,切除了本屬於她身體的部分,又用縫線將她的傷口縫合,導致她變成了這幅模樣!」
唐獵不服氣的辯解道:「她失血過多,而且傷口很深,如果我不為她縫合,傷口根本無法癒合。」
「井底之蛙,你一個鄉村野醫又懂得什麼?」
唐獵被這精靈女孩的一番搶白險些沒把肺氣炸,自己怎麼說也是文明社會的醫學博士,來到這個醫療落後的世界,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藐視。
精靈女孩道:「萱兒姐姐在一年前失蹤,我們的族人始終都在尋找她,我找到她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這幅模樣,這一切全都拜你自作聰明所賜!」
唐獵看到她憤怒的神情,分明將麗淇的事情算到了自己的頭上。在麗淇的事情上,唐獵自問沒有任何虧心之處,當初是出於救死扶傷的精神才出手相救,根本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現在被這小妮子憑空污蔑,不由得心頭火起,怒道:「跟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小丫頭講不清楚,我懶得理你!」轉身向門外走去。
卻被那精靈女孩攔住去路,不依不饒道:「你害了萱兒姐姐,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唐獵惡狠狠道:「怎麼?你究竟想怎樣?」
麗淇被他們的爭吵聲驚醒,輕聲道:「小公主,你不必怪唐先生!」
那精靈女孩恨恨瞪了唐獵一眼,這才來到麗淇的身邊,麗淇走下小床,歉然向唐獵道:「唐先生,小公主只是因為關心我方才對你無禮,希望你不要怪她。」
「你居然向這個討厭的傢伙道歉!」小公主怒氣沖沖道。
唐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要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樣沒有禮貌!」
「你!」
麗淇慌忙隔在兩人中間。
唐獵道:「麗淇,你為何要不辭而別,我已經將所有的手術工具準備完畢,馬上可以幫你恢復昔日的容貌。」
小公主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放眼玄武國所有的醫生,哪個不是庸碌無味的笨蛋,何必再吹牛害人呢?」
麗淇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小公主,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向唐先生說。」
小公主微微一怔,餘怒未消的向唐獵揚了揚拳頭,這才走出門去。
唐獵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精靈女孩是哪門子的小公主,麗淇又是什麼身份,為何小公主要稱她為萱兒?
麗淇似乎看出唐獵的迷惑,輕聲道:「我是翼族人,幼年時,父母死於玄武帝國的征討,我和族人從此失散,後來幸虧遇到精靈族的恩人才得以逃脫苦難。」想起昔日往事,麗淇美眸之中不禁籠上一層晶瑩淚光。
「可是你為何又流落到了帝都?」
麗淇道:「我成年之後,精靈王看中我的容貌,想納我為妃,在我心中一直將他都當成父兄一般,從未想過要嫁給他。精靈王對我恩重如山,我如果拒絕又怕傷害到他。小公主看出我的猶豫,私下帶我從迷失森林中逃了出來……」
麗淇說到這裡忍不住啜泣起來,過了許久方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離開迷失森林後,我的記憶突然喪失,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後來便流落到花月坊中,直到那一天太子玄鳶想要對我不軌,那一刻我整個人才忽然清醒了起來,想起過去的一切。」
唐獵虎軀巨震,強忍心中的激動,低聲道:「你說什麼?殘害你的那人竟然是太子玄鳶?」
麗淇含淚點了點頭。
唐獵握緊雙拳,怒不可遏道:「那混賬果然無恥之極!」忍心傷害麗淇的人一定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玄鳶生理上的隱疾,注定他的內心對兩性充滿了扭曲變態的想法,只有他這種人才會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暴行,自己早就應該想到。唐獵想起自己為他治好了下體的隱疾,心中一陣陣後悔,因為自己的緣故,這玄鳶日後還不知要禍害多少良家少女。
麗淇再也不願回憶那段悲慘往事,緊緊閉上美目,如果不是她突然恢復了記憶,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想必已經毀在玄鳶的手中。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5:04 PM
第二十一章【子系中山狼】(下)
唐獵有些奇怪道:「為什麼那小丫頭口口聲聲是我害了你?」
麗淇柔聲道:「此事和唐先生無關,小公主只是一時激憤,所以胡亂將事情賴到了唐先生身上。」
唐獵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低聲道:「以後你打算去哪裡?」
麗淇還未來得及回答,小公主推門走了進來,欣喜異常道:「萱兒姐姐,我剛剛受到訊息,我王兄和神箭七傑已經向這裡趕來。」
麗淇面色忽然一變,她雙膝一屈竟然跪在小公主面前,泣聲道:「求小公主放過我吧,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隨你回去的。」
小公主慌忙扶住她的雙臂,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萱兒姐姐,以我父王的醫術,一定可以幫你將容貌恢復如初,況且自從你走後,他已經後悔,表示不再逼你和他成婚。」
麗淇含淚道:「小公主,你們部落中的每一個人都對我恩重如山,可是萱兒無顏再回去,若是你一定要逼我回去,萱兒只有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白色羽毛,寒光閃閃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小公主黯然歎了一口氣:「可是你一個人該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生活?」
麗淇美目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小公主放心,我已經死過了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尋短見。」
小公主含淚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忽然轉過身來,惡狠狠盯住唐獵道:「你跟我過來!」
唐獵雖然討厭她的眼神,可是對她找自己做什麼又十分的好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出去。
夜風中小公主白衣飄飄,宛如凌波仙子,現在都有如此風姿,將來等到她長大成人更不知該如何迷人。
小公主將一個白色羊脂玉瓶交到唐獵的手中,冷冷道:「這瓶是我們精靈族的至寶,瓶中的液體有迅速生長肌膚的作用,現在雖然晚了,縱使不能讓萱兒姐姐完全恢復容貌,想必也能讓瘢痕變淡。」
唐獵不屑的笑了笑,想必這瓶東西就是她剛才所說的聖源之水了。
小公主道:「如果不是你壞了大事,萱兒姐姐應該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容貌。」
唐獵心中暗道:「只怕她性命都保不住,就算恢復了容顏又有什麼意義?」嘴上卻沒有和這刁蠻的小公主繼續爭執下去。
小公主道:「萱兒姐姐既然不願隨我回去,我只好將她暫時委託給你照顧。」
唐獵笑道:「我跟她非親非故,你為何將她委託給我?」
小公主怒道:「你將她害成了這副模樣,但凡還有點良心,應該做出補償!」
唐獵看她說得理直氣壯,心中暗暗好笑。
那小公主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抬頭向天空中望去,卻見西方的夜空之中隱約閃爍著藍色的光芒,她歎了口氣道:「他們來了,我必須要走了!」臨走之前盯住唐獵威脅道:「唐獵!你給牢牢我記住,如果我萱兒姐姐出了任何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唐獵又好氣又好笑,再看時,那小公主玲瓏的嬌軀已經投向遠方,潔白雙翼在嬌軀兩側優雅舒展開來,一道白色的軌跡閃電般衝向遙遠的夜空。
唐獵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會飛的人。
回到茅舍之中,麗淇仍然背身坐在那裡,月光從窗外透入室內,強調出她絕美的輪廓,想起她俏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唐獵不禁心中感歎,上蒼為何要對她如此的不公平,既然給她絕世的美貌,卻為何又要殘忍的奪去?
「唐先生,謝謝你!」麗淇沒有回頭,明澈的美眸深情注視著夜空中的明月。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唐獵將羊脂玉瓶放在麗淇的身邊,輕聲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這已經是唐獵第二次詢問麗淇。
「我既然已經答應過小公主,便不會自尋短見!」麗淇緩緩回過頭來,臉上已經籠上一層薄紗:「唐先生的話,我永遠都會記住,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多。」
唐獵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如果麗淇真的懂得了這句話的含義,她應該不會放棄生命。
麗淇的目光落在羊脂玉瓶上,黑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輕聲道:「精靈之淚!」
「精靈之淚?」唐獵詫異的重複著麗淇的話。
麗淇點了點頭:「這玉瓶中裝著的就是精靈族的療傷聖物,有重生肌膚的作用。」
唐獵心中並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神奇的東西,低聲道:「如果它真的有那麼神奇的作用,你臉上的傷痕豈不是可以輕易去除?」
麗淇幽然歎了一口氣道:「精靈之淚雖然擁有療傷的奇效,可是也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用在傷口之上,而我臉上的瘢痕早已陳舊,對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效用。」
麗淇留意到唐獵的手上有一道血痕,是剛才被小公主捆縛的時候傷到的,她來到唐獵的身邊,從玉瓶中倒出一滴藍色的液體,塗抹在唐獵手上的傷口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唐獵手上的血口迅速變淡,很快便消失不見,唐獵驚奇的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小丫頭果然沒有說錯,是我害了你……」
麗淇柔聲道:「我的身體雖然有一定自我修復的能力,可是如果在當日得不到精靈之淚的幫助,肯定無法活命,更談不到容貌恢復如常,唐先生不必聽小公主的話,如果沒有你,此刻我只怕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首。」麗淇並不想讓唐獵內疚,其實她的修復能力相當強大,如果唐獵沒有切除她的部分腸管,她一樣可以憑借自體超強的能力癒合,臉上的傷痕雖然嚴重,可是得到精靈之淚的幫助仍然可以緩慢恢復,真正讓她永久受損的是唐獵用來縫合傷口的細線。
唐獵仍然處在深深的震撼中,擁有精靈之淚這種神奇的藥物,處理任何創傷都會變得容易了許多,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有了這瓶液體的幫助,他完全可以幫助麗淇切除臉上的瘢痕,改造麗淇的容貌。
他激動的抓住麗淇的手臂:「我終於想到了醫治你的方法。」
麗淇卻沒有唐獵想像中激動,緩緩搖了搖頭,漠然道:「我寧願這樣生活下去,過去的一切,我永遠不要在想起。」
唐獵能夠體會她的心情,對過去的回憶只會增添她的痛苦。他仍然不想放棄,麗淇的生命是他一手挽救,他要讓她重新找到生命的快樂!唐獵大聲道:「我可以重塑你的容貌,讓你成為一個和過去完全不同的人!」
麗淇充滿質疑的望著唐獵:「可能嗎?」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麗淇暫住的茅舍十分偏僻,很少有人會找到這裡,唐獵確信她不會離去,這才將匕首留下給她防身,清晨時分步行離開,向帝都走去。
從麗淇所處的茅舍到帝都大約有五十多里的距離,唐獵回程時,才發現昨晚那刁蠻的小公主竟然帶著自己飛行了這麼遠的距離。
太陽很快便高高昇起,天空中沒有一絲雲,熱辣辣的陽光直射著路上的行人,唐獵很快便熱出一身的大汗,乾脆脫下長袍,只穿著上身的短褂,褲腿也捲起老高,現在的他看起來,活脫脫就像一個莊稼漢的模樣。
玄武國的人看來多數都沒有什麼同情心,眼看著一輛輛的車馬從身邊經過,卻沒有人主動邀請唐獵上車同乘。
唐獵幾度招手期望攔下一輛馬車,最終的結果只是吃到了車尾的灰塵。
「媽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唐獵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索性將短褂脫下丟到了地上,身後響起一陣鑾鈴之聲,卻見一隊銀盔銀甲的性感女武士護送著一輛豪華座車疾馳而來,這一隊武士全都是清一色的性感妙齡女郎,銀色甲冑也是覆蓋住關鍵部位,手臂玉腿毫不吝惜的暴露在外,威風之外又多出幾分香艷。
那輛豪華座車用八頭白色獨角獸牽拉,獨角獸的身上的鞍具也用純銀打造,花紋精美,其中鑲嵌著各色寶石,足見車中主人身份定然高貴非凡。
看到這種氣派的陣勢,唐獵慌忙向一旁躲去,如果衝撞了這群馬隊,說不定會招來無妄之災。
馬隊從唐獵的身邊疾馳而過,揚起的塵煙將唐獵嗆得大聲咳嗽了起來,那豪華座車行過唐獵的身邊,卻忽然放緩了行進的速度,在距離唐獵五米遠處停了下來。
珍珠串成的車簾被一隻纖纖素手從中分開,一張嫵媚妖嬈的俏臉探出車外,笑靨如花道:「唐先生!烈日當頭,你難道當真要步行入城嗎?」
第二十二章【昂首一望何其尊也】(上)
唐獵愕然抬起頭來,塵霧之中他依稀看清對方的俏臉,內心不由得一驚,這美艷女郎竟然是當初在循環集所遇到的長公主玄思翎,難怪會有這麼豪華的陣仗和氣派。
唐獵對這位長公主一直抱有相當的好感,當初如果不是她及時相助,唐獵和奧斯卡、阿達他們或許已經死在了朱翼手中。而且唐獵一度生出投奔玄思翎門下的想法,後來因為狼淵的事情才沒有實現。
玄思翎微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唐獵哈哈大笑道:「草民唐獵拜見長公主殿下!」
玄思翎向他飛過一個嫵媚的眼神,嬌柔道:「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上車!」
唐獵有些受寵若驚,他現在的樣子的確有失風度,赤裸著上身,褲腳捲起就像一個摸魚歸來的漁民,鞋子上沾滿塵土,身上又是大汗淋漓。不過他素來色膽包天,本來玄思翎嫵媚的模樣已經讓他怦然心動,現在對方又是主動相邀,他又怎會拒絕。
毫不客氣的來到座車旁,拉開車門,大步走了上去,玄思翎笑吟吟看著唐獵的模樣,嬌聲道:「你哪裡像個讀書人,分明是個種地的莽漢!」目光始終盯在唐獵健碩的胸肌之上,內心產生一陣麻酥酥的感覺。
唐獵笑著在一邊坐下,座車重新啟動。
玄思翎嬌笑道:「你好像很怕我,為何坐得離我如此之遠?」
唐獵早就聽說這位長公主淫名在外,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微笑道:「我一身的臭汗怕熏到了公主。」
玄思翎輕輕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翼,薄怒輕嗔我見猶憐,嬌聲道:「的確臭了一些,不過這樣才顯得更有男子氣息!」她用絲帕掩住櫻唇發出一聲格格嬌笑,唐獵被她騷浪的模樣勾引的慾火焚胸,如果不是顧忌她長公主的身份,早就撲過去將她壓在身下。
玄思翎將手帕遞給唐獵,讓他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聲道:「當日在循環集見你的時候,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是一位醫國聖手!」
唐獵謙虛道:「只不過是彫蟲小技,長公主過獎了。」
「彫蟲小技可以讓黑帖爾大帥治癒多年的眼疾,又可以讓狼淵將軍起死回生,只怕帝國之中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玄思翎向唐獵的身邊坐近了一些,嬌軀誘人的體香無孔不入的鑽入唐獵的鼻息之中,唐獵幾乎忍受不了玄思翎這活色生香的折磨,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一下,低聲道:「大概我的運氣比別人好一些。」
玄思翎幽然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何當初梅茜不願意將你轉賣給我,原來你自身的價值遠遠不止那兩千金幣。」
唐獵淡然一笑,目光從玄思翎曲線柔美的頸部落在她的前胸,上次他便發現玄思翎的胸部並不完美,相對於她的身高,雙乳的比例應該更加豐挺才算完美。
玄思翎看到唐獵的眼光,唇角泛起一絲嫵媚微笑,輕聲道:「唐先生如今是否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
唐獵突然驚醒,看來在玄思翎的心中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奴隸,即便是表現出對自己的好感,也只怕是想收納自己成為她的玩物罷了。心中不覺對玄思翎產生了一些反感,淡然道:「唐獵自始至終都是自由之身,從未充當過梅茜的奴隸。」
玄思翎莞爾一笑,馬上覺察到唐獵並不喜歡觸及到這個話題,柔聲道:「你那兩個比特夥伴,做事果然勤快,將我的花園打理的異常出色。」
想起久未謀面的奧斯卡和阿達,唐獵心頭感到一陣溫暖。
玄思翎趁機提出邀請道:「唐先生若是有空,不如隨我到府上探望他們如何?」
唐獵看到玄思翎充滿期待的美眸,終於點了點頭。
座車駛入城中,經過城內幹道,來到玄思翎位於東城月牙湖畔的府邸之中,玄思翎自從寡居以後,便在月牙湖畔重新修築起一座府邸,一來是因為她不想回到深宮,二來想遠離駙馬府那座傷心之地。
唐獵走下座車,兩名身穿輕薄絹裙的婢女嫣然迎了過來,輕聲道:「唐先生請隨我們來!」唐獵回身望去,卻見玄思翎已經在一幫婢女的陪同下向前方的小樓走去。
唐獵心中不覺有些奇怪,既然邀請自己前來,卻為何要和自己分道揚鑣?
帶著滿腹的疑慮在兩名婢女的指引下向前方走去,沿著白色鵝卵石鋪成的曲折小徑緩步前行,兩旁綠柳成蔭,長長柳枝宛如絲絛般隨風輕拂。
走過前方的長廊,入口處卻是一個雕琢在巨石之中的小門,唐獵微微一怔,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地方。
兩名婢女輕聲笑道:「唐先生,請入內沐浴!」
唐獵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間浴室,自己滿身的大汗的確應該好好洗一洗,走入石門之內,頓時感到灼熱氣浪迎面撲來,室內充滿白濛濛的迷霧,看來這是一間原始的三溫暖桑拿房。
唐獵的眼睛剛剛適應室內的水汽,兩名婢女來到他的身邊,為他脫去身上本來就不多的衣衫,唐獵赤裸強壯的身軀頓時呈現在她們的面前。
兩名婢女早已見慣了這種場面,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尷尬,唐獵過去雖然有過和美女鴛鴦浴的經歷,可是被兩名婢女脫光了看的經歷還從來沒有過。看到兩名婢女若隱若現的誘人玉體,體內慾火頓時升騰而起,下體標槍般挺立了起來,兩名婢女看到唐獵反應如此激烈,芳心中俱是一顫。
唐獵強忍心中慾望,他畢竟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如果控制不住體內情慾,對兩名女婢做出不軌之事,肯定會觸怒長公主,為她所不齒。
唐獵在兩名婢女的扶持下,走入前方的水池之中,水溫很燙,水池四壁有無數潛流從不同的角度湧射而出,彷彿千萬隻小手在按摩著唐獵的身體肌膚,唐獵舒服的閉上了雙目,竭力摒棄腦海中的情慾,盡情享受池水的沐浴。
洗淨一身的塵垢,赤身走出浴房,一位婢女拿來潔淨的棉質內衣為唐獵換上,另外一位婢女拿出一套白色武士服,唐獵心中暗暗猜測,從這裡準備充分的情況就能夠看出,公主府內並不缺乏男人的來訪,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滋味,現在的自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被人剝光洗淨,烹調之後等待玄思翎的品嚐,這跟男妓有什麼分別?想到這裡,唐獵幾乎就要臨陣退縮。
從花團錦簇的後花園經過的時候,剛好看到兩個矮小的身影正在花叢中勞作,他們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去,目光盯住唐獵,雙雙含淚跪在紅土之上。
唐獵想要走向他們的身邊,卻被身邊婢女阻止:「唐先生,小心腳下的泥土!」
唐獵凝望著奧斯卡和阿達的面孔,重重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見過公主回頭再來看你們。」
玄思翎在小樓之上遠遠凝視著唐獵,從她第一次見到唐獵,便感到唐獵身上有著和帝國其他男子極為不同的氣質,狂放略帶不羈,傲慢不乏熱情,這樣的性格格外讓她心動,當初被梅茜拒絕之後,她甚至遺憾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便聽說唐獵已經自立門戶,成為帝都迅速冒起的聖手名醫。
「長公主殿下!」唐獵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
玄思翎這才醒悟自己剛才竟呆呆出神,轉過嬌軀,看到唐獵魁梧的身軀已經來到門前。唐獵原本的短髮因為長時間的沒有修剪,已經垂到肩頭,為他整個人平添了幾分狂傲不羈的感覺,白色武士服襯托出他古銅色的肌膚,週身透露出一種健康的陽剛之美。
玄思翎凝望唐獵的同時,唐獵也在打量著眼前這位艷名遠播的帝國尤物,她身穿紅色長裙,領口稍低,剛好可以看清她隱約浮起的雪白雙丘,腰身纖細,長裙前方開衩,一雙筆挺纖長的玉腿從大腿處便露出裙擺之外,絕美的曲線一直延伸到雪白圓潤的足踝,足趾晶瑩,每一寸肌膚都是如此細膩誘人。
唐獵看著眼前絕美的畫面,呼吸幾乎就要停頓。
第二十二章【昂首一望何其尊也】(中)
玄思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柔聲道:「坐吧!」
唐獵笑了笑,卻沒有聽她的話在椅子上落座,反而來到玄思翎的身邊,和她並肩而立,俯瞰花園中的景色,輕聲歎道:「難怪長公主喜歡站在窗前,原來窗外的景色竟然如此美麗誘人!」
玄思翎幽然歎了口氣道:「再好的景致,我終日一個人欣賞,也只是平添落寞。」
唐獵聽出了她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大膽說道:「若是長公主不嫌棄,唐獵願意陪你一同欣賞。」
玄思翎忽然發出一陣格格嬌笑,唐獵被她突如起來的大笑搞得莫名其妙,正在這時,卻看到玄思翎俏臉一寒,冷冷道:「你配嗎?」
唐獵沒想到她本來是陽春三月,卻忽然變成寒冬臘月,心中短暫的恐慌過後,迅速穩定了下來,淡然笑道:「唐獵不知長公主的意思,你是說唐獵不配欣賞眼前的風景,還是配不上公主的身份?」
「大膽!」玄思翎柳眉倒豎,眉目之間殺機隱現。
唐獵雖然對玄思翎並沒有深入的瞭解,可是從他聽聞的一些情況來說,玄思翎是個私生活相當放蕩的女人,可是她因為本身高貴的身份,又自視過高,將和自己歡好的男人視為玩物,從不去投入任何的感情。
唐獵猜得不錯,玄思翎雖然欣賞唐獵,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仍然將唐獵看成一個身份卑賤的奴隸,之所以邀請唐獵入府,也不過是想將他作為玩伴罷了,沒想到唐獵居然說出這樣和她平起平坐的話來,玄思翎不覺被他觸怒。
對付女人,唐獵向來都有相當的手段,雖然知道玄思翎已經生氣,他的目光卻望向窗外,微笑道:「唐獵的眼中天空也是藍色,土地也是紅色,萬事萬物和長公主並沒有太多的不同,我們所相差的無非是身份和地位,唐獵本以為長公主將我當成了朋友,所以才將我邀入府中。現在看來我在公主的眼中無非是一個卑賤的百姓,既然如此唐獵又何必留在這裡惹得公主不快呢?」
唐獵這叫以退為進,拱手行禮道:「多謝公主的厚待,唐獵告辭了。」
玄思翎微微一怔,她沒想到唐獵絲毫沒有被她的威勢嚇住,看到唐獵要走,心中不免為剛才的話感到有些後悔,咬了咬櫻唇道:「在你心中是怎樣看我?」
唐獵停下腳步,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唐獵不敢說!」他越是這樣說,越是將玄思翎的好奇心激起。
玄思翎道:「你儘管大膽說,我不會怪你。」
唐獵微笑道:「唐獵心中雖然明白你長公主,可每次見到長公主之時,卻首先被你的絕世美貌所吸引,心中想得最多的就是你是一個女人……」說到這裡,唐獵停下話語,悄悄觀察著玄思翎的表情。卻見玄思翎俏臉飛起兩片紅霞,唐獵心中大喜知道玄思翎怒氣已經消退,芳心已經被自己的話語所打動。
玄思翎似有所感,輕聲道:「這許多年來,你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說這句話的人,若非你提醒我,我幾乎就要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唐獵大膽的向前走了一步,輕輕牽住玄思翎的纖手,低聲道:「你若是將我當成朋友,心中有什麼不快,儘管對我傾訴!」唐獵充滿關懷的聲音,竟然讓玄思翎生出一種久違的溫暖,纖手被唐獵溫暖有力的大手包容,芳心禁不住顫抖起來,她嬌軀一軟,偎依在唐獵的懷中,嬌聲道:「有些事情,我只怕一天一夜都無法說完。」
唐獵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那唐獵便陪在長公主身邊一天一夜……」
真正能讓玄思翎放棄身份地位的地方是在床榻之上,唐獵勇猛粗魯的攻擊讓玄思翎相信自己只是在他身下輾轉逢迎的女人,而唐獵才是她的主宰……
然而唐獵明白,自己具有統治力的地盤僅僅限於那方寸之地。
玄思翎對於男女之事的熱衷,讓唐獵歎為觀止,換做以前的他早就會在玄思翎的面前丟盔解甲,落荒而逃,可是那大劑量的斯普瑞看來已經完全改造了他的身體,歷經一天一夜的纏綿搏殺,唐獵居然還能精神抖擻的走出公主府大門。
剛剛回到自己的診所,得到消息的崇文候朱翼和司馬天峰便先後過來探望,唐獵被擄的消息早已傳開,唐獵當然不會將其中具體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隨便編了個謊話,只說那精靈女孩將自己拋到了荒郊野外,並沒有傷害他,其實後續情節他們大都已經聽說,唐獵被長公主邀入府中做客之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看來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八卦當道。
司馬天峰臨走之時給唐獵留下金質喜帖,卻是司馬菲菲七日後即將大婚,邀請唐獵前往司馬府觀禮。
想到司馬菲菲即將嫁入皇宮,唐獵終於感到一樁心事落地,可是想到自此以後再也品嚐不到司馬菲菲的騷浪滋味,心中不免又感到遺憾。
冷靜下來,忽然想起這兩天只顧著和玄思翎顛鸞倒鳳,竟然忘記了城外的麗淇,慌忙將需要的手術器械備齊,鎖上診所的大門,向得月樓的李老闆交代了一聲,悄然駕車向城外而去。
來到麗淇藏身的茅舍之外,唐獵拴好車馬,輕輕叩了叩房門,裡面卻無人應聲,唐獵暗叫不好,該不是麗淇等得不耐煩,悄然離開了這裡,慌忙推門闖了進去。
卻看到麗淇仍然靜靜坐在窗前,凝望著遠方的夕陽,輕聲道:「我知道,唐先生終有一日會來看我。」
唐獵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為麗淇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他低聲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唐獵為麗淇整容的事情已經籌備多日,現在擁有了癒合良藥精靈之淚,對唐獵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
根據麗淇的要求,唐獵決定為她徹底改變容貌,麗淇的臉部原來是橢圓形,唐獵為她重新設計為瓜子的輪廓,這就需要抽取兩腮的部分脂肪,切除掉麗淇下頜角的少許骨質,讓整個面孔達到和諧統一。
唐獵清楚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關係到麗淇未來的生活,不敢有任何的疏忽,首先切除掉臉部已經形成的瘢痕,每切除一小部分,便用精靈之淚塗抹其上,創口迅速開始癒合,短短的三分鐘內,創面已經恢復成正常肌膚的顏色,唐獵從心底佩服這藥水的神奇,如果在原來的世界,這種藥水的配方的價值恐怕會無可估量。
足足用了三個小時,唐獵才將麗淇臉上的瘢痕完全去除,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到她的傷口,利用自製的吸針,小心的抽吸出麗淇兩腮下的脂肪,她的臉型在一點點發生改變,現代的整容技術加上精靈之淚的神奇恢復力,讓唐獵在一夜之間改變了麗淇的容顏。
唐獵做完所有的工作,耗去了十二個小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透射進來,唐獵用紗布小心的擦去麗淇臉上沾染的血跡,這是一張嬌美無暇的俏臉,從這張臉上已經找不到昔日麗淇的痕跡。眉型修長,面部的輪廓柔美和諧,鼻翼小巧微微上揚,增添了幾分俏皮,如果沒有精靈之淚的幫助絕對達不到如此完美的效果,如果沒有唐獵卓絕的醫術,也無法雕刻出這樣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兩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其中還有一件不可忽略的事實,唐獵日益靈巧的右手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他右臂上的龍形紋身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可是唐獵仍然能夠感受到發生在右臂上的變化,很多在過去看來可望而不可及的動作,現在輕易就可以完成,十有八九和憑空多出的那道龍形紋身有關。
麗淇緩緩睜開美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唐獵的笑臉,從唐獵的瞳孔中,她看到了全新的自己,晶瑩的淚水順著無瑕的俏臉緩緩流下,這是歡樂的淚水,是重生後喜悅的淚水。
「麗淇!」唐獵將一面銅鏡遞向麗淇。
麗淇拿起銅鏡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輕輕撫摸著滑膩溫軟的俏臉,唇角露出一個溫柔醉人的笑靨:「麗淇已經死了,我叫萱兒……」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5:14 PM
第二十二章【昂首一望何其尊也】(下)
換上唐獵帶來的藍色裙裝,萱兒週身流露出的絕美氣質,讓唐獵目瞪口呆,儘管在整容手術前他就已經預想到術後的效果,可是仍然沒有想到這張面孔竟然美麗到了如此的地步。唐獵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將萱兒整得這麼漂亮,分明是考驗自己脆弱的意志,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了下來,低聲道:「萱兒,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萱兒嫣然一笑風姿無限:「萱兒的性命是唐先生所救,從今日起,唐先生便是萱兒的主人,你讓萱兒做什麼,萱兒便做什麼?」
唐獵仔細打量了萱兒一遍,心中暗道:「反正現在萱兒的容貌已經完全改變,任何人也不會識破她原來的身份,留在身邊當一個小護士也不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留你在我的診所中幫我行醫。」
萱兒心中高興倒了極點,用力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盡職盡責。」
唐獵開玩笑道:「工錢方面你有什麼要求?」
萱兒道:「主人救了我的性命,又給了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萱兒這一生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主人的大恩,工錢我是一分也不會要的。」
唐獵哈哈大笑:「我有個條件,以後千萬不要叫我什麼主人,我雖然僱傭你為我工作,可是我們之間並不是奴隸和奴隸主的關係,我們是平等的,如果你願意就叫我唐大哥。」
萱兒芳心中一陣感動,自從她流落到這世上以來,還從沒有人像唐獵這樣以同等的眼光看她,猶豫再三,終於輕聲道:「唐大哥……」
唐獵很快就發現,生活中增加了一個女人的好處,衣服髒了馬上就有人為自己洗淨,肚子餓了,馬上就會有可口的飯菜送到面前,唯一的煩惱就是萱兒實在太過美貌,又日夜和唐獵生活在一起,唐獵每次看到她都會產生強烈的生理衝動。
「唐獵,你好卑鄙!」
萱兒掃地的時候玉臀輕輕搖曳,唐獵目光變得灼熱異常,恨不能衝上前去脫光萱兒的衣服,盡情撫摸她誘人的玉體。可是想起萱兒曾經受到的傷害,自己如果對她無禮,豈不是和玄鳶哪個混賬一樣?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一個美色當於前而不生綺念的男人難上加難!
唐獵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之上,他最近開始研究玄武國的醫書,博覽這些醫書之後,竟然發現其中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這裡的醫療理念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沒多久,唐獵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向萱兒的嬌軀飄去,不想這時候萱兒剛好轉過身來,嫣然笑道:「唐大哥,你在想什麼?」
唐獵乾咳了一聲,藉以掩飾內心中的尷尬,掩飾道:「我正在想,玄武國既然擁有三千年的歷史,可是為什麼他們的醫療水準如此差勁呢?」
萱兒洗淨纖手,為唐獵面前已空的茶盞中倒滿清茶,微笑道:「唐大哥看來對這玄武國的歷史並不清楚。」
唐獵笑瞇瞇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身邊道:「萱兒,不如你坐在這裡給我細細的將玄武國的歷史講上一遍。」
萱兒將椅子又移開了一些,在唐獵身邊坐下,輕聲道:「我們所生活的大陸叫格蘭蒂亞,大陸被依古拉巴江分成東西兩部分,大陸的東方和北方臨海,東方地勢舒緩,以平原為主,也就是我們所處在的玄武帝國,帝國中人最崇尚的就是力量,成為武士是每一個百姓的夢想。
一千年前,玄武國曾經有一位帝王,因為國後病重,從大陸的任何角落聘請各方名醫,可是儘管他想盡一切辦法,仍然沒有挽救國後的生命,帝王悲痛之下,將帝國中所有可以找到醫書全部銷毀,而且……」萱兒停頓了一下,美眸之中流露出惋惜之色:「他性情經歷這場巨變之後,竟然大變,將玄武國所有的醫生全部殺死!」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中國的歷史上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時間,秦始皇焚書坑儒為的是愚民,而這位帝王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怨恨,相比較而言反倒是秦始皇的出發點要高明的多。
唐獵感歎道:「這樣一來,玄武國兩千年積累的醫療成果全部被這暴君給毀掉,不過從他焚書屠醫到現在又有一千年,按理說醫學就算從零發展也會達到一定的水平,為什麼仍然是如此落後呢?」
萱兒道:「唐大哥說得不錯,玄武國在接下來的一千年內,又出了另外一件大事,醫療水平的極度落後,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玄武國的國力,國民有病後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從而讓國民大批的死去,按理說本應該將醫學重新發展起來,可是從醫者早已經被過去的那場屠戮嚇破了膽子,又有誰敢站出來行醫?煉金術士在這時趁虛而入,獲得了帝王的信任,整個玄武國煉金術大行其道,直到後來玄武國的帝王才發現所謂的煉金術並沒有醫人的作用,只不過是騙局罷了,這些煉金術士所面臨的又是一場屠戮。」
唐獵道:「難怪玄武國的醫療水準如此低下,可是其他的國家的醫生並沒有遭到屠戮,難道國與國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嗎?」
萱兒道:「種族不同對醫術的要求也不同,從玄武國向西,在依古拉巴江流域擁有大量的高山和森林,森林中生活著不少的部落,他們從很久以前便生存在這裡,不屬於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任何一方。」
萱兒的美眸中泛起淒冷的迷霧:「從古到今,兩大帝國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這些部落的侵略和殺戮,無辜慘死人們的鮮血將依古拉巴江的江水染紅。」
唐獵隱約猜到萱兒的故土或許就在依古拉巴江流域,他不忍心看到萱兒繼續沉浸在悲痛之中,叉開話題道:「藍德帝國究竟是什麼樣子?」
萱兒道:「藍德帝國是這片大陸上唯一可以與玄武帝國抗衡的國家,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國之間的爭鬥從有歷史起便沒有停止過。」
唐獵笑道:「兩大帝國究竟誰更強大一些?」
「一直以來兩國都是互有勝負,可是最近幾年來,藍德帝國的實力不斷增強,玄武帝國相對處於弱勢,一連吃了幾次敗仗。」
玄武國連續戰敗的事情,唐獵已經聽說,他微笑道:「玄武帝國無論是醫療還是科技水平都相當低下,戰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萱兒道:「雖然如此,可是玄武帝國的龍武士力量極其強大,他們掌握了操縱飛龍的本領,以此稱霸於這片大陸,不過隨著龍武士人數的逐漸減少,玄武帝國的國力也開始慢慢衰落。」
此時門外風鈴輕動,看來是有客來訪。
萱兒起身道:「我去開門!」
唐獵點了點頭,換上醫者的長袍準備迎接病人的到來。
第二十三章【無敵豐胸大法】(上)
玄思翎第一眼便被萱兒的美貌所吸引,精緻的俏臉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即便是玄思翎身為女人也不禁被她的美麗所吸引,在帝都之中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位絕色美女。
萱兒看到玄思翎雍容華貴的氣質,猜到她的身份定然非同尋常,有些不安的垂下頭去。
玄思翎冷冷凝視萱兒道:「你叫什麼?怎麼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長公主之前來過我的春暉診所嗎?」唐獵聽到動靜,大笑著從診室內迎了出來。
玄思翎這才放過了萱兒,美眸瞄了一眼唐獵,意味深長道:「我如果不到這裡來,還不知道唐先生這裡藏著那麼一位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
唐獵哈哈大笑,聽得出玄思翎語氣中有些酸味,能讓長公主為自己吃醋,心中不覺產生了莫名的滿足感。
他引玄思翎來到診室內,親手為她解去身上宛如蟬翼般輕薄的披肩。
玄思翎伸出纖手,一把便揪住唐獵的右耳,嬌嗔道:「怪不得我讓人請你過去,你都找理由推脫了,原來和這個小妖精躲在診所裡風流快活。」
唐獵叫苦不迭道:「長公主殿下明鑒,我這幾日的確是病人太多,每天都從清晨忙到深夜,今天才稍稍清閒了一些,正準備明天打烊,去長公主那裡請安,沒想到你就來了!」
玄思翎哪裡會信他的理由,放開唐獵的耳朵道:「明日你去找我,可是我卻抽不出空來見你。」
唐獵以為她仍然在生自己的氣,微笑著來到她的身後,雙手按壓在她細膩的香肩之上,輕柔按摩了起來,玄思翎在唐獵的按摩下,整個人頓時放鬆,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閉上美眸,靜靜享受著唐獵的手法。
唐獵俯身在她金黃色的髮髻上輕輕吻了一記,低聲道:「長公主當真生我的氣嗎?」
玄思翎柔聲道:「我怎會生你的氣?明日是我皇兄的大婚之日,我當然不可以缺席!」
唐獵內心一震,手上的動作頓時停滯,這兩日他的確過於繁忙,竟然忘記了司馬菲菲的大婚之事。
「你怎麼了?」玄思翎緩緩睜開美眸,詫異的望向唐獵。
唐獵笑道:「我被長公主胸前的春光所吸引。」
玄思翎這才發現唐獵色迷迷的目光正盯在自己敞開的領口處,雙峰的春光定然被他一覽無遺,瑤鼻可愛的皺起,抓住唐獵的一雙大手道:「淫賊,非禮公主其罪當誅,小心我將你問罪!」
唐獵的雙手從她的領口順勢滑落了進去,一雙玲瓏的玉乳頓時落入唐獵的掌握之中,唐獵盡情褻玩著玄思翎胸前的那兩點嫣紅,面孔貼在玄思翎的俏臉之上,低聲道:「死在公主裙下,做鬼也風流。」有力的臂膀抱起玄思翎的嬌軀,向內室的床榻走去。
玄思翎並沒有想到唐獵會如此大膽,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向她求歡,更何況這裡是他的診室,連房門也未曾插上。
玄思翎不由得緊張道:「唐獵,你連門都未關呢!」
唐獵微笑道:「我此時若是關門豈不是欲蓋彌彰?」
「如果有人進來……」
唐獵俯身封住玄思翎的櫻唇,舌尖探入玄思翎芬芳的檀口之內,撩動著她柔軟濕潤的香舌。玄思翎本身就是慾望極強的女人,唐獵高超的挑情手段早已讓她情動,更何況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讓她心底感到不安的同時又增加了幾分偷情的刺激,喉頭發出『嗯!』的一聲輕吟,雙臂宛如八爪魚般死命纏繞住了唐獵的身軀。
唐獵故意問道:「如果有人進來怎麼辦?」
玄思翎低聲嬌吟道:「誰幹打擾我們的好事,我便砍掉他的腦袋……」
玄思翎的確算得上一個絕佳的性伴侶,她不但懂得怎樣從男女歡愛中獲得享受,也懂得怎樣去調動對方的熱情,她之所以放下尊貴的身份主動來診所找唐獵,最主要的原因是食髓知味,唐獵讓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激情和享受,在唐獵面前她真正體會到做女人的快樂。
瘋狂過後,唐獵溫柔的撫摸讓玄思翎體內的激情久久持續不退,唐獵的大手摀住玄思翎的雙峰,微笑道:「長公主的雙乳之上好像有股甜香的蜂蜜味道。」
玄思翎對於自己雙乳的尺寸一直以來都引以為憾,現在聽到唐獵這樣說,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我聽說在雙乳之上塗抹蜂蜜,可以令雙乳的尺寸增大,所以每日都堅持這樣做,算起來已經有了半年時間,確沒有看到任何的效果。」
唐獵哈哈大笑起來。
玄思翎以為他在取笑自己,有些憤怒的在唐獵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記。
唐獵笑道:「長公主若是真的想改變雙乳的尺寸,我倒有個快捷的方法。」
「什麼方法?」玄思翎睜大美目道。
「長公主如果相信我,五日之後,我親自到公主府上為你改造雙峰。」
玄思翎還是第一次聽到雙乳尺寸也可以人工改造,雖然對唐獵神奇的醫術早有耳聞,可是心中仍然沒有全信,輕聲笑道:「我會等你!」
送走玄思翎之後,唐獵回到房內,卻見萱兒仔細整理著凌亂的床鋪,老臉不由得一紅,想必萱兒從被褥上的痕跡肯定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些心虛道:「這裡還是我自己整理吧。」
萱兒輕聲道:「這些繁雜的瑣事還是萱兒來做,唐大哥這麼辛苦還是去飲茶休息吧。」
唐獵汗顏到了極點,自己的確辛苦,不過辛苦全都用在了玄思翎的身上,看來以後這種事情需要多多注意影響,畢竟診所之中並不止自己一個人在。
唐獵反覆考慮之後,決定不去參加司馬菲菲的婚禮,他和司馬菲菲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孽緣,現在司馬菲菲已經貴為玄武帝國的王妃,這件事萬一暴露,定然難逃一死,還是徹徹底底的斬斷和她的關係,從此成為路人的好。更何況自己知道司馬家族的秘密,司馬天峰對自己不可能沒有防範之心,和他走得越近,越會引起他的戒備,還是和他疏遠為妙。
唐獵準備了一份禮物,托人送往司馬府中,在帝都全城同慶的大婚之日,和萱兒留在診所之中玩牌,這幅撲克牌是唐獵在無聊的時候用木板製作而成,本來一直擱置在床下,自從萱兒來到診所中,唐獵又想起了它,拿出來和萱兒在無聊的時候打發時光。
正午的時候,久未謀面的斐娜突然到訪。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斐娜會來到診所,表情愕然道:「斐娜將軍!」
斐娜嫣然笑道:「怎麼?唐先生好像並不歡迎我?」
「歡迎之至!」唐獵慌忙將斐娜請入院內。
兩人在院中大樹下相對而坐,萱兒為他們奉上兩杯清茶,輕聲道:「唐大哥,我去準備飯菜!」
唐獵笑道:「去市場上多買一些好菜,順便打一壺好酒,我要和斐娜將軍好好喝上一場。」
萱兒點了點頭,提起菜籃走出門外。
斐娜看著萱兒的背影嘖嘖稱奇,輕聲道:「她生得好美,是唐先生的愛人嗎?」
唐獵搖了搖頭道:「她叫萱兒,曾經是我的病人,身世十分可憐,父母雙亡,這世上有沒有任何親戚,我憐她身世孤苦無助,便留她在我的診所中做事。」
斐娜感歎道:「唐先生果然有一顆悲天憫人的醫者胸懷。」
唐獵呵呵笑道:「我只是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罷了,沒有你說得那麼高尚。」他想起之前和斐娜的約定,微笑道:「斐娜將軍這次來是不是特地來兌現承諾,教我搏擊之術的?」
斐娜歉然道:「我這次來是特地向唐先生辭行的!」
唐獵心中一怔,脫口道:「斐娜將軍要到哪裡去?」
斐娜道:「藍德帝國大軍壓境,我奉命前往邊境迎戰,後天就要出發,恐怕答應唐先生的事情只能推後了。」
唐獵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學習什麼格鬥,他只不過是想創造和斐娜多多相處的機會,聽到斐娜即將遠行心中不免感到失望,歎了口氣,目光落在斐娜豐滿的酥胸之上,今日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自己錯過了俘獲斐娜芳心的最好機會,早知如此便在黑帖爾的軍營內多呆上幾天。
斐娜看到唐獵失落的眼神,還以為他學習格鬥之術的慾望強烈,輕聲道:「唐先生不必失望,帝都中有一座名為『血舞』的武士行館,裡面的諸位教頭和我相熟,唐先生原來從未接觸過格鬥之術,不妨從基礎學起,我已經向行館的執事吉錫恩說過你的事情,無論你何時過去,他都會雙手歡迎你。」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有些捨不得斐娜將軍走!」這句話他說得如此直白,讓斐娜不由得羞紅了俏臉,好在她生性豁達,微笑道:「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這些朋友。」斐娜的回答充滿了智慧。
唐獵道:「黑帖爾大帥這次會去嗎?」
斐娜點了點頭:「大帥會去!」
忽然門外傳來萱兒惶恐的尖叫聲,兩人對望了一眼,迅速衝了出去,卻見萱兒一臉驚恐的向診所的方向逃來,身後五六名衣著華貴的少年在後面緊緊追趕。
唐獵不由得心頭火氣,他早已將萱兒看成了自己的親人,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調戲萱兒,等於是對他的侮辱。
他摸出隨身的短刀,大步就要衝上前去,卻被斐娜一把抓住,輕聲道:「讓我來!」
第二十四章【無敵豐胸大法】(下)
萱兒跑到唐獵身邊,驚恐道:「他們……」
唐獵微笑道:「不用怕!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充滿勇敢無畏的氣勢,斐娜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唐獵,看不出唐獵一個文弱的醫生,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勇氣。
那群無賴少年齊聲大笑了起來,顯然並沒有被唐獵惡狠狠的神情嚇住。
一個傲慢的聲音道:「這小妞我要定了!」說話的是正中的那位少年,他身材魁梧,棕色長髮編成無數髮辮垂在腦後,相貌雖然端正,可是確充滿一股暴戾之氣,舉手抬足之間充滿力度。
斐娜冷冷道:「萊斯特!你眼中還有沒有帝國的法律?」
萊斯特這才注意到斐娜的存在,灰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隨即驕傲的表情又浮現在面孔之上:「斐娜將軍!好像這裡並不屬於你管轄的範圍?」
斐娜慢慢走到萊斯特的對面:「你的父親亞當斯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名將,深得帝王的信任,身為他的兒子,卻做出當街調戲少女的惡行,你不害臊嗎?」
萊斯特的面孔因為羞憤而變得通紅,周圍的同伴並不認識斐娜,齊聲叫囂著:「萊斯特,不用理她,把她們兩個一起搶回去!」
其中一人已經率先向斐娜衝了過去,張開蒲扇樣的大手向斐娜的肩頭抓去,斐娜冰藍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冰冷的寒意,纖手準確無誤的抓住對方的手指,猛然一個旋轉,只聽到清脆的骨裂聲,她下手毫不留情,竟然將對手的兩根手指折斷,那小子捂著手指哀號著跪倒在地上。
斐娜的這一手頓時將其他幾人震懾住,本想一擁而上的他們畏懼的向後方退去。
萊斯特握緊雙拳,目光充滿憤恨的盯住斐娜。
斐娜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帶著你們的同伴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否則我不會顧忌亞當斯大將軍的面子!」她的右手落在腰間的象牙刀柄之上。
萊斯頓重重的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我會記住今天的事情!」轉身帶著幾名同伴向遠方逃去。
唐獵和斐娜帶著驚魂未定的萱兒回到了診所,掩上房門,萱兒這才想起向斐娜道謝。
斐娜笑道:「你如果真心謝我,就為我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離開帝都之後,恐怕很難安安穩穩的吃飯了。」
萱兒的廚藝相當高超,斐娜和唐獵讚不絕口,斐娜讚賞道:「可以比得上皇宮的御廚了,唐先生你好有口福。「
唐獵笑道:「是啊,自從萱兒來到這裡,我的體重增加了許多,看來要開始減肥了。」
斐娜和萱兒同時笑了起來。
唐獵想起剛才的事情,低聲道:「剛才那個什麼萊斯特究竟是什麼人?斐娜將軍好像跟他很熟?」
斐娜點了點頭道:「萊斯特是帝國大將軍亞當斯的兒子,他從小驕縱慣了,在帝都之中早有惡名,如果不是顧忌亞當斯的權勢,他早就該關入監獄了。」
唐獵有些好奇道:「亞當斯我好像聽說過,他很厲害嗎?」
斐娜歎了一口氣,將酒杯放下道:「帝國的軍界中,現在最有權勢,最得到帝王信任的就是亞當斯,他的軍銜雖然是大將軍,可是真正的勢力早就超過了黑帖爾大帥,帝國的另外一位大將軍霸圖死後,軍隊內部再也沒有人擁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說來得罪了他的兒子豈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斐娜道:「亞當斯為人城府極深,對待異己殘酷無情,在帝國中以鐵腕治軍而聞名!」
「他是不是龍騎士?」
斐娜笑著點了點頭:「帝國共有五位龍騎士,帝王、黑貼爾大帥、亞當斯大將軍、死去的霸圖大將軍,還有一個人的身份極其神秘,至今沒有人知道。」
斐娜有句話想要對唐獵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直到離去的時候,才悄然將唐獵拉到一旁,低聲道:「有件事我想提醒唐先生,還望你不要介意。」
唐獵笑道:「斐娜將軍有什麼話,儘管明說!」
「我最近聽說了不少唐先生和長公主的風言風語,不知是否有那麼回事?」
唐獵有些尷尬道:「斐娜將軍難道會相信這些市井傳言?」唐獵不是傻子,當著斐娜的面他當然不會承認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過曖昧關係。
斐娜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不是最好!這些話我本不該說,長公主私下生活比較隨意,在帝都之中和多人保持著親密關係……」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其中便有亞當斯大將!」
唐獵清楚斐娜不會向自己撒謊,雖然他早就知道玄思翎為人放蕩,可是聽說這件事之後,內心中仍然感到異常的不快。
斐娜道:「唐先生最好和她保持距離最好,否則恐怕亞當斯會對你不利!」她的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從唐獵的表情隱約猜到唐獵和長公主之間並不像他所說的那麼簡單,芳心中不免為唐獵的命運感到擔憂。
「我走了!」斐娜解下黑雪繫在樹上的韁繩。
唐獵依依不捨道:「斐娜,戰火無情,你一定要多多保重!」他對斐娜的關愛處於內心,所以將後面的將軍兩個字也省略掉了。
斐娜縱身躍上黑雪的背脊,嫣然笑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也要多加小心,如果萊斯特那幫惡少找你的麻煩,你可以去找狼老將軍,亞當斯對他還是相當的尊敬,有他的庇佑,想必那些惡少不敢惹你。」
唐獵看到她臨行前仍然關心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難捨之情,跟隨斐娜遠去的身影跑了幾步,大聲道:「你一定要小心!」直到斐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天地之間,唐獵仍然惆悵的站在那裡。
或許是斐娜那天已經將幾名惡少嚇怕,他們並沒有過來找唐獵的麻煩,生活重新回到平靜之中。
五日之後,唐獵帶著自己的手術器具,和特地製作出的乳房假體,這種用來填塞乳房的假體是唐獵精心研究所獨創,他在藥店之中發現了這種用來包裝礦石藥品的薄膜,本來沒有留意,以為是動物的膀胱之類的東西,後來才發現這種薄膜竟然是一種天然礦物質,和過去用來美容隆胸的硅膠極為相似,唐獵擔心這種東西會有異種蛋白,經過屢次試驗之後才證明人體對這種東西並不會產生排斥反應。正是因為有這種發現作為基礎,他才敢大膽的提出為玄思翎隆胸。
上次為萱兒治療後,精靈之淚還剩下小半瓶,這次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唐獵為玄思翎隆胸不但是為了獲取她的信任,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本身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經歷這件事以後,玄思翎無疑會徹底放下對他的防線。
公主府內的婢女對唐獵和玄思翎的事情早已經心知肚明,一個個看到唐獵都露出甜絲絲的笑靨,唐獵走入小樓之中,卻看到玄思翎的貼身侍婢秋棠恭候在那裡。微笑道:「長公主呢?」
秋棠笑道:「長公主已經在裡面等候。」
唐獵早就對這個長腿細腰的美女心生好感,看到四處無人,大膽的在她豐臀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秋棠發出一聲嬌呼,隨即俏臉通紅,她根本想不到唐獵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悄悄向一邊撤了撤,並沒有其他表示。
唐獵看到她這樣,膽子更加大了起來,在樓梯拐角處記將秋棠一把攬入懷中,垂頭在她櫻唇上用力吻了一記。
秋棠被唐獵吻得情動,舌尖激烈的探入唐獵嘴中,顫抖的反應了起來。
唐獵的大手探入秋棠的領口,依依不捨的在她酥乳之上捏了一把,這才放開秋棠的嬌軀,微笑著走入玄思翎的香閨,只留下秋棠倚在樓梯扶欄處,喘息不停,仍然回味著唐獵熱情的激吻。
玄思翎提前已經沐浴薰香靜靜恭候唐獵的到來,她身穿半透明粉紅色長裙,站在憑欄處,望著天空中絲絮般飄蕩的浮雲呆呆出神,頎長的倩影格外惹人心動。
唐獵來到她的身後,張開臂膀將她性感妖嬈的嬌軀攬入懷中,隔著這輕薄的長裙,感覺到她的玉體幾乎是赤裸著,溫軟的熱力讓唐獵禁不住緊緊貼上了她的背臀。
玄思翎的唇角泛起一絲嫵媚的微笑,她的玉臀向後挺動了一下,加倍考驗著唐獵原本就不算堅強的意志。
唐獵垂頭深深嗅吸著玄思翎迷人的髮香,大手輕輕撫摸著玄思翎平坦而光潔的小腹。
玄思翎的纖手向後攬去,剛好碰到唐獵肩頭所挎的藥箱,深感好奇的轉過身來,嬌聲道:「你帶著藥箱作甚?」
唐獵道:「那天在診所之中,我不是已經跟你約好,要為你將雙乳的尺寸變大嗎?」
玄思翎藍色的美眸慢慢睜大,隨即格格笑了起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竟然當真了!」
「我唐獵答應過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唐獵放開玄思翎,將藥箱放在桌上。
玄思翎右手的兩根手指夾住裙帶,輕輕一扯,赤裸的嬌軀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唐獵面前,胸前的兩點嫣紅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抖,越發顯得誘人之極。
唐獵的大手輕輕覆蓋其上,輕聲道:「我會將這裡塑造成最完美的胸部!」
豐胸對玄思翎來說無疑具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可是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先例,內心有些忐忑不安。
唐獵從玄思翎的眼神中看出她仍然在猶豫,微笑道:「長公主如果不信任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玄思翎咬了咬下唇,芳心中終於做出了決定,低聲道:「我信你!」
豐胸手術的目的不僅僅是要讓雙乳的尺寸變大,其關鍵之處在於,經過手術之後,要讓雙乳的比例協調,外形完美,手感溫軟適度,充滿彈性,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的人工痕跡。
唐獵在玄思翎雙乳之上分別親吻了兩下,微笑道:「我有一個條件!」
玄思翎心情緊張道:「什麼條件?」
「手術之後,這對乳房只可供我一人把玩!」唐獵說這句話自有一番深意,玄思翎男伴眾多是他早已知道的事實,他這麼說的目的就是想考驗玄思翎,看看自己在她的心中究竟佔有怎樣的地位。唐獵是個正常的男人,縱使他對玄思翎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真愛,可是想到如此美女要和他人分享,心中自然極不情願,私心中還是想將玄思翎據為己有。
玄思翎不禁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纖手挑起唐獵的下頜:「唐獵,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唐獵笑道:「長公主以為呢?」
玄思翎抬起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一記:「我答應你!」美目緊緊閉上,此時此刻她已經將自己的一切徹徹底底的交給了唐獵。
利用木蘿葉的汁液為玄思翎做表皮和肌層麻醉之後,刀尖沿嫩紅色的乳暈弧形切下,鮮血沿著切口緩緩滲出,唐獵的腦海中拋棄一切旖旎念頭,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手術中去。
玄思翎雙乳的輪廓十分完美,所欠缺的只不過是尺寸而已,不過改造一個外形完美的胸部需要的難度更大。
唐獵宛如雕琢一個藝術品一樣,精心分離著雙乳的組織,力求保證原來的外形不變,增加雙乳的尺度,這等於是原有比例的放大。
小心的將填充物植入雙乳之中,一點點調整著乳房的外形與角度。
玄思翎開始感到有些疼痛,後來感到漸漸疲倦,竟然睡了過去……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5:27 PM
第二十五章【誰敢惹我?】(上)
精靈之淚的神奇功效讓唐獵歎為觀止,藍色液體塗抹在乳暈切口之上,刀口迅速併攏癒合,恢復後的肌膚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玄思翎緩緩睜開美眸,卻看到唐獵一雙眼睛色迷迷盯住自己的前胸,忍不住垂目望去,內心一陣驚奇過後代以難以形容的狂喜。隆起的雪白雙丘呈現於視野之中,如此真實,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唐獵微笑道:「大功告成!」攙起玄思翎的手臂,扶她來到穿衣銅鏡前方,玄思翎望著鏡中豐盈堅挺,輪廓優美的雙峰,幾乎不敢相信鏡中人真的是自己。
唐獵從她的身後攬住她的纖腰,雙手輕輕承托住玄思翎的胸部,低聲道:「只需要休息兩天,長公主一切可以恢復的像從前一樣。」
玄思翎甚至開始後悔剛才睡了過去,竟然沒有看到唐獵是如何對自己的雙峰施以魔法,讓它們在短時間增大?左看右看從肌膚之上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傷痕,可是剛才卻清晰的感受到皮膚被切開的疼痛。
唐獵道:「這兩天盡量不要劇烈運動,更不要用力揉捏胸部。」
玄思翎輕輕撫摸雙峰,雙峰溫軟而充滿彈性,她終於相信這對完美的乳房果然屬於自己,唐獵真的用他神乎其技的醫術改造了自己的身體。
玄思翎激動的抱住唐獵,卻不易觸痛了胸口,嬌呼了一聲,摀住胸口蹲下身去。
唐獵笑道:「我提醒過你了,可是你轉眼就忘記。」
雙臂摟住玄思翎的纖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玄思翎赤裸的背脊緊貼在唐獵的胸腹之上,不知怎麼她的內心中忽然產生極其強烈的慾望,纖手勾住唐獵的腰腹,輕聲道:「胸口變大之後,整個人感覺到累贅了許多。」
唐獵哈哈大笑,手指輕撫著玄思翎細膩柔滑的肌膚,玄思翎在他的撫弄下開始蠕動,嬌軀忽然感到溫暖堅硬的充實感,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情,喉頭發出哀婉淒艷的呻吟。
靠在唐獵堅實健碩的胸膛上,玄思翎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自從她的丈夫霸圖死後,她已經漸漸忘記了這種感覺。
月光靜靜傾瀉在她曲線完美的嬌軀上,豐滿的雙乳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玄思翎忽然想起唐獵為自己開刀以前的要求,唇角泛起一絲會心的微笑,唐獵想要獨自佔據她的芳心,玄思翎感到一陣溫暖,可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馬上又從臉上消失。不可以,自己怎麼可以對一個奴隸出身的醫生產生這樣的想法?唐獵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玩物,用來打發寂寞時光的一個男寵!絕不可以對他產生任何的感情!
唐獵明顯的感到懷中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玄思翎在黑暗中緩緩站起身來,月光中一個完美的剪影離他遠去。
燭光投影,搖曳的燈光映射不清玄思翎的容顏,更看不透她此刻的心情是是悲。
「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唐獵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玄思翎披上長裙,轉過身去,美眸凝視空中的明月。
唐獵忽然發現就在自己覺得以為將要掌控玄思翎的時候,她卻突然逃開,而且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變得不可捉摸,玄思翎遠不止他想像中那樣簡單。
內心中湧起一陣無比的失落,在女性面前唐獵第一次產生了莫大的挫敗感,他點了點頭,穿上衣服,頭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在女人面前他不會低頭。
玄思翎默默凝望唐獵挺拔英武的背影,美眸籠上了一層淒迷的煙霧,她的內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而危險的來源就在唐獵的身上,她和唐獵的接觸越是深入,越是發現唐獵和她過去相處的那些男寵不同,唐獵不但不受她的控制,反而有極強的控制欲,她清醒的認識到,如果任由一切繼續下去,終有一日自己會對唐獵產生難以割捨的依戀感。
唐獵心情鬱悶的返回了春暉診所,來到門前卻看到房門虛掩,想到有人仍然在等待自己歸來,心中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推開大門,卻看到院內一片狼籍,心中大驚,大聲呼喊道:「萱兒!」靜夜中只聽到自己的回聲,哪裡有萱兒的回答。
唐獵內心恐慌到了極點,大步衝向萱兒的房間,只見房門已經被人踹開,門扇倒伏在地,馬上意識到一定有人趁著自己不在診所,搶走了萱兒。
門前傳來咳喘之聲,卻是得月樓的李老闆鼻青臉腫的出現在他門前,唐獵慌忙衝了過去,抓住李老闆的手臂,大聲吼叫道:「萱兒去了哪裡?」
李老闆含淚道:「剛才有十多名如狼似虎的武士,來到診所撞開診所大門,將萱兒姑娘強行架走,我和幾位鄰居想要阻止,被他們打倒在地。」
怒火將唐獵整個人點燃,他怒吼道:「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我認得其中的一個,是亞當斯大將軍的兒子萊斯特,唐先生,你惹不起他們的!」李老闆充滿同情的看著唐獵。
唐獵咬牙切齒道:「去***亞當斯,就是天王老子搶走萱兒,我也一樣要他好看!」跑到房內拿起手槍藏在腰間,然後抓起一把長刀,怒沖衝向門外跑去。
李老闆抓住他臂膀苦苦奉勸道:「唐先生,你現在去也是白白送死,何苦……」
「放開我!」唐獵怒吼道,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神情顯得異常恐怖。
李老闆只好放開了他的手臂,唐獵道:「李老闆,你去狼老將軍府上幫我報訊,讓狼老將軍去幫我要人!」
他解下一匹拉車的瘦馬,翻身躍到馬背之上,狠狠在馬臀上拍了一掌,向亞當斯大將軍的府邸全速衝了過去。
憤怒讓唐獵忘記了恐懼,他早已不去想這樣做的後果,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誰敢傷害萱兒,他就要讓誰付出慘痛的代價,秦媛媛和燕月死後的慘狀不住在唐獵的眼前搖曳,他祈求上天,不要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在他的身邊。
一層陰雲悄然將皎潔的明月遮掩,天空中猛然響起了一聲霹靂,閃電照亮了唐獵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的面孔。
衝過三叉路口的時候,一輛兩驅豪華座車和唐獵擦肩而過。
「是唐先生!」一個嬌美的聲音驚呼道,駕車的少女身穿緊身武士裝,誘人的嬌軀曲線畢露,玲瓏起伏,卻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婢秋棠。
車廂內長公主玄思翎的聲音輕輕響起:「這麼晚了,他要到哪裡去?」
「不知道,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刀,殺氣騰騰的好像要跟人拚命似的!」秋棠看著唐獵遠去的身影愕然道。
玄思翎有些詫異的『哦!』了一聲,唐獵在她的印象中還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稍稍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悄悄跟上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大將軍府是帝都之中除了皇宮之外,氣勢最為恢宏的建築,整個建築以青灰色基調為主,顯得威嚴肅穆,院牆高闊,門樓高聳,大門外立有兩座飛揚跋扈的雄獅雕像,讓人遠遠望去便從心底生出敬畏之感。
唐獵追趕到將軍府大門前的時候,十多名武士模樣的壯漢正在拉扯著萱兒想要將她帶入一旁的角門。
雨水一滴滴從天而落,萱兒發出陣陣無助的呼喊。
電光閃射之中,唐獵騎著骨瘦毛稀的老馬,怒吼著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萱兒充滿淚水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希望,在被擄的這段時間內,她心中想到的只有唐獵,希望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唐大哥!」
唐獵翻身躍下老馬,牢牢握住寒光閃閃的長刀,怒吼道:「放開她!」
萊斯特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嘲諷的表情,他不屑道:「看來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真的敢追過來!」
「卑鄙!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一對一單挑!」唐獵用刀尖指向萊斯特。
「你配嗎?」萊斯特說話的同時,身體宛如獵豹一般向前竄了出來,在唐獵做出反應之前,一拳已經擊中了唐獵的小腹,巨大的力量將唐獵的身體打得倒飛了出去。
唐獵的身體摔倒在泥濘之中,引起一陣哄笑之聲。
萊斯特盯住萱兒的美眸:「你的唐大哥實在太沒用了,他根本禁受不住我的輕輕一拳!」他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得意洋洋的在萱兒面前晃動著。
唐獵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水,拾起地上的長刀:「萊斯特!你怎麼像一個娘們一樣沒有任何的力氣,是在幫我撓癢癢嗎?」
萊斯特怒目圓睜,轉過身去,看到唐獵竟然站了起來,他的身上滿是泥水,嘴唇上沾染了不少的鮮血,模樣說不出的狼狽,可是表情仍然像一個得勝的將軍。
「去死吧!」萊斯特爆發出一聲怒吼,狂烈的拳風將密集的風雨撕扯開來,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拳想要將唐獵擊成齏粉。
唐獵前來大將軍府之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保護不了身邊的女人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雙手握住長刀,大吼著向萊斯特的頭頂全力劈了過去,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他不想躲避萊斯特的拳頭,事實上他也無法躲開。
萊斯特的唇角泛起一絲獰笑,以唐獵現在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萱兒似乎預感到唐獵不幸的命運,悲傷的大聲哭喊起來。
憤怒讓唐獵的週身燃燒了起來,那久違的痛楚再次降臨到了他的右臂之上,他右臂的衣衫忽然被藍色的火焰所點燃,強健有力的右臂衝破衣衫的束縛,完全展現於雨幕之中,一條鱗光閃動的藍色長龍活靈活現的騰越在他的肌膚之上,藍色的火焰沿著他的手臂迅速竄升至長刀之上,挾萬鈞之勢,撕破雨霧向萊斯特呼嘯劈去。
萊斯特臉部的表情瞬間變得嚴峻起來,倉促之中,他屈起手臂,以肘部的青龍盾,試圖阻擋唐獵暴怒砍來的一刀。
刀盾相交,青藍色的光芒交織纏繞,巨大的震動力讓唐獵的身體不由自主向後倒退而去。
萊斯特的雙足深深陷入泥濘之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減緩了因為抵擋唐獵全力一擊帶給自己的疼痛。
陰鶩的雙眸流露出無限殺機,萊斯特反手抽出背在身後的鋸齒巨劍,他要將這個狂妄的唐獵劈成兩斷。
剛才的一擊已經用去了唐獵所有的力量,他以長刀拄地,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站在那裡,身體發出一陣陣的顫抖,右臂的藍色火焰伴隨著龍形紋身早已消失不見,他已經無力再戰。然而一雙憤怒的眼眸中仍然迸射出毫不屈服的光芒。
唐獵握住槍柄,他只剩下這個選擇,後果如何,他已經不做考慮,槍膛內的子彈即將像他的怒火一樣渲洩出來。
第二十五章【誰敢惹我?】(下)
一道綠色的閃電搶在唐獵射擊以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萊斯特射去,萊斯特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一箭的威脅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唐獵,屈起手肘,以肘部的青龍盾擋住了這突然襲來的一箭。
綠光準確無誤的射中了青龍盾,耀眼的光芒以碰撞點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強烈的光芒刺激的唐獵下意識閉上了雙目,他挺起長刀再次劈砍出去,卻落了個空。
萊斯特抬頭望去,卻看到前方的拱橋高處靜靜佇立著一個高瘦的人影,從他的角度看去,那人至少距離他們有兩百米左右,從這麼遠的距離竟然射出如此準確和充滿力度的一箭,可見對方的箭法之精,內心中不由得謹慎了起來,悄悄後撤了一步,以防對方的猝然襲擊。
兩道綠光再次衝破雨霧閃電般射了過來,這次的目標並不是萊斯特,而是抓住萱兒的兩名武士。那兩名武士顯然沒有萊斯特那樣的好運,明明看到了箭矢的軌跡,卻無法躲開,兩支羽箭穿透他們胸前的護甲,從後心處透了出來,高大的身軀先後倒在了地上。
萱兒逃脫了他們的束縛,哭泣著來到唐獵的身邊,其餘幾名武士看到同伴的慘狀,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沒有誰再敢上前。
唐獵握住萱兒的柔荑輕聲勸慰道:「不用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到你!」拉著萱兒悄悄向老馬的方向退去,想伺機逃走。
萊斯特大聲道:「既然敢和我作對,為什麼不敢現身?」
橋頭的人影,發出一聲冷笑,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笑聲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再敢做壞事,他們就是你的榜樣!」七道綠色光華猛然射出,射到中途,分成七個不同的角度,或旋轉,或直行,或曲折前進,目標直取萊斯特手下的武士,暗夜中響起連聲慘呼,七名武士無一能夠逃脫他的射擊,羽箭準確無誤的射中了他們的心窩,尾部的孔雀翎在風雨中微微顫抖。
萊斯特的一張面孔完全失去了血色,如果對手第一次便對自己射出這樣的七箭,以自己的能力很難從箭下逃脫,現在說不定已經成為死在箭下的冤魂。
那高瘦的人影,忽然旋轉騰飛了起來,在雨霧中發出一聲清嘯,轉眼之間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萊斯特垂頭看到滿地的屍首,內心憤怒之餘又感到深深的惶恐,將軍府的大門緩緩打開,二十多名身穿黑色皮甲的武士從中飛奔而出,萊斯特緊緊攥起雙拳,目光忽然盯住仍然沒有來及逃走的唐獵和萱兒,近乎發狂的叫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一位身穿黃金甲冑的威武老人騎乘在銀色獨角獸之上風馳電掣的越過拱橋,用力勒住韁繩,獨角獸的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聲雷鳴般的鳴叫,四蹄重重頓在地上,地面因為它巨大的落力而微微顫動。
狼勳奇白眉豎起,顧盼之間,威猛異常,怒吼道:「什麼人敢動我家恩人?」
萊斯特雖然仗著父親的勢力到處為非作歹,可是對狼勳奇這位功勳卓著的老將軍仍然心存敬畏,更何況狼勳奇曾經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他用力咬了咬下唇,步行來到狼勳奇面前,恭敬道:「狼世伯,我正在捉拿殺害我手下武士的兇手!」
狼勳奇看了看滿地的屍首,禁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些人是誰殺的?」
萊斯特伸手指向唐獵道:「是他!」
萱兒怒道:「你撒謊,唐大哥根本沒有殺他們!」
萊斯特冷笑著指向身後的二十多名黑甲武士:「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是他出手殺害了我的手下,還意圖謀殺我!」
唐獵冷笑道:「我真他媽佩服你的臉皮,說謊話居然連臉都不紅,看來你老子的遺傳基因不錯!」
萊斯特雖然不懂什麼叫遺傳基因,可是也能夠聽出唐獵說得不是什麼好話,咬牙切齒道:「狼世伯,不是侄兒不給你面子,可是他殺死了我手下那麼多人,我一定要他給我一個交代!」
唐獵冷冷道:「有種便過來單挑,老子怕你嗎?」面對咄咄逼人的萊斯特,他的心底已經動了殺念。
一個清朗的笑聲從大門內響起,眾人抬頭看去,卻看到一位充滿男子氣息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了將軍府的大門,他身高一米九十左右,體型保持的極佳,舉止之間流露出一股懾人氣度,面龐白皙,眉目清癯,臉上蕩漾著一絲友善的笑容,給人的感覺相當可親,可是當你真想接近,又感覺到和他始終存在著一段距離。
他身穿灰色棉布長袍,足蹬黑色皮質雨靴,整個人顯得相當樸素,微笑道:「狼大哥,我很久沒有看到你穿盔甲的樣子,看到你,我又想起昔日我們並肩作戰的情景了。」原來他就是玄武帝國軍中的第一號人物大將軍亞當斯。
狼勳奇不覺有些尷尬,深更半夜自己全副武裝的跑到亞當斯的門前,的確有些失禮,翻身躍下獨角獸道:「我聽說我家的大恩人唐先生和府上有些誤會,特地過來看看。」
亞當斯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道:「都給我退下,狼大哥是我最敬重的朋友,最好的夥伴,誰對他無禮,就是對我不敬!」
黑甲武士轉眼之間便退了個乾乾淨淨,亞當斯轉向萊斯特怒道:「你終日只會惹是生非,現在居然搞出那麼大的禍事,若是不懲戒你這逆子,難消我心頭之恨!」
萊斯特大聲道:「都是他殺害了我的手下武士,所以我才……」
「住口!」亞當斯憤然怒斥道。
萊斯特向來對父親十分的畏懼,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亞當斯的目光終於來到唐獵的身上,深邃的目光穿破夜色和雨幕似乎要看穿唐獵的內心,唐獵心中暗暗道:「這個亞當斯能夠當上帝國大將軍,掌握帝國軍權,自有他的過人之處。」
亞當斯看到躲藏在唐獵身後的萱兒,心中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他對自己的兒子是最瞭解不過,一定是萊斯特貪圖這少女的美貌,想強行搶入府中,所以才釀成了這場慘劇。他俯下身去,伸手從屍首的心口上拔出一支羽箭,凝視寒光閃閃的尖端,低聲道:「你和精靈族人究竟有什麼關係?」
他霍然轉過身來,目光冷冷盯住唐獵。
唐獵微微一怔,從亞當斯的問話中,他推測到,剛才那名出箭射殺將軍府武士的一定是精靈族人,萱兒的纖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螓首垂得更低,唐獵隱約猜到,或許那名神秘射手是為了萱兒而來。
狼勳奇雖然一直將唐獵視為救命恩人,可是對唐獵的來歷並不清楚,精靈族人和藍德帝國新近簽下同盟,密謀聯手對付玄武國,已經被玄武國視為仇敵,如果唐獵真的和他們有聯繫,這件事恐怕有些麻煩。
一直停靠在黑暗中的座車緩緩啟動,車廂內傳來一聲輕笑:「沒想到今晚風吹雨打,你們幾個卻有那麼高的雅興,站在雨裡聊天,小心受了風寒!」
亞當斯早就察覺到這輛隱藏在黑暗中的座車,微笑道:「我也沒有想到,這場風雨不但為我帶來了久未謀面的狼老將軍,還帶來了高貴美麗的長公主!」
玄思翎挑起車簾,露出如花俏臉,嬌笑道:「我剛巧從大將軍府邸前經過,看到了一些本不該看到的事情。」她轉向萊斯特道:「萊斯特,要不要我將整件事都重複一遍,也好為你作證!」
萊斯特有些慌張的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玄思翎發出一聲格格嬌笑:「紅顏禍水啊,這小姑娘生得實在太美,我身為女人都感到動心,也難怪唐先生和萊斯特要為她拚命!」說這句話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唐獵,心中暗道,只怕自己在唐獵心中的份量遠遠及不上這個萱兒。
亞當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事情的演變已經超出他的預料,沒想到這個江湖郎中竟然吸引了這麼多要人的關注。
玄思翎繼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美女本來是一件極其風雅之事,可惜鬧到最後竟然打打殺殺,弄得滿地血腥,就大煞風景了。射殺九名武士的神秘射手,想必也是貪圖這小丫頭的美貌,如果你們再晚來一刻只怕萊斯特和唐先生都要遭到他的毒手。」她這句話說得相當巧妙,輕描淡寫的將唐獵和精靈射手勾結的嫌疑全部抹去。
狼勳奇趁機道:「不錯,大將軍還是盡快派人找出那名神秘射手才對,如果他繼續留在帝都之內,極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威脅。」
亞當斯無論事情怎樣變化,他的表情始終保持平靜謙和,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微笑道:「這件事我會重視,現在藍德國主動挑起對我們的戰爭,正處於非常之時,想必帝都之中會有不少外敵潛入。」他凝視唐獵的眼眸,歉然道:「今晚的事情皆因萊斯特所起,我代他向這位姑娘賠罪!」
唐獵想不到這位叱詫風雲的帝國大將軍竟然可以自降身份向一位少女賠罪,心中對他的憎惡不覺少了幾分。
玄思翎笑道:「少年人血氣方剛,衝動之下難免會犯些錯誤,大將軍也不必責怪他。」
狼勳奇也點頭稱是,這時候他府上的十多名護衛也從後面追趕來到,狼勳奇不免有些尷尬,這樣一來反倒顯得他失掉了禮數。
好在亞當斯並沒有任何計較的意思,微笑道:「今天的事情就此算了,天色已晚,我也不好強留各位入府敘舊,況且帝國正處於非常之時,我必須籌劃對抗外敵的大計,今晚就此送別各位,他日我一定設宴向各位賠罪。」
一行人離開了大將軍府,唐獵首先向狼勳奇致謝,老將軍為他不惜冒著得罪亞當斯的危險出頭,可見待他之誠懇。
狼勳奇笑道:「唐先生不必跟我客氣,和救回淵兒的性命相比,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似乎對玄思翎沒有太多好感,匆匆帶著手下離去。
唐獵帶著萱兒來到玄思翎的車前致謝,玄思翎目光冷冷看了唐獵一眼道:「唐獵,我可以幫你一次,卻不可以永遠幫你,帝都之中表面上一片祥和,其實凶險無處不在,你如果想在帝都中生存下去,匹夫之勇對你根本沒有任何的幫助,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句話便將車簾放下,秋棠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操縱座車向夜色中奔馳而去……
第二十六章【憤怒的拳頭】(上)
走入自己的寢居,玄思翎黯然歎了一口氣,夜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經歷夜雨清洗過的月光顯得格外皎潔,冷風隨著月光潛入室內,吹起落地的帷幔,玄思翎解下髮簪,輕輕搖曳了一下螓首,金色的長髮隨風一根根飄揚而起。
她閉上雙目,揚起曲線柔美的頸部,靜靜沐浴在月光之中。
一個高大的黑影悄然出現在玄思翎的身後,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在玄思翎細膩柔滑的肩頭之上。
玄思翎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美眸霍然睜開,瞳孔在瞬間收縮。流露出些許的慌恐與不安
陰沉的聲音在玄思翎的耳邊響起:「這段時間,你改變了許多!」
玄思翎淡然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會一成不變,包括你我在內!」
潛入者發出一聲桀桀怪笑,他摟住玄思翎的嬌軀,下頜緊貼在她的香肩之上,月光勾勒出他銀色的面具,質感冰冷而堅硬。極不舒服的感覺讓玄思翎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馬上胸口的劇痛讓她又輕聲的呻吟起來。
他的聲音一如面具般冰冷,大手肆意擠壓著玄思翎豐滿的玉乳:「他究竟在你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讓你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玄思翎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更加用力的摟住,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抓持著玄思翎的乳尖,借用這種方式來發洩著內心的慾望與不滿。
「你弄疼我了!」玄思翎低聲叱責著,她用手肘拚命抵向對方的小腹。
潛入者冷笑了一聲,一把扭轉玄思翎的嬌軀,讓她的目光注視在自己的雙眼上。灰藍色的雙目在月光下變幻著妖異的光芒,玄思翎宛如被烈火炙烤一般,嬌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冰藍色的美眸籠上了一層淚光。
潛入者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嗅著玄思翎的體香:「你的身上還帶著那賤種的味道!」他用力的推開玄思翎,玄思翎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
「我不妨礙你和任何男子歡好記住你的身份,千萬不要做出妨礙大計的事情!」
玄思翎的櫻唇變得蒼白。
潛入者大步走向窗口,高大的身軀宛如煙塵般隨著夜風散去。
玄思翎呆呆望著窗口,許久才重新做出反應,她迅速的衝向窗前,將窗口緊閉,拉上窗簾,直到沒有一絲月光可以透入,整個寢宮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方才發出悲愴無助的啜泣……
萱兒凝望著唐獵身體的淤痕,心頭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宛如晶瑩的露珠般輕輕滴落在唐獵的手臂之上。
唐獵心中一陣溫暖,伸出大手輕輕落在萱兒流瀑般的黑髮之上,面對這個純潔的少女他已經很少興起肉慾的念頭,此時心中充滿了關愛和憐惜。
「都是萱兒不好,害得主人受苦……」萱兒抽抽噎噎道。
唐獵發出一聲大笑,在剛剛得罪萊斯特之時,他曾經產生過些許畏懼的心理,可是今晚的激烈衝突之後,已經將他和萊斯特置於對立的兩面,他的內心中非但沒有感到絲毫的畏懼,反而產生了昂揚的鬥志,既然命運讓他來到了這片危機四伏的大陸,他就要努力生存下去,即便是面對任何的困難也不可以輕言放棄。
唐獵活動了一下雙臂,站起身來,雙目凝望空中的那闕明月,充滿豪情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我相信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今天對我的磨礪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回報我!」
斬釘截鐵,豪氣干雲的一段話讓萱兒芳心怦然一動,望向唐獵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與敬仰,她雖然並不能明白這段話的真意,可是已然領會到唐獵絕不會在強權面前低頭的真意。可是萱兒卻不得不為唐獵未來的命運所擔心,柔聲道:「不如我們離開帝都這個地方,尋找一處他們找不到的地方住下……」話剛剛說完馬上意識到這句話充滿了曖昧含義,俏臉禁不住羞得通紅,螓首低垂下去,雪白如玉的美頸也染上了一層嫣紅。
美人當前,唐獵不由得食指大動,可是在萱兒面前他一直扮演的都是正義凜然的君子形象,短時間內如果扭轉成為色狼,就連自己這一關也過不去,硬生生壓下潮水般的性慾衝動,聲音乾澀道:「夜深了……你去睡吧……」
看著萱兒倉惶逃離的倩影,唐獵心有餘悸的擦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暗歎:「好險,好險!」
想要在這個充斥著強權和武力的世界存活下去,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的能力,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佔據了唐獵的內心。
第二天一早,唐獵便將萱兒托給得月樓的李老闆照顧,前往斐娜告訴他的血舞行館。
血舞行館位於帝都之西,在崇尚武力的玄武國,這種武士行館幾乎存在於每一個城市之中,當初設立的本意是為流浪武士提供臨時的歇腳點,並為他們提供職業,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多數行館已經失卻了原來的性質,各種各樣的地下活動隱藏其中,鬥劍;賭博;嫖娼;販賣私酒……成為混亂和動盪的角落,血舞行館也不例外。
唐獵來到大門前,守門的武士向他要了五個銅幣,給了他一個木牌,掛在脖子上,這才得以進入行館之中。穿越行館的曲折長廊,來到比武大廳,大廳長寬各約五十丈,幾百名流浪武士圍著正中場地盤腿而坐,他們的目光中充滿著對未來的期待。因為在這裡到處充滿著機會,只要充分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也許很快就被二樓觀戰的貴賓看中,幸運的話也許明天就會成為某位王侯將相的隨身武士。
唐獵對場上激烈的比鬥廝殺並沒有興趣,小聲向身邊正在觀看的肥胖武士問道:「朋友,哪位是吉錫恩先生?」
那肥胖武士看了看唐獵,笑瞇瞇道:「你來得不巧,他剛剛出門去了。」唐獵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場內一片驚呼,原來是比武的武士已經分出了勝負。
「二十五號!」巡場武士嘹亮的聲音響徹全場,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膚武士大步走入場內,他身高在兩米以上,肌肉飽滿,體型雄壯,上身赤裸,胸膛上遍佈刀疤,臉部一條刀疤將他的面孔斜斜分成兩半,顯得越發猙獰,一顆光禿禿的頭顱搖晃了一下,發出骨節脆響的聲音。雙手舉起兒臂粗的長矛爆發出一聲凶殘大吼,整個大廳響起一片歡呼。
巡場武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叫道:「三十七號!」對手是隨機挑選,可是喊了半天仍然不見有人出來,唐獵有些好奇的四處望去,卻發現周圍武士的目光全都像自己看來。他心中不由得一沉,拿起胸前的木牌,果然木牌上清清楚楚寫著三十七這個數字,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他慌忙笑著擺了擺手道:「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比武的,你們搞錯了!」這次出來的匆忙,連手槍都沒帶,真要是動起手來肯定吃虧。
所有人一起響起了噓聲,臨陣退縮是最讓武士看不起的行徑,唐獵從周圍人鄙夷的目光中馬上領會了他們的真正含義,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他拿下胸口的木牌,轉身想要撤離這裡。
黑膚武士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他手握長矛一步一步向唐獵進逼過去。周圍武士紛紛為他讓開道路,唐獵暗叫不好,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他並不是怕事,只是不想涉足於這場毫無意義的角鬥。身後卻已經無路可退,十多名武士擋住了唐獵的退路,唐獵苦笑道:「我認輸還不成嗎?」
黑膚武士卻絲毫沒有放過唐獵的意思,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他的右手單手舉起長矛,寒光閃閃的矛尖對準了唐獵的後心,凜冽的殺機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壓搾而去,逼迫周圍的武士下意識的向後方退去。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對方一出手就抱著置自己於死地的念頭,此時方才意識到武士行館之中處處充滿血腥,這裡根本不存在退讓,只有強者方才可以存活下去的道理。
長矛在黑膚武士的全力衝刺下速度已然達到了極限,唐獵已經沒有時間回頭,死亡的恐懼瞬間充滿了他的心胸,他清晰的聽到矛尖撕破空氣的嘶嘶呼嘯,這風聲彷彿死神的腳步。
周圍武士一個個流露出瘋狂殘酷的目光,他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血腥和死亡,過程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重要。
長矛即將刺中唐獵後心的剎那,他的右臂不可思議的向後伸展,大手準確無誤的握住了矛尖,長矛強大的前衝力嘎然中斷。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7:58 PM
第二十六章【憤怒的拳頭】(中)
唐獵上身的衣物為強大的力量所迸裂,赤裸的上身起伏著健美的曲線,一條藍色長龍紋身在他的右臂上盤旋飛舞,唐獵緩緩轉過身去,目光已經被怒火燃燒,伴隨著身體的轉向,右臂一個微妙的旋轉。
黑膚武士瞬間的錯愕之後,迅速鎮靜下來,他以雙手握住長矛,苦苦抵禦著矛身傳來的強大旋轉力。
合金長矛在兩人的僵持下開始扭曲變形,最終擰成為麻花的形狀。
「滾開!」伴隨著唐獵的一聲狂吼,他的右臂高高揚起,黑膚武士諾大的身軀竟然整個被他拖向半空之中,一個有力的旋轉,唐獵將長矛連同黑膚武士向人群中投擲出去,整條右臂在全力的動作下,籠罩上一層幽蘭色的光華。
人群向周圍迅速分開,黑膚武士重重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之上。
唐獵健碩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的右臂上,每次在危險的時候,他才能夠激發右臂的潛能,這種力量讓他不止一次的躲過了死亡,龍形紋身隨著肌肉的鬆弛開始慢慢褪去。
所有武士望向唐獵的目光從鄙夷已經轉變為敬畏。
黑膚武士毫無反應的躺在了地板上,唐獵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一名駝背老人緩緩走到黑膚武士的身邊,扶起他的身軀:「他只是暈了,幫忙把他架到後面的房間休息。」
幾名和黑膚武士相熟的武士慌忙走過去扶起他,架著他離去。
駝背老人夾著掃帚來到唐獵面前:「吉錫恩很快就會回來,你跟我去會客廳等他。」
唐獵在眾人的注視下跟隨那名駝背老人離去。
兩人來到花園中一座以水晶建成的通透圓頂房間內,陽光從透明的穹頂照入,抬頭便可以看到藍天白雲,室內擺放著各類的花木,陣陣沁人肺腑的清香洋溢在空氣之中。
老人招呼唐獵在桌旁坐下,為他端來一杯紅茶。
唐獵的情緒在這靜謐的氣氛中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他自我介紹說:「我叫唐獵,是通過斐娜將軍的介紹特地前來拜會吉錫恩執事的。」
老人笑了笑,他臉上的皺紋很多,皮膚乾枯而粗糙,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笑起來的時候,更顯得臉上千溝萬壑,縱橫交錯,眼珠是淺灰色,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在注視唐獵,唐獵甚至會以為他是一個盲人。身體宛如蝦米一般拱起,乾枯如柴骨骼粗大,一副飽經滄桑的苦難模樣。
「我叫崑崙奴,負責行館的日常清掃工作。」他的身份雖然卑下,可是表情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謙恭,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乍看上去顯得和藹,可是笑容的背後卻深藏著神秘與冷漠,讓人不覺生出難以接近的感覺。
唐獵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抬頭再看的時候,崑崙奴已經走到外面修剪園中的花木。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吉錫恩才來到唐獵的面前,他的外表長相有些和北歐人相像,大概是斐娜事先交代過的緣故,他對唐獵的態度顯得格外熱情,臉上始終蕩漾著濃濃的笑意。不等唐獵表明自己的來意,吉錫恩笑道:「斐娜將軍專門交代過,唐先生想切磋格鬥之術,我馬上就會安排專人陪你練習。」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聽說唐先生剛才一招便將鐵刺擊敗,只怕血舞行館是唐先生對手的已經不多。」
唐獵馬上聽懂了他的意思,原本自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前來,可是因為剛才的突發事件,吉錫恩一定將自己看成前來切磋武功的。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放下茶杯道:「吉錫恩執事,我這次來是為了向你學習一些格鬥之術。」
吉錫恩呵呵笑了起來,過了許久方才停住笑聲道:「唐先生真是風趣,以您的水準足以躋身黃金武士之列,我吉西恩理應向您請教才對。」他以為唐獵在存心挖苦譏諷,言語之中已然流露出不悅之色。
唐獵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發生了剛才的事情,說自己不懂格鬥誰都不會相信,求藝之事再也說不出口,草草客套了兩句,起身告辭離去。
離開血舞行館,唐獵越想越是可笑,在這幫武士的眼裡自己儼然是一位高手,看來和吉錫恩的確沒有什麼師生的緣份。
回到春暉診所,卻看到一隊盔甲鮮明的武士守在門外,唐獵心中不由得一驚,以為是萊斯特不甘心昨晚的事情再度找尋了過來,正想去躲避鋒芒之時,卻已經被其中的一名武士看到,大聲喊道:「唐先生!」
唐獵被他認出,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不過從這些人的表情和裝扮上已經看出,他們並不是萊斯特的人馬。為首的那名頭領從人群中走出,唐獵這才認出這群人是太子玄鳶的武士,一顆心總算落地,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微笑道:「找我有事?」那頭領點了點頭道:「唐先生讓我們等得好苦,太子有要事相招。」
唐獵雖然親手為玄鳶治病,而且和他接觸多次,可是玄鳶在唐獵的面前始終沒有表明真正的身份,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道:「我跟太子素昧平生,他找我這個普通百姓幹什麼?」
那頭領呵呵笑道:「自然是診病,唐先生請上車,等見到太子,一切你就會明白了。」
唐獵借口要交代一些事情,獨自來到得月樓內,向萱兒講明自己的去向。
萱兒聽聞唐獵要去見那位凶殘暴戾的太子,也是擔心不已,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主人,他為人陰險凶殘,你千萬要小心!」
唐獵笑道:「我只是一個為人治病的醫生,他還不至於對我產生殺念,你安心在這裡等待,我很快就會回來。」
萱兒含淚點了點頭。
登上前來接他的座車,唐獵留意到車廂內裝飾極盡奢華,座椅上披被柔軟的白虎皮,頭頂是一盞晶瑩剔透的八角水晶燈,鑲邊的部分完全以黃金打造而成。唐獵雖然來到玄武國不久,可是從上面的圖案上,已經看出這座車是專供皇家乘坐。十有八九是玄鳶自己的座車,他出動如此規格的禮遇對待自己,想必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歹意。
唐獵輕輕拍了拍隨身的醫藥箱,有它在身邊,心中有了不少依仗,希望玄鳶找自己僅僅是診病那麼簡單。
四頭獨角獸牽拉座車飛速前進,因為車輛設計的相當精巧,車廂在高速行進中保持著相當的穩定,唐獵悄然拉開車簾,透過窗口觀察周圍的景物,憑著他這幾日對帝都的瞭解,他們行進的方向是前往帝都皇城。
唐獵還從沒有進入過皇城的範圍,心中感到有些新奇也有幾分緊張,不知道玄鳶這次是自己有病還是其他人有病?唐獵放下車簾,乾脆不去想即將面臨的事情,閉上雙目自語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只管看病,其他事情跟我無關。」或許是車內太過舒適,唐獵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恍惚中,看到司馬菲菲笑容嫵媚的來到身前,她褪去身上富貴華美的長袍,僅僅用兩塊金色軟緞圍住最關鍵的部位。
「淫賊,你是不是早已將我忘了?」司馬菲菲的浪騷模樣讓唐獵血脈賁張,他雙手抓入司馬菲菲絲緞般順滑的長髮之中,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司馬菲菲火熱的胴體在唐獵懷中嬌柔的蠕動,她的唇沿著唐獵的頸部一點點向下游移,唐獵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他反身將司馬菲菲壓在身下,將她嬌軀之上用來遮羞的軟緞扯去,瘋狂的動作起來,耳邊響起司馬菲菲淒艷哀婉的呻吟。
身軀忽然一沉,唐獵猛然睜開雙目,卻發現自己仍然處在座車之中,身邊哪裡有一個人在,雙腿之間卻是濕漉漉一片,沒想到自己這會兒的功夫竟然做了一個旖旎的春夢,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司馬菲菲這個性感尤物對自己的吸引力仍然很大。正想稍事整理的時候,座車卻停了下來。
第二十六章【憤怒的拳頭】(下)
「唐先生!我們到了!」
唐獵草草收拾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裡是皇城的後院,除了他們的座車外,還停放了許多豪華的車馬,相當於原來世界中的停車場。
唐獵跟在那名武士頭領的身後,沿東首的角門走入,那名頭領小聲交代道:「唐先生,這裡是皇宮的範圍,凡事都要少看,少說。」
唐獵點了點頭,因為剛才夢遺的緣故,褲襠裡濕答答一片,走起來異常的不舒服,想起來也真是好笑,自己除了青春期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心中對司馬菲菲的期待悄然增長了起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見到她的機會?
這名頭領對皇宮的路線相當的熟悉,帶著唐獵專挑小路行走,盡量避過皇宮內的其他人,唐獵跟著他順利來到皇城西南的藍獅宮。
太子玄鳶站立於高台之上,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射在他的身軀之上,為他整個人蒙上了幾分神秘,看到唐獵,他緩步沿著台階向下走來,身影在台階上扭曲變幻,正如他扭曲瘋狂的內心。
「你終於來了!」玄鳶即使在微笑的時候也讓人感到一種邪惡。
唐獵向他禮貌的鞠了一躬:「唐獵一直不知道太子的身份,還望太子見諒。」
玄鳶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主題道:「我這次找唐先生來是為了救兩條人命!」
唐獵恭敬道:「太子但有吩咐,唐獵必全力以赴。」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潞安貴妃從昨夜分娩,至今已將有一個日夜,仍然沒能順利生下,宮內的醫生全都束手無策,看到父皇焦慮不安,我特地向他保薦了唐先生。」
唐獵內心不由得一沉,搞了半天玄鳶是讓自己來幫助貴妃接生的,婦科雖然不是唐獵的強項,可是接生個孩子應該不算困難,當初自己在沒有任何醫療設備的情況下,也成功幫助母鹿生產,現在擁有了許多精巧器械,接生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道:「太子請引領我去看看。」
玄鳶唇角流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唐先生,身為太子,我必須避嫌,我已經安排妍貴妃帶你過去。」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微笑道:「她來了!」
唐獵順著玄鳶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花海之中一位嫵媚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伴下,婷婷裊裊向他們的方向走來,正是他闊別多日的司馬菲菲。
司馬菲菲身穿鵝黃色長裙,纖纖細腰隨風舞動,豐乳肥臀起伏著極具肉感的波浪,想起剛才的春夢,唐獵禁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司馬菲菲表情漠然的看了唐獵一眼,冷冷道:「太子保薦的就是他嗎?」
玄鳶點了點頭:「妍貴妃,這位唐先生絕對是醫國聖手。」
唐獵看到司馬菲菲冷漠的表情心中稍感失望,可是也明白身在皇宮,司馬菲菲就算心中再念著自己,也不能在人前表露。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英武的面龐,心中一陣激盪,她雖然已經貴為玄武國皇妃,可是當日唐獵帶給她的激情一幕仍然時時縈繞夢中。自從來到宮中之後,她已經學會隱藏自己的感情,轉身冷冷道:「你跟我來!」
唐獵向玄鳶告別後,跟在司馬菲菲和兩名宮女的身後向潞安貴妃生產的鳳麟宮走去。
穿行在皇宮花園之中,花團錦簇,草木茂盛,很容易讓人忘記自身的處境,如果不是礙於這兩名宮女還在身邊,唐獵恨不能衝上前去將司馬菲菲就地正法。
走過小橋,鳳麟宮已然在望,司馬菲菲在前方的一座六角小屋前停下,從房間內飄出藥草的味道,看來這裡是臨時用來蒸煮藥物的地方。
司馬菲菲轉向那兩名宮女道:「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要先將宮裡的規矩向唐先生交代一下。」
兩名宮女點了點頭,司馬菲菲率先走入小屋,將在裡面烹藥的藥師趕了出去。
唐獵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走入房內。
司馬菲菲走陰暗之中,唐獵一路之上看到她性感的身姿早已是慾火焚胸,不過礙於她的身份,仍然恪守本份不敢造次。
沒想到司馬菲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入黑暗的角落之中,雙臂緊緊抱住唐獵的身軀,聲音顫抖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淫賊,想死我了!」
唐獵的意志力本來就薄弱,司馬菲菲的舉動無疑將他這個火藥桶迅速點燃,他的大手肆無忌憚的落在司馬菲菲的豐乳玉臀之上,用力揉捏著她的嬌軀,司馬菲菲反應之強烈絲毫不次於唐獵,纖手已然伸入他的胯下,觸手處卻是濕漉漉一片,低聲唾罵道:「淫賊,剛才是不是又做壞事了。」
唐獵咬住她耳根小聲道:「來時的路上,在夢中跟你激烈的大幹了一場。」
司馬菲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顯然已經情動,兩人也都是色膽包天的性子,明明知道外面還有三人守在門外,房門打開,躲避在這陰暗的一角,竟然相互纏綿起來。
唐獵一旦精蟲上腦,根本不會顧及任何的後果,他掀起司馬菲菲的長裙,卻發現伊人裡面竟然未著寸縷,顯然這次是有備而來。
司馬菲菲勾住唐獵的頸部,壓低聲音道:「快些給我,我們沒有太多的時……」沒等她將話說完,便感覺唐獵粗暴而有力的侵入了自己,久違的快感讓她幾乎抑制不住的叫喊起來,她的雙手從唐獵的領口探入他的後背,十指深深掐入唐獵的肌膚之中。
兩人都知道身處險境,內心中感到格外的刺激,毫不抑制體內的快感。時間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異常的緊迫,兩人全情投入到慾海之中,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彼此的身體達到慾望的巔峰。
司馬菲菲突然抱緊了唐獵,檀口死命咬住唐獵的肩頭,急促的呼吸突然終止,唐獵的激情幾乎和她同時爆發,兩人的身體幾乎就要融合在一起,許久才傳出他們壓抑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仍未消褪的激情,讓司馬菲菲的嬌軀微微顫抖,她強迫自己壓下旖念,掙脫開唐獵的懷抱,在黑暗中迅速整理著她的華麗長裙。
唐獵雖然意猶未盡,可是也清楚自身的處境,深深吸了一口氣,激情澎湃的血液漸漸平復下來。
司馬菲菲道:「這次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唐獵內心一震,司馬菲菲這句話的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他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低聲道:「沒看到病人之前,我不會輕易放棄。」
司馬菲菲誘人的櫻唇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唐獵,你以為自己是誰?玄鳶這次分明是故意設了一個死局來害你,無論你能否救活潞安妃,這次你都要死!」
唐獵並不明白司馬菲菲的意思,劍眉緊鎖。
司馬菲菲輕聲解釋道:「潞安妃如果死了,帝君必然遷怒於你,你必死無疑。」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
司馬菲菲又道:「就算你僥倖替潞安妃接生成功,母子得以保全性命,帝君一樣要殺你!」
「為什麼?」
「你為潞安妃接生,必然會觸摸到她的隱秘之處,帝君豈肯讓自己的女人與他人共享?」司馬菲菲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唐獵的私情,如果玄思哲知道唐獵和自己的這段故事,只怕他們兩個的結局都將悲慘的不可想像。
第二十七章【世上無難事】(上)
唐獵緩緩走到司馬菲菲的面前,有件事他始終想不通,玄鳶為什麼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自己,怎麼說自己也曾經解救他於痛苦之中,他為什麼要恩將仇報,一定要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快呢?
司馬菲菲明澈的雙眸深情凝視唐獵,流露出幾分愛莫能助的悲哀:「唐獵,玄鳶之所以要殺你,和長公主有關。」
唐獵一臉的迷惘,整件事和長公主又有什麼關係?
司馬菲菲歎了口氣道:「我雖然身在皇宮之中,可是對你和長公主的曖昧情事也略有耳聞。」她的語氣之中不無嗔怪之意,唐獵臉上微微有些發燒,自己的私生活的確隨意了一些。不過他將這件事歸結於當初被尹天龍注射了大量的斯普瑞,讓自己的身體產生了奇怪的變化,在兩性的方面缺少足夠的自制力。
司馬菲菲道:「玄鳶一直畸戀長公主,他嫉恨一切和長公主發生親密關係的男子,你貪圖肉體歡愉的時候,只怕沒有想到這個後果吧?」
唐獵心中暗罵,這個太子玄鳶果然夠變態,居然連他姑媽的主意都要打。
「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只有逃走才有機會保全性命,我已經為你安排好逃走的路線……」
唐獵伸手掩住司馬菲菲的櫻唇,認識她這麼久,唐獵更多的只是為了享受她的肉體,從未嘗試去領會她的內心,此時此刻方才發現司馬菲菲的芳心之中竟然藏著對自己的深深牽掛,這份關心讓唐獵不能不感動,司馬菲菲貴為玄武國皇妃,仍然冒險向自己示警,在她心中不僅僅將唐獵當成性伴侶這麼簡單。唐獵幾乎能夠斷定,司馬菲菲已然對自己產生了感情。
唐獵低聲道:「我不能走,走了就會連累你,更何況,就算我能夠逃離帝都,也很難逃過帝國軍隊的追捕。」
司馬菲菲含淚凝視著唐獵,在她心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唐獵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甚至超出了她的父兄,唐獵雖然從未向她表露過愛意,可是每次兩人抵死纏綿的時候,她能夠從唐獵的動作中感受到他的盡心投入。在她看來這座皇宮宛如一座死氣沉沉的牢籠,自己只是父兄用來博取權勢和地位的重要砝碼,他們對她早已沒有任何的感情,她之所以敢做出幫助唐獵逃走的決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要和唐獵一起逃,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帶我走!」司馬菲菲鼓足勇氣終於將這句話說出。
唐獵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彷彿第一次認識司馬菲菲一樣。
「帶我走,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我總有一日會瘋掉!」司馬菲菲投入唐獵的懷抱,痛苦的低聲啜泣起來。
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慢慢拉開了她的嬌軀,看到的是一張佈滿淚痕充滿期待的俏臉。
「對我們來說,只有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唐獵的聲音清醒而理智。
司馬菲菲的美眸漸趨冰冷,她微微抿起雙唇:「你情願選擇死,也不願選擇帶我逃走?」芳心之中宛如被千萬把小刀剜割,僅存的希望完全落空,她仍舊要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唐獵憐惜的看著她,如果現實允許,他一定會選擇帶著司馬菲菲逃走,可是他清醒的認識到,現在逃走等於將自己置身於絕境之中,只怕再無翻身的機會,他總有一日會離開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但絕不是現在,唐獵低聲道:「帶我去見潞安妃!」
司馬菲菲將淚水一點點嚥了回去,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夠體味,她輕輕抓起唐獵的手臂,在俏臉上慢慢摩挲,櫻唇吻在唐獵的肌膚之上,卻猛然張開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唐獵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鮮血沿著他的創口緩緩流出,司馬菲菲方才默默放開了他,用錦帕擦去唇邊血跡,隨手扔在地上,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著手臂上清晰的血痕,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拾起司馬菲菲扔在地上的錦帕,將傷口草草包裹,緊跟在司馬菲菲之後走了出去。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表演高手,司馬菲菲走出門外,表情馬上恢復如初,讓人很難從她的臉上找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引領唐獵來到鳳麟宮前,冷冷道:「唐先生好自為之,恕不遠送!」逕自帶著兩名宮女揚長而去,看都不向唐獵看上一眼。
唐獵心中暗歎,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私奔不成也沒必要搞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司馬菲菲的確有些讓他捉摸不透,剛才還和自己抵死纏綿,轉眼之間便成為陌路,難道這世上的女人全都是這個樣子?
守在宮門前的兩名宮女迎了上來,緊張的問道:「你可是唐先生?」其實兩人從司馬菲菲引領唐獵過來,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唐獵點了點頭,將醫藥箱遞給其中的一名宮女道:「帶我去看貴妃!」
剛剛走入鳳麟宮內,便聽到一聲淒慘至極的尖叫,唐獵從聲音中猜出,慘叫的人一定是潞安妃,看來她仍然處在難產之中,不過聽起來,她的中氣還很住,估計潞安妃的體能還沒有用盡。
沒等唐獵靠近帷幔,便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你們一個個全都是廢物,今日若是愛妃出了什麼差錯,我將你們全都殺掉!給我滾出去!」
幾名婦人驚慌失措的從內室走出。
一名宮女示意唐獵在外面等候,走入內室通報。
不多時,便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大步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七十歲左右年紀,身高在一米九十左右,膀闊腰圓,一頭銀色鬈發齊齊梳理在腦後,結成兩個粗大的髮辮,白色虯鬚滿佈腮邊,深藍色雙目神光閃爍,顧盼之間,威嚴異常,他便是玄武帝國的帝王玄思哲。
唐獵從他剛才的話中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慌忙行禮。
玄思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這些煩瑣的禮節還是免了吧,救回我的妻兒,我便重重的賞你,若是沒有那個本事,我便一刀砍掉你的腦袋。」
唐獵心中暗罵:「我靠!這混蛋皇帝倒是直截了當,幸虧司馬菲菲事先提醒自己,否則就算救活潞安妃,老皇帝想到自己摸了他女人的重要部位,一定也不會放過自己。」唐獵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唐獵能救皇妃,可是卻不敢救!」
玄思哲一雙虎目冷冷盯住唐獵,逼人殺氣向唐獵逼迫而去。
唐獵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大概就是常說的王者之氣,老皇帝年紀雖然大了,可是威風不減當年。說來奇怪,唐獵此時偏偏想起了司馬菲菲,心中暗道:「神氣什麼?我剛剛幹了你的愛妃,難道你不覺著皇冠之上已經染綠?」這件事想想可以,借唐獵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口來。
「你居然敢跟我談條件?」玄思哲身為帝國的皇者,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和他討價還價的傢伙。
「唐獵不敢,我只是顧及皇妃的身份……」
玄思哲爆發出一聲冷笑,以他的智慧,馬上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在擔心什麼。玄思哲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只要你救回我的愛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追究。」
唐獵雖然並不喜歡歷史和政治,可多少知道一些,這些當權者的話又有幾個可信,老皇帝現在救人心切,肯定什麼條件都會答應,可是一旦自己救回潞安妃和他的孩子,說不定馬上就會變卦。唐獵道:「我想先去看看皇妃的情況。」
跟隨玄思哲走入內室,室內熱氣騰騰,兩名接生婆仍然在那裡忙碌準備,好在潞安妃並沒有裸露在外,身上蓋著錦被,單從錦被的高度就能夠看出她的肚子很大,唐獵心中暗想,不知道這片大陸是不是常見多胞胎,要是潞安妃的肚子裡面有七八個胎兒,恐怕有些麻煩。
唐獵謹守司馬菲菲的提醒,潞安妃的隱秘部位他是斷然不敢去看的,檢查的時候,也只是通過她的肚皮觸診了以下,摸摸肚皮估計老皇帝不會太過介意,日後就算想起這件事,也不至於將自己殺頭解恨。
唐獵的右手輕輕貼在潞安妃的大肚皮上,自從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他的身體結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表現最突出的就是他的右手,不但在關鍵時候能夠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觸覺也變得越來越敏銳,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精巧。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09 PM
第二十七章【世上無難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唐獵的身上,在他們的心中,這個年輕的醫生八成在故弄玄虛,這種接生的方法還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他想將孩子從肚皮上拽出來不成?
唐獵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陛下,皇妃肚子裡是雙胞胎,彼此的手足和臍帶相互纏繞,所以才發生了難產的情況。」
玄思哲迫不及待道:「該怎樣救治?」
唐獵看了看玄思哲,拿起一旁的醫藥箱,緩緩打開道:「陛下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切開皇妃的腹部皮膚,將胎兒取出!」這是唐獵反覆考慮之後想出的萬全之策,別說現在胎兒的位置異常複雜,就算是能夠順利娩出,他也不敢冒著日後被殺頭的風險,剖宮產既能夠解決潞安妃的難產症狀,又能夠保證老皇帝以後不會吃醋跟自己翻舊賬,是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玄思哲臉色微變,他雖然從不少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新近崛起神醫的事跡,可是利用刀鋒劈開腹部的事情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身為玄武國的王者,帝國武力最為強大的龍騎士之一,玄思哲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害怕,可是這次關係到他的愛妃和親生骨肉,一時間他無法下定決斷,冷汗沿著他的脊背緩緩滑落。
潞安妃痛苦的呻吟聲宛如皮鞭抽打在玄思哲的內心之上,他用力抿了抿嘴唇,聲音乾澀道:「就依唐先生所言……」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這樣的虛弱無力。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他的目光和潞安妃相交,潞安妃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鎮定與自信,體內的劇痛彷彿減輕了許多。唐獵輕聲道:「貴妃!請放心,你馬上就會看到您的孩兒!」
剖宮產手術在唐獵過去的世界中是最尋常不過的手術,唐獵雖然從沒有為人類做過這樣的手術,可是在動物的身上卻不止一次的施行過。測量過潞安妃的體溫血壓心跳等最基本的生理特徵之後,唐獵確信她沒有危險的合併症,這才開始放心的為她施行手術。
唐獵深知有必要讓玄思哲看到手術的全部過程,讓他確信自己對潞安妃沒有任何越禮之處,這樣才能夠保證日後不被這老皇帝猜忌。微笑請求道:「陛下願意在一旁協助唐獵嗎?」
玄思哲點了點頭,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這在他統治玄武帝國的歷史之中還很少有過,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對下一代的關注變得越來越強烈,而潞安妃恰恰又是他最珍愛的女人,如果她們母子有任何的差錯,他蒼老的內心很難承受這樣的打擊。
唐獵盡可能的減少暴露潞安妃的肚皮,剛才的觸診已經讓他明確了胎兒所在的位置,右手敏銳的觸覺甚至能夠感覺到潞安妃體內每一根動脈血管的搏動。
消毒之後,唐獵利用手術刀小心切開了潞安妃雪白細膩的肚皮,不能不承認,老皇帝喜歡潞安妃還是有些道理的,潞安妃的肚皮上根本沒有孕婦常見的妊娠紋,摸在上面細膩柔滑,宛如凝脂。
唐獵採用了橫切口的方式,盡可能的為潞安妃留下淺顯的傷痕。
玄思哲的內衣已經被汗水濕透,這個叱吒風雲的一代王者,此時的希望和命運已經全部把握在唐獵的手中。
唐獵的右手伸入刀口之中,他準確無誤的抓住其中一名胎兒的雙腿,示意玄思哲拿起剪刀,輕輕一拉,已經將一個男嬰從潞安妃的腹中牽拉了出來,臍帶仍然連在母體之中。
「快剪!」唐獵鼓勵玄思哲道。
玄思哲顫抖著雙手,幾經努力方才將臍帶剪斷。唐獵在那胎兒可愛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記,那男嬰發出宏亮的啼哭聲。
唐獵將男嬰交給一旁的接生婆,迅速找到腹內的另外一名胎兒,將她牽引出來,這次玄思哲已經有了經驗,乾脆利落的剪斷了臍帶。
唐獵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宮內的胎盤剝離,然後為潞安妃縫合了創口,從開刀到縫合完畢,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分鐘。讓唐獵最為得意的是,除了創口的部位,沒有讓潞安妃的其他任何部位暴露於他人面前。
玄思哲抱著兩個孩兒高興的合不攏大嘴,他湊近潞安妃,看到愛妃的臉色雖然蒼白,可是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充滿憐愛道:「愛妃,辛苦你了!」
潞安妃溫婉一笑,虛弱無力道:「這次多虧了這位神醫,否則臣妾只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玄思哲轉向唐獵,卻見唐獵已經洗淨雙手,收拾好他的藥箱,正準備告辭離去。玄思哲將一雙兒女放在潞安妃床頭,大步來到唐獵的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樣的,你想要什麼賞賜?」
唐獵畢恭畢敬的躬下身去:「陛下,救治貴妃乃是唐獵的本份,豈敢貪圖賞賜!」
玄思哲哈哈大笑,欣賞的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一枚鑲金玉牌,親手遞給唐獵道:「這玉牌你好好收著,玄武國之中,有任何人敢找你麻煩,便是對我不敬!」
這件禮物當真非同小可,唐獵等於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他內心驚喜到了極點,慌忙跪拜在地:「唐獵多謝陛下!」
玄思哲笑道:「區區一塊玉牌,比起唐先生救起的三條性命又算得上什麼?」
對唐獵來說這次不僅意味著絕處逢生那麼簡單,玄思哲欽賜玉牌等於對他地位和身份的肯定,用不了太久的時間,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玄武帝國,縱使萊斯特之流如何仇恨於他,有了這面玉牌,他們也勢必會十分的忌憚,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
潞安妃母子平安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太子玄鳶的耳中,他本想藉著這件事將唐獵置於死地,卻沒有想到唐獵居然能用剖腹產子的方法將潞安妃母子救活,即便是處在敵對的立場,他也不得不佩服唐獵高明的醫術,同時又有些懊惱,父皇雖然冊立他太子多年,可是仍然沒有明確何時傳位給他,而且近幾年中對自己有越發疏遠的趨勢。潞安妃產下的一對子女雖小,卻也是父皇的嫡親骨血,對自己的地位也是一種威脅。
玄鳶越想越是懊惱,如果自己不是自作聰明引唐獵進宮,說不定此時潞安妃母子早已死了,他這次的計劃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想到這裡玄鳶重重在憑欄上拍了一記,卻聽到身後一陣矯笑,玄鳶一顆心在這嫵媚的笑聲中頓時酥軟,從聲音中他已經聽出來的是他的姑母長公主玄思翎。
玄思翎緩步向玄鳶走來,她比玄鳶大不了幾歲,可是畢竟輩分有別,輕啟朱唇微笑道:「太子一個人在這裡想心事嗎?」
玄鳶的目光從玄思翎迷人的俏臉緩緩滑落在她若隱若現的粉嫩雙丘之上,幾日不見,長公主的胸部尺寸好像增大了許多,這對玄鳶來說更增加了幾分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從他小的時候,便對姑母產生了難以擺脫的迷戀,他曾經偷竊過玄思翎的內衣,曾經冒險偷窺過玄思翎沐浴,可是在玄思翎的面前,他卻從未吐露自己的心跡。玄思翎的每一件事,他都在關注,每當他聽聞玄思翎和別的男人歡好,內心中便宛如千萬條毒蛇在咬噬,其中的痛苦滋味,旁人很難想像。
第二十七章【世上無難事】(下)
玄思翎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衣領,玄鳶毫無掩飾的注視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玄思翎道:「聽說潞安妃平安生產,我特地過來看看。」
玄鳶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玄思翎又道:「沒想到唐獵的醫術果然高明!」
聽到唐獵的名字,玄鳶不由得憤怒起來,他冷冷道:「一個江湖野醫而已,姑母又何必將他神話!」
玄思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唐獵並沒有太多的好感,淡然笑道:「我聽說還是太子一手將他保薦入宮的?」
玄鳶冷笑道:「耳聽之事未必是事實,玄鳶也聽說姑母和唐獵之間關係曖昧,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玄思翎一張俏臉立時籠上了一層嚴霜:「太子殿下,我私人的事情好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想再和玄鳶談論下去,拂袖向鳳麟宮走去,卻被玄鳶從身後扯住了衣袖。
玄思翎怒道:「玄鳶!這裡是皇宮禁地,你想對我不敬嗎?」
玄鳶確信四周無人,方才壓低聲音冷冷道:「你身為玄武國長公主,生活放蕩不羈,在你心中,將皇室的顏面置於何地?」他的情緒本來就因為唐獵之事受挫,現在遇到玄思翎,更加感到妒火中燒,腦子一熱,竟然什麼都不顧了。
玄思翎發出一聲矯笑:「玄鳶,你父皇都不管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當真將自己當成太子嗎?玄武國滿朝文武,又有誰不知道你是個無用的廢材?你不要忘了,玄武國的帝位並非一定要男子可以擔當!若是我在皇兄面前揭穿你的面目,只怕你的春秋大夢很難實現!」
玄鳶氣得雙目火紅,壓低聲音罵道:「賤人!」
玄思翎格格笑道:「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的心意?自從你小時候偷窺我沐浴,我便知道你心中戀著我,可惜我從不喜歡一個廢材……」她好像覺著對玄鳶的刺激仍然未夠,繼續道:「我便是和天下男人上床也不會選你!」
玄鳶爆發出一聲怒吼,他高高揚起鐵拳,可是遇到玄思翎冷傲的目光,卻不得不停滯在半空之中。
玄思翎冷笑道:「現在我若是告訴你父皇,你意圖強姦我,你猜他會相信你,還是信我?」
玄鳶緊咬下唇,幾乎就要將鮮血咬了出來。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玄思翎甩開玄鳶的束縛,整理了一下衣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卻是一名宮女引著唐獵向這邊走來,唐獵雖然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可是從玄鳶鐵青的臉色已經猜到剛才姑侄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不快。
唐獵是特地來向玄鳶告辭的,雖然明知玄鳶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可是在兩人沒撕開臉皮之前,自己還是不要主動得罪他的好。
唐獵分別向兩人施禮,玄鳶似乎仍然沒能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過來,連話都沒同唐獵說上一句,轉身逕自離去。
玄思翎表情複雜的凝望唐獵道:「恭喜你了!」
唐獵淡然一笑:「何喜之有?」從玄鳶的表現來看,他對自己的怨恨已經是越來越深,日後如何發展還很難說,看來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早日離開帝都這片是非之地。
玄思翎經過剛才玄鳶這麼一鬧,也打消了去探望潞安妃的念頭,她輕聲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唐獵打心底並不想和玄思翎同行,害怕會招來更多的風言風語,可是對方既然提出,自己也不好拒絕。
兩人登上座車,玄思翎主動將嬌軀向唐獵偎依過來,唐獵雖然好色,可是知道玄思翎向來喜怒無常,並不敢大膽出手。
座車緩緩行進,唐獵忽然覺得肩頭沾濕了一片,玄思翎發出輕聲的啜泣,在他的記憶之中,這位長公主還從未表現的如此脆弱過。
唐獵伸出手臂,輕輕的將玄思翎攬入懷中,柔聲道:「長公主有何傷心之事?」
玄思翎經他一問哭得越發難以自制,唐獵呵護許久,方才止住哭聲,抽抽噎噎道:「玄鳶那個畜生,竟然想對我不軌!」
唐獵心中一怔,隨機湧起難以遏制的憤怒,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對玄鳶早已心生怨恨,現在聽到玄思翎這麼說,他對玄鳶的仇恨已經達到了極點,他雖然和玄思翎之間更像一種賓主的關係,可是玄思翎畢竟和他發生過肉體的關係,在他的潛意識之中仍然將玄思翎當成一個需要關心的女人看待,玄鳶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讓他難以容忍的。
唐獵惡狠狠罵道:「這個禽獸,終有一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玄思翎抹去淚痕,轉瞬間卻破涕為笑,輕聲道:「我在你心中當真如此重要?」
這句話對唐獵來說卻有些難以回答,自從他來到這片大陸之上,所遇到的女性多數都是建立在肉體的關係之上,彼此地位的懸殊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的感情有任何的發展,司馬菲菲如此,玄思翎依然如此。
玄思翎從唐獵深邃的目光中似乎讀懂了什麼,默默掙脫開他的懷抱,輕聲道:「唐獵,你絕不是一個普通人。」這句話是她的由衷之言,唐獵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他具有和其地位極不相符的驕傲和自信,這種氣質縱使在王公貴族之中也很少見到,而玄思翎最為迷戀的恰恰是這一點,她最初和唐獵相識之時,只是想逢場作戲,追求肉體上的歡愉,可是隨著兩人相處日久,她竟然對唐獵產生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玄思翎是個智慧超群的女性,她明白自己對唐獵應當採取的態度,投入越深,受傷便會越深,感情永遠擺脫不了這個規則。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過了很久,唐獵方才開口道:「如果有可能,我想離開帝都……」
玄思翎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車窗外,清冷的夜風吹動,她冰藍色的美眸之中蕩漾起兩泓漣漪。
轉向唐獵的時候,她的表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離開帝都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玄鳶為人心胸狹窄,他對你心懷嫉恨,日後必然會圖謀加害,皇兄的那面玉牌可保得住你一時,卻保不住你一生一世。」
看到玄思翎誘人嫵媚的模樣,有句話唐獵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在他心中對玄思翎還是有些不捨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這句話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不過徒增惆悵。
回到春暉診所,已經是月上中天,唐獵佇立拱橋的最高處,目送玄思翎的座車向遠方駛去,直至完全隱入黑暗之中,唐獵方才抬起頭來,一輪明月靜靜懸掛於天際之中,淡淡輕雲宛如薄紗般飄蕩一旁,眼前的夜色似曾相識,唐獵忽然回想起自己幼年時和父母一起登上泰山觀景台望月的情景,恍然回到原來的世界之中。人世滄桑,變幻無窮,如今父母早已離開了自己,而自己也已經離開了曾經生活過的世界,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許自己的命運和父母已經沒有任何的不同,唐獵不禁暗自想到,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堂存在,自己死後還有沒有機會和父母相逢。
他的右臂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刺痛,內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回身望去,卻見柳影婆娑,河水潺潺,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再回過頭去的時候,卻看到一位黑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對面,兩人的距離已經不到三米。
唐獵吃了一驚,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來到自己身邊,足見他的本領非凡。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老人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張玩偶面具,冷冷道:「唐獵,你的死期到了!」
乾枯的手掌在虛空中旋轉,小河的水流被他動作所形成的絕大吸力所牽引,一條透明的水鏈從水面騰躍到他的手掌之中。
唐獵從沒有見到過如此奇異的景象,水流在老人的手中形成了一把流動的長劍,這不可思議的景像甚至讓唐獵暫時忘記了害怕。
流動而透明的長劍在老人的揮動下逕自劈向唐獵的右臂。
唐獵連連後退,老人的腳步卻沒有做絲毫的移動,水質的長劍在他的手中隨心所欲的變換著形狀和長度,無論唐獵怎樣後退,都逃不出他攻擊的範圍。
第二十八章【塵封的那段往事】(上)
強大的殺氣從水質劍身之上向週遭瀰散開來,劍身周圍升騰起迷濛的水汽,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奇異的光芒。
唐獵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恐懼所佔據,他第一次產生無能為力的感覺,在對方的攻擊下,他竟然沒有反擊的餘地,難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不!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唐獵的雙拳重新握起,右臂刺痛的感覺越發強烈,整條衣袖忽然迸裂開來,碎裂的布片蝴蝶般隨著夜風飄散而去。
唐獵的右臂已經不止一次在危險關頭,激發出超強的力量,他對此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右臂肌膚上的藍色龍形紋身再次變得清晰,右臂的力量成倍增長著。
老人發出一聲冷哼,手中水質長劍轉瞬間由百煉鋼變成繞指柔,一條由水流形成的透明繩索將唐獵的整條右臂牢牢纏繞,唐獵右臂的龍形紋身突然變得發亮,他試圖想要掙脫對方的束縛,可是手臂卻掙扎越緊。在這種狀況下,想要去拿腰間的手槍已經不可能了,唐獵的內心中浮現出一陣深深的悲哀,在強大的對手面前,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就算是擁有現代高科技武器也是沒用。
老人用力一扯,唐獵立足不穩,跌跌撞撞的向他面前衝去。
有形水流化成薄霧散去,恰如一場細雨沐浴在唐獵的身軀之上。
唐獵的右臂已經被老人牢牢握住,老人的手掌溫度冰冷異常,冰冷徹骨的奇寒從唐獵的血脈中傳入他的體內,他整個人就快要被凝固。右臂上的藍龍紋身變得越發明亮,龍身的紋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唐獵的臂膀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這條藍龍似乎要從他的肌膚內掙扎逃出。
「果然是聖龍紋身!」老人說話的同時放脫了唐獵的手臂,唐獵腳步輕浮的向後連連倒退,雙膝一軟,竟然坐到在冰冷的石階之上。
他心有餘悸的望向那名老人,現在他至少可以肯定,這位老人絕不是來殺他的。
因為戴有面具的緣故,從外表根本看不出老人的真正表情。他冷冷問道:「告訴我這條紋身的來歷,否則,你必死無疑!」
唐獵並不是一個害怕威脅的人,不過他對這條紋身抱有極大的好奇心,這位老人既然這樣說,看來他對這條紋身的來歷有所瞭解,通過他的口中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唐獵揉了揉酸痛的屁股,緩緩站起身來:「我就在前面的春暉診所,老先生如果願意,我們去那裡說話。」
那老人居然並不反對,和唐獵並肩走入春暉診所之中。
唐獵請他在院內的石桌前落座,然後去廚房內拿出茶水,親自為老人倒上,整個過程中表現的畢恭畢敬,他雖然沒有猜測到老人的身份,可是已經預感到這位老人對自己的未來將會起到相當大的影響。
「告訴我這條紋身的來歷!」老人的口氣顯然緩和了許多。
唐獵點了點頭:「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多了這條紋身。」此時他右臂的龍形紋身已經開始淡化,漸漸消失於無形。
「我偶然遇到了一位通靈白猿,他交給我一枚藍色的晶石,吞下後便發生了一連串奇怪的事情。」
老人忽然道:「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唐獵身軀一震,他不可思議的望向這位老人,剛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他,沒想到竟然會被老人一語點破。唐獵顫聲道:「我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我生存的世界和這裡完全……不同……」因為激動他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老人緩緩站起身來,雙目凝望蒼穹,許久方才歎了一口氣道:「你見過彌虛方將軍?」
唐獵馬上明白老人口中的彌虛方將軍應該是當初在孤島上遇到的白猿,他用力點了點頭,內心中升騰起一陣希望,眼前的這位老人一定清楚整件事情的內情,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返回過去的世界。
老人伸手揭開面具,轉向唐獵。
唐獵驚奇的睜大了雙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老人竟然是血舞行館中負責清掃的崑崙奴。他的面貌雖然沒有改變,可是原本拱起的背脊現在已經變得挺直,原來一切都是偽裝,血舞行館看來只是他用來掩飾身份的地方,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偽裝?他和白猿又有怎樣的關係?
崑崙奴的聲音乾澀而迷惘,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情無論他怎樣逃避,終歸還會來到他的身邊:「既然你遇到過彌虛方,想必從他口中聽說過另外一個名字?」
唐獵經他提醒,忽然想起,當初白猿曾經告訴他,和他一起為藍德帝國國君去尋找長生不老藥的還有一名同伴,好像叫……
「福慕金!」唐獵從記憶中搜索到了這個名字。
崑崙奴緩緩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福慕金!」
唐獵現在的心情可謂是驚喜交加,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福慕金既然曾經和白猿一起前往地球,現在又成功返回,可見他一定知道穿行兩個不同世界的方法,自己終於有了返回的希望。
「你去過我們的世界?」唐獵抑制住內心的激動。
福慕金的唇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我和彌虛方將軍一起吞下了晶石,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是藍色,而我的卻是紅色,當我甦醒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中國西北的沙漠之中。」
唐獵聽到福慕金提起祖國的名字,胸中一陣熱血沸騰,自從來到這片大陸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對福慕金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福慕金道:「我找不到彌虛方將軍,只好徒步走出沙漠,沒想到在沙漠中又迷失了方向,飢渴交加中昏倒在了沙漠裡,幸好一群好心的僧侶經過,將我救起,並帶到了他們的寺院之中。」
唐獵心中暗暗感歎,比起白猿來說,福慕金的遭遇無疑要幸運許多,至少沒有在一個荒島上苦苦捱上這麼多的歲月。
福慕金拿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一股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我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方才明白,我們所抵達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長生不老藥,多年的辛苦和坎坷竟然是一場空,我四處尋找彌虛方將軍,可是始終沒有他的消息,在我看來他早已回來了。」
想起白猿最後的命運,唐獵不禁歎了一口氣。
福慕金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彌虛方將軍一直留在你們的世界之中……」他的聲音中帶有深深的自責。
唐獵黯然道:「他流落在一座荒島之上,在那裡與猩群為伍整整生存了五十年,我遇到他的時候,彌虛方將軍已經罹患絕症,無藥可醫。」
福慕金和彌虛方之間的友情極其深厚,分離五十年後,終於得到老友的死訊,心中的酸楚再也無法止住,兩行混濁的淚水沿著他縱橫交錯的面頰緩緩滑落。
福慕金聲音低沉道:「當初我和他奉命前往找尋長生不老的仙藥,沒想到你們世界的人類比我們的壽命還要短暫許多,上天真是給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當我發現根本不可能找到長生不老的仙藥,便吞下了另外一枚晶石,回來後,我多方打探,始終沒有找到彌虛方的消息,我以為他和我一樣無顏去向帝君覆命,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躲藏了起來,沒想到他的命運比我要悲慘許多。」
唐獵的右臂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膚色,他忍不住問道:「福慕金將軍,剛才你提到的聖龍紋身是什麼意思?」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17 PM
第二十八章【塵封的那段往事】(中)
福慕金歎了口氣,他緩緩捲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乾枯多褶的雙臂,唐獵驚奇的看到他的雙臂之上有兩條紅褐色的龍形紋身,只不過色彩已經趨於暗淡。外形極度扭曲,顯得醜陋異常,看不出任何的生命力。福慕金道:「你既然已經吞下那枚晶石,你的命運便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當初我和彌虛方將軍吞下晶石的時候,只是認為晶石的功能是讓我們自由的穿梭於不同的世界,可是當我吞下晶石抵達你所生存的世界之後,方才發現晶石開始逐漸改變我的體質,我開始變得躁狂和不安,終日活在驚恐之中。」
唐獵聯想到自己,他自從吞下晶石以後,右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性慾也變得空前強盛,他本來將後者的變化歸結於斯普瑞的作用,可是根據醫學的常識,春藥的效力沒可能維持這麼長的時間,難道說真正改變自己的還是那枚晶石?又或者是晶石和春藥相遇而產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福慕金道:「在沙漠中救起我的人是高僧覺慧,他佛法精深,一眼就看出我並不屬於你們的世界,在我最為瘋狂不安的時候,是他利用佛法安定了我的內心……」福慕金的眼神變得憂傷而內疚:「然而我終究無法控制晶石的力量,我在本性迷失的時候竟然……親手殺掉了覺慧大師……」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感到一陣不寒而慄,福慕金的過去會不會是自己的未來?
福慕金道:「覺慧大師用自己的鮮血將我從瘋狂嗜血中救醒,他臨死前告訴我,我手中的那枚晶石將會帶給那個世界一場浩劫,讓我帶著晶石離去……」
唐獵已經完全沉浸在福慕金的講述之中。
福慕金道:「按照覺慧大師的點化,我前往莫高窟,試圖從佛學典籍中找出真相,整整三年,我卻一無所獲,就當我喪失信心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現的洞窟讓我終於明白了晶石的一切。」
唐獵緊張的屏住呼吸。
「那洞窟中常有的一幅壁畫揭示了一切,我所吞下的晶石乃是女媧補天之時所遺留下來的,共有八枚,一對為紅,乃是我所擁有的,一對為藍,當初帝君親自交到了彌虛方將軍手中,還有兩對分別為黑、白兩色,現在不知下落。按照壁畫所描述,這八顆晶石具有神奇的力量,是守護你世界中的四大海洋神龍的護身符,擁有晶石的人便會成為聖龍騎士。」
唐獵還是第一次聽說晶石竟然有四對之多,心中暗暗吃驚,低聲道:「您老人家先後吞下了兩顆晶石,現在已經是聖龍騎士了。」
福慕金露出苦澀的笑容:「唐獵,我和你不同,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何晶石會流落到我們這片大陸之上,它們本該屬於你的世界,我吞下了晶石,按理說就應該擁有召喚紅色聖龍的力量,可是事與願違,我的身體結構不同於你,晶石讓我的體質發生了異樣的變化,當我的生命結束之時,紅色聖龍一樣會隨著我死去。」
唐獵終於明白了福慕金的意思:「你是說,只有我們世界中的人類才擁有融合晶石,呼喚聖龍的力量?」
福慕金重重點了點頭,黯然道:「你雖然吞下了晶石,可是或許永遠不會再有召喚聖龍的機會。」
唐獵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另一顆藍色晶石已經被白猿吞下,自己的身體條件雖然符合聖龍騎士的標準,可是再也不會有吞下第二顆晶石的機會。
福慕金苦笑道:「晶石的力量極其強大,我見到壁畫之後,方才明白覺慧大師為何會說留下晶石只會帶給你們的世界一場浩劫,我於是吞下了另外一顆晶石,重新返回了這片土地,回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十年,而我的相貌卻足足衰老了五十年……」福慕金的目光落在腳下的地面上:「晶石好比種子,而我的身體就像這片土地,再好的種子種在不合適的地面上,永遠也不會有開花結果的機會。」
唐獵想起白猿的老態,看來他和福慕金遇到了一樣的不幸。
福慕金道:「我的生命所剩不多,重新回到這片大陸以後,我便開始搜集關於聖龍騎士的一切資料,這二十年中我明白了許多事,可是那剩下的四顆晶石卻始終沒有消息。」福慕金的目光重新落在唐獵的身上:「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你,當你出手的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你手臂的藍龍紋身,我知道你一定和彌虛方將軍有關!」
唐獵此時的心情卻失落到了極點,雖然從福慕金的口中知道了關於晶石的秘密,可是他返回的希望也徹底破滅,就算找到其他晶石,只怕也無法返回自己的世界。
福慕金從唐獵沮喪的表情看出了他的心事,低聲道:「這四對晶石相互對應,紅藍相遇便可以組合成任意一對晶石,同樣黑白兩對晶石若是相遇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組成一對。」
唐獵雙目一亮。
福慕金道:「換句話說,只要你能夠找齊黑白那兩對晶石,便可以重新組合出兩顆藍色的晶石,一樣能夠召喚藍色聖龍,穿梭於不同的世界之間。」
「你沒有騙我?」唐獵的內心中重新升騰起希望。
福慕金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在你找到那兩對晶石以前,你右臂上的紋身始終是一個麻煩。你的身體雖然可以適合晶石,可是你目前的體質卻無法控制晶石。」
唐獵不解的望向福慕金。
「我雖然沒有找到黑白兩對晶石,可是卻聽說有人同樣在找尋著晶石的下落,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曾經吞下了晶石,後果只怕會異常的麻煩。」福慕金鄭重提醒唐獵。
唐獵歎了口氣道:「只可惜我根本無法控制這條手臂,暴露只是遲早的事情。」
福慕金輕輕拍了拍唐獵的手臂:「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唐獵內心中一陣欣喜,卻問道:「為什麼?」
福慕金雙手合什道:「你我既然能夠相遇便說明我們有緣,更何況是彌虛方將軍把你送到了這片大陸,我就有責任讓你在這片大陸生存下去。」
自從經過這晚的長談,福慕金每晚都會按時前來指點唐獵的格鬥之術,唐獵本以為這個世界的格鬥搏擊術與意識中的武術搏鬥並沒有太多不同,可是真正學習之後方才發現,福慕金所傳授給他的格鬥術更注重發揮身體的潛力,唐獵的體能在福慕金的指點下迅速提升著。
福慕金傳授用力技巧的同時,開始加入各種感官的訓練,對唐獵來說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來到這片大陸之後,接連不斷的挫折和磨難,已經讓唐獵深深意識到提升自身能力的重要性,他廢寢忘食的投入到艱苦的訓練中去。
第二十八章【塵封的那段往事】(下)
「該喝水了!」萱兒笑盈盈端著奶茶從房內走出,唐獵將手中的超重巨劍靠在樹幹之上,從萱兒手中接過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
福慕金欣賞的看著唐獵,這年輕人的體能超出他的想像,看來那枚藍晶石已經悄然改變了他的身體結構,經過他正確的點撥之後,唐獵的力量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
唐獵大口將杯中的奶茶飲盡,意猶未盡的又倒了一杯,連喝三杯方才抹乾唇角在福慕金的對面坐下:「老爺子,你看我今晚的表現怎樣?」
福慕金淡然一笑:「比起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自然進步了許多,可是距離我的要求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唐獵道:「照這樣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練成你御水為劍的功夫!」、
福慕金搖了搖頭道:「你的身體結構和我們完全不同,在先天的體能上遠遠遜色於我們,可是後天的擴展力卻又遠勝於我們,在你的體能達到一定的水準之前,根本無法修行精深的格鬥之術,否則只會欲速而不達。」
這個道理唐獵是明白的,他微笑道:「練武並不是為了打打殺殺,強身健體才是我本來的目的。」
福慕金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果真如此嗎?」
唐獵嘿嘿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是為了什麼強身健體,學習格鬥之術,提升自己的戰鬥力,一是為了對付周圍凶險的敵人,二是為了日後有機會找到晶石,並將它們奪到手中。
福慕金道:「再有幾日,你的體能就應該可以控制右臂的聖龍紋身,可是想要真正發揮它的能量,必須經過漫長而艱苦的訓練。」
他放下茶盞,從懷中取出一本破舊的羊皮卷,鄭重遞給唐獵道:「這裡面是我對格鬥的心得,還記載著一些和晶石相關的資料,你日後或許會用的著。」
唐獵詫異道:「老爺子,你要離開?」
福慕金點了點頭:「有件事我必須去做,是離開的時候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唐獵不知不覺已經將福慕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看待,聽到他要離開,心中頓生難捨之情:「我在這帝都也沒有什麼親人,如果您老願意,帶著我一起離開吧。」
福慕金笑著搖了搖頭:「唐獵,有些事情必須由我自己去做!」他凝視唐獵道:「提升體能的同時,要學會控制自己,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達成心中的願望。」
唐獵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想在這裡逗留下去,太子玄鳶對我早生芥蒂,亞當斯那裡也讓我得罪了,留在這裡早晚會被他們陷害。」
福慕金笑道:「自己的事情只有靠自己解決,任何人都幫不到你……」他放低聲音向唐獵道:「我們之間的秘密永遠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為了去憑弔燕月,唐獵根本不會去踏足梅茜的農莊,現在他的身份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梅茜呼來喝去的奴隸,帝君玄思哲親自賜給他玉牌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在眾人的眼中,唐獵儼然已經成為帝君的恩人,即便是梅茜也要對他禮讓三分。
唐獵來到燕月墳前的時候,剛巧看到梅茜,她靜靜站在池塘前方,凝望水面的睡蓮,若有所思,聽到唐獵的腳步,她慌忙轉過身來,纖手下意識的在俏臉上擦拭了一下,可是微紅的眼圈仍然提示著她應該剛剛哭過。
「你來了!」梅茜很難得的向唐獵露出一個微笑。
唐獵冷冷點了點頭,他一直將燕月之死歸咎到梅茜的身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創傷始終沒有抹去。
梅茜的目光落在燕月的墳塚之上,若有所思道:「如果燕月知道你這樣牽掛她,心中一定歡喜的很。」
唐獵不由得想起燕月死時的慘狀,內心中一陣刺痛,雙目流露出仇恨的光芒。
梅茜的目光並沒有望向唐獵:「有人牽掛的女人才是幸福的。」
唐獵不無嘲諷道:「看來梅老闆一定是十分幸福了,狼淵將軍不是始終在牽掛你嗎?」
梅茜幽然歎了口氣道:「在他心中,或許我永遠沒有戰功重要。」
唐獵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為何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他今晨已經奔赴邊疆了!」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終於知道梅茜的情緒因何而低落。
梅茜道:「如果這世上沒有戰爭該有多好!」
唐獵忽然發現這個冷酷的奴隸主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有國家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天下的女人都喜歡做夢,可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
唐獵並不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轉身想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那份契約到底有沒有燒掉?」
梅茜美麗的俏臉上流露出一個極其狡黠的笑容:「現在那份契約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唐獵心中升騰起無名的怒火,他幾乎可以斷定梅茜一定保留著他當初簽署的那份契約,雖然現在契約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可是過去的仇恨和侮辱,卻讓他無法忘懷,唐獵冷冷道:「知不知道為什麼狼淵始終不願意娶你?」
梅茜的內心顫抖了一下,這是她最不願提及的事情,這該死的唐獵偏偏拿出來刺激她的神經。
「因為你太聰明,太狡詐,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喜歡你這種自私的女人!」唐獵幾近惡毒的說出了這句話。
梅茜的俏臉完全失卻了血色,她忽然尖聲叫道:「滾!混蛋,你給我遠遠的滾開!」
唐獵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大步向門外走去,平心而論,他刺激完梅茜之後,並沒有感到報復的快感,內心中反到感到有一絲的歉疚,無論梅茜曾經做過什麼,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總是太過殘忍,甚至有失一個男人的風度。
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濛濛細雨,唐獵揮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回望農莊,早已籠罩在一片煙雨之中,不知道梅茜是不是仍然在傷心哭泣……
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戰火愈演愈烈,玄武國帝君玄思哲在己方節節敗退的形勢下,終於決定帥援軍御駕親征。適逢雨季,整個帝都愁雲慘淡,終日陰雨連綿,籠罩在一片悲愴低沉的氣氛之中。
唐獵的診所生意明顯冷清了許多,或許是帝都中的男丁大都被派往前線的緣故。太子玄鳶和萊斯特等人似乎也因為戰事的風雲變幻而改變了注意力,沒有人再來招惹唐獵這個小小的醫生。長公主玄思翎自從那日和唐獵在宮中分別之後,再也沒有主動找過他。唐獵樂得清閒,多數的時間都用於修煉福慕金傳授給他的格鬥之術。對自己的控制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右臂的那條龍形紋身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且看到美麗女性的時候,也沒有當初那種急色的衝動。這其中最突出的表現就是,他和清麗絕倫的萱兒共處於一室,卻始終恭守禮節,沒有做出任何過份的舉動。
福慕金離開帝都以後,唐獵也開始計劃未來的去向,通過他所瞭解到的情況,這片大陸並不寧靜,危機四伏的帝都之外到處都血腥殘殺的戰場,很難找到安逸的樂土。
萱兒從唐獵的舉動中好像看出了端倪,她所能做的只是更好的照顧唐獵,默默關心著他的生活。
這段時間,帝都的每一個人心頭上都籠罩著濃重的陰霾,太子玄鳶也不例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並不是為了玄武國大軍暫時處於劣勢而憂心忡忡,而是為了父皇親征前的一封密旨。
「你說的可是真的?」玄鳶臉色陰沉的盯著皇宮總管霍高。
霍高白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右手鑲滿鑽石的指甲高高翹起,尖聲道:「千真萬確,帝君親征以前的確親自擬定了一份密旨,那密旨十有八九已經落在公主手中。」
玄鳶冷笑道:「霍總管究竟在懷疑什麼?」
霍高道:「太子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帝君親征,國家的事情卻沒有交給你來處理,反倒是指定司馬泰、普龍啟和亞當斯三位大臣聯合執掌,在出征之前又擬定了一份神秘密旨,擬定密旨當日還親自召見了寶樹王循涅……」
玄鳶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他們都是朝廷重臣,父皇召見他們又有什麼奇怪?」
霍高呵呵奸笑道:「寶樹王循涅是公主的親舅舅,普龍啟是太子的堅決反對者,司馬泰和亞當斯各有各的算盤,好像也不是太子的同一陣營,太子難道還沒有危機感?」
玄鳶內心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霍高的這句話如同針芒一樣狠狠紮在他的內心深處,父皇親征以前想必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果真的像霍高所說,他極有可能改變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初衷,耳旁忽然想起長公主玄思翎那天的話,玄武國的皇位並非一定由男子擔當,父皇廢掉自己冊立公主玄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他越想越是害怕,當務之急必須要搞清密旨在誰的手中,上面又到底寫了些什麼。
霍高看出玄鳶的內心早已動搖,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巧得很,陛下親征以後,公主就病了,這場病當真來的湊巧。」
玄鳶目光閃爍不定:「你是說……」
「公主並非毫無心機之人,這場病是真是假還很難說,老奴擔心她會不會用這種方法讓太子放鬆對她的警惕?」
玄鳶點了點頭:「照霍總管來看,我應當怎麼做?」
霍高白胖的臉上籠上一層森然的殺機:「當機立斷!爭取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抓住時機除掉所有的障礙!」
第二十九章【沒有硝煙的戰爭】(上)
唐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忙碌,剛剛送走了太子玄鳶的手下,緊接著便迎來了玄思翎的貼身侍女秋棠。
「秋棠姐姐是奉了長公主的命令來找我呢,還是自己找我有事?」唐獵的語氣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秋棠自從上次被唐獵強吻,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至今記憶猶新,俏臉微微一紅,小聲道:「長公主讓我請唐先生入宮,為公主診病!」
唐獵微微一怔,剛才太子玄鳶已經派人來過,也是請自己入宮為公主診病,卻不知這位玄武國公主得了什麼奇怪的病症,驚動了這麼多的皇親貴冑?
唐獵點了點頭道:「剛才宮內已經有人前來傳召,我收拾好這就準備過去。」
秋棠甜甜一笑道:「秋棠已經備好車馬,專門送唐先生入宮。」
唐獵笑道:「那就勞煩秋棠姑娘了。」
與秋棠同車對唐獵來說絕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本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控制體內旺盛的性慾,沒想到車廂門剛剛關閉,唐獵潛伏多日的春情便開始萌動。大手肆無忌憚的摟住秋棠的纖腰,有了上次偷情的經歷,秋棠這次並沒有表現出逃避和拒絕,嫩白的柔荑抵在唐獵的胸前,盡量保持著和他的一段距離,嬌聲道:「你不怕讓長公主知道!」唐獵和玄思翎之間的關係自然瞞不過她。
唐獵微笑道:「怕她什麼?在我眼中,她只不過是個充滿魅力的女人,你也一樣!」這句話等於將秋棠和玄思翎置於同樣的地位,實則是巧妙到了極點的奉承。秋棠聽在耳中,心中說不出的舒服。
唐獵從上次的接觸便知道秋棠也不是什麼貞節烈女,早就有對她下手之心,可是苦於玄思翎在場,始終沒有機會,這次總算找到單獨相處的良機,他自然不會放過。右手稍稍用力已經將秋棠的嬌軀整個抱入自己的懷中,讓她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坐下。
秋棠半推半就的偎入唐獵的懷中,星眸緊閉,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微微顫動,飽滿的櫻唇半啟半閉,一副認君採摘的可愛模樣。
唐獵吻住她的櫻唇,秋棠香糯柔滑的舌尖便小魚般游入了他的嘴中,秋棠身為玄思翎的貼身侍婢,時常見到主人周旋於不同男人之間的作為,有些時候,玄思翎還會派她侍奉一些重要的客人,對於男女情事本來便看得隨意,更何況唐獵英俊瀟灑,正當青春年少,就連長公主玄思翎也為他方寸大亂,秋棠又怎能抵禦他超強的男子魅力。
唐獵也真是大膽,在車廂內竟然將秋棠脫了個乾乾淨淨,秋棠雖然心中害怕,可是一旦與唐獵歡好起來,便將心中的那點恐懼拋到了九霄雲外,兩人在車廂內抵死纏綿起來。幸好外面陰雨綿綿,為兩人掩飾了不少動靜。
座車抵達皇宮之時,兩人早已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秋棠一張俏臉仍舊遍佈紅潮,唐獵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激情短時間內無法退去,她依依不捨的摟住唐獵的身軀,小聲道:「今日我才明白長公主為何始終捨不得你……」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征服女人的內心雖然很難,可是征服她們的肉體卻很容易,秋棠這句由衷之言,等於是對他能力的最高褒獎。唐獵在秋棠晶瑩的耳珠上輕吻了一記,低聲道:「我該下車了!」
秋棠點了點頭,美目之中卻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從身後牽住唐獵的衣袖道:「唐先生……」
唐獵轉過身去,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唐獵表面上雖然平靜如昔,內心卻是猛然一震,秋棠為什麼在臨別之時要對自己說這句話?難道這件事情並不僅僅是為公主醫病那麼簡單?可是轉念想想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醫生,玄思翎難道會加害於自己嗎?
帶著滿腹的疑慮,唐獵來到玄波公主所居住的『清月宮』,來到門外剛巧遇到剛剛探視完妹子病情的玄鳶。
唐獵慌忙向玄鳶施禮,玄鳶居然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先生不必客氣,我早就讓人去請你,怎麼這時候才到?」其實唐獵和秋棠一起過來他已經看到,猜測出一定是長公主玄思翎親自派人將唐獵接了過來。
唐獵不敢欺瞞玄鳶,老老實實將玄思翎派人接他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當然他和秋棠在車內的那場纏綿大戰全部略去不提。唐獵本以為玄鳶會生氣,沒想到玄鳶今天對他的態度出奇的和藹。
玄鳶將唐獵拉到僻靜之處,小聲道:「唐獵,公主這次病的突然,我請了許多御醫過來為她診病,可是全都束手無策,父皇剛剛離開帝都,我不想這件事傳到他的耳中,讓他分神,你一定要治好公主。」
唐獵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儘管放心,唐獵一定盡心盡力!」
玄鳶鷹隼一樣的雙目驟然閃爍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唐先生覺得我對你怎樣?」
唐獵微微一怔,他敏銳的覺察到,玄鳶這句話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動機。馬上裝出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太子對唐獵恩重如山!」心中卻暗罵,這句話該反過來說才對,如果不是老子為你切去包皮,現在你這個王八還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
玄鳶欣慰的舒了一口氣道:「唐獵,在我心中早已將你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和兄弟。」
「唐獵愧不敢當!」
「我懷疑公主這次生病的背後另有隱情,你一定要幫我查清這件事,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唐獵連連點頭。
玄鳶道:「你只要真心真意的為我做事,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與唐獵長時間交談,否則只會引起其他人的猜疑,說完這句話,便和唐獵分手。
唐獵先是經秋棠提醒,還沒進入清月宮,又被玄鳶暗示,心情越發變得沉重,看來公主的病情遠遠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自己這次只怕又身不由己的陷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在爾虞我詐的宮廷內部,想要明哲保身,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進入清月宮,長公主玄思翎早已在那裡等待多時。經過剛才的事情,唐獵內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這次無論公主得的什麼病,乾脆找個借口,一走了之,如果繼續留下,只會徒增危險。
「太子和你談了不少事情?」玄思翎表情漠然道。
唐獵知道在宮內遍佈她的耳目,剛才和玄鳶的談話肯定瞞不過她,微笑道:「太子關心公主的病情,特地囑咐我要盡心為她診治。」
玄思翎冷笑道:「他終於懂得關心這個妹妹了。」
唐獵道:「手足情深,太子也不應該例外!」
玄思翎秀眉微微挑起:「你倒挺會為他說話!」
唐獵呵呵笑了一聲,話鋒一轉道:「其實早在長公主派人接我之前,太子便派人來找我過來,他雖然不說,可是心裡仍然關心這個妹妹的。」
玄思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快去為公主診病吧!」
唐獵跟在玄思翎身後,走過三層珠簾,來到公主玄波所在的瑤床之前。
床前幾名御醫仍然在忙碌,看到唐獵,他們慌忙閃到一旁,唐獵的神奇醫術早已傳遍整個帝都,真正讓這些御醫心服還是上次唐獵施展妙手,救治潞安妃母子三條性命的事情。
唐獵向幾名御醫笑了笑,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上前道:「公主從昨天傍晚開始便昏迷不醒,身體火燙,滴水不進。中間曾經醒來過兩次,可是沒多久便再度昏睡過去。」
唐獵點了點頭,在床前坐下,兩名清麗宮女掀開帷幔,卻見玄波公主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臉上帶著金質面具,金色長髮散亂在雪白的繡花棉枕之上,從她暴露在外的頸部來看,她的膚色艷雪一般潔白細膩,雖然躺在床上,可是從她身體曲線的起伏可以看出,她的體型一定極美。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30 PM
第二十九章【沒有硝煙的戰爭】(中)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既然病重,為何還要帶著面具?」
玄思翎道:「公主臉部的皮膚害怕見到光線,接觸到光線後,會生出許多玫瑰狀的紅疹。」
唐獵點了點頭道:「我為公主診病之時,各位最好還是迴避一下。」
玄思翎揮了揮手,幾名御醫慌忙退下,玄波公主瑤床之前只剩下,唐獵、玄思翎和另外兩名宮女。
唐獵取出體溫計,從面具的開口出塞入玄波公主的檀口之中,又讓玄波的貼身宮女婉月掀開她的衣袖,測量了她的脈搏和血壓。
玄波公主的體溫很高,達到攝氏39.5°C,心率卻異常緩慢,每分鐘四十次左右,血壓90/50mmHG,從中醫的角度來看他的脈象薄、數而柔軟,脈象下沉,種種的跡象表明玄波公主極有可能是中毒。
唐獵雖然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可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在情況沒有明朗以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口來。
玄思翎深邃的美眸始終關注著唐獵的一舉一動,從唐獵目前的表現來看,玄波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想取下她的面具,可以嗎?」唐獵請求道。
玄思翎猶豫了一下,仍然點了點頭。婉月卻開口道:「長公主,公主醒來的時候,千叮萬囑,無論任何人不可揭開她的面具。」
唐獵微微一怔,他尚未來及放開玄波公主的脈門,忽然感到她的心跳在瞬間加快,然後迅速平息了下去。
玄思翎冷冷看了一眼婉月:「耽誤了公主的病情,你能夠擔當的起嗎?」
婉月驚恐的垂下頭去,這時候剛巧有內侍前來通報:「長公主殿下,亞當斯、司馬泰、普龍啟三位大臣在外面求見。」
玄思翎冷冷道:「他們來幹什麼?」
內侍回答道:「三位大人聽說公主病重,特地前來探望!」
玄思翎皺了皺眉頭,起身向唐獵道:「你在這裡安心為公主診治,我出去看看。」
亞當斯、司馬泰、普龍啟三位重臣端坐於博雅閣內,看到玄思翎緩步走入房內,三人同時起身恭敬道:「參見長公主殿下!」
玄思翎冷冷掃視了他們一眼:「三位大人不在朝中理政,來到這裡做什麼?」
司馬泰微笑道:「臣等聽說公主殿下身染重疾,特來探望!」
玄思翎淡然道:「公主所患的只是小病,休養兩日便會康復,司馬相國不必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
亞當斯呵呵笑道:「我們也是關心公主的狀況,如果真如長公主所說,最好不過。」
普龍啟道:「陛下臨出征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們幾位老臣子保護好皇室安危,若是出了任何差錯,我等又有何顏面去見陛下?」
玄思翎似乎並不願意和他們繼續談論下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皇室的事情,無需勞煩你們幾位重臣操心,你們只要幫助我皇兄打理好政事,就算對得起帝君的信任了。」
三人臉上同時露出尷尬的神情。
司馬泰表情轉的最快,呵呵笑道:「既然公主沒有大礙,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打擾了公主靜養。」
三人正要離去,卻聽玄思翎道:「亞當斯將軍,你留下,有件事我想問你!」
亞當斯微微一怔,只得停下腳步。
玄思翎揮了揮手,博雅閣內的宮女和內侍全都走出門外。
亞當斯臉上恭敬謙和的表情瞬間消失,目光凝視玄思翎道:「長公主有事嗎?」
玄思翎歎了口氣,方才低聲道:「我問過幾名御醫,按照他們的說法,玄波的這場病十分奇怪,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亞當斯臉色陰沉道:「你懷疑玄鳶?」他的耳力極強,確信博雅閣周圍無人偷聽,方才低聲說出了太子玄鳶的名字。
玄思翎重重點了點頭:「我皇兄親征之前,曾經留下一道密旨,我懷疑那密旨關乎於皇位的最終歸屬!」
亞當斯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道:「陛下雖然將政事委託給我們三人,可是並未透露密旨的半點口風。」
玄思翎道:「總管霍高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照他所說密旨極有可能落在寶樹王循涅之手。」
亞當斯冷冷道:「長公主為何至今方才將這件事透露給我!」他的話語中充滿憤怒之意,在身份尊崇的長公主面前,亞當斯竟然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尊敬。
玄思翎嫵媚一笑,纖手輕輕握住亞當斯的手臂,在他肌肉堅實的臂膀上輕輕捏了一捏,柔聲道:「我本想告訴你,可是玄波突然發病,打亂了我的部署。」
亞當斯冷笑道:「玄波這次生病當真和你無關?」
玄思翎點了點頭道:「皇兄對玄鳶的所作所為早就萬分不滿,廢掉他是早晚的事情,我這次讓霍總管向他透露風聲,就是想讓他自亂陣腳,可是有一點我沒想到,他居然下手這麼快,看來在宮內還有他的內應存在。」
亞當斯灰藍色的雙眸閃爍了一下:「玄鳶既然知道那份密旨存在,他一定會盡快的將它找出來,如果密旨當真在寶樹王循涅的手中,早晚都是一個隱患。」
玄思翎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亞當斯笑道:「長公主其實心中早已做好了一切計劃,既然玄鳶如此緊張這份密旨,我們便有必要幫他從寶樹王手中拿回來……」
司馬泰和普龍啟並肩走出博雅閣,迎面卻看到一位美麗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伴下向他們走來。司馬泰看得真切,來人卻是他的女兒司馬菲菲,雖然他們是親生父女,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司馬泰卻不得不恭守君臣的禮節,恭敬道:「臣下見過妍貴妃!」
司馬菲菲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向普龍啟點了點頭,卻並未理會自己的父親。
普龍啟知道他們父女定然有話要說,知趣的先行走開。
司馬菲菲道:「相國今日過來是為了國事還是家事?」
司馬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兩名宮女看到眼前情形也知道繼續留下多有不便,轉身走向一旁。
司馬泰此時方才說道:「菲菲,為何你自入宮以後,再也不願回去?」
司馬菲菲眼圈通紅道:「你還當我是你女兒嗎?」
司馬泰歎了一口氣,看到女兒哀怨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內疚,低聲道:「在我心中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兒……」說話之時,雙目之中淚光閃動,果然是真情流露。
司馬菲菲看到父親這幅模樣,心中略有不忍,可是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心腸不禁又硬了起來:「你還是叫我妍貴妃的好!」重重拂了拂衣袖逕自離開,只剩下司馬泰呆呆的站在原地。
兩名宮女本想跟上司馬菲菲,卻被她厲聲呵斥道:「給我滾開!」嚇得兩名宮女慌忙跪倒在地上。
第二十九章【沒有硝煙的戰爭】(下)
父女兩人交談的情形卻被一人遠遠看到。
司馬菲菲黯然轉過長廊,心中想著父親的樣子,越發變得焦躁不安,一時間頭腦中千頭萬緒,她咬了咬櫻唇,用力閉上了眼睛,沒留神前方的情況,竟然一頭撞在迎面來人的下頜之上。
對方慘叫了一聲,摀住了嘴巴。
司馬菲菲頭頂也是一陣疼痛,摀住頭頂向前望去,被她撞上的竟然是太子玄鳶。玄鳶摀住嘴唇,指縫中竟然流出一絲鮮血,他的嘴唇不巧被司馬菲菲的頭飾劃破。
司馬菲菲歉然道:「太子恕罪!」
玄鳶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嘴上卻仍然血流不止。
司馬菲菲從懷中掏出錦帕遞給玄鳶,玄鳶接過之時,竟然大膽的在她皓腕上輕輕捏了一捏,司馬菲菲俏臉緋紅,她雖然年輕,可是按照身份卻是玄鳶的母妃,玄鳶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大膽妄為。
轉身正想逃走,卻聽到玄鳶道:「母妃想去哪裡?」
司馬菲菲看到他表情鄭重並無輕佻之意,心中暗道:「剛才大概是我太敏感了,或許玄鳶只是無意觸及我的肌膚。」穩定了一下情緒,輕聲道:「我聽聞公主病了,特地想去探望。」
玄鳶故意歎了口氣道:「我剛剛去過,我皇妹仍然昏迷不醒,長公主在哪裡照顧她!」
司馬菲菲關切道:「公主現在怎樣了?」
玄鳶黯然搖了搖頭,低聲道:「長公主將唐獵請來為她診病,不過我剛剛聽說唐獵也是一籌莫展。」
司馬菲菲聽到唐獵的名字心頭不禁一動,可是想到上次唐獵拒絕帶自己逃離皇宮,心中隨機又充滿了憎恨,看來在唐獵心中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玩物而已,甚至連玄思翎的地位都比不上。
玄鳶道:「我父皇生平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妹子,如果玄波出了什麼差錯,父皇的那顆心一定會被傷透。」他話鋒一轉,故意道:「還是做女兒家幸福,身為父親總是呵護女兒家多些。」
司馬菲菲輕輕咬了咬下唇,想起父親對自己的一切,心中一陣酸楚,如果不是在玄鳶面前,她早就落下淚來,幾經努力,總算將淚水嚥了回去,淡然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玄鳶讓開道路,看著司馬菲菲窈窕的背影,唇角忽然泛起一絲陰險莫測的冷笑。
唐獵費了半天唇舌,婉月仍然不願讓他揭開玄波公主臉上的黃金面具。唐獵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耐心詢問玄波公主這幾日的飲食寢居情況,想從中找出她是否是因為食物中毒所致。
婉月道:「公主已經三日未曾進食了,其間只是飲用過一些清水。」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按照剛才他們的說法,公主昏迷應該是昨天的事情,至今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為何她從三天前就停止了進食?目光閃過一絲疑慮,冷靜問道:「水源檢查過了嗎?」
婉月道:「公主飲用的清水全都由我親口嘗試,沒有任何問題!」
唐獵點了點頭,目光在寢宮內四處搜索,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可疑的地方,他請示婉月之後,再次將右手放在玄波公主的皓腕之上,短短的時間內公主的脈象竟然又發生了變化,這次她的脈象與上次截然相反,不但越跳越急,而且不斷變強,以唐獵的醫術經驗,這一次也徹底迷惘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病,對醫者來說,越是遇到難以診斷的病症,越會激發起強烈的好奇心。
唐獵再次為婉月測量了體溫,她的體溫竟然趨於正常,這種與醫理大相逕庭的表現讓唐獵無從解釋。想要為玄波公主檢查身上,在婉月的阻撓下根本無從進行。
唐獵正想放棄之時,右臂的肌肉忽然一跳,一股熱流在他的右臂之中生生不息,指尖的感覺忽然變得異常敏銳,自從跟隨福慕金訓練之後,在很長時間內右臂的紋身沒有出現過,這次並不是遇到危險,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感覺?唐獵本來放在玄波公主脈門上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將她的皓腕握住。
那股灼熱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泉湧般向公主的脈息之中突破而去,唐獵的臉色驟然改變,他想要將右手拿開,可是手掌卻彷彿粘滯在玄波公主的肌膚之上,從掌心湧出的氣流行進的每一個步驟他都能夠清晰無比的感覺到,氣流湧入玄波公主經脈之中不久,便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拚命阻攔氣流的繼續前行。
唐獵驚奇的發現,那屏障竟然由玄波公主自身所驅動,灼熱的氣流由他的掌心源源不斷的湧入玄波公主的體內。
一直靜臥的玄波公主,雙足的位置忽然發生了輕微的顫抖,唐獵敏銳的觀察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玄波公主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股熱流的衝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也是越來越急,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終於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呼,甩開唐獵的手臂,猛然從瑤床之上坐起身來。
唐獵被她重重摔開,熱流重新回歸體內,身體卻在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失聲道:「你沒有病!」
話未說完感到頸後一涼,冰冷的刀鋒已經擱置在他的頸部動脈之上。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叫完了,這小妮子分明是裝病,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被自己撕破了她的把戲。
玄波公主藏在黃金面具後的冰藍色美眸冷冷注視了唐獵一眼:「你果然有些手段!」
唐獵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嬉皮笑臉道:「公主總算醒過來了,我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長公主他們!」他轉身欲走,卻被婉月用彎刀重新逼回。
玄波冷冷道:「走這麼急,是不是想去給你的主子報訊?」
唐獵不禁暗暗叫苦,聽玄波公主的口氣,分明把自己當成了太子玄鳶的親信,這下麻煩大了,自己越是不想捲入宮廷的鬥爭之中,卻偏偏被捲了進來,搞不好這小妮子要殺自己滅口,想到這裡心中更加懊惱。
外面此時忽然響起通報之聲:「妍貴妃駕到!」
唐獵心中暗喜,謝天謝地,司馬菲菲的出現太及時了,玄波公主就算再狠,也不至於敢現在就對自己下手,畢竟殺人連帶打掃現場需要不少的時間。
婉月略顯驚慌道:「公主,怎麼辦?」
玄波伸手握住唐獵的右臂,她的手指之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金光閃爍的蠍子,唐獵毛骨悚然道:「你……」
話未說完,玄波公主已經將那隻金蠍子放在唐獵的脈門之上,一陣刺痛過後,金蠍子竟然整個鑽入唐獵的右臂之中,沿著經脈緩緩爬行的感覺異常清晰,爬到唐獵右臂的臂彎處停在那裡。
玄波公主冷冷道:「你只要敢胡說八道,它就會爬到你的心臟之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獵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罵完之後,卻不敢有其他的舉動,呆呆看著脈門處的血痕,靜靜站立在那裡,生怕自己的動作驚醒了這隻金蠍子,落得個小命不保的下場。
玄波公主重新在瑤床上躺下,一幅長眠不醒的模樣,唐獵心中暗罵,蝮蛇舌中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誰說女人是弱者,心腸比男人還要冷酷許多。
司馬菲菲來到玄波床邊之時,唐獵早已於無奈中接受了現實,無論在玄鳶還是玄波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醫生,只要他們想要,隨時都能夠奪去自己的這條性命,眼前只有老老實實聽話,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公主怎樣了?」司馬菲菲輕聲道,其實她所關心的並不是玄波,這次前來更主要的原因是想再看看唐獵。
婉月的表演果然十分的出色,表情黯然道:「還是沒有醒來!」
司馬菲菲的目光轉向唐獵,唐獵歎了口氣道:「公主的病情很嚴重,我也沒有將她治癒的把握。」
司馬菲菲幽然歎了一口氣:「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在床邊坐下,握住玄波的柔荑,轉向婉月道:「你去打些熱水過來,公主的手心全是汗漬,我幫她擦一擦。」
玄波公主芳心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上哪裡有什麼汗漬?妍貴妃支開婉月究竟是什麼意思?
唐獵早就猜到了司馬菲菲支開婉月的目的,心中暗暗叫苦,司馬菲菲八成要說出什麼曖昧的話來,卻不知玄波根本就是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自己又無法出口提醒,這下麻煩大了。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連陰雨】(上)
婉月轉身離去之後,司馬菲菲緩緩放開玄波的柔荑,美眸冷冷望向唐獵道:「上次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唐獵內心中祈求司馬菲菲不要說出什麼過份的話來,恭敬道:「救死扶傷乃是行醫者的本份!」
「你果然是高風亮節,當初為我治病之時,也抱著不求回報的心思嗎?」
唐獵汗顏道:「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其他病人並沒有任何不同!」
司馬菲菲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起身來到唐獵面前,逼迫的唐獵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在你心中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嗎?」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玄波還在一旁,司馬菲菲的這句話即便是傻子也能夠聽出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私情,更何況這位智慧超群的公主。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行船又遇頂頭風。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唐獵雖然心中沮喪到了極點,可是表情卻仍然從容鎮靜,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帝君一樣……」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司馬菲菲一把抓住了手臂,扯開他的衣袖,那日被她所咬的傷痕仍然清晰的印在肌膚之上。
司馬菲菲一字一句道:「你曾經救過我,卻傷我最深……」兩行珠淚沿著她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她含淚的美眸充滿仇恨望向唐獵:「如若不是你,我此刻早已死了,也好在這毫無生氣的宮中苦捱,今日我方才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人,你們所看中的只是我的肉體,一旦達成所願,便棄我如敝履!」
唐獵暗叫要命,這下什麼事情都被玄波公主知道了,女人真是麻煩,一旦動了真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棄之不顧,這次讓司馬菲菲害慘了。
司馬菲菲緩緩抹去臉上的淚痕,最後凝望了一眼唐獵:「我發誓,我會讓你為今日的作為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完轉身恨恨而去,只留下唐獵呆呆站在原地,腦海中空空如也,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對自己而言現在的處境無疑已經是絕地,看穿玄波公主的秘密,又被她知悉自己和司馬菲菲的姦情,試問她又怎會將自己放過。
玄波公主帶著黃金面具的面孔微微側向唐獵,唐獵雖然看不清面具背後的目光,可是仍然能夠想像到,她的目光一定是仇恨和鄙夷的混合體,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算害怕也沒有用,向玄波公主報以一笑,然後大馬金刀的在她的瑤床邊坐下,低聲道:「我怎麼都想不通,你為何要裝病?」
剛才司馬菲菲和唐獵的對話被玄波聽得清清楚楚,她芳心之中對唐獵鄙夷到了極點,悄然下定必殺唐獵之心,沒想到唐獵在這種時候居然厚顏無恥的問出這句話來。
她懶得理會唐獵,繼續沉默下去。
唐獵故意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你裝聾作啞的本事絲毫不次於裝病的本事!」心中明白自己橫豎都是一死,唐獵的膽子反到大了起來。
婉月此時剛好來到,有些詫異道:「妍貴妃怎麼突然走了!」
唐獵不屑的笑了一聲:「既然沒有外人在場,你們大可以毫無顧慮的將我殺掉了。」
久未開口的玄波公主冷冷道:「想死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那隻金蠍從你的血脈爬到心臟至少要兩天兩夜,換句話來說你就要遭受兩個日夜的折磨,開始的時候你會感覺到血脈一點點開始疼痛,凡是它咬過的地方,馬上又會由疼痛轉為奇癢無比,你或許可以抵禦疼痛,卻無法承受得住瘙癢,你會不停的開始抓撓被它咬過的地方,恨不能挖開自己的肌膚,切開自己的血肉……」
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玄波公主果然夠歹毒。
玄波又道:「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等到這場風波過去後,我自然會饒了你的性命!」
夜色清冷,風聲淒然,卻不如司馬菲菲此刻的心境淒涼,遙望空中宛如薄冰的明月,她不禁自問,上蒼緣何會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在父兄的眼中,她只是一個換取政治利益的籌碼,在帝君的眼中,她只是後宮中萬千玩物中的一個,有生以來第一次投入感情,卻被唐獵這個地位卑下的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淚水早已流乾,仇恨卻如同熊熊的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司馬菲菲捻起一枚碧綠色的逍遙丸,正欲放入口中,皓腕卻被一雙大手牢牢握住,回過身去,正看到太子玄鳶充滿憐惜的面孔。
「放開我!」司馬菲菲怒道。
玄鳶歎了一口氣:「我一直都在跟著你!」
司馬菲菲忽然抬起纖手狠狠的給了玄鳶一記耳光。
玄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輕聲道:「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玄鳶的心中比你更加的痛苦!」
司馬菲菲突然發出一串冷笑,笑得玄鳶心中不覺有些發毛,尷尬道:「你笑什麼?」
司馬菲菲道:「太子尾隨我究竟有何目的?」
玄鳶鼓足勇氣表白道:「菲菲,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無可抑制的喜歡上了你……」
司馬菲菲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玄鳶內心一陣發毛,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表現?
司馬菲菲霍然收斂笑容,冷冷盯住玄鳶道:「你若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我現在便可以給你!」她伸手揭開前胸繫帶,露出胸前細膩潔白的肌膚。
玄鳶雖然本來抱定勾引司馬菲菲的念頭,可是司馬菲菲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自主向後撤了一步。
司馬菲菲冷笑道:「膽小鬼!你之所以對我說這些,心中一定另有所圖!」
玄鳶被她一罵,心中鼓足勇氣,再想上前,卻遇到司馬菲菲凜然不可侵犯的目光,他也搞不清自己為何會一反常態,居然在司馬菲菲目光的逼視下不敢上前一步。
司馬菲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玄鳶:「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接近我的目的並非因為我的身體,而是因為我的家族!」
玄鳶內心劇震,司馬菲菲的精明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司馬菲菲道:「我雖然身在深宮,可是對朝政上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帝君親征前線,按理說應該將朝政交由你暫時打理,卻選擇了三位大臣,由此可見他對你並不信任。」
玄鳶表情黯然,對他來說現在最好的角色便是扮演一個聽眾。
司馬菲菲道:「所有人都知道普龍啟一直都公然反對你即位,亞當斯和我父親的態度始終模稜兩可,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你想到了我!」
司馬菲菲鄙夷的望向玄鳶:「世上本沒有那麼多的巧合,你我雖然共處皇宮之中,可是一日之間連續巧遇兩次,不能不讓人疑心,我胡亂猜測一句,太子一定看到我和父親之間的爭吵,更目睹我今日低落的情緒,所以才生出趁虛而入的念頭,以為征服我之後,便可以讓我說服我的家族,站在你的立場之上。」
玄鳶的心思完全被司馬菲菲所中,呆呆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幫你!」
玄鳶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雙目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司馬菲菲輕聲道:「我相信我們將會是最好的夥伴!」
玄鳶內心一陣激動,想要靠近司馬菲菲,卻遇到司馬菲菲冰冷的眼神:「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們之間僅限於利益上的合作!」
玄鳶硬生生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36 PM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連陰雨】(中)
窗外隱約響起風雷之聲,不多時聽到滴答的落雨之聲,一陣冷風從窗口潛入,吹滅了唐獵面前的燭火,他的眼前陷入黑暗之中,過了許久視線漸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疲憊了一天的婉月靠在躺椅上已經入睡。
陪伴公主渡過漫漫長夜的機會並非每個人都有,清月宮的其他宮人早已退出內室,唐獵相信玄波一定也沒有入睡。黑暗容易讓人感到寂寞,也容易讓人想到過去。
「或許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唐獵默默的對自己說,回首自己已經過去的這二十多年的歲月,值得紀念的好像並不是許多,自己死後,又有誰會記得呢?
唐獵的目光轉向帷幔之後,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到玄波正在看著他。
他的感覺是正確的,仍未入睡的玄波悄然注視著唐獵的剪影。對於唐獵的事跡她早有耳聞,今天被唐獵輕易便識破偽裝病情的真相,她這才相信傳聞的真實性。
黑暗中,唐獵忽然低聲道:「我知道你仍然未睡,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偽裝病情?」
玄波並沒有作聲,又聽到唐獵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皇族之中的親情最為淡薄,我聽說這片大陸之上,男人和女人擁有同樣繼承皇位的權利,你裝病的目的是想麻痺玄鳶,尋找機會奪得皇位!」
風雨將格窗突然吹開,唐獵起身關上了窗戶,低聲道:「骨肉親情在皇權的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過我倒想奉勸你一句,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幸福的事情並不是登上權力的巔峰,而是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算了,現在就算對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等到你將來達成心中所願,你就會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如果那時候你還能記起我的這句話,便為我好好修葺一下墳塚如何?」
玄波心中不禁莞爾,對唐獵的憎惡不覺間竟減少了幾分,她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想爭奪皇位呢?」
唐獵聽到她回應自己,頓時來了精神:「你搞出這麼多的陰謀詭計,如果說不是為了皇位,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玄波黯然歎了口氣道:「皇兄心中定然也是這麼想我……」
唐獵聽出她的語氣帶有一絲淒涼的味道,有些好奇道:「難道你對皇位沒有任何的想法?」
玄波道:「我如果對皇位有任何的想法,何須等到今日?」她停頓了許久方才道:「我和皇兄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百般呵護,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皇兄卻漸漸疏遠了我……」
唐獵笑道:「那是當然,在他心中你是他繼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恨不能將你早日除去!」
玄波心中一陣難過,她低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裝病,只是為了避免和皇兄發生衝突,你會不會相信?」
唐獵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他見識過玄波對待自己的毒辣手段,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善良二字和玄波等同起來。
玄波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為何會對你說這麼多?」
唐獵沒好氣道:「大概你以為我要死了,不會暴露你的秘密吧!」
「不錯!其實父皇離去之前曾經留給我一份密詔,如果帝都一旦出現任何的變故,就讓我出來主持大局。」
唐獵心中一怔,難怪玄鳶會表現的如此緊張,難道說他已經有所覺察?
玄波道:「我本來想將此事就此深藏,可是沒想到密詔的事情卻被洩露了出去,從種種跡象來看,皇兄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我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採用裝病這個下策。」
從玄波的這番話來看,十分的切合邏輯,並沒有太大的破綻,唐獵忍不住道:「你以為可以將這件事拖延過去嗎?」
玄波輕聲道:「我並非想永遠的隱瞞下去,只要能夠等到父皇得勝回朝,我便將此事在父皇和皇兄的面前講明,相信能夠得到他們的諒解。」
唐獵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總覺著有些不對,玄鳶就算相信你真的生病,也不會就此罷休,現在你父皇又不在帝都之中,為了皇位,也許他會採用極端的手段!」
玄波冷冷道:「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卑鄙,我皇兄雖然對權力執著,可是我相信他的本性並不壞!」
唐獵哈哈大笑:「這句話只怕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玄波怒道:「我懶得理你,這件事過去以後,我必將你碎屍萬段,以洗去你帶給皇室的侮辱!」
室內忽然一亮,窗外猛然響起一連串的炸雷之聲。
這注定是一個不寧靜的夜晚,帝都之中仍然沒有入眠的還有人在。
寶樹王循涅獨自坐在王府聽風台上,每到落雨之夜,他總會想起愛妻死去的一幕,久久無法成眠,寒風從四周吹入高台,周圍的絲質帷幔隨風飄舞,高台內的空氣顯得動盪不安。
循涅凝望亡妻的肖像,黯然道:「安如,為何你要撇下我一個人獨自離去,你可知道這十五年間,我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難過?」
夜風清冷,四處響起的雨聲讓他顯得更加的落寞。
循涅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帝君怒其不爭的面容,玄思哲的話仍然清晰的迴盪在耳邊:「循涅,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想當年你我縱馬疆場,快意殺敵,該是怎樣豪情壯志,難道今日你都忘了嗎?玄武帝國已經到了危難之時,難道你仍然提不起任何的鬥志嗎?」
循涅痛苦的閉上雙目,兩行混濁的淚水順著他堅毅的面龐緩緩滑落:「我放不開……」
鬢角斑白的長髮忽然飄起,循涅的雙耳微微顫動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瞬間消失於無形,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從他的身後隱然傳來。
有形無質的殺氣宛如一張巨網從四面八方將循涅包圍在中心,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之下,循涅居然緩緩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靜靜漂浮於虛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勾勒出他堅硬的面部輪廓,面具之後灰綠色的眼眸流露出妖異詭異的光芒。黑衣人冷冷讚道:「不愧為帝君座下四大猛將之一!」
循涅平靜道:「你是誰?找我何事?」縱使在敵人面前,他仍然保持著相當的涵養。
黑衣人冷笑道:「帝君出征之前,是否親手交給你一份密詔?密詔之中是否決定廢太子而立公主?」
「你是太子的手下?」循涅藍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交出密詔或者交出性命!」黑衣人冷酷的聲音中不摻雜任何人世的感情。
循涅的唇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高台四周的帷幔猛然飄揚而起,在空中碎裂成千片萬片,宛如花瓣辦隨風雨飄零而去。
循涅雙手交疊,十指握向拳心,週身的肌肉在瞬間收縮,剛才的平和隨意早已隨著夜雨飄去,紫色的光暈籠罩在他的全身。自從愛妻死後,循涅已經十五年未曾出拳,一出拳便是必殺之擊。
雙拳緩慢的移動,虛空中瀰漫的雨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吸引力所吸引,向循涅的身體周圍抽吸了過去。遠遠望去,恰似一條盤旋飛舞的水龍盤旋飛舞在他的週身,紫色的光芒以循涅為中心向周圍輻射而去。
黑衣人偉岸的身形仍然凝滯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反射出循涅激發出的紫色光芒。他明白循涅這一拳的威力,十五年的痛苦和消沉並沒有讓循涅的武技荒廢,今日的循涅實力更勝昔日一籌。
伴隨著循涅的一聲怒吼,兩道紫色的光芒宛如流星般向空中射去,那是他的雙拳,高速行進的雙拳與空氣在摩擦中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空氣、雨水、夜風在剎那之間同時燃燒了起來。
循涅的一擊,驚天地泣鬼神,攜萬鈞之勢攻向黑衣人,他雖然十五年未曾出手,可是出手以後,頓時就明白,自己的那份信心從來未曾減弱半分。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循涅在內心中吶喊著。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連陰雨】(下)
黑衣人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任憑循涅無可匹敵的雙拳落在他的胸膛之上。當循涅的雙拳接觸到黑衣人胸膛的剎那,突然感到前方失去了目標,他的力量可以擊碎萬鈞巨岩,卻無法擊碎一個深深的泥潭,黑衣人的身體卻偏偏是那個巨大的泥潭。
雙拳的光芒瞬間隱沒在黑暗之中,巨大的旋轉力讓循涅的手臂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扭轉了過去,他馬上便聽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劇痛讓他的身軀忍不住發出陣陣的顫抖。
黑衣人的拳頭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涅根本無力做出反應,身體被擊打的倒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之上,合抱粗細的廊柱竟然被他從中撞斷,高台穹頂的一角頓時失去平衡,在巨響中開始向下傾斜。
循涅頑強的站立了起來,雨水混合著冷汗從他的額頭滾滾滑落,一招之間便折斷了他的雙臂,帝國之中擁有如此實力的僅有少數幾人。循涅的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你是龍武士!」
黑衣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循涅用力咬了咬下唇,已經為雨水濕透的外衫,被突然暴漲的肌肉迸裂,已經折斷的雙臂向後抱住巨大的石柱,他的雙足一頓,整個人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聲,同樣平淡無奇的一拳,擊中石柱的頂端,石柱在他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下崩裂成細小的煙塵,他的拳頭再次擊中了循涅的胸口,循涅折斷的雙臂霍然金光一閃,在黑衣人擊中他的同時掃中了黑衣人的面具。
銀色面具翻轉著升騰向半空之中,亞當斯蒼白而冷酷的面孔出現在循涅的面前,循涅不惜被他擊中一拳,換得識破他真正面目的機會。
亞當斯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聲東擊西,好計策!」
循涅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雙臂的骨骼隨之發出爆竹一樣清脆的聲響,已經碎裂的臂膀奇跡般的復原了:「我早就猜到是你!怎麼?趁著帝君不在帝都,想要謀逆嗎?」
亞當斯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黃金戰士中你的戰鬥力堪稱第一,我一直聽說你擁有強大的復原能力,現在才得以見到,只可惜今晚卻是你的忌日!」
七道水柱從他的身後沖天而起,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匯合成為一體,黑色的霧氣瀰散於水柱的曲線之中,宛如一團黑霧籠罩住他的週身。
「既然想殺我,又何必嫁禍玄鳶!」循涅冷冷道,他赤裸的上身已經完全被紫氣籠罩。
「密詔呢?」
「去死吧!」循涅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戰鬥力瞬間提升到巔峰狀態,比起先前的威力竟然成倍增長。
亞當斯的瞳孔驟然收縮,循涅在他的視野中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的位置衝來。
亞當斯面前落雨的速度突然變得緩慢,在循涅和他之間形成了九道間隔均勻的黑色雨幕,紫色火焰接連不斷的衝破層層黑幕,亞當斯構築的雨幕對循涅根本造不成任何的阻礙。然而亞當斯的真正目的並不是阻礙循涅。
衝破最後一層雨幕之時,火焰在雨幕上留下清晰的人形痕跡,雖然只是稍縱即逝,對亞當斯來說卻已經足夠,他的出拳比起循涅或許不夠華麗和大氣,可是每出一拳,卻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生死搏殺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效率。
亞當斯以同樣的招式,同樣的一拳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涅的身體再度摔落於高台之上。
亞當斯這次卻不會給他復原的時間,反手折斷一根廊柱,從半空中俯衝下來,用廊柱的殘端狠狠撞擊在循涅胸口,試圖將他碾壓成肉泥。
循涅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他的喉頭發出一聲低鳴,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亞當斯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抬頭望向空中,卻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從空中向他逕自俯衝而至,一道奪目的閃電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亞當斯馬上判斷出,那是一條紫色的飛龍,在他的印象中,帝國之中共有五名龍戰士,除了帝君玄思哲和已經死去的霸圖以外,就是大帥黑貼爾和自己,還有一名龍戰士的身份始終不明,沒想到一向被他認為仍屬黃金戰士級數的循涅,竟然早已成為龍戰士的一員。
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循涅在灰塵和泥濘中緩緩站起,他的復原能力遠遠超出亞當斯的想像。
紫色飛龍即將衝上高台之際,一道巨大的黑影由下而上向它迎擊而去,亞當斯的目光中燃燒著狂熱的光華,多少年來,他一直期待著這樣的一戰,今夜終於達成所願。
紫色飛龍的巨吻準確無誤的咬住了黑龍的後頸,尖銳的利齒卻無法切開黑龍頸後堅硬的鱗片。兩條巨龍的利爪在彼此的身上拚命抓扯著,血腥瀰散在空氣之中。
循涅和亞當斯同時向對方衝去,飄飛的雨絲和他們高速奔行的速度相比似乎凝滯在空中不動,四拳相撞,亞當斯黑色的袍袖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便化為煙塵。循涅嘴唇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湧出兩縷鮮血。
亞當斯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右手化拳為掌,閃電般砍過循涅的左臂,循涅慘叫一聲,左臂竟然被亞當斯一掌斬斷。
強大的吸力從亞當斯的掌心發出,循涅左臂傷口處的鮮血如泉湧般噴向半空之中。
紫龍在空中發出一聲悲鳴,黑龍反轉頭顱,已經咬住了它的頸部,尖銳的利爪深深插入紫龍的腹部之中。
亞當斯冷冷道:「這並非是一場公平的決戰!」重新攥起的右拳重重擊打在循涅的面部,他清楚的聽到循涅面部顱骨坍塌碎裂的聲音。
循涅在痛苦的哀號中跌下高台。
與此同時黑龍徹底撕開了紫龍的胸腹,巨吻折斷了紫龍的頸椎,展開巨大的雙翼,帶著紫龍失去生命的龐大身軀向夜色中飛去。
亞當斯俯下身去,撿起那張被雨水淋濕的面具,一雙濃眉緊緊鎖在一起,循涅雖然掌握了控制紫龍的方法,可是他只不過是最低級別的龍戰士,亞當斯喃喃道:「你不是……你不是……」他幾乎可以斷定,帝國中的那名神秘龍戰士絕不是循涅。
亞當斯沒有必要去找循涅的屍體,他必死無疑,龍戰士和巨龍的生命早已融為一體,紫龍已經死去,即便是循涅擁有再強大的復原能力,這次他也難逃一死。
血腥既然已經開始,就沒有必要結束,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冷冷凝望黑色的夜空,明晨的太陽一定會有所不同……
司馬泰和普龍啟面對面坐在桌前,作為多年的好友,即便是一言不發,他們也能夠窺破對方的心意。
桌上的美酒已經飲完,菜餚卻一樣未動。
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幾乎同時浮現出一絲苦笑。
「玄鳶這幾天緊張的很!」司馬泰低聲道。
普龍啟點了點頭,他對玄鳶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玄鳶本來就是個廢物,帝君選他做接班人,真是一招錯棋!」
司馬泰歎了口氣:「陛下此次親征指定我們三人暫理朝政,顯然另有想法,看來玄鳶的未來我們要重新估計了。」
普龍啟道:「陛下心中或許已經決定廢太子立公主!」
司馬泰默默點了點頭,忽然道:「你以為他會立哪位公主?」
普龍啟的目光驟然閃爍了一下,他明白老友這句話背後真正的所指。
司馬泰低聲道:「一個長公主加上一個亞當斯,只怕我們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普龍啟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我們該怎麼做?」
司馬泰將面前的酒杯反扣過來:「我在想,玄鳶和玄波,我們究竟應該站在哪一邊?」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42 PM
第三十一章【我要逃亡】(上)
當玄思翎聽說循涅死訊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她最為關心的仍然是那份密詔,輕聲道:「密詔呢?」
亞當斯掩飾不住失落之意,低聲道:「我幾乎可以斷定,循涅手中並沒有密詔!」
玄思翎秀眉微顰,充滿問詢的望向亞當斯。
亞當斯手指的關節在憑欄上輕輕叩了叩:「循涅已經成為龍戰士!」
玄思翎驚奇的哦了一聲。
亞當斯道:「陛下在之前召見他,或許是想讓他前往戰場!」
玄思翎怒道:「你是說霍高那個奴才故意擾亂我們的視聽?」
亞當斯緩緩搖了搖頭:「霍高的忠心不容置疑,那份密詔一定存在!」
「既然存在,為何我們始終都找不到?」
亞當斯的唇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百密終有疏,其實很多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樣複雜!」
「你是說……」
「或許密詔一直都在公主的手中!」
「可是她的病……」
「你們家族中的女性一向智慧超群!」
玄思翎的內心彷彿被毒蛇咬噬一般,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亞當斯的提醒,她怎麼都不會聯想到那個性情柔弱溫柔可人的侄女玄波居然具有這樣的心機。
亞當斯道:「她的身體內一樣流淌著皇族高貴的血液,在朝廷內部,她所獲得的支持遠遠超出玄鳶,如果帝君這次出了任何意外,玄波都將是皇位的第一人選。」
玄思翎輕聲道:「玄鳶已經開始緊張,為了皇位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亞當斯意味深長的露出一個微笑:「我們也是一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格中投入室內,落在唐獵的身上,唐獵敏銳的察覺到陽光所帶給他的溫暖,伸了一個懶腰,睜開雙目。清月宮仍然處在一片寧靜之中。「我該怎麼辦?」唐獵暗暗詢問自己,他反覆考慮始終找不到擺脫目前困境的辦法。
門外宮女通報長公主玄思翎前來探視,婉月來到唐獵面前,低聲威脅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想你應該知道。」
唐獵苦笑著點了點頭。
玄思翎探望玄波之後,單獨將唐獵招到僻靜的偏殿,掩上房門,玄思翎的俏臉之上籠罩上肅穆之色:「唐獵,公主的病情究竟怎樣?」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至今仍然沒有招到解救的方法。」
玄思翎對唐獵的醫術始終深信不疑,他既然這樣說,心中對玄波裝病的懷疑頓時減輕了幾分。
唐獵看到玄思翎眼波閃爍,不知道她心中在打著什麼主意,連日來他已經見識到皇族內部的爾虞我詐,就連表面看上去柔弱的公主手段也是極其狠辣,這位長公主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玄思翎緩步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唐獵,我待你怎樣?」
唐獵慌忙恭敬的垂下頭去:「長公主待唐獵恩重如山!」心中卻暗道:「在床上的確對我不錯,離開床榻那方天地,長公主的臭架子馬上便擺了起來。」
玄思翎壓低聲音道:「若是我讓你為我冒一次險,你願不願意?」
唐獵從她剛才的話音中便猜出玄思翎問他那句話必然有其他的用意,現在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內心之中忐忑不安,表面上卻仍然裝出恭敬謙和的模樣:「長公主儘管吩咐,只要唐獵能夠辦到,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玄思翎將一個青色玉瓶滴入唐獵的手中,輕聲道:「看著公主生不如死的狀況,我這個做姑姑的心中實在難過。」
唐獵已然明白了玄思翎真正的用意,不由得感到一陣膽戰心驚,看著玄思翎美麗嫵媚的嬌俏模樣,內心中竟然包含著如此冷血殘忍的念頭,唐獵從心底對玄思翎產生了一種厭惡,
玄思翎湊近唐獵,在他英俊的面龐上輕輕吻了一記:「你放心,這件事絕不會連累到你的身上,我會為你安排日後的一切。」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心中卻道:「信你才怪?如果自己下手毒殺了玄波公主,肯定所有的罪名都會推到他的身上,到那時玄思翎對自己只怕避之不及,根本不會念著過去上床的情分,媽的,寡婦無情婊子無義,玄思翎兩樣都占齊了!」
無論他情願與否,現在已經被推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看著玄思翎遠去的背影,唐獵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拳,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右臂內的異物。玄波公主植入他體內的金蠍子仍在。肌肉的緊張似乎將金蠍子觸動,唐獵的臂膀內感到一陣輕微的痛楚,疼痛的感覺從臂彎處開始向右手的手腕移動,唐獵拉開衣袖,清晰的看到皮膚上鼓起了一個小包,迅速向下移動著。
唐獵迅速打開藥箱,想要拿出手術刀將移動的金蠍子剜出,沒等他拿到手術刀,金蠍子已經移動到當初鑽入他手臂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痛過後,金蠍子竟然從他的手臂中爬了出來,無力的掉落在地上,竟似完全喪失了生命力,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
唐獵右臂上的龍形紋身稍閃即逝,看來是這條紋身將金蠍子從他的體內逼迫了出來。
唐獵心中異常驚喜,玄波用來脅迫自己的金蠍子已經排出,現在已經不用害怕她對自己的威脅。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尋找機會趁早逃走,省的捲入這血腥殘酷的宮廷鬥爭中去。
可是他馬上就意識到一個事實,想從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中逃走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唐獵心事重重的回到清月宮,即便是婉月也從唐獵凝重的表情上意識到了什麼,輕聲道:「長公主找你做什麼?」
唐獵淡然一笑,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露出破綻,舉步來到玄波玉塌之前,低聲道:「公主,唐獵有件急事想回診所一趟!」
玄波輕聲道:「什麼事情比替我治病還重要?」
「這是唐獵的私事,不方便告知他人,其實公主無需擔心,我的性命握在你的手上,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唐獵又怎敢拿著自己的生命冒險?」唐獵已經將金蠍子逼出的事情並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才敢冒險一試。
玄波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去吧!」
唐獵內心竊喜,心中暗想,這次離開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
玄波又道:「你千萬要記住,今晚日落以前,一定要返回皇宮,否則你很難控制住體內的異種!」
唐獵應了一聲,心中暗暗發笑,這心腸歹毒的公主定然想不到自己已經將金蠍子取出,現在跟本對自己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唐獵剛剛離開清月宮,卻在門前遇到了太子玄鳶,想要迴避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恭敬道:「唐獵參見太子殿下!」
玄鳶冷冷點了點頭,滿腹狐疑道:「唐先生哪裡去?」
「公主的病情始終沒有改善,唐獵想出去購買幾味藥材,或許對公主的疾病有所幫助!」
玄鳶冷笑道:「似乎沒那個必要了!」
唐獵心頭一震,表面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恭恭敬敬道:「太子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唐獵先告退了。」
經過玄鳶身邊之時,卻突然被玄鳶抓住了臂膀,唐獵詫異的轉過身去,正看到玄鳶陰騖不定的眼神,唐獵強作鎮靜,微笑道:「太子還有什麼事情嗎?」
玄鳶低聲道:「長公主剛剛找你為了何事?」
唐獵內心一震,這玄鳶的消息倒是靈通,自己剛剛和玄思翎談過,這時他就已經知道內情,看來他在皇宮內的耳目果然很多。
唐獵自然不敢將玄思翎找他的真正目的告訴玄鳶,賠笑道:「長公主只是詢問公主的病情,並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
玄鳶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悄然將一物塞入唐獵的手中,低聲道:「幫我將此物放在公主的藥碗之中……」
唐獵不由得暗暗叫苦,身為玄波公主的醫生,自然成了這些人眼中最適合投毒的人,玄思翎、玄鳶一個個都找上了自己,如果他真的毒殺玄波公主,留給他的必然只剩下一條死路,可是如果他不殺玄波,這些人又怎會放過自己?
玄鳶陰惻惻道:「此事做好之後,我保你今生今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玄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短時間內它不會發作,你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撇開和這件事的關係。」
第三十一章【我要逃亡】(中)
玄波公主沒有想到唐獵這麼快便已經返回,婉月奇怪的問道:「你不是有急事要回去嗎?怎麼又回來了?」
唐獵低聲道:「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對公主說!」
婉月微微一怔,她生恐唐獵對公主不利,仍然站在玉塌之前,並沒有出去的意思。
玄波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或許他真的有要緊事對我說。」
婉月這才點了點頭,看了唐獵一眼,離開了內室。
唐獵緩緩將兩個玉瓶放在床前的小桌上,玄波的目光被玉瓶吸引了過去,觀察良久方才小聲道:「這是什麼?」芳心卻是突然一沉,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這短短的時間內,唐獵的內心始終處於激烈的鬥爭之中,他清醒的認識到,無論自己站在太子玄鳶還是長公主玄思翎的立場上,都將走上一條不歸路,或許只有向玄波公主坦誠一切,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唐獵低聲道:「長公主和太子剛才分別找過我,讓我將玉瓶內的毒藥放在你引用的湯藥之中!」
玄波冷冷道:「你撒謊!」心中最不願承認的事情已經發生,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會向她下毒手,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想來疼愛自己的姑姑也加入了謀害自己的隊列之中。
唐獵道:「在權力面前,親情跟本無足輕重……」
「為什麼?」玄波自玉塌之上坐起身來,她輕聲問道:「為什麼你要幫我?」
唐獵淡然一笑:「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我是一個醫生,只懂得救人,並不懂得怎樣去殺人!」
玄波公主黯然點了點頭,伸出纖手抓住唐獵的右臂:「作為回報,我會放你走!」
唐獵笑著抽回了手臂:「金蠍子我已經取出,我之所以幫你純粹是我心中的正義感使然,並不是要求什麼回報!」
玄波彷彿第一次認識唐獵一般,靜靜凝視著他,心中之前對他的反感和厭惡頃刻間已經一掃而光。唐獵並不是因為金蠍子的脅迫而主動向自己吐露了這個驚天陰謀,更顯得他品格的高尚。
玄波輕聲道:「我該怎樣做?」
唐獵大聲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份密詔公諸天下,讓所有人都明白,你才是帝君選定的繼承人。」
玄波幽然歎了口氣道:「可是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坐上皇位……」
唐獵冷笑道:「現在你如果不拿出那份密詔,就無法逃脫長公主和太子等人的毒手,他們既然已經知道帝君改變了主意,便不會讓你活到他班師回朝的那一天!」
玄波輕聲道:「這件事我還是先和舅舅商量一下……」話還未說完,卻見婉月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闖了進來,驚聲道:「不好了!清月宮外被大內侍衛層層包圍了起來,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了什麼事情?口口聲聲說是太子為了保住公主的安全加強的防範措施。」
唐獵心中暗罵玄鳶卑鄙,如果自己下毒,肯定會被當成謀殺犯抓起來,起身走向窗口處,向外望去,卻見請月宮外果然圍了不少的侍衛,而且人數仍然在不斷增加。
玄波此刻的心情難過之極,她萬萬沒有想到親生兄長竟然會對自己如此絕情。
清月宮內一片風雨飄搖,宮外同樣並不寧靜。
玄思翎怒氣沖沖的來到玄鳶面前,厲聲質問道:「玄鳶!你讓人將清月宮裡裡外外都圍了起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玄鳶淡然笑道:「父皇身在邊疆,玄武國的政事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責無旁貸,我聽聞有人密謀加害玄波,所以加強了清月宮的人手!」
玄思翎譏諷道:「你當真對妹子好得很,可是這樣做勢必會引起宮內人心惶惶,為何不多與他人商量一下?」
玄鳶冷笑道:「朝廷的大事我有必要向長公主請示嗎?」
「你!」玄思翎被他的無力頂撞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忽然意識到玄鳶在一夜之間改變了許多,他的身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霸氣和強橫,這在以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難道他已經有所依仗,昂或是密詔被他成功找到?
玄鳶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隱瞞你的必要,公主現在已經被人劫持,那意圖謀害公主的賊子便是唐獵!」
玄思翎內心劇震,難道自己讓唐獵下毒的事情已經敗露?可轉念一想此事大有蹊蹺,唐獵根本沒有劫持公主的必要,玄鳶為何要將清月宮層層圍困,卻不讓人衝入,顯然具有極其險惡的用心。
玄鳶不無得意的望向玄思翎道:「所有人都知道唐獵是長公主親自請入宮中,現在他意圖謀害公主,並將公主劫持,其中的責任只怕長公主也脫不開干係?」
玄思翎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唐獵入宮行醫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太子現在想抽身事外嗎?」
玄鳶故意歎了口氣道:「我一心想救妹子,所以才誤中了這賊子的圈套,長公主對他的瞭解遠甚於我,這次為何沒有識破他的奸謀?還是長公主心中另有隱情?」
「混帳!」玄思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大聲斥罵道:「玄鳶!你的野心早已經是朝野皆知,憑空污蔑我究竟有什麼意圖?無論清月宮內發生了什麼,你理應以玄波的性命為重,現在竟然派人將清月宮牢牢封鎖,分明是逼迫唐獵對公主不利!」
玄鳶哈哈大笑道:「我當真佩服你的想像力!這件事不單單是我的主意,圍困清月宮之前,我已經徵得司馬相國和普龍啟將軍的同意。」
玄思翎此時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難怪玄鳶敢公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原來他和司馬泰、普龍啟之間早已達成共識,這是她和亞當斯之前所沒有估計到的,他們一直關注著那張密詔的下落,試圖利用密詔之事,將玄鳶和玄波兄妹一舉擊垮,從而趁著帝君不在帝都之時,強行奪權,沒想到百密終有一疏,一直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裡的玄鳶竟然突出奇兵,形勢陡然朝著對他有利的局面發展。
玄思翎憤然揮了揮衣袖:「玄鳶,這件事若是傳到你父皇手中,看你要如何交代?」
玄鳶冷笑道:「玄鳶自問今日所做的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反倒是長公主應該考慮以下,如何向我父皇解釋唐獵的事情?」
玄思翎恨恨瞪了他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卻被兩名武士擋在大門內。
「做什麼?」玄思翎怒叱道。
玄鳶平靜道:「在確保我妹子平安無事之前,我想長公主最好不要離開!」
第三十一章【我要逃亡】(下)
普龍啟心不在焉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司馬泰呵呵笑道:「老弟,今日你必敗無疑!」
普龍啟苦笑道:「不下了不下了,我此刻是心亂如麻!」他伸手拂亂了滿盤的棋子,目光中流露出內疚之色:「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帝君?」
司馬泰的表情宛如古井不波,內心卻和普龍啟一樣也不平靜,他低聲道:「你以為朝中實力最強的人應當是誰?」
普龍啟想都不想便回答道:「亞當斯!」
司馬泰點了點頭道:「帝君擬下密詔的事情通過霍高的口中傳出,那霍高是什麼人?將這件事透露給太子的目的何在?」
普龍啟低聲道:「玄思翎是霍高的救命恩人,霍高此次的作為八成是在玄思翎的授意下所為!他將密詔的事情透露給玄鳶,目的便是想挑唆玄鳶下手對付公主!」
司馬泰笑道:「你估計的絲毫不差,玄鳶若是下手對付公主,便中了他們設下的圈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亞當斯必然會趁機發難,在公主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一箭雙鵰除去太子和公主,為長公主玄思翎掃平登上皇位的所有障礙!」
普龍啟歎了口氣道:「這便是你說服我支持太子玄鳶的真正原因?」
司馬泰的雙目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光芒,沉默半晌方才道:「就整個帝國的前途而言,玄鳶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我們的作為無愧於帝君,就我們的利益而言,若是亞當斯的陰謀得逞,只怕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們兩個。」
普龍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帝都表面看上去仍然平靜,可是背後暗潮湧動,亞當斯隨時都可能猝然發難!」
司馬泰道:「寶樹王昨夜突然失蹤,在他憑弔亡妻的高台附近找到不少的血跡和打鬥過的痕跡,這件事足以證明亞當斯已經開始行動,我們如果不採取果斷的措施,便會完全落在下風。」
普龍啟道:「可是公主畢竟是無辜的,在帝君心中她才是合適的皇位繼承人,我們這次害苦了她!」
司馬泰冷笑道:「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公主雖然深得帝君的疼愛,可是她的性情善良單純,根本不適合掌控帝國的政權,玄鳶雖然心胸和眼光差些,畢竟早已是太子多年,在國民的心中早已將他視為未來的帝君,更何況從這次的事情來看,他的手腕夠果斷毒辣,這才是一國之君必須具備的。」
普龍啟忽然反問道:「他日玄鳶會不會利用同樣的手腕對付我們?」
司馬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不敢……」
亞當斯久久凝望皇城的方向,胸中心潮起伏,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本以為大局即將被自己掌控,沒想到司馬泰和普龍啟突然聯合一幫老臣子支持玄鳶,這件事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
清月宮被圍,玄波公主生死未卜,長公主玄思翎自從入宮之後,便再無音訊,現在是凶是吉還很難說。
沒有司馬泰和普龍啟的支持,玄鳶根本就是一個廢柴,亞當斯至今都想不通是什麼令一直中立的司馬泰堅定的站在了玄鳶一邊,又是什麼促使一直反對玄鳶的普龍啟突然改變了他的立場?
萊斯特悄悄來到父親的身邊:「父親!霍總管求見!」
亞當斯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前方草亭。
霍高一臉嚴肅的來到草亭之中,看到亞當斯,長歎了一口氣道:「大將軍,長公主被太子軟禁起來了,你為何仍然不去救她?」
亞當斯並沒有回答霍高的問題,反問道:「清月宮的情況怎麼樣了?」
「太子讓人將清月宮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困起來,對外宣稱唐獵將公主業已劫持,沒有人知道裡面的具體情形。」
亞當斯笑了起來:「玄鳶突然聰明了起來!」
霍高低聲道:「如果不是那兩個老傢伙給他撐腰,他又怎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亞當斯道:「短時間內他不敢做出過份的舉動!」他這句話像是在安慰霍高。
霍高道:「可是長公主已經被他軟禁,如果他下定決心,殺掉公主之後,再加害長公主,便可以剷除所有對他皇位構成威脅的人!大將軍手握帝都重兵,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便可以衝入皇城救出長公主!「
亞當斯冷笑道:「你當我是什麼?逆賊嗎?謀反嗎?」
霍高嚇得慌忙垂下頭去。
亞當斯的目光望向西方的落陽,其實他早已經考慮到出兵的事情,可是現在出兵無異於當眾宣佈自己謀反,玄鳶肯定會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出兵是必然的事情,可是他仍然在等待機會,他在等待著公主玄波,或者是長公主的死訊,無論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了事情,亞當斯便有了充分的理由。
清月宮內不時傳來宮女內侍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火光和濃煙從清月宮的四周竄升了起來,唐獵和婉月坐在玄波公主的床邊,彼此的目光都是異常凝重。
唐獵心中已經明白,玄鳶這次不會給自己活命的機會,無論是他還是玄波只怕再也走不出清月宮去了。
玄波公主深藏在黃金面具下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悲哀,為了皇位,玄鳶竟然不顧及兄妹的骨肉親情,試圖將自己活活燒死在清月宮中。
窗外傳來陣陣慘叫,卻是想要從宮內逃出去的宮女被冷箭射殺,臨死前所發出的慘叫。
「公主!快想辦法逃走,大火很快就會蔓延到這裡來了!」婉月驚恐的說道。
玄波公主幽然歎了一口氣。
唐獵緩緩站起身來,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玄波輕聲道。
「反正都是一死,我不如衝出去搏上一搏,多殺兩個給我陪葬!」唐獵大聲道,他粗布的估計了一下,手槍內還有十發子彈,運氣好的話可以幹掉十個敵人,說不準能夠將玄鳶那個混蛋斃掉。
「我們不會死!」玄波的一句話讓唐獵頓時停下腳步。
玄波掀開錦褥,在玉塌上輕輕按了一下,床榻在轟然的響聲中向一旁移去,下面暴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唐獵又驚又喜,沒想到這玉塌之下竟然暗藏機關,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事情又突然發生了轉機。
玄波拿起桌上的燭台,率先向洞口走了下去。
唐獵和婉月慌忙跟在她的身後,向下走了幾十個台階,來到轉彎之處,玄波擰動牆壁上的浮雕,旋轉兩周之後,聽到頭頂床榻滑動的聲音,洞口重新被床榻遮掩住。
玄波輕聲道:「這條地下通道是留給皇族必要時逃生所用,父皇出征之前方才向我吐露了這個秘密,或許他早已預料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吧!」言語之中流露出無限落寞。
唐獵仍然沉浸在死裡逃生的快樂之中,小聲問道:「這條秘道究竟通往何處?」
玄波搖了搖頭:「我最遠只走到這裡,並不知道秘道的出口在哪裡,不過父皇曾經說過,這條秘道的另一個開口在皇城內,我們就算逃出去,仍然離不開皇宮。」
唐獵剛剛放鬆的神經不得不重新繃緊,如果開口不幸處於玄鳶的控制範圍,只怕他們仍然無法脫離危險。
三人曲折前行,走了一里多路程,燭火突然熄滅,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玄波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唐獵卻仍然沒有收腳,身軀撞在玄波柔軟的嬌軀之上,玄波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尖叫,俏臉一陣發熱,幸好是在黑暗之中,別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窘態。
唐獵低聲道:「還有火種嗎?」
玄波和婉月同時答道:「沒有!」
唐獵道:「我走在前面,你們兩個牽住我的衣袖,以免走失了!」身為男子漢,這種時候理應衝在最前方。
玄波和婉月跟在唐獵的身後前進,黑暗之中雙目不能看清前路,唐獵全靠一雙手摸索前進,不是碰撞在牆壁之上,摸索了半個小時左右,已經來到道路的盡頭。
「前方沒有路了!」唐獵低聲道。
玄波沿著牆壁摸索,在左邊的牆壁之上摸到一個龍形浮雕,驚喜道:「是這裡了,只需要將龍頭轉上一周,我們便可以出去了。」她摸到龍頭的位置正想動手,卻被唐獵一把抓住柔荑,她又羞有怒,以為唐獵在故意佔他便宜,正想出口斥責,卻聽到唐獵道:「仔細聽聽外面的動靜再說!」這才知道唐獵並沒有其他的用意。
唐獵將耳朵貼附在牆壁上,仔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外面靜得很,應該是安全的。」
玄波正要動手,卻聽唐獵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他轉身向遠處跑去。
玄波心中大奇,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傾耳聽去,卻聽到黑暗中遠處響起嘩嘩的流水聲,頓時明白唐獵在做什麼?俏臉立時紅了起來,這厚顏無恥的傢伙居然在兩個女孩子面前小便!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49 PM
第三十二章【馬廄的故事】(上)
唐獵通體舒泰的回到兩位少女身邊,他低聲道:「趁著現在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月宮那邊,我們盡快離開這裡。」
玄波點了點頭,又想起其他人在黑暗中看不到自己的反應,輕聲道:「不錯,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這裡,他們從火場中找不到我們的屍體,一定會展開全面搜索,秘道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她抓住龍頭逆時針旋轉了一周,牆壁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過不許久,看到牆壁之上裂開一道不規則的細縫,微弱的光線從裂縫中透射進來,裂縫越來越大,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門洞。
玄波想要向外面走去,卻被唐獵一把拖住纖手,關切道:「你們先在裡面守著,我出去查探一下情況再說。」
玄波慌忙甩開唐獵的大手,想起唐獵這傢伙剛才的做過的事情,芳心一陣怦怦直跳,這混帳傢伙居然連手都不洗便來抓自己。
這種時候,唐獵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小心翼翼的走出門洞,一股腐臭的氣息迎面撲來,腳下軟綿綿的,仔細分辨,這裡好像是馬廄,出口所建的位置剛好是儲存馬匹糞便的地方,難怪空氣會如此的污濁,唐獵心中暗歎,玄思哲考慮事情果然周全,沒有人會想到秘道的出口會在骯髒的馬廄之中,更不會想到身份高貴的皇族會經由這條道路逃走。
玄波公主和婉月兩人隨後走了出來,看到周圍骯髒污穢的情景,失聲尖叫起來,幸虧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如果被人聽到,後果不堪設想。
唐獵對皇宮內的地形並不熟悉,只得求助於玄波主僕二人,確信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這才壓低聲音向玄波道:「這裡應該是皇宮的馬廄,你知道從這裡怎樣出去嗎?」
玄波公主向來養尊處優,雖然自小居住在皇宮之中,可是從來沒有到馬廄來過,她對這裡的認識僅限於知道馬廄位於皇宮的西北角。
婉月道:「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角門,我曾經來過這裡,記得通往角門的路線。」
玄波驚喜道:「好啊,婉月,你來帶路,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唐獵笑道:「怎樣離開?難道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嗎?」
玄波冷冷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此時遠方隱約傳來劇烈的咳喘之聲,三人對望一眼同時停下話語,唐獵向她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兩人重新躲回暗道之中,自己則常在馬廄的陰暗角落之中,悄悄向外望去,卻見一名老者佝僂著瘦削的身體,驅趕著一輛放滿木桶的牛車緩緩向馬廄的方向而來。
唐獵馬上就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從他的打扮和裝束上來看,分明是負責收拾馬糞的百姓,老者來到馬廄的前方,又連續咳喘了幾聲,這才將車上的糞桶逐一卸下,準備裝車。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唐獵的腦海中產生,想要成功的逃出皇宮,眼前這輛糞車便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那老者腳步遲緩的來到馬廄之中,利用手中的簸箕開始收拾馬糞,趁著他躬身收拾的剎那,唐獵猛然衝了上去,一掌擊打在他的頸後,那老者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唐獵擔心出手過重會危及那老者的性命,所以未敢施以全力。
老者雖然倒地卻並沒有昏厥過去,驚恐之中開口大叫,唐獵眼疾手快,一把摀住他的嘴唇,低聲威脅道:「你若是敢出聲,我便將你一刀殺了!」
老者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的目光,唐獵心中內疚不已,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怎麼也不會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
玄波和婉月看到唐獵已經制服了拾糞老者,也從暗處走出,婉月找來繩索,幫助唐獵將老者捆住,又用布團堵住他的嘴巴。
玄波公主看到他們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一位老人,深感不忍,歉然道:「老人家,你受委屈了……」從頭上取下一支鏤空掐絲的純金髮簪放在老人面前,以此作為對他的補償。
唐獵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將老者的衣服從他身上脫下,穿在自己身上,又拾起地上的斗笠,戴在頭上。
玄波和婉月都已經明白了唐獵的意圖,玄波妙目望向一旁的糞桶,心中暗道:「這裡如此骯髒,我怎麼可以躲到裡面呢?」
唐獵掀開糞桶,迅速將糞桶裝滿,中間的兩桶只盛了半桶馬糞,然後又從馬廄蓄水的水缸中打來冷水注入糞桶。目光轉向玄波和蜿月,一副請君入甕的樣子。
玄波用力咬了咬下唇,她已經明白除了這個方法,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果斷的跨入糞桶之中,冰冷徹骨的糞水刺激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撲面而來的臭氣險些熏得她窒息過去,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折磨。
婉月利用隨身的短刀斬斷馬廄旁的修竹,分別截成中空通透的兩段,作為必要時換氣之用。
唐獵將所有的糞桶裝上牛車,確信沒有破綻,這才佝僂著身子,驅趕著牛車大搖大擺向角門的方向行去。
牛車行過角門的時候,卻看到八名侍衛高舉火把站在那裡,遠遠喝道:「什麼人?」
唐獵慌忙躬起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其中一人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收糞的老頭兒……」唐獵不緊不慢的驅趕牛車向他們靠了過去。
一名侍衛罵道:「車上裝得是什麼?竟然如此腐臭,這老頭兒越來越不利索,全都灑到外面來了!」
幾人同時向一旁閃去,生恐不慎沾上了馬糞。
唐獵巴不得他們走得越遠越好,驅趕牛車剛剛走過角門,沒想到一名侍衛又追了上來,他大聲道:「還是查看一下好,今晚宮內發生的事情太多,萬一出了差錯,我們也擔待不起!」
唐獵內心怦怦直跳,生恐糞桶內的玄波和婉月被這幫侍衛發現,心中悄然下定決心,只要被他們發現,便和他們拼了。
那名侍衛冷冷道:「把糞桶全部打開!」
唐獵只好掀開了糞桶上的桶蓋,那侍衛藉著火把的光亮向內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他似乎並不死心,又拿起手中的長槍,向糞桶中逐個戳了進去。
唐獵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樣下去肯定會暴露。
長槍戳入了婉月藏身的糞桶之中,身後卻響起一陣哄笑之聲,幾名侍衛同時笑道:「周大武,你攪屎棍的本領果然厲害,改日定然要陞官發財了。」
那侍衛被同伴嘲笑,頓時打消了繼續搜查的主意,淡然笑道:「我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
「快來喝酒吧,別讓這臭氣熏天的糞車破壞了兄弟們的食慾!」
第三十二章【馬廄的故事】(中)
唐獵暗叫僥倖,背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濕透,趕著牛車緩緩離開了皇宮內城,一路之上雖然經歷了多個關卡,可是幸好沒有再遇到危險,平安離開了皇宮。
遙望夜空仍然繁星點點,大街之上不時傳來打更之聲,唐獵不敢返回自己的春暉診所,驅趕著牛車徑直出了帝都,憑藉著昔日的印象,唐獵摸黑向萱兒曾經藏身的茅舍走去,那裡地處偏僻,應該沒那麼容易被外人發現。
拐入小徑之後,視野之中已經看不到人影,唐獵爬上牛車將玄波和婉月藏身的糞桶打開,玄波一身污穢從糞桶中爬了出來,接過唐獵手中的汗巾抹去臉上的污穢,想起自己剛才所受的委屈,一時間悲從心來,不由得淒然泣下。
唐獵的注意力卻仍然在婉月藏身的糞桶之中,掀開桶蓋之後,她始終沒有露出頭來,心中已經覺得不妙,顧不得糞水污穢,雙臂探入桶內,摸到婉月的身子,將她從糞水中抱了出來,擦乾她臉上的污穢,卻看到婉月依然雙目緊閉,沒有半點呼吸,心跳也早已停止多時,頸部血糊糊一片,卻是剛才出宮檢查之時被那名衛兵刺傷了頸部動脈。
唐獵將婉月的身軀平放在地上,就地施救,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法讓婉月恢復呼吸和心跳。看到自小就伺候在自己身邊的婉月悲慘死去,玄波更是傷心,痛苦之中竟然昏厥了過去。
唐獵將糞桶取下丟在路旁,用牛車載著玄波和死去的婉月向茅舍的方向一路駛去,黎明時分,方才抵達了那間隱秘的茅舍。
唐獵將婉月的屍身抱入茅舍前的小溪內仔細清洗乾淨,這才將她在溪旁掩埋。
玄波此時悠然醒來,看到溪邊新添的墳塚,自然又是一番傷心哭泣。
唐獵比她要冷靜和堅強的多,找出昔日萱兒留在這裡的衣物,遞給玄波道:「去小溪內洗個澡,換上衣服。」
玄波含淚點了點頭,芳心中已然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唐獵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沒有偷窺別人沐浴的習慣,更何況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極大的影響到他的心情,為了避嫌,他來到小溪的下游,將全身上下好好的沖洗了一遍,茅舍內並沒有適合他的替換衣服,唯有將這身粗布衣服洗淨之後,掛在樹枝梢頭吹乾。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樹蔭的罅隙中透射進來,唐獵用布條將長髮紮起,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雙臂,臂膀上的肌肉隆起健美的輪廓,右臂的藍色龍形紋身已經不見,看來這段時間的苦修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掛在樹梢上的衣服還沒有被封吹乾,可是褲子必須要先穿上的,唐獵套上半干的褲子,將手槍在腰間藏好,大步向茅舍的方向走去。
玄波身穿淺藍色長裙靜靜坐在婉月的墳塚旁,仔細梳洗之後,已然洗去全身的污穢,此刻的她正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麗蓮花,靜靜在晨曦中綻放。
聽到唐獵的腳步聲,她轉過半邊面龐,清晨的霞光在她容顏的映照下,彷彿頓時黯淡了下去,唐獵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本來面目。沐浴在晨光中的玄波,姿容明艷動人,恍如仙子般純淨的粉嫩容顏,氣質不染絲毫凡塵。
嬌艷欲滴柔膩滑嫩肌膚,配上如飛瀑般流美的金色秀髮、柔順光澤,或許是內心仍然處在婉月不幸身死的憂傷中,別有一番幽艷風姿。婀娜妙韻,風情滲似幻夢,教人迷茫心亂。淺藍色長裙任憑露珠遍濕裙據,霞光和周圍景物彷彿是為了襯托她而生,此情此景恍如畫中。
唐獵凝望著玄波的嬌美容顏呆呆出神,色授魂與的表情讓玄波有些反感的顰起秀眉,冷冷道:「我長得和別人不同嗎?」
唐獵笑道:「當然不同,比別人漂亮許多!」
玄波狠狠瞪了唐獵一眼,天意弄人,竟然將自己和這個好色之徒的命運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唐獵好心安慰她道:「婉月已經死去,你即便是再悲傷也沒有用,還是想想日後該怎麼做吧?」
玄波冰藍色的美眸垂落在身邊清澈的溪流之上,考慮良久方才道:「這件事我必須馬上通知父皇!」
唐獵搖了搖頭大聲反對道:「你難道想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前往邊疆嗎?玄鳶用不多久就會發現我們已經逃出皇宮的事實,會在前往邊疆的沿途道路上部下天羅地網,我們抵達邊疆的機會微乎其微!」
玄波知道唐獵所說的的確是實情,輕輕咬了咬櫻唇沉默了下去。
唐獵又道:「既然你手中有密詔,為什麼不拿出來?只要將這張密詔公之於眾,所有人就會知道玄鳶在撒謊並意圖謀害你的事實。」
玄波輕歎了一聲道:「昨夜我們走得匆忙,密詔仍然留在清月宮中,此刻或許早已被大火燒成灰燼了。」
唐獵懊惱不已的說道:「這件事我應該考慮到的……」
玄波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道:「我父皇臨行之時曾經交代,如果遇到什麼麻煩,讓我去找舅舅!」
「誰?」
「寶樹王循涅!」
看著移開玉塌下的黑洞,玄鳶變得目瞪口呆,一股冷氣從他的尾椎沿著脊背迅速躥升了上去,他的頭忽然感到一陣疼痛,下意識的扶住了額頭,玄鳶壓低聲音道:「給我下去,一定要將唐獵那個混帳抓住,救出我的皇妹……」
司馬泰有些同情的看著玄鳶,這樣的結果是他也沒有想到的,他可以斷定唐獵和玄波一定活著,而且說不定已經逃出了皇宮。
兩名侍衛從灰燼之中找到一個銅盒,玄鳶令人砸開銅鎖,裡面只有灰燼,從灰燼的外形來看像極了聖旨的形狀,可是現在已經無法判斷出是不是傳聞中的密詔。
走入地洞中查探的武士很快便返回,而且帶來了一個雙手被捆縛的老人,老人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不住發抖。
其中一名武士稟報道:「地道的另一端出口在皇宮的馬廄,這老頭兒是負責清掃馬廄糞便的,每天夜晚都會搬運馬糞離開皇宮。不知怎麼被捆綁在馬廄之中,我們剛才詢問過負責警戒的侍衛,昨晚的確有運糞的牛車離開了皇宮。」他將一支黃金發簪呈上,正是玄波逃走之時留下的。
玄鳶和司馬泰對望了一眼,彼此內心都清楚唐獵一定帶著玄波利用這次機會離開了皇宮。玄鳶內心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如果玄波拿走了密詔,並將之公開,後果將不堪設想。
司馬泰平靜道:「太子殿下,看來唐獵和玄波公主之間極有可能有私情,這次的事情只怕有辱皇室門楣。」
玄鳶經他提醒目光猛然一亮,唐獵和玄波私奔,司馬泰果然老道,這麼好的理由自己之前怎麼沒有想到?旋即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態,咬牙切齒道:「這膽大妄為的賤民,居然敢拐帶我的皇妹,就算追到天邊,我一樣要將他們抓回來,必將此賊挫骨揚灰,方解我心頭之恨。」
一名侍衛忽然慌慌張張的來到兩人面前,低聲稟報道:「太子殿下,大將軍亞當斯率領兩萬兵馬將帝都城門封閉,說要緝拿殺害公主的亂黨。」
玄鳶求助似的望向司馬泰。
司馬泰微微一笑,該來的終歸要來,亞當斯此舉頗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看來他對宮內的事情並不太清楚,他淡然笑道:「我想亞當斯大將軍一定有些誤會,還是我親自去向他解釋吧!」
第三十二章【馬廄的故事】(下)
亞當斯冷冷凝視著司馬泰,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通過這次的事情他忽然發現,司馬泰遠比他估計中更加的強大。
司馬泰微笑道:「大將軍難道不請我坐下嗎?」
亞當斯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相國請坐,不知此時到訪有何指教?」
司馬泰開門見山的說道:「公主並沒有死,這次的病純屬偽裝!」
亞當斯不禁皺了皺眉頭,司馬泰告訴他這件事究竟想幹什麼?
「根據清月宮內的宮女和內侍所說,玄波公主和唐獵之間早有曖昧,兩人生恐地位懸殊,無法結合,便趁著帝君不在宮中之際,想出了這樣一個裝病的辦法,逃出皇宮。」
亞當斯冷笑道:「據我所知,玄波公主向來生活在深宮之中,那唐獵只是一個看病的尋常郎中,僅有一次入宮治病的經歷,也是在外人的全程監視之下,哪裡會有和公主接觸的機會?」
司馬泰笑道:「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曾經有兩位獵人,狩獵多日未有所得,忽然一日,看到空中飛過一隻大雁,兩人引弓欲射,卻忽然想起射下後是應該紅燒還是清燉,兩人爭執起來,等到達成共識之後,那大雁早已遠去,悔之不及也……」
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迅速的閃動了一下,他的身軀向司馬泰靠近了過去:「相國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公主和唐獵私奔,有損皇室清譽,貞潔若是失去,便再無繼承皇位的可能。陛下御駕親征,形勢不容樂觀,長公主雖然也是皇族血統,卻難以服眾。對玄武帝國來說,最適合的當權者便是太子!」
亞當斯冷冷凝望司馬泰,如果讓玄鳶登上皇位,他刻苦經營的計劃豈不是全盤落空?
司馬泰微笑道:「臣子若是反對帝君便是反叛,太子若是棄帝君而不顧便是忤逆,我們今日聯手扶起太子對抗帝君,他日以忤逆不孝之名對付太子,這道菜你覺著對不對胃口?」
亞當斯終於明白司馬泰的本意,他是想利用太子當替罪羊,與帝君玄思哲對抗,他低聲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的女兒是玄思哲的皇妃,為何你要幫助外人對付自己的女婿?」
司馬泰輕聲歎了一口氣:「大將軍難道沒有發現玄武帝國表面上疆土廣闊,人口眾多,可是卻已經到了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地步?此次與藍德帝國的戰爭必敗無疑,司馬泰雖然愚魯,卻懂得為自己和家族的未來考慮,無論是玄鳶還是玄波都無力擔當挽救帝國的責任,大將軍以為呢?」
亞當斯重重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司馬泰的臂膀,親切道:「從今日起,相國便是我的兄弟,我們的命運將永遠聯繫在一起……」
「我必須回去一趟!」唐獵幾經考慮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玄波道:「你明明知道帝都之中風起雲湧,為何又要回去?」
唐獵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之所以回去,是因為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萱兒仍然留在城內等著自己回去,雖然將她托給李老闆照顧,可是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難免不會波及到得月樓。
「可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以後,他們一定會加大搜索的力度,你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玄波充滿擔憂道。
唐獵笑道:「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越是安全的地方,他們或許不會想到我敢再次返回帝都,再者說,他們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搜查的重點自然不會放在我的身上。」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心中也明白玄鳶等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我和你一起回去!」玄波果斷決定道。
唐獵搖了搖頭:「你留下來等我,我向你保證,最遲明晨,我一定返回這裡。」這間茅舍是精靈族人用來落腳藏身的地方,裡面的櫃子裡有不少用來化妝的物品,現在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唐獵之所以敢冒險回去,這些物品也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他堅毅的目光讓玄波不安的內心頓時鎮靜了下來,說來奇怪,她認識唐獵僅僅幾日的時間,對他的一切也不甚瞭解,可是心中已經相當的信賴他。
唐獵來到帝都西門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勢必會引起帝都打亂,整個皇城處於一片風聲鶴唳之中,沒想到帝都仍然像往日一樣寧靜,門前警戒的力量也沒有刻意加強,過過往往的行人也很少接受盤查。
唐獵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將頭髮染成灰色,又貼上假鬍鬚,表面上看去至少要老了三十歲,他大搖大擺的走入帝都,守門的衛兵根本沒有盤查他,倒是路邊的兩位行人的竊竊私語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道:「聽說玄波公主跟那看病的醫生私奔了!」
另一人壓低聲音道:「不知道那醫生有什麼本事?居然能騙得公主的感情,不惜拋棄至高無上的地位跟他逃走……」
「嘿嘿,說不定是他的話兒厲害,弄得公主神魂顛倒!」
兩人同時淫笑了起來,或許是留意到唐獵向他們的方向看來,兩人生恐招惹麻煩,匆匆向前方走去。
唐獵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和玄波被人當成私奔的一對,剛才的那番對話要是讓那位臉皮薄的公主知道,只怕要被活生生氣死。轉念一想,這八成是太子玄鳶想出的另外一個歹毒主意,現在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可是他為何不追殺自己?難道他從開始就沒有想殺掉玄波,毀掉她的名節,逼她遠走便已經達成了目的?
唐獵在黃昏時分方才來到得月樓之中,李老闆初見他之時也是吃了一驚,聽到他的聲音這才認出了他,慌忙將他帶到後院無人之處,低聲道:「現在整個帝都都在說恩公和公主的事情,你怎麼還敢回來?」
唐獵坦誠答道:「我這次回來是想帶萱兒一起離開!」
李老闆歎了口氣道:「她已經離開了,聽說恩公出了事情,她說什麼都要去找你,今日上午離開,至今仍然沒有回來。」
唐獵懊惱的在掌心擊了一拳,這次和萱兒擦肩而過,不知道是不是上蒼在故意捉弄自己。
李老闆道:「恩公,誘拐皇家公主可是死罪,帝都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呆下去了,趁著沒有被別人發現,你還是快走吧。」
唐獵點了點頭,交代李老闆道:「如果萱兒回來,你讓她去我當初為她治病的草屋找我!」
離開得月樓,天色已經微黑,唐獵仍然有些不甘心,緩步圍著診所周圍走了一圈,診所大門緊鎖,門上交叉貼上了封條,萱兒果然沒有回來。
唐獵有些失落的向診所看了看,垂下頭默默向街尾處走去。
從拱橋經過之時,前方一名風姿綽約的窈窕女郎迎面走來,唐獵看得真切,那女郎竟然是花月坊的紅牌柏麗絲。不知道她為何會經過這裡?唐獵下意識的將頭垂了下去,他和柏麗絲之間曾經有過一夕之緣,不自主有些心虛。
兩人擦肩而過,柏麗絲走上橋的頂端,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柔聲道:「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唐獵心頭一怔,裝出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向前走去。
柏麗絲快步追到唐獵身後,小聲道:「唐獵,你給我站住!」
唐獵明白行藏已經被她識破,可是仍然裝出糊里糊塗的樣子,嘶啞著喉嚨道:「這位姑娘是叫老夫嗎?」
柏麗絲一把抓住唐獵的手臂道:「你休要給我裝腔作勢,你的身形和體態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唐獵苦笑著轉向柏麗絲,現在在掩飾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柏麗絲向四周看了看,確信無人注意,這才小聲道:「我們去河邊走走!」
兩人沿著河堤慢慢走去,唐獵低聲道:「你怎會一眼就將我認出?」
柏麗絲嫵媚一笑,聲音微微沙啞,充滿了誘惑力:「你不要忘了,我們曾經歡好過,我聞得到你的氣息,感受的到你身體的熱力。」
唐獵不覺心中一蕩,伸手攬住她的纖腰,附在她晶瑩的耳珠邊道:「不要告訴我,你是恰巧經過這裡的!」
柏麗絲格格嬌笑道:「當然不是,我來這裡是專門來找你的!」
唐獵愕然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柏麗絲微笑道:「我雖然猜不到,可是有人已經猜到,他讓我在這裡恭候你的到來,見到你後,讓我帶著你去和他相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唐獵久久凝望柏麗絲,他忽然發現柏麗絲的身份絕不是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一定另有高人隱藏在她的身後,這個人究竟是誰?唐獵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任何的後果都可以不去考慮,他重重點了點頭道:「帶我去見他!」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8:59 PM
第三十三章【命是搏出來的】(上)
一艘烏篷船劃開平靜的水面,在船尾撒下一片粼粼的波光,緩緩向兩人的身邊駛來,柏麗絲輕聲道:「他來了!」
唐獵帶著滿腹的疑問,跟隨在柏麗絲身後走上甲板,夜風輕揚,烏篷船上掛著的一盞風燈來回搖曳,照的船上的景致忽明忽暗,更平添了一分詭異。
船艙內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唐先生,請裡面坐!」
柏麗絲此刻也收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站在艙外,示意唐獵獨自一人走入船艙。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借此讓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平穩下來,挑開艙門的珠簾,躬身走入船艙之中。
卻見一位體態臃腫的中年人盤膝坐在矮桌之前,諾大的頭顱緊緊連在肩膀之上,看上去彷彿沒有脖子一樣,腹部肥肉高隆而起,一雙小眼睛笑瞇瞇望向唐獵,腮邊的肥肉因為他的微笑而不停的顫動:「唐先生,快快請坐!」
唐獵瞪大了雙目,眼前的這個胖子竟然是帝都的巨富福隆海。他雖然和福隆海不止一次相遇過,可是並沒有太深的交往,更加想不到他和花月坊之間會有著密切的聯繫。唐獵緩緩在福隆海的對面坐下,右手下意識的扶在腰間手槍的位置,只要福隆海對他有任何不利的舉動,他便一槍結果了這胖子的性命。
福隆海為唐獵面前的空杯內斟滿了美酒,端起酒杯道:「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從我和唐先生第二次相遇以後,我便開始留意唐先生的消息。」
唐獵冷冷道:「你在監視我?」他忽然聯想起自己在花月坊所受到的禮遇,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狼淵和司馬天峰的面子,後來肯定是福隆海一手安排,否則杜莎莎又怎會讓自己手下的紅牌柏麗絲親自上陣?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沮喪,看來自己的男性魅力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強大。
福隆海微笑道:「唐先生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出好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福隆海又怎能做到熟視無睹呢?」
他肥胖的手指捻起酒杯,向唐獵做了個請的動作,先行將杯中美酒飲盡:「和唐先生一樣,我並非玄武國人,留在這個國家的目的,便是為了獲取最大的利益。」
他的話漸漸引起了唐獵的興趣,唐獵低聲道:「據我所知,你是一個富有的商人,可是從今日你的舉動來看,你的目的絕非是掙錢那麼簡單!」
福隆海哈哈大笑了起來,細小的眼睛流露出欣賞之色:「唐先生果然不是凡人,實不相瞞,我是玄武國的敵人。」
唐獵內心已經明白,這福隆海八成是一個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留在玄武國一是為了刺探情報,而是為了伺機破壞,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出賣自己。
福隆海道:「單憑你只怕無法帶著玄波公主逃離帝都,我之所以要找你,是為了幫助你。」
「為什麼?」
福隆海表情突然變得凝重:「玄波公主如果死去,玄鳶就會毫無懸念的登上玄武國的帝位,整個玄武國會在短時間內重新穩定下來,而這恰恰是我不願看到的。」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想讓玄波公主活下去,就是為了玄武國始終處於內部的分裂之中,讓玄武國的國力在內部的紛爭中,慢慢的損耗下去。」
「唐先生真是明白人!」
唐獵淡然笑道:「玄武國的事情與我何干?」
「在唐先生入宮之前或許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唐先生已經無法撇開干係,玄鳶早已將拐帶公主私奔的罪名強加在了你的頭上,就算你逃到天邊,他也要捉到你!」
唐獵沉默了下去,福隆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無論他情願與否,自己的命運和玄波早已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福隆海道:「我可以幫助你們逃離帝都,遠離玄鳶力量所及的範圍。」
「怎樣幫我?」
福隆海緩緩放下酒杯,從身邊拿起一個錦盒,推到唐獵的面前:「這裡面是五張人皮面具,戴上它,應該可以躲避尋常人的耳目。」
唐獵收起錦盒,起身向福隆海告別。
福隆海又道:「知不知道柏麗絲為何可以輕易認出你?」
唐獵搖了搖頭。
福隆海道:「鳳豫族人的嗅覺天生靈敏,只要和他們接觸過一次,他們便會記得你身上的味道,柏麗絲既然可以做到,想必其他人一樣可以做到,錦盒內有幾枝箬秋籐,泡在澡水中沐浴,可以改變原來的體味。」
「謝謝!」這還是唐獵第一次對福隆海道謝。
福隆海笑道:「你不必謝我,我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公主的緣故,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傳聞玄武國的皇族出生之時必飲龍血,龍血會讓他們的身體與常人不同,箬秋籐對他們體味的改變作用只怕並不大,凡事你最好還是自己小心,千萬不要落在玄鳶那些人的手中。」
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道:「有沒有辦法將這件事通知寶樹王循涅?」
福隆海緩緩搖了搖頭道:「寶樹王循涅已經失蹤了兩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拍了拍唐獵的肩頭道:「你只需要記住,保住玄波公主的性命,你便能夠活下去,玄武國內部的事情錯綜複雜,莫說是你,連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唐獵大聲道:「玄鳶這樣的作為早晚都會傳到老皇帝的耳中,他難道會聽之任之嗎?」
福隆海道:「想殺玄波的並非只有玄鳶一人,想保住她性命的也大有人在,玄武國之所以會落到今日的局面絕非偶然,我敢斷言,亡國之日已經不久了。」
福隆海讓柏麗絲親自將唐獵送出城外,臨近分手之時,柏麗絲摟住唐獵的虎軀,輕輕在他唇上吻上一記,柔聲道:「唐先生這次一走,不知他日何時能夠相見,你會不會忘了我?」
此時此刻,唐獵心中也不禁有些傷感,輕輕撫弄柏麗絲的長髮,低聲道:「人生之中實在有著太多的無奈,還是學會忘記的好,省的平添惆悵!」
柏麗絲若有所思,許久方才點了點頭,輕聲道:「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夠逃過這場劫難!」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翻身跨上柏麗絲送給他的駿馬向遠方疾馳而去。
柏麗絲目送他英俊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卻忽然閃現出一絲愧疚。
唐獵乘著柏麗絲送給他的駿馬連夜趕回了玄波藏身的茅舍,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茅舍靜靜沐浴在月光之中,小溪宛如玉帶般靜靜縈繞在茅舍周圍,夜風徐徐,送來陣陣野花的香氣,唐獵看到茅舍窗口橘黃色的燈光,緊張的內心終於鬆弛了下來,玄波一定在等待著自己回來。
將駿馬拴在茅舍前的小樹之上,唐獵大步來到門前,輕輕叩響房門,房門卻緩緩打開,藉著燭火可以看到室內並沒有人在。
唐獵內心不由得一震,難道有人趁他不在劫走了玄波公主。
此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唐獵霍然轉過頭去,卻見玄波從右側的草叢中走出,冰藍色的美眸中猶自帶著一絲惶恐的神情:「我還以為是敵人來了……」看到唐獵堅毅的面龐,她的芳心中沒來由感到一陣溫暖,從唐獵走後,她沒有一刻能夠安心。
唐獵笑道:「我既然答應過你,便一定會回來!」
兩人走入房內,唐獵將自己在帝都所瞭解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玄波,玄波聽到寶樹王循涅也已經失蹤,芳心之中酸楚不已,禁不住落下淚來。
唐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忽然想起福隆海送給他的錦盒,拿出來放在桌上,低聲道:「福隆海送給了我一些易容用的工具,對我們順利逃走有很大的幫助。」
他伸手想要打開錦盒,卻被玄波抓住手腕:「慢!」
第三十三章【命是搏出來的】(中)
唐獵有些迷惑的望向玄波。
玄波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福隆海根本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這樣做豈不是為自己留下隱患,如果將來你落入我皇兄的手中,受刑不過,將他供出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唐獵心中一沉,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福隆海的確沒有暴露身份的必要,難道僅僅是為了取信於自己,這理由又好像太過牽強。
玄波道:「我擔心其中一定有詐,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
唐獵看了看那錦盒,忽然想起福隆海的話,鳳豫族人天生嗅覺敏銳,難道這錦盒只是他用來跟蹤自己的線索,想用這個方法找到公主的藏身之處,想到這裡,心中更加的懊惱,自己怎麼會如此疏忽?來到收藏武器的壁櫃前,拉開櫃門,從中拿出一把長刀:「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玄波點了點頭,從壁櫃內挑選了一張青銅連弩,如果遇到危險,可以用來防身。
兩人一前一後向門前走去,剛剛靠近房門,卻聽到一聲尖銳的呼嘯,兩道羽箭破窗射向唐獵的胸口,唐獵這段時間經過福慕金的點撥和指導,反應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幾乎出於本能,反手揮刀向羽箭格去,相撞處萬點火星迸射出來。他的腳步向後退了三步方才站定,唐獵詫異於對方如此強勁的力道。
玄波格空一掌向前方燭火揮去,燭火搖曳了一下,頓時熄滅,整個茅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此舉的目的是讓敵人無法從光影中分辨他們的位置所在。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唐獵,交出玄波公主,我饒你一命!」
唐獵冷笑道:「去你媽的!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呢……」
話未說完又有一支羽箭穿越茅舍的土牆,準確無誤的射向唐獵的胸口,唐獵反應機敏,黑暗中雖然看不清羽箭的軌跡,長刀信手揮落,竟然精準的劈在鏃尖之上,一陣奪目的火星閃過,羽箭歪歪斜斜落在地上。
唐獵暗罵對手卑鄙,故意引他說話,從而判斷他所在的位置。
他悄悄向窗口靠近,從腰間摸出了那把珍藏已久的手槍,從窗格的縫隙中向外望去,卻見一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男子靜靜站在茅舍前方的樹叢之中,他的頭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面罩,所以看不清他的面目,銀色的長髮飄飛在腦後,體態健壯魁梧,雙臂拉開大約五尺多長的金色強弓,瞄準了茅舍的方向。
唐獵用力咬了咬下唇,打開了手槍的保險,這細微的響動馬上讓那藍衣男子警覺,金色羽箭拖著長長慧尾追風逐電般射向唐獵的位置,唐獵下意識的向後仰去,雖然做出了反應卻沒能完全避開對方的羽箭,鏃尖擦著他右肩的皮膚射了過去,深深釘入身後的土牆之中,箭尾猶自顫抖不已。
唐獵肩頭的皮肉被劃開了一片,痛的他悶哼了一聲,不等那男子射出第二箭,已經瞄準那男子的胸口扣動了扳機。
靜夜中發出『怦!』地一聲清脆的槍響,憤怒的子彈衝出槍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向那男子的胸口。
藏在銀色面罩後的棕色眼眸驟然收縮,他從心底感到深深的恐懼,看到光芒的剎那,以金色長弓向外封去,子彈與長弓相交,長弓頓時被射斷,餘勢未歇的子彈繼續前進,藍衣男子倉促間向右橫跨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將他從瀕臨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子彈射入了他的肩頭,他清晰的感到異物高速鑽入血肉中的灼熱感,疼痛讓他的整條左臂低垂了下去。
「走!」唐獵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拉起玄波的柔荑,全速衝出了房門。
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震動了一下,唐獵和玄波的身軀同時晃動了一下,眼前的地面寸寸裂開,一個光禿禿的頭顱從地上鑽出。此人膚色漆黑如墨,兩隻大大的怪眼來回轉動了一圈落在唐獵身上怪叫道:「拿命來!」說話間他的身軀從地面緩緩鑽出,沙石自他雄壯的身體上滾滾滑落。
唐獵迅速從驚慌中恢復過來,揮刀向這名禿頭男子衝了上去,居高臨下劈向他光禿禿的腦袋,試圖阻止他從地下鑽出。
長刀呼嘯劈砍在那男子的禿頭之上,卻沒有劈入分毫,唐獵的雙手被震得發麻,刀鋒竟然被他堅硬的頭顱崩開數個豁口。
玄波公主扣動手上的弩箭,連續五支弩箭呈梅花狀流星般射向那男子暴露在地面上的半截身軀,如此近的距離,他根本沒可能避開。光頭人粗壯的臂膀猛然從地底探了出來,赤裸的臂膀上捆縛著一個黑色的護盾,他以肘部的護盾輕鬆便擋住了五支弩箭的連續射擊,隨後身軀迅速隱入泥土之中。
遠處藍衣男子迅速從中彈後的疼痛中鎮靜下來,單手從身後抽出一把銀色長弓,左足蹬踏在銀弓的中部,左手抓住尾弦,弓如滿月,五支寒光閃閃的羽箭一字排開,鏃尖在暗夜中閃爍著凜冽的光芒,他選擇的目標仍然是唐獵。
唐獵舉起手槍再度向他射擊,冷不防那光頭人從地下探出手臂,牢牢握住他的足踝,用力拉扯之下,唐獵頓時失去了平衡,這射出的一槍也失去了準頭。
藍衣男子鬆開尾弦,五支羽箭分別從五個不同的角度射向唐獵的要害。
玄波花容失色,嬌聲驚呼起來。
前所未有的危機讓唐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無力避開對方射來的羽箭,所能夠做得便是拚命扣動手中的扳機,連續三發子彈分別射向藍衣男子,因為受到光頭人的拖拽,子彈全部落空,並沒有射中對方。
五支羽箭距離唐獵已經越來越近,唐獵的雙目中流露出絕望的神情,突然數道銀色的亮影閃電般衝向箭矢的方向,伴隨著一聲聲淒慘的鳴叫,卻是五隻羽翼雪白的鳥兒以身體擋住了羽箭的射擊,將唐獵從死亡的邊緣重新拉了回來。
死裡逃生的唐獵爆發出一聲怒吼,身體內重新充滿了力量,手槍瞄準地下連續射出兩枚子彈,他明顯的感覺到緊握自己雙足的手臂顫抖了一下,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唐獵掙脫開光頭人的手臂,身體滾向一旁。
玄波以弩箭接連不斷的射向藍衣男子,用來阻止他的攻擊,掩護唐獵從困境中脫身。
兩人終於重新會合在一處,身後的茅舍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隨後燃起沖天的火光,半邊夜空業已被火光染紅,周圍的叢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夾雜著士兵的大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是盡快投降吧!」
那藍衣男子冷冷凝望唐獵一眼,似乎知道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轉身向黑暗中掠去。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眸中都看到深深的恐懼,看來他們已經落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想要逃出去已經是難於登天。
第三十三章【命是搏出來的】(下)
一個白色的倩影從樹林中奔出,唐獵慌忙舉起手槍,卻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叫道:「主人是我!」唐獵驚喜萬分,沒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萱兒,他大步迎上前去,顧不上玄波在場,一把抓住萱兒的柔荑:「你怎麼來了?」萱兒輕聲道:「回頭我再向主人解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唐獵和玄波跟在萱兒的身後向正東方的密林中逃去,逃跑的路途之中,萱兒簡略的向唐獵講述了她的經歷,原來唐獵挾帶公主潛逃以後,整個帝都之中人心惶惶,她看出就連李老闆也深感危懼,生恐唐獵的事情牽連到了自己,又恰巧看到崇文候朱翼和司馬天峰二人去找李老闆,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於是尋找機會悄然離開了得月樓。想來想去,唐獵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這裡,所以便一路尋來。
唐獵道:「這麼說,剛才從那藍衣男子箭下救起我的就是你了?」
萱兒輕輕點了點頭,黯然道:「我是翼族人,擁有操縱飛鳥的力量,剛才我看到主人命在旦夕,所以才犧牲鳥兒的性命為你擋住箭矢……」想起無辜喪命的鳥兒,萱兒心中一陣酸楚。
玄波一直留意著萱兒,沒想到唐獵竟然擁有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僕。
唐獵道:「看來李老闆、福隆海一干人全都是一夥的了,難怪我這次入城會這麼順利,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公主,所以才設下圈套讓我上鉤,我真是糊塗,竟然上了他們的當。」
玄波溫婉笑道:「這件事只怪他們狡詐,和你無關。」
三人雖然處在危險之中,可是此刻心中並未感到過多的恐懼,談笑間走入密林深處,萱兒指向正西的方向道:「走過這片密林,我們如果能夠順利進入前方的穆滄山,便有機會逃過他們的圍捕。」
唐獵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一隻白色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從空中飛向萱兒,萱兒伸出纖手讓它落在自己的掌心,鳥兒發出數聲悅耳的鳴叫,隨即又振翅飛向空中。
萱兒秀眉微顰,似乎情況不容樂觀,低聲道:「他們正在包圍這片密林!」
玄波心中暗道:「這美麗少女竟然懂得鳥類的語言!」
司馬天峰靜靜佇立於茅舍之前,棕色雙目之中閃耀著陰冷的光芒,從茅舍周圍的情況來看,已經有人先於他們來到這裡,並進行過一番搏殺。憑著直覺,司馬天峰敏銳的感覺到,唐獵一定沒有死,上蒼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便要好好的把握,絕不容許唐獵逃出這片土地。
手下副將來到司馬天峰的身邊,稟報道:「司馬將軍,火箭營已經準備妥當,封住了前方密林十二個可能的出口。」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這次玄鳶為了捉拿玄波公主可謂是不遺餘力,出動了帝都最精銳的防禦部隊,這次帶來的火箭營,雖然只有二百名射手,可是他們配備的燎原弓射程可達百丈,每名弓箭手俱是套有鹿皮手套,因為因矢尖塗有碧磷,只要觸及皮膚立刻燃燒,火焰奇毒無比,水潑不滅。
「用火箭點燃這片樹林,將他們從樹林中逼迫出來!」司馬天峰凝望著從樹林中蜿蜒流出的小溪冷冷道。
「是!」
司馬天峰大聲道:「短刀營負責封住所有旱路出口,並協助保護火箭營的劍手!長槍營負責封住林中溪流的出口,火起之後,他們最有可能沿著這條穿行於密林的小溪逃生!」伴隨著司馬天峰的一聲令下,火把在樹林四周燃起,將整個天地照耀的亮如白晝。
二百名火箭營射手,戴上鹿皮手套,將碧磷箭搭上弓弦,靜夜中傳來陣陣弓弦拉緊的聲音,氣氛沉凝,一觸即發。
司馬天峰的手臂在空中用力的揮舞了一下:「射!」
二百道綠色的軌跡呈拋物線狀斜斜射向夜空,然後落向密林深處,碧磷箭射中樹木之後,迅速燃燒了起來,大片的密林轉瞬之間已經落入火海之中。
耳邊不時傳出鳥獸的哀鳴,濃煙和火光四起,火借風勢迅速向密林深處蔓延開來。
唐獵迅速判斷出火勢正向他們的方向侵蝕過來,想要躲過葬身火場的命運,只有盡快跳入小溪之中。
他們三人拚命向溪流的方向逃去,搶在火勢波及到身邊之前,躍入冰冷徹骨的溪水之中。唐獵檢查了一下手槍,彈匣內僅僅剩下四顆子彈,心中不免為剛才的盲目射擊感到懊惱。
數只羽翼點燃的鳥兒悲鳴著撲入溪水之中,水流仍然未能將它們身上的火焰熄滅,直到身體燃成灰燼,那碧綠色的火焰仍然倔強的燃燒在水面之上。
空氣因為大火的燃燒而變得稀薄起來,這讓他們感到有些氣悶,鳥獸燃燒的焦臭味道隨著熱浪一陣陣傳來,玄波和萱兒兩人撕下衣袖打濕後掩住口鼻,用以過濾這讓人嘔吐的氣息。
唐獵用長刀小心的撥開水流上的磷火,以免沾染到他們的身上。
在水流中摸索前進了半個小時左右,地勢明顯變得陡峭起來,水流因此變得湍急,三人必須相互扶持方能在水中站穩身體。
巨大的危險讓唐獵週身的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的右臂沉浸在水中,肩頭被藍衣男子擦破的皮肉不時傳來陣陣的隱痛,右臂敏銳的感知力卻絲毫沒有減退半分。溪水流速固定的節奏似乎被突然打亂,唐獵展開臂膀將玄波和萱兒護在身後,他感覺到一股潛流從自己的右前方迅速向這裡衝來,唐獵以雙手握緊長刀,虎吼一聲,全力向潛流的方向刺落。
刀鋒刺入水中突然一頓,似乎遇到了阻礙,一顆光禿禿的頭顱浮出水面,他的右手牢牢握住了鋒利的長刀,一個有力的旋轉,試圖將長刀從唐獵的手中奪出。
唐獵傾盡全力以雙手的力量和對方苦苦抗衡,長刀在兩人的爭奪下,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崩斷成兩截。
光頭人以手中的半截斷刀狠狠戳向唐獵的胸口,唐獵旋動剩下的半截刀身迎了上去,斷刃在虛空中相交,兩人的身體都是在水中一個踉蹌。
兩截斷刃摩擦的部位不斷迸出火星,彼此的力量都已經達到巔峰,交錯的斷刃向唐獵的胸口不斷擠壓,他的力量終究遜色於對手一籌。
玄波舉起連弩,想要助唐獵一臂之力,光頭人抬起右腿,撩起一片水幕,向玄波兜頭罩了過去。他雙臂的力量在瞬間增強,唐獵的身體被壓的向後退了兩步,光頭人手中的斷刃閃電般劃過唐獵的右臂。
鮮血沿著唐獵上臂的傷口汩汩流出。
火海之中,剛才那名射箭的藍衣男子緩步走出,他的外袍看來具有防禦磷火的作用,令人恐怖的磷火竟然對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依舊是單手拉開銀弓,三支沾染了磷火的弩箭瞄準唐獵的身軀。在唐獵和光頭人分開的剎那,三支羽箭帶著綠色的磷火閃電般向唐獵射去。
鮮血將唐獵的整條右臂染紅,刺痛讓他的血脈怒張了起來,他瞄準來箭的方向,將手中的半截斷刃狠狠摔了出去,斷刃準確無誤的擊中了空中飛行的羽箭,磷火閃亮,被磷火點燃的斷刃和箭矢同時落入溪流之中。
藍衣男子幾乎在同時又拉開了弓弦,五支點燃著磷火的羽箭蓄勢待發,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唐獵逃掉。
萱兒忽然發出一聲清嘯,樹林之中數十隻燃燒的飛鳥不顧一切的向藍衣男子飛去,那藍衣男子萬萬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顧不上唐獵,調轉鏃尖向飛鳥射去。
剛剛射落七隻飛鳥,又有百餘隻飛鳥從林中飛出,那藍衣男子瞬間已經被百餘隻火鳥包圍,他的外袍雖然可以抵禦磷火,可是那些火鳥沒命的鑽入他的領口袖口,綠色的火焰圍繞他的週身迅速竄升了起來,藍衣男子發出淒厲慘烈的哀號,他棄去銀弓,驚恐之中忙不擇路,竟然一頭衝入了溪水之中。磷火遇水,越燃越旺。
萱兒和玄波不忍心在看下去,慌忙閉上雙目。
唐獵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光頭人仍然沒有離去,目睹同伴的慘狀,他一時間悲憤交加,狂吼一聲揮拳向唐獵衝去。
唐獵舉槍想要射擊,光頭人魁梧的身軀卻消失在水面之下。
雙腿突然一緊,竟然被光頭人重施故技,將他的雙腿牢牢抱住,用力拖拉之下,唐獵的身軀跌倒在溪水之中。光頭人的身軀雖然魁梧,在水下卻說不出的靈活,游魚般溜到唐獵的身後,鐵箍一樣的臂膀死死卡住唐獵的咽喉。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9:05 PM
第三十四章【人生自古誰無死】(上)
唐獵的手槍雖然還有四顆子彈,可是現在卻絲毫派不上用場,唯有死命抓住光頭人的臂膀,試圖將他鐵箍一樣的手肘拉開。
兩人在水下死命纏鬥,玄波和萱兒卻被大片的磷火包圍,想要去幫助唐獵,一時間無法脫離周圍的磷火,只好潛入溪水下,向唐獵兩人纏鬥的方向潛游過去。
唐獵雙目睜得滾圓,腦海中感到一陣眩暈,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隨時都要窒息死去,他的上衣在撕扯中已經脫去,赤裸的上身每一塊肌肉都處於極度的緊繃之中。
「我不可以放棄,放棄便代表著死亡!」唐獵從心底大聲的提醒自己,流血的右臂隱然出現了一道淺藍色的龍形紋身,血霧從周圍迅速向肌膚內回收,龍形紋身變得越來越清晰。
光頭人感覺到唐獵右臂的力量突然增大,心中一陣駭然,想要阻止唐獵的逃脫,卻無法抗衡唐獵右臂突然增強數倍的力量。
唐獵終於成功扭開了他的手臂,反手一拳,重重擊打在光頭人的面部,鮮血從光頭人的眼眶和鼻孔之中迸射出來,殷紅色的血霧頓時將清澈的溪水變得一片模糊。
光頭人摀住臉部,緩緩向下沉去,利用殘存的力量鑽入鬆軟的河床之中。
唐獵虛弱無力的摸到溪邊,確信周圍並沒有磷火,方才艱難的爬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許久這口氣才緩過來。
玄波和萱兒迂迴繞過磷火來到唐獵的身邊,萱兒扶住唐獵的臂膀,泣聲道:「主人,你有沒有事?」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咽喉因為被光頭人扼得紅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右邊的臂膀血淋淋一片,煞是駭人。
三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找不到乾淨的布塊為唐獵包紮,唐獵檢查了一下右臂的傷口,幸虧傷得不深,應該沒有波及筋骨,過上一段時間出血想必可以自行凝固,他嘶啞著喉嚨道:「我沒什麼事情,火勢越來越大,我們還是盡快逃出去。」
玄波驚魂未定的望向身後的溪水,藍衣男子的屍首已經燃盡,只剩下那件可以抵禦磷火的外套漂浮在水面之上,她若有所思道:「這兩個人一定不是大哥派來的。」
唐獵淡然笑道:「無論他是誰所派,總之是我們的敵人,殺掉一個便少了一個!」在溪水中摸索了一陣,終於找到失落的手槍,歷經剛才驚心動魄的連場惡鬥,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畏懼,大聲道:「我們一定能夠逃出去!」
玄波的目光落在唐獵的手槍上,這種武器她還從未見過:「這是什麼?」
唐獵狡黠一笑:「我的幸運護身符!」
前行二百米左右,竟然逃脫了大火波及的範圍,樹林漸漸變得稀疏了起來,從前方透出的星光來看,溪水的另一出口就在不遠處。
越是臨近出口,唐獵的心情便越是緊張,他清楚的認識到,這條出路一定在敵人的估計之內,留給他們的活路,或許就是一個大大的羅網。
兩隻飛鳥斜掠而下,還未飛到萱兒面前,一支冷箭從密林之外突然射入,準確無誤的從其中一隻鳥兒的頸部穿過,伴隨著一聲哀鳴,那鳥兒墜落在岩石之上。
另一隻飛鳥在惶恐中掉轉方向,向樹林深處飛去。
萱兒美眸含淚,暗暗為鳥兒的犧牲而傷心。
唐獵拉住萱兒和玄波躲在巨岩之後,以免突發的冷箭射傷了他們。形勢已經明朗,敵人在出口處布下重兵,想要順利突圍只怕相當的困難。
司馬天峰陰冷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唐獵,我知道你在裡面,我曾經將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卻為何做出這種逆天的壞事,辜負帝君對你的信任,挾帶公主私逃,你向來精明,卻為何不去考慮後果?」
唐獵並沒有回答,專心檢查著手槍,四發子彈,能不能為他創造最後的生機。
司馬天峰暗暗做出了一個手勢,身邊一百名長槍兵呈圓弧狀向中心開始縮小他們的包圍圈,另有五十名短刀兵負責配合長槍兵的行動。
「唐獵,我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如果你現在棄械投降,我可以幫助你在太子面前求情,或許太子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你的性命!」
唐獵呵呵大笑起來:「司馬將軍,你以為太子會給你這個面子嗎?就算他願意放過我,你又真心想放過我嗎?」
司馬天峰雙目之中掠過森冷的殺機,他當然不會放過唐獵,司馬家族的秘密只有唐獵這個外人知道,今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唐獵活著離開。
一群飛鳥被悄然行進的長槍兵驚起,萱兒有些緊張的握住唐獵的手臂。
唐獵抿起唇角,這讓他英俊的面龐顯得越發堅毅:「不用害怕,我一定會帶你們逃出去!」雖然他也清楚這句話只是欺騙,可是他仍然有責任讓身邊的少女感到足夠的安全。
玄波忽然道:「他們要得只是我,與你們兩個無關,我出去,讓司馬天峰放你們離開。」不顧唐獵的阻止,玄波站起身來:「我在這裡!」
數十支羽箭同時向玄波射來,唐獵一把將她拉倒,玄波立足不穩,跌倒在唐獵寬闊而溫暖的懷抱中,此時她終於明白,皇兄不會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心中一陣酸楚,伏在唐獵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司馬天峰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殺無赦!」他的眼神已經被狂熱的殺機所點燃,腦海中卻只想到一個人的身影——唐獵,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為何會如此的仇恨唐獵,他清楚的認識到,如果任由唐獵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會寢食難安。
身後的團隊忽然響起一陣喧囂,火箭營的陣腳先行混亂起來。慘呼過後,一名士兵的身軀被高高拋起在半空之中,兩名同伴慌忙伸手去接他落下的身軀,那士兵的身軀在落下時,猛然自腰間斷裂,兩名同伴收手不及,倒退數步跌倒於地,同伴的鮮血和內臟沾滿了他們一身。
兩人還未來及起身,一柄明晃晃的長槍先後穿透了兩人胸腹。周圍同伴迅速向四周讓開。傳言失蹤兩日的寶樹王循涅威風凜凜的出現在火箭營的正中。
司馬天峰身處高處,在寶樹王循涅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認出了他,內心之中的震驚無以復加,他畢竟心機深厚,迅速從慌亂中鎮靜下來,果斷下令道:「凡是幫助唐獵和公主逃離者,便是帝國的叛徒,格殺勿論!」
火箭營百餘名弓弩手得到命令,引弓搭箭,百餘支碧磷箭同時向寶樹王循涅的身體射去,寶樹王循涅怒吼一聲,沖天殺氣激揚而起,花白的長髮和鬍鬚一絲絲飛揚在虛空之中。手中丈二長槍急速旋轉,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圈狂濤駭浪,百餘支碧磷箭宛如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綠幽幽的磷火旋轉在漩渦的邊緣處。循涅的身體向上升騰而起,長槍在虛空中突然停止旋轉。
被長槍形成漩渦所牽引的百餘支碧磷箭,離心向周圈輻射而去,慘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寶樹王循涅竟然在一招之間射殺了火箭營的大半力量。
司馬天峰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以寶樹王循涅眼前表現出的實力,早已超出了黃金武士的範疇,他自問相差太多。
原本準備收縮包圍圈的長槍營士兵,看到情況緊急,暫時放棄對唐獵三人的追擊,轉而向寶樹王循涅圍攏。十七桿長槍從不同的角度向寶樹王循涅的身軀刺到,循涅大笑一聲,長槍插入地上,雙拳閃電般向十七桿明晃晃的槍尖迎擊而去,砰砰連續發出十七聲金石相撞的巨響,循涅的雙手毫髮無損,十七桿長槍槍頭齊齊折斷。他們臉上驚駭的表情尚未退去,循涅快似疾風的雙拳已經先後擊打在他們的面門之上。
司馬天峰清晰的聽到了手下骨骼碎裂的聲音,他的腳步開始緩慢的啟動,配合長槍營眾士兵的全力圍堵,司馬天峰抽出了身後的長刀,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盯在循涅卓爾不群的挺拔身軀上。
第三十四章【人生自古誰無死】(中)
司馬天峰和循涅之間的距離迅速的接近,循涅的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個寬約丈許的無人地帶。司馬天峰的眼眸籠上了一層怪異的嫣紅,雙手緊握長約六尺的細窄長刀,逼人的殺氣瀰散到周圍兩丈的距離,周圍士兵紛紛退讓。
循涅雙臂兜住從不同方向戳來的長槍,稍稍用力,槍頭齊齊斷裂。司馬天峰覷準時機,腳下的步伐突然加速,長刀破空向循涅的後心刺去,唯有偷襲他或許有取勝的機會。就在長刀即將刺入循涅後心的剎那,循涅的身體忽然一個曼妙的轉折,身體的位置變成面朝刀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穩穩夾住了刀尖。
司馬天峰傾盡全力竟然無法撼動長刀分毫,他幾乎可以推斷出十幾年閉門不出的寶樹王循涅他的真正實力已然躋身龍武士之列。
司馬天峰右手在刀柄的尾端輕輕按動,長刀一分為二,竟然從刀身之中抽出一把更為細窄的長刀,閃電般劈向循涅的腰腹。
這一招也是大大出乎循涅的意料之外,不得以向後撤了一步,反手握住身後的長槍,他原本對司馬天峰留有情面,可是司馬天峰的歹毒出手已然激起了他內心中的憤怒。
司馬天峰一招落空,右足重重在地上一頓,他的身軀宛如大鳥般飛起。刀身一聲輕響,司馬天峰在超越循涅高度的剎那,身體的方向猛然轉變,雙手緊握長刀凝聚全身力量居高臨下向循涅劈去。空氣的震盪足以顯示出司馬天峰這一刀無堅不摧的威力。
二十餘支長槍同時包圍過來,全力刺向循涅的腰腹,循涅冷笑一聲,卻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二十多支長槍同時刺中了他的身軀,卻未曾進入他的肌膚分毫。巨大的壓力下,二十餘支長槍彎曲成弧形。循涅身上經脈根根暴起,無匹巨力反彈向周圍持槍士兵,長槍在他強大的反擊下從士兵的手中脫手飛出,司馬天峰無堅不摧的一刀距離循涅只剩下兩尺的距離。
循涅怒吼一聲,手中長槍急電般上揚,向司馬天峰的小腹戳去。
司馬天峰在對手不可思議的速度下,不得不放棄這志在必得的一刀,身體在空中一個倒翻,落在距離循涅五丈以外的地方。
沒等他站穩腳跟,循涅手中的長槍脫手飛出,閃電般向他射來,周圍的空氣被這霸道的一擊排浪般擠壓到一旁,司馬天峰的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神情,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無力躲過循涅的一擊。
長槍從司馬天峰肩頭的甲冑上穿過,帶著他向後連退八步,將他牢牢釘在身後的樹幹之上,司馬天峰本來便蒼白的面孔變得更加沒有血色,薄薄的嘴唇發出一陣細微的顫抖,冷汗瞬間將他的脊背沾濕。
循涅斜睨司馬天峰,傲然道:「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滾!」
看到寶樹王循涅如此威勢,所有人的膽子都已經嚇破,倖存的士兵慌慌張張扶著司馬天峰向遠方退去。
寶樹王循涅緩步走向溪口,愴然道:「玄波,你可以出來了……」
玄波含著熱淚從巨石後站起,顫聲道:「舅舅!」
寶樹王循涅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唐獵,低聲道:「他們不久之後還會返回,你們快走!盡快找到你的父皇,將玄鳶和亞當斯等人的陰謀告訴他!」
「舅舅,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玄波充滿失落道。
循涅搖了搖頭:「我必須留下懲治這幫逆賊!」
玄波默默點了點頭,唐獵和萱兒走過循涅身邊的時候,卻被循涅一把抓住他的臂膀,低聲道:「我有兩句話想對你說!」
唐獵微微一怔,他和寶樹王循涅之間並沒有什麼淵源,不知道他想要對自己說什麼?
循涅示意玄波和萱兒先行向前方山巒走去,刻意放緩步伐和唐獵落在後面,循涅道:「唐獵,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可是我相信你是個正直的年輕人,你一定會幫助玄波!」
唐獵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自己之所以落到現在的境地歸根結底還是身不由己,原本的出發點並沒有那麼高尚。
循涅道:「玄武國皇族的子女出生的時候必飲龍血,龍血會在他們的體內化為晶石,存留終生,這只怕是你們逃走路上的最大隱患,龍武士可以敏銳的察覺到晶石所在的位置,換句話來說,無論你們逃到哪裡都無法逃過龍武士的追蹤。」
唐獵之前曾經聽福慕金說過這件事情,現在得到循涅的證實,心中暗叫麻煩。他忽然想起剛才追殺他們的藍衣射手和那名光頭人,低聲將此事告訴了循涅,充滿迷惑道:「那兩個人並不像是太子派來的人,公主除了玄鳶和玄思翎還有什麼敵人?」
循涅聽完唐獵的述說,目光中蒙上一層深深的憂慮,歎了口氣道:「要來的終歸是要來,我們的家族深藏著一個秘密,這秘密關乎於幻海雲宮的傳說,很久以前這片大陸並非是現在這樣戰火不斷,五千年前天壑彼端出現了一位邪惡的魔帝秋禪,他試圖率領手下的力量越過天壑,吞併格蘭蒂亞大陸。大陸上所有的種族在危急關頭聯手抗爭,並將他擊敗。封印在黑暗國度內,而用以克制魔帝秋禪的斷天弓便深鎖在幻海雲宮之中,唯一可以找到雲宮的地圖便以記憶的形式保存在我們家族女性的記憶之中,我們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位女性,她們的記憶又會在下一代出生時遺傳下去。」
唐獵聽得匪夷所思,睜大眼睛道:「你是說玄波公主的身上也遺傳著幻海雲宮的秘密?」
循涅淡然笑道:「我已經說過,這只是一個傳說,據說格蘭蒂亞西方的那條天壑便是抵禦魔帝秋禪的屏障。我的祖上曾經說過,魔帝秋禪不會甘心失敗,總有一日會衝破封印,逾越天壑那道屏障,一旦他衝破封印,就會激起克制者所有的記憶,換句話來說雲宮的地圖就會被她全部回憶起來……」循涅的目光落在玄波的身上。
唐獵並不相信循涅所謂的傳說,眼前對他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太子玄鳶那些人的追殺,他忍不住問道:「寶樹王,你為什麼不聯合朝中的重臣,揭穿太子玄鳶那些人的陰謀,反而任由他們作惡,而公主卻要亡命天涯?」
循涅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悲涼,他低聲道:「我已經不久於人世,所能做的就是幫你們盡量逃的遠一些……」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循涅微笑道:「穆滄山山高林密,延綿五百餘里,進入山林的範圍,敵人想要找到你們便不會那麼容易。」
唐獵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玄波公主安全找到帝君。」
循涅雙目中流露出灼熱的光華,雙手握住唐獵的臂膀用力晃了晃:「拜託了!」
走入穆滄山茂盛的森林之中,玄波忍不住含淚向身後望去,早已看不到舅舅的身影,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唐獵有些憐惜的看著這位被迫逃亡的落難公主,輕聲道:「快趕路吧,敵人不會就此放棄的。」
寶樹王循涅的目光同樣凝望著蒼莽的穆滄山,他的心跳漸漸變得緩慢,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波瀾不驚,他的生命早已和紫龍連為一體,紫龍已經死去,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身後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循涅的瞳孔在瞬間收縮,衣袍因為背脊肌肉的緊張而緊緊繃起。
「紫龍已死,你又何苦獨自眷戀於塵世之中!」陰冷的聲音不夾雜任何人世間的感情。
第三十四章【人生自古誰無死】(下)
強大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循涅包圍而來,地面的塵土席捲著落葉,無風自動,在凜冽的殺氣面前頓時化為齏粉,瀰散於虛空之中。
循涅的週身骨骼宛如處於萬鈞重擔之下,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緩緩轉過身來,兩人足以穿透黑夜的目光在虛空中相遇,虎軀同時劇震。
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循涅不愧是龍戰士中的一員,竟然在自己的深重打擊之下重新站立起來,無論是他超強的意志還是強大的復生能力讓他不得不表示欽佩。只可惜他選錯了陣營,偏偏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這就注定他的下場要像那只失去生命的紫龍一樣。
循涅的右足向前重重跨出一步,「砰!」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山巖劇烈震動起來,以他的右腳為中心,幾絲細微的裂縫迅速向周圍擴展開來,波及到兩米左右的範圍,宛如蜘蛛網般縱橫交錯。
震徹夜空的巨響,讓亞當斯宛如古井不波的雙眸也不禁泛起一絲細微的漣漪。
循涅爆發出一聲怒吼,他的氣勢和精力在瞬間提升到極限,周圍的樹木因為承受不住他們對峙時強大的氣勢,綠色的樹葉紛紛從空中簌簌而落,空氣以兩人為中心旋轉抽吸了過去,氣體的流動摩擦出細小的聲浪。
循涅手中的長槍宛如驚鴻般突擊而出,幻化出一蓬絢麗奪目的光華,周圍的空氣被銳利的矛尖撕裂開來,發出刺耳的鳴響,矛尖在和空氣的高速摩擦中綻放出炙熱的光芒,空氣彷彿在瞬間被長槍的熱力點燃,攻到亞當斯兩米左右,槍尖已經化為一團火焰。
亞當斯巍然不動,槍尖扯開的氣流絲毫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他的右手不緊不慢的握成拳狀,緩緩向前遞出。
一快一慢,一槍一拳,可是在雙方接觸的霎那,彷彿同時靜止在那裡,長槍與拳頭的距離僅僅剩下一尺,這一尺之內的空氣已經被兩人壓搾到極致。
亞當斯的拳頭向前微微推進了一指,空間再度壓縮,瀕臨爆裂的邊緣。循涅手中的長槍從槍桿的正中向上凸起,似乎已經無力承受對方強大的壓迫,槍尖的火焰開始變得黯淡了下去。
亞當斯的唇角仍然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他的拳頭漸漸變成了銀色,月光掩映之下流溢出金屬的反光。
槍尖的火焰突然暴漲,似乎想要席捲吞噬亞當斯的拳頭,就在火焰即將舔上亞當斯的肌膚之時,長槍從中折斷,燃燒著火焰的槍頭反向射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洞穿了循涅的前胸,深深釘入後方的大樹之上。一縷月光從他胸前的洞口透射出來,隨即噴射出淒艷的血霧。
與此同時循涅手中的半截槍桿狠狠戳在亞當斯的小腹之上,亞當斯唇角的肌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隨即一掌宛如軟鞭般抽打在循涅的頸部。
循涅的身體向半空中倒飛而去,透胸而過的長矛再次穿過了他的胸口,循涅失去生命力的身體淒涼的懸掛在樹幹之上,紫龍已死,他再無復原的機會。
亞當斯顫抖著雙手將半截槍桿從小腹中拔出,盯住染上鮮血的殘端,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穆滄山的清晨顯得格外寧靜,清冷的空氣吹散了晨霧,枝頭的露水不時隨風垂落,滴在臉上格外的沁涼。
唐獵尋找了一個相對開闊的位置,舉目向山下望去,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很難看到追兵的位置。如果這時候能夠擁有一個高倍望遠鏡該有多好,可以提前洞悉敵人的舉動。
玄波自從昨晚的事情後變得沉默了許多,休息的時候獨自坐在一旁,望著遠方的山巒呆呆出神,唐獵無異於打擾她的寧靜,緩步來到萱兒身邊。
萱兒正從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口中詢問著最新的敵情,唐獵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有了萱兒這個通曉鳥類語言的專家幫忙,無形中等於多出了一支數量龐大的高空偵察隊。
萱兒等到那只鸚鵡飛走之後,方才轉過身來,從她的表情來看,形勢並不樂觀。
「是不是敵人追上來了?」唐獵低聲問道。
萱兒向玄波的方向看了看,方才小聲道:「他們仍然在緊追不捨,只要我們有稍稍放鬆,恐怕就會被他們追上。」
唐獵憂心忡忡道:「我們的速度太慢,這樣走下去,終有一日會被他們追上。」
萱兒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奇怪的是,為何他們總是能夠找到正確的路線?」
唐獵想起循涅和自己臨別之時所說的話,大概是玄波公主體內龍血化成的晶石帶來的隱患,所以才能被敵人找到。
萱兒道:「我從鳥兒的口中已經瞭解了這裡地形的大概情況,想要徹底擺脫太子那些手下的追蹤,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辦法?」
萱兒指向正西方的高峰道:「在他們追上我們以前攀上那座彩廬峰!」
唐獵對萱兒早已深信不疑,微笑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馬上出發!」
雖然有了明確的目標,可是三人的速度卻明顯的變慢了起來,這主要是因為玄波的緣故,她自小生長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慣了,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如果不是她超強的意志一直在支撐,早已經倒了下去。
玄波步履艱難的落在最後,秀眉微顰,時而輕咬下唇,表情顯得有些痛苦,她嬌嫩的腳掌早已磨破,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善解人意的萱兒體恤的來到玄波身邊,輕聲道:「不如我來攙你!」
玄波雖然表面柔弱可是心底卻是好強,用力搖了搖頭道:「我走得動!」向前邁出一步,卻磨破了較低血泡,痛得她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幸虧萱兒及時將她扶住,在一旁岩石上坐下。
唐獵轉身來到玄波身邊,蹲下身去,一把抓住玄波纖美的小腿,玄波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脫口道:「你想幹什麼……」
唐獵不由分說的除下她的鞋襪,卻見玄波晶瑩圓潤的玉足邊緣已經變得紅腫,柔嫩的腳底更是摩擦出了許多血泡,讓人不忍卒看。
玄波貴為公主,又是雲英未嫁之身,雖然只是腳掌,在唐獵肆無忌憚的注視下也不禁羞澀萬分,輕聲嗔道:「大膽!」
唐獵歎了口氣,可惜這次逃得匆忙,藥箱也遺落在皇宮之中。他利用火石升起一堆篝火,向萱兒借來銀子髮簪,在火上炙烤消毒,挑破玄波腳掌上的血泡,又從山巖邊就地取材,利用薄荷葉和萌齒超混合成泥,敷在傷口之上。
沁涼的感覺從患處滲入,疼痛頓時減少了許多,玄波公主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謝意。
唐獵迅速將篝火熄滅,萱兒扯下袖口的棉布將玄波的一雙玉足包裹起來。
玄波輕聲道:「我們還是盡快前進,時間恐怕不多了。」
唐獵點了點頭,躬身蹲在玄波身前:「我來背你!」
「不用……」
唐獵大聲道:「如果你不想大家都落入追兵的手中,就按照我說得做!」他的口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玄波深藍色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羞澀的低垂下去,芳心卻已經向唐獵屈服,雙臂攬住唐獵的脖子,嬌軀乖乖的趴在唐獵寬厚的脊背之上。
唐獵背起玄波大步向彩廬峰上攀登而去,山勢挺拔險峻,山路也變得越來越窄,最窄的地方僅僅容納一人通行,唐獵肩頭背負一人,行走其上更是艱難萬分,垂頭望去,只見白雲在腳下飄蕩,彷彿身處九霄之上。玄波此時卻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懼,傾聽著唐獵強勁有力的心跳,呼吸不覺變得急促起來。
萱兒通過飛鳥傳遞來的訊息瞭解到,追兵距離已經越來越近,回身望去,雲霧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個的黑點,那是追兵的人頭攢動。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也留意到不斷迫近的追兵,仰首向巔峰望去,想要抵達彩廬峰的頂端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的體力雖然出眾,可是已然處在嚴重透支的狀態之中,連續兩個日夜不眠不休,亡命逃跑已經耗盡了他的大半體力,體態輕盈的玄波此時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陽光直射在唐獵的身上,汗水沿著他的前額流淌下來,落入他的雙目之中火辣辣的疼痛。玄波利用絲帕為唐獵小心的抹去額頭的汗水,輕聲道:「是我拖累了你們,不如將我留下!」
唐獵大笑起來:「在公主心中我們就是那麼沒有義氣的人嗎?」抬足想要邁上前方的石階,腳下卻是突然一軟,身體向前方匍倒,如果換成平時,唐獵絕不會發生這種狀況,可是現在他的體力根本無法做出敏捷的反應,額頭重重撞在石階的稜角之上,皮膚上頓時磕開了一個寸許長度的血口,人體之中頭皮的血循最為豐富,鮮血宛如湧泉般汩汩流出。
玄波幸好摔倒在唐獵背上,並沒有受到傷害,驚慌之中放脫了摟在唐獵頸部的雙手,尖叫一聲嬌軀向懸空的山崖下滑去。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9:23 PM
第三十五章【就這樣跳下去嗎?】(上)
千鈞一髮的時候,唐獵的右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玄波的手腕,強大的下墜力幾乎將唐獵帶的摔下山崖,他的雙膝在凸凹不平的山巖上摩擦滑行了足足一米的距離,方才止住下衝的趨勢。
萱兒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牢牢摟住唐獵的雙腿。
玄波的嬌軀在虛空中搖曳,每次的晃動對唐獵都是一種殘酷的考驗,他右側的半邊臂膀在昨晚已經多處受傷,用力牽扯之下,傷口再度迸裂開來,淋淋鮮血沿著手臂緩緩流淌而下,隨風宛如落雨般灑落在玄波的嬌軀之上。
唐獵鋼牙幾乎就要咬碎,他的體力已經用盡,沒有多餘的力量將玄波拉回來。「我不可以放棄!」唐獵從心底吶喊道,這是一場耐力和意志力的頑強搏鬥,玄波緊緊閉上美眸,她早已將命運交入了唐獵的手中,芳心中默默道:「放開吧,我不會怪你……」
唐獵發出一聲狂吼,他突然轉過頭顱狠狠的咬在自己的右肩傷口之上,痛徹骨髓的疼痛讓他的身軀禁不住戰慄起來,只有用疼痛才能激發他體內的潛能,右臂的藍色龍形紋身若隱若現,神奇的力量重新灌注於他的右臂之中,唐獵在大吼聲中將玄波重新拉了回來,鮮血早已模糊了他英武堅毅的面孔,這近乎猙獰的表情在玄波和萱兒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的可怖,反而是說不出的溫暖可親。
顧不上抹去臉上的血跡,唐獵重新將玄波背起,仰望山巔道:「我們一定能夠安全逃走!」
司馬天峰冷冷遙望在上方山路躑躅行進的三道身影,漠然道:「他們果然命大!」
身邊副將不屑的笑道:「司馬將軍放心,彩廬峰的西麓完全是刀削般險峻的萬丈深淵,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司馬天峰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以唐獵的智慧本不應該選擇一條絕路?」
副將哈和笑道:「或許他想背水一戰,放手一搏吧!」
司馬天峰冷笑道:「只怕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火箭營的統領此時上前稟報,唐獵等人已經進入了他們的射程之中。
司馬天峰果斷下令道:「開始施射,這次要用普通的羽箭!」他之所以如此吩咐,是害怕碧磷箭在這狹窄的山道之中引起不利的後果。
一道凌厲的羽箭擦過唐獵的身邊,深深釘入山巖之中,足見這一箭的力量著實駭人。唐獵和萱兒盡量穿行在巨大的山巖之後,以便隱匿身形,防止遭到火箭營的射擊,可是這樣一來根本無法繼續前行,前方的一段山路正暴露於敵人的直接射擊之下。
萱兒發出陣陣清嘯,呼喚鳥類前來增援。
一個個黑色的小點從遠處的天際迅速向他們的方向飛來,在視野中不斷的變大,卻是一隻隻黑色雄鷹,排列成整齊的隊伍高速飛來。
臨近唐獵他們所藏身位置的時候,黑色雄鷹發出一陣洪亮的鳴叫,震動雙翅,呈弧形向下盤旋俯衝了下去。
司馬天峰也注意到空中不同尋常的狀況,厲聲喝道:「瞄準空中的鷹群施射!」轉瞬之間亂箭齊發,火箭營的士兵暫時放棄對唐獵三人的射擊,轉而對付這突然出現的大片鷹群。
多數黑鷹沒有靠近敵人的隊伍便被無情的箭矢穿透身體,哀鳴著向山下墜落。
其中也有少數黑鷹敏捷的躲過射殺,張開尖銳的利爪和嘴喙無情的撲向火箭營的士兵,一時間山道之上陷入混亂之中,黑鷹淒慘的鳴叫夾雜著士兵驚恐的慘叫,響徹在空曠的山野之中。
司馬天峰連劈帶砍,將撲向自己的兩隻黑鷹劈成數段,他的怒火早已被徹底點燃。
唐獵三人趁著這難得的時機,迅速通過了那段毫無遮攔的山路,山巔已然在望。三人相互攙扶著爬到彩廬峰的最高點,垂頭望去,黑鷹群並沒有能夠成功阻攔追兵的步伐,只剩下寥寥的幾隻仍然在堅持著戰鬥,淒慘的場景讓萱兒和玄波熱淚盈眶。
唐獵轉向山巔的西方,內心中的希望在瞬間完全落空,彩廬峰的西麓竟然完全是幾近垂直的萬仞高崖,他們攀上山頂竟然來到了絕路之上。
「萱兒!你確信沒有弄錯?」唐獵哭笑不得的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弄錯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萱兒對著高空發出一聲婉轉的呼喚,唐獵和玄波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空蕩蕩的天際,絲毫沒有看出奇跡出現的跡象,敵人的腳步已經迫近,唐獵抓起腰間的手槍,就算是死,他都要抓司馬天峰去陪伴,這次要新愁舊恨跟他一起算!
萱兒一手挽住唐獵的手臂,一手挽住玄波公主,帶著他們向懸崖邊走去,高崖上的氣溫很低,冷風吹來讓他們同時發出一陣顫抖,或許令他們顫抖的不僅僅是低溫,還有來自對死亡的恐懼。
唐獵向山崖下望去,感到一陣深深的眩暈,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向萱兒道:「不是真的要跳下去吧?」
「主人,我們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唐獵苦笑道:「我寧願被人一刀砍死也好過跳崖摔成肉醬。」
身後卻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司馬天峰充滿殺機的面孔出現在巔峰的另一端,逼人的殺氣向唐獵壓搾而來:「唐獵,你很可憐!」不知為什麼,就算是面對一個將死之人,司馬天峰也不願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在他邁步的剎那,唐獵舉起了手槍,迅速扣動扳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實在太多,偏偏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子彈竟然卡在了槍膛之中,司馬天峰高速向唐獵發起了攻擊,他的速度匪夷所思,穿越了時間的範疇,刀尖一點寒芒呼嘯向唐獵的心胸奪去。
「跳!」萱兒大聲道,她和玄波已經義無反顧的向懸崖下跳去,唐獵是背向懸崖起跳,在司馬天峰必殺一擊的逼迫下,他根本沒有選擇起跳姿勢的機會。凜冽的刀氣已經侵襲到唐獵的身前,將他的褲管撕裂開來。
唐獵慘叫著四仰八叉的向高崖下摔落,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和死亡如此的接近,心中慢慢盤算著落地的時間,品味著緩慢迎接死亡的煎熬,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寧願吞槍自盡,也好過死前的這種長時間的心理折磨。
唐獵的體重超過萱兒和玄波公主,下落的速度也比兩人快些,唐獵忍不住暗罵伽利略,什麼狗屁理論,不是說一大一小兩個鐵球同時落下會同時落地嗎?看來這套理論用在自己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一群美麗的天鵝從他們的身下翩然飛起,用潔白的背脊承托起玄波和萱兒的嬌軀,也有幾隻天鵝飛到唐獵身下,可是看到他勢不可擋的下衝勁頭,估計沒有能力阻止,嚇得驚叫一聲向四方散去。
萱兒在空中變換了一個姿勢,捨棄天鵝群的幫助,改為頭向下,飛速向唐獵俯衝而來,看到唐獵的生命懸於一線,她忘記了自身的危險,或許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夠喚醒她已經迷失的記憶和潛能。
她柔軟的手臂抱住了唐獵的身軀,兩人加速向下摔落,數只天鵝想要前來救援,卻被他們突然加速下行的身體撞開。
唐獵大聲吼叫道:「放開我,我會連累你一起摔死!」
「不!」萱兒第一次在唐獵面前頂撞他,晶瑩的淚光蕩漾在明澈的美眸中,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主人死了,自己也絕不獨自活在這個世上。
唐獵拚命想要擺脫萱兒的手臂,萱兒大聲哭泣道:「主人,不要丟下我……」
酸楚的聲音宛如即將失去世上最親的人,唐獵向來堅毅的面孔也不禁動容,如果還有選擇……
萱兒用力抱緊了唐獵的身軀,光潔細膩的美背此時忽然感到一陣撕裂樣的疼痛,一雙潔白無暇的羽翼從她的背後舒展開來,在陽光下發出聖潔的光輝。
唐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幾乎忘了自己現在的危險出境,天使!萱兒竟然是天使!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萱兒早就告訴他自己是翼族人,只不過從來沒有見到她舒展翅膀的樣子。
萱兒振動潔白的羽翼,摟住唐獵的身軀,在虛空中盤旋,天生的本能讓她在短時間內迅速找到了平衡,自由的翱翔於天地之間。
天鵝群也被萱兒優雅翱翔的絕美風姿所吸引,承載著玄波的嬌軀向萱兒靠攏。
唐獵靜靜躺在萱兒的懷中,感受著她豐盈溫軟的胸膛,傾聽著她漸漸變得急促的心跳,一切恍如夢中。
第三十五章【就這樣跳下去嗎?】(中)
司馬天峰呆呆的俯視崖下,超強的目力已經讓他看到,唐獵和玄波三人並沒有向他想像中死去。功虧一簣!他憤怒的握緊雙拳,唐獵將他引上彩廬峰的真正目的,原來是置死地而後生,內心中湧起一股難掩的挫敗感,他咬緊下唇,死死盯住漸行漸遠的天鵝群,唐獵!我一定會親手奪去你的生命。
萱兒的體力開始下降,她開始滑翔下行,天鵝群跟在他們的身後隨之緩緩下行。唐獵向下望去,卻見下方是一片秀美的湖泊,湖水靜靜躺在下面,水面上映出藍天和溫暖的旭日,抬起頭看到天空中嵌著魚鱗似的潔白雲絮,清風拂過,湖面清涼的香氣送上天際,水面泛起一道波光,綠樹和鮮花的倒影在瞬間開始變得模糊,讓人愜意的想要睡去。
萱兒潔白的美足,輕輕踏在茵茵綠草之上,白色羽翼向兩旁用力張開,然後優雅的收起,直至完全隱沒在美背之中,唐獵的重量卻將她牽累的同時倒在了鬆軟的草地上,兩人靜靜躺在那裡,此時身心才敢暫時的放鬆。
玄波隨後降落在草地之上,清涼的湖風將她金色的長髮吹向腦後,現出潔白細膩的玉頸,想起剛剛過去的那一場場生死劫難,忽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也在萱兒的身邊疲憊的躺了下去,感受著鬆軟的草地,品味著陣陣誘人的花香。
唐獵第一個從草地上坐起,下意識的向彩廬峰頂看了看,萱兒輕聲道:「他們就算要跟上來也要從峰頂下山,迂迴繞路,算起來最快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
唐獵大笑了起來:「兩天足夠我們逃出很遠的距離,他們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忽然聽到咕咕的一聲,回身看去,原來是玄波飢餓難忍,肚子發出的叫聲,玄波羞得俏臉通紅,只恨沒有一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唐獵伸展了一下臂膀道:「我餓了,先填飽肚子再說!」目光落在前方正在飲水的天鵝身上,天鵝肉雖然美味,可是唐獵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動的,恩將仇報的事情他可幹不出來。
幸好湖水清冽,游魚歷歷可數,唐獵捲起褲管,走入湖畔淺水之中,靈巧的右手此時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短短的十分鐘時間,唐獵便抓獲了六條肥美的青魚。
萱兒在湖畔旁升起一堆篝火,玄波幫著唐獵將青魚去鱗剖肚,只覺著自己這一生中還從未感受到如此的快樂,目光悄悄望向唐獵,卻見他額頭上的傷口雖然凝固,可是臉上的鮮血仍然沒有來及洗去,赤裸的手臂上傷痕纍纍,雙膝從磨爛的褲子裡暴露出來,也是擦破了多處,芳心之中沒來由一酸,唐獵之所以弄到如此狼狽的地步,都是受自己連累所致,日後如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
唐獵抿了抿嘴唇,做出一副饞貓的模樣:「這裡要是有酒便好了,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兩位美人相伴,人生在世,夫復何求?」
萱兒和玄波彼此的目光交會在一起,俏臉同時紅了起來,萱兒道:「主人,這裡交給我們來吧,你快去將身上的血跡擦洗乾淨。」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臨行之時,仍然不忘挑逗兩位美女:「我洗澡的時候,你們千萬不可以偷看我!」
「誰要看你!」玄波和萱兒同時抓起剛剛採擷的野果向唐獵砸了過去。
唐獵大笑著逃開。
選在草木繁茂的地方脫去身上的衣物,跳入湖水之中,他身上的傷口雖然很多,可是幸好都是一些皮外傷,洗去污穢和血跡,精神不覺為之一振,頭腦也從前兩日的混亂和驚慌中冷靜了下來。
整個事件的過程中,他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無可選擇的走上了逃亡的道路,想要盡快擺脫目前的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和玄波公主分道揚鑣,可是於情於理,唐獵都不會這樣做,這並非是因為他貪圖玄波公主的美貌,而是因為他內心中的正義感使然。
「我是一個好人!」唐獵自言自語的說,唇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微笑,斯普潤和藍色晶石雖然改變了他的體質,卻沒有改變他的正義感。
想到玄波,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福隆海和寶樹王循涅都先後提起過,玄武帝國的皇族從出生起便會服用龍血,這龍血會在他們的體內化為晶石,也就是說玄波的體內肯定有晶石的存在,無論他們逃到哪裡,龍戰士都能夠循著晶石的軌跡找到他們的位置,想要徹底擺脫龍戰士的追蹤,唯一的方法就是將晶石排出玄波公主的體內。
唐獵正在冥思苦想的時候,鼻息間忽然嗅到一陣誘人的香氣,思緒頓時被完全打斷。玄波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獵!該吃飯了!」
唐獵樂呵呵爬上岸去,抹乾身軀,將那件破舊的褲子重新穿上。
雖然不止一次品嚐過萱兒烹製的美味佳餚,可是吃到她親手做的烤魚還是第一次,普通的青魚,經過萱兒妙手的烹製,火候適中,鮮嫩可口,早已飢火難耐的唐獵大口大口的吃下,連話都懶得說,不住向萱兒豎起拇指。
玄波和萱兒吃相要比唐獵優雅許多。
吃飽喝足,三人重新回到現實之中,玄波道:「我皇兄他們一定不會就此放棄,還會繼續派兵追殺我們。」
唐獵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從這一刻起仍然要毫不停歇的繼續逃亡生涯。」
萱兒道:「這一帶的地形我曾經研究過,繞過鏡泊湖向北可以進入官道,這條路線雖然平坦,可是想必太子必然會通知沿途的各個關卡,嚴密檢查我們的行蹤,所以並不可行。」
唐獵道:「有沒有其他的道路可選?」
萱兒道:「也可以繞過鏡泊湖向南行進一百多里便可以抵達石林,從那裡可以進入落日山脈的範圍,這條道路雖然可以避過關卡的檢查,可是路途崎嶇不平,而且路途中充滿野獸盜賊,想順利通過也不是那麼的容易。」美眸向唐獵望去,似乎等待著他的最終決斷。
玄波公主輕聲道:「還是選擇落日山脈的這條道路,野獸和盜賊或許要比有些人更好相處。」這次皇兄玄鳶所作的事情對她來說不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親情在權力面前竟然如此的蒼白脆弱,玄波從心底對皇宮的一切生出反感。
第三十五章【就這樣跳下去嗎?】(下)
夜,死一般的沉寂,周圍沒有一絲的亮光,在這潮濕而陰冷的地下,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驀然,一陣嘶啞而瘋狂的慘叫聲響徹於空曠的地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疼痛讓他喉頭的肌肉出現陣陣的痙攣,過了許久,他方才中疼痛中緩過勁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彈,一道綠色的光華從他的指尖彈射向右側的牆壁上,準確點燃了牆上的火炬。
燈火明滅之中勾勒出他冷酷的面部輪廓,帝國大將軍亞當斯靜靜坐在地宮之中忍受著身體創痛的折磨。
循涅雖然終於被他殺死,可是循涅臨死前凝聚畢生功力的一擊也讓亞當斯飽受創傷,沒有一段時間是無法完全復原的。
黑龍平靜的趴伏在潮濕的土地上,天地是它力量的源泉,它在靜靜等待著主人的召喚。
亞當斯撫摸著黑龍質感堅硬,在黑暗中反射出深沉反光的背脊,雙目中流露出慈愛的眼神,在他的心中早已將黑龍視為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息息相關的同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出了他的愛子萊斯特。
黑龍龐大的身軀因為呼吸而有節奏的起伏著。
亞當斯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夜痕,幫我找到她,一定要在玄鳶找到之前將她給我帶回來!」
名喚夜痕的黑龍睜開巨大的瞳孔,金黃色的眼眸宛如黑暗中亮起的兩盞明燈。
地宮的大門緩緩打開,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進來。
黑龍巨大的鱗爪輕輕踏在水流之上,水花四濺,宛如千萬顆晶瑩的珍珠飛揚在月色之中。強勁有力的後足一個明顯的下蹲,龐大的身軀猛然向出口處低飛而去,衝出地宮大門的剎那,它的身軀筆直的向夜空中躥升而去,迎著皎潔的明月展開巨大的翅膀,月光映射在它的鱗甲之上反射出一片銀色的反光。
亞當斯充滿欣慰的仰望著天空中的黑龍,他相信夜痕絕不會讓自己失望。
「明天日出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抵達石林了!」萱兒從飛鳥的口中查探清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唐獵看了看空中的明月,晃動了一下雙臂,轉向玄波道:「累不累?要不要我來背你?」
玄波搖了搖頭,她好強的性格讓她堅持自行走路,腳上的血泡經過唐獵的治療後,奇跡般恢復了,對唐獵來說也是一件頗為意外的事情,按照常理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看來玄波公主的體質一定有超常的地方,說不定和她兒時飲下的龍血有關。
一群受驚的鳥兒忽然從草叢中飛起,藏入前方的樹林之中,萱兒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她敏銳的覺察到發生了異常的狀況。
唐獵右臂的肌肉突然跳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攥緊雙拳,再次抬頭望去,卻見高空之中,一道黑色的剪影正緩緩飛向明月。
「好大的鳥兒!」唐獵由衷讚道。
萱兒的俏臉卻在霎那間失去了血色:「那不是鳥兒,是飛龍!」
「我們快逃!」玄波公主比任何人更明白飛龍的威力。
夜痕在高空中緩緩扭過佈滿鱗甲的脖子,金黃色的雙眸俯視身下的大地,它的視野中任何的景物都沒有清晰的輪廓,可是它能夠敏銳的察覺到生物身體不同的熱度,飛龍對晶石是最為敏感的,它的目標迅速鎖定在玄波的身上。
巨大的翅膀猛然回收,夜痕爆發出一聲低沉的鳴叫,身體從夜空中高速向下俯衝而來。
唐獵分別牽住萱兒和玄波的柔荑,沒命的向前方樹林中奔跑,只有依靠那些枝繁葉茂的樹木,才有可能暫時躲過黑龍強大的攻擊。
萱兒用力甩脫唐獵的手臂:「主人,你帶公主先走,我來引開它!」
唐獵轉過身去,萱兒舒展開潔白的羽翼,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般劃破夜空,逕直向高速俯衝的黑龍迎去。
唐獵痛苦的大叫一聲:「萱兒!」眼前的形勢讓他沒有任何的選擇,留下來也只是白白的犧牲。他拉起玄波的纖手,繼續向林中逃去。
萱兒白色的羽翼與空氣在高速的摩擦中發出悅耳的長鳴,樹林中,草叢中,數以千記的大大小小的飛鳥同時飛向天空,在她的召喚下,勇敢無畏的迎向黑龍。
夜痕黑色的瞳孔在瞬間縮小,在它漫長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鳥類向自己挑戰的事情,這是對它尊嚴的蔑視,這些弱小的生命竟然無視它的高貴與威嚴!黑龍的血液沸騰了,頸後的鱗甲猛然豎立起來,它的憤怒徹底點燃。
兩隻黑鷹一左一右向它的雙目啄來,夜痕閉上厚重的眼簾,黑鷹堅硬的嘴喙狠狠叮啄在黑龍佈滿鱗甲的眼簾上,卻根本對它造不成任何的傷害。夜痕靈蛇般扭動了一下頭顱,堅硬的顱骨將右側的黑鷹撞成肉泥,巨吻張開,準確無誤的將左側黑鷹整個吞入,迅速合攏的嘴吻將黑鷹碾壓成肉泥,它無意於咀嚼黑鷹的血肉,張開大嘴,將口中的血肉狂噴出去,高速噴出的血肉奔行的速度不次於勁弩射出的羽箭。
十幾隻正面衝向它的飛鳥被打了個正著,哀鳴著向地面墜落。
黑龍夜痕的目光追逐著從前方高速滑行掠過的白色軌跡,萱兒向夜痕連續射出七支白色的羽毛。
夜痕輕蔑的看著高速飛來的羽毛,它們不會帶給自己任何的傷害,羽毛在靠近黑龍皮膚的剎那突然燃燒了起來,強烈的光芒,讓夜痕不得不閉上了眼睛,抓住這難得的良機,幾百隻飛鳥同時靠近了它的身體,全力在它的身上叮啄起來。
夜痕的尾部感到一陣刺痛,卻是一隻啄木鳥利用長長的嘴喙叮啄在它的傷口上,那傷口還是和紫龍搏鬥時候留下的。
黑龍龐大的身軀猛然向高空中躥升而去,上升一段距離之後,再度向下俯衝而下,高速滑行中,它堅硬的身體與空氣摩擦出巨大的熱量,糾纏在它身體周圍的飛鳥被突然提升的溫度點燃。
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味道,夜痕感到一種仇恨渲洩後的舒暢,可是當它發現唐獵和玄波已經成功的逃入樹林,憤怒重新升騰了起來。
萱兒振翅向下俯衝而去,黑龍爆發出一聲狂吼,追逐著她的身影,飛速而下。即將靠近萱兒身軀的時候,萱兒一個曼妙的轉折重新飛向夜空之中。
黑龍由於慣性,龐大的身軀又向下俯衝了十多米,粗長的尾部抽打在樹梢之上,樹枝和落葉激揚而起。
唐獵將玄波拉倒在地上,用身體護住玄波柔軟的嬌軀,粗大的樹枝和落葉輪番砸在他的身上,痛得他大聲慘叫起來,幸好他週身的骨骼夠堅韌,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他艱難的推開身上的樹枝,從玄波的身上爬起,然後又伸手將玄波拉起。
仰望夜空,一道白色的軌跡仍然向高空中不斷躥升,黑龍龐大的身軀如影相隨。
唐獵心中默默呼喚著萱兒的名字,祈禱蒼天,能讓萱兒逃過這次劫難。
黑龍飛昇的速度遠遠超出萱兒的想像,夜痕的巨吻已經和萱兒並駕齊驅,金黃色的眼睛流露出殘忍而狡猾的笑意,張開巨吻向萱兒咬去,萱兒一個靈巧的轉折,躲過它的致命一擊,正想飛向黑龍背側的時候,黑龍猛然展開它的雙翼,沉重的右翼狠狠擊打在萱兒的玉背之上,萱兒眼前一黑,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陣空白,嬌軀流星般向下墜落而去……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9:36 PM
第三十六章【一物降一物】(上)
黑龍再次折返飛回,盤旋在樹林之上,由於飛鳥不惜捨棄生命的圍堵,它終究還是沒有吞噬對手,萱兒已經不知所蹤,唐獵和玄波又成功逃入樹林之中,黑龍的憤怒已經無可抑制。
它雖然能夠判斷出玄波公主的位置,可是龐大的身體卻無法成功進入樹林之中,暴怒之下,用尾部拚命抽打著樹木的頂端,樹枝和落葉在樹林中四處飛揚,激起的煙塵讓整個樹林沉浸在一片灰濛濛的煙幕之中。
唐獵和玄波被塵土嗆得不住咳嗽,兩人一邊逃避著黑龍的追擊,一邊擔心著萱兒的命運,唐獵知道黑龍去而復返,十有八九萱兒已經遭到毒手,內心中難過到了極點,可是眼前的危險已經讓他沒有時間去悲傷。
黑龍在折騰了整整兩個小時後,終於放棄了努力,遠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一絲青灰,黎明即將來臨,夜痕的瞳孔在瞬間縮小,它討厭日出,因為它的雙目天生具有缺陷,無法忍受強烈的光線。
夜痕心有不甘的圍繞樹林最後盤旋了一圈,轉身向正東的方向飛去。
看著它在青灰色的天空中漸漸化為一個黑點,直到徹底消失,玄波驚魂未定的說道:「它走了?」
「它還會回來!」想起下落不明的萱兒,唐獵的內心中感到一陣隱痛。
兩人在樹林的周圍搜索了一圈,除了看到遍地鳥兒的屍體,並沒有看到萱兒的影蹤,這也讓他們的內心中抱有一絲僥倖,或許萱兒從黑龍的利爪下幸運逃脫,可是唐獵也認識到這種希望微乎其微,萱兒如果沒有遇到意外,肯定會回來找他。
「我們走吧!」玄波看著唐獵充滿憂傷的面孔,輕聲道。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萱兒雖然不知去向,可是之前他們已經詳細的探討過行走的路線,再有不遠就是石林,根據萱兒描述的石林地貌,抵達那裡應該很容易躲過黑龍的追擊。
因為萱兒的事情,兩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低沉,彼此間很少有交談。
穿行在原野之中,劇目望去綠色的原野好像鋪上了一層浩瀚無邊的綠色絨毯,絨毯上點綴著燦若星辰的野花,有金色的蒲公英,藍色的馬蓮,粉紅色的百合、白色的瑤臬,伴隨著輕柔的晨風,陣陣醉人的芬芳,撲入鼻孔。
唐獵卻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美好的景色,他們必須不停的趕路,在天黑前,穿越這片平坦的原野,抵達另外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草原之中生長著不少野生植物,很多都可供實用,在小憩的期間,唐獵竟然發現了不少番瀉葉,心中忽然一動,黑龍之所以能夠準確找到玄波的位置,都是因為她出生時服下的龍血在作怪,現在龍血應該早已化成了晶石,利用這些番瀉葉是不是可以讓她從體內排出?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算起來玄波服用龍血也有十七八年了,就算龍血化成了晶石,也未必寄留於她的腸道之中。如果有X光設備就好了,很容易就能夠從她的體內透視出晶石的所在。
玄波看到唐獵呆呆出神,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唐獵歎了口氣,將剛才的想法向玄波說了,苦笑道:「我想不到從你體內取出晶石的方法,看來是無法擺脫這條黑龍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玄波卻悄然下定決心:「唐獵,不如我們嘗試一下!」
「嘗試什麼?」唐獵有些好奇的問道。
玄波摘下一把番瀉葉,輕聲道:「或許飲用它之後,真的可以將晶石排出!」
「理論上有可能,可是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可能性,算了,你還是不用受罪了!」唐獵站起身來,準備繼續趕路。
玄波輕輕咬了咬下唇,她已經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
唐獵馬上就發現了玄波的異常,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就向草叢深處跑了八次,這好強的公主為了不繼續帶給自己麻煩,居然真的服用了番瀉葉,而且沒有通過自己這位醫學博士的指導,自行用藥。
玄波捂著肚子虛弱無力的從草叢中走向唐獵,短短的時間內,她的美眸已經有些深陷,櫻唇也乾涸了起來,原本細膩柔滑的肌膚也失去了光澤,唐獵一看就知道她出現了脫水的徵兆,哭笑不得道:「公主,你當真服用那藥草了?」
玄波聽他這麼一問,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淚來,顫聲道:「我真是沒用,拖累你們被追殺還不算,萱兒為了救我也生死不明,現在又弄成了這番模樣,你不必管我了,讓我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她坐在草地之上,一時間悲不自勝,大聲哭泣起來,多日來的傷心和委屈隨著淚水盡情的渲洩。
唐獵憐惜的看著這位金枝玉葉,大手輕輕在她曲線柔美的肩頭拍了一拍:「傻丫頭,這一切並非你的錯,我從沒有怪過你,我相信沒有人會怪你。」
玄波含淚抬起頭來,唐獵柔聲道:「萱兒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我們也會平安抵達邊疆。」
凝望唐獵篤信而堅定的眼眸,玄波芳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佔據了她的芳心,她的俏臉突然紅了起來。
唐獵低聲道:「你跑到草叢中八次,可有什麼成果?」這句話問得讓玄波大窘,輕聲嗔道:「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心中卻甜絲絲的,垂下睫毛輕聲道:「看來那晶石已經和我融為一體了。」
唐獵關切道:「你沒有通過我同意,便服下了大量的番瀉葉,這次只怕要腹瀉一陣子,一定要多多補充水份,萬一脫水就麻煩了。」
玄波聽話的點了點頭,唐獵將水囊遞給她,玄波大口大口的喝下。
歷經腹瀉的折磨,玄波早已沒了力氣,在唐獵的攙扶下繼續前進,傍晚時分終於走出了平原,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樹林,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至少今晚可以隱匿在樹林之中躲過黑龍的追擊。
唐獵在平原上挖出了不少土豆,還採摘了不少野生的辣椒,這些辣椒早已長熟,在烈日的暴曬下業已風乾,在唐獵的眼中無疑是上等的美味。
夜色深沉,唐獵和玄波相對圍坐在篝火旁,唐獵利用石塊將包在破布中的干辣椒碾碎成末。
玄波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唐獵向她擠了擠眼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火堆中的土豆已經烤熟,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唐獵利用樹枝將烤熟的土豆從火堆中扒出來,等熱度退去以後,剝皮剖開,灑上他剛剛加工完成了辣椒面,咬了一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玄波看到他的樣子,本想嘗試一下,可是唐獵考慮到她體內番瀉葉的功效還沒有完全過去,腸道不可以再受刺激,勸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輪明月緩緩升上夜空,唐獵取出手槍,整理了一下槍膛,彈匣中的最後三發子彈成為他最後的依仗,如果黑龍今晚再度前來,他一定要射殺這可惡的龐然大物,為生死不明的萱兒報仇。
清冷的夜風吹來,玄波公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唐獵熄滅篝火,來到玄波身邊坐下,玄波或許是太過虛弱,竟然睡了過去,嬌軀緩緩歪倒在唐獵的肩頭,唐獵看著她絕美的容顏,唇角不覺泛起一絲微笑,想起自己自從來到格蘭蒂亞大陸的經歷,真可謂驚心動魄,發展到眼前的狀況,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平心而論,唐獵已經漸漸接受了現實,幾乎放棄了回去的念頭。
第三十六章【一物降一物】(中)
玄波發出均勻的呼吸,唐獵的目光落在她誘人的櫻唇之上,內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櫻唇是什麼滋味。他悄悄湊了過去,臨到近前,卻突然退縮。在玄波和萱兒這些少女的心中,自己無疑已經建立起一個光輝高大的偉岸形象,產生這種卑鄙齷齪的想法實在是道德敗壞。眼前又浮現出萱兒秀眉的容顏,不知道她現在身處何方,究竟是生是死?自從來到這片大陸之上,所接觸的女性之中要數萱兒和燕月對自己最好,可是燕月早已香消玉殞,萱兒現在為了救自己又……
唐獵心中黯然,難道真心對待自己的女孩總是沒有幸福的結局?他仰首向天空望去,雙目猛然睜大,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直奔他和玄波宿營的地點而來。
那團東西在視野中迅速變大,竟然是一塊巨大的山巖。唐獵倉促之間根本顧不上考慮,張臂抱起玄波的嬌軀,向一旁滾去。巨岩砸在大樹之上,粗大的樹幹喀嚓一聲從中折斷,三株合抱粗的大樹朝唐獵和玄波的身上壓來。
幸運的是他們的身體剛巧處於兩棵大樹倒伏的間隙之中,所以沒有造成傷害,巨岩落在地面上,整個地面都震動起來。
唐獵和玄波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若是讓那小山一樣的巨岩砸中必然成為肉醬。
一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光,黑龍夜痕從高空中向這片空地上俯衝下來,唐獵和玄波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兩人想要逃走只怕來不及了,唐獵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抽出手槍連續向夜痕射擊,三顆子彈依次怒射出槍膛,擊打在黑龍堅硬的鱗甲之上,迸射出三點火星,可是高速行進的彈頭卻無法穿透它粗糙的肌膚。
疼痛讓夜痕的速度稍稍減慢,可是卻激起了它全部的凶性和憤怒,它要將這可惡的傢伙撕碎,從半空中張開巨吻,向唐獵和玄波發動致命的一擊。
唐獵情急之中不顧上考慮,將手中的一包東西向空中投擲而去,根本沒有想過這是否能夠阻擋黑龍勢不可擋的攻擊。
黑龍一口將那布包吞入,鋒利的牙齒將布包撕裂開來,布包內盛放的辣椒面四處瀰散,一股辛辣的熱浪順著黑龍的巨吻直接嗆入它的喉頭,黑龍金黃色的眼珠瞪得滾圓,原本高速俯衝的身體突然在空中一個迴旋,長長的頸部高揚而起。
唐獵也是扔出布包之後,方才想到那包東西是辣椒面,沒想到竟然被黑龍一口就吞了下去。趁著黑龍遲疑的剎那,他拖起玄波的柔荑,沒命的向前方密林深處跑去,剛剛跑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天動地的聲音。「阿嚏!」黑龍夜痕敏感的鼻腔再也無法忍受辣椒面的強烈刺激,伴隨著這聲巨響,它的龐大的身軀在空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陣顫抖。
黑龍這個噴嚏的威力不次於九級颱風,唐獵和玄波只感到身後一陣熱風吹來,兩人被狂風吹得離地而起,大叫著摔落到十多米以外的地方,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聽到黑龍更加劇烈的第二聲噴嚏。
黑龍夜痕張開巨吻拚命向夜空中爬升而去,這辛辣的滋味讓它無法忍受,在高速飛行中,冷風不住灌入它的巨吻,可是喉頭的熱度卻沒有減少半分,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快要燃燒起來。「阿嚏!阿嚏!!阿嚏!!!」
唐獵和玄波看著黑龍越飛越遠的身影,聽著它漸漸遙不可及的噴嚏聲,對望了一眼,同時大笑了起來,沒想到辣椒面居然是對付這龐然大物的最佳武器,正所謂一物降一物,辣椒面也能擊敗飛龍。
玄波忽然留意到唐獵的眼光有些怪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在剛才逃跑的過程中,自己的衣裙多處撕裂,一身細膩的肌膚多處暴露於他的視野之中,俏臉不覺紅了起來,輕聲啐道:「不許看我!」
唐獵哪裡捨得眼前的春光,一雙眼睛色迷迷盯住玄波大腿細膩柔滑的肌膚之上,體內的慾火不住升騰起來。
玄波怒道:「唐獵,給我轉過身去!」還沒有一個人敢像唐獵這樣,用這種猥褻的眼神看她,不覺心中的憤怒被他激起。
或許是因為玄波高貴的身份,或許是因為最近的自控能力有所提高,唐獵強忍心中的慾望,用力轉過身去。
玄波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雙手摀住了妙目,隨即再也忍不住格格大笑了起來,原來唐獵比她更為狼狽,僅僅剩下蔽體的褲子,也在剛才的逃亡中劃破,露出半邊屁股,煞是不雅。
唐獵下意識的摸了摸身後,也啞然失笑。一臉狡黠的道:「這下誰也不吃虧,我們扯平了!」
玄波含羞垂下頭去。
唐獵也不想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以免令她難堪,岔開話題道:「你估計黑龍還會不會來?」
玄波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它不會就此甘心,我們還是在這裡老老實實的呆到明天再趕路吧!」
或許是唐獵的辣椒面將黑龍嚇怕,這一夜它果然沒敢再次前來。清晨唐獵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玄波已經用樹葉巧妙的將衣裙破裂的地方掩住,唐獵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玄波捧著一捧野果來到唐獵面前:「填飽肚子,我們馬上出發。」
那野果櫻桃般大小,色澤紅潤,香氣四溢,可是唐獵卻吃了一驚,這分明是茴果。雖然無毒,可是具有強烈的胃腸道刺激症狀,並不可以食用。
「你吃了?」唐獵有些擔心的問。
玄波點了點頭,突然感到沒來由的一陣噁心,來不及轉身,便大口的嘔吐起來,唐獵苦不堪言,沒來及躲開,被她吐得身上到處都是。
「對……不起……」話沒說完,一陣頭暈目眩,抓住唐獵的臂膀,螓首頂在唐獵的胸口,哇!地一口吐在唐獵的肚子上。
唐獵苦笑著拍了拍她柔美的背脊:「吐吧,吐吧,吐完就會舒服一些。」難怪有句話這麼說,命中注定的,怎樣逃都逃不掉。
玄波吐了許久方才止住,整個身體就快虛脫,這兩日所遭受的折磨比她這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唐獵扶她靠在樹幹旁坐下,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污穢,苦笑著搖了搖頭,幸好樹林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坑,積下了不少雨水。唐獵跳入水坑,將身上好好擦洗了一遍,又將褲子洗淨,擰乾後直接穿在身上,雖然濕漉漉的很不舒服,但至少可以避免赤身露體的尷尬。
回到玄波身邊,卻見她仍然虛弱無力的坐在那裡,雙目呆呆望著天空入神,唐獵收拾好兩人本來便不多的行裝,只待她恢復過來繼續趕路,無意中看到玄波吐出的那灘穢物之中似有一物隱約發光。
唐獵好奇的走了過去,卻見那發光物卻是一個紅色的晶石,有龍眼大小,通體晶瑩剔透,在陽光下變換著奇異的光華。
唐獵驚喜萬分的叫道:「晶石!你竟然吐出了晶石!」
玄波無力的搖了搖頭,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頰緩緩滑落,她泣聲道:「我受不了了,唐獵,我再也受不了了……」
第三十六章【一物降一物】(下)
話雖如此,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唐獵背著玄波走出樹林,前方一條大河橫亙前方,一座吊橋聯通大河兩岸。
玄波趴在唐獵赤裸的背脊上竟已經昏昏睡去,唐獵緩步走上吊橋,來到中心之時,向下望去,卻見水流宛如一條扭曲的巨龍盤旋飛騰而下,在狹窄的裂谷之中,奔騰咆哮,衝起陣陣雪白的浪頭,浪花拍擊山巖的聲音雄渾嘹亮,在山谷中鳴響。
玄波也被這聲音驚醒,舉目無神的望去,隨後俏臉又貼附在唐獵寬闊的肩膀之上,唐獵笑道:「感覺好點了沒有?」
玄波沒有說話,唐獵道:「人若是想放棄,只要稍稍放鬆便會一了百了,我曾經遇到過無數的困難,也曾經想過從此放棄,可是我最後都堅持了下去,因為我的心中還有一個願望,在願望沒有達成之前,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玄波的美眸閃爍出異樣的光彩:「你的願望是什麼?」
唐獵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我只會將它告訴我最心愛的人!」
玄波的俏臉紅了起來,下面的話自然無法追問下去:「狡猾!」
唐獵笑著從腰間掏出那枚玄波吐出的晶石,交到玄波的手中,玄波高高揚起她的纖手,晶石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入湍急的水流之中,兩人齊聲歡笑起來。
在唐獵的世界中也有石林,可是這裡的石林卻完全不同,一座座天然的石筍從地上突兀而起,高聳入雲,石筍全都是碧綠的顏色,陽光照射下透射出晶瑩的光芒,遠遠望去宛如翡翠雕琢而成的群落。
走進一看,這裡的石筍全都是天然形成,上面沒有任何的植被覆蓋,底部最粗,從下往上逐漸變細,到頂端收縮成點,又宛如一根根的鋼針仰首望天。
唐獵和玄波走入石林之後,便進入了一個大大的迷宮,在石筍群中轉了整整一個上午,方才來到一片開闊的地帶,從他們所處的位置能夠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石窟,石窟外晾曬著幾套男子的衣物。
唐獵欣喜道:「有人哎!」
玄波小聲提醒唐獵道:「還是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被敵人發現了我們的蹤跡。」
唐獵暗暗好笑,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公主這兩天突然成熟了許多。兩人向四處觀察了一下,確信周圍沒有人埋伏,這才小心翼翼的向那石窟走去,石窟內並沒有人在,他們兩人在門前的水缸內取水飽飲了一頓,然後又將水囊裝滿。
玄波將手上的指環取下,放在水缸旁,卻被唐獵收了起來:「幹什麼?想留下讓人追蹤的線索嗎?」
玄波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們這樣不問自取是不是不好?」
唐獵笑了起來:「這雷根本就沒有人居住,這些東西,我們不拿也會有別人拿走!」他順手取下外面晾曬的衣服,抖動了一下,上面果然積了不少的灰塵,因為長期曝曬的緣故,衣服都已經褪色,不過比起唐獵現在的破褲子來說要強上百倍。
「哇!你竟然偷東西!」玄波氣呼呼道。
唐獵瞪了她一眼:「這叫借用,懂嗎?你不讓我穿衣服,難道還想繼續白白參觀我的身體?」
玄波被他的一通強詞奪理氣得跺起了玉足。
唐獵推開石窟的大門,走入裡面大搖大擺的將衣服換上。
玄波有些擔心的在外面為他放風,生恐主人突然回來,看來唐獵說的沒錯,這座石窟應該已經廢棄,並沒有人居住。
唐獵精神抖擻的從房內走出,他居然從石窟內找到了一套嶄新的紅色衣裙,唐獵笑道:「沒想到箱子裡還有件新衣服,算你運氣!」
玄波雖然覺著唐獵的行徑有些不對,可是美麗的衣裙對每一個少女來說都擁有巨大的殺傷力,尤其是衣衫襤褸的少女。
唐獵將衣裙遞給玄波:「去換上,你整天穿得那麼暴露,在我眼前亂晃,終有一天我會控制不住!」
玄波在唐獵的肩頭打了一記,對唐獵的油嘴滑舌她早已習慣,潛移默化之中已經和唐獵的距離越拉越近,就算唐獵說出帶有挑逗意味的話,她也沒有端起公主的架子。
唐獵無意發現的這套紅裙剪裁適度,恰恰可以配上玄波頎長的身材,裙邊和袖口繡有精巧的花紋圖案,即便是穿慣了精美衣飾的玄波對此也是讚歎不已。
唐獵一不做二不休,將從石窟中找到的一把彎刀,一張豹皮褥子全部拿走。
玄波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偷拿別人的東西,嚇得芳心怦怦亂跳,生恐被別人發覺,直到離開石窟許久,玄波仍然向身後望去,有些內疚的說道:「不知道石窟的主人發現後,會不會罵我們?」
唐獵雙手將彎刀擔在肩後:「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罵吧!」
「你好厚的臉皮!」玄波笑道。
唐獵指了指她的紅裙:「我是主謀你是同謀,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走入石林深處,道路越發錯綜複雜,在兩人的眼中,周圍的環境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特徵,太陽的位置成了兩人判斷方向的唯一標準,眼看天色已晚,唐獵提議就地歇息,等到明天日出之後繼續前進。
石林夜晚的溫度很低,這裡缺少植被,沒有可供取暖的木材,唐獵將偷來的那張豹皮褥子給玄波披上,玄波漸漸開始瞭解唐獵,唐獵表面上雖然玩世不恭油嘴滑舌,可是內心卻是坦坦蕩蕩,尤其是在危險之中,總是先想到別人的安危,這樣的俠義心腸並非是尋常的男子能夠擁有。
唐獵舒展了一下臂膀,夜晚侵人的寒氣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玄波輕聲道:「你若是寒冷便過來一些!」
唐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位公主殿下不是主動向自己暗示什麼吧?人家女孩子主動提出邀請,自己當然不可以拒絕,唐獵嬉皮笑臉的來到玄波身邊伸手想要掀起她的褥子,玄波尖叫道:「你想幹什麼?」
唐獵愕然道:「睡覺啊!」
「誰要和你一起睡覺,我讓你靠在一旁!」看到唐獵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玄波不禁又羞又急,她的本意是讓唐獵和她靠近一些,沒想到唐獵居然想到別的地方去,目光有些尷尬的望向遠處,卻看到石林的頂端佇立著一個黑色的剪影。
唐獵從玄波突然變化的表情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霍然抬起頭來,卻見周圍石林的頂端站立著大大小小十多個身影,他和玄波已然處在敵人的包圍圈中。
唐獵倒吸一口冷氣,抽出腰間的彎刀,將玄波護在身後。震驚之餘不禁暗暗想到,玄波體內的晶石已經吐出,怎麼還會被敵人發現他們的蹤影?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沒想到這石林之中竟然闖入了一對齷齪的竊賊!我好心提供給過客清水,你們飲水後不知感謝,反而竊取我的衣物,拿走我的財產,當真是無恥之極!」
唐獵這才弄清楚怎麼回事,原來這些人是石窟的主人,之所以將他們包圍是因為他不問自取對方財物的原因。
玄波俏臉發燒,無論他們的出發點怎樣,現在都已經造成偷盜的事實,明明是他們理虧,別人生氣也是應該的,小聲向唐獵道:「怎麼辦?」
唐獵低聲道:「沒事,不就是幾件衣服嗎,小事一樁!」心頭卻沒有什麼底,大聲道:「這位好漢,看來這是一場誤會,我們留下報酬了,難道你沒有看見?」
那男子冷笑道:「誤會?」海藍色的眼眸在夜色中迸射出憤怒的光芒,他從石筍的頂端騰空躍起,背脊後展開一雙寬闊有力的羽翼,在空中一個靈巧的盤旋,向唐獵的位置猛然俯衝而下。
同在石筍之上的十二名男子幾乎在同時發動了攻擊,唐獵從他們起跳和飛行的姿勢上忽然想到了萱兒,猜想到這些人或許是和萱兒相同的翼族。
「聽我解釋……」唐獵馬上明白自己的呼喊只是徒勞。
為首的那名翼族男子,手中不知從何時多處一桿精鋼打造的蛇形長矛,居高臨下,藉著俯衝之勢,呼嘯向唐獵的胸口刺來,唐獵迅速抽出彎刀,雪亮的彎刀掬起一抹月光,帶著瑰麗的光芒徑直向對手迎去。
刀鋒準確無誤的劈在矛尖之上,圍繞在兵器周圍的兩股氣浪重重撞擊在一起,夜空之中發出啵!地一聲悶響,唐獵在對陣之初便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那翼族男子長矛在空中虛晃一記,並沒有想到唐獵居然能夠擋住他的一招。
玄波扶住唐獵的臂膀,此時那翼族男子竟然沒有發起第二次攻擊,振翅向上垂直飛去,十二名翼族武士分從十二個不同的角度向下俯衝而來,唐獵暗叫不好,如果他們同時出手,自己絕對無法抵擋住他們強大的攻擊。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09:48 PM
第三十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上)
十二名翼族武士同時揚起右手,卻見一張銀光閃閃的巨網鋪天蓋地的向唐獵和玄波公主兜頭罩了下來,唐獵根本沒有想到等待他們的是這樣的下場,別說他的實力不濟,就算比現在的本領強上十倍,也無法躲開這張巨網。
下意識的將玄波公主護在懷中,那大網將兩人的身軀籠罩其中,十二名翼族武士振翅向外圈飛去,手中的繩索牽動巨網立時收緊。巨網的質地似乎為堅韌的合金絲索,深深陷入兩人的肌膚之中,由於過度的收緊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被擠壓在一起。
玄波公主芳心中驚恐不已,櫻唇恰恰緊貼在唐獵的大嘴之上,看到唐獵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的害怕,反倒有一絲得意,頓時明白了唐獵此時的心境,羞得俏臉一陣發熱,這該死的唐獵,居然在這種生死關頭還想著這種事情。
唐獵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對萱兒說過的話,生活就像強姦,既然無力反抗,乾脆就去享受。此時自己的境遇不恰恰就是如此,既然無力反抗,何不盡情感受一下玄波公主充滿青春活力的嬌軀。
在那名為首翼族男子的命令下,十二名翼族武士分執巨網的邊緣向夜空中飛去,唐獵和玄波公主性感的肢體纏繞在一起,不自覺竟起了生理反應,玄波公主敏感的覺察到唐獵身體的變化,連玉頸都羞成了嫣紅色,想要掙脫唐獵無所不在的騷擾,可是現在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好不容易才從唐獵的大嘴上擰開櫻唇,恨恨道:「唐獵,你混蛋」
唐獵平白無故被她罵了一句,自然清楚她惱怒的原因何在,表面上卻裝出一副無辜模樣:「公主,我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大嘴又捕捉住玄波公主的櫻唇,貪婪的吸吮起來。
兩人被束縛在合金巨網之中,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耳邊只聽到高速飛行所帶來的呼呼風聲,玄波心中已然接受了眼前的現實,老老實實伏在唐獵的懷中,就算唐獵趁機用大嘴騷擾她,也沒有繼續抵擋。
大約飛行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在翼族武士的牽引下開始緩慢的下降,唐獵此時也不得不從短暫的香艷感受中清醒過來,重新回到現實中去。
大網突然撤開,唐獵和玄波在驚呼聲中從高處向下落去,這次是玄波公主先落地,唐獵魁梧的身軀緊接著便正面壓在她柔軟的嬌軀上,玄波哪裡能夠經得住他這樣的重壓,一口氣緩不上來,竟然昏厥了過去。
唐獵忍痛從玄波的身上爬起,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頸部已經被鋒利的破骨斧緊緊帖住,鋒刃邊緣傳來淡淡的血腥和森冷的寒氣,唐獵雖然膽大,此刻也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對方只要動了殺心,這顆大好頭顱只怕再也不屬於自己的身體。
為首那名翼族男子緩步來到唐獵的對面,海藍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唐獵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向我交代,凌鷹那個叛徒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個名字還是唐獵第一次聽到,他愕然道:「什麼凌鷹?我壓根就不認識!」翼族男子抬腳將彎刀踢到唐獵的面前:「說!凌鷹的彎刀為何會在你的手中?」
唐獵這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聽他的口氣,這把彎刀應該屬於那個凌鷹的,內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悔,千不該萬不該,怎麼想起帶走這把彎刀?
唐獵道:「這把彎刀和衣裙是我在石窟中找到的,我們只是湊巧過路,你說的什麼凌鷹,我根本就不認識!」
翼族男子冷笑道:「看你一副奸猾模樣,料你不會說實話,石窟中的每一件東西,我全都清清楚楚,這彎刀根本不是石窟中的物品!」目光驟然變得冷酷,轉向地上已經昏迷的玄波道:「你既然不願說,我只好先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來人,將他們身上的偷來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唐獵倒不怕他扒衣服,可是玄波公主是一個女孩兒家,如果被他們脫光了,下面還不知要做出什麼壞事,唐獵怒吼道:「誰他媽的敢!老子跟你拼了!」不顧頸後的破骨斧,用身體護住玄波,頸部的皮膚被破骨斧鋒利的斧刃劃破,一縷鮮血沿著傷口滲透出來。
那翼族男子也沒有想到唐獵會如此強悍,不由得呆了呆。
唐獵怒吼道:「有種的便跟我一對一單挑,以眾凌寡算個狗屁本事?」
翼族男子哈哈大笑,他雖然和唐獵只交手了一招,可是對唐獵的真正實力已經有了正確的估計,唐獵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他足尖輕動,將彎刀送到唐獵的面前,負手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宛如山嶽般峙立:「看在你不怕死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唐獵一把握起彎刀,此時他方才看清周邊的環境,他們應該仍然處於石林之中,周圍全都是高聳入雲的石筍,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高高的平台,長寬各有五十米左右,似乎是一個石筍的殘端,距離地面還有很高的距離,就算那翼族男子此刻放了自己,沒有降落傘之類的工具,只怕他們也無法從這裡逃生。
思緒短時間的波動後,迅速回到現實中來,唐獵拋棄一切的私心雜念,宛如秋水般沉靜的目光冷冷盯住對手。
他足尖輕動,將彎刀送到唐獵的面前,負手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宛如山嶽般峙立:「看在你不怕死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唐獵一把握起彎刀,此時他方才看清周邊的環境,他們應該仍然處於石林之中,周圍全都是高聳入雲的石筍,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高高的平台,長寬各有五十米左右,似乎是一個石筍的殘端,距離地面還有很高的距離,就算那翼族男子此刻放了自己,沒有降落傘之類的工具,只怕他們也無法從這裡逃生。
思緒短時間的波動後,迅速回到現實中來,唐獵拋棄一切的私心雜念,宛如秋水般沉靜的目光冷冷盯住對手。
先下手為強,唐獵擎起彎刀閃電般向翼族男子的面門劈落,翼族男子足尖輕輕在石巖上一點,身軀垂直升空,展開的雙翅刮起一陣剛烈的飆風,迎面撲來的灰塵讓唐獵不由自主的將雙目閉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手強筋有力的右翅狠掃在他的臂膀之上,唐獵的身體向後騰空倒飛出去,背部重重撞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向後滑行了很長的距離,直到平台的邊緣方才停住,饒是如此,上半身已經探出平台之外,向下望去,卻見距離地面至少有百米之高,如果就此摔落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
唐獵驚出一身的冷汗,沒等他爬起,那翼族男子已經凌空飛翔在他的上方,凌厲冷酷的雙目冷冷盯住唐獵的眼睛:「想死?我成全你!」探手抓住唐獵的衣領。
「不要!」玄波在身後發出一聲悲泣的尖叫,她不顧一切的向那名翼族男子衝去,卻被一名翼族武士從身後抓住,擲倒在地上。
唐獵怒吼道:「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衝我來!」
翼族男子發出一聲狂妄的大笑,抓起唐獵的雙臂挾持著他飛到半空之中,唐獵怒視對手,身體的肌肉在瞬間收縮。
翼族男子忽然感到唐獵的右臂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要掙脫自己大手的掌控,他冷笑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凌鷹那個叛徒究竟在什麼地方?」
唐獵的身體被他帶到半空之中,只要他鬆開雙手,肯定會摔得粉身碎骨,他的生死已經完全掌控在對方的手中。
越是在危險之中越容易激發唐獵的潛能,他的右臂猛然一掙,強大的力量讓對方再也拿捏不住,驚駭莫名之中,想要拋開唐獵的身體。電光石火的剎那,唐獵的右手一把已經將他的左臂捏住,強大的力量讓對手無力擺脫。
翼族男子和唐獵在空中翻飛纏鬥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翼族一方感到措手不及,最先反應過來的四名翼族武士振翅飛到他們的身邊,揮動武器向唐獵攻去。
第三十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中)
唐獵雙拳難敵四手,頸後被一根銅棍擊中,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落了下去。
那翼族男子在眾人面前被唐獵搞得大失顏面,怒吼一聲,抓起失去知覺的唐獵,猛然向高台下擲去。
玄波公主看到唐獵的身體從空中流星般墜落,芳心之中宛如刀割一般疼痛,兩行無助的淚水從冰藍色的美眸中緩緩滑落。
生死關頭唐獵卻突發奇想,如果自己也生有一對翅膀該有多好,腦海中浮現出萱兒的倩影,默默道:「萱兒,我來了……」
千鈞一髮之時,高抬下一道灰色的軌跡趕流行逐電般向上方飛去,在唐獵的身體距離堅硬的石台還有一米左右時,展臂將唐獵抱住,一個弧形上衝,靜止在半空之中。
所有人同時向他望去。
卻見危急關頭將唐獵救回的卻是一個翼族老人,他鬚髮皆白,一雙和身材比例極不相稱的寬大灰色羽翼在空中緩緩舞動,目光冷冷掃視那幾名翼族武士,慍怒道:「烈斬,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那名為首的翼族男子顯得對翼族老人頗為敬畏,從空中緩緩落在高台之上,垂頭道:「族長,這小子手中握有凌鷹的彎刀,八成和那個叛徒有關,說不定是盜族的奸細!」
老人乃是翼族的族長長空,他帶著唐獵緩緩降落到高台之上,目光逼視兩名負責看守玄波公主的翼族武士,那兩名武士為他威嚴的目光所懾,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長空道:「我們翼族人從不欺凌弱小,對待一個少女竟然利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們對得起卡洛爾真神嗎?」
所有翼族武士同時面帶愧色的垂下頭去。
玄波含淚奔到唐獵的身邊,纖手握住他堅實的臂膀。
長空此時方才向他們兩人看來,花白的長眉微微動了動,低聲道:「兩位不必驚慌,剛才想必只是一場誤會,我這就送你們離去!」他伸手分別握住兩人的手臂,寬大的羽翼用力一振,已經帶著兩人飛到半空之中。
烈斬和那些翼族武士雖然對族長的作為有些不滿,可是卻不敢當面說出來,眼睜睜看著長空將唐獵和玄波安全的送到地上。
唐獵深表感激的向長空道:「多謝族長救命之恩!」
長空淡然點了點頭,他似乎並不願和唐獵相交,轉身飛離地面。
玄波輕聲道:「唐獵,我們走吧!」
長空聽到唐獵的名字身影忽然凝滯在半空之中,猛然一個盤旋重新落在唐獵的面前,目光炯炯有神的盯住唐獵道:「你叫唐獵?」
唐獵一時間不明白他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長空上下端詳了唐獵一遍,低聲道:「你跟我來!」
長空雖然拖著唐獵和玄波公主兩人飛行,卻絲毫沒有感到費力,靈活自如的穿梭於高大的石筍群中,時而低飛,時而提升,黑夜之中,他的視力竟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唐獵為人膽大,加上好奇心很重,這種飛行讓他感到新奇刺激,不亞於在高速公路上飆車的感覺。玄波卻被這高速的飛行驚得心驚肉跳,乾脆閉上了美眸。
在空中飛行十多分鐘以後,長空雙翼完全舒展,開始向地面滑行,唐獵舉目望去,卻見身下出現了一片密集的石筍群,空中俯瞰石筍群狼牙交錯,層層環保,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城堡,城堡的正中有一泓月牙形狀的美麗湖泊,深藍色的湖泊之中倒映著空中的一彎新月。
長空帶著兩人降落在湖畔的鬆軟沙灘之上,圍繞湖泊的巨大石筍之上佈滿大大小小的石窟,看來這裡是翼族部落的聚居之所,因為已經是深夜,族人大都已經入睡,只是在石筍的高處站立著負責警戒的哨兵。
兩人在長空的帶領下向位於湖泊東南角的石筍走去,石筍的底部仍有一間石窟,依舊亮著燈光,唐獵的心中充滿好奇,不知道長空帶領他們去幹什麼?
來到石窟前,長空低聲道:「姆閔納,她醒了沒有?」
石窟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剛才醒了一次,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問。
跟隨長空走入石窟之中,卻見石窟內一位老太婆坐在昏黃的燈火之前,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靜靜躺在潔白的羽毛床褥之上,唐獵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一顆心怦怦直跳。
玄波緊張的握住唐獵的手臂,此時忽然聽到那少女夢囈道:「主人……快走……」
熱淚無可控制的湧出唐獵的眼眶,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昏迷的少女竟然是失蹤許久的萱兒。
唐獵和玄波同時衝到萱兒的榻前,顫聲道:「萱兒……」
卻見萱兒靜靜躺在那裡,美目緊閉,一雙潔白的羽翼帖附在身後,左翼上用白色的紗布包紮,顯然受了重創。
唐獵抓起她的纖手,手指放在她脈門的位置,感覺萱兒的脈息微弱而紊亂。
那位鳴叫姆閔納的老婦是翼族中的巫醫,好奇的看著唐獵的舉動,聲音沙啞道:「她的左翼被折斷,我已經為她接合。」
唐獵點了點,又摸了摸萱兒的額頭,感覺她體溫燙的嚇人,轉向長空道:「族長,你在何處發現的萱兒?」
長空道:「我在一個山谷內發現的這位姑娘,看到她傷勢很重,又是我們翼族中人,便把她帶了回來,可是她始終處於昏迷之中,夢囈中曾經呼喚唐獵這個名字……」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玄波公主道:「剛才我聽到這位姑娘也這麼叫你,所以猜想到你們認識這位姑娘,這才將你們帶來。」
「多謝族長!」唐獵由衷說道。
他囑咐玄波去打水為萱兒擦身,以物理的方法降低萱兒的體溫。和長空並肩走出石窟之外,恭敬道:「族長,我的這位同伴受傷很重,恐怕我們要在您的部落中叨擾幾日了。」
「不必客氣,那位姑娘乃是翼族中人,幫助她也是我們的本份。」長空猶豫了一下,仍然提出心中的疑問道:「你可知道那位萱兒姑娘的父母是誰?」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曾經聽她提起過,在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便死於戰亂之中,只怕她也不記不清自己父母的樣子了。」
長空嗟歎道:「我們翼族所受的苦難實在太多,至今仍有不少主人顛沛流離,不知何時才能重聚。」雙目之中閃動悲愴之色,過去痛苦的回憶讓他的心頭一陣隱痛。
唐獵指向前方的湖泊道:「我留意到湖泊的周圍有很多植被,想去那裡看一看,或許會找到對萱兒有幫助的藥草。」
長空道:「你去吧,沒有我的允許,烈斬和那些武士不敢為難你們。」
「多謝族長!」
長空又囑咐道:「你最好不要走出營地的範圍,否則我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唐獵鄭重點了點頭。
小湖的周圍生滿奇花異草,其中不少植物是唐獵見過的,可是也有少數植物是他前所未見,唐獵採摘了金銀花、大青葉、魚腥草,這些藥物具有抗炎的作用,對萱兒的恢復會有所幫助。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唐獵轉過身去,卻見烈斬冷冷向他走來,單從外表來看很難看出這些翼族人和正常人類的區別,烈斬的翅膀此時已經藏入體內,目光冷冷盯住唐獵道:「唐獵!你可以騙過族長卻無法騙過我的眼睛,凌鷹到底在哪裡?」
唐獵淡然笑道:「跟你說幾百遍了,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凌鷹!」起身向石窟走去,卻被烈斬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目露凶光道:「你最好帶著你的的女人趕快離開我們的部落,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唐獵甩開他的大手,冷冷道:「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對這你這張死氣沉沉的面孔,老子心裡也不爽的很!」
烈斬強壓怒火,目送唐獵遠去的背影,恨恨握緊了雙拳。
剛剛從外地回來,更新耽擱了,明天爭取補齊:)順便提醒,精華多多,希望兄弟們多發書評!
第三十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下)
來到石窟前,卻見巫醫姆閔納站在門前,口中唸唸有詞,正在祈禱著什麼。看到唐獵,她停下了祈禱,微笑道:「年輕人,看來你精通醫術?」
唐獵笑道:「略知皮毛罷了,讓前輩見笑!」
姆閔納道:「利用你的方法,為萱兒姑娘擦身之後,她身體的溫度開始下降了。」
唐獵聽她這樣說,心頭鬆了一口氣,向姆閔納求來土鍋,在外面火爐上為萱兒煎藥。姆閔納對唐獵的舉動頗為好奇,一直在一旁觀看。
她低聲道:「有件事我想問你,這位萱兒姑娘的身份你知道嗎?」
唐獵心頭一怔,長空剛才便問過這件事,現在姆閔納對此也表現出強烈的興趣,難道說萱兒的身世極為不凡?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雖然和萱兒認識許久,可是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部族的事情。」
姆閔納向四周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人在,她這才低聲道:「萱兒姑娘右肩的位置有一個火焰狀的紋身,你可知道?」
唐獵愕然望向姆閔納,不知道她此時說出這件事究竟是什麼意思。唐獵雖然曾經為萱兒療傷,可是當是並未留意她的右肩上有什麼火焰紋身。
姆閔納道:「我們翼族人無論智慧還是能力都遠遠超出其他的種族,可是這樣一個種族,終究逃脫不了幾近滅族的命運,歸根結底真正的原因乃是內部的分裂。」
唐獵雖然不知道姆閔納為何會突然向他講述翼族的歷史,可是卻猜想到這件事一定和萱兒有關。
姆閔納道:「翼族的真正沒落源於一次內部的奪權鬥爭,翼族內部有幾人窺覷族長的位置,試圖借助玄武國的力量登上族長之位,卻沒有想到他們的愚蠢行為是引狼入室,玄武國借此機會將我們翼族部落殘酷血洗,族長為了保護族人獻出了生命,而他的家人至此也杳無音訊。」
姆閔納閉上佈滿皺褶的雙目,兩行渾濁的淚水緩緩滑落,許久方才道:「至此我們翼族一蹶不振,雖然歷經多位族長,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將人心渙散的翼族聚集在一起,因為在多數翼族人的心中只有血統純正的翔空家族的後人,才有資格繼承族長的位置。」她睜開雙目凝視唐獵道:「萱兒姑娘右肩上的火焰紋身,便是翔空家族的標誌!翔空家族也是翼族血統最為純正的一支。」
唐獵此時方才明姆閔納為何會對自己說這麼許多,看來萱兒果然是翔空家族的後人。
姆閔納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並非是想將萱兒姑娘的身份公諸於眾。」
唐獵淡然笑道:「即便她真的是翔空家族的後人,我想她未必願意成為什麼族長。」
姆閔納緩緩點了點頭道:「今日的翼族內部更加複雜,人心更加背離,這件事我說與你知道,是想讓你趁著此事沒有讓別人發現之前帶著她離開。」
唐獵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姆閔納的真正用意,如果翼族人知道萱兒才是最有資格成為族長的人,其中會有人歡迎,可是也會有人因此而記恨,族長意味著在族人中至高無上的權力,為了得到這個權力,肯定有人會對萱兒不利,玄武國宮廷的內鬥已經讓唐獵認識到權力鬥爭的殘酷,無論如何他不會讓萱兒牽涉其中。
姆閔納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年輕人,現在的翼族早已不是昔日的翼族,正義和友愛早已不見了。」她佝僂著身軀向遠方走去。
唐獵呆呆看著姆閔納的背影,姆閔納肯定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出言警示自己,唐獵忽然想到萱兒是長空救到這裡來的,難道長空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轉念一想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推斷,如果長空發現她的真正身份,為了保住自己族長的位置,說不定會對萱兒下毒手,又怎會救她?
姆閔納剛才的那番話分明在提示只要萱兒的身份暴露,必然又人對她不利。唐獵悄然下了一個決定,此地不宜久留,只要萱兒的傷勢稍有好轉,馬上便帶著她和玄波離開。
在唐獵和玄波的悉心照料下,萱兒終於從昏迷中甦醒,看到唐獵和玄波就在身邊,心中的驚喜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主人……」萱兒掙扎著想要坐起。
唐獵慌忙按住她的肩頭,關切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需要多多休息。」
萱兒含淚道:「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言語之中情深意切,讓唐獵和玄波心中異常感動。
玄波柔聲道:「萱兒,如果不是你,只怕我們早已招了惡龍的毒手。」
萱兒溫婉一笑:「沒有主人,便沒有今日的萱兒,即便為主人犧牲生命也是應該的。」
唐獵聽到她這樣說,幾乎沒感動的落下淚來,慌忙扭過頭去,大步走出門外,仰首凝望湛藍色的天空,讓風吹乾濕潤的淚光。
玄波悄悄來到唐獵身後,輕聲道:「怎麼?受不了萱兒對你如此深重的情意,跑出來哭鼻子了?」
唐獵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斜睨玄波道:「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八卦,我和萱兒之間是純潔的主僕關係,你不要憑空捏造緋聞!」
玄波不明白什麼叫八卦,莫名其妙的看著唐獵。
唐獵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低聲道:「該不是你喜歡上了我,看到別人對我好,心中吃醋吧?」
玄波俏臉通紅,嬌嗔道:「唐獵,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擰下你的腦袋!」
唐獵哈哈大笑,玄波尷尬的想要逃走,留意到空中四名翼族武士正在來回盤旋,有些好奇道:「唐獵,他們好像在監視我們。」
唐獵點了點頭,想起昨晚姆閔納的那番話,越發感覺到這裡並非久留之地,壓低聲音道:「我擔心這些翼族人會對萱兒不利,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玄波一臉好奇的望向唐獵,唐獵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以後再給你解釋。」
回到石窟內,唐獵先為萱兒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翼族人與生俱來的復原能力的確超乎想像,萱兒的右翼已經接近復原,身體上的其他傷勢也恢復神速,按照眼前的情況,再有一日,定然可以完全恢復。
唐獵道:「萱兒,玄武國的追兵隨時都可能跟蹤來到這裡,我們不可以繼續逗留,否則只會連累到無辜的翼族人。」
萱兒點了點頭:「主人去哪裡萱兒便去哪裡。」在她心中世上至親的人便是唐獵,雖然在此地遇到同族之人,可是仍然無法於唐獵的地位相提並論。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們三人草草收拾了一下,唐獵負起萱兒,起身向石窟外走去,在長空等人沒有發現萱兒的真正身份以前,離開這個地方。
剛剛走出石窟,便看到長空緩步向他們走來,目光冷冷望向唐獵:「你們想去哪裡?」
唐獵笑著解釋道:「我們正想去向族長告別!這次多虧族長的照應,日後如有機會,唐獵一定會報答族長的恩德!」
長空緩緩點了點頭:「不必客氣,唐先生和這位姑娘請走吧!」他伸手指向玄波,目光卻冷冷盯住萱兒。
唐獵內心一怔,表面上仍然如古井不波,背起萱兒微笑著向前方走去。
長空的聲音干冷的像冬日的寒風:「萱兒姑娘是我們翼族中人,你不可以將她帶走!」
唐獵的身形停頓了一下,臉上依舊保持笑容:「族長,萱兒是我的義妹,我當然要帶她走!」語氣變得堅定無比,不容置疑。
長空深褐色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強烈的殺機,周圍的空氣為他的這股殺機所迫,猛然向四周壓搾而去,唐獵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將萱兒和玄波擋在身後。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介入我翼族內部的事情!」伴隨著長空不斷增長的憤怒,巨大的灰色羽翼從身後舒展開來。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0 10:00 PM
第三十八章【血腥的味道】(上)
唐獵將萱兒交給玄波,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無從選擇,長空一定開始懷疑萱兒的真正身份,他絕不會放任萱兒自由離去,現在剩下的只有一戰。
唐獵緩緩握緊了右拳,內心中開始默默的祈禱,聖龍紋身能否再次救他於危難之中,發揮出身體最大的潛能呢?
長空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神情,以唐獵的身手敢於和他對抗無異於螳臂擋車,可是唐獵雙目中流露出的鎮靜與平和早已超出了他的真正水平,很少有年輕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長空正欲出手之時,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皺了皺花白的長眉,緩緩收起憤怒,轉過身去,卻見烈斬和十多名武士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翼族武士向這邊跑來。
玄波和萱兒同時驚呼了一聲,那武士胸口被一支手腕粗細的巨箭射中,鮮血仍然在不斷流淌,顯然已經不活了,兩人不忍卒看,同時扭過頭去。
長空大驚失色,迎上前去:「烈斬!究竟怎麼回事?」
烈斬怒視唐獵大吼道:「我也想搞清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霹靂箭乃是盜族特有的武器,一定有奸細混入了我們的部落!」
唐獵從他死死盯住自己的怨毒目光已經明白,烈斬分明想將奸細這個名號算在自己的頭上。
烈斬和那十多名武士將唐獵三人層層圍住,烈斬指向唐獵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老實交代,究竟用何種方法向盜族人通風報信?」
唐獵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我們來到這裡,便始終處於你們的監視之中,連石窟都沒有機會踏出半步,何來報訊之說?」
「你再不老實交代,今日便將你們碎屍萬段!」在烈斬的帶領下翼族武士同時抽出武器,凜冽的刀光閃爍在唐獵的身體周圍。
長空的右手緩緩抬起:「慢!這件事大有蹊蹺,先將他們三個關押起來,等我查清這件事的真相再做處置!」
烈斬恨恨收回長刀,示意手下武士上前將唐獵三人捆住,唐獵明白此時反抗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只好任由他們捆住,將三人押入原來暫住的石窟之中。
在其他武士退出石窟之後,烈斬一把抓住唐獵的黑髮,惡狠狠道:「唐獵,今日我定然要你吐出實話!」右膝狠狠的頂在唐獵的小腹之上,唐獵雙手被縛,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痛的渾身打顫,雙膝跪倒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
玄波撲了過來,用嬌軀擋在唐獵身前。
烈斬冷笑道:「看不出,居然她們待你如此情深!」內心中忽然生出說不出的嫉恨,正要出手折磨唐獵,卻聽到外面傳來同伴緊急的呼喚聲,只得暫時放過了唐獵,轉身向石窟外跑去。
唐獵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玄波和萱兒含淚圍在身邊看著他,唐獵笑道:「這烈斬沒什麼力氣,打在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話未說完,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烈斬剛才的一擊著實不輕。
石窟外忽然傳來陣陣慘呼,三人都被繩索捆住,看不到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內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唐獵低聲道:「翼族一定發生了事情,我們要想辦法盡快解開繩索。」他環視石窟四周,終於找到一塊尖銳岩石的一角,慌忙挪了過去,利用岩石尖銳的稜角想要磨斷繩索。
石窟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似乎正向石窟的方向而來,唐獵內心中緊張到了極點,可是捆縛他的繩索似乎為特殊材料製成,堅韌非常,摩擦許久卻絲毫無損,手背的皮膚卻被磨破了多處。
忽聽玄波和萱兒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唐獵轉身望去,卻見白髮蒼蒼的巫醫姆閔納氣喘吁吁的衝入石窟之中,她來到唐獵面前掏出一把手柄鑲嵌鑽石的鋒利尖刀,割斷捆縛在唐獵身上的繩索,聲音嘶啞道:「快帶她們離開這裡,盜族人打來了!」
唐獵接過姆閔納手中的尖刀,迅速為玄波和萱兒割斷繩索。姆閔納在前方引路,三人緊隨在她的身後溜出石窟,卻見前方月牙湖邊戰事正在激烈之中。
翼族武士翱翔在空中手中骨質長弓不斷施射,地下卻是數千名身穿黑色甲冑的蒙面武士,他們兩人為一組,利用石筍作為掩護,其中一人肩扛類似火箭筒似的鐵筒,另外一人負責瞄準射擊,手腕粗細的巨箭如飛蝗般向空中射去,這種地面對空中的大規模戰爭唐獵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這些黑甲武士就是盜族人,他們手中的武器等於原始的地對空導彈,威力強大無比。
巨箭一經射出呼嘯向空中而去,力量用盡之時,巨箭猛然炸裂開來,從中散射出無數細小的箭鏃,殺傷力成倍增加,一時間空中慘呼不斷,中箭後的翼族武士,從空中垂直跌落下去,有的直接摔在堅硬的岩石之上,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翼族人佔據空中的優勢,骨質長弓的殺傷力雖然不如盜族的巨箭,可是準確性要遠遠超過對手,居高臨下、箭無虛發,盜族武士的甲冑雖然厚重,卻無法護住雙目,而這恰恰成為他們的死穴。
雙方都是傾盡全力,一時間整個營地中處處充滿血腥,雙方的損失都是極為慘重。
趁著翼族和盜族全力交戰之機,姆閔納帶著唐獵等人繞過戰場,向西北角的石柱群進發。曲曲折折穿行了十分鐘左右,前方石林中現出一條狹窄的小路,姆閔納低聲道:「你們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前行,便可以走出這片石林,遇到轉折之處一律右轉,千萬記住!」
唐獵對這位老人充滿感激,恭敬的鞠了一躬,這才帶二女離去,剛剛走入小路之中,便聽到身後一聲慘呼,轉身望去,卻見姆閔納雙手摀住胸口,一支巨箭穿透了她瘦弱的身體,鮮血如湧泉般流出,花白的羽翼因為劇烈的折磨而不斷顫抖。
唐獵目眥欲裂,爆發出一聲悲愴的大吼,玄波和萱兒同時痛哭道:「婆婆……」
一隊盜族人飛速向他們的方向追趕而來。
看到嬌美的玄波公主和清麗絕倫的萱兒,這幫盜族武士發出興奮的吼叫聲,隊伍以扇形分開向唐獵三人包繞而來。
唐獵拉起玄波和萱兒衝入狹窄的小路之中,小路僅僅容納兩人通過,唐獵讓她們先行逃走,自己留下斷後,手握剛才從姆閔納手中得來的尖刀,怒視這幫盜族武士道:「王八羔子,來吧!」
盜族人身材粗壯,爆發力極強,可是在狹窄的道路中無法對唐獵形成合圍,一名盜族武士手握雙刃斧大吼著向唐獵衝來,二十米的距離在眨眼之間便已經衝到,雙刃斧刮起兩股強勁飆風,分別向唐獵的頸部和腰間斬到。
姆閔納的慘死早已將唐獵潛在的凶性激起,盜族人出手便是殺著,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唐獵在他進攻之前便已經計算出他可能的角度,雙刃斧劈向自己的同時,身軀騰空而起,左足在堅硬的石壁上用力一蹬,隨之右足踏在右側的石壁上,身體已然拔高數尺,躲過對手的亡命攻擊。
那盜族人沒想到唐獵突然躥升至自己的頭頂,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唐獵已經從高處俯衝下來,手中的尖刀狠狠插入對手的左目之中,盜族武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扔下手中的雙刃斧,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唐獵的這次攻擊用盡了全力,尖刀深深插入盜族人腦中,盜族人退了幾步,猛然跌倒在地之上,失去生命的身軀仍然在抽搐不已。
第三十八章【血腥的味道】(中)
唐獵拾起腳下的雙刃斧,充滿殺氣的凝望眼前的那群盜族武士。
同伴死亡的慘狀沒能使盜族人感到絲毫的危懼,卻激起了他們血液中的凶性,盜族武士齊聲怒吼,舉起手中的武器排著整齊的隊列宛如長龍般向唐獵衝來。
唐獵用力將雙刃斧向盜族武士的隊列中摔去,為首的那名盜族武士一偏頭躲了過去,身後的同伴卻遭了殃,高速旋轉的雙刃斧準確無誤的劈中了他的前額,頭上厚重的皮盔被劈裂開來,鋒利的斧刃深深陷入他的額頭,迸射出的鮮血噴射在同伴的身上,盜族人的憤怒徹底點燃了。
唐獵甩出雙刃斧之後,便轉身向身後逃去,前方的道路越來越寬,盜族人雖然雙腿粗短,奔行的速度卻是極快,距離唐獵已經越來越近。
玄波公主和萱兒處在唐獵前方大約二百米處,唐獵大聲道:「快跑!」
玄波公主忍不住回頭望去,卻見唐獵亡命向她們的方向趕來,身後盜族人距離他已經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高速的奔行中不少盜族武士竟然衝上了垂直的石壁,身體和地面接近平行奔跑,足見他們驚人的前衝力。
萱兒苦於右翼仍然沒有完全恢復,牽著玄波的柔荑,振翅想要飛起,痛徹骨髓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再次落在地面之上,她虛弱的體力使她無法成功的飛起,腳下的砂石地面猛然迸裂開來,玄波公主和萱兒同時發出一聲驚叫,兩人從裂開的孔洞之中高速陷落下去。
唐獵目睹眼前的一切,憤怒的就要發狂,衝到兩人陷落的地方卻發現砂石地面已經平整如昔。
十多名盜族武士此時已經追到唐獵身邊,將他層層圍困了起來。
三支霹靂箭從不同的方向對準了唐獵,封鎖住了他能夠逃走的可能角度。
唐獵握緊尖刀,積蓄全身的力量,準備從正面的方向突圍。
一聲尖銳的呼嘯聲從身後傳來,手執鐵筒的盜族武士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慌之色,沒等他做出反應,一支白色的羽箭閃電般沒入了他的右眼之中,他慘叫著跌倒在地上。
唐獵把握住這稍縱即逝的良機,身體一個急速的前衝,從缺口之中衝出盜族人的圍困,右足一個側向的滑動,躲過兩名盜族人先後的兩次攻擊,尖刀反手插入右側盜族人的脖頸之中。
羽箭從四面八方射入盜族武士隊伍之中,接連的慘呼過後,五名盜族武士命喪當場,加上唐獵手刃的三個,小隊大半的武士已經折損在這狹窄的道路之中。
剩下的盜族武士似乎被這神出鬼沒的羽箭嚇倒,顧不上繼續對唐獵發起攻擊,轉身驚恐的向遠方逃去。
唐獵向空中望去,搜尋著在危難中施以援手的同伴,一名身材高大的翼族武士從石筍之後盤旋俯衝下來,抵達唐獵身前之時放緩了速度,穩穩的停在唐獵面前,身後寬闊潔白的羽翼合攏在身後。
他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十左右,年紀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頭髮和眉毛卻已經全白,一雙深潭似的藍色雙目靜靜凝視唐獵:「她們讓泰圖爾抓走了!」
「你是誰?」
「凌鷹!」
唐獵內心微微一怔,這個名字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聽說,凌鷹便是烈斬深惡痛絕的叛徒。
玄波公主和萱兒漸漸適應了周圍黑暗的環境,潮濕而污濁的空氣迎面撲來,嗆得玄波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公主,你有沒有事?」萱兒忍痛爬行到玄波公主的身邊。黑暗中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芳心中同時想起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
心中的希望馬上被眼前的景象所取代,幾十個黑色的身影迅速圍攏在兩人的周圍,耳邊響起盜族武士沉重的呼吸聲。
萱兒手中緊握潔白無瑕的羽毛,尖端閃耀著凜冽的寒芒。
「放下抵抗,我不想傷害你們!」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黑暗中隱約看到鑽石般的光芒在閃爍,卻是說話人的雙目在閃爍,他作了一個上舉的手勢,身邊的兩名盜族武士點燃了火炬。
玄波和萱兒終於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一個身材健碩的盜族男子分開手下的盜族武士,緩步向兩人走來,他中等身材,體格健壯,週身充滿了爆發力,和其他盜族武士全副武裝不同,他並未穿著皮甲,只是在手肘和胸口等重點部位用鉑金護具防護,紅色短髮宛如鋼針般豎起在腦後,鬍鬚卻鬈曲附在四四方方的大臉上,眉骨粗大,雙目深陷,烏沉沉的雙目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他的目光貪婪的注視在玄波俏臉之上,內心沒來由感到一陣欣喜和躁動,強行控制住自己,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這位姑娘受驚了,在下泰圖爾,是他們的領袖!」
玄波冷冷道:「我不認識你,快放我們離開!」
泰圖爾發出一陣狂妄的大笑,身後盜族武士也附和的發出陣陣狂笑,他霍然轉過身去,怒視諸位手下,暴吼道:「笑什麼?如果驚擾了這位姑娘,我便扭斷你們的脖子!」
盜族武士顯然對他頗為敬畏,一個個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泰圖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玄波和萱兒卻向後退了一步,他臉部的表情突然變得冷峻無比:「帶她們離開!」
玄波和萱兒試圖反抗,卻被兩柄利劍架在粉頸之上,只好接受被俘的現實,在盜族武士的脅迫下,向黑暗中走去。
兩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這些愚昧凶殘的盜族武士不知道會怎樣對待她們,她們甚至不敢想下去。
在黑暗中走了半個小時左右,耳邊聽到嘩嘩的水流聲,她們的目力雖然遠不及終日生活在黑暗中的盜族人,也能夠依稀分辨,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地下河流。
一艘石舟靜靜停泊在暗河之畔,船身長度在十五米左右,寬約四米,船頭和船尾高高翹起,宛如天上的彎月,船身的是用一種名為馨石的石材雕琢而成,這種石材深藏於地底深處,密度比常見的木材還要低,所以被盜族人用來製作船隻。
兩人被押上石舟,為了防止她們跳河逃走,盜族武士用特質的繩索將兩人捆住。
泰圖爾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戰利品,低聲道:「開船!」
唐獵和凌鷹並肩站在石崖的頂端,俯視下方的滾滾河流,湍急的水流不斷拍打在兩岸的紅色巖壁之上,激起如雪般的浪花。
凌鷹冷冷道:「準備好了嗎?」
唐獵點了點頭,凌鷹抓起他的臂膀,猛然向高崖下衝去,這種高台跳水的感覺唐獵還是第一次經歷,好在凌鷹在空中滑行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在貼近水面時才放開了唐獵的身體,減少了高速落下水流對唐獵身體的衝擊。
唐獵的身體入水以後,凌鷹隨後收起雙翅和他先後落入了水中,河水流速很快,唐獵和凌鷹費了一番力氣,才靠近了石壁,凌鷹大聲道:「我們貼著石壁,順水流向下游,很快便可以看到地下河的出口,唐獵點了點頭,順水向下游漂去,大約漂流了二百米的距離,看到前方波濤洶湧,一股潛流從石崖下湧出,如果不是凌鷹事先提醒,唐獵也不會想到在這石崖下居然還有一條地下河流的出口。
想要進入地下河流的入口對他們來說比之先前所有的行動都要困難的多,兩人與洶湧的波濤抗衡,足足用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方才成功的進入地下河的入口之中,彼此相互扶持著爬上一旁的岩石,喘息良久,方才緩過氣來。
黑暗中忽然閃亮起一團光芒,卻是凌鷹手中捧起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他們周圍五米左右的距離。
唐獵向地下河的上游望去,河流從刀砍斧削般的石壁中奔騰而出,流速奇快,想要逆水游往上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鷹將手中的夜明珠塞入唐獵的手中:「拿好它,我試著帶你飛越這段河道。」
唐獵好奇的看著凌鷹,這個翼族人口中的叛徒,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低聲道:「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凌鷹深藍色的雙目掠過一絲寒光:「我做事全憑自己的喜好,沒有任何的理由!」
第三十八章【血腥的味道】(下)
凌鷹張開雪白的羽翼,用力的抖動了一下:「摟住我的脖子,我們要飛行很長的一段距離,才能夠抵達河灘。」
唐獵笑著說:「我還沒有抱男人的習慣!」話雖如此,手臂卻已經摟了上去,凌鷹冷冷道:「抓牢我,千萬不要掉下去了!」身體猛然騰空飛起,地下河道曲折蜿蜒,波濤聲拍打石壁的怒號,響徹在耳邊,水汽瀰散於整個空間中,越發顯得驚心動魄。
凌鷹時而低飛在水面之上,時而急轉過前方的巨岩,唐獵伏在他肩背之上,如同自己飛翔一般,他向來喜歡追求高速行使的快感,對現在的一切,絲毫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一番新奇刺激的感覺。
夜明珠在高速飛行中根本起不到太多的照明作用,唐獵憑直覺推測到,凌鷹在這種狹窄的空間內飛行,不僅僅依靠超常的目力和判斷力,他對這裡的環境應該相當的熟悉。
凌鷹在空中一個急速的旋轉,向右傾斜滑翔,高速衝過前方狹窄的空隙。
潮水聲在瞬間變小了許多,凌鷹飛行的速度同時開始減慢,他雪白的羽翼水平展開,利用剛才高速飛行的慣性緊貼水面自如滑行。
唐獵的目力已經開始漸漸適應了這黑暗的環境,夜明珠的光芒向周圍映射而去,水面泛起魚鱗般的波紋,剛才暴戾的地下河轉瞬之間變得如此溫柔,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河面越來越寬廣,地下河的兩旁開始出現鬆軟的白色沙灘,凌鷹稍稍傾斜了一下身體,滑翔的角度頓時發生了改變,他背負著唐獵平穩的落在河灘之上。
唐獵放開凌鷹的身軀,雙腳小心的踩在沙灘之上,確信不會陷落下去,這才向前邁了一步。
凌鷹一言不發的向前方走去,在一塊白色巨岩旁,利用手中的匕首挖出一個黑色的皮箱。
唐獵好奇的湊了過去,他猜的果然不錯,凌鷹以前來過這裡。
凌鷹打開黑色皮箱,有幾件皮衣,將其中一套遞給唐獵:「換上吧!」
唐獵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黑色皮衣,大小剛好合體,凌鷹又從箱內找出一個琉璃瓶,倒出少許的液體,灑在唐獵的身上。他低聲解釋道:「盜族人目力雖然較差,可是嗅覺卻異常的靈敏,這種藥水可以讓你的身體散發出和他們類似的體味,以免他們識破你的身份。」
他取出箱內的畫筆,蘸取顏料,在唐獵的臉上畫上奇怪的花紋:「盜族人不喜歡以本來的面目示人,這對我們的行動剛好有利。」
他也找出一套合體的黑色皮衣穿上,利用染劑將頭髮燃成黑色,在臉上畫上花紋,然後將兩人換下的衣服收入皮箱,重新埋藏在巨岩下的白沙之中。
兩人沿著河灘一路上行,沿途卻沒有看到任何盜族人的身影,走了十多里地,方才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小的渡口,一艘馨石小舟靜靜停泊在渡口前,以此為營生的一名中年盜族人靠在那裡打著瞌睡。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盜族人警覺的抬起頭來,他的耳力和嗅覺都異常的靈敏,從來人身體的味道可以判斷出是本族人。
凌鷹嘰哩咕嚕的向那盜族人打著招呼,兩人走到一起,低聲說著什麼,那盜族人不斷搖頭,談了一會兒,方才笑逐顏開的點了點頭,熱情的拍了拍凌鷹的肩膀。
凌鷹從腰間取出一顆黃豆大小的夜明珠,塞入盜族人的手中,那盜族人呆呆看著夜明珠的光華,發出欣喜若狂的歡笑聲。
凌鷹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唐獵會意,率先進入小舟中,凌鷹揭開拴在渡口的纜繩,抄起船上的石槳,全力劃動,小舟逆水向上遊行去。
「你買下了這艘小船?」唐獵好奇的問道。
凌鷹點了點頭:「想要前往帕提亞,必須通過這種途徑。」
「帕提亞?」
「盜族人口中的帕提亞是英雄之城的意思,可是真實的情況卻是混亂和無序。」
唐獵憂心忡忡的問:「她們是不是被抓到了帕提亞?」
「盜族人抓到俘虜和戰利品之後,會全部運往帕提亞,在他們的祭壇之中拜謝真神多昃的恩典,然後再進行分配,順利的話我們會在他們分配戰利品之前趕到那裡。」
想起玄波和萱兒全都落在了盜族人的手中,唐獵一顆心宛如火焚,生怕盜族人會對她們不利。
凌鷹似乎猜到了唐獵此時的擔心,低聲道:「你放心,在拜祭真神多昃之前,沒有人會對戰利品不利,即便是盜族人的首領泰圖爾也不敢例外!」
唐獵看了看凌鷹,他雖然並不瞭解凌鷹,可是心中卻對凌鷹十分的信賴,他相信凌鷹和自己抱有相同的目的:「翼族人為什麼要稱你為叛徒?」
凌鷹深藍色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他並沒有回答唐獵的問題,反問道:「你是從何處結識那位翼族少女的?」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們現在是夥伴,彼此要相互信任,她叫萱兒,我認識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翼族人,她的雙翼可以隱形。」
凌鷹道:「姆閔納已經告訴我,你的那名同伴是翔空家族的一員。」回憶起姆閔納死亡時候的慘狀,凌鷹冷酷的雙目濕潤了,對姆閔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是這位可敬的老人一手將他撫養長大。
「你也是翔空家族的人?」唐獵似乎猜到了什麼。
凌鷹抿起嘴唇,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魯提哪哪……魯提哪哪……」風浪之中隱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呼喊,唐獵舉目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礁石上,有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在蠕動,好像正在呼救。
「有人!」唐獵大聲道。
凌鷹面無表情道:「盜族人,不必管他!」
「扎莫奈……扎莫奈……」
「救命……救命啊!」短短的時間內那名盜族人竟然變換了好幾種語言,這下連凌鷹也不禁感到好奇,在他的印象中語言向來是盜族人的弱項,能熟練運用這麼多種語言的盜族人一定不是尋常人物。
唐獵有些不忍心的看著礁石的方向:「如果我們不救他,說不定他會死!」
凌鷹淡然道:「他所處的地方礁石密佈,只怕我們的小船還沒有靠近,便會被撞成齏粉,為一個陌生的盜族人值得這樣做嗎?」
唐獵低聲道:「可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我來劃船,你飛過去救他!」
凌鷹冷冷看了唐獵一眼:「不要忘記,我們現在已經偽裝成盜族人,難道你想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距離礁石越來越近,唐獵已經看清,礁石上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年輕人,他手足都被鐵鏈鎖住,身體的皮膚已經被泡得浮腫蒼白,清臞的面孔充滿了祈求與期待。
「救命……」他的聲音已經嘶啞,看著石舟從身邊即將駛過,目光重新變為絕望。
唐獵站起身來:「我要救他上來!」沒有徵得凌鷹的同意,便跳下石舟,全力向礁石游去。
凌鷹吃了一驚,暗暗歎了一口氣,改變抄槳的方向,讓石舟停留在接近礁石的位置。
這附近的水流時分的平緩,唐獵成功來到礁石上,那名年輕人充滿感激的看著唐獵:「弗尼那……弗尼那……」唐獵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估計應該是向自己致謝。他看了看銬住年輕人的鐵鏈,單憑雙手的力量肯定無法打開。只好架起他的雙臂,讓他摟住自己的脖頸,背負著他向石舟游去。
在凌鷹的幫助下,唐獵將那名赤裸的年輕人送上石舟,然後自己從水中爬了上去,由於長時間在水中的浸泡,那名年輕人身體極度的寒冷,裹上石舟內的毛毯,好半天方才緩和了過來,充滿感激的望向唐獵:「弗尼那……」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30 PM
第三十九章【流浪的濕人】(上)
凌鷹的手下意識的握在腰間,手指輕搭在刀柄之上,營救行動剛剛展開,他不想從開始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年輕人蒼白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深褐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兩位恩人不必擔心,我叫雅易安,是鳳豫族人和盜族的混血,不但擁有盜族超常的聽力,還擁有鳳豫族人最為靈敏的嗅覺,這位恩公的盜族話雖然說得幾乎可以亂真,可是在一些微妙的轉折處仍有破綻。」他的目光轉向唐獵:「恩人的身上應該灑過用來遮掩本來體味的烈芬藥水,這種藥水的味道可以蒙蔽盜族的嗅覺,卻騙不了鳳豫族敏銳的感知力。」
唐獵忽然想起當初柏麗絲便是鳳豫族人,她僅憑身體的味道便分辨出了易容後的自己。看來這位雅易安所言非虛。
雅易安道:「不久以前有一艘石舟經過了這裡,前往帕提亞城去了,想必兩位恩公是為了追蹤他們來到這裡。」
凌鷹冷冷看著這個頭腦靈活的傢伙:「你為何會被丟到礁石上等死?」
雅易安歎了一口氣:「我……我……」他似乎被問到了難堪的事情,支吾了半天方才道:「實不相瞞,在帕提亞城內有我的一位紅顏知己,這次我本想帶她離開,卻得罪了泰圖爾手下的武士,他們利用卑鄙的手段將我脅持到這裡,扔在礁石上,試圖害死我。」
唐獵暗暗好笑,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居然還是一個大情種。
雅易安道:「我可以幫助你們,想要成功的混入帕提亞城,你們應該帶上我。」看到凌鷹無動於衷的表情,雅易安生怕他不願帶上自己,大聲道:「我對帕提亞城十分的熟悉。」
唐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只怕是你自己想要去會會你的小情人吧。」
雅易安蒼白的面孔居然露出幾分羞澀:「她是我生命中的最愛,為了她,我會付出我的生命和全部熱血……」
「打住……」唐獵聽得肉麻,舉手討饒。
凌鷹冷冷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們,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他閃電般抽出腰間的長刀,唐獵甚至沒看清他如何出刀,兩聲清脆的金屬斷裂之聲傳來,雅易安手足上的鐵鏈被削斷,掉落在船艙內。
雅易安心有餘悸的看著凌鷹,這樣的出刀速度,想要奪去他的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他揉搓了一下已經酸麻的手臂,輕聲道:「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摩基村,我們可以在那裡棄船登錄,想要順利入城必須從商人的手中購買一些必要的東西。」
有了雅易安加入,兩人省卻了很多的麻煩,至少這小子操著一口標準的盜族語言,比起凌鷹那稍有瑕疵的盜族話,其優勢顯而易見。
雅易安所幹的第一件事便是購買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唐獵可謂是大開眼界,他居然將幾顆夜明珠藏在牙齒之中,雖然被扒光了屁股,仍然沒有被盜族人給搜去。
換上黑色長袍,戴上一頂八角小帽,雅易安顯得齊整了許多,剛才的狼狽模樣早已不見,他笑瞇瞇道:「兩位恩公想必肚子也餓了,我們去前面的一樂居飽餐一頓,我來請客。」
唐獵時刻牽掛玄波和萱兒的安危,哪裡還有心情吃飯,低聲向雅易安道:「我們還是盡快前往帕提亞城,耽擱時間過久,我擔心盜族人會對她們不利。」
雅易安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聲道:「恩人,看來這次被他們抓去的是你的紅顏知己。」
唐獵露出一絲苦笑。
雅易安道:「換做我也一樣會很緊張,這幫混蛋一個個都是色中惡魔,看到女人比什麼都要飢渴。」
唐獵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最擔心的就是出現這種狀況。
雅易安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不過,你不用擔心,再有三天就是真神多昃的誕生之日,所有盜族人都會謹守戒律,沒有人敢做出褻瀆神祇的行為。」
唐獵半信半疑的問:「真的?」
很少說話的凌鷹點了點頭道:「他說得不錯,這三日內沒有人敢騷擾她們。」
玄波公主和萱兒被推入一間漆黑的小屋內,整間小屋在山巖上鑿空而成,和外界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一個尺許見方的視窗,為了防止俘虜逃跑,視窗上還植入了拇指粗細的鋼筋。地下世界的空氣本來就污濁不堪,這間小屋內的氣息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厚重的鐵門從外面鎖住,玄波和萱兒相互扶持著靠在石壁上坐下,彼此心中雖然惶恐,卻都忍住沒有哭泣。
玄波公主輕聲道:「不知道唐獵會不會來救我們?」
萱兒堅定道:「一定會,主人一定會趕來將我們救出去!」
玄波重重點了點頭,疲倦的靠在萱兒的肩頭,此時在她的心中完全充滿著唐獵的身影,唐獵的一舉一動,不停在她的腦海中閃現,如果唐獵此時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入他的懷抱中,暢快的痛哭一場。
萱兒潔白的羽翼已經隱匿於她的嬌軀內,她超強的自愈能力讓她的身體在短時間內得以恢復,可是她的那雙羽翼可以讓她自由的翱翔於天空之中,卻無法讓她飛越這黑暗的牢籠,主人一定會來,萱兒的心中對唐獵始終深信不疑。
唐獵和凌鷹心事重重的樣子絲毫沒有影響到雅易安吃喝的興致,他簡直是餓死鬼投胎,短短的時間內,風捲殘雲般幹掉了一隻烤雞,半條羊腿,還有三條百花魚。拿起牙籤舒舒服服的一邊剔著牙齒,一邊打著飽嗝:「吃飽了真是舒服,我寧願被亂刀砍死,也不願意餓死!」
唐獵低聲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讓我選擇只要能夠活在這世上的話,餓上幾頓還捱得住。」
雅易安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看到了什麼,他的笑容嘎然而止。
唐獵和凌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盜族人微笑著向他們所處的座席走來。
雅易安慌忙拉了一張凳子,邀請那名盜族人在身邊坐下,微笑道:「卡莫爾西,這次我還要求你幫個小忙!」
卡莫爾西笑瞇瞇抹了抹頜下幾縷稀疏的鬍鬚:「好說!」
雅易安伸出三根手指。
卡莫爾西卻曲起右手的拇指和無名指。
雅易安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憤憤然道:「上次是一顆夜明珠一張!」
卡莫爾西冷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在帕提亞城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浪,不多付出一些代價怎麼行?」他又朝唐獵和凌鷹看了看,附在雅易安的耳邊低聲道:「再有兩日便是真神多昃的誕辰,城內的盤查比起昔日又嚴密了許多,除了我製作的憑證可以瞞過守衛的眼睛,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雅易安心底暗罵了這趁火打劫的傢伙,極不情願的掏出五顆夜明珠,嘟囔著:「我手頭只有那麼多,你願意便交換,不願就算了!」
卡莫爾西瞇起雙目上下打量著雅易安,目光中充滿了懷疑,雅易安和他對視許久,終於知道這可惡的奸商不肯退讓半步,忍痛又取出了一顆夜明珠。
第三十九章【流浪的濕人】(中)
卡莫爾西大笑著拍了拍雅易安瘦削的肩膀,將手中的一個小小布袋交給了他,轉身離席而去。
雅易安打開布袋,卻見裡面放著做工精細的三張金屬卡片,上面銘刻著稀奇古怪的文字。
剛才雅易安和卡莫爾西討價還價之時用的盜族語言,唐獵是一個字都沒聽懂,拿起其中一張金屬卡片翻來覆去看了看:「這是什麼?」
「通行證!是我們進入帕提亞城最為重要的憑證!」
雅易安的準備工作相當的仔細,得到通行證之後,又前往摩基村中的鐵匠鋪,去購買一些器械,唐獵和凌鷹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是考慮到這小子的用處,只好耐著性子陪他選購。
鐵匠是一名矮小的比特人,看來高超的比特匠人遍佈整個大陸,即便是在這陰暗潮濕的地下世界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唐獵好奇的看著雅易安展示給鐵匠的圖譜,這些古怪的器械像極了撬門別鎖的器械,心中暗暗道:「這雅易安不是前往帕提亞城偷東西去吧?」
雅易安笑著將唐獵拉到一旁,低聲道:「恩公,求你件事情。」
「說來聽聽。」
「可不可以將你的那顆夜明珠借給我用用,日後我再還你?」
唐獵微微一怔,凌鷹給他的那枚夜明珠他一直都藏在皮袋內,並沒有在雅易安面前暴露過,這狡猾的傢伙又從何得知?
雅易安笑瞇瞇道:「既然大家同坐一條船,理當同舟共濟,再說,我買這些器械也是為了大家方便。」
唐獵看了看凌鷹,畢竟夜明珠是凌鷹所有。
凌鷹點了點頭,唐獵這才掏出夜明珠遞給了雅易安,雅易安樂不可支的接過夜明珠,頓時變成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向那比特工匠晃了晃,兩人馬上開始了一番嘰裡呱啦的討價還價。
唐獵反正也聽不懂他們的話,無聊的瀏覽著貨架上的物品,一個製作精巧的木盒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展開木盒,吃驚的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套製作精巧的手術器械,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居然能夠找到屬於自己原來世界的物品。
雅易安也湊了過來,唐獵反覆端詳其中的物品,他馬上就斷定,這些物品絕不屬於這個世界,之前他在玄武國帝都隆德為司馬菲菲手術之時,曾經讓比特匠人荊戈幫忙打造過這些物品,這些器械八成和他有關。
唐獵向雅易安低聲道:「你幫我問問,他和荊戈是什麼關係?」
雅易安點了點頭走到那比特匠人面前詢問,很快便返回唐獵身邊道:「荊戈是他的師傅,這木盒中的器械,便是荊戈送給他的。」
「幫我買下來!」
唐獵的這個決定讓雅易安辛辛苦苦談好的價錢全部作廢,他們付出了一大顆夜明珠的價錢才獲得了這些器械。
「明天清晨以前,我要拿到所有的貨物!」雅易安大聲交代道。
地下世界始終處於黑暗的籠罩之中,在唐獵看來這裡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隔。
雅易安指向窗台綻放的報晨花,微笑道:「報晨花每到清晨便會開放,一個時辰之後又會重新閉合,終年不敗,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它便代表著黎明。」
比特匠人如約將所有的器械製作完工,三人準備妥當,乘騎著雅易安雇來的土蜥蜴從陸路向帕提亞城進發。
唐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土蜥蜴身長在三米左右,像極了一個大大的壁虎,不過它外被的皮膚相當粗糙,雙目呈暗紅色,隨著周圍光線的強弱而變化,四肢粗短,腳蹼寬大。
雅易安率先跨上土蜥蜴的背部,拉動縛在土蜥蜴脖頸處的韁繩,微笑道:「這傢伙看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是性情卻十分的溫順,你不用擔心。」
唐獵點了點頭,學著他的樣子跨上土蜥蜴的後背,鞍座上覆蓋著鬆軟的毛毯,坐在上面十分舒適。
雅易安用力抖動了一下韁繩,嘴裡發出奇怪的呼喝聲,三條土蜥蜴同時站立起來,雅易安得意的向唐獵眨了眨眼睛:「跟在我後面!」話音剛落,雅易安騎乘著土蜥蜴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竄了出去,三條土蜥蜴之間有一條長索相連,排成整齊的隊列向黑暗中衝去。
雅易安向唐獵和凌鷹介紹道:「土蜥蜴是地下世界最常見的生物,相當於你們的馬匹,它們雖然下肢粗短,可是奔跑起來頻率極快,又加上天生具有夜視的能力,所以成為黑暗世界中最佳的交通工具。」他撫摸了一下土蜥蜴粗糙的嘴唇,土蜥蜴下意識的吐出一條鮮紅髮亮的長舌。
「它是個素食主義者,以地下的苔蘚和蕨類為食。」雅易安的知識果然淵博。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中行進,一切顯得是如此漫長,還好有雅易安在身邊喋喋不休的介紹,為唐獵排遣了不少寂寞。
經過一天漫長而曲折的路程之後,三人在一個名為惡龍灘的地方歇腳。
凌鷹取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朦朧的光暈在黑暗中瀰散開來,照亮了周圍的景物,唐獵這才看清他們身處在一片亂石灘上,依稀能夠分辨出這裡應該是一片高地,周圍亂石林立,他們位於亂石之中的平坦地帶。
雅易安的目光卻完全被夜明珠所吸引,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低聲道:「這顆夜明珠好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凌鷹冷冷道:「你若是敢打什麼壞主意,我便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雅易安吐了吐舌頭:「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雅易安若是敢做出對不起兩位恩公的事情,豈不是豬狗不如?」
三條土蜥蜴悄然爬行到背光之處休息。
雅易安拿出食物,恭恭敬敬的遞給唐獵和凌鷹,他解釋道:「地下世界和地面有很多的不同,火光容易招來兇猛的生物,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只有簡單的吃上一些了。」
唐獵饒有興趣的問道:「地下世界裡究竟有什麼兇惡的生物?」
雅易安表情神秘道:「我們所在的惡龍灘便出沒著地下世界中最兇惡的生物--龍蜥蜴!」
「龍蜥蜴?」
雅易安緩緩點了點頭:「龍蜥蜴傳說是龍與蜥蜴交配所生下的後代,體型巨大,性情凶殘暴戾,無論任何生物遇到它都要遭殃。」
凌鷹淡然道:「我聽說過那種生物,三十年前早已絕跡,你不必在這裡危言聳聽。」
雅易安嘿嘿笑了一聲:「恩公說得不錯,不過最近有人傳言親眼看到了龍蜥蜴。」
凌鷹反唇相譏道:「若是那人當真看到了龍蜥蜴,龍蜥蜴又怎會讓他從自己的眼前逃生?」
雅易安笑道:「希望這只是一個傳言,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唐獵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凌鷹的雙耳忽然顫動了一下,他敏銳的覺察到有腳步聲正向他們的位置靠近,慌忙向唐獵和雅易安做出噤聲的手勢。
唐獵悄然握住腰間的合金彎刀,這還是在摩基村那個比特匠人手中購得的,刀鋒緩緩從鱷魚皮刀鞘中抽出,逼人寒氣無聲無息的瀰散出來。
凌鷹的聽力超群,從腳步聲中,他已經聽出來的並非是獸類,內心平靜了下來,無論對方是敵是友,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他自信可以對付。
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出現在石堆的入口處,他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紅色鬈發在腦後蓬亂的紮起一個髮辮,鬍鬚也是紅色,面目輪廓分明,高鼻深目,上身披著棕色的獸皮,下身穿著齊膝的獸皮短裙,裸露在外的四肢肌肉發達,皮膚卻是異常的粗糙,身後背負著一根足有一米五十左右的鋸齒闊劍。
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盜族的獵者。鷹隼般銳利的雙目穿透夜色環視唐獵三人一眼,臉上流露出極其不屑的神情,摘下身後闊劍,大剌剌的坐在距離他們三米以外的地方,搖晃了一下脖頸,關節處發出爆竹般的脆響。
雅易安暗示唐獵和凌鷹不要輕舉妄動,滿臉堆笑道:「老人家,你住在這附近嗎?」
第三十九章【流浪的濕人】(下)
盜族老者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他手中的食物,向雅易安伸出粗糙寬大的右手,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分明是向雅易安討要食物。
雅易安暗想反正帶來的食物很多,分給他一些也無妨,抓起兩張肉囊送了過去。
那老者接過肉囊,也不說謝,將兩張肉囊卷在一起,張開大嘴風捲殘雲般吃了個一乾二淨,又伸出手來,將唐獵三人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老者的胃口如此之佳。
雅易安只好又遞了兩張肉囊過去,盜族老者吃完後,伸了一個懶腰,就地平臥於大石之上,瞬間便響起了雷鳴般的鼾聲。
這老者的鼾聲真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在這種情況之下,唐獵三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安睡,彼此對望著露出一絲苦笑,雅易安呶了呶嘴,示意他們收拾東西離開,遠離這老者。
三人剛剛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那老者發出一聲驚呼,身軀不斷抖動起來,竭力縮成一團,似乎寒冷到了極點。
雅易安低聲道:「我們不要多事,還是盡快離開這裡。」
唐獵皺了皺眉頭,內心中猶豫了一下,仍然向那盜族老者走去。
雅易安想要阻止,卻遇到凌鷹陰冷的雙眸:「如果他不多事,此刻你已經死在河中!」
唐獵剛剛靠近那盜族老者,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鐵鉗一般的手掌力道奇大,唐獵感到骨骸幾乎要被他捏碎,失聲慘叫起來。
凌鷹和雅易安看到情況不妙,慌忙衝了過去,凌鷹雙手握住老者的左臂想要掰開他握緊唐獵的大手。雅易安伸手去抓老者腦後的髮辮,那老者暴吼一聲,反手一拳打在雅易安的臉上,打得雅易安鼻血長流,身體足足飛出五米左右方才重重落在地上。
唐獵劇痛之下,右臂內的一股潛力自然激發而生,全力一掙,居然掙脫了老者的手腕,老者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浮現出痛苦之色,雙臂交叉摟住自己的身體,不住顫抖起來,牙關打起了冷顫。
唐獵急切之中忘記掩飾自己的身份,大聲道:「你不用害怕,我是想幫助你!」
那老者暴戾的眼神居然平和了下去,他似乎能夠聽懂唐獵的話語。
唐獵小心的用手掌觸及老者的額頭,他的肌膚燙的嚇人,憑著精湛的醫術,唐獵估計出他的體溫要在攝氏四十度以上。藉著凌鷹手中夜明珠的光芒,可以看到老者的口唇指甲發紺,面部皮膚蒼白,四肢末端冰冷異常。
「難道這盜族老者染上了瘧疾?」唐獵迅速做出了推斷,瘧疾在他過去的世界並不算什麼疑難雜症,可是在缺醫少藥的地下世界卻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唐獵讓凌鷹在老者的身邊升起火堆,取出從比特匠人手中買來的器械盒,從中找出兩根細針,這種細針並非是標準的針灸用針,可是目前只能將就著對付,唐獵道:「你忍著痛,我幫你鎮靜下來!」在火上炙烤消毒之後,尋找到老者雙耳的穴道,將兩根細針分別插入,鮮血沿著老者的耳垂緩緩滴落,唐獵暗叫慚愧,讓同行看到自己這樣下針,只怕要笑破肚皮了。
那盜族老者在唐獵的幫助下居然漸漸鎮靜了下來,或許溫暖的篝火驅走了他體內的寒冷,他不再打顫,額頭滲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
唐獵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這兩針沒有偏離太遠,至少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盜族老者緩緩睜開雙目,佈滿血絲的雙目充滿感激的看了唐獵一眼。
此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悶吼,腳下的地面隨著這聲悶吼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雅易安臉上呈現出一絲驚恐的神情,伏在不遠處休息的三條土蜥蜴被這聲悶吼驚醒,頸後的鬃毛直立起來,嚇得龜縮成一團,身軀瑟瑟發抖。
凌鷹內心中感到一絲不安。
一直沒有說話的盜族老者沉聲道:「龍蜥蜴!」他這句話並非用盜族語言說出,唐獵三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內心中感到異常的緊張。
盜族老者霍然站起身來,一把抓起地上的鋸齒闊劍,大步向石林外走去。
雅易安顫聲道:「一定是火光將龍蜥蜴引來,這下麻煩大了……」
唐獵並不相信龍蜥蜴有那麼可怕,可是從同伴的反應上已經感覺到眼前形勢的嚴峻。
地面再次震動了一下,身邊一座高聳的巨石搖晃了一下坍塌倒地,唐獵等人慌忙避讓,倒下的巨石將唐獵和凌鷹、雅易安分隔開來。
雅易安聲嘶力竭的叫道:「快將那堆篝火熄滅!」
唐獵距離火堆最近,搬起一塊巨石向篝火上蓋去,篝火忽閃了一下,卻又從石頭下頑強的躥升出火苗。
「嗯昂!」伴隨著一聲震徹心肺的狂吼,兩道綠色的軌跡在黑暗中飛速前行,逕直向篝火的方向直撲而來。
唐獵閃電般抽出彎刀,憑著他的直覺迅速判斷出,自己沒有充分的時間逃離。
幾乎在瞬息之間,那古怪而神秘的生物已經出現在唐獵的面前,這是一條長約十米左右的龍蜥蜴,它通體漆黑如墨,外披粗糙堅韌的鱗甲,頭顱碩大,頂部生有兩支尖銳的長角,一雙綠色的小眼睛流露出凶殘而瘋狂的光芒,衝到篝火面前的時候,它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下來,巨吻湊近仍未熄滅的篝火用力的吸吮了一下,火焰立時熄滅,它的頸部靈活的轉向唐獵,喉頭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唐獵深諳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趁著龍蜥蜴片刻遲鈍的功夫,雙手擎起彎刀狠狠地向它的頸部砍去,『當!』地一聲巨響,彎刀落處迸射出奪目的火星,鋒利的合金彎刀竟然沒有損傷龍蜥蜴分毫,唐獵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揮刀斬擊之後,身體迅速後退,藏入巨岩之後。
龍蜥蜴粗大的後肢猛然彎曲起來,一個強勁有力的彈跳,堅硬的頭顱撞擊在巨岩之上,碩大的巨岩被它一撞,頓時化為千萬顆碎石,向周圍散射而去。
唐獵雖然逃出了一段距離,仍然沒有逃出碎石的波及範圍之內,無數顆高速激射的碎石砸在了他的身上,身體不幸失去了平衡,向前撲倒在地上。
龍蜥蜴重重踏出了一步,目光又被三條蜷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土蜥蜴所吸引,暫時放棄了唐獵,狂吼著衝了上去,尖銳的利爪插入其中一條土蜥蜴的腹部,巨吻咬斷它的咽喉。
唐獵被眼前的慘狀所震驚,內心不由得想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身來,向前方拚命逃去。
土蜥蜴在龍蜥蜴的面前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宛如待宰羔羊一般蜷曲在那裡等死,龍蜥蜴尖利的牙齒迅速將三條土蜥蜴的咽喉全部撕裂,它並不急於享用已經到手的獵物,迅速將目標重新鎖定在唐獵的身上。
凌鷹看到形式緊急,已經顧不上掩飾自己的身份,潔白的羽翼掙裂皮衣,在黑暗中舒展開來,他凌空飛到龍蜥蜴的上方,彎弓搭箭,白色羽箭連珠炮般射向龍蜥蜴龐大的身軀,可他馬上就發現羽箭根本對龍蜥蜴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龍蜥蜴顯然被凌鷹的射擊所激怒,覷定空中的凌鷹,身體向下一蹲,宛如出膛的炮彈般騰躍向半空之中,張開巨吻意欲將凌鷹吞入嘴中。
凌鷹身法變幻奇快,一個傾斜的俯衝,盤旋躲過龍蜥蜴的全力一擊,龍蜥蜴巨大的身體落在地面之上,引起劇烈的震動,剛剛站起身來的唐獵再次被震倒在地上,周圍落下的砂石將他的身體掩埋起來。
凌鷹重新繞回到龍蜥蜴頭部前方,瞄準它的雙目再次射出羽箭,龍蜥蜴迅速閉上眼簾,覆蓋鱗甲的眼簾宛如護盾般將羽箭全部阻擋在外。
它的腹部忽然鼓漲起來,喉頭發出嘶嘶聲響。對準凌鷹的方向,猛然噴出一團火焰。
凌鷹沒有料到龍蜥蜴居然能夠噴射出火焰,身體急速向後飛行,可是仍然比不上火焰噴射的速度,雙翅下意識的圍攏在身體前方,避免了火焰焚身的下場,可是雙翅卻被點燃,燒灼的痛感讓凌鷹幾乎就要昏厥過去,他的身體墜落在地上,雙翅的羽毛仍然在燃燒。
斜刺裡一個人影衝了上去,用厚重的毛毯將凌鷹裹住,熄滅了他身上仍在燃燒的火焰,原來是雅易安在危難之時挽救了凌鷹。
唐獵艱難的爬出砂石,龍蜥蜴已經來到距離他不足十米之處,這已經是它的有效攻擊範圍之內,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逃過被它吞噬的命運。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34 PM
第四十章【薑是老的辣】(上)
龍晰蠍張開巨吻,佈滿鱗甲的頸部猛然一個有力的甩動,試圖想一口將唐獵吞入腹中。
沒等它的嘴唇靠近唐獵,一塊小山大小的巨石徑直砸向它的頭顱,龍晰蠍雖然週身堅逾鋼鐵,可是面對如此高速投擲過來的巨型山巖,也不得不做出閃避的動作。
唐獵一邊向遠方沒命的逃去,一邊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卻見那盜族老者宛如山嶽般峙立在龍晰蠍的前方,雙臂各持一根粗大的鐵筒,啟動機關,兩支巨箭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向龍蜥蜴射去。
周圍的空氣被巨箭排浪般逼迫開來,巨箭的a尖在空氣中摩擦的發熱,熱量讓前方的空氣變得稀薄,氣流在它們的周圍形成兩團巨大的漩渦。兩股強大的牽引力和撲面的熱浪如潮水般傾潟而至,從四面八方將龍晰蠍的巨大頭顱鎖定在無形的空間之中。兩道燃燒的火箭在龍晰is的面前不斷擴大。
龍晰蠍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從喉頭噴出一股熾熱而強大的火焰,周圍的溫度迅速提升了起來,龍晰蝠吐出的火焰溫度極高,足以熔化任何的金屬。
盜族老者對龍晰蠍的一切舉動瞭然於胸,龍晰蠍噴火的同時,他高大的身軀猛然沉入了地下,喪失了目標的火焰向唐獵的身後席捲而去,唐獵可沒有遁入地下的本事,閃入右側的山巖後,這才僥倖躲過被火焰吞噬的無妄之災。
巨型弩箭在炙熱的火焰中迅速融化,看來它們己經沒有射中龍晰蠍身體的機會,箭身表面的金屬完全汽化,從中卻暴露出兩根藍色透明的小箭。龍晰蠍吐出的火焰可以融化箭矢表面的金屬,卻無法融化其中暗藏的小箭,它內心中感到巨大的恐慌,想要閉上雙目,己經來不及了。
藍色透明的小箭分別射入它的雙目之中,難以忍受的疼痛讓龍晰蠍發出一聲暴吼,巨大的頭顱狠狠向一旁撞去,將聳立在石灘上的巨岩,撞得橫飛出去,在空中化成千萬碎片,呼嘯四射。
盜族老者的半截身體在此時突然從地下冒出,手中的闊劍閃電般向上戳去,正中上方龍晰蠍鱗甲較少的腹部。劍鋒割裂了龍晰蠍腹部的皮膚,卻無法繼續突破它堅韌的筋膜,儘管如此,對龍蜥蜴來說這種傷害還從沒有經歷過,雙目中的疼痛不斷擴展開來。
龍晰蠍抬起粗壯有力的後肢,重重向下方的地面踩踏而去,腳蹼頂端的利爪深深插入地下,試圖將那傷害自己的敵人碾踏至死。
地面因為它的舉動而發生劇烈的震顫,然而龍晰蠍馬上便意識到,它跟本沒有踩中目標。憤怒讓它的尾部高高翹起。盜族老者此時從龍晰蠍的尾部現身,手中霹靂箭再次施射,這次攻擊的目標是龍晰蠍翹起的後庭,他對龍晰蠍的弱點瞭然於胸,每一次攻擊都挑選龍晰蠍最為薄弱的環節。
兩支霹靂箭先後射入龍晰蠍的後庭之中,龍晰蠍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高速飛行的霹靂箭僅僅射入半支,便被它夾在後庭之中,無力再向前進。
龍晰蠍體表的鱗甲雖然堅韌,可是後庭處卻沒有鱗甲覆蓋,灼熱的霹靂箭在它的及時反應下,儘管沒有完全射入它的體內,可是在後庭處炸裂開來,高溫嚴重將龍晰蠍灼傷,它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忍痛旋起尾部,挾秋風掃落葉之勢向身後橫掃而去。
盜族老者等到龍晰蠍的尾部即將掃到面前之時,猛然騰躍起來,準確無誤的落在它的尾部末端,身體處在高速甩動的尾部上,竟然能夠保持平衡,他棄去手中發射霹靂箭的鐵筒,單手握起鋸齒闊劍,劍尖在龍晰蠍粗糙的鱗甲之上拖行,沿著龍晰蠍的脊背全速向它的頭頂處跑去。劍尖於鱗甲摩擦出無數點火星,在盜族老者的拖行下,形成一道長長的金色軌跡。
龍晰蠍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將附在身體上的盜族老者甩掉。狂怒之中,甩動巨大的頭顱在黑暗中橫衝直撞。
塵土與砂石的碎屑漫天飛舞,唐獵剛剛從地上爬起,又被劇烈的震動震倒在地,抬頭望去,驚恐的發現龍晰蠍巨大的利爪從天而落,逕自向自己的身體踏來,此時再想逃走,只怕來不及了。
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唐獵揮動右拳向龍晰蠍的利爪迎去,這樣的舉動純粹是處於本能的反應,以他的拳頭對付於數十倍於自己的龍晰蠍,無異於螂臂當車。
盜族老者流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手中鋸齒闊劍狠狠插入龍晰蠍己經受傷的左目之中,盡力想挽救這個年輕人的生命。
疼痛讓龍晰蠍龐大的身軀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唐獵的右拳己經達到自身速度的極限,右手的肌膚隱然泛出藍色,在高速出擊之中越來越亮,周邊籠罩著一團神秘的光暈,衣袖因為與空氣的高速摩擦而燃燒起來,火焰包繞著唐獵的右臂,一條藍龍在火焰之中盤旋飛舞,奔騰欲出。
龍晰蠍的巨爪和唐獵的右拳猛然撞擊在一起,一切只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情,時間在一人一獸的正面交鋒之時恍如靜止。
先是盜族老者感到龍蜥蜴身體的抽搐,因為角度的原因,他並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
凌鷹和雅易安就在不遠處,他們本來以為唐獵必死無疑,可是忽然感到地面在唐獵和龍晰蠍交鋒的剎那開始劇烈的震動,以唐獵的腳下為中心,一圈圈宛如蜘蛛網似的裂紋向四周迅速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他們的腳下,足見唐獵此時承受的巨大壓力。
龍晰蠍巨大的頭顱向後仰起,它的左爪顫抖著縮了回去,縮到中途,和唐獵右拳接觸的鱗甲部分緩緩塌陷了下去,伴隨著龍晰蠍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吼,藍色的鮮血帶著血肉在半空中進射開來,它的整只左爪,竟然被唐獵一擊之力震得粉碎。
龐大的身軀傾斜著倒在了地上,盜族老者抓緊這難得的時機,擰動鋸齒闊劍的尾端,劍身份裂開來,劍腔之中無數的細小箭矢從龍晰蠍左眼的創口射入它的大腦之中,龍晰蠍試圖撐起龐大的身軀,卻無力完成,頭顱緩緩的低垂了下去,它的生命終於離開了它的軀殼。
唐獵驚魂未定的看著龍晰蠍近在咫尺的屍首,直到那盜族老者來到他的身邊,方才回過神來。
盜族老者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的神情,抓起唐獵的右臂看了看,確信唐獵的右手完好無暇,低聲道:「好厲害的拳頭!」
雅易安扶著被燒傷的凌鷹踐踢走了過來,親眼目睹了唐獵剛才的驚天一擊,兩人心中重新開始估量唐獵的實力。
盜族老者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把小刀,在上面塗抹了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來到龍晰蠍的身前,從它的腹部開始剝開龍晰蠍的外被鱗甲,他對龍晰蠍的生理結構相當的瞭解,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將龍蜥蜴的鱗甲和血肉分離開來,然後席捲起來。
雅易安雙目發亮的跟在盜族老者的身後,他敏銳的猜測到,龍晰蠍的體內一定藏有不少的異寶。
唐獵關切的向凌鷹道:「怎麼樣?嚴不嚴重?」
凌鷹歎了一口氣道:「只怕我要歇息兩日才能完全復原。」唐獵從萱兒處知道翼族人具有強大的自我復原能力,凌鷹所受的燒傷雖然嚴重,可是過兩天一定可以恢復如初。
身後傳來雅易安的一聲驚歎,唐獵轉過身去,卻見盜族老者將龍晰蠍的腹部剖開,從中取出了一顆網球大小的紅色珠子,雅易安的目光顯得異常貪婪,死死盯住老者手中的明珠,聲音顫抖道:「這顆是不是龍蜥蜴的內丹?」
盜族老者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將內丹小心的收入皮囊之中,開始剝離龍蜥蜴那對鋒利的尖角,取下兩對尖角,他拿起其中的一支來到唐獵身邊:「這支送給你!」
唐獵微微一怔,他並沒有想到老者會贈給自己。
盜族老者笑道:『能夠順利的擊敗龍晰蠍你也有份功勞,戰利品自然有你一份,這尖角堅韌非常,經過名匠的雕琢可以成為防身的利器,如果你前往帕提亞城,可以去城西的『戰神工坊,那裡有位名叫格爾薩的名匠,應該可以幫你將尖角製作成一流的武器。」他停頓了一下又道:「見到他,你只需說是鐵魔鰲讓你們去的就成!」看來鐵魔鰲便是這盜族老者的本名。
唐獵欣喜萬分的接過尖角,只覺著入手十分沉重,估計出它的質量遠勝於鋼鐵。
雅易安忍不住道:「老爺子,打敗龍晰蠍我們也有份,為何你只送給他一個人呢?」
鐵魔鰲並不喜歡這個貧嘴的傢伙,冷冷道:「你莫不是看上了我手中的內丹?」
雅易安被他說中了心事,嘿嘿奸笑了起來。
「想要內丹,沒門!」鐵魔鰲毫不客氣的擊碎了雅易安的幻想,他看了看凌鷹,又彎下身去,將龍晰is的鱗甲割下兩塊,捲好後分別遞給唐獵和翼弓:「去做件防身的皮甲l」
雅易安眼巴巴的看著唐獵和凌鷹,難道自己這麼不討喜,分戰利品居然沒有他的份。
鐵魔鰲收抬好自己的戰利品,向唐獵三人揮了揮手,大步向遠方走去。
雅易安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之中,方才忿忿然道:「吝音的老傢伙,居然無視我的奉獻!
唐獵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看得過重,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出發了。」
「既然是身外之物,你們把這些東西送給我好了!」
「做夢!」唐獵和凌鷹同時向他揚起了拳頭。
因為用來騎乘的三條土晰蠍己經被龍晰蠍屠戮,他們只好步行前往帕提亞城,好在雅易安對地下世界的路途十分的熟悉,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一個日夜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帕提亞城外,站在黑色的山巖之上舉目望去,卻見帕提亞城內燈火輝煌,地下城市的宏大規模讓唐獵目瞪口呆,想要建成這樣的城市絕非短期內可以實現。
雅易安道:「帕提亞城己經有了一千五百年的歷史,盜族人本來也居住於地面之上,以搶劫和漁獵為生,後來被玄武帝國的大軍圍剿,為了生存下去,他們才轉入了地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和語言,和其他種族己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搶劫和偷盜。」
唐獵不解的問道:「同樣都是被玄武帝國圍剿,翼族和盜族之間非但沒有同仇敵汽,反而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卻是為了什麼?」
凌鷹冷冷道:「翼族和盜族之間曾經是最好的盟友,可是後來盜族為了保存自己,出賣了翼族想從玄武帝國手中換取生存的土地……」
「不對,是翼族出賣了盜族!」雅易安對此持有不同的意見。
凌鷹怒視雅易安,這貧嘴的傢伙膽子變得越來越大了,竟敢公然頂撞自己。
雅易安有些心虛的喘了口氣,低聲道:「兩族之間的仇恨不應該影響到我們的友情,是不是?」
凌鷹冷哼了一聲,他的傷勢比預想中恢復的還要快,如果不是還要依靠雅易安的幫助進入帕提亞城,他早就拎起他的衣領,將這個討厭的傢伙扔到一邊去。
三人用油彩在臉上畫好花紋,整理好衣服,並肩向城門走去。
因為明天就是真神多員的誕辰,門前盜族武士對來往人群的盤查顯然嚴格了許多,唐獵和凌鷹學著雅易安的樣子向武士出示了手中的通行證,武士檢查了他們隨身所帶的行李之後,方才將三人放入城內。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城門有五層樓的高度,青銅大門的兩側各有一座高聳的塔樓,塔樓通體以雕琢的方方正正的黑色巨岩堆砌而成。哨所內各有六名全副武裝的弓箭手來回巡視,一有異動,他們手中的霹靂箭就會準確的射向目標。
第四十章【薑是老的辣】(下)
剛剛接到通知,今天開始《醫冠禽獸》就上架了,從六月二十二號上傳至今,得到兄弟姐妹的大力支持,讓本書的成績不至於太差,章魚在此表示感謝,vi p規定暫時不可以解禁公眾,章魚會盡量協調,爭取早日更新公版,從今日起更新速度會加快,每天正常情況下會保證八千字更新,分兩章上傳,希望兄弟們支持正版,踴躍訂閱,章魚會以更精彩的故事來回報你們的支持。
帕提亞城內的道路十分寬闊,可以容八輛馬車並行,街道以白色岩石鋪成,筆直延伸,絕無曲折遷回。道路兩旁是一座座風格統一的彎頂民居,每座民居的大門前全都懸掛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燈,洋溢著一片節日的氣氛。
雅易安小聲道:「盜族人雖然以偷盜搶劫為生,可是在帕提亞城內絕不容許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本族內發生盜竊之事,便會遭到刻目,剁手的刑罰。」
雅易安對帕提亞城內的一切瞭如指掌,帶著唐獵二人來到城西的一所小旅館住下,囑咐他們耐心在旅館中等待,他獨自一人前往城內打探消息。
唐獵和凌鷹等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仍然沒有看到雅易安回來,心中不免焦躁了起來,凌鷹問明旅館的老闆,知道戰神工坊就在不遠的街角處,和唐獵帶上盜族老者送給他們的戰利品,逕自向戰神工坊而來。
來到戰神工坊,卻看到幾名年輕學徒正在爐火前忙碌,一個禿頂的駝背老者站在那裡指揮。看到有客人過來,那駝背老者用圍裙擦了擦手掌迎了上來。
「兩位客人需要什麼?」這老者也非盜族人,口音顯得有些生硬。
「請問那位是格爾薩先生?」
「我就是!」
凌鷹淡然一笑,將手中的那卷龍晰蠍的鱗甲放在桌上,唐獵也隨著他將龍晰蠍的長角放在桌上。
格爾薩混濁的目光猛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充滿驚奇道:「龍蜥蜴的鱗甲和長角!」
凌鷹點了點頭,按照之前盜族老者的吩咐道:「是鐵魔鰲前輩讓我們來的。」
聽到鐵魔鰲的名字,格爾薩頓時放下了戒備,低聲道:「只有他才能成功的獵取龍晰蠍,寶刀未老,寶刀未老啊!」
滿是皺褶的手掌在鱗甲上撫摸了一下:「這張外皮,足夠打造兩件甲青!」他瞇起雙目分別打量了一下凌鷹和唐獵,己然估計出兩人的身高和體態。
他屈起手指在龍蜥蜴的尖角上輕輕彈了兩下:「這長角可以打磨成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凌鷹拱手行禮道:「拜託您了!」
格爾薩淡然笑道:「鐵魔鰲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明日一早,你們便可以過來收貨!」
回去的路上,剛巧遇到打探消息回來的雅易安,從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來看,應該有滿意的收穫。
唐獵迫不及待的拖住他的手臂,低聲問道:「怎樣?是否打探到她們的消息?」
雅易安微笑道:「恩公想必等急了,我己經打聽到她們的下落,泰圖爾將她們暫時關押在哥特神廟的牢房之中,只怕過了真神多員的誕辰便會對她們下手。」
唐獵怒道:「他若是敢無禮,老子非剁了他餵狗不可!」
雅易安笑瞇瞇道:「恩公不用著急,明日之前沒有人敢碰她們。」
凌鷹道:「我們還是盡早將她們營救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雅易安低聲道:「先回去再說!」
回到客棧,仔細檢查過房間附近,雅易安將門窗緊閉,點亮燭火,從懷中取出一張繪在白布上的地圖。
唐獵和凌鷹慌忙湊了過去。
雅易安指向地圖道:「這一幅是哥特神廟的地形圖,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她們應該被關押在神廟後方,山崖上的石牢之中。」
唐獵急不可待的說:「既然找到了她們的位置,我們今晚便尋過去,將7w兒和玄波救出來!」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明日便是真神多員的誕辰,為了防止有人鬧事,神廟的防範異常嚴密,今晚是他們最警惕的時候,現在去救人,只怕還沒靠近神廟便會被他們發現。」
凌鷹點了點頭,對雅易安的分析深表贊同。
雅易安道:「解救她們最好的時機應該是明日正午。」
唐獵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雅易安道:「明日正午真神多員誕生之時,在神廟的廣場會舉行盛大的祭祀,整個帕提亞城的居民都會聚集在神廟周圍,共同慶祝這一時刻,在他們虔誠跪拜真神的時候,就是他們的警惕心最為放鬆的時候,我們只要把握住時機,應該可以迅速將那兩位姑娘解救出來。
唐獵來回走了兩步,終於下定了決心,雅易安所說的計劃相當穩妥,一切都按照他說的做 翌日清晨,唐獵和凌鷹兩人來到戰神工坊,格爾薩果然按照約定將甲胃和長刀製作完成,甲胃經過他的處理,比之原來要輕薄柔軟許多,不過韌性卻絲毫未減。
格爾薩道:「穿在身上,能夠抵擋刀劍!」又將長刀橫放送入唐獵的手中,唐獵接過刀柄,卻見這柄用龍晰蠍尖角做成的長刀通體漆黑如墨,刀身之上閃爍著深沉的反光,刀鋒銳利,邊緣隱約泛起青色的光暈,刀柄處用龍晰蠍的鱗甲包裹,拿在手中份量49重,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唐獵的普力大幅度提升,只怕無法揮動自如。
唐獵抽出腰間的彎刀,長刀輕輕向彎刀上斬去,只聽到『嗜l』地一聲彎刀竟然被長刀斬成兩截,凌鷹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看著毫不起眼的骨質長刀,竟然如此銳利。
唐獵欣喜萬分的將長刀納入刀鞘之中,刀鞘是用剩下的龍晰蠍鱗甲拼制而成,配在一起十分的和諧。
唐獵和凌鷹齊齊向格爾薩致謝,凌鷹取出兩顆夜明珠作為這些東西的酬金,格爾薩卻死活不願收下,看來他和鐵魔鰲的關係果然親密非常。
距離正午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唐獵和凌鷹在雅易安的引領下向哥特神廟走去。真神多員在盜族人心中的地位至高無上,帕提亞的居民傾巢出動前往哥特神廟去參加祭祀大典。其中不乏一步一跪的信徒,沒想到在這地下世界一樣有信仰的存在。
前往神廟的盜族人雖然很多,可是好在事前安排妥當,秩序保持的井然有序,他們三人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哥特神廟之前。
雅易安低聲道:「兩位恩公,我們還是分頭行事,等到祭祀大典開始的時候,我負責在廣場之中製造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兩個前往後山的石牢救人。」
唐獵看到雅易安在這件事上如此盡心盡力,心中不禁有些感動,關切道:「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敵人抓住。」
雅易安笑道:「放心這次我一定會謹慎從事,絕不會再次落入他們的手中。兩位恩公也要小心,救出人之後,馬上前往客棧會和,我己經安排好了逃走的路線。」
唐獵和凌鷹兩人和雅易安分手,他們早己將哥特神廟的地圖記得一清二楚,趁著無人注意,悄然離開了隊伍,從左側的小路走入,繞過哥特神廟,來到神廟的後方,因為臨近祭祀大典開始的時候,盜族人大都己經前往廣場,只有少數武士在神廟周圍巡邏警戒。
兩人躲在粗大的廊柱後方,悄然觀察著神廟後方的環境,負責把手路口的有四名武士,他們排著方隊在山崖和神廟後門之間的道路來回巡邏。
唐獵低聲道:「左邊的兩個交給我,右邊的兩個屬於你。」
凌鷹冷笑道:「用不了這麼麻煩!」緩緩從身後抽出金色長弓,四支潔白的羽箭在弓弦上依次排開,目光覷定前方的目標,在四名盜族武士轉過身去的時候,猛然施射,弓弦一聲輕響,四支羽箭趕流行逐電般直奔四名盜族武士的後心而去,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羽箭洞穿了心臟,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走!」凌鷹和唐獵幾乎同時向石崖下衝去,光禿禿的崖壁之上,人工雕鑿出之字形的石階,唐獵沒有凌鷹那樣飛翔的本事,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爬上石牢所在的位置。
時間緊迫,凌鷹展開雙翼騰空飛起,他雖然跑步的速度不如唐獵,可是飛上空中之後,馬上將唐獵遠遠甩在了身後。
唐獵來到石牢所在的位置時,凌鷹己經先後a開了兩扇鐵門,卻沒有找尋到v兒和玄波的蹤影。
唐獵舉目望去,大大小小的石牢足足有二十多間,容不得多做考慮,抽出長刀閃電般向距離最近的石牢大門斬去,手起刀落,鐵門上的大鎖應聲而落,a開之後,仍然是空的,兩人對望一眼,繼續打開石牢,當所有石牢完全被打開之後,唐獵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石牢中根本沒有v兒和玄波的影子,她們並沒有被關押在這裡,內心的失望難以形容,此時身後忽然傳來喊殺之聲。
凌鷹大聲道:「不好!我們被發現了!」
唐獵轉身望去,卻見數百名盜族武士手執武器向石崖的方向包圍而來,不等來到近前,無數霹靂箭宛如飛蝗般向他們所處的位置高速射來。
唐獵揮動手中長刀撥開射向自己的羽箭,凌鷹隨手甩出一條長索,唐獵一把抓住,凌鷹振動潔白的雙翼向高處飛去。
盜族人一個個顯得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嘰哩呱啦的大叫起來,凌鷹聽得真切,這些盜族人口中叫罵著,讓他們放下聖物,否則絕不會放過他們。內心中頓時迷惑起來,他和唐獵根本沒有盜取什麼聖物,這些盜族人為何會這樣說呢? 形勢嚴峻,容不得凌鷹多作考慮,唐獵單手揮舞長刀,不停的撥落射向自己的巨箭,他的刀法畢竟生疏,難免有漏網的巨箭呼嘯射中了他的身體,幸好事先穿上了格爾薩製作的鱗甲,身體雖然遭受重重撞擊,卻免去了被洞穿心胸的下場。
凌鷹越飛越高,拖著唐獵飛到高崖的頂端緩緩降落,那些盜族人顯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沿著石崖上的之字形階梯繼續追趕而來。、唐獵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怎麼辦?」
凌鷹抽出長弓彎弓搭箭,瞄準階梯上奔跑在最前方的盜族武士一箭射出,那盜族武士慘叫一聲,身軀沿著階梯滾落下去,撞倒了兩名同伴,三人的身體飛出山崖之外。
一箭射出,一箭又至,凌鷹居高臨下佔據了極其有利的地形,連續的射殺讓盜族人終於停下追趕的腳步。
趁著盜族人停下追趕腳步的時機,凌鷹牽起縛在唐獵腰間的長索,向高崖的另一方俯衝而下,再次踏足於實地之上,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凌鷹撤去縛在唐獵腰間的長索,卻聽到身後喊殺聲再度傳來,無數盜族人繞過石崖向他們追趕而來。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媽的,這幫盜族人太難纏了l」
凌鷹冷冷道:「他們口口聲聲說丟失了聖物,看來我們被利用了。」
唐獵憤然道:「一定是雅易安那個混賬盜取了盜族人的聖物!又利用我們引開盜族人,而他可以趁機脫身。」
凌鷹默默點了點頭:「你先走!我脫身以後會想法和你會和!」說完雙翼展開閃電般飛向空中,迎著那數千名盜族人衝了過去。
唐獵撒開雙腿大步向前方逃去,他沒有凌鷹那對自由翱翔的翅膀,只好先閃了。
好在盜族人大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外衣,臉上又都塗以各色的圖案,唐獵離開神廟之後,便成功的隱匿於人群之中。
聖物丟失的消息迅速在盜族人中傳開,盜族人一個個變得群情激昂,大聲叫嚷起來,唐獵也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悄悄向城內溜去,回到小旅館,卻發現雅易安早己將行李席捲一空,唐獵恨得牙根癢癢,若是讓自己再遇到這恩將仇報的無賴,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因為擔心盜族人展開大規模的搜捕,唐獵不敢在旅館久留,離開這個地方,尋找其他的歇腳處,相比較而言現在大街上反倒安全的多,唐獵大搖大擺的混跡於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內心中暗暗祈禱凌鷹成功逃出盜族人的追殺,早日找到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溫軟嬌糯的聲音,一股誘人的香氣飄入他的鼻息之中,唐獵抬頭望去,卻見一名花枝招展的紅衣女子靠在窗前向自己不斷招手,從她的穿著打扮輕易便可以猜出,此女乃是煙花女子。
唐獵雖然向來好色,可是現在身處險境之中,哪裡顧得上尋花問柳,向那紅衣女子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行去,此時前方人群忽然騷亂起來,一對盔甲鮮明的盜族武士大步向他的位置走來,唐獵心中一驚,表面上雖然強裝鎮靜,可是卻沒有迎上前去的膽子,心中念頭急轉,抬頭向那紅衣女子一笑,大步走入了身邊的小樓。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37 PM
第四十一章【不是冤家不聚頭】(上)
剛一走入大門,那濃妝艷抹的紅衣女子便嬌笑著向他迎了上來,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說些什麼,唐獵雖然不懂她的話語,可是深諳風月之道,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目光落在那女子高聳的胸脯之上,讓他驚奇的是,這女子竟然長著三隻乳房,走起路來,臀波乳浪,有種別樣的性感,唐獵平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真可謂大開眼界。
那紅衣女子挽住唐獵的臂膀,纖手恰到好處的揉捏唐獵堅實的肌肉,附在唐獵的耳邊小聲耳語了一句,唐獵雖然聽不懂她說些什麼,不過能夠猜到她定然是在勾引自己,此時四名盜族武士也跟入小樓之中。唐獵裝出色瞇瞇的樣子,淫笑著點了點頭,大手在那女子的豐臀之上輕輕拍了拍。
那女子大聲嬌笑,整個嬌軀貼附在唐獵身上,纖手摟住唐獵健碩的身軀,引著唐獵向樓梯上走去,唐獵旁若無人的摟著那女子從四名盜族武士的眼皮底下走過,內心卻坪坪跳個不停。
走上二層,唐獵悄然向下望去,那四名盜族武士看到並無可疑跡象,己經離開。心中暗叫慶幸,轉過身去,唐獵的目光忽然凝滯在前方。
對面一名盜族男子也看到了唐獵,他的目光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間妓院之中會和雅易安不期而遇,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混蛋。
雅易安的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他輕聲對懷中那名嬌小玲瓏的妓女耳語了幾句,那妓女順從的走開。
唐獵裝出熱情萬分的樣子走了過去,右手鐵鉗般握住了雅易安的手臂,強大的力量讓雅易安骨骸欲裂,在人前他不敢吭聲,強忍疼痛咧開嘴笑了笑,向唐獵身邊的那名紅衣妓女道:「這是我的好友,你去幫我們準備一些酒菜,我們要好好的喝上一場。」
進入房間之後,唐獵一把抓住雅易安的衣領,低吼道:「混賬東西,你害得我們好慘!
」右手己經將長刀拔出一半,強大的殺氣讓雅易安不寒而慄。
雅易安乞求道:「恩公息怒,一切都是誤會,我雅易安若有加害恩公之心,讓我天大五雷劈,不得好死!」
唐獵冷哼一聲,殺氣沒有絲毫收斂。
雅易安帶著哭腔道:「天地良心,我一直都在為兩位恩公的安危而憂心仲仲。」
「呸!你他媽的還有良心?」唐獵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傢伙。
雅易安道:「我打聽的清清楚楚,那兩位被擄的姑娘的確被關押在石牢之中,誰曾想泰圖爾那傢伙居然臨時將她們轉移了地點。」
唐獵冷笑道:「盜族人口口聲聲說我們偷走了他們的什麼聖物,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雅易安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狗屁聖物?或許盜取它的另有其人,恩公,你相信我!」
唐獵本來的確恨不能將雅易安這混蛋殺了,可是看到他搖尾乞憐的樣子頓時收起了殺心,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以前,殺掉他的確沒有什麼道理,更何況現在自己處境危險,又不懂盜族的語言,這混蛋還有利用的價值。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唐獵從隨身的皮囊內取出一枚藥丸,塞入雅易安的嘴中,強迫他嚥了下去。
雅易安嚇得面如土灰,顫聲道:「這是什麼……」
「毒藥!你再敢跟我玩什麼花樣,三日之後便會毒發身亡。」
「恩公!求你給我解藥!」雅易安嚇得魂不附體。
唐獵道:「你只要乖乖聽從我的吩咐,我一定會將解藥給你。」
雅易安連連點頭,這次被唐獵抓住了要害,他豈敢不聽從唐獵的吩咐。
唐獵道:「現在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聖物究竟是不是你偷的?」
雅易安咬了咬牙,似乎下定決心,艱難道:「是我拿走的,不過那聖物本來便是屬於我們家族的東西。」他撩開衣襟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小木盒。
唐獵也是大感好奇,這被盜族人視為神聖不可侵犯至寶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雅易安打開木盒,卻見裡面端放著一根淡綠色的透明骸骨,從外形來看應該來自於指骨。雅易安道:「這聖物乃是我先輩的骸骨。」
唐獵淡然一笑,原來盜族人的聖物和佛教中的舍利子也差不許多。他拿起木盒端詳許久,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低聲道:「這聖物在盜族人的心目中,地位一定無可替代?」
雅易安點了點頭,又聽到唐獵繼續說道:「若是我用它和泰圖爾交換人質,想必他不會拒絕?」
雅易安這才明白唐獵的本意,苦苦哀求道:「恩公,我好不容易才將聖物從神廟中帶出,你千萬不可以將它交回去l」
唐獵冷冷道:「莫說這聖物,便是你的性命都是我的,我主意己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雅易安黯然歎了一口氣,只得接受眼前的現實。
石牢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縷燈光從外面透入,將整個黑暗的牢房照亮。
萱兒和玄波相擁在一起,驚恐的向門前望去。
泰圖爾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外,反剪著粗壯的手臂,他的目光貪婪的注視著玄波的俏臉,內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在他心中早己將這兩位清麗絕倫的少女視為自己的戰利品,等到真神多員的誕辰過後,他就可以享用勝利的果實,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追蹤到帕提亞城內,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盜走了聖物。
「快放我們離開!」玄波的聲音依然高傲。
泰圖爾低聲道:「他是誰?」
萱兒和玄波對望了一眼,內心中同時湧現出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她們相信,一定是唐獵來了,他不會眼看著她們陷入困境而坐視不理。
「他叫唐獵!」玄波充滿自豪的說出唐獵的名字,芳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溫暖。
泰圖爾緩緩點了點頭,轉身向身後武士道:「帶她們前往神像山!」
唐獵盤膝坐在巨大神像的肩膀之上,雙目緊閉,呼吸緩慢而悠長,靜靜感受著黎明時分清冷的空氣。
雅易安坐臥不安的在唐獵的身後來回踱步,絮絮叨叨道:「奉圖爾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容易對付,他不會老老實實的和你交換聖物。」
唐獵睜開雙目,凝望前方飄蕩的浮雲,微笑道:「交換的地點是你選定的,這裡距離河水很近,只要我們順利抵達河邊,順流而下,泰圖爾未必能夠追得上我們。」
雅易安不無憂慮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泰圖爾手下眾多,如果他猜到我們的計劃,在水路事先埋伏也有可能。」
唐獵活動了一下頸部的肌肉:「我讓你去找凌鷹,有沒有他的消息?」
雅易安撇了擻嘴,目光忽然停滯在下面:「來了!」
唐獵垂頭望去,卻見三名盜族人挾持著玄波公主和首兒沿著神像周邊的階梯緩緩向自己的位置而來,泰圖爾果然信守承諾,並沒有帶領大群的盜族武士前來這裡。
玄波公主和置兒看到高處的唐獵,美目之中頓時湧出了激動的淚光,置兒顫聲道:「主人!」
唐獵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目光轉向奉圖爾,馬上變成逼人的寒芒。
泰圖爾不愧為盜族人的首領,縱使內心中惱怒異常,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流露,平靜笑道:「你就是唐獵?果然好本事,翼族人中像你這麼大膽子的真的很少見。」他誤以為唐獵也是翼族人。
唐獵針鋒相對道:「你就是泰圖爾,果然夠卑鄙,劫持手無寸鐵的柔弱少女,手段極盡卑劣,盜族人中像你這樣的只怕也不多!」
泰圖爾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遏制的怒火,強壓憤怒道:「聖物呢?」
「先放開她們兩個再說!」
「見不到聖物,你休想讓我放開她們!」泰圖爾寸土不讓。
唐獵向雅易安使了一個眼色,雅易安依依不捨的拿出那木盒,遠遠展示給泰圖爾。
泰圖爾確信聖物在他們的手中,深深鬆了一口氣,他揮了揮手,兩名親信武士放開玄波公主和萱兒。
兩人快步奔到唐獵的身邊,重獲自由讓她們喜極而泣。顧不上敘舊,唐獵壓低聲音道:'萱兒,你快帶玄波離開。」
「不!」玄波大聲抗議道。
唐獵怒道:「你想留下來拖累我們嗎?」
玄波委屈的流下淚水,萱兒輕輕牽了牽她的手臂,兩人向唐獵的身後走去。
泰圖爾冷笑道:「人我己經放了,把聖物交給我!」
唐獵點了點頭,看到置兒和玄波己經走遠,這才從雅易安的手中接過木盒,雅易安顯然不想就此放棄辛苦得來的東西,仍然不捨的放手,唐獵用力將木盒從他手中拽了出來。
泰圖爾想伸手去接,唐獵卻又將手縮了回去,微笑道:「我若是此刻將聖物交還給你,豈不是沒有逃走的機會?」
泰圖爾冷笑道:「你還有選擇嗎?」
唐獵點了點頭,忽然一揚手木盒脫手飛出,在空中呈拋物線狀向神像下落去。
泰圖爾怒吼一聲,反手從腰間抽出雙刃飛斧,瞄準唐獵猛然擲出,雙刃飛斧宛如風車般迅速旋轉,所經歷之處,空氣隨之旋轉震盪起來。
與此同時泰圖爾左側的武士縱身躍下神像,身體在虛空之中連續幾個翻滾,拉動他胸前的機關,從他的身後展開一對黑色的翅膀,這對翅膀和翼族人完全不同,乃是用人工打造而成,類似於唐獵原來世界中的滑翔傘翼。
唐獵迅速抽出腰間的長刀,迎向雙刃斧的方向猛然劈砍而出,他的普力雖然遠遜於泰圖爾,可是長刀在鋒利程度上佔盡上風,和雙刃斧卜一接觸,將雙刃斧從中劈成兩半,分成兩段的雙刃斧在空中改變了方向,從唐獵的身體兩側呼嘯奔向後方。
雅易安眼看著那半截斧頭向著自己的腦袋而來,一時間被嚇得呆在那裡,慘叫道:「完了!」幸運的是,那半截雙刃斧擦著他的頭頂飛了過去,將頭頂的皮帽和頭髮削掉了一塊,並未傷及他的血肉。
萱兒展開雪白的羽翼,挽住玄波公主的手臂,從神像上向下俯衝而去,唐獵說得不錯,她們如果繼續留在這裡,只會讓他分心。
她們啟動的同時,泰圖爾右側的武士也縱身騰躍而出,展開黑色的翅膀,在身後追趕著兩位少女。
泰圖爾盯住唐獵手中的長刀,雙目中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他從腰間又抽出一柄雙刃斧,緩步向唐獵逼迫而去。他的步伐雖然移動緩慢,可是每行進一步,便在神像肩頭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唐獵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對手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的勝算微乎其微。
泰圖爾敏銳的把握到唐獵眼神的細微波動,步伐猛然增快,兩人之間十米的距離在瞬間縮短,唐獵搶在泰圖爾衝刺以前,雙手握緊長刀一個斜向下方的劈砍率先攻擊。
泰圖爾反手揮動雙刃斧迎了上去,他畢竟對唐獵手中無堅不摧的長刀有所畏懼,迎擊之時手腕一個微妙的旋轉,避開唐獵的刀鋒,以斧刃砍在刀背之上,『托!』地一聲悶響,唐獵的手臂被泰圖爾震得酸麻無比,長刀險些拿捏不住,差點飛了出去。
泰圖爾出手奇快,不等唐獵恢復過來,雙刃斧趕流行逐電般切向唐獵的咽喉,唐獵身體一個後仰,堪堪避過泰圖爾的致命一擊,卻沒有留意他腳下的動作,泰圖爾右腳一個掃踢,將唐獵勾倒在地,雙刃斧狠狠向下斬去,急切間唐獵一個翻滾,雙刃斧深深切入神像的肩頭,將石雕剁出一道深痕。
第四十一章【不是冤家不聚頭】(下)
唐獵在泰圖爾的咄咄進逼下可謂是狼狽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仰仗長刀的鋒利,只怕早己死在了泰圖爾的斧下。
雅易安看到形式不妙,悄然沿著階梯向下溜去,可是馬上他就發現形勢大大的不妙,神像下面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了幾百名盜族人,剛才他們一定是隱匿在地下,收到信號之後方才從地底冒出。
萱兒和玄波此時的形勢也並不輕鬆,那名黑衣盜族武士不斷向她們接近,他牽動胸前的機關,雙翅之上露出十點逼人的寒芒,原來他的人工翼之上暗藏弩箭機關。萱兒在空中盤旋轉折,試圖擺脫他的追蹤,可是那盜族武士滑翔的技術早己爐火純青,無論萱兒怎樣飛翔,都無法將他擺脫。
盜族武士發出一聲得意的獰笑,十支羽箭同時射擊而出,呼嘯著射向萱兒和玄波的嬌軀如果置兒只是自己避開這十支羽箭應該不難,可是現在她帶著玄波公主,想要逃開十支弩箭的同時射擊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急切之中,只好展開羽翼,將玄波公主護住。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十道白色亮光從一旁閃電般射來,準確無誤的將射向置兒她們的羽箭盡數射落。
那盜族武士詫異的回頭望去,冷不防一個聲音在右方響起:「你嘗試過從空中墜落的滋味嗎?」
凌鷹鬼魅般從他的右翼方冒出,強勁有力的大手己然將盜族武士的翅膀抓住,用力一扯,以金屬骨架和皮革製成的翅膀被他扯得粉碎,然後一腳揣開了盜族武士的身軀。
那盜族武士慘叫一聲,缺少一邊翅膀的身體再也無法保持平衡,旋轉著向地面栽落。
首兒和玄波驚魂未定的看著凌鷹。
凌鷹向萱兒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捨己救人,不愧是翔空家族的後代!」
「快去救唐獵l"萱兒和玄波同時開口懇求道。
凌鷹點了點頭,身體筆直向上竄升而起,向唐獵和泰圖爾座戰的位置衝去。
「你給我出來!」唐獵怒吼著,他的身上己經多出被泰圖爾砍傷,幸好有鱗甲的護衛,並沒有傷及到要害。泰圖爾卻鬼魅般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他的身體竟然能夠自如的穿入岩石之中。
唐獵揮動長刀毫無目的的向腳下插去,堅硬的岩石在無堅不摧的長刀面前宛如豆腐般鬆軟,唐獵連插數刀,始終沒有將泰圖爾逼迫出來。
「小心!」伴隨著凌鷹的一聲大吼,泰圖爾鬼魅般從唐獵身後的實地冒出,手中雙刃斧狠狠向唐獵的足稞斬去。
唐獵下意識的向前衝去,躲過泰圖爾的斬足之災,卻己經衝出神像肩頭的範圍,失足從石像上向下跌落,倉儲之間,他雙手舉起長刀狠狠向神像上插去,長刀插入石像之中,可是唐獵的下墜力奇大,
www.nilongdao.com/
再加上他手中長刀鋒利異常,長刀在石像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一直落到神像的肘部之時,下墜的趨勢方才停住,距離他失足落下的地方足足有二十多米的高度 成百上千的盜族武士己經沿著神像的階梯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唐獵落入他們的重重包圍之中。
泰圖爾的唇角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我要活的!」
那名前去追逐聖物的盜族武士回到泰圖爾的身邊,將木盒遞到他的手中,泰圖爾欣喜異常的展開木盒,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收斂,木盒之中空空如也,哪有什麼聖物存在?難以抑制的憤怒霎那間充滿了奉圖爾的胸臆,他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怒吼:「給我將這幫混賬碎屍萬段!」
他的目光在周圍搜索著雅易安的蹤跡,果然看到雅易安正沿著神像右側的偏僻小徑偷偷向下溜走。
「給我站住!」炸雷般的吼叫震得雅易安雙耳嗡嗡作響,他嚇得腳下一滑險些從高處摔落下去,剛剛站穩身形,泰圖爾鐵塔樣的身軀己經來到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沒想到雅易安狡猾的褪去外袍,赤裸著上身向前方繼續逃去。
泰圖爾豈能讓他輕易溜走,手中雙刃斧瞄準雅易安的腦袋『哩!』地一聲飛了出去。雅易安單從腦後劇烈震動的空氣便己經感覺到這一斧的威力,嚇得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閉目等死。
一隻大手中途探了出來,穩穩抓住雙刃斧的斧柄,將雅易安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泰圖爾愕然望去,當他看清眼前來人之時,表情驚詫到了極點:「父親!」
雅易安緩緩睜開雙目,他的脊背早己被冷汗濕透,卻見鐵魔鰲威風凜凜的站在自己身邊,手中握著那柄險些奪去自己性命的雙刃斧。
鐵魔鰲向雅易安攤開大手道:「拿來!」
雅易安在他威嚴目光的逼視下竟然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將聖物交到鐵魔鰲的手中 鐵魔鰲小心的將聖物收入懷中,這才大步來到奉圖爾的面前,怒視泰圖爾道:「還不讓他們給我住手l」
泰圖爾雖然性情狂傲,可是對父親卻是異常尊重,他轉身大喝道:「全都給我住手!」
宏亮的聲音隨著夜風遠遠送了出去,正在激烈座戰的盜族武士紛紛停手。
唐獵身處神像的中段,並不知道上面具體發生了什麼。有些奇怪的看著圍攏在自己周圍的盜族武士一一退去。
凌鷹在空中一個瀟灑的盤旋,緩緩降落在唐獵的身邊,兩人並肩向上方仰望,卻聽到一聲爽朗的大笑聲:「你們幾個果然厲害,居然用我給你們的武器對付我們盜族人!」
唐獵和凌鷹對望了一眼,他們同時猜到了說話人的身份。
鐵魔鰲大步向唐獵走去,目光不怒自威,唐獵雖然向來膽大,在他的懾人氣勢面前,也不禁有些心虛。
此時下方的盜族武士又是一陣騷動,原來是萱兒和玄波公主終於沒有逃出他們的包圍,被那些武士團團圍住。
唐獵神情黯然,這次可謂是全盤皆輸,不但沒能救出萱兒和玄波,連他和凌鷹也落在盜族人的包圍之中,單單是一個泰圖爾己經很難對付,更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獨身搏殺龍晰蠍的鐵魔鰲,想要脫身只怕是難比登天。
事己至此,唐獵反倒沒有任何的恐懼,大笑道:「如果不是你們率先擄劫我的朋友,我們又怎會做出這些事情?」
泰圖爾怒道:「小子,你夠猖狂,現在你己經落在我的手中,我要讓你嘗盡折磨而死!
唐獵無畏的怒視泰圖爾:「泰圖爾,虧你還是一個男子漢,幹得卻是一些偷雞摸狗,擄劫婦孺的勾當l」
泰圖爾冷笑道:「我們盜族自古以來便是搶劫為生,這一切對我們來說就是天經地義!
唐獵哈哈大笑:「泰圖爾,你真是無恥之尤,難道你從未聽說過盜亦有道?」
鐵魔鰲內心劇震,盜亦有道這四個字宛如重錘一般擊中了他的心坎。
唐獵道:「無論任何種族,任何部落,必然有他們的道德標準,必然有他們的做事準則,你身為盜族的首領,卻幹著毫無廉恥的事情,盜族將會在你的手中沉淪下去,終有一日會走向滅亡!」
「混賬!」泰圖爾的口才遠遠遜色於唐獵,當著父親和手下人的面被唐獵訓斥了一通,早己經忍無可忍,再不顧父親還在一旁,猛然向唐獵衝去。
鐵魔鰲一把抓住泰圖爾的手臂,泰圖爾怒吼道:「放開我!我要撕碎這個混賬!」
鐵魔鰲勃然大怒道:「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混賬,唐獵有那一句說錯了?如果不是你主動挑釁翼族,我們焉能失去這麼多的兄弟l給我滾開!」他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忽然感到上腹部一陣劇痛,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足也顫抖了起來,魁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向後方軟綿綿倒去。
泰圖爾嚇得七魂不見了六魄,慌忙抱住父親的身軀,顫聲道:「父親……父親……」
鐵魔鰲面如金紙,牙關緊閉,四肢不斷抽搐。唐獵大聲道:「不要動他!」快步靠近鐵魔鰲的身邊,想要去觸摸鐵魔鰲的肌膚,卻被泰圖爾一把推開,他雙目佈滿血絲,表情顯得可怖之極:「想害我父親嗎?」
唐獵耐心解釋道:「我想幫助你!」
泰圖爾哪裡肯信,大喝道:「把他們全都給我抓起來!」
凌鷹怒道:「誰敢動手!」
就在劍拔弩張之時鐵魔鰲緩緩睜開雙目,額頭之上佈滿黃豆大小的汗珠,他聲音嘶啞道:「泰圖爾,不得……無禮……讓他過來……」他曾經見識過唐獵的醫術,相信唐獵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唐獵這才得以來到泰圖爾身邊,觸摸他的額角,卻發現鐵魔鰲的體溫並不高,推翻了他開始以為鐵魔鰲是瘧疾復發而引起。
鐵魔鰲雙手摀住上腹部,只覺著刀絞般的疼痛陣陣傳來,他顫聲道:「我右上腹部痛得厲害……」
唐獵示意泰圖爾掀開鐵魔鰲的上衣,用手指輕輕按壓了鐵魔鰲右上腹的位置,鐵魔鰲如此英雄的人物,也不禁悶哼一聲。
唐獵的右手觸覺異常敏銳,僅憑在鐵魔鰲肚皮上的觸覺便己經感知到,鐵魔鰲的膽囊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硬塊,邊緣十分清晰,質地堅硬。他低聲問道:「最近你吃過什麼東西鐵魔鰲痛苦的點了點頭,強忍疼痛向泰圖爾道:「讓所有人都退走,我有話單獨對他說......"
泰圖爾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對唐獵如此信任,可是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做出違拗之事,下令讓眾人離開,又看到父親向自己擺了擺手,示意他也離開,心中大感憤怒,只好和雅易安一起走到一旁。
雅易安看到眼前情形,心中己經猜到,今日這場劫難肯定要化解於無形之中了,喜不自勝的向泰圖爾道:「想不到你父親對唐獵比親兒子還要親!」他這句話等於戳中了泰圖爾的軟肋,泰圖爾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作勢要打他,嚇得雅易安慌忙藏到凌鷹身後。
唐獵看到眾人走遠,這才低聲道:「前輩是不是吃下了那顆龍晰蠍的內丹?」
鐵魔鰲r然歎道:「你既然猜中,我也不必瞞你,自從那日服下內丹之後,像這樣的疼痛便發作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我可以觸摸到那內丹仍然滯留在我的右上腹處,早知如此,我不會貿然服用內丹……」言語之中流露出無限的懊惱。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我剛才觸摸過內丹現在的位置,奇怪的是,它並不在你的胃腸道內,而是處於你膽囊的位置。」
鐵魔鰲並不明白唐獵過於專業的話語,低聲道:「我實在無法忍受這非人的折磨,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情願即刻死去……」話剛剛說完,疼痛又發作起來,鐵魔鰲抓住唐獵的手臂猛然抓緊,痛得唐獵慘叫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鐵魔鰲疼痛過去,唐獵掙脫開他的手臂,此時奉圖爾等人聽到唐獵的叫聲也趕了過來。
唐獵揉搓了一下被鐵魔鰲捏得酸痛的手臂,向泰圖爾道:「你父親的病情很重,你到底想不想救他?」
泰圖爾怒道:「廢話!我當然要救父親!」
唐獵冷笑道:「如果你誠信想救他,先要學會什麼叫禮貌!」
泰圖爾被他訓斥了一頓,憋得滿臉通紅,可是現在有求於唐獵,只得忍住內心的怒火,不敢發作出來。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武士將萱兒和玄波公主釋放。強裝笑顏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唐先生是否可以治癒我的父親?」
唐獵瞇起眼睛看了看泰圖爾,微笑道:「如果是看你的面子,我只好拒絕你了l」
「你……」泰圖爾被氣得險些沒閉過氣去。
「不過看在老前輩和我們昔日的緣分上,我一定會盡力而為l」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40 PM
第四十二章【突變的內丹】(上)
泰圖爾將唐獵等人護送到帕提亞城東的一處氣派的宅院,名為護送其宵是害怕唐獵幾個趁機逃走,唐獵他們幾個進入宅院之事,泰圖爾在門外佈置了數百名武士防守。雅易安忍不住罵道:「這混蛋還是信任我們!」
凌鷹冷笑道:「別說是他們,我也不信任你。」
雅易安汕汕笑道:「咱們是共患難的弟兄,應該相互信任!」
凌鷹攤開大手道:「把偷走的夜明珠還給我,我或許會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唐獵和萱兒、玄波並肩來到他們的面前,雅易安趁機轉移話題道:「恩公,你當真有把握治好鐵魔鰲?」
唐獵笑而不答。
雅易安向四周看了看,小聲道:「看他的樣子,八成是將那顆龍晰蠍的內丹吞了下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那內丹一旦進入身體之後,會迅速發生變化,你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逞強,否則……」他停頓了一下方道:「如果鐵魔鰲出了任何事情,只怕我們幾個全都難逃活命。」
玄波公主忍不住搶白道:「你如果害怕,便不要跟著我們,我對唐獵的醫術有信心!」
萱兒點了點頭道:「我也相信主人一定可以治好他!」
雅易安歎了口氣,看來這些人的性命不得不寄托在唐獵人身上。他不無擔心道:「就算你治好他,難保他們父子不會反咬我們一口。」
凌鷹拍了拍唐獵人的肩膀道:「鐵魔畢飛庫手打竟救過我們的性命,於情於量你都該救他,無論以後的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怪你。」
唐獵微笑道:「希望盜族人擁有和翼族一樣的復原能力,那樣便可以省卻我的不少麻煩。」拿起他的器械箱,大步走入鐵魔鰲的臥房。
泰圖爾紅著眼圈跪在床前,雙手握住父親的大手,看得出他的確是個孝順的兒子。
唐獵輕聲道:「鐵老前輩,想要徹底解除你的痛苦,我需要剖開你的腹部……」
泰圖爾怒道:「什麼?你這陰險狡詐的傢伙想謀害我父親嗎?」他霍然站起身來,大有要和唐獵拚命的架勢。
鐵魔鰲嘶聲道:「奉圖爾給我老老實實呆在一邊……」
泰圖爾只得站在那裡。
鐵魔鰲痛苦的幾欲痙攣的目光注視在唐獵的臉上,端詳許久他方才低聲道:「唐獵,我無法信任你……」
唐獵淡然道:「鐵老前輩如果信不過我,唐獵無法出手救治。」
鐵魔鰲顫聲道:「想讓我相信你,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認我為義父!」
「什麼?」泰圖爾和唐獵同時脫口驚呼,泰圖爾甚至懷疑老爹的腦子是不是痛糊塗了,在這種時候居然要認乾兒子。
唐獵笑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只是鐵魔信任自己,他才能放手為他治療,認他為義父便認,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
鐵魔的臉上浮起會心的微笑:「好兒子......」他轉向泰圖爾道:「從今日起,你和唐獵便是兄弟,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可以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
唐獵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鐵魔鰲認自己為義子的真意,鐵魔鰲對自己能否治癒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他自己為義子,便是為了免除他的後顧之優。
泰圖爾抗議道:「父親瞭解他嗎
鐵魔鰲大聲道:「我相信他!」
泰圖爾虎目之中蕩漾著激憤之極的淚光,他大步走向唐獵一把抓住唐獵的臂膀道:「我父親認你為子,你便是我泰圖爾的兄弟,只要你治癒父親,日後我泰圖爾便將你視為我的手足,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他這句話是負氣而說,其中不乏威脅的成份,如果唐獵敢謀害他的父親,他絕不會放過唐獵。
唐獵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癒義父!」他的表情雖然充滿信心,可是內心中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僅僅是取出內丹那麼簡單,他理應可以輕鬆應付,可是按照雅易安所說,內丹進入鐵魔鰲的體內會迅速發生變化,其中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因素。然而以他目前的處境,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雖然從比特工匠手中得到了一套像樣的手術器械,,可是對盜族人的解剖結構並不熟悉再加上缺少必要的藥物,成功率只能在一半左右。
鐵魔鰲似乎看出唐獵的猶豫,微笑道:乾兒子,我都不怕,你怕個球?我鐵魔鰲縱橫半生,命硬得狠,你放心下手就是。」
唐獵點了點頭,讓泰圖爾弄來爐火和熱水,為器械消毒,回想來到這片大陸的時光,雖然並不太長,卻己經做了很多次的手術,每次的手術總是和他的生命息息相關,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如果沒有高飛庫手打超的醫術,只怕自己早己死在這陌生的世界。
用剃刀刮去鐵魔鰲旺盛的體毛,露出他x黑色的肌膚,唐獵的右手平貼在他的膽囊處,閉上眼睛感知著鐵魔鰲體內的結構,讓他欣慰的是盜族人的生理結構和人類並沒有太多的不同。缺少麻醉的情況下,鐵魔鰲必須忍受住手術刀劃開血肉的疼痛。
唐獵將一團白色的紗布塞入他的口中,以免他疼痛的時候咬傷了自己。捻起消毒完畢的手術刀,鋒利的刀刃壓在鐵魔鰲的肌膚之上。
站在一旁的泰圖爾不敢再看,扭過身去緊緊閉上了雙目,身為盜族人的首領,他無數經歷血腥爭鬥,眼都不會眨上一下,可是今次躺在床上的是他的父親。
刀刃平穩的切開了鐵魔鰲粗糙的肌膚,白色的筋膜暴露出來,隨著逐層深入的解剖,鮮血開始迅速湧出。
唐獵的右手對手術刀的運用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超人一等的感知力第一時間告訴他手術的進展情況,他剛才的判斷沒有任何的失誤,鐵魔的膽囊水腫的異常厲害,從表面上看,周圍的臟器並沒有受到波及。
膽囊內似乎在紅光隱約透射出來,唐獵推斷出,飛庫手打這紅光一定是龍蜥蜴的內丹所發出,可是有一點他怎麼都想不通,猴魔應該是從嘴巴中將內丹吞入,這內丹應該滯留在胃腸道才對,究竟怎麼來到了鐵魔的膽囊之中?
想要根除鐵魔鰲的病痛,就必須將內丹取出,唐獵馬上決定將鐵魔鰲的膽囊切除,利用
消毒後的合金將膽近夾住,迅速分離結紮血管以後,唐獵將膽囊切斷。
鐵魔的意志的確頑強,在缺少麻醉的情況下,硬生生挺住了身體被剖開的陣陣疼痛,比起關雲長的刮骨療傷不要更勝一籌。
短短的半個,唐獵便順利將膽囊取出,因為害怕造成再次的感染,唐獵並沒有給鐵魔鰲的體內放置引流,希望他強健的體魄可以順利渡過這個關口。
唐獵縫合完鐵魔鰲的肚皮,泰圖爾方才湊了過來:「父親,你感覺怎樣?」
鐵魔鰲滿頭大汗,無力的點了點頭,泰圖爾留意到他口中的白紗仍未取出,伸手拽出白紗,卻看到白紗早己被父親咬爛,可以想像到他剛才所忍受的疼痛。鐵魔鰲長舒了一口氣道:「我想……我還會活下去……」
泰圖爾發出一聲欣喜的大叫,奔到唐獵的身邊,緊緊握住唐獵的雙手,他性情粗豪爽直,心中對唐獵的那些仇恨,頃刻間變得煙消雲散:「好兄弟!」
唐獵哈哈大笑,握著泰圖爾的手重重晃了晃,目光轉向盆中鐵魔鰲那顆巨大的膽囊,紅光突然暗淡了下去,整個膽囊正在變成灰白的色彩。泰圖爾也留意到這奇異的景象,充滿驚奇道:「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膽囊結石!」唐獵重新拿起手術刀,小心的將迅速變為灰色的膽囊切開,一顆墨綠色的珠子從中滾落出來。『
鐵魔鰲看到那珠子的顏色,心中也是大感驚奇,明明自己吞入的是紅色的珠子,現在怎麼變成了墨綠色?
泰圖爾並不知道這珠子的來歷,伸手拿起那群,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麼稀奇,低聲道:「父親,你的體內怎會生出這樣的東西?」
這句話讓鐵魔鰲聽得頗不順耳,他忍不住呵斥道:「你這樣的東西我都生的出,還有什麼我生不出來的?」
泰圖爾聞言大窘,唐獵卻不禁莞爾。
泰圖爾將那珠子放在清水之中漂洗了幾遍,只覺著那珠子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暗,最後竟然變成了漆黑如墨的顏色。
唐獵湊到他身邊,泰圖爾充滿驚奇道:「兄弟,你見多識廣,這珠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他將珠子交到唐獵的右手中,唐獵將內丹托在掌心,湊在燈前仔細觀察,說來奇怪,那珠子竟然開始變軟,唐獵的掌心感到一種凍徹骨髓的寒冷,驚慌之中他想要將珠子扔到地上。卻沒有想到那珠子迅速變為液態,將他的整只右手包裹起來,乍看上去,宛如戴上了一隻黑色的手套。
唐獵驚恐到飛庫手打了極點,他手掌的皮膚完全變黑,迅速向手臂蔓延。
泰圖爾率先反應了過來,抽出雙刃斧閃電般向唐獵的右臂砍去,他這次的舉動純粹是出自好意,想搶在黑氣蔓延到唐獵的胸口前將手臂斬斷,保住唐獵的性命。
鐵魔鰲竭力大吼道:「住手!」泰圖爾吃了一驚,雙刃斧在斧在距離唐獵右臂還有五寸時堪堪停住。
唐獵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左手抓住自己的領口,用力飛庫手打撕裂了上身的衣物。黑氣己經蔓延到他右臂的肘彎處,肌膚四周竟然冒出了森森的冷氣。他感到這黑色在不斷的壓搾他的右臂,試圖將他的血肉壓得粉碎。
整打右臂終於完全變成了黑色,幾乎就在同時一道亮藍色的光芒隱然出現在他的肌膚之上,藍色的聖龍紋身前所未有的鮮活,紋身似乎在與黑色進著一場頑強的抗爭,藍色紋身越來越亮,而黑色卻漸漸黯淡了下去,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手臂上的黑氣已經完全消失,藍色聖支紋身漸漸隱去,唐獵的膚色終於恢復了正常。
泰圖爾看得目瞪口呆,摸著後腦勺道:「好生奇怪,那珠子竟然融入了你的體內!」
鐵魔鰲黯然啃歎道:「天意,果然是天意……」
唐獵當然明白他這句話所指,辛苦得來的龍晰蜴內丹竟然被自己融入體內。
不過鐵魔鰲生性豁達,唐獵既然己經是他的義子,這內丹被他吸收也是一樣,更何況自己嘗試過,龍晰蠍的內丹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吸收,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己注定,看來唐獵才是這枚內丹的真正主人。
鐵魔鰲虛弱道:「乾兒子,你不必擔心,這黑珠子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危害,不過今日的事情,你們兩個千萬不可以說出去……」唐獵和泰圖爾同時點頭答應。鐵魔鰲擺了擺手道:「你們下去吧,我該好好歇一歇了。」
唐獵和泰圖爾並肩走出門外,候在門外心急火燎的雅易安率先迎了上來:「怎樣?」其實他看到唐獵和泰圖爾臉上的表情,馬上就明白自己的這句話是多餘的。
泰圖爾笑道:「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準備房間,好好的歇息一下,晚上我要和我的兄弟痛飲一番!」
泰圖爾走後,雅易安小聲詢問唐獵道:「恩公,那顆內丹有沒有取出?」
唐獵知道這傢伙對龍蜥蜴的內丹窺已久,自然不會將實情告訴他,故意歎了口氣道:「化為烏有了。」
「化為烏有?雅易安大感失望,惋惜道:」那內丹是無價之寶,竟然這麼就沒了!」
唐獵心中暗笑,徽得和他談論下去,陪著置兒和玄波來到後院之中,地下世界雖然沒有陽光,可是這裡的空氣並沒有想像中污濁,泰圖爾修建這座宅院想必費了一番心血,後院之中竟然栽植了不少的花木,整個後院用琉璃燈點綴,顯得異彩紛呈,瑰麗非凡。
第四十二章【突變的內丹】(下)
玄波公主悄悄凝望唐獵,幾日不見唐獵消瘦了一些,顯然是為了營救她們操勞所致,不過他面部的輪廓卻顯得越發堅毅,散發出強烈的男子氣概。
唐獵此時恰恰望玄波,正看到她呆呆出神的目光,玄波俏臉緋紅,含羞垂下頭去,輕聲道:「你看我做什麼?」這句話頗有一些賊喊賊的意味,分明是她在偷窺唐獵,卻將這筆帳算在唐獵的頭上。
唐獵微微一笑,輕聲道:「你瘦了,想來這兩日你們遭受了不少的折磨。」
玄波芳心之中感到一陣溫暖,唐獵在她心中的形象不知不覺中竟變得完美起來,初始時對唐獵的厭惡早己被拋到九霄雲外。
玄波在唐獵的眼神下,芳心一陣慌亂,拉起萱兒的纖手道:「我們回去整理一下,等會兒再和你聊!」逃也似的向房間中走去。
唐獵看著她們的倩影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有句歌怎麼唱來著?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呵呵,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果然印證了這個真諦。
晚宴就在府邸中進行,泰圖爾雖然向每人都提出了邀請,可是真正到場的只有唐獵和雅易安,泰圖爾有些檻尬道:「兄弟,看來你的這些朋友還在怪我!」
唐獵笑道:「你不用多想,他們只是有些疲憊,所以才早些休息了,並不是刻意在迴避你。」
泰圖爾點了點頭,知道唐獵是在為他人開脫,也無意追究下去,伸出手掌擊了兩下,六名盜族美女魚貫而入,在他們面前石桌上擺滿佳餚。
泰圖爾極有眼色,搶著為泰圖爾和唐獵倒酒。
泰圖爾端起酒碗道:「這次我冒犯了兄弟,還望多多恕罪!」他仰首將酒碗內紫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唐獵笑道:「不打不相識,如果不是追蹤你來到這裡,我也不會認識義父!」他和雅易安也將碗內的美酒喝了,入口酒味酸甜,有些葡萄酒的味道。唐獵對泰圖爾仍然沒有放下戒心,畢竟自己和凌鷹等人為了營救w兒她們,殺死了不少盜族人,身為盜族人的首領,泰圖爾只怕不會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泰圖爾道:「我父親剛才和我談過,這次我血洗翼族人的營地,是我挑釁在先,如果不是我擄劫你的朋友,也不會損失這麼多的弟兄。」他凝視唐獵道:「唐獵,你救了我的父親,便是我泰圖爾的恩人,我今日說過的話,永遠都會信守承諾。」
唐獵的心中一陣激盪,這泰圖爾不失為一個信守承諾的真漢子,舉起酒碗道:「以後唐獵便會將泰圖爾當成我的親生大哥一樣,兄弟之間千萬不要再提什麼恩德之事,救治義父是我唐獵的本份!」
「好兄弟!」奉圖爾和唐獵碰了碰酒碗對飲而盡,剛才的那番話頓時將他們的距離拉近唐獵道:「大哥,有句話我不知該問還是不該問?」
泰圖爾抹乾鬍鬚上的酒漬:「自家兄弟,有什麼儘管直說!
「盜族生存於地下,翼族人的領地卻是在天空之中,兩族之間為何有這樣根深蒂固的仇恨?」泰圖爾緩緩放下了酒碗,許久方道:「盜族和翼族之間最早矛盾的產生是因為信仰不同,傳說我們信奉的真神多員是被他們的卡洛爾真神出賣,所以彼此之間會有一些摩擦,後來
因為玄武帝國對其周圍部落和種族的剿殺,盜族和翼族為了共同的敵人而走到一起。「
泰圖爾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可是就在我們兒捐棄前嫌真心和翼族人聯合抗敵的時候,翼族人竟然將我們出賣,和玄武國的大軍相到勾結,設下圈套對付我們盜族人,幾乎將我們盜族人滅絕。」
唐獵之前從凌鷹的口中聽說過這段往事,可是現在泰圖爾所說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孰是孰非連他也無從分辨。其實在他過去的世界中,這種民族仇恨也很多見,並不是可以輕易化解的。微笑道:「不高興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去提,來,喝酒!」
兩人觥皝交錯飲的頗為投緣,反倒把雅易安冷落在一邊。
雅易安幾次想加入他們的痛飲,卻無人理會,一個人灰i.留喝起了悶酒。
酒至半酣,泰圖爾己經有了些許醉意,瞇起醉眼道:「兄弟,我有件事想求你!」
唐獵笑道:「既然你當我是兄弟,有什麼話只管直說,只要我唐獵能夠做到,絕不會推辭!」
向來豁達的泰圖爾此刻居然顯得有些扭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位玄波姑娘和兄弟有何關係?」
唐獵並未細想,脫口道:「普通朋友而己……」話剛一說出口,便覺察到有些不對。
唐獵心中懊悔不已,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讓泰圖爾這傢伙生出這樣非份的想法,現在想收回這句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雅易安何其狡猾,從唐獵眼神的微妙變化之中馬上看出唐獵幹了一件蠢事,看來泰圖爾這傢伙並非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這一著妙棋殺了唐獵一個出其不意。
此時一名盜族武士慌慌張張向泰圖爾走來,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泰圖爾臉色突變,起身向唐獵道:「兄弟,對不住了,為兄有要事在身,必須先走一步。」
唐獵慌忙起身相送。
雅易安等到泰圖爾離去之後,再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唐獵怒氣沖沖的盯住他道:「你笑什麼?」
雅易安嬉皮笑臉道:「沒想到恩公的胸懷如此寬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可以送給兄弟。
唐獵恨不能一拳打塌這小子的鼻樑,冷笑道:「你不要解藥了?」
雅易安呵呵笑道:「以恩公的性情怎會利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對付朋友?」他早己猜出唐獵強迫自己吞下的並非毒藥。
「我何時有過你這種朋友?」
「就算恩公沒有把我雅易安當成朋友,可是我心中早己將你當成了朋友。雅易安的臉皮果然夠厚。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卻聽雅易安低聲道:「天下間什麼都可以讓,唯獨女人不可讓!恩公千萬不要給泰圖爾機會。」
唐獵瞪大了雙眼睛怒道:「我是那種人嗎?」
雅易安哈哈大笑:「恩安是!」
「是什麼?」
「重色輕友的人!」
「我打你個混w!」唐獵笑著衝了上去。
雅易安嚇得抱頭鼠竄。
地下世界的夜晚和白天沒有任何的分界,萱兒靜靜坐在後院的涼亭之中仰望著黑色的彎頂,上方有數盞琉璃燈在閃爍,沒有星光,沒有明月,甚至沒有一絲夜風,置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螓首偎依在雙膝之上。
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萱兒轉過身去,卻是凌鷹緩步來到她的身邊。
萱兒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起身想要離去,凌鷹低聲道:「置兒姑娘,你還記得翔空家族的事情嗎?」
萱兒嬌軀微微一顫,咬了咬下唇,緩緩搖了搖頭。
凌鷹歎了口氣道:「我雖然不清楚你的來歷,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是翔空家族的後人。
萱兒黯然道:「我離開翼族的時間太久,過去的事情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凌鷹仰望上方,流露出幾分憂傷:「明日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為什麼這麼快?」萱兒詫異道。
「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告一段落,可是這裡並不屬於我,我們的世界理應在天空之中!」
萱兒默默點了點頭。
凌鷹低聲詢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萱兒根本沒有考慮便回答道:「追隨主人l」
「難道你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置兒的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深情:「置兒的性命是主人所救,能夠追隨在主人身邊便是
萱兒最大的快樂。」
凌鷹的目光中閃爍著深深的憐惜:「但願他能體會到你的心意。」他從腰間掏出一支拇
指長短的玉笛,送到萱兒面前:「這隻玉笛送給你,日後若有什麼麻煩,你便吹響玉笛,無
論我在哪裡,都會趕到出事的地方。」
萱兒驚慌推辭道:「我和凌大哥素昧平生,怎麼能收你這麼珍重的禮物。」
凌鷹道:「我們同為翼族中人,又和翔空家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你權且將我當成大哥,收下吧!」
萱兒猶豫許久,終於不忍拒絕凌鷹的好意,將玉笛小心收好。
這時唐獵從遠處走來,凌鷹輕聲呵道:「我送你玉笛之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轉身先行離去。
唐獵來到萱兒身邊看到凌座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飛庫手打起了嘀咕,:「怪事年年有餘,今晚特別多,泰圖爾看上了玄波公主,這凌鷹趁自己不在又接近萱兒,該不是打自己這美貌女僕的主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以後要對這兩上傢伙多多留意。」
自從今日重逢之後,唐獵還沒有和萱兒好好談過,他微笑道:「首兒,為何還不回去休息?
萱兒柔聲道:「我擔心主人飲酒過多,剛才為主人烹製了醒酒湯,等著主人回來飲用。
唐獵內心中生出一陣甜絲絲的感覺,萱兒始終都在關心自己。
萱兒起身去廚房端出醒酒湯,唐獵正欲飲用,卻看到雅易安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壞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唐獵知道他向來喜歡誇大其辭,皺了皺眉頭道:「有什麼事情?你先喘口氣再說!」
雅易安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兩下,看到桌上的醒酒湯,伸手抓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抹乾唇角道:「帕提亞城到處都是人心惶惶,盜族人開始大批向西方遷移。」
萱兒惱他將自己給唐獵的醒酒湯喝掉,氣呼呼道:「有什麼稀奇?真神多員的誕辰己過,從四面八方趕來祭祀的盜族人自然要離去。」
雅易安晃了晃腦袋道:「這次不同,不但是外地趕來的盜族人離開帕提亞城,連帕提亞本地的居民也開始搬遷,我估計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們正在談論的時候,泰圖爾帶領十多名武士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嚴峻無比。逕自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兄弟,你們收拾一下,馬上和父親一起從帕提亞西門離開。」
看來雅易安剛才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唐獵道:「大哥,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泰圖爾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玄武帝國約有兩萬人的軍隊從帕提亞南方攻入,我們用來和地面世界分隔的十八座地堡大部分己經被巨龍摧毀,帕提亞城只怕要保不住了。」他內心之中充滿悲憤。
唐獵愕然道:「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戰事正處於膠著之中,他們怎麼會突然襲擊你們盜族人?」
泰圖爾咬牙切齒道:「一定是翼族人幹得好事!」
首兒忍不住道:「事情沒有搞清以前,你豈可妄自將事情誣陷在翼族人身上!」
泰圖爾冷笑道:「沒有憑據我豈會亂說?我們的戰士親眼看到翼族人和玄武帝國的士兵並肩作戰。」
唐獵低聲道:「玄武國軍隊是什麼人統帥?」
「司馬天峰!」
唐獵內心一沉,他忽然明白玄武帝國軍隊的真正目標極有可能是玄波公主盜族人的這場災難竟然是他們帶來的。如果泰圖爾所說的一切屬實,最大的可能就是翼族人將玄波被盜族人擄走的消息透露給了玄武國軍隊,從而將他們引入了地下世界。
泰圖爾握住唐獵的臂膀道:「兄弟,父親生性倔強,我擔心他不願意離開帕提亞城,他向來聽你的意見,勸他離開的事呢要交給你了。」
唐獵默默的點了點頭,交代萱兒去收拾東西,和泰圖爾兩人來到鐵魔休息的房間。
兩人剛剛走入房內.便聽到鐵魔鰲嘶啞著聲音道:「是不是玄武國的大軍攻來了?」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45 PM
第四十三章【大刀向敵人頭上砍去】(上)
泰圖爾本想將此事瞞住,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被父親第一時間知道,勃然大怒道、「哪個混帳竟敢如此多嘴!」
鐵魔鰲淡然道:「你莫要忘記,在帕提亞城內我還有不少的知交好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你這次來,是不是想勸我離開?」
泰圖爾點了點頭。
鐵魔鰲冷笑道:「帕提亞能有今日的規模,是我們盜族人多年刻苦經營的結果,其間雖然歷經磨難,可是卻始終屹立不倒,如果斷送在你父子的手中上,我們的何顏面去面對我們的列祖列宗?」
泰圖爾默然不語,求助似的望向唐獵。
唐獵勸慰道:「義父,您地第人家英雄蓋世,可現在剛剛動完手術,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何必留在這裡徒增危險,不知聽從大哥的話,先離開幾天帕提亞城,暫避鋒芒,等到你老傷癒以後,再出山對付這幫混帳!」
鐵魔鰲緩緩的搖了搖頭道:「帕提亞城內居住的盜族有七萬之多,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們被那些狗賊凌辱屠屠戮!」
泰圖爾道:「父親,我已經安拓族人向西方的地下森林撤退,只要進入森林之中,應該能夠躲過這場劫難。」
鐵魔鰲冷冷的盯住泰圖爾道:「居住在帕提亞城內的居民大部分以老弱婦孺為主,他們前進的速度相當緩慢,如果放棄了帕提亞城,等於主動撤去了最有利的屏障......」
泰圖爾大聲道:「父親放心,孩兒會率領五千多盜族勇士死守帕提亞城,確保族人安全撤離!」
鐵魔鰲的目光轉向唐獵:「乾兒子,你並非是我們的盜族人,沒必要陪著我們送死。」
唐獵從他堅定的目光看出,鐵魔鰲留下對抗玄武大軍的信心不可動搖,聽到他這樣的關心自己,內心中一陣熱血上湧,大聲道:「義父若是不願走,唐獵留在這裡陪你!」
泰圖爾心中車陣激盪,握住唐獵的大手道:「好兄弟,我們合力將那幫狗賊趕回去!」
唐獵既然決定留下,萱兒和玄波毫不猶豫的留下來陪他唐獵的本意是想讓玄波和萱兒離開,科技司看到她們兩個的態度異常堅決,只好作罷。
本來想要離開的凌鷹,因為這件事情不得不留下來。
唐獵感到異常的奇怪,所有人中凌鷹最沒有留下的理由,翼族和盜族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現在翼族人和玄武帝國勾結進攻盜族,身為翼族人一員的他竟然站在了盜族的一方。
看著凌鷹默默繃緊金色第與的弓弦,唐獵在他的身旁坐下:「是什麼原因讓你留下?」
凌鷹閉上左眼,用力拉開弓弦,拉到盡頭才鬆開,傳來「嗡」的一聲悶響:「萱兒!」他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你和萱兒究竟是什麼關係?」
凌鷹冷冷的看了唐獵一眼:「這跟你好像並沒有關係!」
唐獵尷尬的笑了笑,正看到雅易安向他們走了過來,打趣道:「我該不是看錯了吧,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留在這裡?」
雅易安大聲抗議道:「在你們心中我雅易安就這麼沒有義氣嗎?我已經決定了,和我的朋友共同奮戰。」
凌鷹冷笑道:「你會有這麼好心?該不是想趁著戰亂大撈一筆吧?」
雅易安嬉皮笑臉的道:「你這人,說話總是那麼直接,渾水摸魚的道理誰不懂得?」這傢伙果然夠卑鄙,大難臨頭居然還想著趁亂撈取財物。
唐獵拍了拍雅易安的肩膀道:「錢財雖然重要,可是比不上性命,我勸你還是趁早開溜吧。」
雅易安大聲道:「性命再重要的也比不上我們的友情重要,為了友情,我絕不離開。」他這句話的可信程度雖然很低,可是在唐獵和凌鷹聽起來也覺得心頭舒服。
凌鷹收好弓箭,起身向唐獵道:「戰爭一旦開始,你保護諧波,我保護萱兒,如果形勢不妙,我們便及早撤退!」
「我呢?」雅易安聽到凌鷹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感覺到被他忽視。
凌鷹冷冷的看了看他道:「你聽天由命吧!」
全副武裝的盜族弓箭手開始在寬闊的城墻上佈置,他們使用的弓箭頗為奇特,除了唐獵之前見到的霹靂箭以外,每隔一段距離還佈置了巨型的床子弩,這種弩箭有些類似子母箭,床子的駑的推進力奇大,可以將其中的巨箭射出很遠的距離,在中途巨箭會分裂開來,其中的無數箭矢二次散射,波及的範圍相當廣闊。
萱兒輕輕的拉了拼唐獵的衣袖,唐獵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二百餘名盜族武士扛著黑色的翅膀登上城墻,唐獵在神像上與泰圖爾交易之間曾經親眼目睹盜族人利用這對翅膀滑翔,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仔細留意了一下,盜族武士手中的黑色翅膀純粹是人工製造而成,飛庫手打骨架為一種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翅膀的主體用輕柔的薄膜縫製而成,和唐獵過去從事極限運動時的滑翔傘翼十分相像。
看得出那些盜族武士對唐獵幾個還是頗有戒心,玄波公主想要離近看個究竟,卻遭到他們的怒目面視。
玄波公主氣呼呼道:「這些傢伙真是可惡,我們好心留下來幫助他們,他們卻當我奸細一樣。」
唐獵淡然笑道:「想要別人接受你,自然需要時間。」
玄波小聲道:「唐獵,你為什麼要堅持留下來?」
唐獵悄然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玄武國大軍是誰統領?」
玄波明澈的美眸籠上一層憂鬱:「誰?」
「司馬天峰?」
玄波神情黯然,其實她早有預感帝國的軍隊是衝著自己而來,現在終於得到證實,難怪唐獵會義無反顧的留在這裡,盜族人的這場劫難竟然是自己帶來押。
唐獵遞給玄波一團東西:「戰事打起來的時候,你將鱗甲穿上。」
玄波心中一陣感動,鼻子一酸,冰藍色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唐獵,或者我真是個不祥之人,帶給大家這麼多的劫難。」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我也認為司馬天峰率領大軍進攻帕提亞城是因為你的原因,不過仔細想想一切絕非那麼簡單。」
玄波充滿詢問的望向唐獵。
唐獵道:「我有種感覺,自從我們逃出帝都以後,這些人都在打著各自的算盤,司馬父子也不例外,借用追擊我們的機會,趁機發展自身的力量,擴展在軍用的實力和影響也有可能。」
玄波用搖了搖頭道:「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真的好煩,我再也不想涉足其中。」
唐獵喟然歎道:「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
萱兒和凌鷹來到他們的身邊,凌鷹囑咐道:「我們嵷上盡量不要分開,感覺到形勢不對,馬上撤離。」
雅易安湊到幾人身邊道:「楊逃走的護短,絕不可以向西行進,現在大部分的盜族人正在向地下森林撤退,目標太大,一定會成為帝國軍隊的主要攻擊點。」
唐獵敏銳的察覺到雅易安話中有話,反問道:「聽你的意見,你應該知道其他的撤退路線?」
雅易安嘿嘿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乾兒子!」鐵魔鰲洪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們齊齊轉過去,卻在鐵魔鰲在六名盜族武士的護衛下大步來到城墻之上。
唐獵關切的迎了上去:「義父,你傷勢仍然未癒,豈可下床?」
鐵魔鰲哈哈大笑,伸出右拳在胸口處擺了兩下:「我好的很,此刻傷口已經全然癒合了。」說話時聲音卻變得有些異樣,剛才的兩拳捶得過重,創口處感到一陣難忍的疼痛。
唐獵看出鐵魔鰲並沒有像他表現出的那樣輕鬆,當著眾人也不好點破,低聲道:「戰事仍未開始,義父還是回去歇息吧。」
鐵魔鰲大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遠方,遠方的黑暗之中忽然閃過紅藍相間的亮光,他的唇角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嚴峻,一字一句道:「他們已經來了!」
泰圖爾站在塔樓的頂端,身穿鱗甲,右臂赤裸在外,高聲大喝道:「關閉城門,準備應戰!」
盜族武士同虧發出了震徹天地的大喝。
一縷光芒撕開了遠方混沌的黑暗,那光芒越來越亮,到最後竟然將整個地下世界照的亮如白晝。
城墻上嚴陣以待的盜族戰士都因為雙目受不了這樣強烈光線的刺激,下意識的伸手遮擋在眼睛的前方。
成千上萬的帝國戰士逆光向帕提亞城包圍而來,他們排列著弧形陣勢,緩緩的向城堡推進,位於最前言的泰比利獸人組成的長槍軍,他們的身後由手握巨大鐵盾的塔爾巨人組成的巨盾營,再往後方是獸人射手組成的火箭營,身後潛藏著進攻神速的狼騎兵。
司馬天峰騎在黑色獨角獸上,傲然遙望帕提亞城的方向,灰綠色的眼眸中燃燒著殘酷的火焰,盜族人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群雞鳴狗盜的烏合之眾,今日他將用戰火將這裡黑暗的地底世界徹底點燃。
泰圖爾大聲咆哮道:「幾百年來,玄武帝國對我們盜族人的壓迫和虐殺從來沒有停止過,我們的隱忍和退縮,換來的只是更多的犧牲和流血,今天我們要大聲對他們說謊不!任何人想要入侵我們的家園,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慷慨激昂的演說獲得了盜族武士的激烈響應,城墻上爆發出聲聲怒吼。
鐵魔鰲充滿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泰圖爾成熟起來了,在危險之中爆發出他驚人的舉力,或許自己該重新認識兒子。
帝國戰士並沒有急於靠近帕提亞城,在進入盜族人有效射程前突然停了下來,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泰圖爾和所有的盜族戰士也在等待,帝國方一旦吹響戰鬥的號角,便意味著他們浴血抗爭的正式開始。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等待在煎熬著雙方每一個戰士的神經,等待讓整個戰場從喧囂重新歸於沉寂。
司馬天峰起源於面孔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開始了!」
在他身後一位很小的老者緩緩點了點頭:「開始了!」
帝國部隊的身後泛起了耀眼的紅光,一片紅色的火海從他們的上方高速掠過,逕自向著帕提亞城的方向席捲而去。
鐵魔鰲的雙目猛然睜大,以他的閱歷,竟然無法猜出這火焰如何從虛空中竄燒過來。
「那是火蝙蝠!」凌鷹大聲提醒道,身為翼族中人,他對火蝙蝠有著極其深刻的瞭解,能夠操縱如此規模火蝙蝠群的,翼族中只有一個人能辦到----長空。
凌鷹的內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身為族長的長空竟然投奔到帝國的門下,翼族昔日悲劇,今時今日又要重演。他閃電般摘下金色長弓,高聲大喝道:「塘不可以讓火蝙蝠群靠近城堡!」弓弦鳴響,一連十二支羽箭閃電般射了出去。
泰圖爾馬上反應了過來,慌忙下令手下盜族武士瞄準空中的火蝙蝠群進行射擊,一時間箭矢宛如飛蝗般向火蝙蝠群射去,淒慘的嘶鳴聲充斥著整個空間之中,無數火蝙蝠中箭後墜地,可是這次來襲的火蝙蝠數目實在太多,盜族弓箭手的箭矢根本不可能擋住它們瘋狂的攻勢。
一名盜族剛剛躲殺了兩隻火蝙蝠,便有一隻火蝙蝠高速沖襲到他們的面門前,狠狠的咬在他的鼻翼之上,盜族箭手慘叫一聲,整個面孔迅速燃燒了起來,他摀住面孔,想要甩脫那只火蝙蝠,可是那火蝙蝠宛如附骨之蛆,死死粘附在他的身上,轉瞬之間又有十多隻火蝙蝠撕咬在他的身上,盜族箭手沒頭腦的向前衝去,慘叫著從高鶴聳的城墻上跌落下去。
第四十三章【大刀向敵人頭上砍去】(下)
唐獵舞動長刀,將迎面衝來的兩隻蝙蝠劈落在地。玄波何嘗見過這樣慘烈的場面,嚇得躲在唐獵身後,冷不防一隻火蝙蝠繞過人
群,從後方咬在她的香肩上,玄波尖叫一聲,唐獵及時反應過來,一刀將火蝙蝠斬成兩片。
「有沒有事?」唐獵大聲問道。
玄波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幸虧她穿上了唐獵給她的鱗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凌鷹負責保護萱兒,因為火蝙蝠已經飛到了城墻之上,他不得不收起金色的長弓,抽出細窄的長刀開始近身的搏殺。
說來奇怪,那火蝙蝠逢便沖,卻唯獨沒有攻擊萱兒。
萱兒看到眼前血腥姜慘的場面,芳心之中悲傷之析極,一隻火蝙蝠被羽箭射穿,悲鳴著落在萱兒的身邊,火紅的眼珠子絕望看著
萱兒,似乎乞求著什麼。
泰圖爾此時早已殺了眼,手中那對雙斧揮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周圍火蝙蝠紛紛被他砍成肉泥。
整個城墻之上多處失火,火蝙蝠仍然不斷的湧來,沒有任何減少的趨勢。
司馬天峰的唇角泛起一絲滿意的微笑,他的手臂重重揮舞著一下,帝國大軍開始同帕提亞城慢慢推進。
城墻上的床子弩原本是用來遠程攻擊帝國大軍,可是現在因為火蝙蝠鋪天蓋地的攻擊而失去的它原來的威力,僅僅有五分之一的
床子弩成功啟動,巨箭呼嘯升空,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其中包藏的羽箭如開女散花般向下方傾潟而去。
塔爾巨人的組成的巨盾營將手中的巨盾舉向頭頂,巨盾之間結合的無比嚴密,獸人組成的長槍營和火箭躲藏在巨盾的庇護之下。
雖然有少數的獸人被射中,可是對整個帝國大軍來說這種損失微乎其微。
司馬天峰仍然下令放慢了推進的速度,火蝠的攻勢越發猛烈,整個帕提亞城都己經燃燒了起來,他事先對翼族人的實力並沒
有準確的估計,早知道火蝙蝠的威力如此巨大,他根本不用大規模的調動軍隊。
他向長空耳語了幾句,長空操縱火蛤蝠全速向城門的方向衝去,試圖利用大火將城門燒燬。
萱兒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火蝙蝠,美眸中湧出晶瑩的淚花,火蝙蝠蝠是無辜的,它們只是在別人的驅使下方才做出這樣瘋狂的舉
動。
晶瑩的淚水落在火蝙蝠受傷的軀體上,它瘋狂的眼睛中竟然變得平和,臨死之際,劇烈的震動著雙翼,燃燒的翅膀在地面上
葡爬行,跪伏在萱兒的面前。凌鷹生恐火蛤蝠對萱兒造成傷害,舉起長刀欲向火蛤蝠砍去。
「不要!萱兒含淚尖叫道。
圍繞在凌鷹周圍正要發起攻擊的數十隻火蝙蝠忽然向後散去,萱兒輕聲道:「我知道,你們並不想這麼做!」
火蝙蝠突然向萱兒的上方聚集,甚至正在和盜族戰士激烈爭戰的火蝙蝠也全都向萱兒的上方飛去。
遠遠望去帕提亞城內彷彿燃燒起了衝破天地的火焰。
長空的臉色流露出驚恐莫名的神情,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在轉眼之間已經失去了對火蝙蝠的控制。
伴隨著大軍前方獸人的驚恐嚎叫,成千上萬隻火蝙蝠攜帶著的灼熱的火焰,向帝國大軍席捲而來。這突然發生的逆轉,讓帝國大軍措手不及。
司馬天峰大叫道:「給我射擊!」鋪天蓋地的羽箭從火箭營中向上射去,火蝠突然轉變方向瘋狂的攻擊帝國大軍。
哀嚎和怒吼仍然在繼續,不過這次來自於帝國的大軍中。
盜族戰士因為這突然的改變,歡欣鼓舞的大叫起來。
泰圖爾大吼道:「床子弩準備!射他們一個落花流水!」城墻上重新準備就緒的床子弩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發射。
火蝙蝠擾亂了帝國大軍的陣營,威力巨大的床子弩讓他們的處境雪上加霜,位於最前方的獸人長槍營損失最為慘重,死傷達到半數之多。
在帝國大軍全力的射擊下,火v蝠的攻擊漸漸被遏制下去,司馬天峰下達了全速進軍的命令。
帝國大軍整齊的隊列中閃出六個巨大的豁口,隱藏在大軍之中的狼騎兵分成六支隊伍趕流行逐電般向己經焚燬大半的城門衝去。
床子弩所用的弩箭即將用光,盜族弓弩手開始利用手中的弩箭進行射擊。
泰圖爾一聲蝦·二百名配備滑翔傘翼的盜族武士展開翼從城墻向狼騎兵俯衝而去,這二百名精心訓練的盜族武士是泰圖爾原本準備用來對付翼族人的中堅力量,沒想到初次組隊使用竟然是對付帝國的大軍。
盜族武士從空中向下射擊,強勁有力的弩箭穿透了一名高速行進狼騎兵的胸膛,他的身體向後一仰,左足卻仍然踏在鞍蹬之上,青狼的速度絲毫不減,拖拽著奄奄一息的他繼續向前衝去,他的身體在堅硬的地面上摩擦的血肉模糊。
又有數匹青狼被射中,高速奔行之中猛然倒地,狼背上的騎兵由於慣性,被青狼甩脫出去,頭顱撞在地面上,腦漿崩裂而亡。
狼騎兵的總人數在五千人左右,在空中展開攻擊的盜族武士畢竟人數太少,無法阻止他們勇猛前進的腳步。
即將靠近城門之時,從砂土地面下突然鑽出數百名身穿棕色皮甲的盜族武士,他們行動極其快捷,手中雙刃斧直奔青狼的下肢而去,狼騎兵剛剛青狼背上摔落,雙刃斧盡庫便無情的斬斷了他的脖頸。一時間帕提亞城門前,煙塵四起,哀嚎聲此起彼伏,宛如成了人間煉獄。狼騎兵手中的鋒利砍刀向下砍去的時候,盜族人又閃電般沒入砂土之內,只有一名閃避不及的盜族武士,被青狼一口咬住頭顱,鋒利的牙齒碾碎了他的頭顱。
可是比起死去的盜族武士,狼騎兵的傷亡己經數十倍於他們,空中和地下的雙重夾擊讓帝國精銳的狼騎兵飽受重創。
司馬天峰對所要面臨的殘酷境況根本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當手下氣喘吁吁的向他匯報傷亡數字的時候,他的內心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一千七百三十名狼騎兵就地轉瞬之間死在了帕提亞城門之前。如果這個消息傳到帝都,向來以善戰著稱的他,會遭到同仁們伯怎樣的恥笑。
「暫時收兵吧!」副將羅威力苦苦勸說道。
司馬天峰霍然轉過身去,英俊的面龐已然扭曲,灰綠色的雙目佈滿了血絲,他低吼道:「動用吼獸,我要將帕提亞城夷為平地!」
「照這樣下去,我們就算能夠拿下帕提亞,損失也會相當慘重,」羅威力試圖想要說服他。
「我不管!」司馬天峰唯哮了起來。
巨盾軍營繼續向前推進,在他們掩護下的火箭營終於抵達了有效的射程以內,從巨盾的縫隙中開始向空中滑翔的盜族武士開始射擊。無可計數的羽箭射向空中,二百多名盜族武士雖然能夠在空中滑翔,卻缺少翼族人自由翱翔的本領,成為獸人箭手的活靶子。
羽箭射中他們身體的剎那,他們牽動前胸的機關,整個身體被綠色的磷火點他們怒吼著向塔爾巨人的陣營中衝去,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對敵人發起最後的攻擊。
塔爾巨人身材雖然達到三米左右,可是移動卻異常緩慢,成為滿身點z磷火的盜族武士首選的攻擊目標,整個巨盾陣營頓時混亂起來,盜族武士的強悍足以讓每一個帝國士兵感到膽寒。
整個天地劇烈的振動了一下,從帝國大軍陣營之中,緩緩步出五頭巨大的犀吼獸,它們的身長都在十米左右,外被厚重的甲青,頭顱碩大像極了犀牛,四肢粗壯,每行進一步,地面會隨之劇烈的震動一下,四蹄踏過的地方,砂土層深深陷落了下去。每頭犀吼獸的上方負有飛庫網一座箭樓,內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帝國武士,利用弩箭向前方射擊,五頭犀吼獸齊頭並進,它們龐大的身體給地面強大的壓力。藏身在地下的盜族武士,還沒有來得及離開,便己經被犀吼獸碾踏而死。
雖然有數名盜族武士從地下露出身來,巴便被箭樓上的帝國士兵亂箭射死。
唐獵睜大了眼睛,這五頭犀吼獸外甲堅韌,刀槍不入,尋常羽箭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宛如五輛巨大的坦克車向帕提亞城的外墻緩緩靠近。
泰圖爾一時間也想不出對付這五頭巨獸的辦法,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慌忙發出訊號,讓仍然埋伏在城墻周圍地下的盜族武士迅速撤退。
帝國大軍跟隨在五頭犀吼獸後方,繼續向帕提亞城推進。
鐵魔鰲充滿驚奇的看著那五頭犀吼獸,他不解的說道:「玄武帝國何時馴化了這些野蠻的怪獸?」
雅易安此時也湊了上來,他見聞廣博,驚聲道:「想馴服這些龐然大物,必須擁有龍戰士的力量,難道有龍戰士藏匿在大軍之中?」
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變得低沉,鐵魔鰲冷笑道:「對付這些笨重的傢伙也不是全無辦法,龍晰蠍的長角可以輕易劃開它們的肚皮。」
雅易安道:「即便是擁有龍晰蠍的長角,可是在我們之中有誰又有能力靠近這幫傢伙?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鐵魔鰲,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只有鐵魔,可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根本無法完成這樣的任務。
雅易安道:「不但是這五頭刀槍不入的巨獸,還有玄武帝國的五萬大,帕提亞城被攻破己經無可避免,趁著他們還沒有攻入城內,大家還是盡快撤退吧。」
泰圖爾知道雅易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現實,他低聲歎了一口氣道:「父親!」
鐵魔固執的搖了搖道:「我不會離開!」
唐獵人大聲道:「義父,你仔細看看周圍的族人,難道他們流的血還不夠多?你因為帕提亞留下,而他們卻要因為你留下,帕提亞城的摧毀之後,還可以重建,如果他們的一命失去了,是不是還有從來的機會?」他慷慨昂的諾重重擊打在鐵魔的心坎之上,鐵魔倔強的眼神終於軟化下來。
泰圖爾大聲道:「葛洛朗,你帶領城內的弟兄先護送我父親和受傷的族人離開,我留下來斷後!」
鐵魔鰲在眾人的護送下離開,唐獵和凌鷹等人仍然陪伴泰圖爾繼續在城墻處戰鬥。戰火己經燒到城墻的下方,五頭犀吼獸龐大的身軀開始瘋狂的撞擊岌岌可危的城墻,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城墻就會被它們撞破。
泰圖爾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撤退的時機終於到來。就在這時候,一頭犀吼獸全力撞擊在他們所處的城墻之下,唐獵和泰圖爾所處的城墻被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兩人被分隔開來獸人和狼騎兵呼號著從燃燒的缺口處潮水般湧入。
泰圖爾率領留下斷後的手下迅速撤入內城之中,他們對帝國大軍艱苦卓絕的抗爭起到了相當的成效,盜族人大都己經撤走,整個帕提亞城變得空空蕩蕩。
抬頭望去,唐獵他們所處的那一小截城墻正在緩慢的向下方倒去,泰圖爾目毗欲裂,悲吼道:「兄弟」
城墻雖然坍塌,唐獵卻沒有跌落下去,凌鷹的大手穩健的抓住了他的臂膀,另一隻手抓住了雅易安。
住了雅易安。
萱兒抱起玄波,兩人一前一後振翅飛入滾滾的濃煙之中,濃煙可以有效的隱藏他們的身形,避免遭受到帝國軍隊的射擊。
雅易安被濃煙嗆得不斷咳嗽,嘴巴卻仍然沒有閒住:「咳……咳……沒想到……你……你會救我……」
凌鷹冷冷道:「我支持不了太久的時間,你放心,到那時候,我會第一個將你扔下去!
雅易安大聲道:「神像!神像下面有地道!」
作者:
paul6688
時間:
2009-6-23 04:48 PM
第四十四章【神像之下】(上)
凌鷹和萱兒一前一後向真神多昃的神像飛去,因為身上額外的負擔,他們飛行的速度緩慢了許多,透過層層的煙幕,依稀可以看到下面星星點點的火光,幸好他們穿行在滾滾的濃煙中,並沒有引起帝國軍隊的注意。
真神多昃的巨大雕像就在眼前,凌鷹開始向下俯衝,帝國大軍還沒有進攻到這裡,他可以放心的滑翔。
臨近地面還有十米左右凌鷹忽然鬆開了手臂,雅易安慘叫著從空中摔了下去,。他沒想到凌鷹真的放開了自己、
身體重重扣摔落在砂土地面上,激起一團濃重的塵霧,忍著疼痛向一旁看去,唐獵也落在了地面上,不同的是,唐獵是雙腳落地,身體由於慣性向前儲沖了兩步,然後穩穩的站住,比起自己的狼狽不可同日而語。
萱兒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支持不住玄波的體重,心底卻仍然不願放棄,由於過度的勞累,她甚至連最基本的滑翔動作都無法完成,和玄波一起向下墜落而去。
唐獵眼疾手快,大步衝到她們的落點位置,展開臂膀將她們兩個準確無誤的接住,強大的下墜力讓唐獵的身體向下重重的一頓,雙腳深深的陷入砂石之中。
唐獵的目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他清楚的分辨出那兩人全部都是翼族武士,其中一個赫然是烈斬。
凌鷹穩健的抽後身後金色長弓,冷靜道:「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唐獵猶豫了一下,雅易安拉住他的手臂道:「快走吧,我們留在這裡對他沒有任何幫助。」唐獵只好點了點頭,牽住蒬和玄波的柔荑,跟隨在雅易安的身後向神像的巨大基座前逃去。
趕流行逐電的七支羽箭連珠炮般射秋烈斬的胸膛,在空中形成首尾相連的一道亮麗銀線,烈斬手中的蛇死長矛瞄準第一支羽箭鏃尖猛然地刺而出,長矛在與夜色的高速摩擦中變成灼熱的紅色,與羽箭接觸的剎那,驚人的熱力在剎那間爆發出強大的能量,刺眼奪目的光華從兩者的接觸點向周圍輻射而出。
縱然是決戰的雙方,凌鷹和烈斬也不禁同時閉上了眼睛。
烈斬憑借超人一等的感覺一一撥開射向自己的羽箭,雙臂在一波波的大力撞擊之中感到陣陣的麻木,到最後雙手與長矛的接觸部分竟然感到一陣灼熱。
幾乎在同時凌鷹和烈斬睜開了雙目,銳利的眼神在虛空中相遇,此時的接觸絲毫不次於羽箭與長矛的對接,兩人的內心深處都感到深深的震撼。
烈斬手中的長矛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圓圈緩慢的向其中收縮最後聚集成為一點,他一直都在期待著這樣的一戰,精力正處於風雨同舟狀態。
烈斬的瞳孔覷定凌鷹手中扣長刀,超人的目力已經發現,刀尖處正在微微的顫抖,凌鷹已經是強弩之末,剛才連續射出的七箭已經讓烈斬生疑,此時的表現將烈斬心中的疑問完全證實,強大的殺氣以烈斬手中的手蛇形長予為中心向凌鷹猛然壓搾了過去,烈斬的信心和精力在短時間內提升到巔峰,他要抓住這難得的時機,一矛洞穿凌鷹的胸膛。
唐獵一行逃到神像基座近前的時候,和烈斬一起前來的翼族武士己經追擊到他們的身後,唐獵反手抽出長刀,以他們現在的速度,決定無法擺脫這名翼族武士的追擊。
唐獵勃然大怒,這混帳居然對同族的姐妹下殺手,根本毫無人性可言。左手將萱兒拉向身後,右手長刀呼嘯迎出,這龍撕蠍尖角打造而成的長刀其鋒利程度遠遠超處於尋常兵器,長刀和破骨斧全速相交,竟然將厚重的破骨斧一分為二,長刀餘勢未歇,繼續呼嘯前行,毫無阻滯的劈砍在翼族戰士的右翼之上。
一道白色的細線從他的右翼上出現,而後慢慢的擴大,現出其中的筋膜,然後是白森森的骨骼和鮮紅的肌肉,鮮血呈霧狀從細窄的傷口噴射而出,翼族武士驚恐的轉過頭去,正看到自己的右翼緩慢的脫離了他的身體。
翼族武士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身體傾斜著向上竄升了幾米,可惜單獨的左翅無法支持他飛行更遠的距離,一個倒栽蔥向下方栽落而去,臨近唐獵身邊的時候,唐獵手中的長刀一個全力的橫削,將他的身體從中一分為二,如果不是憎惡這翼族武士對萱兒施以殺手,唐獵不會如此狠心。
眼看著翼族武士的半截身軀仍然在砂土地上不斷抽搐,內臟和腸子流淌了一地。萱兒和玄波噁心的差點嘔吐出來。
「快走!」雅易安大聲叫道。
唐獵拉起驚魂未定的首兒和玄波繼續向前逃去。
蛇形長矛高速刺向凌鷹的胸膛,凌鷹居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迎著烈斬的長矛逕自飛去,五米……三米.....一米矛尖即將接觸他身體的剎那,凌鷹的雙翅猛然交叉在身體前方,翼緣的長長羽毛脫離翅膀漫射而出,列斬和他之間的空間中遍佈銀色的羽毛,分從不同的角度向烈斬射去。
羽毛雖然對烈斬照不成太大的傷害,可是卻嚴重干擾到他的視線,矛尖穿越翻飛的羽毛刺入了凌鷹的身體,可烈斬同時卻感覺到一股冷森森的寒意穿透了自己的肋下。
凌鷹雖然小腹被烈斬刺中,手中的長刀卻沒有任何的顫抖,他冷冷道:「你太自信,除非死去,我握刀的手絕不會顫抖!」長刀用力抽離了烈斬的身體,一道血箭隨著他的動作激射出來。
烈斬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振起雙翅竭力向上方飛去,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凌鷹摀住小腹,鮮血從指縫中狂湧而出,他用力咬緊牙關,向著相反的方向艱難飛去…
雅易安用力扳開神像基座下的石塊,他們的眼前現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雅易安率先跳了下去,唐獵隨後跳入,然後將玄波和萱兒接了進來。
黑暗中亮起一團耀眼的光芒,卻是雅易安拿出一枚夜明珠,照亮這地下的通道。
唐獵接著夜明珠的光亮向周圍望去,他們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石製甫道之中,前方傾斜向下,延伸很長,不知通往何處。
唐獵心繫凌鷹的安危,向雅易安道:「你帶她們先走,我回去看看。」
雅易安苦苦勸阻道:「你回去也是於事無補,以凌鷹的本事應該可脫身,如果我們繼續耽擱,帝國大軍很快就會抵達這裡,更何況這神像乃是帕提亞城的標誌,他們級有有可能會將神像推倒,到時候,這神像下的地宮就會暴露出來,我們大家都會落難。
「可是他是我的朋友!」唐獵大吼道。
地面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所有人的臉色同時改變,震動聲變得越來越清晰,這是大軍行進聲音,帝國軍隊正在向神像的位的位置進軍。
唐獵依依不捨的向身後看了看,終於點了點頭,跟隨雅易安向甫道的深處走去。
在唐獵以前的世界之中,神像下方修建地宮也相當常見。沒想到這片大陸也有這樣的習俗,奇怪的是像這種地宮一般來說都極為隱秘,這雅易安究竟是何從得知?
在石製甫道中穿行了五百米左右,前方露出了夯土層,土層之中有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洞口,唐獵憑直覺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個盜洞,更堅信了他對雅易安是個盜寶賊的推斷。
四人在土洞中匍匐前行,玄波公主忍不住問道:「雅易安,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一座地宮。」
雅易安在前方嘿嘿笑道:「我不但知道這裡的地宮,整個帕提亞城內的寶藏我雅易安全都瞭如指掌。」
唐獵挖苦他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小子做事毫無原則可言,連自己人的東西都要偷,難怪會被同族人扔到河水中等死。」經過這段時間和雅易安之間的接觸,唐獵對這傢伙的性情己經有所瞭解,開始他說自己是因為拐帶妓女被害,現在看來肯定是說謊。
雅易安大言不慚的歎道:「知我者唐獵也,證明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這個知己好友我雅易安是交定了。」談話間己經爬行了土洞,踏出洞口,前方霍然開朗,竟然是一間寬闊的大廳。
大廳內擺放了不少的石雕和祭品,不過到處都是凌亂不堪,,顯然有人盜竊過這裡。
唐獵有些不滿的看了看雅易安:「就算是做賊你的道德也有些卑下,偷走寶物何必將這裡搞得一團糟。」
雅易安叫屈不迭道:「他奶奶的,從我雅易安的名字就能夠知道我是個品性高雅的大盜,這種惡劣破壞的事情根本不是我幹的。」
置兒為雅易安辯解道:「依我看易安先生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這件事或許是盜族中其他的人做得。」
雅易安眉開眼笑道:「還是萱兒姑娘善解人意,我要是唐獵也會喜歡上你的。」
此言一出,萱兒羞得俏臉通紅,玄波卻狠狠瞪了雅易安一眼,芳心中竟然有些不快。
唐獵笑著在雅易安的屁股上捶了一記:「快走,盡快帶我們離開這座死氣沉沉的地宮。」
雅易安對地下的情形十分的熟悉,帶著他們沿著曲折蜿蜒的地下通道一路行進,大約在黑暗中摸索了五個小時的時間,方才走出地洞。
濕潤清冷的河風迎面吹來,唐獵的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回身望去,帕提亞已經遠遠被他們甩在身後,在視野中只剩下一個紅色的小點,那是正在燃燒的城市,,昔日繁華的帕提亞城己經被帝國大軍燒燬,最終會成為一片瓦礫。
雅易安雖然向來遊戲人生,看到家園被毀,此時也不禁傷感起來,輕聲歎道:「大家共同生活在這片大陸上,何必搞得水火不容,殺得血流成河,於己於人又有什麼好處?」
萱兒闇然道:「不知道冷大哥怎麼樣了?」纖手握住玉笛,一絲溫暖傳入手心,想起凌鷹臨行前的吩咐,芳心中感到些許安慰,她相信有一日還會見到凌鷹。
一條寬闊的大河亙於他們的面前,唐獵想起之前和凌鷹通過地下河潛入帕提亞城內的事情,輕聲問道:「這條河是不是當初我救起你的那條?」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只不過是支流,這條才是主幹!」
唐獵笑道:「當初他們抓住你時,為何沒有將你丟到這裡,反而捨近求遠,將你扔在了支流之中。」
雅易安歎道:「那幫無恥的傢伙,我真心實意的跟他們交易,沒想到他們搶了我的東西還不算,又將我捆縛起來扔到河心,如果不是遇到你和凌鷹,我這條小命只怕早己玩完。」
唐獵呵呵笑道:「現在你也救了我們,大家兩不相欠,日後這件事無需提起。」
雅易安讓唐獵幫他從巨岩旁的潛水之中將一艘石舟牽拉出來,這石舟顯然是雅易安之前藏匿在這裡,雅易安又從巨岩下挖出一個很大的皮製包裹,背在身上。
玄波公主好奇的問道:「裡面是什麼?」
雅易安笑瞇瞇道:「天機不可洩露。」
玄波嗤之以鼻道:「定然是你從地宮中偷來的贓物。」
四人登上石舟,雅易安和唐獵操起船槳順流滑去,雅易安道:「從這裡順流而下,大約一天的功夫可以抵達地心湖,那裡就可以重新看到陽光,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第四十四章【神像之下】(下)
萱兒和玄波公主聽到馬上就可以重見天日,歡呼雀躍起來。
雅易安笑道:「不過這黑水河中沒有任何可供食用的魚蝦,我們只怕要忍饑挨餓上一整天。」
唐獵大笑道:「一天的時間我們還捱得住!等走出這黑暗的地底世界,我們在好好的飽餐一頓。」
黑水河的波濤雖然不大,可是在黑暗中漫長而枯操的行程讓每一個人感到昏昏欲睡,玄波和萱兒相互依偎著己經睡去。唐獵和雅易安輪番操槳劃船,雅易安即便是休息的時候,也不敢閉上眼睛,在一旁為唐獵指點著正確的航行方向。
唐獵打了個哈欠道:「這黑水河究竟通往哪裡?」
雅易安道:「黑水河貫穿於整個地下世界,我們現在航行是向東北方向,出口處是地心湖,在地心湖黑水河出地面,繼續向東北流淌,奔流到搏浪灣,從那裡匯入虛海。」
「盜族人都已經前往逃往地下森林,為何我們要擇這條道路?」
雅易安道:「盜族人大批逃往地下森林,目標也是極大,帝國大軍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一點,我們現在就跟過去,勢必會成為帝國大軍率先追擊的目標。從黑水河水路向西行進,等於和帝國軍隊追擊的方向背道而馳,應當是最安全的選擇。」
玄波忽然驚叫了一聲,從夢中霍然驚醒,額頭之上佈滿細密的汗水,高聳的胸部劇烈起伏。首兒也被玄波驚醒,關切的看著她。
唐獵充滿愛憐的看著這位飽受磨難的帝國公主,柔聲道:「做噩夢了?」
玄波眼圈微紅,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夢見……我夢見……父皇他……」想起剛才夢境中的情形,玄波「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萱兒挽住玄波的臂膀輕聲安慰。
唐獵寬慰她道:「你不必太過擔心了,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父皇一定不會出任何意外。」
玄波含淚應了一聲,此時河面的風浪變得疾了許多,唐獵的雙目猛然睜大,身後的河面有一條雪白的水線迅速向石舟追擊而來。
雅易安幾乎在同時留意到這不同尋常的現象,驚呼道:「黑水河不可能有這樣的大浪……」話音未落,巨浪己經迫在眉睫,大浪足足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從高處噴湧著白色的飛沫,鋪天蓋地的向他們所在的石舟席捲而來。
唐獵伸出雙臂分別擁住玄波和萱兒的嬌軀,生恐她們被大浪捲走。
雅易安拚命想要控制住小舟,小舟如漂浮的落葉般被浮起到浪尖之上,隨後被巨浪拋揚而起,翻滾著摔落在河面之上,幸運的是小舟並未顛覆。
小舟還在河心打著旋兒,比剛才那股大浪更為強大的巨浪洶湧澎湃己到近前。
他們眼睜睜看著巨浪將小船捲了進去,冰冷的河水頓時浸濕了他們的全身,唐獵一手牽住玄波,一手牽住首兒拚命向河岸處游去,雅易安卻被大浪打到距離他們三十多米的地方,他大聲呼叫,聲音卻被巨浪拍打河面的聲音完全掩蓋。
萱兒不通水性,在河水之中接連被嗆入數口冷水,神智己經變得模糊,全靠唐獵支持她的身體,否則早己被大浪沖走。
唐獵的水性雖然很好,可是同時要照顧她們兩個,再加上黑水河突然變得風高浪疾,明明看到河岸僅僅有十米之遙,可是越游越遠,竟然被大浪重新推回河心。
雅易安的腦袋忽然從不遠處的河水中露了出來,他從身後扯下那大大的皮包,用力牽拉皮包上纏繞的金屬絲,那皮包在水面上迅速膨脹起來,一艘緊急救援的充氣皮筏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傢伙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此時風浪變小了許多,唐獵欣喜的帶著萱兒和玄波向皮筏游去,在雅易安的幫助下爬上皮筏。
暴虐過後的黑水河,馬上恢復了平靜,唐獵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過的一切,歎道:「真是奇怪,好好的怎麼會興起那麼大的風浪?」
雅易安的臉上卻寫滿驚恐的表情:「恐怕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我們!」
唐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黑暗深處一縷藍色的光芒緊貼著黑水河面迅速向他們追趕而來。
幾乎在轉瞬之間,那藍色的生物己經清晰的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這是一條美麗的藍龍,展開的寬闊雙翼幾乎覆蓋了整個河面,它的週身發出幽蘭色的光芒,鱗甲和肌肉竟然是,半透明的,讓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骨骼結構。
尖銳的利爪時而輕劃在平靜的水面之上,數道白色的浪花在它的身下飛濺而出,綠寶石般的眼睛穿透了重重黑暗,四道紅色的身影透過它的雙眼傳達到它的腦海之中,這就是它尋找的目標。
雅易安的臉上流露出絕望的表情,在帕提亞城前看到犀吼獸的時候,他就猜測到,一定有強有力的神秘力量在操縱那些巨大野蠻的生物,此刻看到藍龍他己經完全明白了,能夠操縱藍龍的人,控制那些犀吼獸根本算不上什麼。
玄波的美眸始終凝望著唐獵,只要在唐獵身邊,她就不會感到任何的恐懼。
唐獵抿起嘴唇,充滿深情的看了看仍然處在昏迷之中的萱兒,目光又來到玄波的俏臉之上。玄波似乎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什麼,顫聲道:「不要……」
「我會回來!」唐獵充滿信心道。
雅易安充滿崇敬的看著唐獵,在他的人生之中很少去崇拜別人,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折服,誰說英雄氣概只可以征服純情的少女?
唐獵的右手緩緩握住長刀:「是我的兄弟,便幫我照顧好她們!」
藍龍的腹部貼近水面,在水面上劃出寬大的水線,面對己經落入掌握的獵物,它要盡情的把玩一番。
「快走!」伴隨著唐獵的一聲怒吼,他的雙足在皮接後方用力一蹬,身體宛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向後方竄升而去。
藍龍不屑的看著眼前這個自不量力的人類,它根本不相信他渺小的力量會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
唐獵在跳離皮筏之前己經選好了下一個落腳點,藍龍隆起的前額悄然被他鎖定,如果藍龍在此刻張開巨吻,只怕唐獵免不了被它吞入腹中的命運,可是藍龍過於驕傲,它根本沒有想到唐獵會敢七主動向自己挑戰。
唐獵的左腳穩穩的踏在藍龍的前額之上,他不敢做絲毫的停留,連續的一個大步騰躍,準確無誤的騎乘在藍龍的頸部。
高傲的藍龍何時受過這樣折辱,除了它的主人以外還沒有任何人敢這樣對待它。頭顱猛然沉入了水中,唐獵被它急劇的動作險些甩脫出去,左臂緊緊摟住它的脖子,身體承受著水流高速的撞擊。
藍龍掀起的波濤將皮筏送得更遠,雅易安抓住這難得時機,拚命滑動皮筏,試圖逃出藍龍力量波及的範圍。
藍龍長時間將上半身浸入黑水河中,長時間的閉氣讓唐獵就要無法忍受,他騰出右手,抓起長刀狠狠砍在藍龍佈滿鱗甲的頸部。他的劈砍的動作在水中有所減弱,儘管如此藍龍的頸部也被鋒利的長刀割開了一個長長的血口。疼痛讓藍龍猛然揚起了頭顱,飛庫整理。飛庫整理。展開雙翼向上方全力衝去,短暫的高速飛行之後,頭顱撞在上方堅硬的岩石彎頂之上,巨大的石塊從彎頂處如驟雨般向下傾潟。
唐獵及時鬆開了藍龍的頸部,避免了被撞成肉泥的下場,身體沿著藍龍粗糙的脊背滑落下去,在即將脫離藍龍身體的剎那,唐獵一把抓住了藍龍的尾部,如果從這樣的高度摔落下去,他肯定難逃一死。
藍龍憤怒的吼叫,粗長有力的尾部,狠狠向從彎頂垂落下的巨大石筍上狠狠抽打過去。
巨響過後,煙塵四起,石筍被它強勁有力的尾部抽的粉碎。唐獵在於鈞一發的時候藏身到藍龍尾部的腹部側,再次跺過藍龍力達萬鈞的攻擊。
雙手在尾邵硯雄的鱗甲上已經摩擦出血,唐獵忍住疼痛死死抓住藍龍的尾部不放,藍龍現在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類的難纏,從高處再次向黑水河中俯神而去,它的身軀時而沉入水中,竄升於地下世界的的穹頂之下,無論它怎樣努力,卻始終沒有將唐獵甩開。
整條右臂充滿了強大無比的力量,宛如鐵箍一般死死鎖住藍龍的尾部。
藍龍綠色的眼睛忽然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惶恐,它對自己強大的力量第一次沒有了信心,尾部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卻是唐獵揭下了它的鱗片。
疼痛讓藍龍發出一聲哀嚎,它向著前方閃電般飛去,以極限的速度帶著唐獵投入未知的黑暗之中。
眼睜睜看著藍龍帶著唐獵從上方掠過,玄波公主忍不住哭了起來,雅易安正想安慰她,耳邊卻聽到雷霆萬鈞的浪潮聲,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我如何面對唐獵?洶湧澎湃的巨浪瞬間將皮筏吞噬,所有的一切重新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2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五章【活著真好】(上)
藍龍龐大的身軀在黑暗瘋狂衝撞,唐獵卻宛如生長在它的身上氣藍龍無數次的努力宣告失敗以後,似乎終於喪失了信心,飛翔的速度不停減慢,腹部緊貼在河面之上,瘋狂舞動的尾部此時也老老實實的垂了下去。
_在剛才的劇烈衝撞之中,唐獵雖然躲過了被撞成肉醬的命運,可是漫天進射的碎石和塵屑早己將他的身體劃出無數的血痕,經過河水的浸泡,傷口痛得更加讓他難以忍受。全屏自身強大的毅力在支撐,否則他早己放棄。
右臂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敏銳,隔著藍龍厚重的鱗甲,唐獵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心跳,藍龍週身的肌肉在短暫的放鬆之後,再度繃緊,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藍龍龐大的身軀猛然向上方竄升而去,它的力量在此刻己經達到了極致。
堅硬的頭顱猛然撞擊在上方的岩石彎頂之上,不堪重創的彎頂從中崩裂開來,巨大的石塊和塵屑從孔洞中傾瀉下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洶湧澎湃的水柱。
藍龍迎著水柱衝了上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越了上方的湖水,帶著晶瑩的水珠,衝出湖面,直上雲霄。
正午的陽光毫無遮攔的投射在藍色巨龍的身上,映射出耀眼奪目的藍色光芒,唐獵的雙目因為受不了強光的刺激而緊緊閉上。
藍龍巨大的頭顱靈活的轉向後方,碧綠色的雙目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一人一龍死死對望著,藍龍忽然張開巨吻,一股強大的水流從它的口鼻之中全力噴出,水流宛如千斤重錘一般擊打在唐獵的身上,唐獵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身體從半空之中垂直向下墜落而去。
暴虐的黑水河終於恢復了昔日的溫柔,萱兒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皮筏之上,其他人早己不知去向,內心中一陣驚恐,大聲叫道:「主人!」聲音在黑暗中久久迴盪,卻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無助的淚水順著萱兒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她轉過身去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道亮光透入這漆黑的世界。
緩緩展開羽翼,抖落身上的水漬,萱兒緊貼著黑水河面向那道亮光飛去。
出口處是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萱兒穿越這天然的水簾,迎面吹來一股清新的湖風,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她誘人的嬌軀。萱兒垂頭望去,卻見一道七色彩虹橫亙於瀑布的前方,將瀑布和前方平整如鏡的湖泊連接了起來。
湖水一半清轍見底,一半卻是漆黑如墨,這難得一見的大自然奇觀讓萱兒歎為觀止。可是她卻無心欣賞這絕美的景致,芳心中深深牽掛著唐獵的安危。
在湖面上盤旋許久,始終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影蹤,萱兒內心中緊張到了極點,她無法想像,如果失去了主人,她該如何生活下去?纖手無意間落在腰間懸掛的玉笛上,萱兒忽然想到了凌鷹,她取下玉笛,用力吹響,笛聲悠揚順著清涼的湖風遠遠送了出去,不知道凌鷹是否能夠聽到她遙遠的呼喚?
身體劇痛讓唐獵從昏睡中醒來,睜開雙目卻發現雙手被手銬銬住,腳上釘著鐵鐐,用鐵鏈和另外的五名盜族人拴在一起,他們被關押在一輛鐵籠囚車之中。
唐獵心中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還活著,然後又猜想道:「難道是藍龍將我抓來這裡的?」他吃力的娜動了一下身體,卻將和他拴在一起的盜族人驚醒,獵一眼,嘴中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句什麼。
唐獵聽不懂盜族人的語言,只好裝聾作啞的扭過頭去。從後方押送他們士兵著裝的情況來看,應該隸屬於玄武帝國的軍隊,唐獵心中暗叫不好,如果這次落在司馬天峰的手中,只怕必死無疑。
一旁的盜族人再也忍受不住飢渴,嘴中不停祈求著:「水……水……」好在他這個字的發音還算準確。
一名帝國騎兵縱馬來到囚車前,拿出一個水囊,拔出瓶塞在囚車前方晃了晃,幾名盜族人同時湊了過去,唐獵雖然不想動,可是在他們的牽拉下也不得不湊了上去,粗糙的腳鐐將皮膚立時磨破。
他們都在陽光下曝曬了許久,身體散發出難聞的汗臭味,彼此擁擠在一起,更加重了窒息感。
那帝國騎兵故意用水囊引誘他們,偶爾灑出一點清水,幾名盜族人拚命擠過去爭搶,為了那些許的清水,開始互相推操。
看到盜族人在囚車內相互擠壓,周圍的帝國騎兵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唐獵早就明白這些士兵是故意折辱他們,心中怒氣更盛,目光瞥見那騎兵腰間懸著的長刀,正是自己的那把,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計策,只要能夠奪到長刀,利用它可以輕易削斷腳鐐和鐵籠。
心念及此他趁著那帝國騎兵向鐵籠中倒水的剎那,一頭撞向身邊的盜族人,正撞在那盜族人鼻樑之上,將他撞得鼻血長流,幾名盜族人同時向唐獵撞來,唐獵故意將他們引到鐵籠的角落。
那帝國騎兵為了看得更加清晰從囚車後繞了過來,將清水向唐獵的頭頂淋落,一心想加劇這幾名囚徒的爭鬥。他這裡只顧幸災樂禍,身體不由自主的貼近了鐵籠,冷不防唐獵從鐵籠中探出半截手掌,準確無誤的抓住刀柄,猛然將長刀從他的腰間奪了過來。
幾名盜族人這才明白唐獵引起爭鬥的真正用意,馬生停下攻擊唐獵,掩護唐獵退向囚車的另一側。
那失去長刀的帝國騎兵驚慌大叫起來,周圍騎兵聽到動靜慌忙向唐獵所在的囚車圍攏過來。
唐獵反轉刀鋒閃電般將腳鐐斬斷,又用雙腳夾住刀身,將手上的手銬斬斷。此時那失去長刀的帝國騎兵挺起長矛向鐵籠內刺來,兩名盜族人同時伸手抓住他的矛尖,拼著手掌被長矛的兩刃割裂出血也絕不放手。
唐獵出手如風,短時間內割斷了幾名盜族人的手銬和腳鐐,又舉起長刀一刀削斷了鐵籠上的大鎖。率領幾名盜族人搶在帝國騎兵包圍囚車以前跳了下去。
幾名盜族人此時和唐獵同仇敵汽,和唐獵一起亡命向右側跑去,可惜他們處在一片平原之上,周圍根本沒有隱蔽物可以躲藏。
百餘名帝國騎兵縱馬向他們追來,騎乘在最前方的兩名帝國騎兵彎弓搭箭向逃跑的囚犯射來。
唐獵身邊的那名盜族人躲避不及,被羽箭射中後心,嫉尖帶著血肉從前胸鑽了出來。那盜族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前胸,好半天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身體向前撲倒在地上。
一個冷酷的聲音高喝道:「再敢逃走,他便是你們的榜樣!」
這聲音對唐獵來說卻是異常的熟悉,他的身形停滯在那裡,緩緩轉過身去,卻見一員身穿金色甲青的青年將軍騎乘在白色獨角獸上方,手中金色長弓拉得如同十五圓月,閃著寒光的鑊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那青年將軍看清唐獵的面容,充滿殺食的面容忽然浮現出極其驚訝的神情:「是你?」
狼淵緩緩鬆開弓,將金色長弓重新掛在獨角獸的鞍蹬之上,右手向後揮舞了一下,跟隨在他身後的帝國武士全都放下了武器。
狼淵翻身躍下獨角獸,緩步來到唐獵的面前,表情並沒有久別重逢的快樂,唐獵拐帶公主私奔的事情早己傳遍整個玄武帝國,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飛庫整理。,他無法確定自己的立場,雖然唐獵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犯下這等重罪,自己也不敢包庇。
唐獵微笑道:「想不到竟會在這裡見到你。」
狼淵低聲道:「有什麼事情回到我的營帳再說。」
卸下甲胃,換上亞麻長袍,狼淵的身上平添了幾分儒雅氣質。兩名武士將一隻剛剛烤熟的黃羊送入營帳內,誘人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散開來。
唐獵毫不客氣的抓起銀刀削下一條羊腿,大口咀嚼了起來,他餓得實在太厲害,根本無法抵禦美食的誘惑。
狼淵屏退他人,在犀角杯中倒滿兩杯美酒,將其中一杯送到唐獵的手中:「唐先生為何會與盜族人混在一起?」
唐獵口中含著一大塊羊肉,含糊不清道:「我也說不清楚,你不是跟著帝君打仗嗎?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狼淵歎了口氣,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憂鬱:「前線的戰事並不樂觀,我這次是奉黑帖爾將軍之命運送糧草,恰巧經過此地。」
唐獵點了點頭,抓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覺著飢餓感稍稍減退,拿起餐巾抹乾嘴角道:「你既然經過這裡,司馬天峰率領軍隊進攻帕提亞城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
狼淵緩緩點了點頭,默默端起面前的酒杯。
唐獵道:「進攻帕提亞城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狼淵抿了一口美酒,虎目望向唐獵:「你好像並不知道玄武帝國進攻帕提亞城的真正原因,這許多年來盜族人一直都在和帝國作對……」
唐獵憤怒道:「僅僅憑借這樣一個牽強的理由便可以任意的虐殺這個弱小的民族,就可以殘忍的摧毀盜族人賴以生存的城市?」
狼淵歎了口氣:「唐獵,你並不瞭解盜族人的性情,剿殺盜族人早在帝君親征以前便己經計劃,只不過因為戰爭的突然爆發而暫緩進行,最近一段時間盜feiku族人表現的極為猖撅,多次搶奪了我們大軍的糧草,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親自負責押運這趟糧草。」
唐獵低聲道:「這麼說司馬天峰進攻帕提亞城的事情你並沒有參與?」
狼淵點了點頭:「我聽手下說抓住了幾名試圖偷盜糧草的盜族人,沒有想到其中竟然有你。」
唐獵苦笑道:「我可沒有偷竊什麼糧草,從地下世界逃出來以後,我便昏迷了過去,睜開眼睛便己經落在了囚車之中,大概是你的手下看到我身穿盜族服飾,所以將我一起抓了進來。」
狼淵怒道:「這幫沒用的廢物,只知道造假貪功。」
唐獵道:「我想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狼淵靜靜看著唐獵,許久方道:「你曾經救過我的性命,讓我為你做任何事我都願意,不過在答應你之前必須搞清楚……「他停頓了一下方才道:「你為何要挾持公主私奔?」
唐獵早就料到狼淵會有此疑問,盯住狼淵的雙目忽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在你心中我唐獵是不是個好色之人?」問出這句話以後,唐獵不免有些後悔,第一次縹妓就是狼淵所請,他當然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好色之徒,唐獵不等狼淵回答便繼續道:「我唐獵雖然喜好美色,可是更重視自己的性命,沒理由為了勾引公主而不顧自己的生命!」
狼淵低聲道:「以我對你的瞭解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唐獵道:「這件事的真正起因是太子玄鶯想要殺掉玄波公主!」
「什麼?」狼淵吃驚非可,他無法想像太子玄鶯有何理由要殺害自己的親妹妹。
唐獵整理了一下思緒,詳細的將帝都中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狼淵,狼淵從開始的詫異驚奇轉為憤怒和不平,手中犀角杯重重在桌上一頓,霍然站起身來:「這幫奸賊,趁著帝君親臨前線,無暇分身之際,竟然搞出這樣的事情!居然還無恥到派人向帝君匯報虛假的訊息。」
唐獵冷笑道:「其實整件事情最清楚的就應該是帝君,是他親手交給玄波公主的密旨,將我們害到如此的地步,我不相信他會對此毫無察覺?」
狼淵來回踱了兩步,低聲道:無論帝君知道與否,這件事我們必須當面享告他,唐獵,你隨我一起前往虎踞關,向帝君當面說明此事。」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五章【活著真好】(下)
唐獵歎了口氣道:「可是我和玄波公主她們在黑水河失散以後便找不到她們的下落,即便是見到帝君,又如何取信於他?」
狼淵果斷道:「我會派人在附近仔細尋找,令派親信駐留此地,只要見到公主,馬上將她護送前往虎踞關。陛下在虎踞關之事整個帝國都已經知道,公主或許現在業已趕往那裡也未必可知。」
唐獵點了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得辦!」
運送糧草之事刻不容緩,在駐地附近尋找玄波公主等人一無所得之後,唐獵隨狼淵一起西行前往虎踞關。
狼淵事先囑咐唐獵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對外宣稱是自己派去盜族人中刺探軍情的親信,以免生出其他的事端,唐獵換上帝國武士的盔甲,混跡於運糧部隊之中,他生性熱情豪爽,很快便與周圍士兵打成一片。五日之後已經進入距離虎踞關僅有百里之遙的七曲灘,這是一片沼澤地帶,放眼望去宛如一片平整的草原,可是走上去卻發現落腳之處極軟,很快便陷落到腳踝處,很多地方甚至陷落到膝彎。
狼淵雖然多次從這裡通過,仍然表現的小心謹慎,讓十名帝國士兵組成小隊,在最前方探路,車隊遠遠尾隨在後。
傍晚的時候,一輛載滿糧草的馬車陷入沼澤之中,部隊不得不停下來,利用其他車馬將這輛馬車牽拉出來。
唐獵不解的問道:「既然這條道路遍佈沼澤,為何不繞開這裡呢?」
狼淵劍眉緊鎖道:「前線戰事緊急,大軍面臨斷糧之危,如果選擇迂迴繞過沼澤,至少要多耗上兩天的時間,兩天足以左右一場戰爭的成敗。」
在眾將士一起發力下,那裝滿糧草的馬車終於從泥濘中拉了出來,狼淵鬆了一口氣,下達命令在前方五里處的『土木島』上紮營休息,因為夜幕已經降臨,白天隱匿在沼澤地中的蛇蟲開始出動,更何況夜晚的時候沼澤地的水份會較白日增多,沼澤地會變得更加的鬆軟,地表無法承受糧草輜重的負擔。
土木島是這大片沼澤內唯一的實地,這片方圓一公里的實地之上長滿參天的古木,枝繁葉茂,正中有一塊空曠的草地,這便是狼淵選擇紮營的地方。
吃完晚餐,唐獵獨自登上土木島的高處,凝望深沉悠遠的夜空,自從回到地上世界,他還沒有仔細的體味過夜晚的星空,今晚的天空異常的清朗,繁星閃爍。唐獵不禁想起萱兒和玄波,不知道雅易安有沒有帶著她們逃脫險境?他不由得為她們的命運深深擔憂,如果他們逃離了險境,為什麼萱兒至今沒有找到自己?她精通鳥語,利用鳥兒應該很快可以打探到自己的下落,難道……唐獵不敢繼續想下去,閉上眼睛,內心中暗歎了一聲。
一樣的星光,一樣的夜空,萱兒此刻也一樣在望著夜空暗自惆悵。
凌鷹悄然來到她的身邊,輕聲道:「又在想著唐獵?」
萱兒點了點頭,明澈如水的美眸蕩漾起讓人心碎的漣漪:「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們,主人也不會……」想起唐獵和藹可親的笑容,萱兒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凌鷹歎了一口氣:「唐獵是個真正的男人!」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安慰萱兒道:「我相信像他那種人絕不會有事,因為他的運氣實在太好……」凌鷹似乎覺著這句話的描述有點不夠確切,停頓了一下又道:「吉人自有天相!」
萱兒輕聲重複道:「吉人自有天相,不錯!主人一定不會有事!」
懸在腰間的長刀忽然發出『噌!』地一聲輕響,唐獵詫異的垂頭望去,卻見長刀已然從刀鞘中彈射出兩寸左右,刃緣流淌著奇異的藍色光芒,之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現象。唐獵緩緩抽出長刀,卻發現長刀通體反射出金屬的光芒,這柄長刀是用龍蜥蜴的尖角打造而成,因為本身質地的原因,反光從未如此強盛過。唐獵伸出手指在刀身上輕輕一彈,發出鏘鏘的一聲輕響,刀身微微顫動,他幾乎可以斷定長刀一定發生了十分奇特的變化。仔細回想,或許是藍龍的血液讓長刀在悄然之中發生了變化,或許這件事情日後要問鐵魔鰲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營地之中漸漸沉寂了下去,除了十多名負責警戒的士兵,多數人已經睡去,唐獵打了個哈欠,回刀入鞘,轉身向營帳的方向走去。
剛剛走出兩步,長刀再次從刀鞘中跳躍出來,唐獵內心不覺一震,剛才那次他以為只是偶然,這次卻已經引起了他的重視,傳說中曾經有長刀示警的故事,沒想到這次居然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唐獵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狀況,右手攥緊刀柄緩步向糧草堆放的地方走去。守在那裡的兩名士兵和唐獵十分熟識,遠遠笑道:「先生還沒有睡?」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
唐獵一顆心稍稍安定,正準備走的時候,足踝猛然一緊,身體在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力牽扯之下,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那兩名負責守護糧草的士兵被兩名黑衣蒙面的武士閃電般擊倒在地。
唐獵反應神速,身體失去平衡的剎那,已然將長刀抽出刀鞘,憑著自身出眾的意識,在瞬間掉轉刀尖狠狠向地下刺去。
對手『咦!』地一聲驚呼,在地底一個巧妙的閃避,躲過唐獵全力刺來的一刀,不等唐獵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左手牢牢抓住唐獵的手腕,右手向他的咽喉扼去。唐獵應變也是奇快,左手準確無誤的拿住對方粗壯的手腕,和他在地上纏鬥起來。
四目相對,唐獵和對手同時吃了一驚,唐獵萬萬沒有想到這名偷襲自己的對手竟然是在帕提亞城破之時失散的泰圖爾。
「唐獵!「泰圖爾驚呼道。
唐獵臉上浮現出一個激動的笑容,放開泰圖爾的手臂,泰圖爾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
此時這邊的動靜已經將負責警戒的其他士兵驚動,大聲呼喊著向這邊趕了過來。
唐獵顧不上多作解釋,壓低聲音向泰圖爾道:「快走!」
泰圖爾點了點頭,正欲遁入地下之時,卻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最好站在原地不動,否則我會讓你變成一隻箭豬!」
唐獵和泰圖爾內心劇震,抬頭望去,卻見頭頂的樹叢內,隱藏著百餘名弓箭手,狼淵也在其中。
唐獵心中暗歎,狼淵行事縝密,竟然在樹枝之上設伏境界,連自己也被瞞過。
泰圖爾哈哈冷笑道:「你又那個本事嗎?」從腰間解下雙刃斧,意欲和對方竭力一搏。
唐獵生恐泰圖爾勢單力孤,憑他們三名盜族人根本無法和這些訓練有素的玄武國武士抗衡,更何況狼淵的武力早已踏入黃金武士的級數,即便是單對單的比拚,泰圖爾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唐獵大聲道:「且慢!我想這是一場誤會!」
狼淵其實剛才在高處早已將唐獵和泰圖爾纏鬥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泰圖爾的那聲唐獵喊得異常清晰,從那時狼淵便已經猜到泰圖爾和唐獵肯定相識。他從樹枝上輕輕躍下,落在唐獵的身邊,充滿敵意的目光逼視泰圖爾道:「你半夜闖入我的營地,究竟有何目的?」
泰圖爾雖然落入他的包圍圈中,目光中卻沒有任何的懼意,傲然道:「焚燒你的糧草,殺光你們這幫無恥的混蛋!」
狼淵的雙目中掠過一絲憤怒:「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泰圖爾大笑道:「以眾凌寡嗎?老子等著你!」
狼淵冷笑道:「對付你這樣偷雞摸狗的小賊,用不上!」他反手從肩頭摘下寬闊的巨劍,向前猛然踏出一步。
唐獵一把抓住狼淵的手臂,低聲勸阻道:「算了……」
狼淵大聲道:「你若是贏了我手中的長劍,今日我便放你們三個自行離去!」
泰圖爾怒吼道:「老子若是敗在你手裡,這三條性命你只管拿去!」兩人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一場大戰勢在必行。
狼淵掙脫開唐獵的大手,暴吼一聲雙手舉起巨劍猛然向泰圖爾的頭頂劈去,他的身高比泰圖爾佔優,一上來便傾盡全力,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倒對手。
泰圖爾出手雖然在狼淵之後,可是速度卻絲毫沒有落在下風,雙刃斧閃電般從腰間取出,一個交叉的封架,將狼淵手中的巨劍阻擋在半空之中,劍斧相交發出『咣!』地一聲巨響,震得周圍眾人耳膜嗡嗡作響,萬千火星從兵刃相交處向四周輻射而去。
狼淵手臂微微有些發麻,他向來以為自己膂力超強,卻沒想到泰圖爾的力量猶在自己之上,初始時的小覷之心頓時收起。
金戈撞擊的聲音雖然遠去,可是他們強大的力量並沒有立刻消退,彼此向後方撤退了一步,雙足在泥地上踏出深深的腳印。
泰圖爾宛如一隻暴怒的雄獅,大叫道:「你也吃老子一斧試試!」壯碩的身體宛如炮彈般衝了上去,手中雙刃斧捲起兩道龐大無匹的飆風,瞬間來到狼淵面前。
狼淵手中巨劍向前平推,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兩人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硬碰硬連續拚鬥數場,彼此的手臂都被對方震得微微發麻。
泰圖爾雙目之中流露出欣賞之色,沒想到帝國之中竟然有力量和他不相伯仲的武士。
唐獵生恐兩人有失,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無論誰受傷都不是一件好事,在狼淵和泰圖爾再次拚鬥在一起的時候,大步衝了出去,揮動腰間長刀全力向兩人兵器相交的地方劈砍下去,只聽噌!地一聲輕響,狼淵手中的巨劍和泰圖爾手中的雙刃斧先後被削成兩段。
兩人詫異於唐獵手中長刀之鋒利的同時,心中不由得火氣,幾乎同時怒吼道:「你做什麼?」
唐獵歉然笑道:「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兄弟、是朋友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
泰圖爾雖然表面粗獷,可是內心並非愚魯,現在身處帝國士兵的重重包圍之中,形勢不容樂觀,唐獵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為他著想,心中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在一味蠻橫下去,只會將局面搞得更僵,心念及此,緩緩向後退了一步。
唐獵盯住狼淵的眼眸,目光中充滿懇求之意,狼淵輕輕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個退兵的手勢,讓周圍武士退到遠處,大步來到前方古木之下,唐獵暗示泰圖爾跟他一起走了過去。
狼淵聲音低沉道:「這裡並沒有其他可以聽到我們的交談,有什麼話你只管對我說。」
唐獵道:「泰圖爾是我的義兄,他這次前來想必有些誤會,狼將軍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放他離去?」
狼淵冷冷凝望泰圖爾道:「你深夜潛入我的營地之中,究竟想要幹什麼?」
泰圖爾怒道:「你們玄武國軍隊摧毀我的家園,殺害我的兄弟,我這次前來便是為了燒掉你們的糧草,讓你們敗在藍德帝國的手下。」
狼淵發出一聲哈哈大笑,目光覷定泰圖爾,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你倒也不失為一個敢作敢當的漢子!」他沉吟片刻忽然道:「你走吧,今晚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下去。」
唐獵心中暗喜,慌忙示意泰圖爾盡快離去。
沒想到泰圖爾仍然留在那裡,充滿迷惑道:「你為何要放過我?」
狼淵平靜道:「無論怎樣說,這次都是帝國進攻你們在先,這場戰爭並不是帝君發動,你們和很多參與其中的帝國武士一樣都是受害者……」
唐獵點了點頭道:「或許是玄武國內部有人刻意挑起盜族人對帝國的仇恨,趁機掀起國內的動亂。」
狼淵內心一沉,其實他也在擔心這一點,如果整個事件都是某些人暗地策劃的陰謀,整個帝國將不可避免的陷入困境之中。
泰圖爾低聲道:「玄武國內部的事情我不想過問,可是誰傷害了我的族人,我便要讓他付出流血的代價。」他抓住唐獵的臂膀道:「兄弟,我們走!」
狼淵冷冷道:「你可以離開,唐獵不可以!」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4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六章【同仇敵愾】(上)、(下)
泰圖爾怒道:「我們兄弟要走便一起走!」他擔心唐獵受到狼淵脅迫,所以才提出和唐獵一起離開。
唐獵道:「大哥,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狼將軍是我的好朋友,他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泰圖爾哪裡肯信,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名同伴的悲慘嚎叫,三人同時望去,卻見一名盜族武士手捂胸口搖搖欲墜,三支閃亮的鏃尖從他的前胸處穿了出來。
泰圖爾目眥欲裂,怒吼道:「你們……」
可馬上又聽到一聲慘呼聲,這次卻是一名帝國士兵被冷箭射穿了頸部。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黑色的天幕之中盤旋著幾十個黑色的小點,剛才的冷箭便是他們所射。幾乎在同時,唐獵三人判斷出進攻他們的應當是翼族武士。
唐獵大吼道:「所有人尋找隱蔽處躲藏起來!」
一道道亮麗的軌跡從空中射向他們陣營的位置,那是翼族人射出的火箭,火箭射中目標之後,迅速燃燒起來。
狼淵表情嚴峻,大聲命令道:「將所有糧草轉移道安全的地方,盡力將損失減低到最小。」話雖如此,翼族人佔據了空中的優勢,從高空中輕易便鎖定了目標,短時間內已經有多輛載滿糧草的車馬被火箭點燃。再加上他們的營地建立在空曠地帶之上,死在翼族武士箭下的帝國士兵已達到三十人之多。
狼淵一邊命令士兵將糧草運送到安全的地方,一邊組織士兵開始向空中反擊,無奈翼族武士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他們所配備的弓弩無法準確的命中目標。
一名帝國武士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到狼淵身邊:「狼將軍,大事不好了,周圍的古木全都燃燒了起來,糧草無法運送出去,如果情況繼續下去,只怕我們的損失會不可計量。」
狼淵憤怒的大吼了一聲,右拳重重擊打在身邊大樹之上,竟然將合抱粗細的參天大樹攔腰擊斷,足見他的一身驚人神力。
泰圖爾忽然道:「跟我來!」
狼淵有些迷惑的看著他。
泰圖爾大聲重複道:「如果你們不想全部都被燒死在密林之中,便跟我來!」他大步向古木林中衝去,唐獵向狼淵遞了一個眼色,率先跟了過去,泰圖爾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帶領手下隨後跟上。
周圍的古木大多已經被翼族武士的火箭點燃,泰圖爾不向火勢無法波及的空曠地帶行走,反而挑選火勢燃燒最為迅猛的密林之中行進,倘若他要是心生歹意,狼淵和他的這群手下,豈不是全都要葬身於火海之中?行走到前方土丘之前,泰圖爾緩緩停下腳步,攥緊雙拳,猛然向土丘之上擊打而去,強大的力量讓眾人的腳下微微一震,半邊土丘竟然坍塌下來,裡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巨大洞口。
泰圖爾轉身道:「這裡有一間寬敞的藏糧洞,我們可以在裡面躲避兇猛的火勢。」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狼淵指揮欣喜若狂的手下將所有糧草輜重運送到藏糧洞之中,最後才和唐獵泰圖爾一起走入洞中,外面的火勢已經全面蔓延開來,泰圖爾和另外一名盜族同伴利用盜族人特有的專長,迅速將洞口用泥土封住,以免火勢竄入藏糧洞之中。
做完一切方才來到唐獵身邊,狼淵主動來到泰圖爾面前道:「多謝你了!」
泰圖爾雙目一翻,大喇喇道:「我並非想幫你,只是看著那幫翼族的卑鄙鳥人不爽。」
唐獵生恐兩人再發生爭執,適時岔開話題道:「這些翼族人為何要攻擊運糧的軍隊?」
狼淵神情激憤道:「翼族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泰圖爾呵呵笑道:「只怕是你們玄武國內部出了岔子,沒有足夠硬的後台,翼族的那幫雜碎豈敢接二連三的惹事。」
藏糧洞的溫度漸漸開始升高,看來火勢已經蔓延到藏糧洞的周圍。
唐獵好奇道:「大哥,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個洞口?」
泰圖爾道:「這裡曾經是我們盜族人藏匿貨物的地方,後來因為這片沼澤地被廢棄,很少有客商從這裡通行,所以便將這藏糧洞廢棄在此,沒想到今日會起到這樣的用處。」
狼淵讓手下人取來食物分給唐獵和泰圖爾,泰圖爾也不客氣,抓起食物大口咀嚼起來。
經過這一連串的突發事件,狼淵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正如唐獵和泰圖爾所說,玄武國內部一定出現了嚴重的狀況,值此戰爭膠著之際,後方的任何變動足可以影響到整個戰局。
唐獵能夠理解狼淵此刻的心情,來到他身邊坐下,輕聲安慰道:「有些事情並非一人之力可以左右,狼將軍又何必過慮,還是及時將這些情況稟報給帝君,讓他心中早有準備。」
狼淵默默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這次帝國軍隊和翼族人聯手進攻帕提亞城,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
唐獵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方才道:「在逃離帕提亞城的時候,我們曾經被一隻藍龍追殺!」
「什麼?」狼淵驚聲道。
泰圖爾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狼淵一字一句道:「在我的印象之中帝國只有五位龍武士,帝君玄思哲乃是金色神龍守護,黑帖爾將軍的守護龍是赤龍,亞當斯大將的守護龍是黑龍,死去霸圖將軍的守護龍乃是綠龍,還有一位神秘的龍武士我並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條守護龍應當是紫龍……」
唐獵道:「我不會看錯,追殺我的那條龍是藍色,黑暗中它的鱗甲和肌膚呈現出半透明色,幾乎可以看清它的骨骼。」
狼淵充滿迷惘道:「難道帝國之中除了這五名龍武士之外還有第六人存在?」
唐獵點了點頭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藍龍靜靜暢遊在地心湖內,頸部被唐獵劃開的傷痕已經止血結痂,它目光中的那絲驚恐卻依然沒有褪去。
距離它不遠處的地方,一位藍袍人負手而立,仰首望向高空中蕩漾的白雲,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宜覺察的憤怒,此人赫然是玄武帝國的丞相司馬泰,這個素來留給外界不通武力的文官,竟然是玄武帝國中最為神秘的龍武士。
藍龍游戈到他的面前,美麗的頸部屈起,巨大的頭顱輕輕偎依在他的右臂之上,司馬泰伸出右手,充滿憐惜的撫摸著藍龍頸上的傷疤,他的心意和藍龍融合在了一起,之前藍龍所經歷的一切,清晰的反映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唐獵堅毅英武的面孔在司馬泰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司馬泰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凝視藍龍的眼眸:「為何不殺掉他?」
藍龍無奈的嗚咽了一聲,頭顱垂得更低。
「你怕他!」司馬泰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他本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沒想到昔日毫不起眼的唐獵竟然成了最大的麻煩,從藍龍的身體中他已然感受到,唐獵應該擁有了某種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甚至讓強大的藍龍感到恐懼,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後果將不可估量。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虎踞關的背後透射出來,為氣勢恢宏的虎踞關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華,讓這座名震格蘭蒂亞大陸的邊塞重鎮顯得越發巍峨壯觀。
狼淵從心底深深鬆了一口氣,這次的任務雖然歷經曲折,可畢竟圓滿完成了任務,在翼族人的進攻中他共計失去了五十二名部下,他們用生命捍衛了大軍所需的糧草。當然這和泰圖爾關鍵時候的拔刀相助不無關係,如果不是他及時引領運糧部隊進入藏糧洞,後果將不堪設想。
泰圖爾和唐獵的心情也並不輕鬆,帕提亞城破多日,萱兒和玄波公主仍然沒有任何的音訊,鐵魔鰲和那些流離失所的盜族人不知道是否平安抵達地下森林,司馬天峰的大軍是不是仍然在追擊著他們?這一連串的事情時刻縈繞在他們的心頭。
泰圖爾勒住馬韁小聲向唐獵道:「兄弟,我打算在虎踞關前離開,北上由耶沃納峽谷進入地下森林,去和父親會和。」他內心深處希望和唐獵一起離開。
唐獵遙望前方的城池,瞇起雙目道:「我必須去見玄武國帝君玄思哲,很多事情需要向他當面解釋清楚。」
泰圖爾警惕的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確信無人偷聽他們的對話,方才低聲苦勸唐獵道:「玄武國這幫人歷來毫無信義可言,出爾反爾,倘若對你不利,只怕你很難從敵營之中脫身。」
唐獵淡然笑道:「有些事情,我必須要面對,逃是逃不掉的!」
泰圖爾重重點了點頭,隨著對唐獵瞭解的日益加深,兩人間的友情更是突發猛進,彼此心中早已將對方視為自己的親生兄弟。
唐獵道:「這裡距離虎踞關已經很近,大哥還是及時離去吧,狼淵雖然可以收起對你的敵視,卻難保他人能做到向他這樣,義父現在沒有任何消息,他老人家傷勢未復,你還是盡快趕到他的身邊。」
泰圖爾虎目微微發紅,他抿了抿嘴唇,伸出大手用力握了握唐獵的手臂,帶領那名盜族同伴脫離隊伍,向北方的小徑行去。
唐獵目送泰圖爾的背影漸行漸遠,狼淵騎乘獨角獸來到唐獵的身邊,遙望泰圖爾的背影道:「這混蛋,居然連聲再見都不說!」唇角卻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意,和泰圖爾這短暫的相處已經推翻了他之前對盜族人的偏見,如果拋開民族之間經年已久的芥蒂與仇恨,他和泰圖爾也有成為知交好友的可能。
前方忽然揚起一陣滾滾煙塵,卻是一支騎兵部隊向他們飛馳而來。
狼淵和唐獵同時舉目望去,只見那騎兵部隊竟然完全由少女組成,為首的那名女將金盔金甲,騎乘在一匹黑色獨角獸之上,金色長髮隨著晨風飄揚而起,根根髮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絕美的俏臉稍顯冷酷,金色秀眉微微顰起,似乎心情並不太好。
唐獵心中卻是大喜過望,這名女將正是他在帝都有過數面之緣的斐娜,幾日不見斐娜越發出落的楚楚動人,嬌美的容顏配上她騎在獨角獸背上的颯爽英姿,更加惹人心動,足見越是表面上堅強的女子越容易激起男人心中潛在的征服欲。
轉瞬之間,斐娜已經來到狼淵的面前,看到狼淵身邊的唐獵,芳心中不覺吃了一驚,她雖然和唐獵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對唐獵的為人一直抱有好感,前些日子突然聽說唐獵誘拐公主私奔的消息,內心中深深為唐獵擔心,現在唐獵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又怎能不讓她感到心驚。
狼淵抱拳行禮道:「斐娜將軍,不知有何要事?」
斐娜這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目光轉向狼淵道:「大帥讓我前來接應你,對了你為何今日才返回?」
狼淵歎了口氣道:「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煩,稍後我會詳細說明。」
斐娜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親信女將榮小青率領軍隊在前方為糧草部隊開路。自己卻悄然落在後方,和唐獵狼淵並轡而行。
狼淵雖然知道斐娜和唐獵曾經相識,卻不知道斐娜心中那份微妙的感情。
唐獵笑呵呵道:「斐娜將軍,多日不見,你的絕世風華更勝往昔了。」
斐娜心中暗斥唐獵油嘴滑舌,可是芳心中卻感到一絲絲溫暖,輕聲道:「唐獵,你好大的膽子啊!」這句話一語雙關,暗示唐獵這次惹下的麻煩不小。
唐獵淡然一笑:「多謝斐娜將軍關心,唐獵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些傳言,只不過是小人為了私自的目的製造出的謊言,早晚都會有被拆穿的一天。」
斐娜暗暗稱奇,唐獵在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變化是巨大的,整個人比起先前表現的更加自信和無畏,週身散發出強烈的男子氣概,美眸留意唐獵英武的面龐,連日的奔波讓唐獵的臉龐染上些許風塵之色,膚色由於長期的太陽曝曬成為古銅般的色彩,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健康的光芒,唐獵敏銳的覺察到斐娜向自己投來的目光,虎目在虛空中捉住斐娜關注的目光,咧開大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向來大方的斐娜,此刻居然表現得忸怩起來,俏臉緋紅的轉過頭去。
這一幕剛巧被狼淵看到,他又不是傻子,更何況和梅茜之間正處於熱戀之中,看到斐娜的表現,心中不免一動,暗忖道:「莫不是這巾幗不讓鬚眉的斐娜將軍竟然喜歡上了唐獵?」心中默默回想,唐獵在進入黑帖爾軍營為他醫病之時的確和斐娜有過數日的來往,暗暗佩服唐獵的手段,如果能夠征服斐娜的芳心,定然需要一番過人的手段,放眼整個帝國大軍之中,對斐娜擁有好感的將士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被高傲的斐娜看在眼裡,從斐娜現在的表現看,即便沒有愛上唐獵,對他也一定身懷好感。
斐娜似乎想要躲避唐獵火辣辣的目光,輕輕牽拉獨角獸的韁繩,繞到狼淵一側,接著狼淵暫時拉遠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
狼淵暗暗發笑,沒想到戰場上面對萬千兇惡敵人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斐娜,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夾在斐娜和唐獵之間狼淵也感到異常的彆扭,主動打破這尷尬的氣氛道:「斐娜將軍,我離開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斐娜輕聲歎了一口氣:「軍中斷糧已有兩日,將士們的士氣開始變得異常低落……」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有件事還是等大帥親自告訴你吧!」
一層陰雲忽然將剛剛露出地平線的朝陽蒙住,整個天空頓時變得暗淡了起來,前方部隊忽然停在那裡,傳來一陣騷亂之聲。
斐娜和狼淵對望了一眼,慌忙衝到隊伍的最前方,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唐獵也跟隨在他們的身後去湊個熱鬧。
遠遠便聽到榮小青憤怒的嬌斥聲:「無恥淫賊,我必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一陣粗豪爽朗的大笑聲隨後響起:「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被我捉住,我一定要狠狠打你的小屁股!」
唐獵聞言不由得一怔,這聲音分明是泰圖爾所發,他剛才明明已經離去,怎麼會再次折返而來,並和斐娜的手下發生了衝突?
斐娜聽到泰圖爾如此放肆的言辭,俏臉早已氣得鐵青,不等唐獵和狼淵開口,猛然一抖韁繩,名為黑雪的獨角獸閃電般從人群中衝了出去,手中薄如蟬翼的透明碧玉刀撕破前方的空氣,照耀周圍黯淡的天光,追風逐電般向泰圖爾的胸口刺去。
泰圖爾本來想要離去可是中途越想內心越是不安,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唐獵這位義弟,讓那名盜族同伴先行前往地下森林,自己又悄然從小路包抄,想要追趕唐獵,沒想到迎面遇到了榮小青,無緣無故被榮小青呵斥了幾句,他本來就好色,看到榮小青的嬌俏模樣,心中蠢蠢欲動,竟然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在眾人的面前公然調戲榮小青。
其實斐娜他們趕到以前,泰圖爾一招之內便將榮小青從馬上拿下,在她滾圓的屁股上捏了兩捏,才將她放開,所以會有剛才的那番挑逗的言辭。
當著眾人的面前受辱,榮小青又羞又急,本想繼續進攻,卻沒想到斐娜率先從人群中殺出。
碧玉刀發出一聲尖銳的鳴響,逕自向泰圖爾的心口刺來,泰圖爾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他壓根沒想到會突然殺出一位出手如此強悍的女將,嘴中本來還想說的挑逗話語,頃刻間忘了個一乾二淨。他的雙刃斧在昨日和狼淵交手時被唐獵劈斷,現在手頭並無可用的兵器,慌亂之中身體只得向地下遁去。
斐娜刀勢變化奇快,刀鋒微微一轉已經變刺為砍,森然的刀氣隔空劈砍在泰圖爾轉入的土層之上,劈開了一條足有三米多長,半米寬度的深深壕溝,泰圖爾嚇得腦袋用力一縮,堪堪躲過她強大無匹的刀氣,頭頂的紅髮卻被削斷了一大截,頂心處一陣冰涼,他駭然摸去,觸手處滑溜溜一片,刀氣波及的地方竟然寸草不留,幸好沒有傷到頭皮。
斐娜還要出招,卻被及時趕到的唐獵一把抓住了皓腕:「斐娜將軍手下留情,他是我的義兄!」
斐娜心中一怔,強忍怒氣按捺住心頭的殺意,憤然瞪了唐獵一眼道:「你還抓著我手腕作甚?」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唐獵也不會出手將她抓住,手中的力度不經意大了一些,捏得斐娜腕骨劇痛,她心中卻是暗暗稱奇,唐獵昔日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短短的時間內竟然擁有了如此巨大的膂力,更何況他一把便能抓住自己的手腕,足見觀察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狼淵雖然和唐獵幾乎同時趕到,他卻沒有貿然出手,巧妙的擋在斐娜前方,以免她憤怒之中再次出手,歉然道:「斐娜將軍,這泰圖爾也是我的朋友,他為人粗俗慣了,向來行事不著邊際,還請將軍別和他一般見識,狼淵這裡代他賠罪!」
斐娜看到狼淵和唐獵都為泰圖爾開解,也不好繼續追究下去,轉身看了看榮小青,榮小青委屈的撅著小嘴,一雙美眸蕩漾著淚光。
此時泰圖爾方才狼狽的從地下爬了上來,唐獵的腦筋何其靈活,裝出憤怒的樣子,大吼道:「大哥!你怎地如此不知輕重?居然對自己人做出這種無禮的事情,還不快向榮姑娘道歉!」左眼卻悄悄向泰圖爾擠了兩下。
泰圖爾馬上會意,厚著臉皮來到榮小青馬前,深深鞠了一躬道:「榮姑娘,泰圖爾給你道歉了,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只怨你長得太美,讓俺有些情不自禁……」
唐獵生怕他又要胡說八道,慌忙向他大遞眼色。
泰圖爾這人也有一個大大的優點,如果讓他在男人面前彎腰道歉,他寧願去死也不會去做,可是對女人,尤其是美女,你讓他奴顏婢膝他都能幹得出。
泰圖爾又誠懇的連鞠了兩躬,嘴上道:「榮姑娘若是還不肯原諒我,我便給你跪下了。」心中卻道:「老子今日低三下四的給你鞠了這麼多躬,他日一定要干翻你這個小妮子,放解心頭之恨。」
榮小青恨恨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這個無賴!」縱馬向前方馳去。
斐娜還刀入鞘,發生了這件事,她再無和唐獵敘舊的心境,先行返回了自己的隊伍。
泰圖爾向狼淵樂呵呵道:「謝了!」
狼淵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以後精蟲上腦也要分清對象,小心腦袋都保不住!」
唐獵低聲道:「大哥為何又回來?」
泰圖爾道:「我擔心有人害你,留在你身邊至少多一個幫手。」
唐獵心中一暖,卻聽到泰圖爾小聲道:「那榮小青的屁股真***有彈性,要是能跟她睡上一覺,一定讓我爽到極點。」
狼淵和唐獵無可奈何的對望了一眼。
泰圖爾湊到唐獵耳邊道:「我看那員女將對你不錯,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不動,榮小青是我的,你們也不許打主意。」
狼淵睜大了雙眼,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道:「你是我有生以來所遇到最厚顏無恥的傢伙。」
進入氣勢恢宏的虎踞關,天空的雲層變得越來越低,或許是因為城內肅穆的氣氛,讓每個人的心情都不由得變得壓抑低沉起來。
狼淵讓手下人將糧草送往預定地點,叫上唐獵先前往黑帖爾大營去覆命。考慮到泰圖爾在整個軍營中除了認識他們兩個,讓他獨自留在營帳之中,又怕他搞事,只好將他一起帶上。
三人來到大帥營前,卻看到斐娜和榮小青也向這邊走來,榮小青顯然還在記恨剛才的事情,恨恨向泰圖爾瞪了一眼。
斐娜俏臉之上籠罩著一層憂色,主動來到唐獵身邊道:「回頭你最好不要胡亂說話,大帥這幾日心情不好,千萬不要惹他生氣,以免遷怒到你。」
唐獵點了點頭,泰圖爾一旁笑瞇瞇道:「斐娜將軍對我兄弟真好,我兄弟私下裡也是很愛你的!」他本來是好意,可惜一番話被他說出來,顯得格外低俗,氣得唐獵鼻子都歪了,斐娜紅著俏臉叱道:「誰讓你們將這個傢伙帶來,難道還想給大帥添煩心事嗎?」
狼淵暗罵泰圖爾說話夠蠢,囑咐他道:「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千萬不可擅自亂逛。」
泰圖爾點了點頭:「放心,我老老實實在這裡等我兄弟。」一雙眼睛色迷迷盯住榮小青曲線玲瓏的嬌軀,看得榮小青不禁垂下頭去,可是雖然看不到泰圖爾的眼神,卻感覺到這混賬淫蕩的目光像要將自己扒光,內心一橫,又抬起頭來毫無畏懼的和泰圖爾對視。
此時唐獵等人已經走入營帳之中,泰圖爾的膽子不由得又大了起來,小聲向榮小青道:「那裡還痛嗎?」
榮小青俏臉一紅,泰圖爾口中的那裡自然指的是她的屁股,這可惡的混賬,剛才捏得那兩把真的夠重,榮小青回帳偷偷檢查過,被他抓過的地方腫起數道指痕。
泰圖爾裝出一副內疚的樣子:「對不起,要是你心中還記恨著我,我蹲在這裡老老實實的讓你打上兩記。」
榮小青怒道:「再跟我說話,我便割去你的舌頭。」
「對不起!」
「你!」榮小青作勢要拔出腰刀。
「我是在跟屁股道歉!」
榮小青氣得險些沒暈了過去。
黑帖爾靜靜坐在昏暗的角落,整個面龐藏在黑暗之中,銳利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他逐一從狼淵、斐娜和唐獵的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狼淵的臉上:「狼淵,你總算來了!」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的不滿。
狼淵歉然道:「啟稟大帥,返回的路上多次遇到盜族人的滋擾,在七曲灘又遭到翼族人的阻撓,所以才……」
黑帖爾歎了一口氣:「這兩日,逃走的帝國士兵已經達到七千三百四十名!」
狼淵心頭一震,萬萬沒有想到軍內人心渙散到了這種地步,低聲道:「都是狼淵辦事不利,方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黑帖爾森然道:「被我抓住的七千三百二十三名士兵已經全部處死。」
這次輪到唐獵吃驚,雖然他知道戰爭中對逃兵的處置相當嚴厲,可是黑帖爾強硬殘酷的手腕也不禁讓他心寒。
黑帖爾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帳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傳來一連串的悶雷之聲。
「要下雨了……」黑帖爾感歎道。
斐娜輕聲道:「我已經讓人將糧草抵達的消息傳達給三軍,相信低沉的士氣會振作起來。」
黑帖爾發出一聲愴然的冷笑,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營帳中久久迴盪,過了好久方才問道:「司馬天峰攻下帕提亞城的事情,你應該聽說到了?」
狼淵點了點頭。
黑帖爾的目光突然轉向唐獵:「你此時來到前線,究竟有什麼事情嗎?」
唐獵雖然素來膽大,可是在這位名震大陸的大帥的逼視下,內心也不禁一顫,調整了一下情緒方道:「我想見帝君,有些事情必須當面向他說清楚!」
黑帖爾再度沉默了下去,黑暗中聽到他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他的內心正在遭受著煎熬:「現在見到帝君,只怕也沒有用了……」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7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七章【帝君之死】(上)、(下)
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迅速佔據了每一個人的內心,狼淵顫聲問道:「帝君是不是出事了?」
黑帖爾黯然道:「他被藍德人的毒箭射中,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之中……這次只怕……」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每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悲傷的情緒迅速在大帳中蔓延。
唐獵雖然對玄思哲並沒有什麼感情,可是他知道,如果玄思哲不幸身亡,太子玄鳶便會成為理所當然的皇位繼承人,他和玄波一聲的命運將注定在逃亡中度過。
狼淵抑制不住內心的震驚,喃喃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斐娜含淚道:「大帥,唐獵醫術高明,何不讓他嘗試為帝君治療,或許能有奇跡發生?」
黑帖爾緩緩搖了搖頭道:「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外面又響起一串巨響,黃豆大小的雨點從空中傾瀉而下。
榮小青靜靜站在風雨之中,雨水將她的銀色盔甲打濕,她卻仍然紋絲不動。
泰圖爾慌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獻慇勤的衝了過去,想要為榮小青遮擋雨水,卻被榮小青怒叱道:「滾開!」
泰圖爾歎了口氣,光著膀子站在榮小青的對面,充滿深情道:「患難之中的真情最為難得,你若是站上一夜,我便陪你站上一夜,你若是站上一生,我便陪你站上一生,我一定要用我的誠意打動你少女的心扉。」
榮小青被他又酸又麻的話語刺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唐獵主動請纓道:「唐獵雖然醫術不精,可是斗膽請大帥讓我一試!」
黑帖爾終於點了點頭,手指隔空向右側銅製燈台點去,燈台閃爍了一下,光芒照亮了整間大帳。
黑帖爾的身後便是一道金色的帷幔,他起身拉開帷幔,卻見一位形容消瘦的老年人靜靜躺在虎皮褥子之上,正是玄武帝國的萬乘之尊,帝君玄思哲。
黑帖爾道:「這段日子,我始終守在帝君的身邊,隨軍的御醫全都束手無策,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我將那幫廢物全部殺掉,以免他們露出口風。」
唐獵心中一寒,不禁有些後悔,自己這樣做豈不是自尋死路,如果無法救活玄思哲,只怕這黑帖爾一樣會將自己幹掉。
來到玄思哲的面前,唐獵看到,他面如金紙,雙目緊閉,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抓起他的手腕,右手的手指輕輕探上他的脈門,馬上感覺到玄思哲脈像極其微弱,皮膚的溫度很低,唐獵初步判斷出玄思哲已經出現了中毒性休克的症狀。
解開玄思哲胸前長衣,黑帖爾主動上前將傷口指示給唐獵,卻見那毒箭射在心口的位置,整個胸口的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駭人的烏黑色,傷口處仍然在湧出綠色的膿血。
黑帖爾道:「毒箭射穿了帝君的心臟,只怕你也沒有回天之力。」
唐獵的目光中掠過一絲難掩的悲哀,黑帖爾所說的是事實,他縱然醫術高超,可是在這種落後的醫療條件下根本沒可能挽救玄思哲的生命。毒箭射穿了玄思哲的心臟,毒素早已隨著血循遍佈他的全身,如果擁有透析設備,可以清理他體內的血液,情況穩定後在體外循環的條件下為他進行心臟移植手術,或許能夠延長他的生命。可是現在這套診療方案對唐獵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
唐獵的右手敏銳的感覺到玄思哲不斷加速的心跳,他想要鬆開玄思哲的手臂,卻沒想到玄思哲蒼白的大手竟然一把將唐獵的右腕握住,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同時吃了一驚。
唐獵不敢甩開玄思哲的手臂,呆呆注視著玄思哲的表情變化,一股氣流從右臂自然而然的激發而出,不受他的意識所控制,緩緩送入玄思哲的經脈中。
玄思哲不知是有所好轉,還是迴光返照,竟然緩緩睜開了雙目,黑帖爾和狼淵同時驚喜叫道:「陛下!」
玄思哲的眼中卻沒有向其他人看上一眼,目光自始至終都注視在唐獵的臉上:「你……見過玄波……」
一種近乎燒灼的感覺從唐獵的神經末梢迅速傳入了他的體內,他痛苦的閉上雙眼,腦海中閃現出一雙陰冷至極的眼睛,目光充滿邪惡宛如利刃般直刺入他的心臟,他看到一支漆黑的羽箭穿透夜色射入自己的體內,無邊的恐懼佔據了他的內心,冷汗已經完全將唐獵的脊背濕透,他宛如墜入一個無邊無盡的可怕夢魘之中,拚命搖晃著腦袋,試圖擺脫這痛苦的感覺。
沒有任何的語言,玄思哲和唐獵之間通過旁人無法理解的方式交流著,在唐獵窺破玄思哲內心世界的同時,也將自己這些天以來的經歷毫無掩飾的展示給玄思哲。
他看到一條暴怒的金龍扶搖直上,傲然盤旋於夜空之中,黑色的羽箭射入金龍的體內,洞穿了它的心臟。
「啊!」唐獵不受控制的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
玄思哲臉色蒼白,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終於放開了唐獵的手腕,向後軟綿綿倒了下去,黑帖爾眼疾手快,及時將他的身軀抱住。
玄思哲劇烈喘息道:「你看到了……」
唐獵雙目中的恐懼仍然未能褪去,他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
玄思哲嘶聲道:「單憑藍德帝國的實力,他們根本無法擊敗我……」他的雙目中佈滿血絲,神態顯得瘋狂而恐怖。
黑帖爾虎目含淚道:「陛下……你歇一下再說……」
玄思哲用力搖了搖頭,他死死抓住黑帖爾的臂膀:「這幫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陛下!」
玄思哲的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情緒異常:「傳令出去,大軍即刻……向帝都出征……我……我要……親手殺掉……」他的精神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之中。
黑帖爾求助似的望向唐獵。
唐獵正要上前,沒想到此刻玄思哲的情緒卻重新陷入低落之中,兩行混濁的淚水沿著他毫無生氣的面龐緩緩滑落:「難道……難道……天要亡我……」
黑帖爾悲聲勸道:「陛下,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只等你的身體康復,微臣便隨你一起殺入帝都之中……」
玄思哲爆發出一聲淒慘的大笑,許久方才平復下去,此刻他的頭腦忽然清醒了過來:「金龍已經離我而去,我……又……又怎能繼續活在這世上……」
黑帖爾內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哀,眼前的玄思哲再也不是昔日指點江山,傲笑沙場的一代霸君,他的生命即將走向終結,而自己呢?黑帖爾默默的反問自己,他的生命還剩下多少時間?有生之年是不是可以為自己一世效忠的帝君洗刷這次的恥辱?
玄思哲凝望唐獵道:「找到我的女兒,將這根權杖親手交給她……」他從枕邊拿出一根鑲滿寶石的純金權杖,鄭重交到唐獵的手中。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異常的驚奇,玄思哲是不是臨近死亡,頭腦已經變得混亂,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一個外人。
玄思哲哆哆嗦嗦的又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密詔遞給黑帖爾:「你我是君臣,也是兄弟,如果沒有你……多年來的鼎力相助……我也不會在帝位上……安安穩穩的坐到今天……」他說了一大通話,此刻體力已經支持不住,大口喘息了一陣,方才繼續說道:「重要的事情,我已經完全寫在上面……你……你一定要幫我……做好……」
黑帖爾雙膝跪倒在玄思哲面前,恭恭敬敬的接過密詔。
玄思哲道:「早知如此,我不會出征……」話未說完,身體軟綿綿癱倒在床上,手臂無力的垂落下去。
「陛下!」黑帖爾老淚縱橫。
唐獵伸手摸了摸玄思哲的脈息,又在他鼻息上探了探,確信他已經死去,黯然道:「帝君駕崩了!」
斐娜輕聲啜泣起來,狼淵也是虎目蘊淚,唏噓不已。
黑帖爾內心雖然陷入莫大的悲痛之中,可是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日的鎮靜,他伸出大手,緩緩為玄思哲闔上仍然睜開的雙目,壓低聲音道:「這件事不可洩露給第四人知道,否則我必取他性命!」目光落在唐獵的臉上,顯然認為唐獵是最有可能洩露這個秘密的人。
唐獵苦笑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現在將此事洩露出去,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
黑帖爾向狼淵下令道:「你馬上回去整頓軍隊,今晚我們便撤軍!」
「撤軍?」斐娜和狼淵同時吃了一驚。
狼淵低聲反對道:「大帥,虎踞關易受難攻,我們留在這裡便有了和藍德大軍抗衡的屏障,現在撤軍豈不是等於將帝國的門戶徹底向敵人敞開?」
黑帖爾冷冷道:「陛下已經駕崩,我們留在虎踞關死守,又是為了何人把守大門?」
「可是玄武國還有無數的百姓……」斐娜考慮的更多一些。
黑帖爾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要完成帝君的遺願,便必須最大限度的保存我軍的實力,帝君駕崩之事,不會隱瞞太久的時間,我們要在這件事沒有暴露以前,撤退到北方的『穿雲城』,那裡城牆高闊,易受難攻,土地肥美,人心忠誠,可以作為我們日後反擊的立足之處。」
唐獵從黑帖爾的話語中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黑帖爾真正的擔心是腹背受敵,如果太子玄鳶那幫人從身後再給他一擊,只怕黑帖爾日後再也沒有翻身可能。
黑帖爾道:「有時候撤退未必不是一種進攻,保住實力便等於贏得了最大的勝利。」
狼淵恭恭敬敬向黑帖爾告辭道:「大帥,我這就去安排撤退的事情。」
唐獵正想隨他出去,卻聽到黑帖爾道:「斐娜,你照顧好唐先生,千萬不要讓他在大軍中走失。」
唐獵當然知道黑帖爾的意思是讓斐娜監視自己,他並沒有感到介意,畢竟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情,黑帖爾沒有殺掉自己滅口已經算是很幸運了,更何況能夠和斐娜呆在一起,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三人先後走出營帳,狼淵顧不上向唐獵辭行,便先行離去。
風雨之中,泰圖爾仍然陪著榮小青站在那裡,追女仔追到這種地步,倒也難得一見。
看到唐獵和斐娜出來,泰圖爾和榮小青同時迎了上去,大聲問道:「兄弟,怎麼去了這麼久?」
唐獵低聲道:「大帥讓我們跟隨斐娜將軍前往她的駐地。」
「什麼?」榮小青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為總算可以擺脫這個討厭的泰圖爾,沒想到大帥竟然下令讓他們前往女營。
泰圖爾大樂,他不無得意的看著榮小青,可是從唐獵和斐娜的表情上也隱約感到情況有些不對勁,暫時收起滿腦子蕩漾的春情,和唐獵一起跟隨斐娜二人向女營而去。
幾人並沒有走出太遠,便聽到軍營四處傳來慘呼之聲,斐娜秀眉緊鎖,不知道軍營之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小聲向榮小青道:「小青,你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榮小青領命後迅速走入前方營帳,沒多久便慌慌張張的趕了回來,驚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
斐娜狠狠瞪了她一眼:「此地是軍營,你大呼小叫做什麼?」
榮小青顧不上請罪,繼續道:「軍營中很多士兵都在叫肚子痛,很多人痛得在地上打滾,看來一定是吃了不潔淨的食物。」
「什麼?」斐娜美目圓睜。
唐獵率先反應了過來:「你帶我去看看!」
榮小青率領他們向前方軍營中走去,營帳之中哀嚎聲此起彼伏,夾雜在風雨聲之中越發顯得淒涼無比。
唐獵掀開其中一間營帳走了進去,卻見營帳之中六七名士兵全都在地上痛苦的打滾,接著營帳內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他們的臉色竟然變成了慘綠色,嚴重者還在大口大口的吐出腥臭的綠水。
「是中毒!」唐獵的腦海中頓時閃過這樣的念頭。
情況遠遠比唐獵看到的更加嚴重,駐紮在虎踞關內的十五萬大軍大部分都開始發病,短時間內整個軍營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猝然發生的狀況讓虎踞關到處佈滿了死亡的氣息。
「已經有五千多名將士死亡……」榮小青悄然向斐娜傳遞著最新的消息。
唐獵臉色嚴峻的觀察著大鍋內的剩飯,所有發病的士兵都是在晚飯以後短時間內發病的,他們共同點是食用了狼淵押運來的糧草。
斐娜小聲詢問唐獵:「是不是瘟疫?」
唐獵沒有說話,在他面前的那匹老馬忽然發出一聲哀鳴,口唇中冒出綠色的唾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唐獵抿起雙唇,低聲道:「我剛剛給它餵食了糧草。」
斐娜一顆芳心沉了下去,她明白唐獵所說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泰圖爾好奇的問道:「狼淵為何要在糧草中下毒?」
唐獵霍然轉過身去:「狼淵不會!幹這件事的一定另有他人!」
身後發出一陣騷動,卻是大帥黑帖爾聞訊趕來,斐娜慌忙迎了上去,將剛才他們幾人發現的情況詳細告知了黑帖爾。
黑帖爾內心湧出難言的悲哀,百密一疏,他終究還是被潛在的敵人擺了一道。風雨將他花白的鬈曲的鬢髮緊貼在剛毅的面龐上,黑帖爾忽然怒吼道:「把狼淵給我找來……」手下的士兵卻沒有行動,因為他們已經看到狼淵正騎著獨角獸飛速向這邊趕來。
不等來到黑帖爾面前,狼淵翻身躍下,雙膝跪倒在泥地之中,虎目之中飽含愧疚淚水:「大帥!狼淵釀此大錯,甘願承受一切責罰!」
黑帖爾怒視狼淵,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猛然抬起右腳,狠狠的將狼淵踹倒在地:「混賬東西,居然設計害我!」
狼淵垂淚道:「狼淵並非想推卸責任,我真的不知道運來的糧草會釀成如此大禍。」
「不知道?」黑帖爾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何以你會沒事?」
狼淵道:「大帥,按照制度,我們途中所用的糧草和運送的糧草是分開的。」
黑帖爾環視身邊軍營,只見無數將士正在營中翻滾哀嚎,內心中的憤怒更加難以控制,他的大手緩緩落在腰間的彎刀之上。
狼淵悲吼一聲:「不勞大帥動手,狼淵自行了斷!」他閃電般抽出腰間短刀,閉上雙目全力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眾人齊聲驚呼,狼淵這一刀卻沒有刺落下去,早已算準他會有此舉的唐獵從身後牢牢抱住了他的身體,阻止了狼淵自戕的舉動。
「放開我!」狼淵大聲吼叫道。
唐獵怒道:「狼淵,你既然沒做為何要死?」
狼淵含淚道:「整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須為這件事負責!」
唐獵哈哈大笑,他用力搖了搖頭道:「你以為賠上自己的這條性命能夠抵消這件事的影響嗎?」
狼淵默默搖了搖頭。
唐獵道:「是條漢子的話,便挺起胸膛補償自己犯下的過失,現在自殺和逃避責任又有什麼分別?」
狼淵內心劇震,眼含熱淚看著唐獵。
泰圖爾大聲道:「唐獵說得沒錯!是條漢子的話便趕快補救這件事,等事情辦完,再死也不晚!」
榮小青狠狠瞪了泰圖爾一眼,這紅毛黑皮的傢伙著實討厭。
斐娜凝望唐獵,美眸中流露出欣賞的光芒,唐獵關鍵時刻表現出的魄力超出常人,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黑帖爾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狼淵是他最欣賞的武將,他的父親狼勳奇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黑帖爾也不會相信狼淵會背叛他,可是眼前混亂的局面如何收拾?他冷冷掃視了唐獵一眼:「你好大的膽子!」
斐娜心中一驚,以為黑帖爾要遷怒於唐獵,正想去勸說黑貼爾的時候,黑帖爾已經轉過身軀:「這件事你們自己處置!」他居然向大營走去。
斐娜求助似的望向唐獵,唐獵道:「這件事有些棘手,我們首先保證中毒的士兵人數不再增加。」
榮小青道:「剛才早已讓人傳令下去,所有部隊停止用飯,請點中毒士兵的人數,詳細的數字很快便可以報上來。」
唐獵點了點頭道:「目前我無法斷定糧草中摻雜的毒素究竟是什麼,只能按照常規清理士兵的腸胃,看看能不能減緩他們中毒的症狀。」
惹出了這樣的大禍,狼淵早已失去了主意,此時情緒方才稍稍穩定下來,低聲道:「唐獵,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
唐獵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剛才觀察過,城內生有不少的車籠草和伏地蕨,你讓沒有中毒的士兵盡量多多搜集這兩樣東西,越多越好!」
「我馬上就去辦!」狼淵在短時間內能夠面對現實,表現出他內心堅強的一面。
短短的時間內營地的中心廣場之上採摘來的藥草已經堆積如山,唐獵和斐娜親自帶領女營的二百名精銳武士,在廣場上支起十口大鍋,烹煮藥草,營地的空氣中處處瀰散著藥草的濃郁香氣。
泰圖爾來到唐獵身邊,好奇的詢問道:「這些藥湯能有什麼作用?」
唐獵道:「車籠草和伏地蕨可以引起人體胃腸道的劇烈反應,服用後上吐下瀉,有清理腸胃的作用,因為我缺少必要的檢測手段,只能用這樣的方法。」
泰圖爾歎了口氣道:「那豈不是說,這些中毒的士兵康復的希望十分的渺茫?如果現在藍德帝國的大軍打過來,虎踞關肯定要完蛋!」
榮小青正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幫忙分發湯藥,聽到泰圖爾這句話,不由得怒視他道:「你好像特別希望藍德人打來?」
泰圖爾笑道:「藍德人打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們現在同坐一條船上,我會和你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他不放過任何一個騷擾榮小青的機會。
榮小青早已對他恬不知恥的模樣見怪不怪,哼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追究。
中毒士兵的具體數目終於查清,中毒的人數竟然達到驚人的九萬五千人,這龐大數字佔據了駐守於虎踞關士兵的大半,這意味著戰鬥力在短時間內已經下降了一多半。
唐獵將煮好的湯藥分發給中毒的士兵服用,幾乎所有士兵在服用後出現了上吐下瀉的症狀,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不知名毒素對他們身體的損害,可是另一層面上也造成了他們體質的急劇下降,就算唐獵利用這種方法為他們解毒成功,這些士兵虛弱的身體也談不上任何的戰鬥力。
黑帖爾大帥站在虎踞關巍峨雄壯的城牆之上,默默凝視著己方軍營的方向,淒慘的嚎叫聲不絕於耳,在靜夜中顯得越發淒厲。他一生之中不知經歷了多少場大大小小的戰役,面臨過無數凶險的絕境,可是他的內心從未想到過失敗這兩個字。
這次卻全然不同,他忽然感到一陣難言的挫敗感,這並不僅僅是因為手下大部分的將士中毒,也不是因為城外駐紮著三十萬虎視眈眈的藍德國大軍。是因為他忽然失去了目標,失去了方向。
帝君在這時的突然死亡對黑帖爾的打擊是巨大的,在他的心中帝君是玄武帝國中最強大的龍戰士,是他最為親密的戰友,可是突如其來的冷箭射穿了帝君的心臟,也射穿了黑帖爾積累一生的強大信心,他失去了帝君,宛如魚兒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大海,他的未來將何去何從?
一陣夜風吹來,黑帖爾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用力的裹緊了外披的長氅,此時才留意到身邊輕柔的呼吸聲,斐娜悄然站在他的身後已經有很長的時間。
黑帖爾抿了抿乾涸的嘴唇:「怎樣了?」
斐娜清麗的俏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唐獵果然醫術高明,按照他的方法服用湯藥之後,中毒的將士大都上吐下瀉,體內的大部分毒素應該已經順利排出,將士死亡的數目目前沒有超過六千人,看來情況不會繼續惡化下去……」
黑帖爾緩緩搖了搖頭。
斐娜不明白他做出這樣動作的意義何在,充滿迷惘的看著他。
黑帖爾道:「集合沒有中毒的將士,向穿雲城的方向撤退。」
斐娜不解道:「大帥,可是現在大多數將士仍然極度虛弱,現在撤軍等於將虎踞關雙手奉送給藍德人。」
黑帖爾喟然歎道:「你以為這座城池還受得住嗎?」
斐娜沉默了下去,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士氣低落,糧草用盡,最多能夠撐上三日。
黑帖爾道:「與其全都困在這裡等死,不如在藍德人沒有發起總攻之前,先將有生力量保存起來。」
斐娜道:「大帥,斐娜願留下守城!」
黑帖爾深邃的眼眸久久凝視斐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意,低聲道:「你留下是不是為了唐獵?」
斐娜心跳加速,卻迅速的搖了搖頭:「斐娜不忍心看到這九萬多名士兵就這樣捐軀在虎踞關中,我如果能多守一天,大帥帶領他們就能夠逃得更遠一些。」
黑帖爾緩步走到女牆之前,雙手扶在箭垛之上,向藍德帝國大軍的陣營遠遠望去,夜色蒼茫,藍德大軍的陣營燈火點點,宛如銀河中璀璨的星辰般看不到盡頭。以他手中的不到六萬名還有戰鬥力的戰士和對方三十萬大軍對抗,無異於癡人說夢,黑帖爾並非怕死,而是,他無法忘記帝君臨終前的囑托,自己是他實現遺願唯一的希望,如果他和手下的這六萬名士兵全軍覆沒在虎踞關中,帝君的遺願等於徹底破滅。
斐娜輕聲道:「大帥有沒有覺得,這次藍德大軍的實力較之以前有了驚人的變化,無論是戰術還是裝備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黑帖爾雙手握拳在箭垛上拍了一拍:「藍德人的背後一定有神秘的力量在幫助他們!」其實帝君玄思哲臨終前曾經說過,單憑藍德人的實力絕對無法擊敗他。
斐娜默默點了點頭:「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和魔帝秋禪有關?」
聽到這個名字,縱使強悍如黑帖爾,目光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懼的光芒,許久方才道:「幻海雲宮一天沒有被找到,魔帝秋禪就不會有逃出封印的機會……」
一聲震徹天地的擂鼓聲將黑帖爾的話語打斷,他和斐娜同時抬頭向敵方的陣營望去,卻見藍德大軍的陣營開始有序的分散和聚集,正在為黎明的進攻開始準備。
「拜託了!」黑帖爾留下這句話後,毫不猶豫的向城牆下走去。
唐獵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他已經一整夜沒有合眼,無論體力還是精力都屬於透支狀態中。
失蹤了老半天的泰圖爾從人群中冒了出來,端著一大碗水來到唐獵的身邊:「兄弟,喝水!」唐獵笑著接了過來。
泰圖爾道:「這水可是斐娜讓我送來的,裡面藏著她對你的一片情意。」
唐獵笑道:「那她為何不自己親自送來?」張開大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泰圖爾神神秘秘將唐獵拉到無人之處,低聲道:「兄弟,局勢不對了,我聽說黑帖爾已經帶人從北門撤退了,咱們是時候考慮該走了。」
唐獵微微一怔,從帝國士兵的行動中他已經察覺到大軍開始撤退,可是沒想到身為主帥的黑帖爾會率先撤走。「你怎麼知道?」
「我從榮小青口中探到的口風……」泰圖爾忽然看到狼淵大步向他們走來,慌忙閉上了嘴巴。
狼淵來到兩人身邊道:「我正在找你們兩個!」
唐獵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指向前方正在離去的士兵道:「開始撤退了嗎?」
狼淵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大帥已經決定撤退,先頭部隊已經撤離,黎明的時候第二批軍隊會撤離,由我負責統領,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唐獵環視周圍仍然虛弱無力倒在地上的士兵道:「他們怎麼辦?」
狼淵臉上露出及其不忍的表情,壓低聲音道:「無力行走的士兵大概有三萬多人,大帥決定讓他們暫時留在虎踞關內調養,順便幫助斐娜將軍守城。」
「什麼?」唐獵瞪大了眼睛:「斐娜不走嗎?」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9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八章【燃燒的要塞】(上)、(下)
狼淵點了點頭,給唐獵一個肯定的答覆:「斐娜將軍主動請纓,率領女營留守。」
泰圖爾聽到他這樣說,憤怒的叫嚷起來:「我靠!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讓這些失去戰鬥力的傷兵和女營留下堅守?」
狼淵英武的臉上閃過難言的愧疚,他並非沒有堅持留下,可是黑帖爾的軍令不給他任何的選擇機會,身為一個出色的將領,首先必須做到服從上級將官的指揮,更何況黑帖爾大帥是他的恩師。
泰圖爾本想繼續指責狼淵,卻被唐獵阻止,在這種時候,唐獵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冷靜:「狼淵,我決定留下!」
「為什麼?」泰圖爾和狼淵同時問道,這次不僅僅是狼淵,連泰圖爾也無法理解唐獵的決定。
唐獵堅毅的面龐浮現出一絲淡然的微笑:「不知道!但我想我應該留下!」他並沒有繼續向泰圖爾和狼淵繼續解釋,轉身向遠方走去。
泰圖爾愕然摸了摸後腦勺,喃喃道:「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聽到唐獵的腳步聲,斐娜霍然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可是美眸中的那絲笑意仍然掩飾不住內心的欣慰:「為什麼不隨狼將軍撤走?」
唐獵笑瞇瞇沒有說話,目光專注的盯在斐娜的俏臉之上。
斐娜俏臉微紅,聲音不覺小了下去:「為什麼要留下?」
唐獵侵略性的向前邁了一步,瞬間拉近了和斐娜的距離,這距離讓斐娜的芳心加速跳動起來:「你真的想問我留下的理由?」
斐娜心中暗罵自己沒用,居然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面前表現的驚慌失措,她鼓足勇氣點了點頭。
唐獵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為了你!」
斐娜在唐獵熾熱的目光下垂下螓首,其實她早就猜想到唐獵的答案,可是這句話由唐獵的口中說出來對她來說是何等的甜蜜。
唐獵看到斐娜嬌羞可人的模樣恨不能將她攬入懷中,可是當著城牆上下帝國士兵的面,他畢竟要有所顧忌,不可否認他對斐娜有著強烈的好感,可是將自己留下的理由完全歸結到斐娜身上也太過牽強。
他之所以留在虎踞關,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躲開黑帖爾大帥,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唐獵深諳這個道理,帝君玄思哲駕崩之事唐獵親眼所見,而黑帖爾最忌諱的就是這件事洩露出去,一旦真的不幸洩露,黑帖爾率先懷疑的人肯定是自己,離開斐娜的庇護說不定黑帖爾會殺人滅口,所以還是留在虎踞關安全一些。
當黎明的天空露出第一絲青灰,藍德帝國大軍的進攻全面開始了。
在震徹天地的擂鼓聲中,藍德士兵啟動百餘架巨大的投石機,將燃燒的巨石投向虎踞關堅實的城牆。
由於距離過遠,很少有巨石成功的命中目標。少數投到城牆上的巨石,力度業已衰竭,只是將堅實的城牆砸出一片小小的坑洞。
藍德弓箭營在巨盾營的掩護下開始緩慢的向虎踞關的推進。
斐娜的內心早已從剛才短時間的紛亂中冷靜了下來,冰藍色的美眸平靜觀察著敵軍的動向。
弓箭營在進入己方的射程之前停止了行進。
斐娜命令道:「在敵人進入射程之前,不可以輕舉妄動,珍惜我們手中的每一支箭矢!」
站在唐獵身邊的泰圖爾耳朵忽然快速的動了一下:「你聽到了沒有?」
唐獵好奇的看了看他,他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榮小青不屑的撅了撅嘴道:「故弄玄虛!」
泰圖爾的目光卻投向東方的天空,朝陽緩緩升出了地平線,奪目的光華讓人不敢逼視,遠方的天際隱然有一道金屬的反光。
唐獵也留意到這異乎尋常的狀況,那應該是排列整齊的金屬小點,目標越飛越近,在唐獵等人的視野中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唐獵吃驚的看到那竟然是一群操縱合金傘翼的武士。
泰圖爾大聲罵道:「奶奶個熊,竟然盜走了我們的飛行翼!」他自以為只有他們盜族人才掌握了利用滑翔傘翼飛行的技術,沒想到藍德帝國早已組建了如此規模龐大的飛行隊伍。
「瞄準天空射擊!」兩軍在邊疆鏖戰許久,斐娜卻是第一次看到藍德人擁有飛行部隊,是以她的驚奇並不在泰圖爾之下。
羽箭宛如飛蝗般向空中射去,無數羽箭準確的命中了目標,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藍德飛行武士的身上穿著堅韌的合金鎧甲,臉上帶著堅硬的水晶面罩,週身全都籠罩在嚴密的防護之下,尋常的羽箭根本無法將之射穿。
唐獵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群飛行武士的總數目至少在五百名左右,在這片相對原始的大陸之中,五百名飛行員的威力實在是無法小視。
斐娜看到尋常羽箭對這些飛行武士無法造成傷害,馬上下令用小型投石機伺候,一時間二十架小型投石機在城牆的不同位置,投擲石塊向空中彈射。
投石機雖然威力增加了許多,可是瞄準的精度和射程都並不理想,投擲的多數石塊都落了空,只有少數石塊成功命中了藍德飛行武士。
燃燒的圓石砸在一名飛行武士的身體上,將合金傘翼立時砸斷,那武士從空中逕自俯衝下去,身體重重撞在城牆上,然後又垂直摔落在堅硬的地面上,鮮血從鎧甲的縫隙中汩汩流出,顯然不能活命了。
藍德帝國的弓箭營趁著飛行武士吸引對方遠距離攻擊武器的時候,迅速推進到有效射程內。
他們兩名士兵為一組,一人躺倒在地上以雙足和雙臂拉開巨型鐵胎弓,另外一名同伴負責在弓弦上安裝大箭,伴隨著指揮官的大吼,一時間萬箭齊發射向虎踞關的上空,箭矢飛行到最高點,而後加速向下射去。
哭號聲參呼聲頓時在虎踞關內響起。
留在虎踞關內的士兵多數都是身體虛弱無法移動,只有少部分成功轉移到隱蔽地帶,在對方空中和地面的密集射擊下,根本無力反抗,傷亡慘重。
斐娜在己方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並沒有任何的慌張,大聲命令道:「所有人堅守自己的位置,絕不可讓藍德人順利攻破城門!」
藍德弓箭營密集的箭雨總算過去,斐娜開始組織手下進行反擊。
藍德飛行武士在己方那輪箭雨的掩護下,已經有數十人成功掠過城牆,開始向城內投擲黑色的圓球,那圓球裡面想必是盛放了炸藥之類的東西,落地後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不及逃走的玄武國士兵被威猛的爆炸力,炸得四分五裂,血肉和分裂的肢體飛向半空之中。
「穿甲箭!」斐娜有條不紊的指揮著。
手下弓箭手瞄準空中飛行的藍德飛行武士射出黑色的穿甲箭,穿甲箭本來是利用對付藍德帝國攻城的鐵甲兵,現在不得不提前使用,穿甲箭鏃尖用烏金打造,極為珍貴,數目僅僅有百支左右,所以使用起來必須小心謹慎,務求每一箭都要命中目標。
穿甲箭閃電般穿過一名飛行武士的小腹,那武士慘叫著抱著不及擲出的黑色圓球向城牆上俯衝而來。
沒等他靠近,投石機彈射出一塊巨石,將他連人帶著石頭向藍德人的陣營中彈射回去。他整個人已經被巨石拍得血肉模糊,落在己方陣營之中的時候已經成為一具屍首,黑色圓球落地後方才爆炸,將周圍不及逃開的藍德士兵炸得痛哭哀嚎。
斐娜的反擊根本無力阻止藍德人進攻的步伐,藍德人五萬的先頭部隊有條不紊的向前方推進著。
唐獵不擅射擊,多數的時間內都在城牆後隱蔽,負責幫忙救治一些受傷的士兵。
忽然聽到斐娜一聲嬌呼,唐獵抬頭望去,卻見一支羽箭貼著斐娜的肩頭掠了過去,他第一時間衝到斐娜身邊,握住斐娜手臂關切道:「怎樣?有沒有受傷?」
斐娜搖了搖頭,示意唐獵回到安全的地方躲避,向榮小青下令,讓所有弓箭手換上火箭。湛藍色的美眸之中流露出英勇無畏的目光:「瞄準燃燒線!射擊!」
唐獵和泰圖爾好奇的向下望去,幾千支火箭同時向下射去,他們在此前應該接受了無數次這樣的訓練,火箭的目標並非是藍德帝國大軍,而是虎踞關前方的地面,火箭深深射入地面之中,全都集中在城前約三百米的地方,遠遠望去那一小塊土地熊熊燃燒了起來。
泰圖爾好奇道:「難道那塊地下藏著什麼機關?」
話音未落,城牆上的投石機全都瞄準火箭落點的位置將燃燒的巨石投射了過去,火勢驟然增強了許多,忽然,以燃燒的那塊土地為中心,一團耀眼奪目的強光猛然竄升了起來,隨即聽到巨大的爆炸聲響,腳下的地面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沒有做出充分準備的唐獵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在城牆之上。
再看時,城牆前方的土地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藍德人走在最前方的先頭部隊根本沒有想到腳下會突然爆炸燃燒,頓時被困入火海之中。
唐獵和泰圖爾同時拍手稱快,原來虎踞關前方的土地下暗藏壕溝,壕溝內填滿了黑色的火油,等到敵人的先頭部隊進入其中的範圍內,斐娜方才下令引燃這地下的機關。
燃燒引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虎踞關前長寬各有五百米的土地完全燃燒了起來,進入其中的藍德士兵,宛如陷入了烈火鑄成的地獄,悲號著向周圍逃去,大火讓他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一個個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著,炙烤皮肉的焦臭味道充滿在空氣之中。
斐娜俏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這條燃燒線是虎踞關殺傷力最大的防線,也是虎踞關最後的一道防線。
藍德人的大軍畢竟訓練有素,很快便從慌亂中鎮靜了下來。他們開始利用腳下的泥土和黃沙去覆滅前方的火焰,燃燒的範圍迅速開始縮小。
「那是什麼?」榮小青指向藍德人的陣營,眾人順著她的指向望去,卻見兩隻巨大的合金機械怪物在藍德士兵的操控下,緩步向虎踞關的方向走來。它們的高度都要在三層樓左右,遠遠望去如同兩隻巨大的蜘蛛,八條靈活自如的機械手臂伸展向四方。
唐獵揉了揉眼睛,確信那合金怪物並不屬於任何一種生物,那是機械,真真正正的機械,藍德人所掌握的科技竟然如此先進,超越了玄武帝國數倍。唐獵無法想通,如此龐大的機械怪物究竟是用什麼動力來驅動?
斐娜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瞄準那兩隻機械怪物開始射擊,如同暴風驟雨般的羽箭根本起不到阻止那機械怪物的作用,它們行進的速度反倒越來越快,長長的金屬手臂踏過火場,距離城牆已經越來越近。
投石車將剩下不多的圓石瞄準機械怪物射去,巨石準確砸在機械怪物的身軀之上,撞擊出無數火星,卻沒能損傷它們分毫。
泰圖爾由衷感歎道:「真***厲害,藍德人哪裡找來的這幫怪物?」
藍德士兵在兩隻巨大機械怪物的掩護下迫近了城牆。
斐娜表情黯然,直到現在她方才見識到藍德軍隊真正的實力,面對對方的奇怪機械,她根本無能為力。
兩隻巨大的機械怪物以六條金屬手臂為支撐,承托著巨大沉重的身體,以兩條金屬手臂重重地撞擊在城門之上。
厚重的城門在它們的連續撞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大門上方的石塊和灰塵簌簌而落,砸傷了在門後死命抵住城門的幾名玄武國士兵。
守在城牆上的士兵開始利用滾木和擂石向機械怪物的身上砸去,這兩隻機械怪物對這些外來的攻擊根本毫不在乎,搖晃了一下巨大的腦袋,繼續發動對城門的又一輪攻擊。
「撤退吧!」泰圖爾大聲建議道,在他看來己方早已大勢已去,城門被攻破只不過是短時間內的事情。
榮小青憤憤瞪了泰圖爾一眼:「膽小鬼!」
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撤退!」泰圖爾說得不錯,繼續留下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城門在兩隻機械怪物的重重撞擊下,終於被撞開,兩扇厚重的城門向後方倒去,將不及閃避的多名玄武國士兵壓在下面,敵軍宛如潮水般從破損的城門處湧入。
在手下人的掩護下,斐娜和唐獵等人迅速退入內城之中,內城的城牆無論是高度還是強度都遠遠遜色於虎踞關的外層城牆,對兩隻力量龐大的機械怪物來說根本起不到阻攔的作用。
榮小青將早已準備好的黑色獨角獸牽到斐娜的身邊:「將軍,我們快走吧,趁著那兩隻怪物沒有攻入內城以前,再晚就來不及了。」
斐娜默默點了點頭,翻身躍上黑雪,唐獵和泰圖爾分別騎著一匹白色獨角獸來到她的身邊。
斐娜道:「北門處沒有敵人,也是我們逃離虎踞關唯一的選擇!」
唐獵笑道:「放心,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甩脫藍德人的機械怪物!」
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斐娜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率領手下的碩果僅存的三千多名女營精兵,連同那些身體少許恢復能夠行走的兩千多名帝國士兵一起,捨棄虎踞關,從北門敗走。
下場最為淒慘的當屬那些中毒後無力行走的將士,藍德帝國對這些失去反抗力的敵軍展開冷酷無情的屠戮。
斐娜美目含淚凝望身後濃煙滾滾的虎踞關,直到現在她仍然無法相信,這座玄武帝國最為堅固的邊塞堡壘在藍德人的進攻下,竟然變得不堪一擊。黑帖爾大帥自然有他撤退的理由,帝君已死,為了盡可能的保存部隊的最大實力,他必須這樣做,然而斐娜仍然無法想通,更無法做到無情放棄這些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兩行晶瑩的珠淚沿著她皎潔的面頰緩緩滑落,在夕陽的映射下,透射出淒迷的光芒。
唐獵默默注視著斐娜,他看到斐娜堅強無畏的嬌軀內深藏著的是一顆善良的心。
榮小青和泰圖爾的驚呼聲幾乎同時響起:「那兩隻大怪物還在追擊我們!」
唐獵回身望去,果然看到那兩隻巨大的機械怪物,在近萬名藍德帝國士兵的簇擁下飛速向他們追趕而來。這種無堅不摧的重型機械武器,即便是放在現代社會也算得上威力巨大的超重型武器,單單從這便可以推斷出,藍德帝國所掌握的科技和現實發展水平可能超出玄武帝國數倍。
虎踞關北方三公里有一條從西向東流淌的河流,名為湍黎兒河,是依古拉巴江最大的支流之一,河面雖然狹窄,可是落差極大,水流湍急。河面上只有一座跨度約三十米,寬約五米的鋼鐵橋樑。
斐娜果斷下令道:「傳令下去,迅速通過橋樑,搶在敵人沒有趕到以前將橋樑拆除。」
形勢雖然迫在眉睫,可是訓練有素的玄武帝國士兵仍然未見任何慌亂,在斐娜的指揮下,秩序井然的通過了橋樑。
斐娜以身作則落在了隊伍的最後,堅持最後一個走過橋樑,榮小青已經開始指揮手下人開始拆除橋樑北端的橋墩。
這座橋樑是玄武帝國大軍戰略的一個重點部分,黑帖爾等人曾經不止一次考慮過最壞的結果,拆除橋樑,以湍黎兒河為最後一道屏障早已成為他們的計劃,並針對橋樑的結構讓士兵做過專門的拆除訓練。
短短的時間內,士兵已經拆除了橋墩的大部分,再有一袋煙的功夫就可以將這座橋樑徹底拆除。
此時藍德帝國的先頭部隊已經來到距離湍黎兒河不到三百米處,兩隻鋼鐵怪物首當其衝,展開八條長長的機械手臂,來回揮舞,頻率極快,轉眼之間已經奔襲到橋樑的南端。操縱鋼鐵怪物的武士開動機關,從鋼鐵怪物的頭部分別探出三根粗大的鐵筒,其中噴出炙熱的火焰,宛如六道火龍一般射向空中而後弧形越過湍黎兒河,落在河岸的對面。
正在拆除橋樑的玄武國士兵根本來不及逃走便葬身於這威力龐大的火焰之中,火海中傳來淒慘的大叫,斐娜揮動手臂,示意施射,一時間無數箭矢如同飛蝗般向兩隻鋼鐵怪物射去,可是這種尋常的羽箭根本無法穿透它們堅硬無比的合金裝甲。
一隻鋼鐵怪物單足已經踏上了橋樑,它超級的體重讓拆除大半的橋樑不堪負累,發出壓搾性的吱嘎之聲。
唐獵和斐娜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眼神,這鋼鐵怪物只要再上前一步,它的重量就會將橋樑壓垮,可馬上他們便發現情況並非是像他們想像中那樣如意。
鋼鐵怪物以踏在橋心的單足為支撐,整個龐大的身體居然在空中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騰躍動作,突然增加的壓力讓本就脆弱的橋樑再也無法承受,北端橋墩徹底斷裂,在轟然的巨響中向河水中落去。
可鋼鐵怪物已經有四條長足落在北岸之上,其餘的四足搶在橋樑沒有完全落入河水之中前,穩穩抓住了橋樑的斷端,以自己的身體將剛剛斷裂的橋樑重新結合起來。
另外一隻鋼鐵怪物已經迅速從橋樑上通行,藍德帝國的士兵在它的掩護下潮水般擁過橋樑,越過湍黎兒河,繼續追擊斐娜的部隊。
失去了湍黎兒河這道天然的屏障,在這片廣闊的平原上想要成功躲開藍德帝國大軍的追擊已經不可能,轉眼之間斐娜的這六千多名士兵已經落入藍德帝國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混戰已經沒有任何的策略可言,不是殺掉對手便是被對手殺掉。唐獵的雙目因為內心的狂怒與殺意而變得血紅,手中的長刀連續揮出,每出一刀便聽到一聲敵人的慘呼,仰仗鋒利的刀鋒他輕易便劈斷對手的兵器,甚至連同對手堅韌的盔甲和身體一刀劈成兩斷。
一名敵人剛剛被他劈死,轉眼之間又有十多名敵人湧到他的身邊,藍德帝國的士兵沒完沒了的冒著,唐獵機械的揮動著長刀,他的身軀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分不清這鮮血來自自己還是對手。
兩名藍德帝國的武士,利用手中約有兩米的長矛狠狠刺入了唐獵胯下獨角獸的胸腹,獨角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前蹄猛然揚起,試圖擺脫開長矛繼續伸入體內,這一動作將猝不及防的唐獵從鞍座上摔落了出去。
沒等唐獵落地,一支長矛已經狠狠向他的後心插去。
一道金光從遠方急電般射來,準確無誤的射中長矛的中心,卻是一把寸許長的飛刀搶在長矛刺入唐獵體內之前,將長矛射斷。
失去矛尖的木桿重重戳在唐獵的後心,雖然沒有對唐獵造成致命的傷害,可是這一擊也著實不輕。唐獵失去平衡摔倒在草地之上,下意識的揮動手中長刀向上方迎去,三根長矛齊齊而斷,這下意識的動作再次讓唐獵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性命。
唐獵心中暗叫僥倖,一個翻滾逃脫出敵人的包圍圈。
此時聽到一個嬌柔急切的聲音道:「唐獵!快上來!」
唐獵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斐娜駕馭著黑雪飛速向自己的身邊衝來,手中金色連弩不停施射,將衝向唐獵的敵人一一射殺。
唐獵心中一暖,內心中湧起強大的鬥志,虎吼一聲,將一名想要偷襲自己的藍德士兵劈成兩段,大步向斐娜迎去,縱身躍上黑雪的身上,左手攬住斐娜柔軟而又富有彈性的嬌軀。
「坐好了!」斐娜大聲叮囑道,手中碧玉刀閃電般掠過兩名意欲靠近黑雪的武士的咽喉。
黑雪極通靈性,在混亂的戰場之中閃避騰挪,讓周圍敵人的攻勢一一落空,這樣的動作,讓唐獵和斐娜曲線柔美的背臀不時親密接觸,在這樣生死關頭的時候,唐獵竟然生出旖旎的念頭,不自覺的觸發了本能反應,好在斐娜專注於對付周圍潮水般湧來的敵人,並沒有留意到唐獵的身體變化。
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向唐獵射來,唐獵揮刀格去,卻是一支冷箭向他射來,唐獵驚出一身冷汗,暗罵自己混蛋,強迫腦海中那些齷齪的想法全都散去,專注於眼前的喋血廝殺之中。
在唐獵和斐娜的聯手砍殺下,周圍的敵人開始越來越少,黑雪利用它超常的速度,高速靈活的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唐獵鬆了一口氣,左手下意識的垂落在腰間,臉色卻是猛然一變,失聲叫道:「壞了!」
斐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唐獵受到了傷害,關切道:「怎麼了?」
唐獵苦笑道:「帝君交給我的權杖不知何時失落了……」
斐娜也是大驚失色,那根權杖對帝國的意義非同尋常,更是玄思哲臨終所托,只有憑借權杖才能夠取信於玄武帝國諸多官員,進一步獲得他們的支持。
唐獵低聲道:「估計是我剛才落地時失落……」
不等唐獵說完,斐娜已經掉轉方向,操縱黑雪全速向身後衝去,唐獵雖然想出言反對,可是看到斐娜如此急切的反應,知道即便是勸說也沒有用,那權杖對玄武國的意義非同凡響,如果找不到它,只怕日後黑帖爾也饒不過自己,更何況他性格素來要強,又豈肯在斐娜的面前示弱。
在唐獵和斐娜重新殺入包圍圈中的時候,泰圖爾和榮小青正受到數百名藍德騎士的圍攻,兩人的坐騎都已經被敵人射殺,身上的大小傷痕也有多處。這兩名昔日針鋒相對的小冤家,此刻也成為同仇敵愾的夥伴。
榮小青看著周圍黑壓壓的包圍圈芳心中幾近絕望,無數次戰場的經歷告訴她,這次想要脫身已經不可能了,腳步下意識的向後撤了一步,恰巧靠在泰圖爾寬闊而堅實的肩背之上,內心的惶恐在瞬間減少了許多。
泰圖爾呵呵笑道:「害怕嗎?」
榮小青反唇相譏道:「只怕是你自己害怕才對!」
泰圖爾怪笑道:「我的確有些害怕,不過我是害怕我心愛的美人兒落入這幫雜碎的手中。」
說來奇怪,榮小青第一次對泰圖爾粗俗的言辭沒有感到反感,她輕聲啐了一聲,看著周圍一張張淫邪的面孔,芳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害怕,如果真的不幸落入這幫藍德士兵的手中,後果只怕……她輕聲道:「泰圖爾,我求你一件事!」
「說吧,只要我能夠做到!」泰圖爾一邊和榮小青交談,一邊留意著周圍敵人的舉動。
「殺掉我,不要讓我落在這些敵人的手中。」
泰圖爾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先答應做我泰圖爾的老婆。」
榮小青又羞又急,沒想到這厚臉皮的傢伙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提出如此無賴的請求。她咬了咬下唇,腦海中的念頭瞬間交鋒了幾次,終於點了點頭。
泰圖爾大笑道:「好老婆,我馬上便帶你去洞房!」右足在地面上重重一頓,腳下的地面竟然陷落下去,榮小青發出一聲嬌呼,隨即被泰圖爾有力的臂膀摟住,在黑暗中跌落了下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1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四十九章【殺龍取蛋】(上)、(下)
唐獵驚喜的大叫道:「權杖果然在那裡!」
斐娜舉目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砂土地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芳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催動黑雪向那裡衝去。
他們的去而復返也吸引了周圍藍德士兵的注意,在短時間內形成更為嚴密的包圍圈,將唐獵和斐娜兩人一獸層層圍住。
唐獵仰仗手中鋒利的長刀,來回劈砍,如入無人之境,轉瞬間又有數名藍德士兵死於他的刀下。
斐娜手中的碧玉刀也非凡品,加上她歷經大小無數次戰役,沙場搏鬥的技巧和經驗遠遠強於唐獵,顯示出的威力更大。
終於成功殺到權杖旁邊,斐娜單手牽住韁繩,嬌軀傾斜下俯,以碧玉刀的刀尖刺入權杖旁的黃沙之中,輕輕一挑,權杖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光,飛向唐獵的頭頂,唐獵眼疾手快一把將權杖穩穩握住,藏入衣袍之中。
此時兩名藍德武士從兩旁騎乘重甲坐騎,舉起手中開山巨斧,同時向唐獵的頭頂劈來。
不等唐獵做出反應,斐娜纖手輕揚,兩道金色光芒分別射入兩名偷襲者的咽喉,其中一人高揚的手臂猛然垂落下去,失去控制的開山斧竟然反向劈入自己的頭顱,另一人連人帶斧跌落於馬下,那馬匹受驚,拖著他的身體向遠方狂奔而去,滾滾黃沙之中拖出一條殷紅色的血路。
地面忽然發出劇烈的震動,藍德士兵紛紛向兩旁散開,一隻巨大的機械怪物衝破瀰漫的黃沙飛速向唐獵和斐娜所在的位置追來。
斐娜暗叫不妙,黑雪似乎已經感受到危機即將來臨,迅速掉轉方向,試圖搶在機械怪物來到之前逃走。
唐獵的目光卻被站在機械怪物頂端的一名男子所吸引,那男子身材高大,外穿黑色皮盔皮甲,兩縷銀色長髮從頭盔兩側飄飛而出,眉毛也是銀色,一雙陰沉的眼睛竟然呈現出血紅的色彩,透射出陰森無比的目光,讓人不敢逼視。他負手傲然站立與機械怪物的頂端,任憑那機械怪物如何顛簸,仍舊是穩如山嶽,目光死死盯在唐獵的身上,彷彿整個混亂的戰場只剩下唐獵一人存在。
唐獵沒來由打了一個冷戰,他雖然不知道這男子是誰,可是從他的身上卻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那男子的唇角忽然露出一絲冷酷而陰邪的笑容,他反手從身後摘下一張銀弓,右手在腰間抽出三支銀色羽箭,三支羽箭同時搭上弓弦,箭與弓剛一接觸,強烈的光芒充斥於弓箭之上。
唐獵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低聲道:「快走!」
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黑雪的速度已經達到了它的極限,如果不是負載了他們兩個或許還可以增快一些速度。
那黑衣男子緩緩鬆開右手,三支銀色羽檄掬起三道銀色閃電,從高空分別射向唐獵、斐娜和黑雪。
斐娜操縱黑雪瞬間改變了奔行的方向,可是那三支羽箭竟然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隨之改變了方向。
唐獵暴吼一聲,手中長刀在身體前方形成一團無形刀盾,試圖阻止羽箭的繼續前進,羽箭幾乎在同時發生了變化,三支羽箭在半空中變化了形狀,化為三條銀光閃閃的怪蛇,繞過唐獵封鎖的方向,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帶著尖銳的呼嘯射入黑雪的體內,黑衣男子的真正目標本來就是黑雪。
黑雪發出一聲哀鳴,隨即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鑽入了它的體內,一直刺入它的心臟,身體在高速奔行中猛然匍倒在了地上,將唐獵和斐娜摔落在一旁。
「黑雪!」斐娜淒然叫道,眼睜睜看著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被人射殺,卻無力救援,對她來說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唐獵忍著身體的劇痛從砂土地上爬起,抓住斐娜的手臂,大吼道:「快走!」
巨型鋼鐵怪物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了,斐娜含淚泣別黑雪,在唐獵的牽拉下向前方逃去。
夕陽將鋼鐵怪物巨大的身影投射下去,陰影已經籠罩了唐獵和斐娜的身軀,唐獵的內心隨著鋼鐵怪物落腳時的震動而跳躍著。媽的!他在心中暗罵著,按照現在的狀況他們根本無法逃出這巨型鋼鐵怪物的魔爪。
黑衣男子的臉上流露出嘲諷的神情,在他的心中下方亡命奔跑的兩人已經成為他的獵物,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奪去他們的生命。
鋼鐵長足重重碾踏在黑雪還沒有僵硬的屍體之上,將它的肉體碾踏為泥。血肉橫飛的情景極大的刺激了斐娜的神經,她發出一聲尖叫,猛然掙脫開唐獵的手臂,舉起碧玉刀向身後衝去。
唐獵迅速反應了過來,一把抱住斐娜。
「放開我……」斐娜大聲哭泣道。
唐獵真的放開了斐娜,因為他發現鋼鐵怪物的三條長足已經高高揚起,他們再也沒有逃走的機會。
黑衣男子緊閉的雙唇蹦出三個字:「要活的!」
夕陽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下去,上空中傳來一聲震徹人心的鳴吼。黑衣男子詫異的抬頭望去,卻見高空之中一道金光穿破漂浮的雲霞向下高速俯衝而來,那金色的光芒如此絢麗奪目,讓他甚至不敢逼視。
當他看清那金光究竟為何物的時候,金龍已經俯衝到他的頭頂,金光閃閃的雙翼將夕陽和晚霞映襯的毫無顏色,美麗的金色鱗甲覆蓋了它身體的絕大多數部分,宛如海水般湛藍的雙目流露出悲涼淒厲的光芒。
黑衣男子幾乎在轉瞬之間便反應了過來,抽出五支銀色羽箭向金龍射去,金龍噴出一團金色的光霧,那五支羽箭沒入光霧之中宛如石沉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動作徹底將金龍激怒,它美麗的長頸低垂下去,向黑衣男子站立的位置噴出一團藍色的火焰。
黑衣男子單足在巨型機械怪物的身上點了一下,身體倒飛而出,剛剛離開,他所站立的地方便被一團藍色火海所淹沒。
金龍並沒有繼續追擊的意思,雙翅微微合攏,繼續向下俯衝,來到唐獵和斐娜的身邊,長尾輕輕拖在地面之上。
「上來!」
唐獵和斐娜錯愕的對望了一眼,同時反應過來剛才竟然是金龍對他們說得話。兩人迅速騰躍到金龍的尾部,金龍帶著兩人向上騰飛而起。
巨型機械怪物三隻揚起的長足狠狠向金龍的身體上踏去,金龍靈巧的躲過它的一連串踩踏,向著機械怪物操縱室的部位噴出一口熾熱的藍色火焰,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從操縱室內傳出,火光之中幾名負責操縱機械怪物的藍德武士衝出操縱室的大門,燃燒著從高處摔落了下去。
金龍頸部的鱗甲片片豎起,胸腹處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吼,在場所有的藍德將士下意識的摀住了耳朵,眼睜睜看著金龍帶著唐獵兩人振翅飛入漸漸昏暗的夜空之中……陰雲密佈,電閃雷鳴,金龍帶著唐獵和斐娜穿行於風雨之中,斐娜的情緒仍然未能從失去同伴的悲哀中抽離出來,伏在唐獵寬闊的肩膀之上默默哭泣。
唐獵知道此時最好不要打擾斐娜,唯有默默表示對她的安慰,目光所及之處但見雲層相互交錯,一道耀眼奪目的閃電宛如金蛇般狂舞。金龍飛行的速度突然加快,在唐獵的大聲驚呼中追逐著電光,閃電被它納入體內,金色的鱗甲在不斷攝入閃電之後,溫度明顯提升了許多。
金龍開始向下俯衝,冰冷的雨點迎面吹打在唐獵的身上,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積雨雲接觸,抹乾臉上的雨水,試圖分辨自己所處的環境。
周圍的一切都是霧濛濛的,夜幕已經降臨,本來就陰鬱的天色很快就已經完全黯淡了下去,金龍平緩的在空中一個盤旋,降落在一座靜謐的小山谷之中。
雨仍然在沒完沒了的下著,打在碧綠寬闊的芭蕉葉上,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早已疲憊的斐娜伏在唐獵的肩頭竟然已經沉沉的睡去,臉上猶然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唐獵生怕她在雨水中受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想要將她喚醒,可是斐娜仍然無動於衷。
金龍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
唐獵詫異道:「難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金龍沒有說話,尾部脫垂了下去,唐獵抱住斐娜的嬌軀就勢滑落在草地之上。
金龍緩緩轉過身來,巨大的頭顱湊近唐獵,深海藍色的眼睛充滿悲哀的盯住唐獵。唐獵內心微微一顫,他在芭蕉樹下挑選了一塊雨水淋不到的地方,將斐娜放下,這才重新來到金龍身邊:「你怎麼會找到我們?」
金龍的喘息聲粗重而沉悶:「無論在哪裡我都會感受到那柄權杖。」
唐獵從懷中抽出那柄玄思哲送給他的權杖:「是這柄權杖嗎?」
金龍巨大的頭顱向前探了探,金色的嘴吻幾乎匍匐在唐獵的腳下:「旋動權杖的尾端,你會發現其中的秘密。」
唐獵按照它所說,旋動權杖的尾端,果然發現權杖是中空的,從其中滾落出一顆金色的明珠。唐獵捻起明珠,金色柔和的光芒向四周瀰散,說來奇怪,周圍的雨絲隨著光霧的瀰散驟然向四周收縮。
金龍道:「這是龍精,龍族賴以繁衍生息的關鍵所在。」金龍歎了一口氣:「主人已經死了,我的生命也即將隨著主人而離去。」
唐獵不解的問道:「可是,你是龍啊,龍的生命難道要依賴於主人而活嗎?」
金龍緩緩點了點頭:「龍若是死了,主人雖然失去力量,可是生命仍然可以延續很長一段時間,主人若是死了,龍便要隨著他死去,因為我的生命是主人所賦予,無法獨自生存於這個世界上。」
唐獵充滿同情的看著金龍,一時間不知如何去安慰它。
金龍道:「你的身上充滿了神奇的力量,我想這也是主人選擇你為權杖繼承人的真正原因。」
唐獵搖了搖頭道:「權杖是他委託我交給玄波公主的,我並不是他指定的繼承人。」
「權杖雖然是皇家信物,可是龍精卻只能交給男性。」金龍果斷道。
唐獵呆呆看著手中金色的明珠,看來金龍所說的應該是真的,玄思哲如果僅僅是想傳給公主權杖何必交給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
金龍道:「想要成為真正的龍騎士,就要親手孵化屬於自己的龍,只有擁有了龍精,才能夠將龍蛋孵化。」
唐獵有些奇怪的詢問道:「龍精我雖然擁有了,可是龍蛋在哪裡?」
金龍發出一聲黯然的歎息聲:「它在我的腹內!」
唐獵看了看金龍龐大的身軀,卻不知這金龍的蛋究竟有多大?他所見過最大的也就是鴕鳥蛋,理論上龍蛋應該比鴕鳥蛋還要大上許多吧?
金龍道:「龍蛋仍然沒有孕育完成,我沒有能力將它順利誕下,想要取出它,必須用刀剖開我的腹部。」
唐獵有些不忍心道:「那怎麼可以?」
「我的生命已經沒有剩下太多的時間,如果我死了,體內的龍蛋也將隨著我而徹底失去生命力,想要讓它的生命延續下去,你必須這樣做!」金龍緩緩的躺在草地之上。
唐獵用力抿了抿嘴唇,眼瞼的肌肉沒來由跳動了一下,他忽然轉過頭去:「我做不到!」
「你一定可以做到!主人既然選擇了你,就證明你擁有控制龍的力量!求你了!」金龍低聲祈求道。
唐獵握緊刀柄,手臂的肌肉因為過度的緊繃而發出一陣顫抖,他緩緩抽出長刀,慢慢來到金龍的面前。
金龍的眼神平和而安祥,沒有任何的恐懼:「小心割開我的鱗甲,不要弄傷了龍蛋。」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終於下定決心,刀鋒貼在金龍的腹部,手臂微微用力,此時從金龍的體內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刀身傳入他的手臂之內,他的雙臂變得灼熱起來,上身的皮甲似乎承受不住溫度的煎熬,從右臂開始燃燒,唐獵的內心在短暫的驚慌過後,重新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這火焰對自身的肌膚沒有任何的傷害。
藍色的聖龍紋身再次清晰的顯現於唐獵的右臂之上,金龍身體傳入的力量迅速轉化為唐獵自身的能量,唐獵短時間忘記了同情與憐憫,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去,右臂清晰的感受到金龍小腹中能量彙集之處,按照唐獵的推測,那應該是龍蛋所處的位置。
龍蜥蜴犄角雕琢而成的長刀鋒利異常,對於龍身鱗甲有著天然的克制作用,唐獵的手法嫻熟,力度恰到好處,慢慢剖開了金龍最為薄弱的下腹,藍色的龍血狂湧而出,卻沒有一滴灑落在地上,完全被唐獵手中的長刀所吸取,刀身灰暗的褐色漸漸變成了藍色,隨著飽飲龍血,刀身的顏色越來越深,最後完全變成了黑色。
金色的光芒從金龍被剖開的腹部向外照射出來,強烈的光線刺激幾乎讓唐獵睜不開雙眼,右臂探入金龍溫熱的體內,去摸索龍蛋的所在。
陣陣熱流從他的右手掌心湧入他的右臂,因為整條右臂完全探入金龍的體內,唐獵看不到右臂的具體變化,可是能夠感受到右臂的肌肉在不斷的膨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吸取著金龍的能量。
唐獵隱然感覺到一陣內疚,可是他明白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右手在金龍的體內小心的摸索,終於觸及到最為熾熱的能量源所在,右手的指尖碰到一個圓滑炙熱的物體。金龍由於劇烈的疼痛而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它的龍爪全都深深插入地下,承受著唐獵在體內摸索的劇烈疼痛。
唐獵小心的探查著龍蛋的周圍,手掌終於成功的將龍蛋握在手心,緩緩將右臂抽離了金龍的體內。
強烈的金光從唐獵的指縫中透射出來,唐獵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奪目的眩光,張開手掌,這是一枚乒乓球大小的金蛋,唐獵萬萬沒有想到龍蛋居然這麼小,比雞蛋還要小上一號,蛋殼居然還是軟塌塌的。
金龍深藍色的雙目充滿慈愛的凝望著唐獵手中的龍蛋,隨即目光中流露出難言的失望,它虛弱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枚龍蛋來的太早,還沒有完全孕育成型,即便是有龍精存在,只怕也無法成功的孕育出金龍來。
唐獵道:「是它嗎/」
「是它……想要孵出金龍,必須用你自身的能量融化龍精,覆蓋在龍蛋之上,孕育九九八十一天,它才能夠破殼而出……」金龍說完這句話,它巨大的頭顱猛然垂落下去,週身的金鱗在瞬間黯淡了下去,冷風吹過,龐大的軀體竟然化為飛灰隨風而去。
唐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地面上只留下四個深深的爪痕,金龍連一片鱗甲也未曾留下。
飽飲龍血的長刀已經完全化為金色,刀身兩側隱然有兩條長龍盤旋飛舞,指尖輕撫刀身,質地有若金屬,輕輕彈動發出悅耳的金鳴之聲,長刀的質地肯定在龍血的作用下發生了改變。
唐獵喃喃道:「以後便叫你屠龍刀吧!」長刀在空中虛劈了一下,發出一聲破空的尖嘯,刀氣竟然將前方的芭蕉樹從中劈成兩段,比起先前威力又有所增強。
收起屠龍刀,唐獵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龍蛋和龍精之上,金龍雖然說用自身的能量可以融化龍精,卻沒有告訴他使用能量的法門。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龍蛋即使能夠孵化出來,肯定也是一條早產兒,能不能夠存活還不知道,輕輕撫摸龍蛋的外殼,似乎變硬了許多,唐獵小心的用布絮包裹,將龍蛋和龍精裝入腰間的皮囊內。
斐娜發出輕聲的囈語:「黑雪……黑雪……不要離開我……」
唐獵默默來到她的身邊,夜色正濃,暴雨初歇,這小小的山谷之中格外的靜謐,斐娜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霍然坐起,驚恐的撲入唐獵懷中,俏臉緊緊貼在唐獵赤裸的胸膛上。
唐獵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金色長髮,柔聲安慰著,試圖幫助她鎮靜下來。
當斐娜的情緒平復之後,馬上發現自己的失態,紅著俏臉推開了唐獵。
唐獵知道斐娜雖然表面上堅強,可是臉皮卻是極薄,故意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道:「我想藍德人的追兵短時間內不會找到這裡。」
斐娜輕輕點了點頭,卻仍然不敢抬頭去看唐獵,小聲道:「金龍呢?」
提到金龍唐獵的內心湧起一陣難言的悲哀,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金龍把我們救到這裡便飛走了。」
斐娜小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條便是帝君的金龍,帝君已經駕崩,它的生命只怕……」玄武帝國所有的武士都明白這樣一個事實。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臂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我有些餓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斐娜溫婉一笑,和唐獵在一起很容易便忘記許多悲傷的事情。
山谷之中有不少飛鳥經過,斐娜利用手中的金弩,輕輕鬆鬆射落了幾隻,和唐獵在芭蕉樹下點燃篝火,竄起山鳥,在火堆上烤熟,斐娜雖然不擅烹飪,可是因為長期行伍的緣故,專門針對野外生存進行過訓練,打獵和野炊卻是她的強項,經她親手炙烤的山鳥,外焦裡嫩,香氣四溢,唐獵吃的得讚不絕口,樂呵呵道:「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將來不知那個男子有福氣將你娶進家門。」
斐娜輕聲啐道:「吃著我做的東西還要取笑我,你實在太過分了。」
唐獵哈哈大笑,只覺著斐娜嬌羞無限的模樣格外令他心動。大膽的出言試探道:「斐娜,要是我能夠每天都能夠吃到你親手烤的山鳥,該有多好。」
斐娜何其聰慧,焉能聽不出唐獵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嗤的一聲輕笑,拿起身邊的白絹道:「若是給你天天這樣吃,總有一天你會膩的。」
「不會,只要對著你我便不會發膩!」唐獵大言不慚的說道。
斐娜在唐獵灼熱目光的逼視下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她站起身道:「我去梳洗一下,天就快亮了,我們還要盡快趕路前往穿雲城和大帥會和。」她逃也似的向前方水潭跑去。
唐獵看著斐娜的倩影禁不住搖了搖頭,斐娜的性格素來要強,如果自己表現的太過主動反而會引起她的牴觸情緒,甚至反感,唐獵考慮再三,決定先緩一緩再開展對伊人的攻勢。
斐娜將螓首埋入清冷的潭水之中,唐獵剛才的話語仍然在她的耳邊迴盪,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芳心仍然處在劇烈的跳動之中,她默默道:「唐獵,你這壞蛋,為何要對我說那番話。」在她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對男子如此的難以忘懷。
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芳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驚喜,唐獵這厚臉皮的傢伙果然跟了過來。
她猛然轉過身去:「唐獵,你好討厭……」俏臉卻在瞬間失去了血色,瞳孔因為極度的驚恐而散大。
身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子,他身穿一件獸皮短裙,多數肌膚裸露在外,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又好像被池水長期浸泡而導致的顏色,手肘和腿部的皺褶處生出了不少綠苔,頭頂的皮膚腐爛多處,蔓延到他的臉上,左半邊面孔竟然完全腐爛。眼球也只剩下一隻,呆呆的望著斐娜,流露出貪婪而淫邪的目光。
「啊!」斐娜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那男子顫巍巍逼近斐娜,喉頭發出令人恐怖的絲絲聲:「閩蘿……閩蘿……」兩隻手臂向前伸出,左手僅僅剩下兩根手指,右手雖然五指俱全可是每根手指的尖端已經腐爛。
斐娜雖然是統領千軍的將軍,可是從未經歷過如此恐怖的場面,她向後退了一步,迅速抽出碧玉刀指向那男子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便出手了……」
那男子淒然叫道:「我從未想過殺你,閩蘿……為何你還怪我?」他說話的同時腳步仍然緊逼過來。
斐娜已經無路可退,再往後就是水潭,她咬了咬櫻唇,手中碧玉刀掬起一抹青色光華,向那男子脖頸處呼嘯而去。
那男子並未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等到碧玉刀即將靠近他身體之時,左手閃電般探了上去,兩指穩穩捏住刀身,斐娜身為黃金戰士的一員,武力早已進入一流高手之列,沒想到竟被對手一招便抓住了兵刃,內心的震駭實在是無以復加。
「放開她!」唐獵的怒吼聲從身後響起,從聽到斐娜的第一聲尖叫他便衝了過來,出於對斐娜安全的關心,唐獵出手毫不留情,雙手緊握屠龍刀,高速前衝,衝到距離那男子還有五米左右,一個騰躍,屠龍刀高高舉過頭頂,全力向那男子腐爛的頭顱砍去,試圖一刀將他劈為兩半。
那男子果然放開了碧玉刀,他放手實在太過突然,斐娜本身在全力向後奪刀,慣性讓她整個人向後跌入水潭。
男子佈滿血絲的獨眼盯住唐獵手中的屠龍刀,掠過一絲不宜覺察的驚奇,身體向右微微側滑,躲過唐獵勢在必得的一擊,右手宛如靈蛇般探出,抓住唐獵的手腕,不等唐獵做出反應,左手已經夾住刀鋒,將屠龍刀劈手奪了過去。
右手全力一摔,唐獵諾大的身軀慘叫著向後方飛去,後背重重撞在芭蕉樹上,接連撞斷了三棵方才落在地上。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3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章【落寞高手】(上)、(下)
金龍道:「這是龍精,龍族賴以繁衍生息的關鍵所在。」金龍歎了一口氣:「主人已經死了,我的生命也即將隨著主人而離去。」
唐獵不解的問道:「可是,你是龍啊,龍的生命難道要依賴於主人而活嗎?」
金龍緩緩點了點頭:「龍若是死了,主人雖然失去力量,可是生命仍然可以延續很長一段時間,主人若是死了,龍便要隨著他死去,因為我的生命是主人所賦予,無法獨自生存於這個世界上。」
唐獵充滿同情的看著金龍,一時間不知如何去安慰它。
金龍道:「你的身上充滿了神奇的力量,我想這也是主人選擇你為權杖繼承人的真正原因。」
唐獵搖了搖頭道:「權杖是他委託我交給玄波公主的,我並不是他指定的繼承人。」
「權杖雖然是皇家信物,可是龍精卻只能交給男性。」金龍果斷道。
唐獵呆呆看著手中金色的明珠,看來金龍所說的應該是真的,玄思哲如果僅僅是想傳給公主權杖何必交給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
金龍道:「想要成為真正的龍騎士,就要親手孵化屬於自己的龍,只有擁有了龍精,才能夠將龍蛋孵化。」
唐獵有些奇怪的詢問道:「龍精我雖然擁有了,可是龍蛋在哪裡?」
金龍發出一聲黯然的歎息聲:「它在我的腹內!」
唐獵看了看金龍龐大的身軀,卻不知這金龍的蛋究竟有多大?他所見過最大的也就是鴕鳥蛋,理論上龍蛋應該比鴕鳥蛋還要大上許多吧?
金龍道:「龍蛋仍然沒有孕育完成,我沒有能力將它順利誕下,想要取出它,必須用刀剖開我的腹部。」
唐獵有些不忍心道:「那怎麼可以?」
「我的生命已經沒有剩下太多的時間,如果我死了,體內的龍蛋也將隨著我而徹底失去生命力,想要讓它的生命延續下去,你必須這樣做!」金龍緩緩的躺在草地之上。
唐獵用力抿了抿嘴唇,眼瞼的肌肉沒來由跳動了一下,他忽然轉過頭去:「我做不到!」
「你一定可以做到!主人既然選擇了你,就證明你擁有控制龍的力量!求你了!」金龍低聲祈求道。
唐獵握緊刀柄,手臂的肌肉因為過度的緊繃而發出一陣顫抖,他緩緩抽出長刀,慢慢來到金龍的面前。
金龍的眼神平和而安祥,沒有任何的恐懼:「小心割開我的鱗甲,不要弄傷了龍蛋。」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終於下定決心,刀鋒貼在金龍的腹部,手臂微微用力,此時從金龍的體內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刀身傳入他的手臂之內,他的雙臂變得灼熱起來,上身的皮甲似乎承受不住溫度的煎熬,從右臂開始燃燒,唐獵的內心在短暫的驚慌過後,重新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這火焰對自身的肌膚沒有任何的傷害。
藍色的聖龍紋身再次清晰的顯現於唐獵的右臂之上,金龍身體傳入的力量迅速轉化為唐獵自身的能量,唐獵短時間忘記了同情與憐憫,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去,右臂清晰的感受到金龍小腹中能量彙集之處,按照唐獵的推測,那應該是龍蛋所處的位置。
龍蜥蜴犄角雕琢而成的長刀鋒利異常,對於龍身鱗甲有著天然的克制作用,唐獵的手法嫻熟,力度恰到好處,慢慢剖開了金龍最為薄弱的下腹,藍色的龍血狂湧而出,卻沒有一滴灑落在地上,完全被唐獵手中的長刀所吸取,刀身灰暗的褐色漸漸變成了藍色,隨著飽飲龍血,刀身的顏色越來越深,最後完全變成了黑色。
金色的光芒從金龍被剖開的腹部向外照射出來,強烈的光線刺激幾乎讓唐獵睜不開雙眼,右臂探入金龍溫熱的體內,去摸索龍蛋的所在。
陣陣熱流從他的右手掌心湧入他的右臂,因為整條右臂完全探入金龍的體內,唐獵看不到右臂的具體變化,可是能夠感受到右臂的肌肉在不斷的膨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吸取著金龍的能量。
唐獵隱然感覺到一陣內疚,可是他明白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右手在金龍的體內小心的摸索,終於觸及到最為熾熱的能量源所在,右手的指尖碰到一個圓滑炙熱的物體。金龍由於劇烈的疼痛而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它的龍爪全都深深插入地下,承受著唐獵在體內摸索的劇烈疼痛。
唐獵小心的探查著龍蛋的周圍,手掌終於成功的將龍蛋握在手心,緩緩將右臂抽離了金龍的體內。
強烈的金光從唐獵的指縫中透射出來,唐獵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奪目的眩光,張開手掌,這是一枚乒乓球大小的金蛋,唐獵萬萬沒有想到龍蛋居然這麼小,比雞蛋還要小上一號,蛋殼居然還是軟塌塌的。
金龍深藍色的雙目充滿慈愛的凝望著唐獵手中的龍蛋,隨即目光中流露出難言的失望,它虛弱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枚龍蛋來的太早,還沒有完全孕育成型,即便是有龍精存在,只怕也無法成功的孕育出金龍來。
唐獵道:「是它嗎/」
「是它……想要孵出金龍,必須用你自身的能量融化龍精,覆蓋在龍蛋之上,孕育九九八十一天,它才能夠破殼而出……」金龍說完這句話,它巨大的頭顱猛然垂落下去,週身的金鱗在瞬間黯淡了下去,冷風吹過,龐大的軀體竟然化為飛灰隨風而去。
唐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地面上只留下四個深深的爪痕,金龍連一片鱗甲也未曾留下。
飽飲龍血的長刀已經完全化為金色,刀身兩側隱然有兩條長龍盤旋飛舞,指尖輕撫刀身,質地有若金屬,輕輕彈動發出悅耳的金鳴之聲,長刀的質地肯定在龍血的作用下發生了改變。
唐獵喃喃道:「以後便叫你屠龍刀吧!」長刀在空中虛劈了一下,發出一聲破空的尖嘯,刀氣竟然將前方的芭蕉樹從中劈成兩段,比起先前威力又有所增強。
收起屠龍刀,唐獵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龍蛋和龍精之上,金龍雖然說用自身的能量可以融化龍精,卻沒有告訴他使用能量的法門。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這龍蛋即使能夠孵化出來,肯定也是一條早產兒,能不能夠存活還不知道,輕輕撫摸龍蛋的外殼,似乎變硬了許多,唐獵小心的用布絮包裹,將龍蛋和龍精裝入腰間的皮囊內。
斐娜發出輕聲的囈語:「黑雪……黑雪……不要離開我……」
唐獵默默來到她的身邊,夜色正濃,暴雨初歇,這小小的山谷之中格外的靜謐,斐娜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霍然坐起,驚恐的撲入唐獵懷中,俏臉緊緊貼在唐獵赤裸的胸膛上。
唐獵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金色長髮,柔聲安慰著,試圖幫助她鎮靜下來。
當斐娜的情緒平復之後,馬上發現自己的失態,紅著俏臉推開了唐獵。
唐獵知道斐娜雖然表面上堅強,可是臉皮卻是極薄,故意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道:「我想藍德人的追兵短時間內不會找到這裡。」
斐娜輕輕點了點頭,卻仍然不敢抬頭去看唐獵,小聲道:「金龍呢?」
提到金龍唐獵的內心湧起一陣難言的悲哀,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金龍把我們救到這裡便飛走了。」
斐娜小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條便是帝君的金龍,帝君已經駕崩,它的生命只怕……」玄武帝國所有的武士都明白這樣一個事實。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臂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我有些餓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斐娜溫婉一笑,和唐獵在一起很容易便忘記許多悲傷的事情。
山谷之中有不少飛鳥經過,斐娜利用手中的金弩,輕輕鬆鬆射落了幾隻,和唐獵在芭蕉樹下點燃篝火,竄起山鳥,在火堆上烤熟,斐娜雖然不擅烹飪,可是因為長期行伍的緣故,專門針對野外生存進行過訓練,打獵和野炊卻是她的強項,經她親手炙烤的山鳥,外焦裡嫩,香氣四溢,唐獵吃的得讚不絕口,樂呵呵道:「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將來不知那個男子有福氣將你娶進家門。」
斐娜輕聲啐道:「吃著我做的東西還要取笑我,你實在太過分了。」
唐獵哈哈大笑,只覺著斐娜嬌羞無限的模樣格外令他心動。大膽的出言試探道:「斐娜,要是我能夠每天都能夠吃到你親手烤的山鳥,該有多好。」
斐娜何其聰慧,焉能聽不出唐獵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嗤的一聲輕笑,拿起身邊的白絹道:「若是給你天天這樣吃,總有一天你會膩的。」
「不會,只要對著你我便不會發膩!」唐獵大言不慚的說道。
斐娜在唐獵灼熱目光的逼視下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她站起身道:「我去梳洗一下,天就快亮了,我們還要盡快趕路前往穿雲城和大帥會和。」她逃也似的向前方水潭跑去。
唐獵看著斐娜的倩影禁不住搖了搖頭,斐娜的性格素來要強,如果自己表現的太過主動反而會引起她的牴觸情緒,甚至反感,唐獵考慮再三,決定先緩一緩再開展對伊人的攻勢。
斐娜將螓首埋入清冷的潭水之中,唐獵剛才的話語仍然在她的耳邊迴盪,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芳心仍然處在劇烈的跳動之中,她默默道:「唐獵,你這壞蛋,為何要對我說那番話。」在她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對男子如此的難以忘懷。
身後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芳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驚喜,唐獵這厚臉皮的傢伙果然跟了過來。
她猛然轉過身去:「唐獵,你好討厭……」俏臉卻在瞬間失去了血色,瞳孔因為極度的驚恐而散大。
身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子,他身穿一件獸皮短裙,多數肌膚裸露在外,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又好像被池水長期浸泡而導致的顏色,手肘和腿部的皺褶處生出了不少綠苔,頭頂的皮膚腐爛多處,蔓延到他的臉上,左半邊面孔竟然完全腐爛。眼球也只剩下一隻,呆呆的望著斐娜,流露出貪婪而淫邪的目光。
「啊!」斐娜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那男子顫巍巍逼近斐娜,喉頭發出令人恐怖的絲絲聲:「閩蘿……閩蘿……」兩隻手臂向前伸出,左手僅僅剩下兩根手指,右手雖然五指俱全可是每根手指的尖端已經腐爛。
斐娜雖然是統領千軍的將軍,可是從未經歷過如此恐怖的場面,她向後退了一步,迅速抽出碧玉刀指向那男子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便出手了……」
那男子淒然叫道:「我從未想過殺你,閩蘿……為何你還怪我?」他說話的同時腳步仍然緊逼過來。
斐娜已經無路可退,再往後就是水潭,她咬了咬櫻唇,手中碧玉刀掬起一抹青色光華,向那男子脖頸處呼嘯而去。
那男子並未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等到碧玉刀即將靠近他身體之時,左手閃電般探了上去,兩指穩穩捏住刀身,斐娜身為黃金戰士的一員,武力早已進入一流高手之列,沒想到竟被對手一招便抓住了兵刃,內心的震駭實在是無以復加。
「放開她!」唐獵的怒吼聲從身後響起,從聽到斐娜的第一聲尖叫他便衝了過來,出於對斐娜安全的關心,唐獵出手毫不留情,雙手緊握屠龍刀,高速前衝,衝到距離那男子還有五米左右,一個騰躍,屠龍刀高高舉過頭頂,全力向那男子腐爛的頭顱砍去,試圖一刀將他劈為兩半。
那男子果然放開了碧玉刀,他放手實在太過突然,斐娜本身在全力向後奪刀,慣性讓她整個人向後跌入水潭。
男子佈滿血絲的獨眼盯住唐獵手中的屠龍刀,掠過一絲不宜覺察的驚奇,身體向右微微側滑,躲過唐獵勢在必得的一擊,右手宛如靈蛇般探出,抓住唐獵的手腕,不等唐獵做出反應,左手已經夾住刀鋒,將屠龍刀劈手奪了過去。
右手全力一摔,唐獵諾大的身軀慘叫著向後方飛去,後背重重撞在芭蕉樹上,接連撞斷了三棵方才落在地上。
唐獵看到那墓碑的底座已經斷裂,只有一根烏黑的東西將底座和墓碑相連,用力推開墓碑,那根烏黑的東西顯現在他的面前,卻是一把黝黑的長刀,唐獵握住刀柄竭力將長刀從底座抽出,雖然依靠潭水的浮力,仍然能夠感覺到長刀驚人的重量。
此時唐獵已經感覺到呼吸受阻,拿起長刀迅速浮上水面,趴在潭邊大口喘息,斐娜關切的衝了上來:「怎樣?」
唐獵將長刀扔到岸上。
魔刀慶臻目光一亮,搶上前去拾起長刀,喃喃道:「終於又見到你了……」
唐獵喘了口氣道:「你當真想讓我將墳塚掘開?」
魔刀慶臻重重點了點頭,竟然將唐獵的屠龍刀還到了他的手中:「快去,將閩蘿給我帶上來!」
斐娜怒道:「你也要讓他休息一刻!」
唐獵笑道:「不用,沒想到我竟然幹起了掘墓偷屍的行當!」他反身躍入水潭之中,因為深知龍蛋的重要性,唐獵都是來到水潭底部方才取出龍蛋照明。這次有了屠龍刀在手,輕易便將玉石墳塚掘開,墳塚的規模並不大,扳開幾塊玉石之後,便看到了水晶棺槨。唐獵的體力無法繼續維繫工作,只好重新浮上岸去休息。
好在魔刀慶臻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這次唐獵下去之前,將一根粗大的籐條塞入唐獵手中,囑咐道:「你將籐條捆在棺槨之上,我幫你拉上來。」
唐獵按照他所說再次潛入水底,利用籐條將水晶棺槨牢牢縛住,他雖然對水晶棺槨充滿了好奇,可是水晶棺槨之中始終籠罩著一層白色絮狀的雲霧,看不清其中的具體情形。
魔刀慶臻單臂用力緩緩將水晶棺槨從潭底牽拉了出來,水晶棺槨的頂蓋浮出水面之時,魔刀慶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獨眼之中閃爍著淚光,握住籐條的手臂微微顫抖。
經歷了一連串的辛苦勞作,唐獵早已累得精疲力竭,看到魔刀慶臻此時仍然在猶豫,忍不住叫道:「你究竟要不要這棺材?」
魔刀慶臻經他提醒,這才清醒過來,手臂猛然一抖,那水晶棺槨脫離水面飛向半空之中,經過魔刀慶臻頭頂之時向下墜落,他棄去籐條,右掌平平上伸,穩穩的將水晶棺槨拖在掌心之中。縛在水晶棺槨上的籐條同時炸裂成數段。
斐娜攙扶唐獵從水潭中爬了出來,兩人向魔刀慶臻望去,卻見他已經將水晶棺槨放在草地之上,腐爛的手掌輕柔撫摸著棺蓋,獨目之中流露出一縷柔情,這情形顯得格外詭異。斐娜情不自禁向唐獵身邊靠了靠,唐獵低聲道:「不用怕!」其實他心中對魔刀慶臻也是極為忌憚,這水晶棺之中如果真的是閩蘿的遺體,魔刀慶臻看到之後說不定會狂性大發,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唐獵手握屠龍刀,時刻提防慶臻的舉動。
慶臻內心之中在做著激烈的搏鬥,面對這具水晶棺槨,他竟然沒有勇氣去揭開,右手撫摸其上,依稀可以感覺到棺蓋之上似有字跡,慶臻拂去棺蓋上的綠苔,卻見一行小字出現在面前:「愧對君恩!」
熱淚頓時湧出慶臻的獨目,他的喉頭哽咽了,這行字一定是閩蘿所留,閩蘿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閩蘿……」魔刀慶臻嘶聲叫道。大手在棺槨之上用力一拍,密封的水晶棺蓋竟然脫離棺體向外飛出。
唐獵和斐娜慌忙伏在地上,那棺蓋從兩人上方呼嘯掠過,落入身後的池水之中。
一團濃重的煙霧將慶臻整個人籠罩在其中,無數細小的牛毛鋼針密集射向慶臻的身軀,魔刀慶臻正處於情緒的高度激動之中,哪裡會想到突然發生如此的變故,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身體被無數鋼針射中,獨目也被那白色煙霧刺激的疼痛無比。
看到猝然發生的變化,唐獵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拉住斐娜翻身躍入水潭之中,斐娜不擅水性,沒多久便掙扎想要浮出水面,唐獵捧住她的俏臉,吻住斐娜柔軟的櫻唇將口中氣體度入她的檀口之中,兩人支持到氣竭,方才從水下浮了上去。
白色煙霧早已被晨風吹散,慶臻渾身浴血,悲愴的站在棺槨之前,他嘶聲道:「閩蘿!閩蘿!」水晶棺槨內空空如也,哪裡有任何屍骨的蹤跡。
唐獵和斐娜雖然對魔刀慶臻沒有什麼好感,可是看到他此刻的慘狀,也不禁生出同情之心。
「為何你要害我?為何你還要害我?」魔刀慶臻暴怒之下,提起手中黑色長刀,全力向水晶棺槨劈去,刀影落處,整個水晶棺槨被從中劈成兩半。
魔刀慶臻以刀拄地,胸口不住起伏,情緒仍然處在高度的激憤之中。
他的獨目在剛才又被鋼針所射,紫紅色的鮮血不住汩汩流出,一張面孔更顯的駭人之至。他轉向唐獵的位置:「你明知棺內無人,又為何要害我?」
唐獵將斐娜擋在身後,大聲道:「你也看到了棺內煙霧瀰漫,我又未曾開啟,怎麼知道其中的情景?」
魔刀慶臻仰首忽然發出一串長笑,笑到最後竟然變成嗚咽的哭泣之聲。
唐獵抽出屠龍刀,嚴防他猝然發動攻擊。
「子午斷魂針!奪命追魂散!」魔刀慶臻喃喃道。他反手將黑色長刀插入身後樹幹之中:「秋禪!今日我方才知道,害我的原來是你這混賬!」
唐獵和斐娜面面相覷並不知道魔刀慶臻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魔刀慶臻緩緩坐在鬆軟的草地之上,此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樹蔭之中投射進來,照在魔刀慶臻腐爛猙獰的面孔之上,他雙目都已失明,看不到週遭的景物。
唐獵知道機不可失,趁著現在還是和斐娜盡快離去,兩人剛剛挪動腳步,卻聽到魔刀慶臻低聲道:「你已經服下聖龍晶石,以為魔帝秋禪會放過你嗎?」
唐獵微微一怔,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魔刀慶臻道:「我雖然已經看不到了,可是心中卻明白了很多事情。」
唐獵低聲問道:「魔帝秋禪和聖龍晶石究竟有何關係?」
魔刀慶臻冷冷道:「能夠殺死魔帝秋禪的只有聖龍騎士,能夠成為聖龍騎士的必須能夠吸收聖龍晶石的能量,據我所知,能夠成功將聖龍晶石能量成功轉化到體內的只有你。」
唐獵想起福幕金之前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聖龍晶石原本就來自他所生存的世界,所以自己才能夠將其中的能量吸收,而沒有產生任何的排斥反應。唐獵大聲道:「我對你說的事情並不關心,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裡安安穩穩的生活。」
魔刀慶臻爆發出一聲狂笑,許久方才停歇道:「人很多時候是由不得自己的,你既然已經服下聖龍晶石,命運便已經和魔帝聯繫在了一起,想逃是逃不掉的。」
他喘了口氣繼續道:「魔帝秋禪一旦衝破封印,他首先要殺的便是能夠對他生命造成威脅的聖龍騎士。以你目前的能力,在他的面前,連一隻螻蟻都尚且不如!」
唐獵默然無語,魔刀慶臻身為魔帝座下的護法,武力都已經到達如此驚世駭俗的地步,魔帝秋禪的能力更加不可想像。
斐娜忍不住道:「你說這麼多究竟有什麼目的?」
魔刀慶臻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目的,我沒有任何的目的,我的生命只剩下兩天而已,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自身的藝業傳授給你。」
唐獵萬萬沒有想到魔刀慶臻會如此便宜自己:「為什麼?」
魔刀慶臻的臉上浮現出悲憫之色:「當初我投入到魔帝秋禪的座下,就是為了將之消滅。在我心中,我始終是人類的一員。」
唐獵暗道:「原來這傢伙是臥底!」
魔刀慶臻低聲道:「沒有親眼見過魔帝秋禪的人,永遠不會想像到他的可怕!」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小子,為了你自己能夠多活幾天,答應我的請求吧!」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於情於理,他已經無法拒絕。
魔刀慶臻伸出右手,一股無形的吸力,將插入樹幹之中的黑色魔刀從中拔出,閃電般落入他的手掌之中,魔刀隨著他的手臂緩緩移動,刀身周圍驟然燃燒出一團青色的火焰:「刀槍劍戟,任何的兵器只不過是讓你發揮自身能量的一種工具,在你能自如的控制體內能量之前,它們非但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幫助,反而會成為你前進道路上的負累。」
魔刀慶臻手臂微微一震,刀身青色火焰暴漲,輻射到前方兩米左右的範圍內。慶臻道:「無論你手中的長刀如何鋒利,劈向我時,首先要破去我的刀氣與刀焰,想要觸及我的刀身只怕沒有任何的機會,來吧,試著劈向我一刀!」
唐獵向來是初生牛犢不畏虎,仗著屠龍刀的鋒利,全力向慶臻手中的魔刀劈去,經過這段時日的摸索,唐獵已經初步掌握劈砍之時將右臂的能量運用其中,屠龍刀劈砍到中途,刀身之上升騰起藍色的火焰,凜冽刀氣先行向魔刀攻去。
藍色火焰未曾靠近魔刀,綠色的刀焰已經席捲而來,沿著屠龍刀的刀鋒迅速向刀柄處竄升而來,屠龍刀刀身燃起的藍色刀焰瞬間已經被捲入其中,唐獵倉促之中只得棄去手中屠龍刀。
魔刀慶臻淡然道:「所以,雙方的對決首先是能量的對決,無論你的武器多麼鋒利,在能量的比拚上你如果遠遠落在下風,就沒有靠近我的機會!」
唐獵如夢初醒的點了點頭。
魔刀慶臻挑起地上的屠龍刀送入唐獵的手中:「在能量不及對方之時,技巧的修煉顯得尤為重要,我有一套屠魔七式,雖然只有七式刀法,可是其中的技巧變化極其繁複,你如果能夠體會到其中的真味,對你日後的發展定然大有裨益,今日便傳與你吧!」
魔刀慶臻緩緩踏出一步,黑色魔刀平平伸出,極限之時,刀鋒猛然偏轉,強大的吸引力從刀身瀰散開來,週遭的落葉草枝,以慶臻的身體為中心隨著他的動作瘋狂旋轉了起來。
唐獵聚精會神的牢記著魔刀慶臻的每一個動作,正如魔刀慶臻所說,這七式刀法之中蘊含無數變化,唐獵看了他演示三遍方才將粗略的動作記住,魔刀慶臻又將每一個動作一一分解,詳細向唐獵解說。
掌握屠魔七式的細節,已經過去了整整的一天,雖然時間短暫,可是唐獵在魔刀慶臻的指導下,對武力的認識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魔刀慶臻的精神明顯的衰弱了許多,他身體的肌膚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潰爛,散發出陣陣的惡臭,唐獵不覺之間卻對他生出親切之感,提出想要為魔刀慶臻診病,卻被他拒絕,看得出魔刀慶臻已經徹底對生命失去希望。
魔刀慶臻嘶聲道:「唐獵,想要迅速提升自身的武力,必須盡快學會控制你體內的能量,這件事卻要依靠你自己摸索,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句話,將自己逼到絕境之時,往往能夠激發體內的潛能,我相信終有一日你能夠體會到其中的關鍵所在。」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
魔刀慶臻又道:「魔帝秋禪擁有強大的復生能力,只有聖龍騎士才能夠徹底將之消滅,你如果沒有在他脫離封印之前修煉成功,便會成為他首先消滅的對手……」
魔刀慶臻喘了一口氣道:「他雖然被封印,可是他的手下仍然藏匿於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你雖然可以初步控制體內的能量,可是在他們的面前仍然難以隱匿自己的身份,一定要多加小心。」
「師父放心,我會謹慎從事。」唐獵還是第一次這樣稱呼魔刀慶臻。
魔刀慶臻慘然笑道:「別這樣叫我,我的徒弟全都已經死在了我的刀下。」
唐獵心中一寒,看到慶臻因為怨毒而扭曲的面孔,猜測到他必然有一番痛苦的過去。
魔刀慶臻沉默許久方道:「如果有一日,你遇到閩蘿,告訴她,我從未恨過她……」他將一物塞入唐獵的手中,卻是一隻鉑金耳墜,魔刀慶臻顯然對此物極為看重,放在唐獵的手心之中,又攥住唐獵的大手道:「莫要忘了……」
「我一定做到!」唐獵承諾道。
「你們走吧!」魔刀慶臻黯然道。
「可是……」唐獵在心中早已將他視為師父,如今他雙目失明如何在這清冷的山谷中生存?
魔刀慶臻道:「我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你不必管我,我慶臻一生一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捨與幫助,你還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唐獵還想說什麼,卻見慶臻一把抓起地上的魔刀傲然站立起來,怒喝道:「現在走還來得及,如果等到我無法控制體內的心魔,你們只怕都要死在我的手上!」
唐獵內心一陣淒然,知道這次和慶臻一別,今生今世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無論慶臻出於何種目的傳授給自己刀法,他對自己都是有恩,唐獵恭恭敬敬跪倒在慶臻面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拉起斐娜的手臂,大步向遠方走去。
魔刀慶臻確信唐獵兩人走遠,這才默默來到水潭邊緣,他早已無力再支撐下去,生命對他而言剩下的只有折磨,左手探入清冽的水潭,他的肌膚遇水後竟然開始緩緩溶化,鑽心的疼痛竟然讓慶臻感到一種解脫,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可是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清麗誘人的俏臉:「閩蘿……」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5 AM
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一章【草木皆兵】
他會死嗎?」斐娜充滿擔憂道。
唐獵點了點頭,仰首凝望空中如火的艷陽,長長舒了一口氣,胸中的鬱悶和不快一掃而光,大聲道:「死有輕如鴻毛,死有重如泰山。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什麼遺憾?」
斐娜芳心劇震,唐獵的胸襟竟然是如此的廣闊。
唐獵表面上雖然輕鬆依舊,可是內心深處卻第一次感到自身所承受的壓力,魔刀慶臻絕不是危言聳聽,無論自己將來能否成為他口中的聖龍騎士,吞下聖龍晶石便徹底將他的命運改變,在魔帝秋禪的眼中他必將成為首先剷除的對象。
「你當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斐娜凝望唐獵堅毅的面龐小聲詢問道。
唐獵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反問道:「你在意嗎?」
斐娜在他灼熱的目光下羞澀的垂下頭去。
唐獵大膽的捉住斐娜的手臂,用力將她攬入懷中,斐娜發出『嚶!』地一聲嬌呼,櫻唇已經被唐獵捉住,她雖然早已被唐獵奪去初吻,可是那都是在失去知覺的狀態下,這次卻完全在清醒的時候,一顆芳心宛如小鹿般突突亂撞,想要推開唐獵,卻感覺到渾身酸軟無力。
唐獵的吻熾熱而深情,斐娜雖然是統領千軍的巾幗英雄,在情場之上卻是一個懵懂的雛兒,焉能承受唐獵的這般挑逗。被唐獵親吻的內心情動,嬌軀的溫度不由得上升起來,一雙玉臂攬住唐獵的腰背,櫻唇開始主動親吻唐獵。
正在意亂情迷之時,忽然聽到唐獵低聲道:「有人!」
斐娜內心一驚,頭腦霍然清醒過來,耳畔果然聽到窸窸窣窣的枝葉響動,她暗叫慚愧,如果不是唐獵提醒,敵人來到身邊,她還恍然不覺。
唐獵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要讓他們看出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
斐娜的嬌軀主動貼緊了唐獵,這對唐獵來說實在是一種致命的誘惑,男性的本能反應不受控制的表露出來,卻感到一件冰冷堅硬的物事貼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這才明白原來斐娜以他的身體為掩飾,將金弩取了出來。
「小心走火!」唐獵低聲提醒道。
斐娜莞爾一笑,她已經在短時間內辨明敵人躲藏的方向,櫻唇輕啟道:「你也要小心。」這傻丫頭居然以為唐獵也取出了一件武器。唐獵暗叫慚愧,看來斐娜對男性的生理結構一無所知,改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給她上一場性啟蒙教育課。
兩人交遞了一個眼神,瞬間分開。斐娜手中黃金弩指向右上方樹蔭的位置,扣動扳機,暴怒的弩箭連續七支急速射向躲在其中的敵人。
唐獵幾乎在同時衝向左側的大樹,屠龍刀閃電般脫鞘而出,激發而起的能量讓屠龍刀刀身燃起藍色的刀焰,一個橫向的全力劈砍,合抱粗的大樹竟然被唐獵一刀斬斷,刀刃高速與樹幹摩擦,釋放出大量的熱能,切口冒出濃煙和火焰。
慘叫聲首先從斐娜施射的樹蔭響起,兩名綠衣蒙面人從樹蔭中跌落。不等他們的身軀落在地面之上,斐娜已經抽出碧玉刀,嬌軀凌空騰躍而起,出刀之時,擰動刀柄的部分,透明的刀身與刀柄頓時分離,一條透明的綠色長鏈牽引著刀身向兩名綠衣蒙面人弧形劃去,準確的劃過他們的咽喉,將兩人的頭顱割下。一切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碧玉刀身完成任務之後,迅速回收,重新與刀柄合為一體。
被唐獵砍斷的大樹歪歪斜斜倒了下去,兩名藏身在樹冠中的綠衣蒙面人沿著倒下的樹幹飛奔而下,手中長劍直刺唐獵的咽喉。
唐獵暴吼一聲,剛剛從魔刀慶臻那裡學來的屠魔七式清晰映入道腦海之中,週身能量灌注於屠龍刀之中,刀身在頃刻之間竟然變成透明的藍色,而後藍色的刀焰熊熊燃起在刀身周圍。
兩名綠衣武士奔跑到樹幹上的時候,外衣的顏色竟然隨著腳下的樹幹而改變,成為和樹幹類似的灰褐色。他們的身影宛如融合在樹幹之中,憑空從唐獵的眼前消失。
斐娜時刻關心唐獵安危,嬌聲提醒道:「變色武士!唐獵,小心腳下!」
唐獵足尖在樹幹上輕輕一點,身體躍起,手中屠龍刀漫無目的的向樹幹上再次劈去。
刀鋒落處,一蓬血霧噴射而出,同時傳出一聲慘叫,卻見一名武士手捂斷足,跌落在草地之上,他外衣的顏色隨之變化成草地一般的綠色。
唐獵擔心還有一名武士趁機發動攻勢,屠龍刀連續向樹幹劈砍。斐娜此時已經趕回他的身邊,輕聲道:「他已經逃走了!」
唐獵順著斐娜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前方草叢之中一道綠色的身影迅速向草木深處逃去。斐娜想要用黃金弩射擊,可是已經來不及裝上弩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名變色武士逃走。
唐獵以刀尖指向那斷腿武士的胸口,惡狠狠道:「老實交代,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斷腿武士痛得大聲慘叫,可說出的話卻十分的硬氣:「你們逃不遠了,木先生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趕來……」
斐娜金色的秀眉微微顰起,冷冷道:「你說的可是木逢春那個怪物?」
斷腿武士慘笑道:「害怕了吧……識相的最好將我放開……」
唐獵狠狠的一腳踹在斷腿武士腦袋之上,將他踢得昏死了過去,轉過臉去,卻見斐娜俏臉之上流露出幾許驚惶的神情,忍不住問道:「那個什麼木逢春真的很厲害嗎?」
斐娜指向地上的變色武士道:「這些變色武士全都是木逢春的手下,他是藍德帝國七大神官之一,擁有操縱植物的力量,如果真的是他前來追趕我們,只怕會十分的麻煩。」
唐獵不屑笑道:「他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操縱植物?靠!最多能夠變色而已,有什麼可怕。」
斐娜遠不如唐獵樂觀,木逢春能夠位列藍德國七大神官之一,沒有出眾的實力絕不可以躋身其中,她已經辨明現在和唐獵所處的位置,這裡位於雲霧山脈,南北走向,延綿七百餘里,其間遍佈森林,正是木逢春最適合施展本領的地方。
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充斥著斐娜的內心,她握住唐獵的大手,緊張道:「我們盡快離開這裡,盡快離開這片森林。」
夜色悄然來臨,柔美的月色透過層層樹蔭,在地面上投射出疏朗的月影。山野中沒有一絲風,甚至沒有一聲鳥獸的鳴叫。一切都靜謐異常,這種氣氛讓唐獵幾乎就要睡去:「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走?」唐獵已經是第五遍說這句話了。
斐娜毅然搖了搖頭:「不可以,除非走出這片山林,我們絕不可以停下腳步。」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好在他們走了沒多久,便看到前方的山丘頂部有一片空曠的草地。
唐獵欣喜的高呼了一聲,率先衝到草地之上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艱苦跋涉之後,更能夠體會到休息的可貴。
其實斐娜的體力也早已處於透支的狀態,如果不是擔心木逢春追蹤而至,早就撐不下去了,看到他們坐在的位置處於山丘的頂端,下方周圍的變化全都處於他們的視野之內,而且這片草場寬闊平坦,沒有任何高大的植被生長在周圍,芳心稍稍安定,在唐獵身邊並排躺下,仰望夜空中明月高懸,寥寥幾顆星星陪伴在月亮周圍,緊繃的神經總算可以暫時鬆弛下來。
唐獵嬉皮笑臉的向斐娜身邊湊近了一些,伸臂想要摟住斐娜,卻被斐娜輕巧避開,斐娜嬌嗔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是一點正行都沒有。」
唐獵笑道:「此事怨不得我,怨只怨斐娜將軍魅力非凡,勾引的我情不自禁。」
「油嘴滑舌!」
「斐娜將軍是不是想品評一下?」唐獵厚著臉皮將大嘴湊了上去,斐娜俏臉緋紅,面對唐獵這個無賴,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人來了!」斐娜忽然尖叫道。
唐獵心中一驚,慌忙抓起身邊屠龍刀站起身來,卻看到周圍空曠依舊,哪有人在,這才知道中了斐娜的圈套,斐娜笑著起身逃開。
唐獵裝出惡狠狠的樣子低吼道:「居然敢騙我,看我今日要如何懲治你!」他還刀入鞘大笑著向斐娜追去。
剛剛跑出兩步,卻聽到身後發出簌簌之聲,唐獵好奇的向身後望去,只見身後草叢迅速聚集在一起,彷彿有巨大的吸引力將它們彼此凝聚起來,不多時,草地之上已經堆積起六個高達三米左右的草堆。
斐娜驚聲道:「木逢春!」
唐獵放眼望去,整個草地之上除了多出的那六個草堆,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他護著斐娜向遠方退走,就在這時,六個巨大的草堆忽然飛速旋轉起來,在草叢中幻化成六個高大的人形。
草人似乎同時擁有了生命,六個高達三米的草人扇形分開,邁開雙足,宛如騰飛在草尖之上,迅速向唐獵和斐娜圍攏而來。
「你應付左邊三個!」斐娜說完,挺起碧玉刀已經率先向右側三名草人衝去。出擊之時手中黃金弩已經連續射出七支弩箭,那為首的草人挺胸迎了上來,弩箭射入它的身體之中宛如石沉大海,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唐獵剛剛從魔刀慶臻那裡學到屠魔七式,對刀法可謂是剛剛進入門庭,急於想知道自身的刀法修行到了何種地步,眼前的敵人非但沒有讓他感到恐懼,反而由衷產生了一種興奮刺激的感覺。
經過魔刀慶臻的點撥,唐獵已經學會將能量灌輸與屠龍刀身之中,雖然刀法和能量的結合異常生疏,可是比起從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能量流入屠龍刀後,整個刀身變得通透明亮,藍色刀焰燃起在刀身周圍,唐獵爆發出一聲怒喝,揮動屠龍刀,屠魔七式中的第一式已經閃電般揮出。
草人對唐獵手中的屠龍刀毫不畏懼,為首那草人已經率先向唐獵衝來,屠龍刀燃燒著藍色烈焰,呼嘯著砍入草人的胸膛,將草人一分為二,沒想到草人斷裂成的兩截,繼續向前衝來,越過刀鋒重新結合在一起,雙拳重重擊打在唐獵的胸口之上。
唐獵慘叫一聲,身體向後急退,倒退出五六步方才重新站定身形。那被他砍中的草人雖然結合在一起,可是被砍中的地方燃燒起了藍色的烈焰。
其餘兩名草人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開始發動對唐獵的攻擊。
唐獵繼續後撤,避免被三名草人圍在中心。右側草人兩條臂膀突然疊合在一起,化成一條草質長槍,宛如靈蛇般向唐獵的面門刺來。
唐獵領教過剛才草人的重拳,對他們的攻擊不敢怠慢,屠龍刀豎起瞄準槍尖的位置劈刺而去。刀槍還未接觸,藍色的刀焰已經先行將草質槍尖點燃。在草人的操縱下槍尖一分為二,燃燒著刺向唐獵的雙目。
唐獵手臂急轉,屠龍刀反向劈砍在槍桿之上,立時將草質長槍劈成兩斷,燃燒的槍尖失去依附,在空中緩緩落下。
左側草人左臂已經化成了兩米左右的長弓,右臂化為巨箭,瞄準唐獵的心口全力射去。
最先發起攻擊的那名草人,身體已經完全燃燒,宛如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般向唐獵猛撲而去。唐獵大叫不妙,屠龍刀在身前形成一道藍色屏障,擋住火人的進擊,可左側草人射出的巨箭已經來到身前,唐獵身體向右移動,試圖躲過巨箭的射擊,沒想到那巨箭來到唐獵身前之時,竟然化成十多支箭矢,從唐獵無法封鎖到的縫隙中射了進去。
箭矢雖然是草葉結成,可是高速發射之後比起尋常羽箭威力絲毫不弱,唐獵連聲慘叫,右腿之上中了兩箭,其餘箭矢全都射在他的右臂之上,箭矢剛剛接觸到唐獵右臂的表皮,便遇到一層詭異的藍色光暈,這光暈宛如盔甲般將箭矢盡數阻擋,根本無法繼續深入唐獵的肌膚。
唐獵右臂的肌肉猛然收縮,草質箭矢紛紛化成草屑齊飛。草箭無法攻破右臂能量所形成的隱形甲冑,這對唐獵來說是一個意外的發現,他還不知道右臂的這股能量可以轉化為無形甲冑,從而起到保護身體的作用。
斐娜畢竟格鬥的技巧和實戰經驗都遠遠超出唐獵,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將三名草人完全擊散,趕到唐獵身邊幫助他應付這三名難纏的草人。
最先被唐獵劈中的那名草人已經徹底燃燒成為灰燼,隨風散去,剩下的兩名草人會和在一起,身軀疊合成為一體,成為一個巨大的草人武士,挺起手中的長刀劈頭向唐獵砍去。
斐娜嬌叱一聲,重新裝備完畢的黃金弩,連續向草人射出七支弩箭,她意識到僅憑尋常弩箭無法對草人造成傷害,這次裝配的乃是火箭,射中草人之後,迅速燃燒起來。
那草人根本沒有痛覺可言,整個身體熊熊燃燒,可是攻勢卻沒有任何的減弱。草質長刀破空向唐獵劈去,唐獵在一連串的實戰之中已經產生了強大的信心,搶在草人落到以前,身體急速前衝,手中燃燒的屠龍刀一個閃電般的劈刺,刀身逼出的藍色刀焰長達兩米左右,將草人的腹部洞穿,藍色火焰藉著風勢向上迅速竄升而去。
斐娜喝彩道:「好刀法!」
唐獵看著草人武士高大的身軀緩緩倒在草地之上,唇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值得我出刀……」
他的笑容卻突然凝結了,因為他發現火焰已經迅速蔓延開來,熊熊的火焰大有將整個草場完全燃燒的勢頭,身處草場中心的他和斐娜面臨著被大火吞噬的危險。
「快跑!」唐獵牽起斐娜的小手,沿著仍然沒有燃燒的草場,一瘸一拐的向遠方的山林中逃去,夜風在短時間內增大了許多,火勢宛如大海的波濤一般,沿著平坦的草場燃起六米多高的火牆,向和斐娜席捲而來。
兩人拼盡全力向山林中逃去,僅存的那點力量也已經在逃跑中用得一乾二淨,越過前方的小溪,進入陰影憧憧的山林,斐娜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跌倒在岩石之上。
唐獵氣喘吁吁的回頭望去,只見那草場上的大火並沒有跟著蔓延過來,心中暗叫僥倖,向後靠在樹幹之上,苦笑道:「我實在走不動了!」連番的奔波讓他的體力處於極度透支的狀態,如果此時再有敵人出現,別說是戰鬥,就算挪動腳步也困難萬分。
緊繃的神經還沒有完全鬆弛下來,忽然感覺到頸部被一根粗糙的籐條緊緊勒住,唐獵慘叫著被拉向半空之中,樹籐在他的頸部纏繞了數圈,強大的束縛讓唐獵險些窒息過去,他左手死命拉住樹籐,避免籐條扭斷自己的頸椎,右手伸向腰間想要抽出屠龍刀。連續嘗試了幾次,竟然沒有抽出屠龍刀的力量。樹籐越束越緊,唐獵的一張面孔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在這樣下去,他就要吊死在這棵大樹之上。
在唐獵遭遇襲擊的同時,斐娜也被無數根籐條縛住,她雖然沒有被吊起,可是整個身軀被突然伸出的樹籐密密實實的捆縛其中,根本無力掙脫而出,眼睜睜看著唐獵落入危險之中,卻無力相救,無助的淚水順著她的俏臉泉水般湧出。
殘存的意識讓唐獵仍然沒有放棄努力,他右手的中指象徵性的扣動著屠龍刀,這樣微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將屠龍刀抽出。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唐獵內心中感到一陣沮喪,可隨後他從心底大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唐獵的意志仍然頑強,可是疲憊的身體早已失去了抗爭的力量。
魔刀慶臻的聲音突然迴盪在唐獵的腦海之中:「任何的兵器只不過是讓你發揮體內能量的工具,在你能夠自如的控制體內能量之前,這些武器只會成為你前進道路上的阻礙。」
唐獵內心劇震,自己始終在想著抽取屠龍刀,以屠龍刀斬斷籐條,豈不是正落入魔刀慶臻所說的誤區之中。可是單憑自己手臂的力量又怎能掙脫這粗大堅韌的籐條?
唐獵看到斐娜蒼白而無助的俏臉,冰藍色的美眸中飽藏著無盡的悲哀,這眼神極度的刺激到了唐獵,他忽然想到,剛才和草人武士對戰之時,自己右臂的能量既然可以形成甲冑,為何不可以形成鋒利的武器?短短的時間內,唐獵的腦海中已經產生了無數個念頭。生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唐獵緊閉雙目,嘗試著將體內殘存的所有的能量彙集到右臂之上,因為之前能量消耗過多的緣故,唐獵往往在危機時候出現的聖龍紋身此刻也變得毫無印記。
能量彙集在右手的食指,唐獵的手指隱隱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可是眼中的缺氧讓他連抬起手臂的力量都已經失去。
唐獵利用強大的意志力抗爭著,如果放棄便意味著死亡,他的視力開始變得模糊,食指的頂端卻變得越來越亮,一幕神奇的景象出現了,凝聚在食指的能量竟然離開了唐獵的身體,在手指的前方形成了一個葡萄大小的能量球,散發出明亮的藍色光芒。
唐獵的目光死死盯住藍色的能量球,這是他獲救的唯一希望,能量球隨著唐獵微弱的意識艱難的移動,終於移動到緊緊束縛頸部的樹籐之上,能量球和樹籐乍一接觸,迸射出耀眼的藍色光芒,樹籐迅速燃燒了起來,這藍色的火焰對唐獵的肌膚沒有任何的傷害,唐獵爆發出一聲嘶吼,成功掙脫開樹籐的束縛,身體從半空中落回地面之上。
用力抽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唐獵整個人宛如充滿氣體的皮球,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右手閃電般抽出屠龍刀,大步衝到斐娜的身邊,手起刀落,將困在斐娜周圍的籐條一刀斬斷。
斐娜扯開籐條逃脫出來,唐獵反手又是一刀,屠龍刀瞬間燃起長達五米的刀焰,將前方合抱粗細的大樹攔腰斬斷。經歷剛才那場生死劫難之後,唐獵體內的能量在短時間內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唐獵將滿腔的憤怒發洩在周圍的樹木之上,屠魔七式輪番使出,將周圍的大樹盡數砍斷。
斐娜阻止他道:「木逢春還沒有出現,沒必要在這些大樹上浪費自己的體力。」
唐獵有些奇怪的晃了晃腦袋:「奇怪,我剛才還精疲力竭,現在怎麼忽然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斐娜輕聲道:「或許你之前並沒有發揮出體內的能量,剛才被逼入絕境的時候,方才將體內的潛能喚醒。」
唐獵擔心剛才的幾刀引燃森林大火,慌忙和斐娜向山林的上方攀爬而去,頭頂的樹枝突然斷裂,宛如一支支利箭般從上方射向唐獵和斐娜。
唐獵和斐娜分別舞動兵器,將射來的樹枝一一阻擋。可腳下不時有樹根伸出,他們兼顧頭頂樹枝的同時還不得不注意躲避腳下不時探出的樹根,唐獵右腿剛才被草人射中兩箭,雖然入肉不深,可是行動也受到很大的影響,在樹枝和樹根的聯手攻擊之下,躲避的極其辛苦。
唐獵忍不住罵道:「木逢春,你這個膽小如鼠的混賬東西,有種便出來跟老子一對一的單挑,盡搞些陰謀詭計,算什麼男子漢?」
左側樹林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嫵媚的嬌笑:「小哥哥,我何時說過自己是一個男子漢?」
樹枝的攻擊隨著這一聲嬌笑頓時停歇。
唐獵仰首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卻見一個千嬌百媚的美艷女郎身穿草裙坐在樹枝之上,那樹枝似乎剛好可以承載她身體的重量,在虛空中上下起伏,木逢春一雙筆挺纖長的玉腿來迴盪漾,赤裸的玉足晶瑩剔透,撩人心動。
她的眼眸宛如寶石般碧綠,充滿了野性和誘惑。
唐獵面對美女的時候往往輕易便放下敵意,他的眼神已經將自身的弱點暴露無遺。
木逢春嬌柔道:「小哥哥,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英俊的男子,不知你可否願做我的情郎?只要你願意,春兒隨時都可以將自己奉獻給你。」
唐獵聽得目瞪口呆,如此大膽的表白,即便是在現代社會也很少有女子能夠做到,看來自己的魅力的確對女性有著強大的殺傷力。
斐娜狠狠瞪了唐獵一眼,悄然抬起黃金弩,七支弩箭流星般向木逢春射去。
木逢春纖手輕輕攏了攏綠色的鬢髮,對斐娜射來的弩箭視若不見。
唐獵此時也不禁一陣擔心,如此美麗的女郎若是這樣就死在弩箭之下,豈不是太過殘忍,他脫口叫道:「小心……」卻遭來斐娜的怒視。
弩箭距離木逢春僅有兩尺之遙,一面籐條編製成的盾牌憑空出現在木逢春的前方,將七支弩箭盡數擋住。
木逢春風情萬種的向唐獵看了一眼:「小哥哥,你果然關心我。」目光轉向斐娜之時卻突然變得冷酷異常,聲音陡然變成了低沉沙啞的男聲:「賤人!居然敢暗算我,今日我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團綠氣籠罩在她嬌媚的面孔之上,十三道籐條宛如飛鏈般向斐娜刺去。
斐娜嬌軀騰空而起,纖足在籐條之上輕點一下,而後嬌軀再度飛起,宛如鳥兒一般掠向木逢春所在的位置,手中碧玉刀掬起一抹綠色光華,向木逢春攔腰砍去。
木逢春發出一聲格格怪笑,身軀突然隱沒於大樹之中。
唐獵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他揮動手中屠龍刀狠狠砍向木逢春所在的大樹。
屠龍刀即將砍到樹幹之上的時候,木逢春頎長美艷的嬌軀忽然出現於樹幹之上,俏臉含幽帶怨道:「你好狠的心!」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9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二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唐獵內心一顫,這一刀竟無論如何都砍不下去,片刻遲疑之間,足踝處猛然一緊,卻是被悄然伸出的籐條牢牢縛住,將唐獵魁梧的身軀倒吊在半空之中。
木逢春重新化為冷酷的男子腔調:「去死吧!」纖手在虛空中一抓,已然多出一桿丈二長矛,矛尖朝向唐獵的心口位置狠狠刺了下去,矛尖在與空氣的高速摩擦之中點燃,嬌艷的火焰宛如怒放的鮮花。
形勢緊迫,斐娜手中碧玉刀一分為二,鏈條牽繫著刀身,向長矛的中心斬去。
木逢春左手輕彈,萬千片樹葉在碧玉刀前進的軌跡中形成了一面綠色的幕牆,將碧玉刀前進的勢頭阻住。
木質長矛在木逢春的全力刺殺之下,威力比鋼鐵更為強大。
唐獵雙拳緊握,爆發出一聲懊悔的狂吼,能量從右臂澎湃而出,他赤裸的上身周圍籠罩上一層藍色的光暈,危急關頭,唐獵竟然用能量在上身形成了一層無形甲冑。
燃燒的矛尖刺中唐獵心口的位置,發出耀眼奪目的白光,卻無法刺入能量形成的甲冑分毫。
木逢春美眸之中閃過驚奇萬分的光芒,唐獵趁此良機,屠龍刀將縛住自己雙足的籐條斬斷。一個倒翻穩穩落在地面之上,雙手舉起屠龍刀狂吼一聲向木逢春的頸部砍去,唐獵惱恨木逢春利用媚術迷惑自己,這一招用盡全力。
木逢春發出一聲嬌呼,竟然未做出任何閃避,唐獵本以為這一擊必中,可是屠龍刀砍入木逢春的身體宛如劈入樹木之中,定睛望去,木逢春早已不知去向,這一刀深深嵌入樹幹之中。
身後傳來木逢春冷酷而沙啞的聲音:「好個狠心的臭男人!」
唐獵迅速轉過虎軀,卻見一面籐條和樹枝編織成的大網鋪天蓋地的向自己籠罩而來。唐獵將能量灌注於屠龍刀之上,藍色刀焰迅猛燃燒而起,他舉起屠龍刀在頭頂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將這張巨網破開一個大洞,可是馬上他便發現上方又有一張巨網兜頭罩落下來。樹葉以唐獵為中心瘋狂的吸附了上去,巨網和樹葉很快便將唐獵完全籠罩其中,遠遠看去就像結成了一個巨大的蠶繭。
「唐獵!」斐娜眼睜睜看著唐獵被一張張巨網籠罩在下方,衝破樹葉形成的屏障,揮動碧玉刀向木逢春砍去。
木逢春潔白的玉臂握住籐條,嬌軀輕輕巧巧的蕩向前方的大樹,裸足站立於樹枝之上,俏臉上露出一絲充滿媚惑的微笑:「斐娜將軍,你又何必為了這個愚蠢的小子拚命?不如我收你做妾,包你魚水之歡受用不盡如何?」她此刻的聲音又化為淫邪的男聲。
斐娜又羞又怒,碧玉刀刀身閃電般射向木逢春的小腹,木逢春幽然歎了一口氣,聲音溫柔嫵媚道:「這又何必?」十多根樹籐迎向碧玉刀,和刀身後的細鏈纏繞在一起。
斐娜想要從樹籐中奪出碧玉刀,怎奈越拉越緊。無數綠色籐蔓從周圍樹叢之中伸展出來,狂舞在斐娜的嬌軀周圍。斐娜的四肢完全被籐蔓縛住,驚呼聲中,嬌軀被吊在半空之中。
木逢春發出一聲怪笑,嬌軀凌空蕩至斐娜的上方,玉腿勾住籐蔓螺旋形滑落到斐娜的面前,媚眼盯住斐娜清麗絕倫的俏臉,竟然流露出淫邪無比的神情,纖手勾住斐娜曲線柔美的下頜,以低沉的男聲道:「美人兒,要不要我好好伺候你啊?」
斐娜又羞又急,苦於四肢被籐蔓縛住,失去反抗的能力。籐蔓宛如靈蛇般探入她的黃金盔甲,將右腿的甲冑扯下,斐娜筆直雪白的玉腿暴露於天光之下。
「你這妖人,快快將我放開……」斐娜羞怒之下,淚水奪眶而出。
木逢春掩住櫻唇輕聲笑道:「等到你嘗到快活的滋味,只怕再也不會這樣說我。」她勾起斐娜的下頜,嘖嘖有聲道:「如此美麗的少女,讓我怎能甘心錯過?」
斐娜無助的大聲哭泣起來,面對如此的絕境,她堅強的內心已經完全崩潰。
籐蔓和樹葉形成的巨繭將唐獵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繭內的空氣已經被唐獵耗盡,溫度不斷的在升高著,唐獵的身軀因為極度的缺氧而發出陣陣的抽搐,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腰間皮袋之中隱然透出金色的光芒,卻是那枚龍蛋所發。龍蛋的溫度不斷升高,到最後竟然灼熱異常,因為龍蛋是貼身放置,唐獵腰間皮膚被灼痛,實在是苦不堪言。
就在此時一股清涼的氣流自然而然的從右臂開始移動,沿著他的經脈行遍全身,唐獵的週身蒙上一層藍色的光暈,與龍蛋發出的金色光暈融合在一起,成為詭異的綠色。
鼻息間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卻是腰間皮囊再也承受不住龍蛋的高溫,竟然燃燒了起來,唐獵拚命掙扎,想要衝破這巨繭,可是龍蛋周圍金色的火焰一遇到唐獵身上藍色的光暈,迅速將整個巨繭的內部點燃,唐獵暗暗叫苦,這下完了,只怕要被活活燒死在巨繭之中。
木逢春霍然轉過身去,一雙綠色美目充滿驚奇之色。那包裹唐獵的巨繭竟然在不斷的增大,轉瞬之間體積已經擴展為原來的三倍。
木逢春不得不暫時放下對斐娜的邪念,玉手輕揮,無數籐蔓夾雜著落葉螺旋形向巨繭的方向飛去。
巨繭漲大的勢頭並沒有因為木逢春的行動而減緩,整個巨繭依稀透射出詭異的綠色光芒,繭殼再也無法承受內部巨大的壓力,只聽到『蓬!』地一聲巨響,繭殼被炸得四分五裂。耀眼的綠色光芒穿透白色煙霧向四周輻射而去。
木逢春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當她再度睜開美眸之時,卻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漢子,雙臂舉刀,向自己力劈而來,雖然距離自己還有十米左右,可是藍色的刀焰已經宛如狂濤巨浪般向她席捲而來。
以木逢春的能力,此刻也不禁暗暗心驚,這赤身裸體的男子分明是唐獵無疑,可是短短的時間內他的武力何以提高到如此的地步?
木逢春在唐獵威猛無鑄的一刀面前,也不得不選擇退讓,單手握住長籐,足尖在樹幹上輕輕一點,向後已經掠出二十多米的距離。
唐獵雙臂猛然一震,籠罩在屠龍刀外的藍色刀焰竟然脫離刀身向木逢春閃電般逼近。木逢春本以為逃到刀焰波及的範圍之外,卻沒有想到唐獵的這一刀擁有如此強大的後勁,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藍色刀焰斜劈在木逢春的嬌軀之上,她發出一聲淒厲沙啞的慘叫,傷口處燃起藍色的火苗,籐蔓與落葉在她的前方迅速結成一堵盾牆,阻礙了唐獵的第二次攻擊。
「我會記住……」木逢春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完全消失在山林之中。
唐獵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才來到斐娜的身下,以一個瀟灑的劈砍動作,斬斷束縛在斐娜嬌軀上的籐蔓。
斐娜輕輕落在草地之上,看到唐獵赤身裸體的模樣,羞得慌忙扭過頭去,輕聲叱道:「你快穿上衣服!」
唐獵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仍然光著身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的衣服早已經在巨繭中燒成灰燼,哪裡有衣服可穿,從巨繭爆破的地方撿起那枚龍蛋,卻發現龍精在剛才的高溫下已經融化,將整個龍蛋包裹了起來。
唐獵摸了摸龍蛋表面的溫度,感覺仍然有些燙手,自言自語道:「只怕已經熟了,什麼東西都孵不出來了。」
斐娜摘下樹葉,為唐獵臨時編織了一件短裙,扭過頭去將短裙遞給了他。
唐獵笑瞇瞇接過短裙,心中暗道:「不知道斐娜看到自己強健的體魄會做何感想?」唐獵穿上樹葉短裙之後,斐娜才顯得自如了許多,美目第一次敢和唐獵直接對視,輕聲道:「走出這座山林應該就可以抵達市集,就可以買到衣物了。」
唐獵笑道:「穿這件短裙感覺挺好,每一片葉子都包含著斐娜將軍對我的情意。」
斐娜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是甜絲絲的無比溫馨,輕聲道:「你這幅樣子和木逢春那個妖人倒是一對。」
想起木逢春不男不女的樣子,唐獵有些不寒而慄,提議道:「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萬一那個怪物再追上來,只怕會跟我拚命。」
好在木逢春沒有再次出現,看來唐獵全力施為的一刀將她傷得不輕。
兩人在當日的傍晚時分總算走出這片山林,斐娜心有餘悸的向身後望去,纖手挽住唐獵健碩有力的手臂,她雖然親眼目睹唐獵跟隨魔刀慶臻學藝,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唐獵的進步仍然讓她不能置信。他竟然能夠將藍德國七大神官之一的木逢春擊敗,其擁有的實力至少等同於黃金戰士。
唐獵指前方暮靄中的一片建築群:「那裡是你所說的市集嗎?」
斐娜點了點頭道:「那裡叫威虎鎮,居住的大都是獵戶,還有一些臨時住客,大都是從周圍前來搜集獵物的商人。」
唐獵笑道:「我總算可以脫下這條草裙了。」
兩人並肩走入山窪,臨近威虎鎮,道路變得平整起來,雖然不甚寬闊,可是路面都是用修整後的山石砌成,道路應該有很長的年月,石縫中長出了茵茵青草。
小鎮大門前立有一座巨大的石製牌坊,上書『雲霧第一鎮』,唐獵笑道:「好大的口氣!」
斐娜輕聲道:「七百里雲霧山中,威虎鎮是唯一的小鎮,不是第一又是什麼?」
唐獵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唐獵肆無忌憚的笑聲引起了牌坊旁邊兩名獵戶的注意,兩人全都是身材高大,膚色黝黑的壯漢,看到唐獵裸身之上僅僅圍了一條草裙,手中卻握著一把長刀。一旁的斐娜美貌絕倫,氣質高貴,身穿金甲,佩戴武器,顯然也不是尋常人物。
兩名獵戶大步走到道路中心,攔住唐獵和斐娜前進的道路,其中那名虯鬚漢子滿臉傲慢道:「兩位從哪裡來?我關三怎麼從未見過?」
唐獵最看不得別人這幅高高在上的表情,冷笑道:「這世上你沒見過的人多了,難道一個個都要向你講明來歷不成?」
關三怒視唐獵道:「別人我管不著,可是來到我威虎鎮的人必須要向我講清他的來歷。」
斐娜不想多事,溫婉笑道:「這位大哥,我們剛好從此地路過,想在鎮中購買一些補給用品,很快便會離開。」
關三冷冷道:「威虎鎮從不做陌生人的生意,你們走吧!」
唐獵不由得心頭火氣,將斐娜拉到身後,大步向關三面前逼迫過去,冷笑道:「我唐獵今日偏要去威虎鎮中逛上一逛,你能拿我怎樣?」
「得罪了!」關三反手從身後抽出短棍,猝然向唐獵的右臂掃去。
唐獵看到他一言不合立刻出手,心中實在是怒不可遏,不給這混蛋一點教訓,他不懂得待客之道。
現在的唐獵早非昔日吳下阿蒙,能量瞬間充滿於右臂之上,右手逕自迎了上去,準確無誤的抓住短棍的尾端,一個用力的回扯,關三登時立足不穩,向前踉蹌衝去。
唐獵左拳緊握,狠狠擊打在關三的面門之上,這一拳正中關三的鼻樑,打得他鼻血長流,倒退著坐到在了地上。
本想上前圍攻唐獵的另外那名獵戶,嚇得呆呆站在原地,悄悄將手中的短棍扔在了地上。
唐獵緩緩向前走了一步,斐娜拉住他手臂,柔聲勸慰道:「不要惹事!」
唐獵笑道:「我哪裡是惹事,只不過想教給這位老兄一些待客之道。」此時他的心情暢快到了極點,原來做強者打人的感覺是這麼好,想起被人追殺的日子,簡直是一天一地。
前方忽然響起一聲爽朗的大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關三,你怠慢了貴客,活該挨打!」
唐獵內心劇震,我靠!這是孔老夫子的名言,沒想到在異界他鄉居然也能夠聽到。他充滿驚奇的向前方望去,卻見一位鶴髮童顏的青衣老者微笑著向他們走來,右手中輕輕搖動著一把羽扇,左手握著一捆竹簡,十足一副中國古代大儒的打扮。
唐獵不能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這老者該不會是孔老夫子顯靈吧?
那青衣老者緩步來到唐獵的面前,雙手抱拳歉然道:「兩位恕罪,關三不懂禮節,冒犯了兩位,老夫孔令垂代他們向兩位貴客賠罪。」
斐娜恭敬回禮道:「老人家,剛才只是一場誤會,我朋友傷到了這位大哥,理當是我們賠罪才對。」轉身看到唐獵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以為他還在生關三的氣,悄悄擰了唐獵的臂膀一下,唐獵此時方纔如夢初醒,向孔令垂抱拳行禮道:「老爺子恕罪!」
孔令垂撫鬚笑道:「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兩位請到鎮中說話!」
唐獵和斐娜在孔令垂的引領下向威虎鎮中走去,唐獵越走越是驚奇,這小鎮雖然不大,可是建築風格大都是中國古代民居的樣式,這孔令垂又是滿口的之乎者也,不知道和孔老爺子究竟有何淵源?
走入一座白牆青瓦的宅院,早有兩名垂髫童兒打開了大門,孔令垂邀請唐獵二人入內,在大廳之中除履落座,周圍的一切無不洋溢著中國古代文化的氛圍,唐獵帶著滿腔的好奇盤膝在孔令垂的對面坐下。
孔令垂讓人奉上兩杯清茶,微笑道:「兩位請用茶!」
唐獵和斐娜對望了一眼,雖然孔令垂待人友善和藹,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兩人都是舉起茶盞沾了沾嘴唇,隨後便放下。
唐獵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指向孔令垂手中竹簡道:「孔老先生,不知您手中竹簡上記載的什麼?」
孔令垂也流露出無比驚奇的目光,他詫異道:「你居然認得這是竹簡?」在他的意識之中竹簡的名稱並不為外人所知。
孔令垂將竹簡在膝前緩緩展開,上面俱是以小篆刻寫,孔令垂輕聲道:「這是孔氏先賢傳下的《論語》,也是我孔氏的家訓。」
唐獵虎軀劇震,他五歲的時候便可以背誦《論語》全文,對這本書再熟悉不過。
孔令垂從唐獵的神情變化中看出了端倪,試探著問道:「你對此書很熟悉嗎?」
唐獵點了點頭,朗聲道:「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論語中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卻讓孔令垂宛如被霹靂轟中,泥塑般呆立在那裡,許久方才道:「不可能……不可能!」
唐獵凝望孔令垂充滿震駭莫名的睿智雙目,低聲道:「如果唐獵沒有猜錯,孔先生手中的這本《論語》原不屬於格蘭蒂亞這片大陸!」
孔令垂的目光在和唐獵短暫的交流之中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緩緩點了點頭道:「從我的祖上來到這片土地距今已有兩千餘年了。」
唐獵的內心中一陣激動,有道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沒想到在異世大陸也能夠遇到和自己相同命運的老鄉。
孔令垂深邃的雙目之中流露出迷惘之色:「說來話長,我們這群人來到這片大陸歸根結底要從秦王政焚書坑儒說起……」
原來他們是秦朝時候因為走投無路,而誤入這片神奇的大陸。
唐獵感歎道:「我雖然只是初來,可是我們卻是不折不扣的老鄉!」
孔令垂臉上浮現出酸楚之色:「據祖上所說,當初來到這片大陸的共有八人,歷經兩千多年的滄桑變化,至今我們的族人卻僅僅剩下了兩人。」
唐獵微微一怔,按理說應該越來越多才對,怎麼會僅僅剩下兩個呢?
孔令垂道:「來到這片大陸之後,我們的祖上曾經有過繁榮昌盛的時候,可是每次繁榮之後,便面臨一場巨大的劫難,隨後便迅速衰落下去,幾經重複,如今只剩下我和墨孤淵兩個老頭子。」
唐獵道:「記得有人曾經說過半部論語治天下,你們看來始終都在封閉自己,並未真正的融入到這片大陸中去。」
孔令垂緩緩搖了搖頭道:「這片大陸充滿了鬥爭與動盪,只有強權和武力才是治理格蘭蒂亞大陸的根本方法,先賢的思想在這裡根本無法推行!」
唐獵點了點頭,孔夫子的儒家思想在格蘭蒂亞的確沒用。
孔令垂黯然道:「看來我們只有終老於這片土地之上……」
唐獵從他的命運忽然想到了自己,內心中不免感到一陣傷心。
斐娜從唐獵的表情上已經猜到了他的心事,纖手悄悄握住唐獵的大手,給他適時的安慰。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隨之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孔老頭兒,又在發什麼狗屁牢騷?」
唐獵抬頭向院落中望去,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大步走入院落,他鬚髮皆白,可是週身的肌肉卻異常健碩,膚色黝黑發亮,在夕陽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寬闊的肩頭扛著一隻體型碩大的猛虎,應該是他打來的獵物。那猛虎至少有五百斤重量,老者扛在肩頭卻絲毫未見氣喘,單手抓住猛虎的後腿,將死虎摔在地面之上,大笑道:「今晚有肉吃了!」
唐獵暗道:「獵殺稀有保護動物,要是在現代社會,肯定是重罪!」
孔令垂笑道:「老墨,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折騰幾天,不如老老實實陪著我多下兩盤棋,渡過這剩下的逍遙歲月。」原來那老獵人便是墨孤淵。
墨孤淵將毛巾在木桶中打濕,在臉上擦了擦,舉步走入室內,怒氣沖沖道:「幹他娘!雲霧山中何時多出了那麼多的藍德國武士,逢人便射,老子一怒之下,連擰了幾顆腦袋!」他解下腰間的黑色木棍放在一旁,此時目光方才在唐獵的臉上打量了一下。
孔令垂道:「老墨,這位小兄弟名叫唐獵,他乃是從我們的故土而來!」
「大秦?」墨孤淵充滿了不能置信的神情。
唐獵從他的表情就已經看出墨孤淵並不相信孔令垂的引見,他對墨家思想曾經有過一些瞭解,微笑道:「墨家提倡:兼相愛,交相利!」
墨孤淵虎軀微震,低聲詢問道:「何解?」
唐獵朗聲道:「墨翟的這番話是提倡,有力的要以力助人,有財的要將財產分給別人,有道的要用道來教育他人,這樣便可以使「饑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亂者得治。」他張口便說出墨子的名諱,雖然有不敬之嫌,可是接下來的這番解釋卻讓墨孤淵震駭莫名,要知道這番道理除了墨家弟子以外,外人並不得知,即便是孔令垂也從未和他探討過,心中不覺已經開始相信唐獵的身份。
唐獵看到他沉默不語,以為仍然不能夠取信於他,僅有的那點墨家知識全都倒了出來:「墨翟提倡「節用」,「節葬」,「非樂」,「非攻」,反對揮霍無度,反對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非正義戰爭……」
墨孤淵此時心中哪裡還有任何可疑,陡然爆發出一聲大笑,轉向孔令垂道:「孔老頭兒,去將你珍存的猴兒酒拿出來,我老墨今晚要親自下廚,為我們這位小同鄉,接風洗塵!」
望著滿座的山珍,孔令垂不禁感歎道:「老墨啊老墨,有年頭沒見過你下廚了。」
墨孤淵笑瞇瞇拎起酒罈,伸手拍去壇口的泥封:「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對我們兩個老頭子來說,這樣的機會已經時日無多了。」言語之中流露出淡淡的酸楚。
斐娜主動為大家斟滿酒水,唐獵已經換上了一套獸皮獵裝,整個人顯得精神了許多。
孔令垂道:「生死本來就沒有什麼分別……」
墨孤淵打斷他的話道:「可是就這樣死在這異國他鄉,我不甘心!」
唐獵默默想道:「他們的現在是不是我的未來?墨孤淵和孔令垂還可以相互作伴,而我呢?死的時候是不是孤身一人?」
孔令垂道:「格蘭蒂亞大陸本來便不屬於我們。」他端起酒碗道:「來!不開心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我們喝酒!」
墨孤淵和唐獵同時響應,或許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緣故,三人喝酒都是全無保留,孔令垂酒量最淺,第一個醉倒。斐娜因為連日奔波勞累,先回房去歇息了。只剩下墨孤淵和唐獵繼續狂飲,將孔令垂珍藏的三壇猴兒酒喝了個一乾二淨。
墨孤淵笑道:「孔老頭兒若是知道我們將他的美酒全部喝光,不知道會有多麼心疼!」
唐獵微有醉意,哈哈大笑道:「孔老先生不像那麼小氣的人!」
墨孤淵凝望唐獵清澈的雙目,低聲問道:「唐獵,你因何流落到這裡?」
唐獵歎了口氣,這才將自己的經歷簡略的告訴了墨孤淵。墨孤淵聽完唐獵的訴說,臉上浮現出難言的失落,低聲道:「我還以為你可以回去。」
唐獵默默搖了搖頭。
墨孤淵感歎道:「看來我們這兩把老骨頭終究是無望返回故土了……」
唐獵此時方才明白為何他們兩人會表現的如此開心,原來他們以為自己能夠帶著他們離開這片大陸。
唐獵轉開話題道:「墨前輩,為何你們祖上來到這片大陸已經有兩千多年,可是現在卻僅僅剩下了你和孔老先生兩個?」
墨孤淵歎了口氣道:「自從先輩來到這片土地之上,的確經歷了一番人丁興旺的時候,當時並不僅僅是孔氏和墨氏兩族,還有其他七大家族在此,我們七大家族內部相互通婚,與外界互不往來,最興旺的時候九大家族的人數曾經達到四千多人……」
唐獵心中暗暗好奇,難道是因為內部的通婚,形成了遺傳學方面的缺陷,方才導致九大家族的人口急劇下降?
墨孤淵深邃的雙目之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人的貪慾總是無窮無盡,九大家族都擁有各自的信仰與抱負,很多人不甘心就此在深山中虛度一生,終有一日,一個家族率先走出了我們隱居的地方,去向這片大陸的人們闡述他的思想,施展他的抱負……」
墨孤淵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手中酒碗被他喀嚓一聲捏成了碎片。
唐獵心中暗歎,格蘭蒂亞擁有獨特的信仰和文化,這些人試圖用自身的思想改變這片大陸只怕會受到極大的挫折。
墨孤淵道:「一個家族接著一個家族走了出去,卻沒有任何人真正施展了他們的抱負,帶來的只有死亡和沒落……」他喉頭迅速移動了幾下,聲音低沉道:「族人的數量開始迅速的減少,而男性的生殖能力卻每況愈下,到了我們這一代……」他長長歎了口氣。
唐獵已經明白,他們真正沒落的原因是喪失了生殖能力,墨孤淵和孔令垂已經喪失了傳宗接代的能力。
墨孤淵道:「這片大陸雖然美麗,卻不屬於我們這些外鄉人!」
唐獵苦笑道:「可惜我還要繼續在這片大陸上掙扎下去!」
墨孤淵語重心長道:「唐獵,看在同鄉人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忘記過去,忘記你曾經經歷的一切,接受眼前的現實,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在這片大陸上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渡過下半生。」
唐獵卻搖了搖頭:「我不甘心!我相信終有一日,我會有回去的機會,我不會就此放棄!」
墨孤淵歎了口氣,在他的眼中唐獵仍然年輕,激情和熱血終有一日會隨著時光的流失而冷卻,等到唐獵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或許已經到了他這樣的年紀。墨孤淵並沒有繼續勸說唐獵,他也曾經有過年青的時光,他也有過熱血和衝動,現實的殘酷會讓唐獵慢慢變得理智和成熟。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0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三章【墨子劍法】
墨孤淵的眼神落在唐獵腰間的屠龍刀上,微笑著岔開放晴道:「想在這片大陸立足,必須擁有強大的武力,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
唐獵淡然笑道:「我過去是一名醫生,只懂得治病救人,來到這裡之後才學會了用刀殺人!」
墨孤淵點了點頭,墨氏的非攻思想在格蘭蒂亞大陸之上可謂是處處碰壁,在審城崇尚霸權與實力,權勢和力量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之道,墨孤淵道:「刀可以殺人一樣可以救人,使用者的不同方才決定了它作用的不同!你跟我來!」他起身向遍地霜華的院落中走去。
唐獵滿懷好奇的跟在墨孤淵身後來到院落之中,墨孤淵緩緩轉過身來,在唐獵的對面站定,微笑道:「你用刀來攻我!」
唐獵微微一怔,自從經歷魔刀慶臻的點撥之後,他的攻擊力與日俱增,已經可以初步控制體內聖光晶石的能量,對自己的武力前所未有的充滿信心,雖然他聽說過墨氏是中國武學的奠基人之一,可是傳統的武學在聖龍能量的面前,只怕不堪一擊。
墨孤淵似乎看好出唐獵的顧慮,微笑道:「你不必有任何的顧慮,只管全力攻來就是,不要忘了,墨家以『守』為長!」
唐獵點了點頭,緩緩抽出屠龍刀,開口提醒道:「前輩小心,我這把刀鋒利異常。」
墨孤淵忍不住罵道:「少囉囉嗦嗦,動手吧!」
唐獵以屠魔七式第一式動手,一個匪夷所思的反挑,向墨孤淵小腹劃去,因為擔心墨孤淵承受不住自己的攻擊,唐獵並未將體內的能量運用其中,屠龍刀刀身上沒有燃起任何的刀焰。
屠刀刀即將靠近墨孤淵小腹的時候,分成七道不同的刀影,籠罩住墨孤淵的整個胸腹。
墨孤淵淡然一笑,手指輕輕一彈,正在屠龍刀的刀身。
唐獵出刀的角度登時改變,偏出墨孤淵的身體滑到了右方空虛之處。
墨孤淵笑道:「怎麼?怕傷到我嗎?出刀像個娘們似的?」
唐獵經他一激,好勝心頓時升,體內能量灌輸到刀身之上,刀身兩側頓時燃起藍色的刀焰,刀焰在夜風中越燃越旺。
「有點意思!」墨孤淵讚道。
「看刀!」唐獵大吼一聲,這次傾盡全力向墨孤淵攻去,墨孤淵腳步微微後退,躲過唐獵此次出刀的鋒芒,右手如剛才一般探出,鏘!地一聲再次彈在刀身之上。
墨孤淵出擊的時候,正是唐獵力量用盡之時,時機的把握精準到了最後,這一彈中,並未施以最大的力量,可巧妙的力度讓唐獵已經拿捏不住,屠龍刀『噹啷』一聲落在地面之上。
唐獵內心中的沮喪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初步掌握了刀法的精要,可是在墨孤淵的面前竟然不堪一擊,墨孤淵和息具有相同的生理結構,體內應該沒有任何異能可言,自己全力出擊竟然沒有沾到他的衣角。
墨孤淵微笑道:「刀沒有了,你還有拳頭!」
唐獵用力抿了抿嘴唇,墨孤淵的話提醒了他他倒要看看墨孤淵究竟有多麼厲害?揮動雙宛如疾風驟雨般向墨孤淵攻去,面對只守不攻的墨孤淵,唐獵根本不飛庫手打小說用顧忌出拳的套路和方式,可是他馬上就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出拳,始終無法真正發揮出威力,全都在即將發力之時被墨孤淵輕巧的化解開來。
連續攻擊下百餘拳之後,唐獵氣喘吁吁的停下手來,面對墨孤淵這種級數的高手,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無孔不入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任何事物都有強弱的兩面,攻勢越強,守弱便越弱,你開始進攻的時候,我便已經開始防守,防守的要點就在準確切入你最薄弱的環節,論力量或許我不如你,可是論到判斷和技巧,你和我相差又何止萬千!」
唐獵知道他所說的全都是實情,默默點了點頭。
墨孤淵道:「我鑽研過格蘭蒂來大陸的各種武技,發現其中都以攻擊為主,這也許和這片大陸的民族性格有關」他停頓了一下方才苦笑道:「或許這就是墨家的『非攻』無法在這片大陸上得到認同的真正原因。」
唐獵感歎道:「我今日方才知道,其實我們中華的武學如此博大精深。」
墨孤淵淡然笑道:「生活在格蘭蒂亞的種族很多,他們的身體的構造先天性的強於我們,可是上蒼造物始終是公平的,給他們力量,便給我們技巧,給他們攻擊之道,便教曉我們防守之道,對方強如松柏,我便韌如老竹。」
唐獵虎軀劇震,目光變得異常明亮,墨孤淵的一席話對他來說如醍醐灌頂。
墨孤淵道:「我在這片大陸之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墨氏列代的心得我不想斷送在自己的手中。」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望向唐獵:「墨氏雖有門規,外姓者不得列入門牆,可是我身為墨家鉅子,理應因時而變。」
唐獵睜大了雙眼,到底是環境和時代不同了,墨孤淵居然也懂得因時而變。
墨孤淵道:「唐獵,我有意收你為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獵何等機婁,剛才和墨孤淵交手的時候便已經被墨孤淵精深的武技所折服,早已生出這樣的念頭,慌忙跪在地上大聲道:「弟子唐獵給師父磕頭!」
墨孤淵輕輕撫摸頜下白鬚,雙目之中竟然閃爍出兩點淚光,他本以為墨氏歷代所傳下的心得必將斷送在自己手中,可是沒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遇到同樣來自故土的唐獵,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上天賜給他的一份厚禮。
墨孤淵伸手扶起唐獵,低聲道:「從今日起,我便將生平所得盡數傳授給你!」
唐獵和斐娜在威虎鎮暫時停留下來,一來唐獵要向墨孤淵學習墨子劍法和墨氏的『非攻守城』之道,二天兩人可以趁調養一下身體的傷勢。
唐獵在武學上的悟性均遠遠超出墨孤淵的想像,僅僅三天的時間,便已經將整套的墨子劍法演練的似模似樣,雖然其中的精妙手變化是短時間內無法領司的,可是以他目前的進境,以後的成就肯定不成估量。
唐獵在掌握墨子劍法的同時,趁機將魔刀慶臻所援的屠魔七式向墨孤淵請教,墨孤淵顯然對這套殺氣太重的刀法缺少好感,指中其中防守上的幾點不足,便不做評論。
閒暇之時唐獵和孔令垂談論《論語》心得,發現孔令重如果生在現代社會,至少是教授級的人物,孔令垂雖然不習武功,可是在威虎鎮內擁有極高的威望,很多鎮內的居民都是受過他教誨的學生,不過讓從粗俗無禮的關三來看,他的教育效果似乎並不明顯。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七天,斐娜雖然表現平靜,可是內心早已心急如焚,時刻牽掛著大軍的境況,如果不是因為唐獵要悉心學藝,她早就離開了威虎鎮。
就在斐娜終於決定先行離去的時候,墨孤淵和孔令垂主動提出告辭。
唐獵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怔,充滿迷惑道:「師父,這裡不是您的家嗎?」
墨孤淵呵呵笑延:「我和孔老頭幾在這威虎鎮也僅僅住了一年的時光,沒想到能夠遇到你,更沒想到你和我們竟然有這份淵源。」
斐娜輕聲道:「兩位前輩打算往哪裡去?」
孔令垂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兩個大限將至,有生之年想來返回故土已經無望,唯一的選擇便是前往我們出生之地,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唐獵恭敬道:「徒兒願侍奉師父和孔老前輩前往你們要去的地方。」
墨孤淵搖了搖頭道:「你我雖然是師徒,緣分卻只能到止為止。」她腰間解下一枚烏木製成的方印,上面用篆書刻有一個『墨』字。
唐獵暗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墨氏鉅子令?」
墨孤淵道:「這方鉅子令,乃是我墨氏歷相代相傳的信物,你身為我的傳人,理當接手。」
唐獵明白這鉅子令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可是對墨孤淵來說卻極其重要,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
墨孤淵又取出一卷竹筒:「這裡面記載著墨氏的『非攻守城』之法,你既然想在格蘭蒂亞大陸立足,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多謝師父!」
孔令垂看到墨孤淵先後送出兩份重禮,自己想了想也拿出兩卷竹筒,他多少有點見者有份的意思,分別交給唐獵和斐娜各自一卷,微笑道:「論語雖然你已經記得,可是這上面的必得卻是多年研習所得,這卷《儒學精要》送與斐娜姑娘,對你一定有好處。」
唐獵心中暗笑,這孔令垂送給斐娜的一定是三從四德的婦道守則,老頭兒實在是高妙,等於從思想上幫助自己征服了斐娜。
臨行臨別,唐獵心中禁生出難捨難離的感覺,在格蘭蒂亞大陸之上重獎找到同族之人,讓他感到自己並非如此孤單。
離別之時,孔令垂顯得有些猶豫,過了許久方才下定決心道:「唐獵,或許這片大陸之上還有九大家族的後代」
墨孤淵笑道:「孔老頭兒又在癡人說夢,如果還有人存活在這片大陸,為何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難道他們已經將桃源」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
唐獵暗忖道:「這桃源或許便是墨孤淵和孔令垂即將前往的地方。」
孔令垂咳嗽了一聲,笑道:「我只是假設,算了,你們權當我沒有說過。」
墨孤淵和孔令垂兩人將唐獵和斐娜一直送到威虎鎮處方才和他們分手。
在威虎鎮七天的停留表面上看起來,耽擱了追趕黑貼爾大軍的行程,可實際上卻讓他們躲過了藍德帝國高手的追擊,更何況唐獵在這段時間內,所獲得的提升更加無法估量。
眺望前方鬱鬱蔥蔥的山林,斐娜輕聲道:「越過前方的山峰,我們便可以走出雲霧山脈了。」
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難道你一定要去穿雲城?」
斐娜微微一怔,冰藍色的美眸轉向唐獵,聰穎的她敏銳的覺察到唐獵這句話後一定有更深的含義。
唐獵道:「帝君雖然將權杖交給了我,可是玄波公主至今仍然沒有下落,即便是我們前往穿雲城,也未必能夠完成他的遺憾,更何況玄鳶那些人不知道帝君的死訊之後,極有可能將罪推諉到黑貼爾大帥的身上,到時候穿雲城只怕會成為最危險的地方。」
斐娜輕聲道:「我自小由大帥撫養成人,在我心中早已將大帥視為父親一般,現在正是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無論將來局勢會怎樣變化,我都會站在大帥一方。」
唐獵終於明白斐娜對黑帖爾的忠心短時間無法改變,想要說服她放棄前往穿雲城的念頭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只得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道:「唐獵,你本非玄武國人,並不需要為此而冒險,如果你還有其他的想法,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其實她內心深處何嘗不希望唐獵與她同行,這段時間患難與共早已讓斐娜悄然滋生出對唐獵難捨難離的情意。
唐獵露出一處會心的笑意,大手握住斐娜的柔荑:「你站在哪一方,我便站在哪一方,不過你要親口承認喜歡我。」
斐娜被唐獵的直白的問話羞紅了俏臉,輕聲啐道:「你這人,總是趁火打劫。」芳心中卻是甜絲絲無比溫馨,這種感覺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
唐獵將她輕輕向懷中一拉,大嫂就勢躺入唐獵的懷中,嬌意道:「難道我此刻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大雨滂沱,黑帖爾獨自站立於風雨之中,默默凝視著身後的納達爾平原,有生以來,他還從未受到過如此的挫敗,帝君駕崩,棄城而逃。士兵早己喪失了信心,一路之上逃走的士兵竟然達到一萬五千人之多,嚴酷的軍法己經沒有任何的約束作用,他開始感到後悔,當初輕易放棄虎踞關或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表面上看他保存了部隊的有效力量,可是之後發生的逃兵事件讓他的整個部隊隨時處於崩潰的危險中。
狼淵悄然來到黑帖爾的身後,他想要為黑帖爾披上風雨衣,卻被黑帖爾冷冷拒絕,冰冷的雨水沿著黑帖爾岩石般堅硬的輪廓緩緩滴落,黑帖爾聲音低沉道:「有什麼消息?」
狼淵抿了抿嘴唇,進入嘴中的雨水鹹澀無比,正像他此刻的心情:「虎踞關己經被藍德人攻破,斐娜將軍和手下的將士也己經失去下落。」
虎踞關城破早己是黑帖爾意料中的事情,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內心隱隱的疼痛了一下,目光轉向遠方:「藍德人有沒有向北繼續進軍?」
狼淵搖了搖頭,低聲道:「藍德大軍拿下虎踞關之後,並沒有繼續北上,看來他們正在調養生息,為下一步的侵略做準備。」
黑帖爾冷冷哼了一聲,眼神穿破層層雨幕:「玄波公主有沒有消息?」
狼淵R然搖了搖頭:「我己經派出很多人去找,可是至今沒有公主的任何消息。」
黑帖爾向前方走了兩步,佇立於草丘的頂端,這讓他的身軀看起來越發的魁偉高大,許久方才道:「我們距離穿雲城還有三天的路程,部隊的士氣卻己經低落到了極點,這樣下去,只怕我們抵達穿雲城的時候,連一半的兵力都無法保證。」
狼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心頭一陣深深的內疚,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或許這一切並不會發生。
黑貼爾忽然道:「假如我發生什麼意外,你會不會替我完成帝君的遺願?」
狼淵雙膝一曲,猛然跪倒在黑帖爾面前:「大帥!我軍之所以淪落到今日的地步,全都是狼淵所害,末將萬死難辭其咎,只等大軍抵達穿雲城,我便自刻謝罪l」
黑帖爾充滿憐惜的看著狼淵,緩緩來到他的身前,大手放在狼淵的肩頭:「狼淵,這一切並非是你一個人的錯,你又何必解不開這個心結。」他重重拍了拍狼淵的肩頭:「自從陛下駕崩以後,我始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話忽然被遠方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報!帝都使者察普隆求見大帥!」
黑帖爾微微一怔,他示意狼淵站起身來,手指彎曲放在唇間發出一個響亮的e哨。
風雨中一頭青色巨狼宛如暗夜中的閃電般衝到黑帖爾的面前,黑帖爾縱身躍上青狼率先向營地的方向衝去。
察普隆靜靜坐在營帳之中,臉上始終蕩漾著平淡的笑意,面對威震帝國的大帥黑帖爾,能夠保持這份表情己經實屬不易。
黑貼爾大喇喇在虎皮椅上坐下,冷冷道:「你這次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察普隆不卑不亢道:「下官此次前來是特地為太子傳旨!」
「嗯!」黑帖爾從鼻息中哼出低沉的聲音,雙目宛如利刃般望向察普隆。
察普隆內心一陣驚惶,強自鎮靜道:「太子令黑帖爾大帥即刻率領大軍返回帝都,如有抗命,必然重責。」
黑帖爾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察普隆心驚膽顫,連臉兒都變白了,顫聲道:「大帥為何發笑?」
黑帖爾霍然站起身來,冷冷道:「送客!」
帝都的風雨比起納達爾平原更疾,閃電一道一道從空中劃過,照亮天和宮的大廳。
太子玄A臉色陰鬱的坐在龍椅之上,目光一一從亞當斯、司馬泰、普龍啟這些朝廷重臣的臉上掠過,他忽然發現這個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端坐其上的時候,他的思維甚至遠不如往日靈活,他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孤獨感,雖然明明看著眾人圍在他的身邊,卻突然生出咫尺天涯的感覺。
亞當斯聲音低沉道:「虎踞關被藍德人攻破,黑帖爾不戰而逃,帝君失去任何的消息,這一切似乎藏有極大的陰謀。」
「你在懷疑黑帖爾可能加害我父皇?」玄a道。
司馬奉上前一步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所有人的臉上同時掠過極其複雜的神情,司馬泰大聲道:「黑帖爾放棄虎踞關,等於將帝國的門戶向藍德人敞開,他的用心早己昭然於天下,我懷疑,陛下極有可能己經被他所害……」
亞當斯和司馬泰前所未有的默契,他點了點頭道:「我己經讓人查清,現在黑帖爾正率領殘部向穿雲城的方向行進,在微臣看來,他八成是想在我們發現以前佔據穿雲城,那裡易守難攻,又是黑帖爾的根基所在,如果真的落在他的手中,只怕以後帝國會落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玄it怒不可遏的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記:「這忘恩負義的老混蛋,我父皇待他恩重如山,他竟然如此忘恩負義,他日若是落在我的手中,我必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司馬泰和亞當斯悄然交換了一個眼色,司馬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陛下杳無音信,我渙渙帝國正陷於群龍無首的窘境之中,值此非常時刻,我們幾位臣子商量之後建議…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方才道:「請太子殿下繼承大統暫代帝君之位,統領玄武國走出眼前的困境。」
玄4內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慌亂,雖然一直以來他都在為登上帝位而努力,可就在馬上可以達成心願之時,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感,父皇威嚴的面龐在他的腦海中來回晃動,這種感覺讓他的冷汗沿著背脊緩緩滑落。
「太子殿下!」亞當斯低聲提醒道,在他看來玄4因為極度的喜悅而忘形。
玄it這才醒悟過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話:「我父皇至今生死未卜,我豈能在這時即位?這樣吧,我暫時代替父皇處理朝政,等到父皇有了消息,再做決定。」
亞當斯和司馬泰眼中同時掠過一絲失望的光芒,亞當斯心有不甘道:「太子殿下,現在帝國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必須有人出來統領一切,改變眼前的狀況,我想帝君若是知道太子的苦衷,也一定不會責怪。」
玄A卻擺了擺手道:「當務之急乃是找到我父皇,將黑帖爾這個逆賊治罪,即位之事不得再提。」
亞當斯心中暗罵玄A上不了檯面,可是他既然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繼續奉勸,只得接受眼前的現實,不過好在這次將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黑帖爾的身上,黑帖爾想要翻身,只怕難於登天。
「大帥!從紅石城和蒼鷺城的方向各有一支八萬人的軍隊向我們包抄而來!」狼淵優心仲仲的向黑帖爾匯報道。
黑帖爾淡然點了點頭,其實空中翱翔的赤龍早己將前方的情形反饋給了他。他的手指有節奏的在鋸齒劍柄上輕彈了幾下,平靜道:「我們還剩下多少人?」
狼淵下意識的看了看在風雨中a踢行進的隊伍,方才道:「四萬三千人……」
黑帖爾的內心中感到一陣隱痛,從虎踞關撤軍至今,沒有進行過一場戰鬥,兵力卻己經損失大半,這在自己的戎馬生涯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軍心早己渙散,這留下的四萬三千人,真正的戰鬥力又能夠剩下幾成?狼淵繼續道:「通往穿雲城的道路己經完全被封鎖,如果想要前往穿雲城,必須向東北行進,渡過迷幻海峽。」
黑帖爾冷冷道:「迷幻海峽雖然不寬,可是海水很深,氣溫極低,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船隻,只怕會被追兵困在海峽之中。」
狼淵道:「大帥放心,當地塞班部落的首領達尼爾卡是我的好友,我己經讓人先行前往那裡去給他送信,他應該可以提供給我們足夠的渡海工具。」
黑帖爾緩緩點了點頭道:「塞班人以漁獵為生,造船技藝猶為出色,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應該可以安然渡過迷幻海峽。」
唐獵和斐娜在納達爾平原的原住民手中購得了兩匹駿馬,日夜兼程的追趕著黑帖爾大軍的腳步,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即將追上黑帖爾大軍的時候,率先遇到了玄武帝國派出圍剿黑帖爾大軍的部隊。
藏身在山丘的樹林之中,望著規模龐大的帝國軍隊,唐獵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靠!
這也太離譜了,放著藍德人的軍隊不去打,卻***先搞起了內戰,玄4這混蛋的腦子裡難道都是槳糊嗎?」
斐娜秀眉微星,憂心仲仲道:「這支軍隊的人數大概在十萬左右,從進軍的方向來看,應該是直指迷幻海峽,看來前往穿雲城的陸路己經徹底被他們封鎖,大帥選擇了從迷幻海峽經水路前往穿雲城……」她沉思許久方才又道:「這件事只怕不容樂觀,如果大軍不能及時渡過迷幻海峽,將會被帝國軍隊圍困在海峽邊緣。」
唐獵安慰斐娜道:「既然黑帖爾大帥選擇了這樣的一條道路,想必他一定將所有的利弊權衡考慮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斐娜黯然道:「一路之上,我們遇到了許多逃兵,從此可以看出大軍的士氣極度低落,在這種狀態之下,戰鬥力可想而知。」
唐獵點了點頭道:「現在看來黑帖爾大帥放棄守城,應該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兵敗如山倒,一旦失去了士氣,這支大軍距離崩潰己經不遠了。」自從得到墨氏的『非攻守城,之術,唐獵對守城的戰術己經有了初步的瞭解,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評論。
他的目光忽然被山峽中行進的一支隊伍所吸引,驚呼道:「那些是什麼人?」
斐娜順著唐獵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支渾身長滿灰褐色長毛的怪物,直立行進於大軍的正中,它們的數量應該在二百頭左右,身高全都超出了三米,臉部宛如猩猩一般,可是嘴吻奇大,兩側生有撩牙,雙目如鮮血般赤紅,手爪宛如蒲扇一般大小,尖銳的爪部閃爍著金屬的寒光,腿部稍稍彎曲,足部也生有利爪。
斐娜驚呼道:「嗜血猩人,它們是比蒙巨獸與猩人的混血,因為殘忍嗜殺,而被帝國明令剿殺,據我所知早己在帝國境內絕跡,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帝國軍隊之中?」
唐獵低聲道:「這麼多的嗜血猩人不會憑空冒出來,一定有人在暗地裡訓練培養它們。
斐娜充滿擔優道:「一隻嗜血猩人可以輕易殺掉一百名訓練有素的武士……」
唐獵沉默了下去,看來這次黑帖爾的麻煩大了。
斐娜短時間內迅速做出了決定:「我們要趕在他們之前和大帥會和,將這一切通知大帥。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1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四章【背水一戰】
迷幻海峽常年濃霧深鎖,即便是正午時分,可見度仍然很低。迎面送來虛海鹹腥清涼的味道,耳邊聽到陣陣洶湧澎湃的波濤聲,黑帖爾多日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稍稍感到放鬆,海灘之上可以看到百餘個大大小小的黑點,那是塞班人派來的船隻,狼淵和達尼爾卡的友情果然im厚。
狼淵握著一名膚色黝黑的塞班族漢子向黑帖爾的方向走了過來,那大漢中等身材,禿頂無發,面貌普通無奇,最吸引人的應該算他的一雙大腳,這是塞班人的共同特徵,腳部寬大,腳趾之間生有腳蹼,這樣的特徵讓他們可以自由的遨遊於海面之上。
「達尼爾卡參見大帥!」達尼爾卡右手握拳放在心口恭敬的向黑帖爾行禮,塞班族是少數被帝國承認的種族之一,換句話來說他們是玄武帝國的合法居民。
黑帖爾點了點頭,和藹道:「這次多謝你了!」
達尼爾卡笑道:「狼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莫說是百餘艘船隻,即便讓我為他獻出生命,我達尼爾卡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狼淵心中一暖,兄弟間的真摯情意讓他感動。
黑帖爾道:「帝國追兵很快就會來到這裡,我們還是盡快渡過海峽吧。」
達尼爾卡點了點頭,拿起胸口的螺號,鼓腮吹響。
狼淵指揮士兵開始有序的登上塞班人的船隻,塞班人雖然提供了百餘艘船隻,可是這些船平時基本上都是用來捕魚,每次只能運送十多名士兵,照這樣下去,至少要往返四十多趟方才可以將所有將士運送到海峽彼岸。
直到黃昏時分,才有半數士兵通過渡過海峽,此時海面的風浪變大了許多,渡過海峽的時間又增加了許多。
黑帖爾果斷下令道:「繼續渡海,爭取在黎明到來以前,將所有人運送過去。」
天色迅速黯淡下來,陰雲籠罩了整個天空,天空低沉,彷彿就要壓在海面之上,忽然,一道耀眼奪目的閃電劈開了A天的陰霆,隨即響起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悶雷之聲。
風在瞬間增大了,虎吼一般的在海面上狂野奔馳,海浪被掀得四處跳蕩,向佈滿礁石的海岸上高速奔襲,當海浪與岸邊的礁石撞擊在一起,撕裂般的吼叫伴隨著白色的浪花隨風飛揚到半空之中。
排山倒海的巨浪將一艘艘小船送到海浪的頂點,隨後又迅速降落下去,在將士們驚恐的叫喊聲來到了浪谷之中。
一艘小船在降落之中失去了平衡,底部朝天的翻轉了過去,沒等船上的士兵做出反應,又是一排巨浪將小船旋轉著拋向半空之中,重重摔落在礁石之上,屍首和鮮血瞬間又被漆黑的海浪抹去,只有淡淡的血腥仍然存留在空氣之中。
風雲突變的情況將塞班人嚇得一個個膽戰心驚,大部分塞班人將船隻泊在岸邊,再也不願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達尼爾卡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低聲向狼淵道:「不如等明晨風浪平息之後再說?站在一旁的黑帖爾斬釘截鐵道:「不行旦今晚必須渡過海峽!」
達尼爾卡被黑帖爾的專橫激怒了,大聲道:「大帥,我好像沒有義務讓我的族人冒險!.
狼淵握住達尼爾卡的手臂,制止他繼續發作下去,低聲道:「我們會為每個操槳的塞班人付出巨額的報酬!」
達尼爾卡緩緩搖了搖頭道:「金錢永遠買不到生命!」他拍了拍狼淵的手背:「身為塞班族的領袖,我必須為族人的生命負責,船隻我可以送給你,我的生命可以交給你,可是我無權讓族人為我們的友情付出代價l」
狼淵默默點了點頭。
多數塞班人選擇了離去,只有包括達尼爾卡在內的十二人留下,讓渡海的進度越發的緩慢下來。
達尼爾卡也親自加入操槳控船的行列之中,在他的記憶中,迷幻海峽還從未出現如此的巨浪,一種不祥的陰雲籠罩了他的內心。
「大帥!上船吧!」狼淵低聲懇求道。
黑帖爾緩緩搖了搖頭:「我曾經背棄了手下的兄弟,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內心中忽然感應到一陣沉悶的吼叫,他的雙目下意識望向天空,卻見電閃雷鳴之中,一道紅色的身影在雲層之中來回盤旋。
黑帖爾深邃的目光中猛然進射出激動光芒,他低聲道:「來了!他終於來了!」
狼淵並不明白黑帖爾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此時負責觀望敵情的武士前來票報,帝國的大軍距離迷幻海峽僅僅剩下十里左右的路程「大帥!快上船吧!」狼淵再次祈求道。
黑帖爾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他將帝君玄思哲臨終前交給自己的密旨鄭重轉交到狼淵的手中:「狼淵,一切都拜託你了!」
狼淵怎麼都不明白,為何在最後的關頭,黑帖爾突然打消了前往穿雲城的念頭,決意留下來戰鬥?黑帖爾道:「帶著這份密旨找到公主,完成帝君的遺命……」
一聲爆裂的霹靂打斷了黑帖爾的話,遠方的天地間,一道無邊無際的黑線突然出現在那裡,帝國派來圍剿的大軍終於來到面前。
「走!」黑帖爾爆發出一聲大吼。
狼淵含淚點了點頭,在達尼爾卡的拉扯下登上了渡船。
一道灰白色的軌跡,宛如暗夜中的閃電般飛速將夜色撕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海峽邊衝來。
黑帖爾虎目圓睜,他己經分辨出這支是由嗜血猩人組成的先鋒部隊。他粗壯的手臂在空中一個有力的揮舞:「射l」
守在後方的一千名弓弩手,同時舉起弩箭,千餘支火箭流星般射向半空之中,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亮麗的軌跡,然後俯射向嗜血N人的隊伍。
燃燒的火箭映紅了嗜血猩人一雙雙充血的眼眸,燃燒的鏃尖高速射擊在它們粗糙堅硬的皮膚之上,卻宛如射在金石之上,對它們的毛髮和肌膚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傷。
箭矢撞擊的疼痛讓嗜血N人發出憤怒的嚎叫,它們的凶性己經被徹底激起。
沒等弓弩手換上第二輪箭矢,嗜血猩人宛如追風逐電般己經衝入了弓弩手的隊伍之中,一場血腥的屠戮拉開了帷幕。
嗜血猩人尖銳的利爪輕易便撕裂開弓弩手的盔甲,張開猙獰的大口,狠狠咬在弓弩手的頸部,鋒利的撩牙毫不費力的折斷了他們的頸椎,士兵的鮮血讓嗜血N人獸性沸騰。
天地間到處都充滿了淒慘的嚎叫,黑帖爾手下的士兵面對這幫毫無人性的嗜血猩人,己經完全淪為待宰的羔羊,
www.nilongdao.com/
他們訓練有素的格鬥技巧在更為靈活的嗜血猩人面前顯得笨拙而生疏,銳利的武器根本無法割裂對手堅韌的外皮,戰鬥己經演變為一邊倒的屠殺。
青色光影閃電般衝入嗜血猩人製造的漫天血雨之中,黑帖爾端坐在青狼之上,粗壯有力的臂膀高舉鋸齒闊劍,一個有力的劈刺,劍鋒準確無誤的刺入一名嗜血猩人的怪眼之中。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這名受傷的嗜血猩人毛髮完全豎起,它捨棄手中己經折成兩段的屍首,利爪劃出數道閃亮的軌跡,向黑帖爾的胸膛抓去。
黑帖爾單手握劍,左手迎擊而出,準確握住了嗜血猩人的手臂,他的身體周圍籠罩上一層橘紅色的光暈。
嗜血猩人的獨目之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恐懼,黑帖爾的力量遠遠超出它的想像,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喀嚓聲,嗜血猩人粗壯的手臂竟然被黑帖爾整根折斷,斷骨的殘端戳穿它的皮肉,露出了體表。
鋸齒闊劍週身升騰起紅色的火焰,灼熱的光華閃電般抹過嗜血猩人粗壯的脖頸,先是看見一道白森森的痕跡,而後迅速變紅,血霧從割裂的傷口處狂噴而出。
嗜血猩人驚恐的摀住脖頸,血沫從它的指縫中接連不斷的冒生出來,頸部己經斷裂的肌肉再也承受不住頭顱的重量,諾大的頭顱滾落在地面子上。
無頭的身體向前漫無目的的猛衝一步,剛好踏中一名士兵的屍首,將屍體踏成兩段,緊接著便轟然摔倒在了地上。
黑帖爾高舉鋸齒闊劍,堅毅的臉上流露出斜院天下的氣勢:「擋我者死!」他的聲音將周圍的空氣震得鼓蕩起來。
嗜血猩人潮水般向黑帖爾湧去,鮮血只能夠激起它們的狂性,並不可以使它們後退。
空中一條赤色的巨龍向黑帖爾的前方俯衝下來,在半空中噴射出一道紅色的烈焰,火焰將衝在最前方的四名嗜血N人包圍在其中,焦臭的味道瀰散在空氣之中。
黑帖爾的身後兩千餘名士兵勇敢的衝了上來,嗜血N人並非不可戰勝,它們一樣也會死亡。
嗜血猩人隊伍的西南角開始出現了一陣混亂,一男一女毫無畏懼的殺入它們的陣營之中,正是及時趕到這裡的唐獵和斐娜。
唐獵手中的屠龍刀恰恰是嗜血猩人堅硬皮膚的剋星,每出一刀,必有一名猩人被他砍傷,嗜血N人堅韌的皮膚在屠龍刀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斐娜的碧玉刀雖然不如屠龍刀鋒利,可是她身手靈活,專挑嗜血猩人最為軟弱的眼睛下手,短短的時間內,己經刺瞎了七名嗜血猩人。
在兩人聯手之下,周圍的嗜血猩人紛紛受傷倒地,他們從殺出的這條血路向黑帖爾的位置靠近。
黑帖爾與赤龍合擊的威力遠勝於唐獵他們,他騎乘青狼穿梭廝殺於地面之上,赤龍在空中嘖火配合。
黑帖爾多日以來心中的鬱悶總算得到解脫,哈哈大笑道:「我今日定要殺光你們這群長毛雜碎!」反手一劍,將身後意欲偷襲的嗜血N人的頭顱砍斷。
「大帥!」斐娜和唐獵終於成功會師到黑帖爾的面前。
黑帖爾百感交集的點了點頭:「斐娜!」
唐獵絲毫不敢放鬆,一個弧形的斬劈,將一名想要靠近斐娜的嗜血猩人從肩頭斜向劈成了兩半,藍色的刀焰點燃了猩人的灰褐色毛髮,在空氣中瀰散出一股難聞的焦糊味道。
黑帖爾欣賞的看著唐獵,唐獵的這一刀不僅僅憑借長刀之利,出刀的角度和力量都趨於完美,沒想到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竟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進步。
兩名嗜血猩人狂吼著同時攻向唐獵,唐獵腳步向後一個巧妙的後撤,在兩名猩人力量用盡之時,刀鋒反轉向外一封,藍色刀焰瞬間暴漲,將N人的四隻利爪竟然硬生生斬斷。
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呼,斐娜把握住難得的時機,黃金弩箭瞄準它們的雙目施射,弩箭深深射入猩人的怪眼之中,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三人的強悍終於讓嗜血N人知難而退,它們擴大了包圍圈,卻不敢繼續發動近距離的攻擊。
前來阻擊的帝國大軍正在緩慢的推進著,他們並不急於進攻,看來想用這些野蠻的嗜血猩人消耗對方的能量。
赤龍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頸部的鱗甲一片片豎立起來,它翱翔到黑帖爾頭頂的上空,一雙黑色的眼睛死死盯住空中的烏雲。
黑帖爾內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這是大敵來到之前的感應。
唐獵的腰間忽然感到一陣熱流,他馬上判斷出這熱流來自懸掛在腰間皮囊內的龍蛋,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黑帖爾臉上的激情漸漸褪去,重新恢復到古井不波的冷靜表情,他緩緩道:「斐娜,你和唐獵帶著青頭先上船!」
斐娜用力搖了搖頭,倔強道:「不!大帥不走,我也不走!」
一滴冰冷的雨水滴落在黑帖爾的額頭之上,他冷冷道:「今日我定然要看看,帝國之中這位隱秘的龍騎士究竟是誰?」卜「大帥!」斐娜含淚叫道。
黑帖爾反手將鋸齒闊劍插入身後,赤龍緩緩滑翔到他的身邊,黑帖爾充滿憐愛的拍了拍青狼頸後的長毛,毅然跳躍到赤龍的背上,他大吼道:「軍令如山,不得違抗!
赤龍宛如一道紅色的閃電,迎著風雨向黑暗的陰雲中飛去。
赤龍穿破黑暗的陰雲,上方便是寧靜的夜空。漫天星光宛如寶石般鑲嵌於黑天鵝絨般的蒼彎之中,夜色寧靜而美麗,與剛才風雨交加的情景彷彿是兩上截然不同的世界。
黑帖爾的目光被眼前一顆藍色的流星所吸弓.那流星帶著美麗的光環拖著長長的藍色慧尾向他的方向高速而來。
黑帖爾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你終於來了!」
急速飛行的藍龍在距離黑帖爾一百米處猛然停頓在那裡,藍袍人靜靜站立在藍龍的背脊之上,週身瀰散著藍色的光暈,他的臉部竟然沒有任何的五官,宛如一塊平整無瑕的晶石,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黑帖爾傲然站立於赤龍的脊背之上,他終於見到了帝國之中最為神秘的龍騎士,從對手表現出的能量場,他己經感覺到,這名藍龍騎士的級別己經達到龍騎士的最高層次。
赤龍和藍龍相互怒視著,它們的身體周圍同時升騰起宛如火焰般的能量場。
「黑帖爾!」藍袍人的聲音不摻雜有任何的人類感情。
黑帖爾抽出開山弓,無聲的將羽箭搭在弓弦之上。
藍袍人晶石般的臉上掠過一道金色的光波:「你雖然是龍騎士,卻只掌握了控制自身能量場的訣竅,而我己經進入天道的境界,可以掌握外界的能量,你必敗無疑。」
黑帖爾冷哼一聲,能量聚集於羽箭的鏈尖,猛然鬆開弓弦,前方的空氣被巨大的能量壓搾的突然凹陷了下去,充滿能量的鏈尖與空氣高速摩擦出無數點金色的火星,鏈尖在飛行短暫的距離後,迅速達到了燃點,伴隨著一聲爆裂之聲,一團能量之火伴隨著羽箭閃電般射向藍袍人的胸膛。
藍袍人沒有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羽箭距離他還有三尺左右的時候,圍繞在週身的藍色能量場猛然向四周擴展開來,羽箭的光芒迅速R淡了下去,隨即轉化為無數煙塵。
藍袍人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手指在虛空中輕彈,一道藍色的光束閃電般向黑帖爾反擊而去。
黑帖爾面色微變,對手竟然練成了隨意控制能量的手段,在他所知道的龍騎士之中,只有帝君玄思哲才修煉到如此的地步。
黑帖爾雙掌向空中拍去,兩團LR燒的紅色火焰在他和赤龍的前方形成一面烈火之盾,對方彈射來的無形能量箭射擊在烈火之盾上,爆發出一聲悶響,藍紅色的光芒在虛空中閃爍,最終化成一團煙霧散去。
黑帖爾雖然成功化解了對手的攻勢,可是他休內的能量損耗遠遠超過對手。
藍袍人輕聲道:「只有參悟天道以後,龍騎士才能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我體內的能量生生不息,你的能量場雖然強大,可是終有枯竭的一刻。」
黑帖爾冷笑道:「在我能量枯竭以前,我便可以奪去你的狗命l」鋸齒闊劍宛如天外驚鴻一般,和腳下高速飛行的赤龍形成兩道平行的紅色軌跡。
藍袍人籠罩在週身的能量場驟然擴展,藍色能量場的周邊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面對黑帖爾雷霆萬鈞的攻擊,他也不敢妄自托大,雙臂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一面藍色的氣盾形成在他的前方。
黑帖爾鋸齒闊劍燃起的劍焰己經擴展到二十米左右的長度,紅色劍焰與藍色氣盾猛然撞
擊在一起,接觸的地方白光閃現,黑帖爾虎軀微震,劍焰陷入氣盾不到半寸的距離,再也無法繼續前進。
藍袍人能量所形成的藍色氣盾閃爍著詭異的光華,看上去彷彿蕩漾的海水,又仿若瑰麗多變的晶石。
黑帖爾忽然感到對方藍色氣盾之上隱隱傳來一陣吸力,試圖將自己凝聚在鋸齒闊劍上的能量抽吸過去。
足下的赤龍猛然仰首噴出一道威猛無鑄的熊熊烈焰,它的目標直指藍袍人身下的藍龍,藍龍在赤龍噴出烈焰的同時,噴出一股藍色的水流,水流將烈焰包裹了起來,遠遠望去,水流包裹的核心火焰仍然在熊熊燃燒,水火交融,相剋相生,在虛空之中形成一個晶瑩剔透的巨大球體。『
黑帖爾暴吼一聲,手中鋸齒闊劍螺旋形揮出,他前方的劍焰隨著動作驟然窄縮,能量形成一個飛速旋轉的超級鑽頭,竭力向藍色氣盾鑽入。
藍袍人晶瑩圓潤的面孔之上閃爍起道道光華,內心中對黑帖爾的實力欣賞不己,藍色氣盾白光閃爍的周邊,向黑帖爾的方向反捲而去,圍繞鋸齒闊劍的中心飛速旋轉起來,與黑帖爾能量鑽頭的方向相反,兩股不同的能量場逆向旋轉,能量場的邊緣高速摩擦,衍生出耀眼奪目的電火花。
赤龍與藍龍噴射形成的水火包容的巨大球體,猛然炸裂開來,伴隨著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點點火星和無數細小的水珠從中心向四方輻射而去。
黑帖爾魁梧的身軀從赤龍背上飛起,灌注全身能量的鋸齒闊劍己經變成了眩目的白色,黑帖爾的整個人己經與劍身融為一體,高速向藍袍人劈斬而去。
藍袍人同時飛離了藍龍的後背,週身輻射出的藍色光暈卻突然消失,了下去,最後竟成為蒼彎中一個黑色的剪影。
黑帖爾全力劈出的一劍早己超越了時間與速度的概念,這是他凝聚週身能量的一劍,更是他彙集畢生精力的一劍。
可當他擊中目標之後,方才發現藍袍人竟然憑空消失,他所砍去的只是一個剪影,一個虛幻無質有剪影。
鋸齒闊劍劈入剪影內彷彿陷入無盡泥潭,黑色剪影宛如鬼魅般纏繞在鋸齒資源管理器劍的劍身之上,將劍身上的能量源源不斷的向其中抽吸了過去。
黑帖爾虎目閃過一絲驚駭莫名的光芒,他感覺到自身的能量正在脫離他的身體,飛快的流逝到黑色的剪影中去。
輪廓的邊緣因為能量的注入而發出詭異的藍光。
黑帖爾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他果斷棄去鋸齒闊劍,化掌為拳,流星般的巨大拳影向對手輪番攻去。
赤龍與藍龍在虛空中糾纏在一起,展開了一場近身的肉搏戰,它們尖銳的利爪無情的攻擊著對方的鱗甲,藍龍的水系能量己經將火系的赤龍徹底克制,週身瀰散出的水霧,伴隨著它的一次次攻擊,侵入到赤龍的傷痕中去。
赤龍雖然也將藍龍的皮膚撕裂多處,可是火系能量無法成功的侵入藍龍的傷痕,對它的傷害只是陷於表面。
赤龍的傷痕因為水的滲入而開裂出一道道藍色的裂痕,水流沿著傷痕不斷的擴展,侵蝕著赤龍的血肉。
赤龍因為無法忍受這極度的疼痛而發出一聲聲悲切的嘶吼,從它的喉頭噴出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試圖用烈火將藍龍焚化。
圍繞藍龍的週身迅速形成一道水幕護甲,它毫無畏懼的向烈火中衝去,於烈火之中噴出一道細窄的水箭,準確無誤的射入赤龍的巨吻內。
烈焰煙消雲散,赤龍流露出一絲恐懼,巨大的頭顱向後回撤,而藍龍卻如影相隨,巨吻閃電般咬住赤龍的咽喉,赤龍嚎叫著想擺脫開藍龍的咬噬,它的動作卻適得其反。藍龍撕裂開它頸部的鱗甲和肌膚,利齒陷入赤龍的體內,兩股其冷的水流灌注到赤龍的血脈之中。
赤龍龐大的身軀急劇的抽搐著,冰冷徹骨的水流讓它在瞬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它發出一聲悲慘的嗚鳴,求助似的望向它的主人一一黑帖爾。在黑帖爾的攻擊之下,黑色剪影忽然一分為二,由兩個又裂變成四個……八個……
短短的時間內,黑帖爾己經被黑色的剪影完全包圍,黑色剪影圍繞黑帖爾迅速旋轉起來,到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黑帖爾擊出的拳力迅速被漩渦所吸收,他的眼前只剩下飛速旋轉的黑影,與周圍的世界完全隔離開來。
身體的每一部分似乎都要撕裂開來,心跳隨著高速旋轉的漩渦而不斷加速著。
「你是誰?」黑帖爾竭盡全身的力量發出一聲嚎叫。
一道藍色的光束閃電般擊中了他的胸口,鮮血從他的體內抽吸了出來,迅速融入黑色的漩渦中,黑帖爾再也無法支持下去,他的身體開始飛速的旋轉,肌肉和骨骼在巨大的離心力中片片撕裂,整個人在慘呼聲化成一團血霧……
赤龍失去生命的身軀從高空中流星般墜落下去,黑色的漩渦重新融合成一個黑色的剪影,藍袍人的身軀在剪影中重新浮現,晶石般無瑕的面孔光波閃爍。藍龍緩緩降落在他的足下,一道光暈將藍龍的週身籠罩起來,剛剛在和赤龍搏鬥中撕裂的傷口在藍色光暈的治療下,迅速癒合著。
藍袍人負起雙手,臉上的光波終於隱去,他的面龐白哲而清Fm,目光深邃而堅定,赫然是玄武帝國的垂相司馬泰,他的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亞當斯,輪到你了……」
木船在海浪中劇烈的顛簸著,唐獵雙手緊緊抓住纜繩,將斐娜環圍在自己的懷中,生怕風浪將兩人拋出船外。
這艘船是達內爾卡親自操槳,身為塞班族的首領,他的水性和駕船技術在塞班人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木船在他熟練的操控下攀向巨浪的巔峰,達內爾卡臉上的表情異常嚴峻,迷幻海峽還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風浪,一排排山嶺般的巨浪彷彿從黑色遙遠的天際,以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而來,發出陣陣震顫人心的巨響。唐獵忽然大聲叫道:「快轉舵!
達內爾卡順著他驚恐的目光向上方望去,卻見一道黯淡的紅影從天空中飛速向下墜落,他馬上判斷出,那是一條龍,一條己經失去生命的赤龍。達內爾卡慌忙改變航向,試圖躲避開高速墜落的赤龍。
洶湧澎湃的海浪將改變方向的木船重新蕩回原地,唐獵抓起身邊的船槳用盡全身的力量劃入水中,藍色的能量環繞在船槳的周圍,充滿強勢能量的船槳在水中產生了巨大的反衝力,木船在唐獵和達內爾卡的聯合作用下,終於成功脫離了海浪的侄桔,沿著傾斜近七十度角的海浪迅速向下滑去。
沒等木船劃入谷底,赤龍龐大的屍身高速墜入了浪峰之中,一道沖天的水柱激起,冰冷的海水將唐獵三人的衣服盡數打濕,圍繞赤龍墜落的地方,迅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達內爾卡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他拚命的操槳向外滑去,試圖脫離漩渦所波及的範圍,可是馬上就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
木船宛如一片飄零的樹葉旋轉著進入了藍黑色的漩渦中,天空,海水,一切都在他們的周圍迅速旋轉了起來。
斐娜驚恐的撲入唐獵的懷抱中,他們的身軀隨著木舟轉瞬之間便已經被巨大的漩渦所吞沒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2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五章 【海底世界】
唐獵感到自己的身體緩緩的下沉,他的頭腦被海浪拍打的沉沉,僅存的意識告訴他必須盡快浮上海面,否則就會有窒息死亡的危險,可是漩渦的餘勢仍然沒有過去,他和斐娜的身軀在海水內旋轉下降,身邊一片漆黑,視力和聽力處於完全封閉的狀態下。
唐獵的雙足不斷來回踩動,終於成功脫離了薪ig的核心。一縷金色的光芒從他的腰間透出,龍蛋透射出淡淡的溫暖,奇異的景象發生了,以龍蛋為中心海水竟然向四周閃避開來,在唐獵和斐娜的周圍形成了一個透明的漩渦,漩渦內成為無水的空間。
唐獵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此時斐娜卻從昏迷中醒來,劇烈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急促的喘息聲響起,她夢吃般道:「唐獵,我還活著嗎?」
唐獵點了點頭,他嘗試著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略帶海水的鹹腥,可是氧氣帶給他的愉悅感瞬間充滿了他的全身,他不是做夢,龍蛋竟然有避水的作用。
他們的身軀在無水的空間中迅速墜落,不多時腳下己經踩到海底鬆軟潮濕的砂土,唐獵從腰間的皮囊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枚龍蛋,卻見龍蛋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絢麗燦爛,溫度也在不斷提升著。
通過透明的漩渦,可以朦朧的看到海底的情景,一條條色彩斑斕的魚兒悠閒自得的緩緩游過,不遠處赤龍巨大的屍首靜靜趴伏在那裡,深海己經成為它生命的最後歸宿。斐娜伏在唐獵的肩頭小聲w泣起來,赤龍己死,黑帖爾大帥的命運可想而知。唐獵摟緊了她的肩頭,四處張望,考慮如何脫離眼前的困境。
金色的龍蛋忽然發出清脆的響聲,在蛋殼之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紋。
唐獵和斐娜面面相覷,他們都清楚這枚龍蛋能夠起到避水的作用,如果龍蛋損毀,他們肯定要喪命在漆黑陰冷的海底世界。
蛋殼上有發出一聲脆響,突然散發出的巨大熱量,讓唐獵再也拿捏不住龍蛋,失手落在了沙灘之上,龍蛋的表面宛如蜘蛛網一般迅速開裂,它在沙灘上晃動了一下,隨即一個白色小巧的頭顱宛如鳥兒般破開了蛋殼。
唐獵驚詫的張大了嘴巴,渾然忘記了眼前所面臨的危機,老天爺!這枚小小的龍蛋竟然真的孵出了小龍!
白色的腦袋宛如葡萄般大小,唐獵甚至無法清晰的分辨出它的五官,與其說這是一條小龍,還不如稱之為小白鼠更為恰當。
唐獵呆呆看著這條早產的小龍,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親手從金龍的肚子裡取出了龍蛋,他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小巧纖弱的傢伙是龍。靠!它的身上哪有任何龍的特徵,光禿禿的腦袋,蒼白的皮膚,既沒有象徵身份的特角,也沒有眩目堅韌的金鱗,連最先探出的前爪也是嬌嫩的粉紅色,這能是金龍的後代?
小龍圓圓的藍色雙目快速的眨動著,唐獵和斐娜關注它的同時,它也在打量著他們。斐娜對這條袖珍版小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柔聲道:「小不點兒,你叫什麼?」
唐獵伸出大手想將小龍捧起,卻沒想到小龍突然轉過身向遠方飛速跑去,它身體雖然只有小老鼠一般大小,可是奔跑的速度奇快,轉瞬之間己經將唐獵和斐娜拋在身後。
唐獵拉起斐娜的纖手,大步向小龍追去,他己經發現小龍奔跑的同時海水再度向他們的身邊狂湧而來,只有和小龍保持近距離,它的避水作用方才能照顧到他們兩個。
在海底狂奔了兩公里左右,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深深壕溝唐獵拉住斐娜在溝邊緣停下腳步,卻見那小白龍竟然躍入海底壕溝之中,回身望去,海水迅速向他們狂湧而來,唐獵咬了咬牙,這早產兒的腦子是不是也沒有發育健全?究竟想將他們帶到哪裡去?眼前已經無路可退,只得跟在小白龍的身後向海底壕溝跳了進去。
小白龍纖細的身軀突然竄升了上來,圍繞唐獵和斐娜的四周飛快的旋轉,深藍色的雙目頗為靈活的轉動著,透出的目光充滿了得意和狡Me唐獵忽然醒悟,這狡猾的傢伙分明是故意將他們引入海底壕溝。
斐娜發出一聲驚歎,卻見腳下浮光閃爍,海底壕溝中似乎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水下建築群。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明亮起來,海水輕輕舔弄著唐獵和斐娜的足心,將他們下降的速度緩衝了下來。
身體似乎遇到一道無形的阻隔,瞬間穿破那道阻力後,唐獵和斐娜跌入了一個全新的空間之中。
安全落在海底,腳下的地面無比平整,仰頭望去,上方的透明水幕流淌在頭頂,時而有游魚掠過,唐獵的內心中忽然生出在水族館海底隧道的感覺。海水被那道無形的水幕完全遮擋在上方,和唐獵現在所處的空間徹底分隔開來。
小白龍不知何時重新來到唐獵的腳下,粉嫩的前爪頑皮的抓撓著唐獵的皮靴,唐獵俯下身去,將小白龍捧入手心,微笑道:「小東西,你還沒有名字,我以後便叫你小白吧!」
斐娜笑盈盈看著唐獵掌心的小白龍,充滿羨慕道:「你終於擁有自己的龍了。」
唐獵苦笑道:「這麼袖珍的龍你有沒有見過?」
斐娜搖了搖頭,卻見那小白龍經過剛才的奔波己經疲憊,趴在唐獵的掌心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唐獵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將小白龍小心收入腰間的皮囊之中,此時他才仔細留意周圍的環境,他們身處在海底深處,一個極其封閉的空間中。
斐娜指著前方透明的海底森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前方應該是虛海內的水晶森林。
「水晶森林?」唐獵好奇的重複道。
斐娜點了點頭道:「水晶森林是迷幻海峽和虛海的分界點,通過水晶森林可以抵達虛海的中心水晶城,那裡是虛海女皇水黛茵的權力中心。」唐獵愕然道:「我早就聽說過海族人,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他們都是人魚嗎?」
斐娜搖了搖頭道:「人魚只是虛海眾多種族之一,他們的血統在海族人中算不上高貴……」她停頓了一下又道:「看來我們最好從這裡穿越水晶森林前往水晶城,從那裡應該可以順利返回穿雲城。」
唐獵向來樂觀,既然眼前己經平安無事,也懶得去想日後的事情,更何況有斐娜這位紅顏知己相伴,同游海底世界也有一種別的事情,更何況有斐娜這位紅樣的樂趣。
唐獵不時望向頭頂的透明水幕,心中奇怪到了極點,他怎麼也想不通,這虛海之下竟然別有洞天,用昔日的理論常識自然無法解釋眼前見到的一切。
前方的植被逐漸增多,海底的樹木和花草全都是透明的,微弱的光芒透過深藍色的彎頂
投射下來,為樹木花草染上些許的色彩,放眼望去整座海底森林全都是純然一色。唐獵低聲道:「海族強大嗎?」
斐娜淡然笑道:「海族是最為奇特的種族,他們向來和格蘭蒂亞大陸的人們互不往來,
在藍德帝國和玄武帝國中保持中立。」
唐獵瞇起雙目道:「除了缺少陽光,海族人的生活環境和我們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斐娜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我也只是聽說過水晶森林擁有空氣和土地,今天才算親眼見到。」
前方的從林中忽然飛出無數透明的飛蛾,它們的翅膀上泛起綠色的螢光,點綴在水晶森林之中,宛如璀璨的星辰。
唐獵和斐娜觀賞著眼前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色,同時發出一聲讚歎。
耳邊卻傳來容容率率的聲響,唐獵舉目望去,卻見七名綠色肌膚的怪異男子出現在前方的沙灘之上。
他們的面貌和尋常人並沒有太多的不同,身材魁梧高大,在兩米左右,雙臂生有堅硬的鱗甲,本應是手掌的部位生有兩個巨大的鰲鉗。從胸口到小腹,天然生長的綠色鱗甲覆蓋住身體的絕大多數部分,腰間圍著用紅色的水藻編織成的短裙。
「鰲人」斐娜小聲提醒道,鰲人在海族中的口碑並不好,其凶殘自私的本性決定他們在海族人中成為犯罪率最高的種族。
為首的那名鰲人搖晃了一下亂蓬蓬的綠色長髮,怪叫道:「此道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唐獵被鰲人怪異的腔調逗笑了,指著他的蒜頭鼻道:「你想要什麼?只要價錢合適,我願意付錢!」
鰲人灰綠色的眼眸充滿淫邪的看了斐娜一眼,色迷迷道:「你可以通過這裡,不過要把這小妞兒留下。」
斐娜怒道:「混w東西!你說什麼?」
鰲人齊聲淫笑起來,為首的那鰲人不屑望向唐獵,怪叫道:「小妞兒,等你嘗到我們的好處,便不會再惦記這個中看不中吃的無用小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唐獵原本不想惹事,破財免災,沒想到這幾個齷齪的人居然動起了劫色的念頭,更讓他惱火的是,居然在斐娜有面前侮辱自己的性能力。
唐獵一把將斐娜拉到身後,冷笑道:「***,給臉部不要臉的東西,老子今天便閹了你們這兒不硬殼怪胎。」話音剛落,身軀閃電般衝向為首的那名鰲人,對方人多勢眾,他先下手為強,先將他們的首領控制住再說。那帶頭的鰲人看到唐獵瞬間衝到面前,內心也不禁一慌,倉葬之中,舉起巨大的雙鰲向唐獵迎擊而去,鰲人的兩隻巨鰲是他們天生的武器,可以輕易折斷尋常的鐵器。
唐獵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說時遲那時快,己經從鰲人雙鰲的縫隙中衝了進去,凝聚全身力量的右拳泛起藍幽幽的光芒,準確無誤的擊打在鰲人的下領之上,將這名領頭的鰲人打得仰首向後跌飛了出去,撞在一名同伴的身上,發出一聲痛極的慘叫。
鰲人的六名同伴看到勢頭不妙,同時揮舞巨大的雙鰲向唐獵圍攏過來,六對巨鰲宛如十二支巨大的鐵鉗,從不同的角度攻擊向唐獵的身體,唐獵的身體雖然健壯,可是如果被巨鰲抓住,仍然有骨骼斷裂的危險。
他反手抽出屠龍刀,以墨子劍法中的靜守式出刀,屠龍刀在十二隻巨鉗的關節處,恰到好處的點擊了一下,六名鰲人攻擊的力量突然改變,相互間竟然改變方向撞在了一起。
唐獵早己被他們的圍攻激怒,趁著六名鰲人混亂之時,手中屠龍刀使出威力無窮的屠魔七式,藍色刀焰在週身遊走,屠龍刀掠過之處聽到陣陣慘呼,十二支巨鰲竟然有九隻被硬生生切斷。
綠色的鮮血從鰲人受傷的肢體殘端嘖射出來,他們此時方才意識到惹上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那名最先出手的鰲人看到情況不妙,率先向水晶森林的深處逃去。
卻聽到頭頂風聲颯然,鰲人抬頭望去,斐娜的金色戰靴狠狠踢在他的鼻樑之上,鰲人仰首摔倒在沙灘之上。
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斐娜一腳踏中他的胸口,碧玉刀劃出一道奪目的弧光,刀鋒擱置在他的脖頸之上。那鰲人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顫聲道:「大……大小姐……女……女英雄……饒饒……了我的性命吧。」
唐獵微笑著來到斐娜的身邊,看到鰲人嚇得屁滾尿流的熊包模樣,不禁搖了搖頭:「我本來想饒你,可是你實在太猖狂,就這麼放過你,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那鰲人哀求道:「兩位是不是來找人的……我知道……她……她讓大賢者帶走了……」
唐獵微微一怔,無意中從鰲人這裡得知的訊息讓他不禁迷惑起來,他冷冷道:「你在騙我!」
那鰲人幾乎就要哭出聲來,顫聲道:「我怎敢欺騙兩位,對了……她身上穿有寶甲,刀槍不入……」
唐獵虎軀劇震,玄波清麗絕倫的俏麗突然反映在他的腦海之中,這鰲人口中的少女難道是在黑水河中失去下落的玄波公主?這偶然的發現讓唐獵頓時激動起來。
他強裝鎮靜冷冷道:「你知不知道那少女叫什麼?
鰲人茫然搖了搖頭,過了許久忽然叫道:「我想起來了,她還有一個同伴……她……她好像叫他雅易安……」
唐獵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抓住鰲人的綠色長髮,將他的身體從地上拎起:「快說!大賢者在什麼地方?」
「水晶城!」
「滾!」唐獵一腳a鰲人的下陰處,足尖觸及的地方堅硬異常,看來這鰲人的下體也生有甲胃,難怪他們的自我感覺良好。
七名鰲人相互攙扶著逃入水晶森林之中,唐獵看著滿地的斷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出手太重,這幾個鰲人只怕要殘廢了。」
斐娜搖了搖頭道:「鰲人的雙鰲有強大的再生能力,用不了太久,他們就會恢復如常。」她有些不解的問道:「唐獵,你為何輕易放過那幾名鰲人?」
唐獵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如果他們的消息屬實,玄波公主應該就在水晶城中!」
「什麼?』,斐娜驚喜萬分的叫。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攬住斐娜盈盈一握的的纖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找到公主就可以將帝君交代的事情做一個了斷。
走出水晶森林花去了他們整整兩天的時間,在林森林的出口處有一道明顯的水幕分界,再往前走便會重新走入海水之中,在森林與海洋的分界處有一個商販集中的小鎮,小鎮的面積雖然不大,可是經營貨物的種類異常齊全,其中不乏有稀世的寶物珍品。
唐獵和斐娜與眾不同的外表很快吸引了眾多商販的注意,一名矮小的男性人魚在樹下的水潭中大聲招呼著:「兩位是從格蘭蒂亞大陸來的嗎?」
唐獵禮貌的點了點頭,那男性人魚巨大的尾鰭在水潭中幻化成粗短的雙腿,他舉步邁出水潭,滿臉堆笑的來到唐獵身邊:「如果我沒有猜錯,兩位一定是想前往水晶城。」
唐獵微笑道:「你的觀察能力很強啊!」
那人魚嘿嘿笑道:「很少有格蘭蒂亞大陸的人能夠來到虛海海底,前方就是天幕,走出天幕的範疇,就會進入深海之中,以你們的身體構造不可能在水中停留太久的時間。」斐娜淡然道:「你有辦法?」
那人魚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你們想。如的進出水晶城,就必須佩戴避水珠。」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巨大的貝殼,打開貝殼,卻見其中裝滿了色彩繽紛的珠子,人魚道:「這裡面全都是避水珠,兩位儘管選購,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公道的價錢。」他狡黠的補充道:「格蘭蒂亞的金幣在我們這裡一樣可以適用。」
唐獵從來沒有見過避水珠,裝模做樣的拿起一枚看了看。
斐娜小聲向唐獵道:「小心有詐!」話音未落,那貝殼中的珠子忽然光芒黯淡了下去,剛才還是五彩繽紛,轉眼間竟然變成了灰褐色。
那人魚也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惡狠狠盯住唐獵道:「我好心賣給你避水珠
,你竟然偷偷做了手腳,快賠給我!」
唐獵愕然道:「那貝殼中的珠子我碰都未碰,你想設計陷害嗎?」
人魚怒道:「陷害你又如何?今日不拿出錢來賠我,定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口唇中唸唸有詞,身後的潭水宛如一道水龍般竄升了上來,隨著他揮手的方向,朝唐獵兜頭罩去。
唐獵心中大怒沒想到海族中人如此T橫無理,居然要強買強賣。週身瞬間可籠罩上一層淡藍色光暈,反手抽出屠龍刀,閃電般向那人魚頭顱劈去。
人魚從唐獵出招的速度上己經判斷出形勢不妙,向後連退數步,泥鰍般滑入水潭之中。唐獵憤怒之中劈出的一刀,將迎面的水流一分為二,藍色刀焰在水流的核心爆裂開來,水龍被炸飛成萬點水滴,向四方射去。
霸道無匹的刀氣高速向人魚逃竄的方向逼迫而去,人魚倉促之間,拿起貝殼來擋,刀氣殼從中劈成兩半,人魚頭頂的紅色硬發也被割斷數縷,嚇得他面無人色,慌忙潛入水潭唐獵只想給這狡詐的人魚一個教訓,並沒有想進一步緊逼,徐徐收回屠龍刀。卻聽到身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好刀!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把刀應該是用龍晰蝠的特角雕琢而成。
唐獵轉身望去,卻見一名面貌醜陋的長鬚老人緩步向他的位置走來,仔細看去才了現那老人的鬍鬚乃是一根根手指粗細的肉質觸鬚,即便是不說話的時候仍然在不斷蠕動,。他們皮膚濕糯糯的,體表遍佈一層姑液,
黑色的眼珠時刻都顯得淚注注的,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他嘶啞著喉嚨道:「老夫章八巧,在龍門鎮經商多年,這位小兄弟可否願意和我借步說話?」
唐獵對這位老兄的外貌不敢恭維,不過考慮到他精準的眼力,還是點了點頭。
章八巧怒視水中人魚道:「混賬東西,想在龍門鎮經營便要童史無欺,一視同仁,你居然敢拿鷹品欺騙外來顧客,著實可惡,以後不許你再來此地經營。」
那人魚顯得對章八巧極為忌憚,嚇得縮入水潭之中頓時不見。
唐獵和斐娜跟隨章八巧來到一棵水晶大樹下,章八巧微笑道:「小兄弟的刀願意賣嗎?老夫願意用貨真價實的避水珠和你交換。」
唐獵呵呵大笑道:「章老先生誤會了,我今天是來買避水珠,並不是為了賣刀!」
章八巧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道:「如此寶物,難怪你會捨不得賣。」他懇請道:「小兄弟,老夫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讓我看看你的這把刀?」
唐獵微微猶豫了一下,可是看到章八巧充滿期待的眼糖果,如果拒絕他的確有些於心不忍,爽快的將屠龍刀摘下,遞給了章八巧。
章八巧緩緩抽出屠龍刀,卻見刀身隱隱泛出綠色螢光,輕彈其上同,發出金屬般的鏘鏘輕響,章八巧大聲讚道:「好刀!果然是好刀,如果老夫沒有看錯,這把刀乃是盜族巧匠格爾薩親手雕琢而成,曾經飽飲過龍血,其質地己經與先前大大的不同。」
唐獵從心底對眼前這個樣貌醜陋的章八巧深表佩服,他單憑短暫的觀察,便已經看出屠龍刀的來歷和所經過的變化,足以證明他的學識淵博無比。
章八巧道:「小兄弟雖然擁有這把稀世寶刀,只怕對它的特性並未瞭解透徹。」
唐獵點頭道:「章老先生說得不錯,我只是偶然獲得此刀。」
章八巧笑著將屠龍刀緩緩浸入身邊水潭之中,卻見屠龍刀之上隱然泛起一道曲折盤旋的碧色紋路,章八巧伸出宛如蛇樣靈活的手指,輕輕在屠龍刀身上彈了一下,一道綠色光波扭曲向水潭中心傳播出去,轉瞬間,,無數浮光掠影為這綠色光波所吸引,從周圍融入綠色光波之中,屠龍刀身周圍緩緩飄出綠色絮狀煙霧。直到綠光重新閃回到刀身之中,煙霧才漸漸散去。
章八巧從水潭中抽出屠龍刀,微笑道:「我可不是變什麼戲法,這把刀擁有強大的生命力,能夠從周圍的環境之中汲取能量,並不斷蛻變。」
唐獵聽得悠然神往。
章八巧將屠龍刀重新歸於刀鞘之中,雙手奉還給唐獵,笑瞇瞇道:「你和這位姑娘想要前往水晶城,沒有避水珠是決不可能的。」他從懷中掏出兩顆碩大的藍色明珠道:「這兩顆避水珠權當是我送給兩位的禮物。」
唐獵受寵若驚道:「章老先生,我們素昧平生,怎麼好意思要你這麼重的禮物?」
章八巧淡然笑道:「你既然能將如此貴重的寶刀借給我鑒賞,這兩顆避水珠又算得上什麼?」他不由分說的將避水珠塞入唐獵的手中。樂呵呵道:「我們海族人向來保持中立,只要兩位前往水晶城安分守己,想來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他轉身向遠方走去。
唐獵大聲道:「多謝章老先生!」
章八巧揮了揮手道:「相逢既是有緣,或許他日我們還會相見。」
等到章八巧走遠,唐獵和斐娜的目光方才重新回到避水珠之上,唐獵看著晶瑩剔透的避水珠,半信半疑道:「不會是假的吧?」
斐娜拿起一顆避水珠向身邊的水潭中探去,避水珠還未靠近水面,潭水紛紛向四周排浪般閃開,斐娜的纖手探入潭水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隙,根本沒有沾到任何的水漬,她又驚又喜道:「是真的,章老先生沒有欺騙我們!」
他們又購買了一些食物後,方才離開了龍門鎮,也意味著離開了水晶森林的範圍,唐獵和斐娜將避水珠佩戴在身上,看著前方水幕的邊緣,果斷的邁步走了進去,海水紛紛向兩側避開,在兩人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弧形的水下通道,避水珠的作用果然神奇。
一路之上還算順利,大概在海底步行了三天左右,海族人的軍事和政治中心水晶城己然在望,走入城市前方的幹道,便看到一隊騎C武士從他們的頭頂飛速掠過,海族武士對這兩個外族的訪客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戒備心,打量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他們的左右。
腰間皮囊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聲,小白龍光禿禿的腦袋從皮囊口處鑽了出來,藍色的眼珠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粉紅色的前爪沿著唐獵的衣服爬行到他的肩頭。唐獵笑道:「你睡醒了?」
小白龍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上唇,突如其來的打了一個噴嚏,飛沫嘖了唐獵一頭一臉,斐娜看到唐獵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嬌笑起來。
「我靠,這麼小的身材居然能夠流出這麼多的口水!」唐獵一邊擦臉,一邊哭笑不得的感歎說。
小白龍似乎對唐獵背上的屠龍刀產生了強大的興趣,緩緩爬到刀柄之上,身軀盤在上面居然再度打起瞌睡來。
水晶城是一座完全由透明水晶修築成的規模龐大的海底建築群,不時可以看到海族人乘
坐各類水獸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像他們一樣佩戴避水珠在水晶鋪成的幹道
之上緩緩而行的族人。
避水珠在海族不但是一種工具,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能夠佩戴避水珠的多數是身份尊貴的貴族巨賈。
唐獵和斐娜來到水晶城的大門前,四名騎鯊武士靜靜站在水中,他們仔細的檢查著每一
位進出大門的行人,不允許將任何武器帶入城內。
騎鯊武士的首領道:「所有武器都會被安全存放在臨時兵器庫中,等到你們離開水晶城的時候,我們會完好無損的還給你們。」
斐娜輕聲道:「入鄉隨俗,我們還是遵守他們的規矩吧。」率先將碧玉刀交到騎c武士的手中,那武士拿起一個水晶號牌恭敬遞給斐娜,這是她日後提取碧玉刀的憑證。
唐獵有些依依不捨的取下屠龍刀,那騎c武士接過屠龍刀,握住刀柄向外抽出了一部分,卻見刀身銹跡斑斑,分明是一把破銅爛鐵,他忍不住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寶貝,原來是把破刀!」
唐獵此驚非同小可,屠龍刀是用龍晰蠍的特角雕琢而成,材質特殊怎能會生銹?一把將屠龍刀從騎c武士的手中搶了回來,將屠龍刀完全抽離了刀鞘,當嘟一聲脆響,刀柄和銹蝕的刀身竟然脫離開來,刀頭掉在了地上,唐獵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心中沮喪到了極點,頓時明白一定是在龍門鎮時,那可惡的章八巧趁機將屠龍刀調包,難怪他會這麼好心送給他兩顆避水珠,原來是神不覺的偷走了自己的屠龍刀。
唐獵咬牙切齒的罵道:「這老混賬,居然陰我!」
斐娜歎了口氣,知道唐獵向來視屠龍刀為至主,被章八巧利用調包計騙走,心情定然是異常失落,柔聲勸道:「事己至此,
唐獵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想起此次前來的主要任務是尋找玄波公主的下落,其他的事情只得暫時押後。進入水晶城內,眼前的景象讓唐獵兩人為之一呆,雖然他們事先對這座水晶雕琢的城市早有了思想準備,可是當這座城市的全貌展現於他們的眼前時,仍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讚歎,整個城市都是用純淨透明的水晶建成,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雕琢的如此細緻,上面的花紋和浮雕巧奪天工,都可以獨立成為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大街也是上好的水晶鋪成,透過腳下的水晶地面可以看到五彩繽紛的魚兒從下方緩緩游過,身邊經過的路人大都佩戴避水珠,意態休閒的徜徉與大街之上,談笑風生,或瀟灑自如,或嫵媚妖9.海族人的髮色以藍色為主,膚色白晰,這大概是因為沒有紫外線直接照射到的緣故。放眼望去女性的比例遠遠超過男性,看來海族人的男女比例處於嚴重失調的狀態。
海族女子穿著頗為性感暴露,毫不吝惜的將她們蛟好的冰肌玉膚展示在外,唐獵剛好可以大飽眼福,貪婪的看著海族少女性感的身段,很快便將失去屠龍刀的鬱悶拋到了九霄雲外。
斐娜看著唐獵色授魂與的模樣,芳心中不覺竟生出一股酸溜溜的感覺,趁著無人注意狠
狠在唐獵的腳上踩了一記,唐獵痛得摀住腳掌大叫起來,看到斐娜得意的神情,頓時明白這丫頭是故意報復。
趴在唐獵肩頭打著ra睡的小白龍幸災樂禍的看著唐獵,此時一位身姿窈窕的海族美少女來到唐獵身前,纖手指向小白龍道:「你的這只水老鼠好可愛啊!」小白龍藍色的眼眸向上翻了翻險些沒被這少女氣暈過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4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六章【選秀大賽】
唐獵和斐娜在水晶城的外城一間名為「玲瓏樓」的旅店暫時安頓下來,海族人對待外族並不排斥,老闆娘熱情的向他們介紹水晶城的風土人情和重要景點,不過她的熱情更多的釋放在唐獵的身上,畢竟像唐獵這種英俊非凡的男子在水晶城並不常見。
斐娜實在看不下去唐獵和老闆娘打情罵俏的淫賤模樣,乾脆回房去休息,落得耳根清淨
唐獵卻繼續靠在櫃檯前跟老闆娘大吹特吹,其實他並非斐娜想像中的色心大發,而是想通過老闆娘的口中打聽到一些關於玄波公主的蛛絲馬跡。
,板娘嫵媚的一雙勾魂眼死死唐獵,從中就要滴出水來:「從格蘭蒂,黔晶城,相必經過一番辛苦波折吧?」嘛嗜叨留
唐獵笑道:「還算順利,途中遇到的海族人對我們都很友好。
老闆娘笑道:「我們海族人生性善良,對待任何種族都是一視同仁,不偏不倚,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格蘭蒂亞大陸很少有像你那麼英俊的男子。」
唐獵內心中不禁一陣得意,笑瞇瞇道:「老闆娘見過許多格蘭蒂亞大陸的男子嗎?」
老闆娘搖了搖頭道:「我還從未離開過虛海,不過大陸的男子倒是見過幾個……」她格格笑道:「前方不遠有座市集,經常有作奸犯科的奴隸販賣,其中不乏有來自格蘭蒂亞的男子。」
唐獵內心不覺一動,和老闆娘敷衍了幾句,問明市集的具體路線,獨自向市集的方向趕去。
唐獵抵達市集的時候,正逢市場最為熱鬧的時候,種族不同的海族男女穿梭其間,耳邊傳來談笑喧囂之聲,與水晶城內的秩序井然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這座市場和玄武國的循環集頗為類似,主要以販賣奴隸為主,當然其中不乏有珍奇異獸,小白龍不知何時也從唐獵腰間的皮囊內爬了出來,老老實實趴在他的肩頭,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一聲狂暴的嘶吼從旁邊響起,緊接著便響起無數驚呼之聲,唐獵回身望去,卻見一個碩大的水晶牢籠之內,九隻長相怪異的凶殘海獸,正在圍攻一頭雪白犬,那唐獵轉身之時剛好看到搏鬥最為激烈的一幕,那犬宛如閃電般衝向海獸,血盆大口咬住其中一隻海獸的咽喉,尖銳的利齒輕易便將海獸堅韌的皮膚撕裂。
犬的狂暴凶殘讓剩下的八隻海獸嚇破了膽子,它們居然同時向水晶牢籠外撞去,不敢與犬繼續搏鬥下去。
那犬的凶性己經徹底被血JH激起,它不依不饒的衝了上去,水晶牢籠內掀起血腥的狂周圍微觀的海族人全都不忍再看,一個個扭過頭去。
負責販賣犬的乃是一個矮小的海族老人,他微笑道:「你們看到了,這是雪域聖贅1它生長於天都雪峰之上,品性純正,而且天生具有避水之能,我辛辛苦苦的才從雪峰之上得來。」
此時水晶牢籠發出吱吱嘎嘎的刺耳響聲,卻是那雪域聖乾脆利落的屠殺掉了九頭海獸,目標轉向牢籠堅硬的水晶欄桿,尖銳的利齒用力咬噬著手腕粗細的水晶牢籠。
唐獵心中暗歎,這雪域聖從外表上看和藏有幾分類似,不過體型稍大,性情更加凶
殘,不過這也怨不得它,失去自由怎能不讓它憤怒?
那矮小的海族老人伸出五根手指:「起價五十個金幣!」
人群一哄散去。
那老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想不到諾大的水晶城竟然沒有一個識貨之人。」他留意到仍然站在原地的唐獵,微笑道:「這位小兄弟有興趣?」
唐獵笑道:「這麼凶的犬,我買來不是自找麻煩嗎?」此時他肩頭的小白龍忽然輕聲鳴叫了一聲,那4犬瞬間停下了瘋狂的吼叫,血紅的雙目呆呆注視著唐獵,一雙強勁有力的前腿竟然葡了下去,頸部因為憤怒而豎起的雪白長毛也重新貼附到身體之上,它的喉頭發出嗚鳴之聲,目光充滿祈求的望向唐獵。
唐獵卻明白這犬並非是在祈求自己,它八成是在祈求小白龍救它,心中暗暗稱奇,看來小白龍雖然是個早產兒,身上還多少帶著一些王八之氣,否則怎會讓這凶殘暴慶的犬俯首稱臣?那海族老者也是嘖嘖稱奇,他自從得到這犬以來還從未見到它這般安份過,嘿嘿笑道:「小兄弟,你和這聖果然有緣哩。」
唐獵淡然一笑,他並不想多惹麻煩,轉身想要離開,不曾想,那小白龍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唐獵負痛,慘叫了一聲,卻看到小白龍一雙藍色的圓眼無辜的看著自己,唐獵心中暗罵這小白龍膽大包天,一把抓起它放在皮囊之中。那小白龍看到唐獵仍然要走,竟然從皮囊中閃電般竄出,飛快的衝入水晶牢籠之中。
唐獵暗叫不好,如果那4犬凶性大發,一口將小白龍吞了豈不是大大的麻煩,慌忙追到水晶牢籠前。
卻看到小白龍舒舒服服的趴伏在雪域聖4大腦袋的長毛之上,仰首打了一個哈欠。
那海族老者笑道:「小兄弟,你的這只海狸鼠也是一隻異獸,我還從未見過白色的海狸鼠呢。」
那雪域聖極為通靈,眼睛此刻也己經恢復成正常的碧色,目露祈求之光,向唐獵連連拜伏。
剛才散去的那群海族人重新圍攏了過來,看到雪域聖a的模樣,全都大感驚奇。
唐獵心中暗道:「看來這小白龍和雪域聖之間必然存在相當的默契,或許這海族老人說得對,注定這只雪域聖a和自己有緣。」
他從錢袋之中點出五十個金幣,送到那老者的手中。
不想那老者笑道:「小兄弟錯了,起價五十個金幣,並不是說五十個金幣便可以換得這只雪域聖贅如果我將之宰殺,它腹中的九顆避水珠也不止這個價錢。」
唐獵暗罵這海族老者狡詐,只得又點了五十個金幣送到那老者的手中。
好在那海族老者並沒有繼續敲詐下去,愉快的接過金幣道:「雪域聖從現在起便是你的了。」
他將一串水晶鑰匙遞到唐獵的手中:「你進去帶它走吧!」
周圍人發出一陣哄笑,唐獵頓時明白,這一切原來都是這名海族老者玩出的伎倆,錢雖然付給了他,可是誰又敢進入水晶籠子將兇猛的蔓犬帶走?
那犬此時居然站起身來,緩緩走向籠門。
海族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的光芒,今日這犬一反常態的安靜,難道當真遇到了能降它之人不成?
唐獵目光落在小白龍的身上,卻見它鮮紅的舌頭靈活的擺動了幾下,頗為可愛,似乎向自己暗示著什麼。
唐獵本來便膽大包天,在眾人的圍觀之下更不肯示弱,拿著那水晶鑰匙大步走到籠門前,果斷的將水晶鎖打開。
周圍海族人齊聲驚呼,慌忙四散逃去。
唐獵緩緩拉開籠門,卻見那只雪域犬慢慢來到他的身邊,順從的跪了下去。
唐獵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大手撫摸在雪域聖的頸後長毛之上:「你是讓我上來嗎?
那雪域聖4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唐獵大喜過望,翻身躍上雪域聖強裝的肩背。
那海族老者此時方才意識到不妙,慌忙衝到前方攔住唐獵的去路,大聲道:「你不能走
唐獵冷笑道:「錢我己經付給你了,為何不能走?」
那海族老者反悔道:「我不賣了!」
雪域聖4發出一聲悶吼,張開血盆大口猛然向海族老者撲去,唐獵慌忙用手臂勾住它的脖子,怒道:「不可!」
雪域聖4對唐獵表現的極為順從,硬生生停下腳步,起周圍族人的一陣哄笑。
』
唐獵再也不去理會他,驅駕著雪域聖4向前方行去。不敢追來。
唐獵在市集內尋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正準備返回之時,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唐獵救我……」
唐獵四處望去,最終目光定格在頭頂,卻見一個裸身的男子被吊在上方,肌膚之上佈滿痕,面部高高腫起,唐獵好不容易方才認出這被吊起的傢伙竟然是失散許久的雅易安。強壓住內心的驚喜,故意問道:「光屁股的小子,你是叫我嗎?」
雅易安無力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將裝模做樣的唐獵罵了個遍,哀求道:「恩公,救我下來!」
唐獵向四周看了看,卻見吊架之下有兩名穿著性感的美女武士守衛,她們警惕的向唐獵望來。
唐獵笑道:「兩位美女好,這上面吊著的是我的表弟,不知他犯了什麼過失?」
其中那名稍稍豐膠的美女武士冷冷道:「他偷偷潛入大賢者的府邸,試圖偷竊財務,按照我國律令,理當鞭刑之後,變賣為奴。」
唐獵看了看雅易安慘兮兮的模樣,鞭刑看來己經執行過了,現在應該是掛牌拍賣。他賠笑道:「兩位美女,不知他值多少錢?」
那美女武士道:「己經被人訂下了,我們正在等貨主!」
唐獵不覺一怔,沒想到雅易安這種貨色居然也有人要。雅易安哀嚎道:「恩公救我,她們將我賣給了春風窩……」,.
唐獵忍俊不禁,從名字上就能夠聽出春風窩不是什麼好地方。他笑道:「這豈不是遂了你的心願,我若是攔著你,說不定你日後還要罵我哩。」
遠處傳來一聲格格嬌笑,卻是一個肥胖的海族少婦擰腰擺臀的扭了過來,粗略的估計她的體重至少在三百斤以上,她正是春風窩的老闆許艷娘,宛如麵團般的大臉上堆滿媚笑,以檀香扇摀住嘴巴道:「這位小哥哥,莫不是要跟我爭生意?」
唐獵心中暗笑,慢慢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路過,沒其他的意思!」
雅易安氣得險些沒暈過去,他大罵道:「唐獵,你這個不講義氣的混蛋東西,居然把我往火坑裡推,**你十八代祖宗!」
唐獵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靠,你居然罵我!」驅駕雪域聖a,作勢要離去。
雅易安這下可慌了,祈求道:「唐獵,我求你了,你救我,剛才那些話全都是罵我自己,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玄波的面子上,救我一次,救我一次吧……」
其實唐獵也只不過是嚇嚇他而己,看到雅易安落入困境,又豈會不伸出援手。笑瞇瞇轉過身來,向許艷娘道:「這位姐姐,有沒有興趣跟我談一筆生意?」
那許艷娘何其的世故老道,早己從唐獵和雅易安的對答中看出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嬌聲笑道:「只要是賺錢的生意,艷娘便有興趣,小哥哥還是叫我妹子聽著舒坦些……」
唐獵被她極其肉麻的語調搞得汗毛直豎,乾咳了一聲道:「可不可以將這個光屁股的傢伙讓給我?」
許艷娘伸出粗短的手指,似乎在盤算什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道:「讓給你可以,不過至少要給我五百個金幣。」
靠,真是趁火打劫,沒想到海族人做生意都這麼精明,唐獵的錢袋中加起來還剩下不到
二百金幣,距離許艷娘開出的價碼還差上許多,他笑著砍價道:「這傢伙長得如此齷齪,至多也就值兩個金幣,妹子跟我開玩笑嗎?」
許艷娘嫵媚的看了唐獵一眼柔聲道:「既然價錢談不攏,那就只好算了。」她揮了揮從身後走出兩位粗壯的僕婦,將吊在上方的雅易安放下。
唐獵慌忙阻止道:「不如這樣,我們各讓一步,兩百個金幣如何?」
許艷娘冷冷一笑,輕聲道:「把這傢伙給我帶走!」
此時身後人群一陣騷亂,卻見剛才賣雪域聖的海族老者率領二十多個藍發紅須的壯漢衝了過來,他手指唐獵道:「就是他搶走了我的聖!」
那群壯漢大吼著向唐獵圍擾過去。
唐獵本來在許艷娘那裡受挫,心中便異常鬱悶,滿腔的怒火正無處發洩,現在總算找到出氣的機會,飛身從雪域聖的背上躍下,握緊雙拳向當先那名大漢迎去。
身軀微微一側躲過那大漢醋缽樣的拳頭,一個漂亮的左勾拳擊中了對手的下領,那小子慘叫一聲向後方跌倒。
這群大漢只不過是尋常的海族武士,就算是一擁而上,和唐獵之間仍然差距甚大,轉眼之間,唐獵拳起腳落己經擊倒了七八名漢子。
許艷娘和那兩名美女武士都站在一旁看著熱鬧,不時還出聲為唐獵喝彩。
雪域聖喉頭發出一聲悶吼,猛然向一名從身後襲擊唐獵的大漢衝去,那大漢諾大的身軀被雪域聖一下就撲倒在地,雪域聖鋒利的牙齒向那漢子的咽喉咬去。
許艷娘嬌呼一聲:「孽障,想鬧出人命嗎?」單臂抓住雪域聖4脖子上的水晶長鏈,硬生生將雪域聖拖得向後退了一步。
唐獵心中一驚,沒想到許艷娘竟然擁有如此神力,,要知道雪域聖天生神力,它全力衝刺之時,即便是數名成年男子也無法將它控制住。
雪域聖4碧色的雙眼,瞬間佈滿血絲,成為血紅色,雙目死死覷定許艷娘,狂吼一聲,放棄原有目標,衝著許艷娘狠狠咬去。
許艷娘尖叫一聲,肥胖的身軀居然輕飄飄蕩起,躲過雪域的致命一擊,在空中抬起壯碩的右腿瞄準雪域聖a的背脊踏去。
,
唐獵暗叫不好,及時衝到雪域聖身邊,一把拉住水晶長鏈,將雪域聖4向一旁拉出幾步,許艷娘一腳踏在水晶地磚之上,發出『蓬!』地一聲巨響,地面被她重力踩踏之下,竟然裂開蜘蛛網狀的縫隙。
唐獵笑道:「只不過是一隻不懂事的畜生,妹子何必跟它一般見識!」
許艷娘冷冷盯住唐獵道:「你最好看緊了這隻犬,省得給你捅出亂子來。」
那名帶著幫手尋仇的海族老者,看到勢頭不妙,慌忙帶著手下人溜走。唐獵雖然看到,卻沒有繼續追擊,不想將事態擴大。
此時跟隨許艷娘前來的那名僕婦悄悄附在許艷娘耳邊說了句什麼,許艷娘微微一怔,臉上頃刻間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剛才說得話,可還算數?」她是指唐獵購買雅易安之事。
唐獵點了點頭,將錢袋拿了出來,歉然道:「我手頭只剩下一百九十二個金幣,不知妹子是否願意?」
許艷娘居然爽快的接過了錢袋,甜絲絲笑道:「看在你叫我妹子的份上,這筆交易就這麼麼定了。」她拿起錢袋再也不向雅易安看上一眼,帶著兩名手下轉身離去。
唐獵滿臉迷惑的站在那裡,他實在想不透,這許艷娘在短時間內因何改變了念頭,竟然願意將雅易安賤賣給自己。
雅易安驚魂未定的擦去額頭汗水,嬉皮笑臉的來到唐獵身邊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而去。
唐獵看到周圍無人方才低聲罵道:「我讓你幫我照顧玄波她們,你給我照顧到哪裡去了?」
雅易安滿面羞慚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回頭我再跟你詳談。」
唐獵冷哼一聲,帶著雅易安前往玲瓏樓走去。
斐娜看到唐獵帶來了一位陌生男子,知道唐獵外出之時一定大有收穫。
三人來到房間內坐下,斐娜掩上房門,為兩人端來海族人特有的海葵茶,雅易安早己餓得飢腸轆轆,空肚子喝水之後,更感飢餓難忍。可是他對唐獵向來敬服,也不敢提出吃飯之事,忍著飢餓將和唐獵分別後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雅易安道:「那天你跳到藍龍背上之後,黑水河突然掀起大浪,將我們的皮筏掀翻,落入河水之中。」
唐獵早己料到這個結果,眉頭僅僅皺起。
雅易安道:「我記著你的囑托,拼勁一切力量去救玄波公主和兒姑娘,可是……怎奈風高浪疾,大浪之中我只抓到了玄波公主。」
他歎了口氣道:「正在危急之時,剛巧有一艘雕樑畫棟的鳳舟經過,那鳳舟之上站著一位天仙般美麗的少女。」提到那美麗少女雅易安雙目發亮,顯得悠然神往。
唐獵不耐煩的打斷道:「長話短說,不必形容她的長相!」
雅易安點了點頭道:「她看到我們落入水中連忙讓手下的美女武士將我們救了上去可是玄波公主己經在水中窒息。她主動救治公主
讓人將我帶到底艙休息。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我一覺醒來之後,整個風舟竟然空無一人……」他臉上浮現出激憤之色。
唐獵道:「玄波呢?」
雅易安道:「我離開鳳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己經來到了虛海海底,進入水晶城之中。我生恐有負你的委託,四處打聽那少女的下落,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我打聽到,原來玄波公主是被海族的大賢者帶走。」
「大賢者?難道是你所遇到的那位美麗少女?」斐娜驚奇道。
雅易安又歎了口氣道:「為了找到玄波公主,我只好尋找機會潛入大賢者的府邸,可惜竟然被她發現,誣陷我意圖偷竊財物將我重責五十皮鞭,並吊在市集上示眾,如果不是遇到恩公,我現在只怕己經在春風窩賣身了。」
唐獵禁不住呵呵大笑起來,很快便又止住笑聲,怒視雅易安道:「無論怎麼樣,玄波和萱兒都是你保護不利,改日我一定會跟你算這筆帳。」
雅易安哀求道:「算w之事以後再說,即便是讓我死,也讓我當個飽死鬼如何?」
唐獵罵了他兩句,馬上便接受了現實,讓斐娜叫來飯菜,和雅易字邊吃邊聊,將分別後
自己發生的事情簡略告訴了雅易安。
雅易安聽到唐獵在龍門鎮被人用調包計騙走了屠龍刀之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捂著肚子道:「你栽在他手裡也算不冤!」
唐獵聽出他話裡有話,低聲道:「你認識那老怪物?」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位章八巧便是名揚天下的八巧先生。」
「八巧先生?」唐獵充滿迷惑重複道。
雅易安點了點頭:「天下聞如果論到偷竊行騙的功夫公推兩人最為厲害,一位就是這個八巧先生,還有一位是你乾爹鐵魔鰲
唐獵拍了拍前額道:「怪不得,章八巧對我們的屠龍刀的掌故如此熟悉。」
雅易安道:「他一定是假藉著鑒賞之名,用巧妙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屠龍刀調包,只怕能夠當場識破他手法的只有你乾爹,這次你就自認倒霉吧。」
唐獵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將話題重新轉到了玄波的身上:「這次我們一定要將玄波救走
雅易安道:「說的容易,做起來只怕會有些困難,上次我剛剛潛入大賢者的府邸便被她們擒獲,無論是武力還是心計,這些海族人都十分的出眾。」
唐獵道:「玄波現在仍然在大賢者府中嗎?」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無意間知曉了女皇水黛茵的一個秘密。」他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附在唐獵耳邊道:「這位海族女皇並不喜好男色,反而對同性美女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
唐獵聽得雙目圓睜:「我靠!你是說水黛茵是個同性戀?」
斐娜羞得俏臉通紅,輕聲悴道:「好噁心啊!」
唐獵笑道:「你放心,我沒有那方面的癖好!斐娜紅著臉兒道:「跟我有何關係?」
雅易安道:「海族女皇收入後宮內的美女不計其數,聽說五年一度的選妃己經開始了。
唐獵忍不住罵道:「真***浪費,天下的美女就算都給她又有什麼用處?她難道能夠出那根東西來?」
斐娜聽到唐獵越說越不像話,摸到桌下狠狠在唐獵大腿上掐了一記。唐獵痛得慘叫了一聲,忽然道:「壞了!」
唐獵道:「那位大賢者該不是將玄波也當成候選人送了上去,從而獲取女皇水黛茵的寵幸吧?」
斐娜的臉色都變了,如果那位女皇當真如雅易安所說的那般貪戀女色,或許真的有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雅易安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極有可能,不過那位大賢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按理說她沒理由將這麼好的機會送給別人?」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必須查清這件事。」
雅易安道:「後日便有花車巡城的活動,到時候,進入復選的美女全都坐在花車之上環繞內城而行讓海族人評選,我們只要過去看看就能夠知道玄波公主究竟在不在評選之列。
唐獵帶著雅易安和斐娜一早便來到水晶城的內城,,內城的四角鑲有四顆碩大的避水珠,它們的強大力量,讓海水無法侵入到內城之中。
海族人對五年一度的女皇選妃盛典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水晶大道兩旁早己站滿了等待觀賞美女的人們,每人的手中都拿著一顆珍珠,等到美女出現的時候,他們會將手中的珍珠投向最美麗的那個,頗有一點現代超女海選的味道。
唐獵尋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距離花車到來還有一段時間,可是現場熱烈的氣氛己經讓人血脈貪張。
唐獵笑道:「這種選美會不會有人作假?如果我事先買通一批人,帶著數量龐大的珍珠,全都投入一個醜女的車內,也有可能將她推上第一的位置。」
雅易安道:「花車巡城選美只不過是女皇宣揚與民同樂的精神,而且海族人對他們的這位女皇十分的敬畏,如果有人敢於作假,只怕下場會十分的淒慘。」
唐獵不屑的聳聳肩,卻聽到人們的歡呼聲宛如潮水般湧動,卻是花車選美的先頭儀仗隊從前方緩緩駛來。
三十六名銀盔銀甲的美貌少女騎在藍色分水獸之上,排成整齊的方隊,沿著水晶大街款款而來,甲青只覆蓋了她們身體的關鍵部位,雪白誘人的小腹,曲線柔美的纖長美腿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外,等於穿上了一件金屬比基尼。唐獵至少還保持著應有的風度,雅易安看得口水都滴落下來。
每名美女武士的手上都握著一桿長達兩米,上面鏤空雕有各式花紋的水晶長矛,按照這裡的律法規定,只有海族武士才能持有武器,不過她們手中的武器更像一桿桿制精美的藝術品,如果用在實戰中只怕輕易便會對手折斷。
在首批儀仗隊過後,八輛水晶馬車分別在白色短尾鱷的拉扯下出現在幹道之中,每輛馬車由一名身穿白袍,藍色短髮的海族少女操縱,馬車的關鍵部位用黃金鑲嵌,更顯的富麗堂皇,奢華不凡。
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正中的水晶幹道路面竟然向兩旁裂開,伴隨著微觀民眾的一聲歡呼,卻見藍色的海水從道路的裂隙中淚淚湧出,不多時在原來的水晶幹道位置,竟然多出了一條藍色的河流。
斐娜輕聲讚道:「這樣巨大的工程,在格蘭蒂亞大陸上的任何帝國都無法見到。」
唐獵暗付道:「看來海族並不缺乏建築機械方面的高級人才,短時間內將道路變為河道,並不僅僅是簡單的給排水能解決的問題。」他歎了口氣,剛剛來到這片大陸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是片落後原始的大陸,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改變了最初的看法。
雅易安忽然顯得有些不安,向唐獵的右側走去,唐獵微微一怔,轉身望去,卻見體型肥碩的許艷娘也帶著兩名凶神惡煞的僕婦來到人群之中,看到唐獵她顯得有些錯愕。唐獵笑道:「妹子!果然巧得很!」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6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七章【神秘的賢者】
雅易安道:「我本來以為只有男人好色,沒想到女人要是好色起來,比起男人不多讓
許艷娘惡狠狠瞪了雅易安一眼道:「閉上你的狗嘴,惹火了老娘,將你抓到春風窩去,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雅易安雖然素來口頭不饒人,可是在許艷娘的恐嚇面前也不禁有些心寒,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是只人見人怕的母老虎,他只好汕汕閉上了嘴巴。
唐獵心中暗笑,那許艷娘對唐獵倒是異常的友善,微笑道:這位是你的愛人嗎,長得好漂亮,小心被別人搶了去。」
斐娜和唐獵雖然早生情慷,可是關係在人前卻從未挑明,含羞的轉過俏臉。
唐獵笑道:「誰敢跟我搶,我便擰斷他的腦袋!」
許艷娘格格嬌笑道:「小哥哥,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男人。」她仍然不忘狠狠瞪了雅易安一眼:「比那些娘娘腔的小白臉,不知強上多少倍。」
雅易安再也按捺不住,冷嘲暗諷道:「就算娘娘腔的小白臉也不會看上一隻粗魯無禮的母老虎。」
許艷娘握起拳頭一副要衝上去跟雅易安拚命的架勢,唐獵慌忙隔在兩人之間,斐娜輕聲提醒道:「花船來了!」
一艘艘以各色鮮花裝飾的美麗鳳舟沿著潺潺流動的河流緩緩行進,眾人的目光同時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弓i,雅易安和許艷娘也暫時放下敵對,共同關注著河道內的景色。陣陣絲竹之聲從河面悠揚響起,光線漸漸黯淡了下去。河心處處笙歌,點點燈火,入目都是一片旖旎風光。
藍色河面之上,五十多艘鳳頭花舟順水緩緩而來,花舟之上鮮花顯然剛剛採擷而來,微風吹過晨露宛如明珠般輕輕飄落。舒
每艘花舟之中都端坐著一位麗質天生的美貌少女,她們或輕聲吟唱,或舞弄絲竹。以自身才藝吸引著兩岸海族人的目光。
唐獵暗歎,沒想到這海族女皇選妃的架勢比中國皇帝選秀女還要張揚隆重,同性戀居然在這裡合法化。兩岸的海族人指指點點,品評花舟內佳麗的樣貌,河道兩岸,歡聲雷動。河面之上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向來好色的雅易安幾乎忘了自己這次前來的任務,雙目逐一在入選的美女臉上掠過,對這位喜好同性的女皇充滿了羨慕。
唐獵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正中的一艘白蘭木花舟之上,卻見花舟上方以各色奇異花朵裝飾,穿插的恰到好處,錯落有致淡雅天成。
一位白衣少女靜靜坐在蘭舟內,冰藍色美眸充滿迷惘的望向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金色長髮隨風舞動,宛如凌波仙子般,似乎要隨風飛去。
唐獵虎軀劇震,這舟中少女竟然真的是玄武帝國公主玄波。斐娜幾乎在同時看到了玄波,下意識的握住唐獵的手臂,唐獵恨不能立刻衝上前去,將玄波從舟中救出。
兩岸此時歡聲雷動,將唐獵的思緒重新拉回到現實中來,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救出玄波,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須策劃好穩妥的方案,才能夠出手救人。
此時玄波明轍的美眸剛好向岸上望來,目光與唐獵相會,唐獵內心中的激動難以形容,他生恐玄波看不到自己,在眾人將明珠投向尾艙的時候,大膽的將手中明珠向玄波的嬌軀彈射而去。
唐獵能量的運用十分巧妙,他掌握到既要引起玄波的注意,又不至於傷害到她,力度控制適當,明珠即將靠近玄波嬌軀之時,冷不防一道冰冷的箭芒從水下射出,準確無誤的將唐獵彈射出的明珠擊得粉碎。
原來每艘花舟四周的水下都埋伏有四名海族武士,健壯的海珠武士騎c從水底緩緩冒出身形,一雙怒目覷定唐獵,惡狠狠道:「再敢無禮,定然治罪!」唐獵汕飛庫手打汕一笑,他的目的己經達到,玄波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所吸引,清轍的美眸卻沒有因為唐獵的到來產生任何的變化,淡淡凝望了唐獵一眼,目光重新投入河面之上。唐獵不禁大失所望,斐娜也覺察到玄波公主的異常,她分明看到了他們幾個,可是竟然毫無反應,是在人前故意偽裝,還是真的沒有認出他們的身份?
就在唐獵反覆矛盾之時,藏在皮囊中的小白龍悄然溜了出來,唐獵意識到的時候,小白龍己經閃電般溜入河道之中。
唐獵暗叫不好,此時河面的風浪瞬間增大了許多,兩岸圍觀的海族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向後避讓,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忽然發生了,河面河面正在迅速上漲。
五十多艘花舟在突然增大的河浪中顛簸晃動起來,坐在船上的待選美少女們發出陣陣驚呼。
潛在水下負責保護任務的騎c海族武士也意識到情況不對,慌忙從水下浮起。就在此時,玄波公主附近的河面猛然升起一股巨浪,竟然將玄波公主所乘坐的蘭舟整個掀向半空之中,伴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呼,蘭舟在空中連續幾個翻騰,玄波公主的嬌軀被拋離出蘭舟之外,向人群中落去。
唐獵和斐娜幾乎在第一時間衝了過去,唐獵張開臂膀,穩穩的將玄波公主的嬌軀抱住,時河水向兩岸氾濫開來,圍觀的海族民眾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玄波公主美眸充滿驚恐的望向唐獵,尖叫道:「放開我!」
唐獵暗暗叫苦,看來玄波公主當真不記得自己了。
兩名騎武士拖起兩股藍色水流,駕馭著黑色逆戟c,舉起長矛從空中居高臨下向唐獵刺來。
斐娜嬌叱一聲,足尖在地上一頓,嬌軀宛如鳥兒一般輕盈飛起,雙手準確無誤的抓住長矛頸部,暗運潛力,竟然將兩名海族武士脫離了逆戟c的背脊,拉扯到半空之中。
伴隨著兩名海族武士的一聲慘呼,斐娜抖動長矛,讓他們的身體重重撞在一處,僅僅在一招之中便將長矛搶到手中。失去控制的水流宛如長龍般襲向斐娜的嬌軀,即將靠近之時,斐娜身上佩戴的避水珠起了作用,水流向四周散開,娜的身上沾濕。
「放開我!」玄波公主繼續大叫。
唐獵怒道:「我是唐獵!」
「你是混蛋!」玄波抓住唐獵的手臂張口欲咬。
唐獵無可奈何的伸出手去,趁著玄波不備,乾脆利落的將她擊昏。扛在肩頭之上,混在人群中向外城逃去。
又有十多名騎c武士向唐獵的身邊圍攏過來,斐娜將手中的一支長矛擲給唐獵,單手握起長矛,英姿颯爽的站立於唐獵身後,低聲道:「你帶公主先走,我來斷後。」
唐獵傲然笑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他虎吼一聲,手中長矛劃出一道疾電,原本被避水珠逼開的水流,因為他矛身高速排出的氣浪,向周圍繼續壓搾而去。
不幸成為唐獵目標的騎鯊武士,看到對手如此威猛的攻擊,臉兒都嚇白了,身體脫離逆戟鯊後背向後方翻騰逃去。
唐獵手中矛尖準確無誤的插入逆戟鯊的前額,隨手一振,抽出矛尖,逆戟鯊巨大的身軀從水柱之中無力的癱軟下去。
又有二十多名騎c武士向他們的位置蜂擁而來,唐獵和斐娜對望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臉上的擔優之色,他們雖然武力強勁,可是這畢竟是在虛海境內,海族女皇水黛茵的治下,一旦陷入對方武士的合圍之中,就算他們如何厲害終究有精疲力竭的一刻。
此時剛才上漲的河水開始緩慢的向下回落,混亂的人群忽然爆發出一聲聲驚恐的呼叫,只見一道白色的閃電高速從人群中竄出,轉眼之間己經出現在唐獵的面前。
竟然是被唐獵暫時寄存在玲瓏樓的那只雪域聖,不知道它如何得知主人陷入危難之中,關鍵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唐獵顧不得多想,抱起玄波縱身躍上雪域聖的背脊,斐娜擲出長矛,矛尖洞穿了一名騎鯊武士的右肩。
唐獵驅駕雪域聖來到斐娜身邊,斐娜及時騰躍到雪域聖身上,舒展玉臂抱住唐獵堅實的腰背。
雪域聖喉頭發出一聲凶殘的嘶吼,遍身的白色長毛飛庫小說根根豎起,後腿一蹬,牛犢般大小的身軀己然騰躍了出去,身上雖然負有三個成年人,可是它的行動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一名騎鯊武士手握長矛擋住雪域聖的去路,矛頭瞄準雪域聖的頸部刺去。
雪域聖一雙碧色雙目完全變成了血紅色,它的身軀靈巧的躲過了矛頭的刺殺,瞬息間己經繞到逆戟的尾部,張開巨吻狠狠咬住逆戟c寬闊有力的尾部,強勁的脖子一個有力的橫摔,竟然將騎武士連人帶c遠遠摔了出去。
唐獵擔心雪域聖的凶性被激起,繼續纏鬥下去,大喝道:「快走!」
雪域聖對唐獵顯得十分順從,轉身向外城城門方向逃去。
內城城門己經緩緩關閉,海水從四面八方湧入外城之中,整個水晶城成為一片水的世界。唐獵和斐娜所佩戴的避水珠本身就有強大的避水作用,而雪域聖又是天生避水的異獸,所到之處海水紛紛向兩側避讓。
雪域聖奔行的速度己經達到了極限,那些前來追擊的騎武士瞬間便被遠遠甩在身後。唐獵暗暗鬆了一口氣,此時方才發現雅易安不見了,心中暗叫不好,剛才只顧著營救玄波公主,卻沒有考慮到他的事情,只怕雅易安要凶多吉少了。
雅易安何其精明,看到河面上突然風浪大作,玄波公主居然被風浪拋入空中,便知道不好,唐獵抱起玄波逃走的時候,他就在身邊,生恐被別人看出他和唐獵是同夥,混入四處逃竄的海珠人群之中想要離去。
沒逃走幾步,手握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拖住,許艷娘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逃?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雅易安抬起頭,正看到許艷娘表情猙獰凶悍的面孔,他苦笑道:「這是什麼話?大家都在逃,何以我不可以逃?」
許艷娘冷冷道:「你的同伴劫走了女皇的寵妃,我要拿你到女皇陛下面前問罪!」
雅易安怒道:「我靠,他跟我有個鳥干係?你***不要胡亂誣陷好不好?」
許艷娘微笑道:「有沒有關係,回頭就會知道,如果你能挺得過夏濁公的七十二種酷刑,我許艷娘從今以後再也不找你的麻煩!」
小白龍瘦小的身軀從水流中忽然竄了出來,輕輕巧巧的落在雪域聖4的頭頂,深藍色的眼珠靈動的轉了轉,鮮紅的舌頭舔去蒜頭鼻上的水珠,顯得無比得意。
唐獵對這條小白龍第一次改變了看法,看不出它如此弱小的體格,竟然能夠掀起這麼大的風浪,畢竟是龍的後代,可是它為什麼會第一時間衝出去救玄波?難道它能夠感覺到玄波體內流淌著帝君玄思哲的血液?
玄波仍然處在昏迷岌裹吼唐獵心中有些內疚,剛才的一拳大概太重了。
小白龍忽然迅速爬行到唐獵身上,轉入專門為它準備的皮囊之中,雪域聖幾乎在同時敏銳的覺察到了危險,它行進的速度緩緩減慢,血紅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不遠處的城門。
水晶鋪成的道路之中,一位黑衣少女背身靜靜站在那裡,她的體型極美,黑色長髮流瀑般垂落在纖細的蠻腰位置,一雙白哲的小手負在身後,在黑色長裙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蒼白。
唐獵雖然看不清刀子的面貌,可是單單從背影便感覺到一種無比蕭殺的氣氛,雪域聖似乎承受不住少女身上的傳來的淒冷的煞氣,下意況的向後退了一步,呼吸也變是無比急。
斐娜附在唐獵耳邊道:「帶公主先走,我來對付她!」
無數股涓細的水流忽然在黑衣少女身後螺旋聚集起來,竟然形成一個薄薄的藍色的旋轉水盾,她的輪廓因此而變得朦朧起來。
一個柔弱少女敢於獨自前來阻攔他們的道路,早己引起唐獵和斐娜的重視。
斐娜嬌叱一聲,手中長矛穿破空氣和水流轉瞬之間,矛尖己經接觸到藍色水盾之上,矛尖與水盾剛剛接觸那水盾便被矛尖蘊含的巨大力量炸裂開來,縹緲的水霧向斐娜的嬌軀籠罩而去。
斐娜鼻息間忽然嗅到一股沁人肺腑的幽香,短暫的愉悅過後,忽然醒悟到自己身上明明己經佩戴了避水珠,何以水霧仍然能夠靠近自己的身體,她暗叫不好,頭腦中忽然感到一陣暈眩,嬌軀竟然軟綿綿倒了下去。
唐獵大驚失色,衝上前去抱起斐娜的嬌軀。
那黑衣少女此時緩緩轉過嬌軀,她的半邊俏臉以黑紗覆面,黑色美眸內閃過一絲驚奇的光芒,她的煙雨盾即便是最為強大的避水珠也無法克制,可是唐獵明明處在煙雨盾籠罩的範圍內,卻沒有任何中毒的反應,難道這男子的體質異於常人?
唐獵怒吼道:「卑鄙,你竟然下毒」
黑衣少女冷冷看了唐獵一眼,手臂在空中一揮,一道水流在虛空中形成透明的長劍。
沒想到她如此年輕,劍術己經達到御水為劍的地步,唐獵心中暗歎,悄然收起心頭的憤怒,心境恢復平靜,他將斐娜小心放在一旁,俯身拾起地上的長矛,單臂舉起長矛,冷酷而沉靜的目光覷定黑衣少女的神秘面龐。
黑衣少女明轍的黑色美眸中掠過一絲欣賞的神情,對手能夠在短時間內鎮靜下來,足見他己經具有了成為一代高手的潛質。
因為親眼目睹身為黃金武士的斐娜僅僅在一個回合間便中了對手的暗算,唐獵採取了守勢為主的墨氏技法。他從未練習過槍法,長矛握在手中使出的招數卻是墨子劍法。
海水形成的透明長劍葬然向唐獵的面門處直刺而來,唐獵單手握住長矛,手腕在身前抖出一個大大的圓圈,體內能量自然而然的注入到圓圈之內,藍色飛庫網的光華順著矛尖流淌。
黑衣少女眼中的神情越發驚奇,長劍刺入圓圈的中心,唐獵手肘回收,圓圈向中心迅速收縮而去,這正是墨子劍法中極為典型的『收,式。長劍宛如煙雨般形神俱滅,唐獵擔心這黑衣少女故伎重演,慌忙用左手掩住口鼻。
卻見那黑衣少女並沒有繼續進擊的意思,靜靜站在前方,美眸盯住唐獵的雙目,低聲道:「你是墨氏的後人?」
唐獵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少女單從自己的招數之中就辨認出自己槍法的來路。
黑衣少女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冷冷道:「帶著你的朋友馬上離開這裡,如果四賢者趕到,只怕你連性命也保不住。」
唐獵抿了抿嘴唇,展臂將斐娜抱起,來到雪域聖贅之前,卻聽到那黑衣少女道:「留下玄波,否則我不會顧及墨氏的面子!」
唐獵抬起頭,雙目充滿憤怒的望向那黑衣少女,可是他並不糊塗,以自己目前的處境,想要帶著兩個昏迷的女孩離開,根本是癡人說夢。
他無比留戀的看了看玄波蒼白無瑕的俏臉,輕輕將她放在地上,暗暗道:「玄波,你放合,我一定會回來救你。」抱起昏迷的斐娜,縱身躍上雪域聖蔓的背脊,向城門外衝去。
途徑那黑衣少女身邊之時,她纖手輕揚將一個白色羊脂玉瓶向唐獵拋去,唐獵伸手接住「將裡面的藥丸化在澡水裡讓她浸泡一個時辰,體內迷藥的毒素就可以肅清。」
這黑衣少女看來對唐獵並沒有太多的惡意,唐獵不禁對她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不過現在並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他重重在雪域聖贅的臀部拍了一記,雪域聖贅狂吼一聲,向遠方飛奔而去……
直到唐獵的背影完全消失,那黑衣少女方才將目光落回玄波的身上,目光注視之處,凝結出數點雨露,輕輕低落在玄波的俏臉之上,清涼的露水讓玄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終於從昏迷中醒來,揉了揉被唐獵打痛的玉頸,如夢初醒道:「怎麼回事?剛才發生了什麼?那黑衣少女淡然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你準備一下,女皇很快便會召見你們。」
玄波冰藍色的美眸充滿迷惘,她似乎在努力想著什麼,可是到最後,腦海中仍然是一片空白,徒勞的搖了搖頭道:「我好累……」
雪域聖贅以最快的速度上浮到水晶城上方的海面,久違的陽光讓唐獵因為承受不住刺激而緊緊閉上雙目,蔚藍色的虛海海面時而吹過一陣涼爽的微風,讓小說飛庫人的身體格外舒爽,可是唐獵此時的心情卻鬱悶到了極點,就在即將救出玄波的一刻,居然功虧一簽,對他而言不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小白龍也從皮囊中爬到雪域聖蔓的頭部,攤開肚皮,傲洋洋的曬著太陽。
看著它悠閒自得的模樣,唐獵不由得心頭火氣,怒道:「都是你這小混蛋幹得好事,將我的計劃破壞的一塌糊塗,現在好了,玄波被抓了回去,敵人己經產生了戒備,斐娜又中了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小白龍一臉無辜的看著唐獵。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對牛彈琴!」他傲得去理小白龍,抱起斐娜的嬌軀,為她整理了一下紛亂的金色長髮,目光在海面上四處搜尋著可以上岸的地方。
茫茫大海之上想要找到一片陸地原來如此困難,視野中到處都是蔚藍的海水,根本分不清自己所處的究竟是什麼地方。
好在雪域聖贅在水上游泳的功夫也十分的強悍,帶著唐獵和斐娜,不知疲倦的在大海中遊蕩,唐獵在沒有明確目的地的前提下,只好老老實實呆在雪域聖贅的身上,任憑它自由前進。
不知何時起,唐獵竟然趴在雪域聖贅的背脊上沉沉睡去,朦朧間,竟然夢到玄波伸出可愛嬌俏的香舌,輕輕舔弄自己的耳垂,唐獵癢的大笑起來,睜開雙目一看,卻是小白龍這個無恥的傢伙正用鮮紅舌頭舔著自己的臉龐。
唐獵噁心的大叫了一聲,坐起身來,此時己經接近黃昏時分,放眼望去夕陽正在一點點沉入海面之下,夜色即將到來。
天水之間可讓夕陽染成了一片金色,唐獵揉了揉眼睛,確信天邊正有一個黑色的小點向自己所處的位置飛速而來,他迅速判斷出,那黑點應該是一艘船。
隨著距離的不斷接近,他終於看清了那艘船的全貌,那是一艘巨大的五桅帆船,船身之上因為年月久遠,已經看不到本來的漆色,呈現出一種烏沉沉的色彩,船帆也是黑色,主帆之上繡著一個碩大的骷髏標記。
「海盜船!」唐獵在心頭暗驚呼道。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7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八章【友善的海盜】
海盜船破浪駛向唐獵的身邊,原本平靜的海浪頃刻間顯得暴虐了許多,雪域聖贅有些憤怒的盯住海盜船黑色的骼骸旗,仰天發出一聲凶殘暴怒的嚎叫。
對於海盜,唐獵的心中還是充滿了顧忌,自己雖然沒有讓海盜動心的財富,可是懷中斐娜的美色也可以成為海盜窺覷的理由。不過目前他己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虛海之上漂泊下去,不如登上這艘海盜船尋找機會。
海盜船上幾個光禿禿的頭顱靠近了船舷的邊絳,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獨眼海盜大聲高叫道:「小子!需要幫助嗎?」他的口氣並沒有唐獵想像中那樣凶殘,反而透著一種說不出和藹。
唐獵笑瞇瞇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你能夠帶我前往陸地,我將不勝感激。」
獨眼海盜笑了起來,露出滿口的金牙,夕陽映照之下,反射出眩目的金色光芒。他向右側的助手耳語了幾句,很快便看到一艘救生艇從海盜船上緩緩放了下去,四名赤裸上身的海盜攀援著纜繩,宛如猿猴一般靈活瞬間己經來到海面之上,登上那只救生艇,操槳向唐獵的方向劃來。
雪域聖贅迅速游到救生艇前,唐獵抱起斐娜,縱身躍入小艇之中,他靈活的身手,讓幾名海盜目光微微一變。
雪域聖贅緊跟著主人的腳步進入了救生艇中,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一名身邊的海盜,將那名海盜嚇得不禁顫抖了起來。
唐獵拍了拍雪域聖贅頸後的長毛,這個時候,他可不想讓雪域聖贅再給自己添亂子,雪域聖贅老老實實的蜷伏在唐獵的腳下。
那名海盜擠出一個笑容,裝出毫不害怕的樣子:「這隻狗長得挺可愛……」他的手想學著唐獵的樣子去觸摸雪域聖贅,雪域聖贅猛然站起身發出一聲咆哮,嚇得那名海盜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之上,引起同伴的齊聲哄笑。
唐獵好不容易才將雪域聖贅喝退,小艇很快己經劃到了海盜船下方,海盜們從船上放下纜繩,救生艇內的海盜熟練的將纜繩在救生艇的兩頭拴好。
隨著上方絞索的轉動,救生艇緩緩離開海面向甲板處升去。
救生艇很快便被提升到了船舷的位置,那獨眼海盜帶著六個衣衫檻褸的手下來到面前,樂呵呵道:「小子,算你幸運,居然能夠遇到我的船。」
唐獵禮貌的笑了笑,抱起斐娜邁到甲板之上。
獨眼海盜看了看唐獵懷中的斐娜,好奇道:「她死了嗎?」
「只是生病昏迷了過去,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的。」唐獵輕聲道。
獨眼海盜點了點頭,向身邊的一名身材矮小,滿面愁容的老年海盜道:「老劉頭,你帶這位兄弟去十二號艙房休息。」
那老年海盜慌忙出列,帶著唐獵向船尾的方向走去。
唐獵臨走之時向獨眼海盜道謝道:「謝謝!」
那獨眼海盜仍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不用謝,我是船長獨眼龍神潘恩,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找我。」
唐獵心中暗笑,獨眼龍神,我靠,口氣好大啊。
目送唐獵抱著斐娜離開,獨眼龍神潘恩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站在他身邊的手下幾乎同時問道:「船長,為什麼要對這小子如此客氣?他有可能是天鷹號派出的奸細……」
獨眼龍神潘恩架禁的怪笑起來:「你們好像在懷疑我的智商?」
手下一個個驚恐的閉上了嘴巴。
潘恩冷笑著指向自己的獨眼道:「我還剩下一隻眼睛,什麼都瞞不過我龍神潘恩,我為什麼要救他?我為什麼要救他呢?」他的獨眼中閃過狡黯的光芒:「假如他是天鷹號的奸細,我有理由要放他回去報信嗎?你們告訴我?你們哪個能告訴我嗎?」
「船長英明,船長英明啊l」身邊響起一片拍馬之聲。
老劉頭將唐獵帶到十二號艙門,臉上仍然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愁苦的表情:「這裡就是十二號艙,你先在裡面休息,開飯的時候,我會送飯給你。」說完便轉身離去。
唐獵推開艙門,一股腐臭的氣息迎面撲來,險些沒有讓他嘔吐出來,艙內的光線十分黑暗,唐獵找到油燈的位置,利用旁邊的火石點燃了油燈。
艙房大約有五個平方,除了一張窄窄的小床,便是一個鐵製的小桌,唐獵將小床稍稍整理了一下,小心將斐娜放下,斐娜的呼吸和心跳仍然平穩,表面上看去好像正在熟睡。唐獵確信她短時間內應該無礙,更何況手中擁有那黑衣少女所給的解藥,只要在恰當的時候為斐以徹底清除她體內的迷藥。
想起再度陷入海族女皇手中的玄波,唐獵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上次的倉儲營救一定引起了海族人的高度戒備,想要成功救援玄波,只怕難度增加了許多,或許他應該找來一些救兵,不知道狼淵和那些帝國士兵是不是己經成功抵達了穿雲城?玄武帝國政局變幻莫測,眼前能夠信任的也只有他們了。
雪域聖蔓蜷曲在艙門外休息,警惕的眼神虎視耽耽的凝視著過往的海盜。
開飯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老劉頭端著黃銅托盤,上面有為唐獵準備的大餅和海魚,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雪域聖蔓,為它帶來了一根巨大的牛腿骨。
雪域聖贅湊過去嗅了嗅地上的牛腿骨,卻重新將頭顱趴伏在地上,對如此誘人的食物動也不動。
唐獵接過老劉頭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他當然也不會信任這些海盜,小白龍悄然竄到托盤之上,唐獵以為它想吃食物,正要阻止,卻見小白龍抬起後爪,在食物上撒了一泡尿,不禁呵呵大笑起來,小白龍頗具靈性,從它和雪域聖贅的先後表現來看,食物之中一定有貓膩存在。
老劉頭看到眼前的情形,表情木然的走了出去。沒過多久,便看到獨眼龍神潘恩率領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手下向十二號艙門氣勢洶洶的趕來。
獨眼龍神潘恩怒不可遏的叫道:「媽的,我龍神潘恩對你如此友善,不但救了你,還給你美食享用,你竟然讓海狸鼠在食物上撒尿,你可以侮辱我,但絕不可以侮辱我叔叔親手做的食物!」
唐獵反手掩上十二號的艙門,大步走到甲板之上,雪域聖贅搶在唐獵的身前,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白森森的利齒,只要唐獵一聲令下,它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撕裂對手的咽
唐獵冷笑道:「早知道你會露出本來的嘴臉,可是沒想到會暴露的那麼早!」
獨眼龍神潘恩凶巴巴道:「從你登上龍神號的那一刻,我就看出你是天鷹號的奸細,怎麼?想通知阿巴爾那個混蛋來偷襲我嗎?想從我身上找到寶藏的秘密嗎?做夢!」
唐獵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什麼天鷹號,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沒想到潘恩這麼沒有腦子,竟然懷疑自己是另一撥海盜。
看著湧向自己的數百名海盜,唐獵心中也不禁直打鼓,如果單單是自己一個人他肯定不會害怕,可是現在斐娜仍然昏迷在艙房之中,如果自己萬一落敗,後果不堪設想。
他哈哈大笑道:「獨眼龍神,我靠,你他媽也配得起這個名字?想倚多為勝嗎?」
潘恩被唐獵罵得火冒三丈,還沒來及開口又聽到唐獵罵道:「你是不是怕我?不敢跟我真刀真槍的分個勝負?」
潘恩明明知道唐獵是激將法,可是當著這麼多的手下如果不接受唐獵的挑戰,面子上也實在是過不去。
他惡狠狠道:「我獨眼龍神還不知道什麼叫怕字,他伸出手去,從身邊下屬的手中拿起一把沉甸甸的大砍刀:「誰***也不許上來,今天我要親自砍了這個奸細!」他大步向唐獵衝去。
唐獵淡然一笑,輕聲喝退雪域聖贅,吩咐它牢牢守住十二號艙門,以免有海盜闖入對斐娜不利。
潘恩普力奇大,雙手舉起足有一米五長度的大砍刀狠狠向唐獵的頭頂劈去,恨不能一刀就像切西瓜一樣將唐獵的腦袋劈開。
唐獵的身體一個側向移動巧妙的躲開潘恩的全力劈砍,從潘恩出刀的動作上,他己經看出這只不過是一個力量有餘,技巧不足的傢伙,擊敗他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唐獵並不急於反擊,利用甲板上的空間和地形,巧妙的躲避著潘恩一次又一次的全力攻擊,慢慢消耗著他的體力。
那幫海盜並沒有看出真正的戰況,看到唐獵在船長的逼迫下節節敗退,全都以為潘恩完全佔據了上風,一個個歡呼鼓舞的鼓嗓起來。
「我要砍掉你的腦袋……吸乾你的腦漿……」潘恩喘氣的幅度明顯加快了。
唐獵心中暗笑,什麼獨眼龍神,馬上就讓你嘗到我唐獵的厲害。
潘恩又是一記有力的劈砍,大砍刀沒有擊中目標,深深砍入甲板夕卜,他的力量在連續的攻擊下己經消耗了不少,第一次竟然沒有將陷入甲板的大砍刀拽拉出來。沒等他看清唐獵的出手,唐獵的右拳己經準確無誤的擊打在他的鼻子上,這一拳打得潘恩鼻血長流,又酸又痛的感覺讓潘恩的眼淚如同湧泉般流了出來。
唐獵笑道:「怎麼也是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鼻子?」
圍觀的那群海盜看到形勢突然逆轉,可口中的叫好聲一時間仍然沒有停下來,聽起來好像在為唐獵叫好歡呼。
潘恩狠狠拔出了砍刀,他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不顧一切的向唐獵衝了上去,唐獵出動的速度比起他還要快上許多,又是一記勾拳,將潘恩打得頭顱向後仰起,然後搖晃著摔倒在甲板之上。
這時候他手下的那些海盜才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怪叫著衝向唐獵。
唐獵早就在心中盤算好了應對的方法,腳尖挑起地上的砍刀,刀尖指向潘恩的咽喉,大聲威脅道:「誰敢動手,我便一刀割下他的腦袋!」這句話果然起到了極大的威懾作用,幾百名海盜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嘴裡雖然叫囂著,可是沒有人敢真正上前。
唐獵心中暗自得意,以一己之力威懾幾百名海盜,自己算得上英明神武,豪氣沖天。
正在洋洋自得的時候,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一個人喊道:「別信他,他根本就是天鷹號派來的殺手,目的就是想殺掉船長,我們衝上去船長還有一線生機,如果被他威脅住,只怕大家都要完蛋了。」
唐獵不禁皺了皺眉頭,目光從人群中找到了說話之人,那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海盜,此人說出這番話可謂是居心不良,分明逼迫自己對潘恩下手。
那海盜一雙邪惡的眼眸盯住唐獵,手臂高揚而起,絲毫不顧及潘恩仍在唐獵的手中,瞄準唐獵連續射出五支弩箭。
唐獵怒喝一聲揮動砍刀將射向自己的弩箭擊落,那中年海盜高聲蠱惑道:「我們快上啊,絕不可以讓這壞蛋將船長帶走。」
潘恩就算再傻此時也已經看清那小子的面目,懊惱的罵道:「路德恩,**你十八代祖宗……」
此時那幫海盜早已被路德恩挑唆起來,一個個瘋狂的向唐獵衝來。
唐獵冷笑道:「潘恩,你調教的好下屬啊!」
潘恩的目光卻被遠方海面上的變化所吸引,驚恐道:「不可能!不可能!天鷹號來了…」
唐獵順著他的目光向遠方望去,果然看到黑暗的海面上,一艘點綴著綠色燈火的大船無聲無息的向他們所在的海域飛快靠近。
人群中又有兩支弩箭射來,這次的目標竟然是潘恩,唐獵一個利索的斬劈將弩箭劈落在
潘恩腳下,推開潘恩的身軀道:「只怕你的手下出了問題,你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處理吧。
潘恩沒有想到唐獵竟然這麼容易就放過了自己,他感激的向唐獵看了一眼,迅速將目光轉向人群中的路德恩。
路德恩看到唐獵居然釋放了潘恩,一張臉變得煞白,嚇得掉頭向遠方跑去。
潘恩怒吼道:「把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賬東西給我抓回來!」
那群海盜看到船長重獲自由,一窩蜂的向唐獵衝去,潘恩怒道:「蠢材!全他媽都是蠢材,去給我抓路德恩!」
這時海盜們才明白過來,又一窩蜂的向路德恩追了過去。
唐獵樂呵呵來到潘恩身邊:,』如果我是你,還是盡快準備應戰才對!」
潘恩不滿的瞪了唐獵一眼:「不要忘了,我才是船長!」他的大手在自己光禿禿的腦後拍了兩下:「媽的!路德恩那個畜生逃不了,快點,快點加速飛突飛猛進地手打前進,爭取擺脫天鷹號的追擊。」
雖然獨眼龍神潘恩指揮所有的海盜全力駕駛駕駛這艘龍神號前進,可是因為動力遠遠遜於對方的天鷹號,兩艘海盜船的距離仍然在不斷的接近。
這雖然是一場海盜間的火拚紛爭,唐獵卻因為身處在龍神號之上,而表現出強烈的關注
潘恩從剛才的狼狽狀態中徹底走了出來,他粗壯的臂膀用力的揮動一面紅色小旗:「笨蛋,全都是笨蛋,快快釋放浮雷!」
在船尾隨時候命的十多名海盜,將一個個直徑約有一米大小的黑色球狀物體拋入船尾的海水之中。
這黑色的球體便是潘恩口中的浮雷,浮雷的飛庫網球體部分是木質結構,它最大的特點是外部鑲滿了長長的鋼刺,大量的浮雷漂浮在龍神號後方的海域上,只要對方的艦船駛入這片海域,浮雷就會利用鋼刺粘附在艦身上。
潘恩不無得意的向唐獵瞥了一眼道:「每顆浮雷的內部都藏有易燃的火油,就是表面那層黑色粘稠的東西,哈哈,只要天鷹號進入我們後方的海域,我下令萬箭齊發,馬上就能夠將阿巴爾那個混蛋炸得魂飛魄散,哈哈,哈哈哈,…」他說到得意之處,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可是他馬上就發現,事情的進展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順利,海上的風浪突然改變,那些擲到海面上的浮雷,竟然向他們的龍神號飛速漂來。
船尾負責觀察的海盜慌忙將這個壞消息告訴潘恩。
潘恩一腳將那名匯報的海盜瑞倒在甲板上:「你豬頭啊!看到風向不對為什麼還要將浮雷扔下去?」
那海盜哭喪著臉道:「船長,風向剛剛才改變……」
船身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行進的速度明顯緩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潘恩一隻獨眼瞪得滾圓。
去查看情況的海盜很快回來了,真是禍不單行,船底竟然被海藻和水草纏住。
他們擲出的浮雷一顆顆漂到龍神號的周圍,表面的鋼刺深深插入船身之上。
唐獵歎了口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這種倒霉事竟然讓自己遇上,他悄然離開了甲板,回到十二號艙房,雪域聖蔓仍然盡忠職守的守衛著艙門。唐獵拍了拍它腦袋上蓬鬆的長毛道:「形式不妙,看來我們隨時都要做好逃跑的準備。
走入艙房,唐獵將仍然處在昏迷中的斐娜背在自己身上,利用找到的繩索將斐娜結結實實和自己縛在一起,以防回頭混亂時不慎失散。
再次走出船艙的時候,耳邊傳來海盜驚恐萬分的呼號聲,唐獵回身向遠方的天際望去,卻見數以千計的火箭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亮麗的軌跡向龍神號所在的位置射來。
唐獵暗叫不好,看來天鷹號上的海盜對龍神號的情況瞭如指掌,如此密集的火力分佈,必然會有一枚火箭射中浮雷,按照潘恩的說法,浮雷的表面和內部都藏有大量火油,遇火後必然迅速燃燒,搞不好還會發生爆炸。
船上的海盜看到眼前凶險的狀況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救生艇衝去,因為爭奪救生艇,甲板上很快便陷入內戰和火拚之中。
唐獵躍上雪域聖,大聲道:「快走!」
雪域聖己經意識到眼前的危急狀況,全速向船舷的方向衝去。
時黑暗的海面之上猛然泛起一片紅光,緊接著一聲震徹寰宇的爆炸聲響起,龍神號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它的周圍輪番響起,整個龍神號的底部己經完全陷入一片火光之中。
雪域聖贅發出一聲狂吼,負載著唐獵和斐娜毫不猶豫的從甲板上向仍然沒被大火和爆炸波及的右側海面跳去。
從高處躍入水中的巨大衝擊力在雪域聖贅的身體周圍濺起巨大的水花,加上唐獵和斐娜的重量,這種衝擊力實在驚人,雪域聖贅帶著他們先是由於慣性沉入十米左右的水下,正當它想要上浮的時候,頭頂海水猛然被一片巨大的紅雲所籠罩,爆炸己經波及到了他們所處的海域。
雪域聖贅並沒有發揮它神奇的避水能力,在水面下不遠的地方,它必須依靠水的力量才能前進。
唐獵將避水珠放在斐娜口鼻的位置,這樣可以避免她在水下窒息。
雪域聖贅在無邊無際的火海面前頓時迷失了方向,它有些不知所措的游了一段距離,可馬上又轉向另外一邊。
小白龍脫離唐獵的身體游入海水之中,它的身體在黑暗的水下居然泛出奇異的金色光芒它似乎覺察到了雪域聖蔓的猶豫,迅速游到雪域聖的前方,為它引路……
足足在海面下潛游了三百多米的距離,頭頂的紅光方才徹底才徹底不見,雪域聖贅在小白龍的引領下迅速上浮,唐獵率先露出了水面海面上到處瀰漫著焦臭鹹腥的古怪味道,回身向龍神號的方向望去,龍神號己經有半截船身沉入水下,存留在海面上的另外半截船身仍然在熊熊燃燒著。
唐獵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沒想到這幫海盜的結局如此悲慘,竟然被自己拋出的浮雷奪
了生命。
雪域聖贅脫離險境之後,明顯放鬆了許多,就連滑水的動作也變得悠閒自得起來。
小白龍仍然在前方引路,唐獵強迫自己忘記剛才這殘酷的一幕,仔細留意著海面四周的情況,期望能夠幸運的發現陸地。
在黑暗中漂流,渡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小白龍成為這漆黑世界中的唯一亮點,金色的光芒始終籠罩在它的身體周圍,彷彿暗夜中的一盞明燈,為雪域聖贅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唐獵默默注視著這條在風雨中拚搏的小白龍,唇角自然而然的泛起一絲笑容,小白龍雖然因為衝動而讓自己營救玄波的計劃陷入困境之中,可是它對自己的幫助也很許自己應該對它多一些寬容。
雪域聖贅明顯加快了滑水的節奏,唐獵方言望去,卻見前方出現一道雪亮的亮線,他看了許久,方才醒悟那是海岸,海浪撲打在海灘之上,浪花堆砌而成的白色分界線。
唐獵大聲歡呼起來,在小白龍的帶領下,他們終於抵達了陸地。
小白龍此時方才游回唐獵的身邊,轉入為它準備的皮囊之中,美美的睡起了大覺。
雪域聖贅來到沙灘邊緣,唐獵歡呼著跳了下去,他的皮靴在大海中己經失落,光著腳踏在沙灘上的感覺異常的舒服,柔軟的細沙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腳底板,唐獵沿著沙灘向前方植被茂盛的地方走去,經過這連番的奔波他早己疲憊不堪,尋找到一塊乾燥平整的岩石,將斐娜放下,然後也躺在斐娜的身邊,疲憊的睡了過去。
入睡沒有太久的時間,天空中便開始下起了朦朦細雨,唐獵被冰冷的雨水打醒,短暫的休息己經讓他體內的精力恢復了許多。
他背負起斐娜,帶著雪域聖贅向前方走去,尋找能夠躲避雨水的地方。前方出現了形狀極不規則的山巖,唐獵尋找一處平緩的山坡,向上行走,在半山腰的地方尋找到一塊巨岩,巨岩下剛好可以遮蔽風雨。
將斐娜安頓好之後,唐獵己經全無睡意,他徒手爬到巨岩的上方,放眼望去,目力能夠看到的地方是一圈弧形的海岸線,唐獵幾乎可以斷定這並不是大陸,應該是虛海中的一座小島,剛剛放鬆的神經不禁再次緊張了起來,這海島之上究竟有沒有淡水?這裡距離水晶城有多遠?一連串的問題讓唐獵心煩意亂。
此時己經接近黎明,海天之間露出一絲青灰色,新的一天就要來臨,朦朦的細雨也漸漸停歇了,略帶海水鹹腥的空氣無比清新濕潤,唐獵用力呼吸了兩口,伸展了一下臂膀,當務之急還是先將斐娜救醒再說。
回到山巖下,重新背起斐娜,向小島的頂端攀爬而去,沒走多久,便看到一條清轍的小溪從陡峭的山巖中奔騰而下,唐獵心中大喜過望,來到溪邊掬起一捧溪水飲入口中,溪水甘甜醇美,體內的飢渴感頓時一掃而光。
再往上行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間破破爛爛的木屋,唐獵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難道這並不是一座荒島,還有其他人住在這裡?
懷著滿心的好奇,唐獵小心翼翼的向木屋走去,他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利用山石和樹木隱蔽著自己的身形,靠近木屋前,才發現那木屋一側己經坍塌,通往木屋的階梯早己腐爛,看來己經廢棄多年。
唐獵來到木屋前,輕輕推開結滿蛛絲塵網的門扇,兩扇斑駁的木門緩緩打開,走入其中卻見裡面只有幾件簡陋的傢俱,西北角還有一個用山石築成的灶台,不過因為常年無人使用多數己經變形。
唐獵從房內找到一張還算完整的獸皮,到外面抖淨灰塵,然後鋪在地面之上,將斐娜放在上面。
小溪蜿蜒從木屋的前方繞過,靠近小溪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的石槽,看來是蓄水之用。唐獵找來一個破碗,將裡面的雨水刮淨,然後利用隨身攜帶的水囊,從小溪中灌水將石槽蓄滿,這石槽可以成為一個天然的浴缸,唐獵將從黑衣少女手中得到的解藥倒入石槽之中,這才
將斐娜從房內抱了出來。
看著斐娜海棠花般沉睡的面容,唐獵內心中不禁一陣坪坪直跳,這次必須要脫光斐娜的衣服,幫她沐浴了,唐獵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暗暗提醒自己道:「控制住,一定要控制住,在斐娜昏睡的狀態下絕不可以做出非份的事情。」
輕輕解開斐娜的外衣,斐娜牛乳般細膩的肌膚一點點呈現於唐獵的眼前,曲線玲瓏,纖毫必現。唐獵血壓升高,心跳加速,差點沒將鼻血噴出來,幸好腦子裡還有點道德準繩,對斐娜這種好強的女孩子,感情上的征服才是關鍵。
唐獵雖然不是什麼小人,可是也不算什麼正人君子,在斐娜誘人的嬌軀面前,最終還是偷偷下手,顫抖的指尖撫摸了許久,還是在關鍵的時候止步。斐娜赤裸的嬌軀宛如睡蓮般漂浮在水中,唐獵愛憐的撫摸著她柔順的金髮,輕輕親吻著她晶瑩的耳珠,內心默默期盼著她早些醒來。
清晨的陽光靜靜灑在唐獵的身上,他仰首望向湛藍色的天空,麻煩遠遠沒有結束,玄波仍然被海族女皇水黛茵控制在手中,雖說水黛茵是一個女人,可是從公然選妃這件事己經看她的心態定然極不正常,難說她會對玄波公主做出什麼事情來,想起玄波那充滿迷惘的眼神,唐獵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斐娜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她聽到唐獵的歎息聲,冰藍色的美眸緩緩睜開:「這是在哪裡?」
唐獵大喜道:「你醒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斐娜粉嫩的雙丘之上。
斐娜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全裸著躺在水池之中,更過份的是,唐獵恬不知恥的守在自己的面前,一雙眼睛貪婪的打量著自己。
「厚顏無恥的傢伙!斐娜握緊粉拳,一個有力的揮擊,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唐獵的鼻樑之上,因為羞憤交加,她的這一拳用足了力量,唐獵慘叫一聲,捂著鼻子倒在了地上,更倒霉的是腦袋偏偏撞中地上的石塊,眼前一黑竟然昏迷了過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8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五十九章【黃金島上黃金窟】
唐獵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鬆軟的草地上,斐娜早已穿回衣服,俏臉關切的看著他,美眸中藏有幾分關心,幾分羞澀,她歉然道:「我我誤會了你……還痛嗎?」
唐獵故作疼痛的點了點頭。
「哪裡痛?」
唐獵趁機拉住斐娜的柔黃擱置在自己心口之上,斐娜知道他是故意偽裝,輕聲哼了一口,卻被唐獵一把拉入懷中,翻身壓在草地之上,凝望著唐獵熱情似火的眼眸,斐娜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唐獵低聲道:「今日我定要你為剛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敢……」斐娜的聲音變得虛弱無力。
唐獵的大嘴用力印在斐娜的櫻唇之上,就在兩人意亂情迷之時遠方忽然傳來陣陣嘶啞的歡呼聲。
唐獵內心一驚,熱血上湧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起來。
斐娜小聲提醒他道:「有人!」
唐獵點了點頭,依依不捨的在斐娜唇上深吻了一記,這才從她的嬌軀之上爬了起來,伸手又將斐娜拉起。兩人迅速向前方的巨岩之上攀去,從巨岩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昨晚他們登陸的海灘。
唐獵舉目望去,卻見一艘救生艇停泊在海灘之上,七名衣衫檻褸的海盜歡呼雀躍著跳上海灘,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禿頭獨目,赫然是龍神號的船長獨眼龍神潘恩,沒想到他們也躲過了昨晚的劫難,漂流到了這座荒島之上。
潘恩手舉大砍刀哈哈大笑,高聲叫道:「**你十八代祖宗阿巴爾,想害死我龍神潘恩,沒有那麼容易。」
他向四周環顧了一下,從腰間抽出一卷羊皮製作的地圖,瞇著獨眼看了好半天,欣喜若狂的叫道:「這裡就是黃金島,這裡就是黃金島!」
他的手指突然向唐獵藏身的那塊巨岩處指來:「你們看,那就是靈鷺巖!」他的嗓門極大順著海風遠遠送了出去。
唐獵生恐被他發現行蹤,拉著斐娜慌忙藏匿身形。
斐娜輕聲笑道:「你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
唐獵壓低聲音道:「對付他們幾個還不是小菜一碟,我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幾個整腳的海盜到底想幹什麼?」
潘恩帶著六名手下向著山頂的位置開始攀爬,每走一段距離,他都會停下來仔細的觀察周圍的環境,然後對照手中的地圖,似乎在對應著什麼。
唐獵和斐娜帶著雪域聖蔓悄然隱匿在從林之中,他們都感到強烈的好奇心,難道這座不起眼的小島之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潘恩在半山腰處奔著另一條小徑向東南方而去,唐獵和斐娜與他們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跟隨在後面。
丈
小徑很快便走到盡頭,潘恩一夥在近乎九十度直角的峭壁之下停住腳步,他展開手中的羊皮地圖,激動的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裡了。」
手下海盜有些糊塗的摸了摸禿腦殼,低聲道:「船長大人,這裡分明沒有路了,不像有寶藏的地方……」
「你懂個屁!」潘恩粗魯的回應著手下。
他一把從手下的背後奪過鱉魚皮行囊,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地面上,裡面竟然裝著幾套攀巖的工具,看來潘恩對此早有準備。
七名海盜在潘恩的帶領下,緩緩向崖頂攀去。
唐獵看著他們漸漸升高的身影,充滿好奇道:「他們好像在找什麼?」在他的概念中,海盜的傳奇往往和神秘的寶藏聯繫在一起,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一樣?
直到那些海盜全部登上懸崖,唐獵這才和斐娜兩人從隱匿的巨石後迅速靠攏在山崖下,
他輕輕拍了拍雪域聖蔓的背脊,低聲囑咐道:「你先回木屋去等我們!」
雪域聖蔓順從的俯下頭顱,點了點,轉身向木屋的方向跑去。
斐娜笑道:「手頭沒有輔助工具,你徒手能夠登上山崖嗎?」
唐獵抬起頭,看著這座近乎九十度的懸崖,輕聲歎了一口氣。
「害怕了?」斐娜笑盈盈道。
「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曾經是徒手攀巖的高手!」唐獵說完大步走向山崖,一個漂亮的騰躍,雙手穩穩抓住岩石的罐隙,靈活的向上方攀援而去。
斐娜笑著搖了搖頭,從崖根的草從中撿到一卷繩索,有時候觀察力要比擁有靈活的身體更加重要,她剛才便己經留意到潘恩拋下了一卷多餘的繩索。
手中的繩索來迴旋轉了幾下,然後向上方拋出,在生長在半山的松樹之上牢牢繞行了幾圈,斐娜輕輕扯了扯繩索,確信能夠禁得起自身的重量,沿著繩索飛快的向山崖上行去,她快便超越了苦苦攀爬的唐獵,得意的向唐獵眨了眨冰藍色的美眸。
唐獵越爬越慢,斐娜己經超出他兩米多的距離,回身望去,卻看到唐獵色迷迷的看著她的裙底,終於明白了這混蛋傢伙的卑鄙用心,紅著俏臉悴道:「你還沒有看夠?」
唐獵樂呵呵道:「看不夠,看一輩子都不夠旦」其實從他的角度至多可以看到斐娜的美腿而己,不過做出的淫邪神態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其他。
即將攀上懸崖頂部的時候,幾顆光禿禿的頭顱同時從崖邊露了出來,潘恩滿口的金牙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他陰險的笑著:「嘿嘿……想不到吧?我早就發現了你們在跟蹤,呵呵,你們倆的命很大啊!」
四支銹跡斑斑的弩箭分別對準了唐獵和斐娜,如果在平地之上對付這七名海盜並不算難,可是這是在懸崖之上,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唐獵的表情絲毫未見任何慌亂,微笑道:「潘恩,你***也算個男人?我在船上放過了你,你現在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
潘恩狂笑起來:「我本來就是個卑鄙的傢伙,難道你才發現嗎?」
唐獵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小心!」他大聲提醒道。
「呵呵……居然跟我玩心計……」潘恩以為唐獵使詐,可是馬上他發現頭頂變得陰暗了起來,慌忙扭頭望去,卻見三隻體型雄偉的禿鶯宛如流星般向他們俯衝而來,幾名海盜慌忙掉轉弩箭,想去射擊禿鷺。
禿鷺俯衝的速度奇快,雖然海盜手中的四支弩箭搶在它們來臨之前發射,可是它們強勁有力的翅膀在空中輕易便拍落了弩箭,尖銳的利爪在空氣中劃出森然的嘯響,三名躲避不及的海盜,被禿鷺閃電般抓住,帶著他們的身軀飛入半空之中。潘恩大叫道:「射!給我射死這些扁毛畜生!」
……剩下的三名手下早己被凶殘的禿鷺嚇破了膽子,一時間竟然泥塑般呆立在那裡毫無反應。潘恩憤怒的從一人手中搶過弩箭,瞄準一隻禿鷺射去,那禿鷺靈巧的躲過弩箭,抓著慘呼不斷的海盜越飛越高,轉眼之間,在天空中僅剩下三個小小的黑點。
唐獵和斐娜抓住此次良機,迅速從峭壁之上攀上崖頂。
潘恩沮喪的用雙手摀住腦袋,根本不去在意唐獵和斐娜的舉動。
三名手下手足顫抖,好半天都沒有從震驚中解脫出來:「船長……我……我們還是……離開吧……」
潘恩大吼道:「膽小鬼!黃金窟就在眼前,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等待我們去……」他忽然想起唐獵和斐娜仍然在身邊,懊惱不己的在自己禿腦殼上拍了一記:「我真***嘴快!」
唐獵呵呵大笑了起來,他對潘恩的寶藏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正準備和斐娜離開,忽然留意到前方樹從之中一道黑影捷迅無比的閃過從林,內心不由得一怔,看來這小島之上並不僅僅只有他們。
一名海盜的頭顱忽然被突如其來的籐蔓縛住,整個人慘叫著被拉到半空之中,潘恩眼疾手快,原地躍起揮動手中砍刀將籐蔓砍斷。兩道黑色的身影從樹從中騰躍而出,卻是兩個身形宛如成人大小的黑猩猩,它們準確無誤的抓住那海盜的雙臂,同時用力,伴隨著那海盜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竟然硬生生將海盜的身體一分為二。看著漫天飛濺的鮮血和同伴的肢體,倖存的兩名海盜彎腰劇烈的嘔吐起來。
潘恩怒吼這一刀斬向其中一隻黑猩猩,兩隻黑猩猩分別抓著那己經失去海盜的半邊屍首,靈活的躍入樹林之中,轉瞬之間便己消失不見。
倖存的兩名海盜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驚呼著向山崖下逃去,潘恩舉刀欲追,卻被唐獵阻止:「他們有選擇生命的自由,你就算強迫他們留下又有什麼用?」潘恩獨眼之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落,他黯然歎道:「都是廢物……全都是廢物……」
唐獵並不想繼續停留下去,轉身拉起斐娜的纖手,準備離去。
潘恩卻在身後低聲道:「想不想得到巨額的財富?」
唐獵搖了搖頭繼續向前方走去。
潘恩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大聲道:「你知不知道黃金窟?」
唐獵雖然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斐娜卻停下了腳步,冰藍色的美眸冷冷凝望潘恩道:「你所說的是不是虛海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海盜王,鐵甲蒼龍金霸戮藏寶的地方?」
潘恩用力點了點頭,獨目之中閃爍著無比激動的光芒:「就是他,虛海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海盜,他將黃金戰船和所有的寶物全都藏匿在黃金島上,這座小島就是黃金島,走過前方的從林,我們就會抵達黃金窟,找到讓這世上所有人為之瘋狂的寶藏!」說到激動之處,他的聲音不禁顫抖了起來。
唐獵的眼神怪怪的看著潘恩,潘恩感到被輕視的憤怒:「你懷疑我?」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質疑你的人品。」
潘恩將羊皮地圖向唐獵遞了過去:「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幅就是金霸戮的親信留下的地圖,上面標記的一切和這小島是如此的相符。」
唐獵接過地圖,好奇的看著,一切果然如潘恩所說,周圍的環境和地圖上的標記幾乎絲毫不差。
斐娜輕聲道:「黃金戰船上面滿載奇珍異寶,任何人得到了它,便可以成為這片大陸上首屈一指的巨富。」
唐獵抿了抿嘴唇,他雖然不是一個拜金主義者,可是斐娜的這番話對他而言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潘恩覺察到唐獵己經動心,低聲道:「只要我們聯手找到了黃金戰船,我便將其中的三分之一分給你們。」
唐獵淡然笑道:「分贓的事情回頭再說。」
潘恩點了點頭,從腰間拿起望遠鏡,查看兩名手下的去向,當他的目光落在海灘之上的時候,臉色的表情忽然變得異常緊張和生硬,他咬牙切齒道:「阿巴爾那個混蛋,他居然能夠找到這裡。」
唐獵從潘恩的手上接過望遠鏡,湊在上面望去,果然在沙灘之上看到了十多艘救生艇,每艘艇內坐有十幾個身強力壯的海盜,己經有三十多人率先登上沙灘,其中一人身材瘦高,也在拿著一支望遠鏡觀察著小島的環境,看來是潘恩口中的阿巴爾。他的左臂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光輝,看來應該是假肢。身邊一名海盜正在向他說著什麼,從身材上看好像是潘恩的手下叛徒路德恩。
斐娜輕聲道:「他們一定是有備而來,這次只怕會很麻煩。」潘恩憤然道:「阿巴爾知道我找到了藏寶圖,一直想從我這裡得到秘密,媽的,老子偏「怎麼辦?」
唐獵笑了起來,潘恩的的性子倒也算得上憨直,不過智商稍稍低了一些,他果斷道:「先找到說得寶藏再做打算。」
潘恩帶著唐獵兩人向樹林中走去,兩旁的樹木之上散落了不少的血跡和毛髮。
斐娜小聲提醒道:「這一帶極有可能有猩群。」
唐獵點了點頭,潘恩抽出腰間的一柄短刀遞給斐娜:「用來防身!」
「我呢?」唐獵瞪大眼睛道。
潘恩揮動砍刀斬下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將前端削尖,遞到唐獵的手中:「將就著用吧
唐獵苦笑著點了點頭,看來在任何社會男女的地位都不平等。
斐娜做出一個小心周圍的手勢,三人同時停下腳步。幾道黑色的身影在大樹的枝椏之中來回竄動,猩群終於出動了,它們不時發出嗬嗬的吼叫,隨著一聲暴吼,從大樹之上,雨點般的石塊和各類野果向三人的身上砸來。
潘恩衝在最前方,大砍刀將周圍揮舞的風雨不透,石塊野果全都被他擋在身外。
唐獵嘗試著控制能量在體內的表面形成一道無形氣盾,週身泛起淡藍色光華。手中的木製長矛也煥發出奇異的光彩。
潘恩嘖嘖稱奇,明白自身的實力和唐獵的差距實在太大。
唐獵手中長矛以墨子劍法的守勢揮出,出招的速度不緊不慢,卻將雨點般擲向自己和斐娜的石塊全部阻隔在外,斐娜在唐獵的庇護下,幾乎不需要動手,輕聲笑道:「看來墨子劍法的真髓己經被你掌握了。」
唐獵哈哈大笑道:「剛剛入門而己!」隨手劈落了一顆擲向自己白森森的東西,卻是一個啃光的人頭,心中勃然大怒,這些猩猩嗜血好殺,的確太過殘忍。
猩群似乎也意識到利用石塊的遠距離攻擊對付不了唐獵三人,伴隨著一聲怪異吼叫,十多隻黑毛巨猩從樹頂躍下,分別向三人圍攻而去。
唐獵惱恨這些猩猩殘忍暴虐,下手之時毫不容情,長矛宛如長空驚鴻般刺入一隻率先衝向自己的黑猩,攻擊之時他放棄墨子劍法的守勢,利用魔刀慶臻教給自己的屠魔七式,充滿能量的長矛源源不斷的向猩猩攻去,那黑猩雖然強悍,可是面對唐獵如此精妙的攻擊頓時手足無措。
一招之中,黑猩的雙目便己經被唐獵刺中,哀嚎著向樹從中逃去。唐獵一招未停,一招又至,矛尖將後方的那只黑猩胸口洞穿。
潘恩和斐娜手中刀也是招招沒有落空,轉眼之間,三人聯手己經斬殺了七隻黑猩,剩下的猩猩覺察到形勢不妙,一個個嚎叫著向密林中逃去。
三人也沒有追趕,沿著地圖上所指的路線,繼續向前方行進,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走出密林的範圍。
耳邊聽到震耳欲聾的水流之聲,舉目望去,卻見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山谷,山谷的對側有一條寬闊的瀑布從高處激流而下。
俯首望去,整個山谷全都沉浸在一片霧濛濛的水汽之中,陽光照射在水霧之上,升起一道美麗的七色彩虹。
斐娜由衷讚道:「好美啊」
潘恩低聲道:「按照地圖所說,黃金窟就在這瀑布的下邊。」
唐獵仔細觀察了一下山谷的環境,整個山谷都是直上直下,並沒有道路可以通行,彷彿一口巨大的深井,當初鐵甲蒼龍金霸戮如何將黃金戰船藏在這險要的地方呢?
潘恩按圖索驥,帶著唐獵和斐娜沿著山谷邊緣向瀑布的方向走去。
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瀑布,朦朦的水霧宛如細雨般迎面撲來,唐獵不時抬起衣袖擦去臉上的水滴,大聲道:「潘恩,前方不像有通路……」他的聲音被瀑布聲干擾的斷斷續續。
潘恩轉過身,樂呵呵道:「沒錯!這裡就是了!」他指向前方湍急的水流,毫不猶豫的大步走了過去。
唐獵和斐娜對望了一眼,難道潘恩要從這裡跳下去?
潘恩馬上就證實了他們的想法,將大砍刀背在身後,以一個標準的高台跳水動作向霧氣朦朦的山谷內跳去:「快來啊……」
唐獵站亦崖邊看了看深不見底的山谷,按理說下面應該是瀑布沖刷形成的水潭,可是潭水的深度還很難說,從這樣的高度跳下去,潭水的浮力會不會不足以承載自身巨大的衝擊力。
「快來啊……」過了許久才聽到下方傳來潘恩縹緲的聲音。
唐獵笑了起來,這混蛋安全抵達了水潭。
他輕輕拍了拍斐娜的手背,微笑道:「放心,你只管屏住氣就行,有我在你身邊,絕不發生意外!」
斐娜充滿信任的點了點頭,和唐獵同時向山崖下躍去。
身體在迷霧中飛速下墜,淒冷的雨霧迎面不斷撲來,不擅水性的斐娜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下墜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對她來說彷彿經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兩人的身體幾乎同時墜入了水面之中,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沉入水潭深處,然後開始緩漫的上浮,自始至終,唐獵的頭腦都保持著極度的清醒,在入水的剎那,小白龍從皮囊中游出,來到斐娜的身邊在她的頭顱周圍形成一個無水的空間,好像一個天然的防護罩。
唐獵欣賞的向小白龍點了點頭,拉著斐娜的纖手迅速浮出了水面。
深深吸了一口清冷潮濕的空氣,唐獵從朦朧的水汽之中看到了一個黑影,潘恩正趴在岸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雌!我想寶藏應該在水潭的下面。」
唐獵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將斐娜先推到岸上,然後自己才怕了上去:「我靠,水溫那麼低,就算找到寶藏,我們也沒能力將寶藏運送出去。」
潘恩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擔心阿巴爾那幫人也找到這裡,必須搶在他們前方找黃金窟的具體位置。」
斐娜輕聲道:「看來黃金窟距離我們己經不遠。」
潘恩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地圖:「入口應該在水下三百丈的地方……」
唐獵瞪大了眼睛,這樣的水深幾乎相當於一千米的距離,據他所知,人類如果不借用潛水器械也就是能夠潛入兩三百米,這樣的深水之下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不過這對唐獵來說並不能成為困難,畢竟他和斐娜都擁有避水珠,再加上小白龍的幫助,潛入預訂地點應該不難。
潘恩也早有準備,從大砍刀刀柄內,取出數枚避水珠,將其中兩枚分給唐獵和斐娜這次我們一定要成功!」
斐娜在唐獵的指點下很快學會了潛水的要領,三人保持人三角隊形,潘恩在最前方引路,唐獵和斐娜並排游在他的身後。
小白龍對外人表現出極強的戒備心理,老老實實躲在唐獵腰間的皮囊中,不再現身。
潘恩刀柄內的寶物層出不窮,他又從中拿出一穎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用於深水中照亮,夜明珠的光華將整個水下的情景照射的宛如白晝。
隨著下潛的加深,一條條身體泛有各色磷光的小魚成群結隊的掠過他們的身邊,五彩斑斕的顏色組成了一幕幕讓人驚歎的美麗景色。
唐獵的週身自然而然的瀰漫出藍色的光暈,能量罩讓他的身體與冰冷的潭水徹底分隔開來。他展臂將斐娜擁入懷中,利用自身的能量溫暖著斐娜的嬌軀。
斐娜靜靜依偎在唐獵的懷中,此時此刻,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溫馨。
潘恩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尋找黃金窟上,根本沒有留意身後兩人的浪漫旖旎,他的武力雖然遠遠次於唐獵,可是水性卻是頂尖高手。
魚群忽然失去了寧靜,加速向上方游去,潘恩警惕的低頭望去,卻見兩條巨大的黑影悄然向他們靠近,莫名的危機感充斥在潘恩的心頭,他迅速抽出身後的大砍刀,提防著這巨大神秘生物的進擊。
唐獵也留意到水下的變化,這兩條巨大生物身長都在七米左右,隨著它們的不斷接近,唐獵辨認出這是兩條短尾鱷,週身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倘若在陸地之上遭遇這凶殘的生物,唐獵有足夠的信心擊敗它們,可是這是在深水之下。
短尾鱷血紅色的眼珠充滿凶殘的注視著三位不速之客,它們龐大的身體在深水之下顯得異常靈活,幾乎在瞬息之間,兩條短尾鱷己經游到距離他們不到三米處,卻突然停在那裡,小眼睛中的凶光突然褪去。
潘恩做了一個靜止的手勢,提醒唐獵和斐娜不可以輕舉妄動,以免遭到短尾鱷的瘋狂攻擊。
兩條短尾鱷圍繞他們三人周圍來回巡遊,卻始終沒有發動攻擊。
縱使在深水之下,潘恩也能夠感覺到冷汗在不斷冒出他的肌膚。
斐娜的美眸忽然睜大,卻見水下又有四條短尾鱷緩緩向上方游來。唐獵狠狠盯住潘恩,這愚蠢的傢伙竟然將他們引入了一個貨真價實的鱷魚潭。
短尾鱷雖然越聚越多,可是並沒有一條主動發起攻擊。
小白龍的腦袋探出了皮囊之外,好奇的觀看著水下的環境,它似乎感覺不到危機的存在,頑皮的吐出了鮮紅的舌頭。
正對小白龍的短尾鱷忽然垂下頭去,無聲游到一旁。
唐獵心中一動,這些凶殘的短尾鱷之所以沒有發動進攻,是不是因為小白龍的緣故?他大膽的移動了一下手臂,短尾鱷沒有任何的反應,唐獵牽起斐娜的纖手向水下繼續潛去,所到之處,短尾鱷紛紛避讓。
潘恩在生死關頭的時候,腦筋表現的十分靈活,緊緊跟隨在唐獵的身後,依靠唐獵的庇護順利通過了鱷魚群。
這時候短尾鱷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忽然向上方加速游去。
他們終於成功潛入到水下三百丈左右的地方,潘恩圍繞水潭的四壁仔細搜尋著,撥開籐蔓般的水草,可以看到水潭的四壁之上雕琢著各種各樣的浮雕,因為年月久遠和水下的侵蝕,浮雕的輪廓大都模糊不清。
潘恩在遠處拚命向唐獵他們揮手,游過去一看,潘恩的雙手正攀在一根橫向的石柱之上,在他的周圍還有十多根大小相同的石柱。
潘恩示意唐獵和斐娜幫助他順時針推動石柱,三人用盡渾身的力量,那石柱終於緩緩開始移動。
身邊的十多根石柱緩緩倒伏了下去,不遠處的潭壁開始崩塌,後方現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突然出現的空間讓水流終於找到宣洩的地方,強大的壓力形成一股衝力巨大的潛流。唐獵三人在還沒有完全做出反應之前,便被水流衝入黑洞之中。
伴隨著奔騰咆哮的水流,他們的身體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之中,坍塌的洞口很快便被從另外一方漂來的巨石牢牢堵住。
水流的壓力在瞬間降低了下去,三人大聲慘叫著從空中跌落下去,進入一個溫暖的水潭之中。
潘恩手中的夜明珠馬上發揮了作用,璀璨的光芒將周圍的環境照亮,水潭是寶石一樣的碧綠,因為三名不速之客的突然闖入而掀起四處飛濺的水花。
「溫泉哩!」唐獵大聲歡呼道,此時他方才意識到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三人相互攙扶著爬到岸上,凝望上方仍然在緩緩滲出涓涓水流的洞口,那裡己經被巨石重新填塞,用不了多久水草和泥沙就會將縫隙完全封閉起來。
潘恩激動不己道:「這裡……就是黃金窟……」
唐獵撫摸著斐娜金色的秀髮,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的金色。潘恩己經大步向前跑去:「一線天……」
一線天是一條狹窄甬道,寬度僅僅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潘恩的藏寶地圖上特地標明了這一點,找到一線天,便等於找到黃金窟的入口。
帶著滿懷的好奇,唐獵和斐娜跟隨在潘恩的身後,斐娜小心的提醒潘恩道:「你小心一些,或許前方還會有機關埋伏。」
潘恩感激的點了點頭,他的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發出鏘地一聲脆響,嚇得他木雞般呆立在原地,生恐觸發黃金窟暗藏機關。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39 AM
第一卷 都是春藥惹得禍 第六十章【黃金戰船】
唐獵快步走了過去,藉著夜明珠的光芒,看清潘恩的腳下原來是一顆金光閃閃的虎頭雕像,大笑著從地上抬起。
潘恩心有餘悸的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目光馬上被這精緻的黃金雕像吸引而去:「純金的……」他的聲音激動的發顫。
唐獵將虎頭雕像遞到潘恩的手上:「看來我們己經距離黃金窟不遠了。」
走過一線天,前方黑暗中發出絲絲的聲音,潘恩接著夜明珠的光亮砍去,卻見地面子上盤踞著成千上萬的毒蛇,一個個蛇形蠕動,鮮紅色的蛇信來回吐出。
斐娜雖然向來膽大,可是生平最害怕的就是毒蛇,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撲入唐獵的懷中。
潘恩事先準備極其充分,從懷中拿出用火油浸透的布條,以火石點燃,向蛇群中擲去,蛇群因為害怕火光,迅速閃向一旁,他正想向縫隙中衝去,卻被唐獵一把拉住。
唐獵低聲道:「不可以,火很快就會熄滅,你想被萬蛇咬噬而死嗎?」
潘恩打了一個冷戰,唐獵伸手要過潘恩手中的大砍刀,用布條纏繞在刀身之上,囑咐兩人道:「回頭點燼布條之後,我衝在最前,斐娜在中間,你斷後,我們以最快的速度通過蛇群。」
唐獵之所以主動請纓衝在最前,一來是對自身的實力擁有了信心,二來還有小白龍在身上的緣故,凶殘的短尾鱷對小白龍都敬畏有加,想來這些毒蛇也不會例外。
唐獵悄然將能量運行於右臂之上,示意潘恩將刀身布條點燼,刀身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與此同時唐獵手臂的能量灌注於刀身之上,藍色刀焰和熊熊烈火交織燃燒在一起,越燃越旺,週遭的毒蛇被紅藍交織的火焰嚇得紛紛向兩旁撤去。
潘恩嘖嘖稱奇,心中對唐獵越發佩服的五體投地。
纏繞在刀身之上的布條很快燼盡,可是唐獵利用自身能量所激發的藍色刀焰卻沒有絲毫減弱,唐獵所到之處,那成千上萬的毒蛇嚇得四散而逃,潘恩回身望去,卻見身後散去的毒蛇重新聚攏起來,背脊後的冷汗簌簌流下。斐娜此刻更是緊閉雙目,一雙柔黃緊張的抓住唐的腰間,根本不敢向周圍看上一眼。
終於走到通道的盡頭,唐獵示意潘恩率先走上前方的天然石橋,然後摟住斐娜的纖腰,將她抱了過去,微笑道:「過來了!」
斐娜如夢初醒的睜開美眸,卻見身後蛇群宛如潮水般在石樑外聚集,卻再也不敢向前,心頭一陣噁心,慌忙再度閉上了美目。
唐獵將手中的砍刀還給潘恩,潘恩由衷道:「如果沒有你同來,只怕我此刻己經成了短尾鱷的美餐。」想起剛才的一幕幕驚險狀況,潘恩對黃金戰船的渴望不覺己經減退了許多,如果是自己單獨前來,肯定無法通過短尾鱷的圍堵,更不用說身後的毒蛇大陣了。
走過這道天然石樑,耳邊聽到潺潺水流之聲,前方似有金光浮動,唐獵和潘恩欣喜的對望了一眼,不由得同時加快了腳步。繞過前方的黑色山巖,眼前豁然開朗,迎面吹來一陣清冷的海風,腳下出現了細軟的白色沙灘。
海浪輕柔的衝上沙灘,然後銷聲匿跡的退轉回去,絲毫看不到大海常見的暴虐與雄壯。
三人的目光呆呆注視著海面之上,一艘巨大的黃金戰船漂泊在海面之上,它的光芒將整個海面照耀的亮如白晝,戰船長約三十丈,寬約十丈,高度也在十丈左右,戰船之上立有金
光閃閃的五根桅桿,纜繩和金色船帆之上鑲嵌著無數明珠,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不停閃爍。無論這黃金裝載的是什麼,單單是這艘戰船己經是無可估量的巨大財富。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到達黃金戰船大概還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他們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確信海水沒有異樣,這才下水向黃金戰船游去。
這海中之海出奇的平靜,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波折,順利的來到黃金戰船下方的海面,只有靠近黃金戰船的旁邊,才能感受到這艘戰艦的雄偉和龐大。
潘恩激動的熱淚盈眶,重重拍打著純金製成的船身:「黃金!天哪!這艘戰艦竟然全都是黃金製成……」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唐獵在斐娜的俏臉上用力親吻了一記,斐娜俏臉排紅的垂下頭去,卻沒有拒絕。唐獵高聲叫道:「去他的李嘉誠,去他的比爾蓋茨,我才是貨真價實的世界首富!」
潘恩和斐娜有些奇怪的看著唐獵,畢竟李嘉誠和比爾蓋茨對他們來說是兩個極其陌生的名字。
唐獵得意的向他們擠了擠眼睛,抓住純金舷梯,率先向黃金戰船的甲板上攀登而去。爬行到中途的時候,可以看到黃金戰船的船身之上系有十八艘救生船,也是用純金製成,船身之上鑲有各色寶石,任何一艘救生船都足夠普通人揮霍一生。
唐獵不禁感歎道:「這鐵甲蒼龍金霸戮真是奢侈,竟然製作出一艘富可敵國的海盜船。
潘恩道:「他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海盜,搶劫來的財富不可計數,是我們這些後輩的偶像。」
唐獵大笑道:「你現在是黑吃黑,把偶像的老窩給端了。」
潘恩笑道:「鐵甲蒼龍早己辭世多年,與其讓這些寶物掩埋在地下蒙塵,不如造福我們這些後代了。」
斐娜輕聲叱道:「強盜理論!」
唐獵伸手將斐娜拉上甲板,黃金戰船果然名副其實,幾乎船上的每一部分都由黃金製作而成,如此巨大的份量按理說很難漂浮在水面之上,唐獵內心中默默猜測著,不知道戰船的水下部分還有多少?
黃金戰船的構造和尋常的海盜船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床子弩,投石機,船槳一應俱全,甚至連船上工作的水手也全都用黃金雕成。
他們從船尾的艙門開始,逐一檢查其中的物品,逐一檢查其中的物口,但見每間艙房內全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引起他們的驚歎,到後來視野早已被金燦燦的寶物晃得麻木內心的那份激動也慢慢平復了下來。
潘恩揮動大砍刀,用力劈斷底艙上的黃金大鎖,,握住黃金鉸鏈將底艙的門板拉開。沿著金鑄造的台階小心的走了下去,奪目的光彩讓他們的眼睛都變得有些疲憊,盡可能的利用空隙,閉上眼睛休息。
走了許久,台階方才到了盡頭,前方出現一扇黃金大門,門上並未上鎖,門前立有兩具早己風乾的骼艘,潘恩小心的撬開大門,卻看到門後竟然是一個螺旋向下的階梯。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我們下行的距離應該己經超出了船身的高度,難道……」
斐娜輕聲道:「我們所看到的只是黃金戰船水上的部分,照這樣看,它的船底應該是擱淺在海水底部。換句話來說這並非是一艘真正的黃金戰船,而是一個巨大的黃金建築!」
潘恩始終沉浸在極度的驚喜之中:「這麼說黃金比我們看到的還要多?」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沿著螺旋階梯向下走去,卻見這個巨大的空間之中,四壁全都是一個個用黃金分隔開的儲藏間,每個儲藏間內都堆放著奇珍異寶。
唐獵感歎道:「這裡的財富足夠買下一個國家!」
潘恩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們終於來到黃金戰艦的最低層,讓他們意外的是,底層的地面竟然並不是黃金所製,潘恩趴在烏黑的地上輕輕敲了敲,低聲道:「鐵木,這種木材在水中千年不腐,不過重量極大,堅愈鍋鐵,金霸戮大概是想利用鐵木做底防潮。」
底層只有一間房屋,推開房門,房內陳設之簡陋讓三人大吃一驚,裡面的傢俱只有一床,一桌,床上躺著一具早己風乾腐爛的屍體,他懷中仍然抱著一個烏木箱子。
潘恩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顫聲道:「他……難道就是鐵甲蒼龍金霸戮嗎?」唐獵來到床前,這才留意到屍首的胸口處還插著一把匕首,伸手將匕首拔出,沒想到那骸骨早己鬆散,受到外力之後,再也保持不住原有的形狀,嘩啦一聲,骨骸散落了一床,屍首的腦袋咕咕嚕嚕滾到了潘恩的腳下,潘恩對此顯得頗為忌諱,慌忙逃開。
那匕首入手極為沉重,表面雖然沒有光澤,可是刃緣上卻透出一股冷森森的寒意。唐獵暗付道:「如果這具屍首真的是鐵甲蒼龍金霸戮,能夠殺死他的匕首一定不是凡品。」他小心將匕首收好,目光關注在烏木箱子之上。
潘恩和斐娜也來到唐獵身邊,潘恩道:「能讓鐵甲蒼龍金霸戮如此珍視,一定是舉世無雙的寶物。」
烏木箱並沒有上鎖,輕輕展開,卻見其中僅僅放著一把輪匙,唐獵愕然道:「鑰匙?」
潘恩皺了皺眉頭道:「難道這黃金戰船之上還有隱秘的艙房?」
唐獵將輪匙交給斐娜保管,從烏木箱底部找到兩張用金線編織各色鑽石鑲嵌而成的圖紙。其中一張是地圖,另外一張好像是黃金戰船的結構圖。唐獵微笑道:「這才是最關鍵的東西,我們想要走出黃金窟可能就靠它了。」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留意到有一根肋骨似乎虛浮在床榻之上,唐獵好奇的伸出手去,竟然在肋骨下摸到了另外一具骸骨,那骸骨竟然是完全隱形的。
潘恩和斐娜看到唐獵在空氣中抓來抓去,以為他在故弄玄虛,斐娜輕聲道:「你在幹什麼?
唐獵抓住那無形的絲質物,輕輕扯落,一具完整的骸骨突然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在齊聲的驚呼中,那骸骨也散落了一地。
唐獵蕩了蕩手中的無形織物,織物遮在他的手臂之上,他的手臂頓時從眾人的眼前消失
潘恩宛如發現新大陸一般大叫道:「隱身衣!鐵甲蒼龍最有名的三大寶物之一。」
唐獵狡黯的看了看潘恩:「我靠,居然有事情瞞著我?」
潘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也沒問啊,鐵甲蒼龍生平擁有三件至寶,就是這三件至寶才讓他雄霸於虛海之上,讓每名海盜對他心悅誠服。隱身衣便是其中之一,聽說只要披上這件隱身衣,便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隱形。鐵甲蒼龍多次利用隱身衣刺殺強大的對手。」
「還有兩件是什麼?」斐娜好奇問道。
「一件是玄鐵護甲,傳聞穿上以後刀槍不入,還有一件是萬古玄冰槍。」潘恩說話的時候目光四處尋覓,最終仍然失望而返,看來鐵甲蒼龍並沒有將三件至寶全都存放在這裡。
唐獵此時卻望著隱身衣呆呆出神,一個大膽的想法湧入他的腦海之中,假如自己穿上這間隱身衣,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的出入水晶城,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玄波公主,想到得意之處,不由得嘿嘿笑出聲來。
趁著潘恩向行囊中收拾金銀財寶的時候,唐獵開始仔細的研究那幅地圖,地圖之上標記的地方應該是走出黃金窟的路線,他們雖然成功找到了黃金戰船,可是想將這裡的財寶全都搬運出去無異於癡人說夢,更何況對唐獵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玄波,至於什麼黃金戰船以後再說。
重新回到甲板上的時候·潘恩隨身帶來的大口袋已經裝得慢慢的·其中的財寶已經足夠他購買十多艘氣魄宏達的戰船和招募水手之用,他彷彿看到自己帶著艦隊橫行於虛海之上的情景,樂呵呵張大了嘴巴。
唐獵和斐娜並沒有潘恩那麼貪婪,只是帶走的幾件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寶物,斐娜在船艙內找到了無數避水珠,隨便哪一顆都要比他們隨身帶的大上許多。
三人在甲板上研究出去的路線,潘恩將自己的那幅地圖和唐獵從烏木箱中得到的地圖對照,兩條路線竟然完全不同。撓著光禿禿的後腦勺道:「我本來以為還要從原路返回呢。」
斐娜輕笑道:「怎麼可能?進入黃金窟的洞口早己被填塞起來了。」
潘恩歎了口氣道:「我是擔心從這裡走出去以後,我們再也無法回來了……」
唐獵笑道:「有些時候,必須學會放棄,黃金雖然寶貴,可是跟生命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斐娜望向唐獵的眼眸中充滿了柔情,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讓她心儀的男子。
潘恩心有不甘的向駕駛艙的方向走去,來到駕駛艙內,他舵的方向忽然發現了一個鑰匙孔,驚喜的向門外衝去,正迎上走入駕駛艙的唐獵和斐娜。
潘恩為自己的發現而激動不己,大聲道:「我早就說過,這艘黃金戰船可以開走,這裡有一個孔洞,剛好可以插入我們發現的那枚金鑰匙!」
唐獵淡然點了點頭,揚起手中的黃金戰船結構圖道:「圖紙上說得很清楚,只要擰動這枚鑰匙,船體和下面的結構就會分離,黃金戰船可以恢復自由的行進。」潘恩忙不迭的點頭。
唐獵冷冷道:「可是你冷靜的想一想,就憑我們三個能夠駕馭這麼大的一艘黃金戰船嗎
潘恩的熱情被唐獵的一句話澆熄了大半,許久方道:「難道……我們就這麼放棄?」
唐獵搖了搖頭道:「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在我們沒有足夠的胃口之前,還是別打這艘大船的注意。」他拍了拍潘恩的肩頭道:「走吧,利用你得到的財富,迅速發展你的力量,等到你真正擁有過硬實力的時候,再過來吧。」
三人從黃金戰船之上,放下一艘救生艇,將帶走的寶物放在船艙之上,唐獵和潘恩各持兩隻黃金船槳,按照地圖上所指引的路線,向地下海的東北方用力劃去。
在水面上滑行了大約一個小時,前方水路開始變得狹窄,黃金質地的救生艇堅持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終於無法承載他們三人的重量,擱淺在淺水之中。他們跳下救生艇,沿著這條狹窄水路向前走去。
潘恩的貪心很快就讓他得到了報應,整整一麻袋的財富壓得他脊背都彎了下去,看到唐獵和斐娜在前方談笑風生的走著,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後悔的感覺,悄悄從麻袋中挑出自認為不算珍貴的東西扔在水中。不知不覺這盛滿財寶的麻袋己經空了一半。
水路在前方流入狹窄的隧道,根據地圖,三人向右方走去,沒走多遠便來到道路的盡頭,石壁之上刻有一個巨大的頭像,唐獵仔細搜索,追蹤在頭像的口唇之間發現了一個鎖孔。
斐娜將從黃金戰船內帶來的鑰匙遞給唐獵,唐獵小心將金鑰匙探入鎖孔之中,輕輕擰動,三圈之後,發出吱吱嘎嘎的巨響,頭像向右側緩緩移動開來,冷風從外面哩哩吹入。唐獵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憑直覺他判斷出,距離外面的世界己經不遠了。
潘恩忽然驚呼道:「快走,它又回來了!」果不其然,那頭像又開始向原來的位置緩慢的移動過來。
三人慌忙搶在頭像將暗門合攏以前衝了出去,潘恩最後一個衝出,剛剛衝出頭像便在身後合攏,不幸的是將他肩上背著的麻袋整個擠住,任憑潘恩如何拉扯都無法拽出,只得沮喪的將之捨棄,不過幸好他在衣襟之中偷藏了幾件珍寶,還不算損失殆盡。
唐獵大笑道:「貪心不足蛇吞象!」
潘恩心有餘悸的看著身後緊閉的石門,如果不是事先丟掉了部分財寶,身上的這些累贅差點將自己害死。
前方的通道越來越窄,到最後要葡旬而行,耳邊漸漸聽到水流之聲,唐獵率先爬行到出口,卻看到前方瀑布如銀龍般傾瀉下去,頓時明白,他們己經來到瀑布的後方,假如從這裡跳下去,就會重新抵達當初落入的水潭處。
洞口的右側,有一條狹窄的岩石縫隙,雖然有些濕滑,可是仍然能夠落腳,三人沿著山巖的縫隙,一點點爬了上去,等到接近崖頂的時候,瀑布的水流幾乎緊貼著崖壁沖刷而下,每人都必須與水流強大的衝擊力抗衡,三人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互助精神,相互扶持著成功爬上了崖頂。
潘恩的頭顱剛剛露出崖頂,便有十多把明晃晃的長刀架在他的肩頭,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禁禁怪笑道:「獨眼龍,吃獨食的本領越來越大了,以為我找不到你嗎?」
天鷹號船長阿巴爾冷冷站立於高崖之上,一雙灰綠色的眼眸充滿殺機與憤怒,二十多名海盜站在他的身體周圍,其中有幾個身上佈滿了血跡。潘恩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要將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以便下方的唐獵和斐娜做出充分的準備。
阿巴爾揮舞著他的合金手臂,怒吼道:「你這混蛋,竟然將我們引入了鱷魚池,讓我損失了這麼多名手下,今日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
潘恩心中大感快慰,看來剛才阿巴爾一定讓人進入下方的水潭尋找自己的蹤跡,遭到短尾鱷的瘋狂圍攻,人員損失慘重。
阿巴爾冰冷的合金手掌觸摸在潘恩的臉上,瞇起灰綠色的眼眸:「我要將你的皮肉一點點撕扯下來……」
兩道水柱突然從瀑布的兩側噴發出來,唐獵和斐娜的身影從半空中向阿巴爾同時發起了攻擊。
阿巴爾萬萬沒有想到瀑布內還藏有他人,驚慌之中向後連連退卻,將身後的兩名海盜撞得飛了出去。
唐獵手中匕首在他體內能量的催發下,瀰散出的寒芒長達三尺左右。
阿巴爾伸出合金手臂,機械操縱的五指宛如鐵鉗般向匕首的鋒芒捏去,他這支合金手臂乃是名匠為他量身定做而成,曾經拗斷過無數利刃,所以他敢於大膽抓向對方的匕首。
合金手掌穿越匕首的鋒芒,剛剛接觸,阿巴爾的臉色便是一變,他此時方才覺察到自己過於托大,現在想要抽回手臂己經來不及了,唐獵一個弧形的斬切,將阿巴爾的整只合金右掌齊腕切下。
阿巴爾慘叫一聲,踉踉蹌蹌退出數步,面部表情如同死灰一般。他之所以慘叫並非是因為疼痛,而是出自內心的惋惜,這條合金手臂陪伴他已多年,在他心中早已視之為身體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斐娜已經將挾持潘恩的向名海盜擊退,形勢在瞬間逆轉潘恩洋洋得意的抽出他的大砍刀,大喝道:「阿巴爾,有種的和我單對單幹上一場!」
平心而論,唐獵並不想介入這場海盜的紛爭,可是形勢逼迫他必須和潘恩站在同一陣線阿巴爾充滿怨毒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唐獵的臉上,他咬牙切齒道:「你們沒有逃走的機會……」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到身後手下驚恐叫道:「船長!天鷹號正在下沉……」
阿巴爾回身望去,卻見遙遠的海面之上,天鷹號雄偉的船體果然正在一點點沉入海水之中,他憤怒的目光瞬間被驚恐所取代,天鷹號是他海上謀生的根基所在,失去天鷹號,他這個船長也就形同虛設,阿巴爾再也顧不上唐獵等人,慌忙帶著手下向海灘的方向奔去。
潘恩看著阿巴爾的背影輕蔑的哼了一口道:「幸虧他跑得快,否則我一定要給他好看。
唐獵淡然一笑,握住斐娜的纖手,向潘恩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也要告辭了
潘恩聽到兩人要走,頓時驚慌了起來,如果留下他自己,哪有把握對付阿巴爾那幫人,寸步不離的跟在唐獵他們身後。
唐獵回身笑道:「怎麼?不捨的離開我們?」
潘恩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道:「在發掘出黃金戰船之前,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的共同目的……」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緩緩點了點頭,向海灘的位置走去。
在半山腰的木屋內找到了等待他們的雪域聖贅,眺望天鷹號的方向,整艘大船僅僅剩下部分船尾還露在海面之上。
潘恩低聲道:「我在東北角的礁石群內藏有一艘救生艇。」
唐獵點了點頭,率先大步向海灘的方向走去。
阿巴爾的表情充滿了沮喪,看著唐獵一行人經過,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直到潘恩走過他身邊一段距離的時候,他才低聲說道:「是章觸森搗的鬼……」
潘恩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來,轉過身去,目光充滿迷惑的望向阿巴爾
阿巴爾臉上流露出極其憤慨的表情:「你的所有消息都是他們透露給我,說你得到了黃金窟的地圖。」
「放他娘的狗屁!」潘恩惡狠狠的咒罵著。
阿巴爾低聲道:「我總算明白,所謂的黃金窟只不過是一個誘餌,是海龍號用來引誘我們火拚,他坐收漁人之利的誘餌!」
潘恩心中得意的想著,黃金窟可不是假象,更不是什麼誘餌,老子己經找到了,可是表面上仍然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章觸森那個混賬東西果然狡猾,現在我的龍神號和你的天鷹號全部毀掉了,這片海域他一家獨大了。」
「海龍號!」幾名在海灘上眺望的海盜同時高聲驚呼道。
唐獵放眼望去,卻見正前方的海域,一艘巨大的黑色艦艇從天鷹號下沉的水域緩緩升起,他心中驚叫道:「我靠!海龍號居然是一艘貨真價實的潛艇!」
潘恩和阿巴爾的表情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兩人都知道海龍號在這裡出現意味著什麼?潘恩咬牙切齒道:「章觸森那個王八蛋一定要趁此機會將我們一網打盡……」
阿巴爾重重點了點頭,他環視周圍,海灘上五六十名疲憊不堪的手下東倒西歪的躺在那裡,以目前己方的戰鬥力根本無法和海龍號抗衡。共同的敵人讓剛才還恨不能將對方生吞活剝的兩個冤家居然坐在了一起,他們己經看出海龍號並不是偶然經過這裡,從海龍號上己經有三十艘快艇滿載著全副武裝的海盜,向黃金島的海灘飛速行進。
唐獵也沒有想到會發生一場海盜間為了爭奪控制權的內部鬥爭,他悄然將潘恩喊道一旁,低聲道:「黃金窟的事情千萬不可以洩露出去。」
潘恩並不愚蠢,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現在要是將異寶暴露出去,只怕會引來群盜的同仇敵汽,他默默點了點頭,向唐獵介紹道:「章觸森的海龍號是虛海上實力最強的一支力量,他一直想將整個虛海完全控制,看來這次我和阿巴爾的鬥爭便是他策劃而起。」
阿巴爾來到他們的身邊,低聲道:「他們這次來的大約有三百人,看來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斐娜看了看海灘上的群盜,以五十多人對付三百人,力量的對比的確懸殊,正在思付如何應戰的時候,忽然聽到唐獵道:「將他們引入樹林之中,猩群會幫助我們對付他們!」
阿巴爾和潘恩的目光同時一亮,他們在從林中先後遭到了猩群的攻擊,可是想起猩群下手的殘酷,內心不禁又打起鼓來,誘敵深入的任務究竟交給誰合適呢?
唐獵道:「斐娜負責帶領這些傢伙從東邊草木稀少的地方前往木屋處埋伏,誘敵深入的任務交給我、潘恩和阿巴爾,畢竟那個什麼章觸森的主要目標是你們兩個,只有你們才能夠將海龍號的大部分力量成功吸引入前方的叢林之中。」
潘恩和阿巴爾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生死關頭都表現出過人的勇氣。
斐娜率領五十多名海盜向木屋首先撤退,她握住唐獵的臂膀關切道:「你一定要小心!
唐獵愛憐的拍了拍她的俏臉道:「你放心,這幫齷齪的傢伙沒能力傷我。」
斐娜點了點頭道:「等到我們將些傢伙引入叢林,我會帶領這些海盜在最短時間內衝入海灘,摧毀他們的船隻,斷了這些傢伙的後路。」
唐獵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42 A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一章【招兵買馬】
百多名海龍號上的海盜在一片叫囂聲中衝上了黃金島的沙灘,唐獵笑瞇瞇看著他們登陸的情景,瀟灑的豎起了右手的中指。
海龍號的船長章觸森最後一個登上海灘,他是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黃色的眼珠不停轉動著,整個人透著與生俱來的奸猾,看到潘恩和阿巴爾,他的唇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兩敗俱傷!呵呵,現在自己用一根手指便可以將他們像螞蟻一樣弄死!
潘恩粗豪而沙啞的聲音大聲叫嚷了起來:「章畜生,你這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混賬,今天我便代你的死鬼老爹好好教導教導你!」
阿巴爾激動的拍了拍潘恩的肩頭,章畜生這個名稱用得實在恰當。
章觸森的臉上仍然是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潘恩的辱罵並罵並沒有讓他生氣,他纖長的手指宛如無骨,輕輕撫摸了一下頭頂濕滾滾鑽糊糊的髮辮,黃色眼眸流露出妖異的光芒:「把這三個混蛋給我抓回來,我要用他們的血肉喂鯊魚。」
三百多名海盜得到了進攻的命令,手中的弩箭率先向唐獵三人射去。
早有準備的唐獵三人迅速向前方的從林中跑去,弩箭在他們的身後深深刺入地面。
章觸森率領手下海盜衝入樹林之中,卻看到唐獵三人喪失了蹤影。低聲提醒手下人道:「小心注意周圍的變化,他們一定在樹林中設下了埋伏……」
話音未落幾道身影從樹蔭中掠過,嚴陣以待的海盜瞄準黑影處連續施射。
身後忽然傳來連聲慘叫,三隻兇猛的雄性黑猩鬼魅般從樹從中竄出,尖銳的利爪抓住兩名海盜,將他們瞬間拖入草木深處。
海盜們頓時慌亂了起來,他們本以為對付的會是天鷹號和龍神號的海盜,沒想到進入樹林之後竟然首先遭到這群心狠手辣的黑猩猩的瘋狂攻擊。
在海龍號海盜遭到黑猩猩瘋狂攻擊的同時,唐獵和潘恩、阿巴爾三人也遇到了麻煩,十多隻青毛巨將他們團團圍住。
唐獵從黃金戰船內得來的匕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猩群很快意識到匕首意味著傷害和死亡,主要的攻擊目標變成了阿巴爾。阿巴爾的合金手掌己經被唐獵削斷,只能利用那半截合
金手臂繼續抵抗,壓力是三人中最大的一個。
共同的敵人早己讓潘恩捐棄前嫌,手起刀落將一名偷襲向阿巴爾身後的青毛猩猩的腦袋砍了下來。
三人便打邊退,漸漸拉開了和章觸森那撥海盜的距離,耳邊聽到林中陣陣毛骨驚然的慘叫聲,猩群和章觸森那些人開始了一場慘烈的肉搏戰。
唐獵揮出一拳,將一隻從高處撲向自己的青毛巨猩打得滿臉開花,慘叫著逃入樹林深處,環視身邊己經沒有猩猩追蹤而來。潘恩和阿巴爾身上都被猩猩抓破多處,不過好在沒有受到重創。
斐娜在海龍號的海盜被唐獵等人誘入樹林之後,便率領那五十餘名海盜向海邊的快艇衝去,負責看守快艇的只有六名海盜,他們看到勢頭不妙,一個個嚇得向遠方抱頭鼠竄,斐娜等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快艇。
看到唐獵三人順利擺脫章觸森等人安全和他們會和,斐娜激動的迎了上去,不顧眾人在場,嬌軀縱入唐獵寬闊的懷抱之中,引來群盜齊聲怪笑。
阿巴爾迅速指揮手下海盜將快艇損毀大半,僅僅留下八艘快艇供他們乘坐,剛剛做完這些工作,便看到章觸森帶著倖存的百餘名海盜驚慌失措的逃出從林,拚命向他們的方向追趕而來。
潘恩高聲笑道:「再會了!」群盜也是同時大笑起來。
暫時擺脫了章觸森的追擊,潘恩重新變得警惕了起來,他和唐獵斐娜共乘一艘小船,這是為了防止阿巴爾突然產生謀害他的念頭。
唐獵己經見識到這幫海盜的手段,對付這些人應該不用廢太多的力氣,和斐娜偎依在船尾做著,享受著溫暖的夕陽。雪域聖4似乎也感到累了,蜷曲在唐獵的腳下美美睡去。
阿巴爾得意的看著在沙灘上惡毒咒罵的章觸森,又回頭看了看停泊在遠處的海龍號,缺少快艇的情況下,章觸森和他的那些手下,只好徒手游回去了。
他示意手下人將自己的快艇靠近了潘恩。
潘恩頓時緊張了起來,阿巴爾是不是產生了歹念?可看到阿巴爾友善的表情時,潘恩馬上又放下心來,看來阿巴爾並不想繼續與自己為敵,至少在沒有抵達安全的地點之前,他們的臨時友好關係還能夠維繫下去。
西方的天空中聚集起一團團的陰雲,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阿巴爾微笑道:「我們去黑堡礁吧!」
潘恩猶豫了一下,可是看到天空中越聚越多的陰雲,終於點了點頭。
黑堡礁距離黃金島的直線距離大約五十里左右,這裡是虛海各方海盜的聚集點,也是虛海海域中最大的走私集散地,來自各方的海盜,竊賊,匪徒集中在這裡銷贓交易,漸漸形成了島嶼獨特的規則,其公平公正的口碑在海盜中廣泛傳誦起來。
而且黑堡礁最大的特點便在於,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麼,到這裡之後,沒有人會過問,沒有人去關心,只要你能為這座海島帶來效益,你就是這座海島最受歡迎的客人
唐獵一行在凌晨五點左右順利抵達了黑堡礁,幸運的是海洋風暴仍然沒有來到,他們躲過了一場海上的劫難,登上黑堡礁的港口,看到整座港口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按照種類整齊的排列在各自的碼頭上,顯得井然有序,能讓來自四面八方窮凶極惡的海盜遵守規則,看來島嶼主人的管理能力極為出眾。
唐獵低聲向潘恩問道:「黃金島離這裡如此之近,怎麼沒有人發現?」
潘恩謹慎的向四周望了望,確信沒有人偷聽,這才低聲道:「黃金島是傳說中的名字,那裡我們通常都叫它吃人島,傳言有食人族出沒,如果海盜中有人犯錯,便將他丟棄在那座島上,誰也沒想到它就是……」
這時候阿巴爾走向他們的面前,潘恩慌忙挺住話語,充滿戒備的盯住對方。
阿巴爾微笑著向他伸出手來:「我們要走毛立晶。
"走?」潘恩有些詫異的問.
阿巴爾點了點頭:「我的天鷹號早己超出了它的服役年限,去年我便在巨象船廠訂做了一條船……」他的臉上掩飾不住得意之色:「我還會叫它天鷹號,比起我原來的那艘船更大,戰鬥力更強。」
潘恩就是再蠢也能夠聽出阿巴爾在自己面前炫耀,他的獨目死死盯住阿巴爾,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阿巴爾裝出友好的樣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潘恩,不如你加入我的戰艦,我
會給你一個大副的位置。」
潘恩幾乎就要一拳狠狠砸在阿巴爾可惡的臉上,卻在出拳前被唐獵一把拉住,現在可不是動手的時候。
阿巴爾大笑著向遠處走去。
潘恩懊惱的跺了跺腳,唐獵拍了拍他的肩頭,小聲道:「別忘了你還有黃金戰船。」
三人在島上的旅館中歇息,經歷了這幾日的連續奔波,每人的體力都處在嚴重的透支狀態,需要一個安穩的睡眠好好補充一下能量。
唐獵醒來的時候己經是第二天上午,走出門外看到斐娜的房門仍然緊閉,看來她還在熟睡,不禁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來到潘恩的房門前,才發現這傢伙早己經離去,詢問旅館的計方才知道潘恩一早便前往市場了,內心中忽然感到一絲不祥的徵兆,這混蛋不會去變賣從黃金戰船上得來的寶物吧?
唐獵問明了市集的方向,慌忙趕了過去,來到市集遠遠便看到一群人圍攏在那裡,人群中傳來潘恩怒不可遏的聲音:「***!老子明明拿金鐲子給你,怎麼變成了一塊爛銅?」
一個平淡的聲音道:「小兄弟,話可不可以亂說,我向來都是本本份份經營,童史無欺,你如果缺錢用,我大可多給你一點,現在你竟然侮辱我偷拿你的東西,欺我年邁無力嗎?
這聲音對唐獵來說竟是如此的熟悉,他分開圍觀的人群,擠入其中,卻見潘恩臉紅脖子粗的站在那裡和一位老人理論,那老人面貌醜陋,說話之時手指粗細的肉質鬍鬚不斷蠕動,體表遍佈一層a液,正是當初在龍門鎮從他手中騙走屠龍刀的八巧先生一一章八巧。
唐獵頓時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肯定是潘恩拿寶物出來變賣,不巧遇到了這個老騙子,他故計重施從潘恩的手中換走了寶物。
潘恩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章八巧的手臂:「媽個巴子,老子滅了你這騙子!」醋缽大的拳頭閃電般向章八巧的臉上打去。眼看他的拳頭就要落在章八巧a糊糊的臉上,沒想到章八巧的腦袋靈活異常的扭向一旁,他的手臂滑溜到了極點,從潘恩緊握的手中味溜滑了出來,慘叫道:「殺人了殺人了……」轉身便向遠方的海灘逃去。
潘恩哪肯就此罷休,罵罵咧咧的追了上去。
圍觀的眾人並沒有繼續觀戰的意思,一個個樂呵呵散去。唐獵默不作聲的遠遠跟在他們身後,來到海灘前的礁石群邊,章八巧的身影突然隱沒在礁石之後。
潘恩從地上撿起一塊圓石,惡狠狠道:「老匹夫,你最好將我的寶物交出來,否則我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生吞活剝了不可!」
唐獵閃入一塊巨礁之後,想看看章八巧到底有什麼反應。
章八巧宛如鬼魅般出現在潘恩的面前,褐色雙目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糊糊的細長手指捏著一隻鏤空掐絲的金鐲子。
潘恩激動的大吼道:「老混蛋,快將鐲子還給我?」他握著圓石向章八巧全速衝去,衝到近前,卻發現章八巧的身體猛然消失,扭過頭去,一個濕滾滾的手掌『啪!』地一聲狠狠落在他的面頰之上,打得潘恩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之上。
章八巧冷冷道:「混帳東西,居然敢辱罵老夫,活的不耐煩了?」
潘恩破口大罵道:「老烏龜,你……」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章八巧出手極快,他的手臂宛如無骨的甩鞭一樣,打得潘恩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潘恩的臉頰被打得高高隆起,狼狽到了極點,在對手面前,他根本沒有出手反擊的機會,這才明白章八巧是故意引自己來到這裡。
章八巧拿起那金鐲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說!這件東西從哪裡得來的?」
潘恩吐了一口血水,他倔強的昂起頭顱,虎視耽耽的盯住章八巧。
章八巧冷笑道:「不說?」他的手指忽然毒蛇般伸長,將潘恩的脖子層層纏繞,潘恩一張面孔因為缺氧而變成了烏紫色。
唐獵大步從礁石後走了出去:「八巧先生果然名不虛傳!這種偷梁換柱的伎倆運用的爐火純青,天下間只怕沒有第二人能夠超過你了。」
潘恩摀住脖子,許久方才發出一陣乾咳。
章八巧熟練的玩弄著手中的金鐲子,瞇起怪眼道:「這隻金鐲子是從黃金戰船上得來。」
唐獵暗韶關佩服他的能力,表情卻一如初始般那樣鎮靜,微笑道:「請發馬唐獵眼拙,沒有認出前輩便是聞名天下的八巧先生。」他這句話一語奴關,一來是告訴章八巧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另一個用意是提醒潘恩不要莽撞行事。
潘恩聽到八巧先生的名字,內心也是驚,剛剛握起的圓石悄然放回原處,他已經明白憑借自己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鬥過這老魔頭,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看唐獵的眼色行事。
章八巧大笑著點了點頭:「我就欣賞有禮貌的年輕人,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啊!」唐獵心中暗罵,這老騙子臉皮果然夠厚。章八巧開門見山道:「倘若我沒有猜錯,你們已經找到了黃金戰船。」
潘恩站起身來到唐獵的身邊,大聲道:「什麼黃金戰船?」章八巧冷笑道:「小子,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眼還未花,想瞞過我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他將黃金鐲子扔還給潘恩,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章八巧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不如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談條件,或許能夠找到一個雙方都能夠滿意的切入點。」唐獵笑道:「八巧先生好像很有誠意啊。」
章八巧點了點頭,手臂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折向身後從後方拿出一柄長刀,正是唐獵在龍門鎮被他騙去的屠龍刀,笑瞇瞇遞給唐獵道:「這把刀我玩夠了,現在還給你。」唐獵滿心歡喜的接了過去,抽出刀身,確信沒有任何異樣,方才小心收好。章八巧盯住潘恩道:「你的龍神號已經被毀,手下的船員也所剩無幾,獨眼龍神現在成了孤家寡人,我可以幫助你重新建立一支稱霸虛海的艦隊,讓你成為這片海域的霸主。」
潘恩的內心在章八巧的遊說下已經開始動搖。唐獵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及時提醒道:「章老前輩究竟想要我們做什麼?」章八巧呵呵笑了起來,他的目光轉移到了唐獵的臉上,意味深長道:「唐獵,從我見到你的這把刀開始,我便留意起你的動向,你在水晶城中鬧出的亂子可不小,倘若水黛茵追究起來,只怕整個虛海沒有任何人敢收留你。」
唐獵內心一沉,章八巧的能力遠比他想像中更加強大。章八巧道:「想救出你的心上人,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不可能做到,我章八巧並不貪心,黃金戰船是我夢寐以求的寶藏,可是我並不想將之據為己有,我只想親眼看到這傳說中的東西是不是屬實?」他停頓了一下道:「你們是想和我成為朋友,還是和我成為敵人?自己選擇吧!」
章八巧簡直是一個心理大師,短短的幾句話全都切中要點,這次不但是潘恩,連唐獵也不得不為之動心。潘恩眼巴巴看著唐獵,只要唐獵點頭,他肯定毫不猶豫的答應章八巧的條件。唐獵微笑道:「對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將人救出來。」章八巧哈哈大笑,唐獵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爽快道:「好說,我會為你準備一切,尋找黃金戰船之事等到你救人出來再說,畢竟準備也需要一段時間。」
他們和章八巧告辭之後回到旅館,潘恩一副心虛的模樣,畢竟是因為他才將黃金戰船的消息洩露了出來。唐獵獨自來到斐娜的房間,向斐娜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斐娜聽說章八巧的事情之後也是一怔,不過從他表現出的誠意來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對他們不利。
唐獵道:「無論怎樣我都要先將玄波救出來再說。」斐娜點了點頭道:「公主留在水晶城一天,便多了一分危險,更何況現在國內形勢一混亂,公主越早出現主持大局,越容易將國內的動亂平息下去。」唐獵對玄武帝國的大局並不關心,可是在逃出帝都時,他和玄波與患難之中早已產生了微妙的感情,雖然彼此間並未表明,可是那份牽掛卻始終充溢在他的心頭,對玄波目前的困境他絕不可以坐視不理。
唐獵低聲道:「章八巧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黃金戰船沒有興趣,可是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他對寶藏的貪慾,更何況他開出如此吸引人的條件,花這麼大的代價肯定是有所圖。」
斐娜輕聲道:「可是目前的情況下,我們好像只有跟他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唐獵苦笑道:「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要他能夠幫助我救出玄波,即便是將黃金戰船給他又如何?」斐娜芳心怦然一跳,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自己和玄波交換位置,唐獵會不會像對待公主一樣對待自己?隨即芳心中暗暗自責,緣何會想到這種自私的問題?唐獵輕輕握住她的纖手,虎目盯住斐娜的美眸,敏銳的覺察到斐娜微妙的思想變化,真摯道:「斐娜,在我心中黃金戰船遠遠及不上你們重要。」
斐娜芳心中一陣感動,嬌軀主動偎依入唐獵溫暖的懷抱之中。唐獵輕輕吻住斐娜的櫻唇,大手試探著撫摸斐娜牛乳般潤滑的玉腿,斐娜下意識的回縮了一下,便不再拒絕,唐獵心頭大喜,內心壓抑許久的慾望宛如雨後春筍般迅速破土而出,抱起斐娜的嬌軀向床榻前走去。斐娜紅著俏臉嬌聲道:「你……想做什麼?」其實她早已意識到唐獵的狼子野心。唐獵激動的喉頭乾澀,快步來到床前將斐娜放在鬆軟的床榻之上,身軀壓了上去,就在此時房門卻被怦怦敲響,該死的潘恩大叫道:「章老先生來了!」
唐獵惡狠狠向房門的方向瞪了一眼,斐娜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在他的肩頭打了一記,推著唐獵起來,兩人整理好紛亂的衣服,這才將房門打開。潘恩愣頭愣腦的闖了進來:「搞什麼?這麼長時間!」唐獵恨不能抓過他賞給這傻逼兩個重重的耳刮子,看到章八巧意味深長的笑容,知道這老奸巨滑的傢伙肯定猜到了什麼,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招呼章八巧坐下。章八巧拿出一個銀質首飾盒,放在唐獵的面前,微笑道:「這裡面有兩張我親手製作的面具,帶上它你不但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而且可以自由的在海底呼吸,即便是海族人也看不出你的不同。」
唐獵連忙稱謝,章八巧道:「你去水晶城之後,馬上去春風窩找許艷娘,把這個戒指拿給她看,她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章八巧將手上的一枚鑄鐵戒指遞到唐獵的手中。唐獵看著這枚平淡無奇的戒指,最大的特徵就是戒指之上雕刻著一個舞動觸角的章魚,看拉這就是章八巧的身份象徵,他微笑道:「我在水晶城曾經和許艷娘有過數面自緣,沒想到她是您老人家的手下。」「她是我的乾女兒!」章八巧笑道。唐獵忽然想起當初在奴隸市場之上許艷娘突然放棄了和自己爭奪購買雅易安的事情,更覺著章八巧深不可測。
章八巧道:「我會親自寫一封書信,讓艷娘幫你救出心上人,不過救人的事情只能你一個人去做,我和潘恩、斐娜在黑堡礁準備船隻,等到你從水晶城返回,我們馬上去尋找黃金戰船。」唐獵微微一怔,馬上就明白章八巧的真正用意何在,他是想將斐娜當成人質,以免自己救人後變卦,心中不禁憤怒起來,想要和章八巧理論,斐娜卻以眼神阻止了唐獵,微笑道:「我本身便不擅水性,就算跟著去也是一個累贅,還是留在島上幫助籌備尋寶的事情吧。」章八巧嘿嘿笑道:「果然是個乖巧的女娃兒,你放心,等到唐獵回來我包你可以在水中來去自如。」
斐娜獨自將唐獵送往前往水晶城的客船,兩人站在碼頭之上,執手相看,依依不捨。斐娜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唐獵的唇上深吻了一記,柔聲道:「此去凶險重重,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唐獵重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用不了太久時間,我便會平安返回。」
斐娜從頸上取下一物,掛在唐獵的胸前,附在唐獵的耳邊輕聲道:「這是黃金戰船的金鑰匙,我帶在身邊只怕會被他識破。」唐獵將斐娜的嬌軀擁入懷中道:「你要小心,章八巧老奸巨滑,潘恩又是個魯莽之輩……」斐娜掩住唐獵的嘴唇,輕笑道:「天下見誰敢得罪大英雄唐獵的女人。」唐獵心頭一熱,緊緊箍住斐娜的纖腰,咬住她晶瑩的耳珠道:「我這次回來,一定要將你徹徹底底的變成我的女人!」
斐娜紅著俏臉嗯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道:「我等著你……」船頭響起即將開船的訊號,唐獵依依不捨的放開斐娜,來到雪域聖獒的面前,牽住它的耳朵道:「好好保護我的女人!」雪域聖獒點了點頭,晃了晃一塵不染的雪白長毛。唐獵起身抱住斐娜,垂頭捉住斐娜的櫻唇來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這才放開斐娜大步向客船走去。
章八巧的面具的確是巧奪天工,唐獵帶上面具之後,臉部有九成類似章八巧的模樣,頜下的人造觸鬚不停蠕動,看著鏡中的自己,唐獵幾乎不敢相信,***這是我嗎?滿意的摸了摸滑膩膩的臉龐,竟然能夠清晰的感到手指的滑動,唐獵咧開大嘴,觸鬚隨之揚起,完美的無懈可擊。憑著這幅面具,再加上自己從黃金戰船內得來的隱身衣,唐獵對此行的任務充滿了強大的信心。
水晶城前的盤查比起上次唐獵到來的時候明顯增強了許多,這和唐獵上次試圖搶走玄波的那場風波有著直接的關係。為了將屠龍刀成功帶入水晶城內,唐獵乾脆換上了隱身衣,大搖大擺的從水晶城的正門進入,看著毫無察覺的那幫騎鯊武士,唐獵內心中得意非常。
來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將隱身衣收起,恢復了本來的樣貌,當然現在的樣貌也是帶上面具之後,唐獵頗為得意的走回大街,他醜陋的面貌在海族人中並沒有引起驚奇,這多少讓唐獵感到有些失望,向路人問明春風窩的所在,逕自向春風窩的位置走去。
春風窩是水晶城內最為有名的一家風月場所,和唐獵過去的概念不同,這裡不但做男人生意,也做著女人的生意。
剛剛走到門前,便看到一個晃著滿頭紅色觸角的海族美女向他迎了上來,嬌笑道:「大爺,想死我了。」唐獵微微一怔,自己可從未見過這女子,何以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短暫的遲疑過後,馬上明白這是風塵中人最為習慣的話語,如同朋友見面問候對方吃過了沒有一樣。唐獵呵呵笑道:「我找許老闆!」那女子輕聲啐道:「瞧你這幅模樣居然也敢打我們老闆的主意!」唐獵笑道:「我有重要事情找她,勞煩姐姐為我通報一聲。」那女子看到唐獵並不是前來買春,內心多少感到有些死亡,輕聲歎了口氣道:「好吧,你先去大廳候著吧吧。」
唐獵在大廳等了許久,方才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從右側的樓梯上傳來,抬頭望去,卻見許艷娘肥胖的身軀出現在樓梯之上,她行動十分緩慢,腳步沉重,讓人不禁擔心那樓梯無法承受得住她身體的重量。
自從知道了許艷娘是章八巧的乾女兒,唐獵不禁重新估計了這位春風窩女老闆的背景和實力,章八巧為了得到黃金戰船的真正秘密,就必須向自己展示他的誠意。許艷娘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陌生人,聲音沙啞道:「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唐獵點了點頭,伸出他的右手,向對方展示著他帶在中指上的鑄鐵戒指。許艷娘的小眼睛頓時變得明亮起來,圓圓的大臉上堆出一絲笑意:「原來是乾爹讓你來的!」
她熱情的拉住唐獵的手臂:「走,跟我去後院說話。」唐獵跟著她來到後院的孤月閣,許艷娘摒退他人,親自為唐獵奉上香茗道:「我好些時間沒有見到乾爹了,不知道他現在身體可好?」
唐獵點了點頭,故意嘶啞著聲音答道:「他身體好得很,現在正在黑堡礁逍遙自在。」許艷娘笑道:「乾爹肯定又去招搖撞騙了,呵呵,這麼大的年紀,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她盯住唐獵的面龐道:「說起來,你和乾爹還有幾分肖似哩。」唐獵生恐她看出自己本來的身份,咳嗽了一聲垂下頭去:「我這次前來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許艷娘爽快的點了點頭道:「說吧,既然是乾爹讓你來,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43 A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二章【水晶宮內的戰鬥】
唐獵從懷中取出章八巧的親筆書信遞給許艷娘,許艷娘展開薄如蟬翼的信箋,從頭到位仔細看了一遍,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讀完之後,默默將書信收入袖中。雙眸盯住唐獵道:「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飄飄姑娘已經被女皇陛下指定為貴妃,再有幾日就要行冊封大典。
唐獵心中一陣黯然,看來玄波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記了,這個飄飄八成是水黛茵給她起的名字,冷笑道:「笑話,天下間哪有女人娶女人的道理?」
許艷娘用力抿了抿嘴唇,思想處於激烈的搏鬥之中,過了許久她方才下定決心道:「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不過……我很難保證能夠成功,如果你萬一不幸落入女皇手中,需的保證不將我們的事情洩露給第三者知道。」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絕不會連累你!」
許艷娘道:「我馬上去幫你打聽飄飄姑娘的下落,一有消息,我馬上就會通知你。」她親自將唐獵送出門去,從後院的迴廊經過。兩人正在談笑之時,一旁忽然傳來一聲惡狠狠的咒罵聲:「賊婆娘,**你十八代祖宗,你乾脆一刀把我殺死就是,何必這樣折辱我!」
唐獵內心一怔,那聲音對他來說可謂是熟悉到了極點,分明是雅易安那小子,沒想到那天營救玄波公主失敗後,他竟然落在了許艷娘的手中。
許艷娘唇角卻泛起一絲甜蜜蜜的笑意,起身向聲音傳來的位置走去,唐獵悄悄跟在她的身後,走過前方的小徑,卻見雅易安近乎全裸的被一根粗大的鐵鏈拴在廊柱之上,僅僅在下體處圍了一塊破破爛爛的藍布,狼狽不堪的破口大罵著。
許艷娘走了過去,大腳丫子狠狠踹在雅易安的胸口之上,怒目圓睜道:「狗東西,居然驚擾了我的客人!」逕
雅易安眨了眨浮腫的雙目,看了看許艷娘身後的唐獵,目光微微一呆,似乎有所察覺。
唐獵心中暗叫不好,他忽然想起雅易安是鳳豫族和盜族的混血,聽力和嗅覺都是超級靈敏,從雅易安眼睛中流露出的驚喜神情,唐獵已經意識到,這傢伙已經從氣味上辨認出自己的身份。
唐獵正想迴避的時候,卻聽到雅易安大聲叫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混賬,以為我當真認不出你來了!」唐獵暗罵雅易安不是個東西,看到許艷娘滿臉的疑惑,內心一橫,大步走了上去,右拳閃電般擊出,將雅易安打得昏厥過去,冷笑道:「對付這種滿口污言穢語的傢伙,最好的方法就是暴力!」
許艷娘『嗤!』地發出一聲輕笑,嬌聲道:「你好有英雄氣概啊,不過……我們之前是不是曾經見過?」自從第一眼看到唐獵她便產生了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知道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營救飄飄,不由得想起了唐獵,剛才聽到雅易安的話,心中已然有了回數,笑盈盈看著唐獵,並不戳穿唐獵的身份。
唐獵看到許艷娘的表情已經明白,她是故意引自己走這條道路,藉著雅易安證實自己的身份,心中暗罵許艷娘狡猾。
許艷娘在雅易安的身上踢了一腳,這一腳踢得頗為巧妙,雅易安哎呦慘叫了一聲,從短暫的昏厥中醒來,怒視唐獵道:「靠啊!唐獵,你這重色輕友不講義氣的混蛋,怎麼?想殺人滅口嗎?」
唐獵既然被他戳穿了身份,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哈哈大笑道:「你的鼻子果然夠尖!」
雅易安忿忿然盯住唐獵:「老子跟你沒完!」他這些日子被折辱的實在夠嗆,憋得一口氣全都撒在唐獵的身上。
許艷娘微笑道:「小哥哥,你原來生得多英俊,幹嘛要帶上這個古怪的面具?」
唐獵笑道:「妹子,八巧先生給我算過命,說我命犯桃花,帶上這面具省掉了不少的麻煩。」
許艷娘笑得越發歡快,輕聲道:「早知道是哥哥親自前來,就算乾爹不打招呼,我一樣會盡力幫你。」
雅易安低聲罵道:「姦夫淫婦!」
許艷娘聽得真切,反手給了他一個嘴巴,打得雅易安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唐獵落井下石的補上一腳:「靠,居然敢侮辱我們純潔的兄妹感情!」
雅易安此時方才認清楚形勢,和他們對抗下去沒有好下場,只好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許艷娘對章八巧交代的事情可謂是盡心盡力,很快便帶來了玄波公主的消息,現在玄波被禁錮在水晶宮中,再有七日便會受到女皇水黛茵的冊封。
唐獵不禁有些心急,充滿擔憂道:「我需要盡快潛入水晶宮內將她就出來。」他悄然下定決心,實在沒有其他的方法,就穿著隱身衣,大搖大擺的混入水晶宮。
已經重獲自由的雅易安火氣消褪了許多,冷笑道:「說得容易,水晶宮守衛森嚴,你以為是逛春風窩啊,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許艷娘聽到他出言不遜,怒目圓睜道:「你放屁!當我春風窩是什麼地方?」
雅易安捏著鼻子道:「好臭,好臭,公眾場合,就算放屁也要注意影響。」他有了唐獵撐腰,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
許艷娘揮拳欲打,唐獵出言阻止道:「妹子,還是先幫我想想辦法吧!」
雅易安見好就收,乾咳了一聲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先混入皇宮中去,只有得到接近飄飄姑娘的機會,才有希望救出她。」
「廢話!」許艷娘不屑道,她站起身來踱了兩步,轉向唐獵道:「混入皇宮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唐獵和雅易安同時問道。
許艷娘道:「女皇水黛茵生平最尊敬的就是她的姐姐水致柔。」
雅易安撇了撇嘴唇道:「這和我們救人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想讓唐獵去色誘水致柔嗎?」
許艷娘居然真的點了點頭道:「女皇的位置本應由身為長女的水致柔繼承,可是水致柔自幼病魔纏身,必須居住於冰屋之中,而且從十二歲起便下肢癱瘓,無法行走。她主動提出將皇位讓給妹妹水黛茵。」
雅易安插口道:「自古紅顏多薄命,這水致柔真是可憐。」
許艷娘白了他一眼道:「她們兩個的性情本就不同,一個喜靜,一個喜動,水致柔的性格與世無爭,的確也不適合成為海族的女皇,但是能夠主動放棄皇位,可見她的胸襟定然非同尋常。」
雅易安道:「心有餘而力不足,放棄皇位是明智的。」
許艷娘怒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雅易安訕訕閉上了嘴巴。
許艷娘道:「女皇水黛茵即位以後,到處尋找名醫為姐姐醫病,可請來的大都是庸碌無為的沽名釣譽之輩,為此她一怒之下殺掉了不少庸醫,直到有一天,一名神醫告訴她,想要水致柔的病情好轉,必須讓她成親方有一線希望。」
唐獵皺了皺眉頭,這樣荒唐的治療方案,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許艷娘道:「這名神醫乃是海族第一聖手萬古春,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便突然得急病死了。」
雅易安惋惜的發出嘖嘖之聲。
許艷娘道:「女皇水黛茵便想盡一切辦法為姐姐說親,可是水致柔卻並不領情,將她介紹來的男子一一拒絕。水黛茵誤以為姐姐看不上他們,便開始在海族內部進行廣泛選拔,每年都會選出十名最為優秀的青年男子送到水致柔的面前供她挑選。」
雅易安怪叫道:「我靠,要是被她挑中豈不是一步登天?」
許艷娘冷冷道:「五年了,這五年來參加選拔的有無數海族男子,最終被選入宮中的已經有四十人,可是這四十人全都被水致柔視為糞土,其結局……」
「怎樣?」
「死了!全都死了,被水致柔送到北海之中塞了海眼。」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水致柔如此歹毒,看不上人家便算了,居然下令趕盡殺絕,難道是她因為久病纏身而引起的心裡扭曲?
雅易安頗為同情的看著唐獵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唐獵去參加選拔,如果能被選中,那麼便可以理所當然的進入水晶宮中了,可是這樣他豈不是很危險?」
許艷娘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會為你準備好水晶宮的詳細結構圖紙,等你入選之後,伺機溜走,解救飄飄姑娘,只要能夠順利抵達水晶宮下方的水道,便可以逃出來。」
唐獵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得辦!」
雅易安笑道:「可是就憑你的這幅模樣,根本沒可能進入最後的選拔。」
許艷娘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
唐獵忽然想起臨來之前,章八巧給了自己兩張面具,另外一張卻是從來沒有戴過,取出來之後,帶在臉上。
許艷娘和雅易安的目光全都注視著唐獵的面部,唐獵戴上面具之後,頓時改變成了一個玉面郎君,眉目清秀,神態俊逸,只不過脂粉氣顯得有些稍濃。
許艷娘笑道:「不錯不錯,乾爹製作的面具果然是鬼斧神工,天下無雙。」
雅易安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小白臉兒,娘娘腔!不過比起那張章魚面孔要強上百倍!」
唐獵笑著將解下腰間裝著小白龍的皮囊,和屠龍刀一併塞入他的懷中:「幫我保管!」
許艷娘道:「如果你能夠從水道中順利逃出,便前往水晶城外的築山古渡口,我會派人在那裡負責接應。」
這種男色的選拔對唐獵來說還是頭一次經歷,大概是因為之前被選中者全都不得善終的緣故,今年參加選拔的選手創五年來的新低,綜合素質和平均水平也很差,負責選拔的官員不得不降低了尺度和條件。許艷娘通過她在水晶城內不錯的人脈和關係,將唐獵中途送入選拔,而且順利晉級,其實唐獵的晉級並不稀奇,幾乎所有的選手都在祈求上蒼讓自己被淘汰,只有唐獵懷著必須晉級的信念,他脫穎而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十名最終晉級的選手從水晶宮的西側偏門進入,通過宮牆旁一道幽深的巷道,來到第一個檢查的璞玉齋內,十名選手遵照命令脫去身上的衣服,全都赤身裸體的站在大廳之中。其實早在參加選拔之時,他們的身體便接受過類似的檢查。
一名中年美婦面不改色的仔細對每一位選手進行著身體檢查,選手因為知道死期將至,大多數人的神情都是沮喪到了極點,只有唐獵一個人例外,臉上自始至終都蕩漾著淡淡的笑意。
那中年美婦來到唐獵面前欣賞的點了點頭,唐獵的體魄在十人中是最為強壯的一個,肌膚油光滑亮,肌肉飽滿而充滿彈性,整個人宛如一隻健壯的雄豹。
中年美婦的雙目從唐獵的臉部望向他的下體,被女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注視,唐獵微微感到有些不安,更為過份的是,這中年美婦居然伸手捉住唐獵的要害,輕輕撥弄了一下,唐獵哪裡受得了這份刺激,只覺著那美婦小手軟綿綿極為受用,頓時引起了原始的反應。
其餘各位選手見到唐獵這番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那中年美婦也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
唐獵心中暗罵:「還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錯?」他還不知道進入水晶宮中,接受身體檢查之時,能夠敢於反應的,他還是第一個。
十名美貌宮女分別為他們送上白色棉質浴袍,引領著他們來到玉潔池內沐浴,十名入選的選手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唐獵留意著經過的路線,以及建築的每一個細節,在進入水晶宮之前,他已經將許艷娘找來的地圖牢牢記住,對照一路所見的建築,和地圖絲毫不差,對救出玄波之事,更加充滿了信心。
一名身材豐滿的宮女伸手想為唐獵解開髮髻,唐獵笑著阻止道:「我自己來!」他悄然潛下水去,出來時已經將髮髻解開,其實唐獵之所以阻止宮內為他解開髮髻,是因為將隱身衣暗藏在髮髻之中的緣故,潛入水下,將隱身衣握在手中,避免被他人發現。
那宮女笑盈盈為唐獵洗滌著長髮,她的手法極為純熟,唐獵愜意的閉上雙目,這種享受並不容易遇到。
沐浴之後,換上嶄新的衣服,看來海族人偏愛白色,讓十名選手全部換上白色的武士服,唐獵此時想隱藏隱身衣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只要將隱身衣順利帶入宮中,救出玄波公主的事情就算已經成功了一半。
十名選手被帶入碧波宮休息,這是一座寬敞的宮殿,透過透明的穹頂,可以看到外面水波蕩漾,五彩繽紛的美麗游魚,悠閒自得的來回遊蕩。宮女全都退了出去,似乎在刻意為他們迎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
想到自己馬上要面臨的悲慘命運,選手一個個哭喪著面孔,心理素質較差的兩個低聲歎起氣來。
一名長相英武的男子道:「我們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一名坐在那裡歎氣的男子答道:「還能怎樣?女皇陛下讓我們前來送死,我們有什麼辦法?」
那男子激動道:「我們不能這樣白白死去,不如我們拼了,殺她們一個算上一個,也好過被送往北海塞了海眼!」
唐獵冷笑道:「你膽子不小,居然想謀逆,不怕被誅殺九族嗎?」
那男子大笑道:「我怕個屁,家人將我送到這裡,本來就和我恩斷義絕,老子殺掉一個便賺上一個。」他無比蔑視的望向唐獵道:「膽小鬼,你以為水致柔那個變態女人會看上你嗎?想死你留在這裡吧!」
唐獵的聽力和感知力遠遠超出其他九名選手,他早已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從外面傳來,頓時判斷出之所以將他們留在這裡是為了觀察他們的舉動和言辭。
那男子大步向門前走去,來到唐獵面前之時,伸臂推開他道:「滾開!」他惱恨唐獵剛才的說辭,推搡之時用上了全力,沒想到唐獵右手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就勢一拉,那男子再也收不住腳步,跌跌撞撞的向前衝了兩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趴倒在地上。
唐獵存心想在眾人面前出風頭,一腳踏在那男子後心,惡狠狠道:「混帳東西,居然敢公然侮辱女皇陛下,小心我要你的狗命!」
宮門外傳來腳步聲,卻見那剛才為他們驗身的中年美婦帶著一群宮女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形,淡然道:「放開他!赤狄大將軍奉了女皇陛下之命要親自考驗你們的本領。」
唐獵放開那倒地的男子,那男子不無怨毒的向唐獵惡狠狠瞪了兩眼,重新來到隊列中站立。
此時門外龍行虎步的走入一位青年將領,他身高在一米九十左右,白膚藍發,面部輪廓宛如雕塑般分明,一雙海水般深藍的眼眸充滿逼人的冰冷寒意,給人的感覺不怒自威,外穿鉑金甲冑,腰間懸有一柄五尺餘長的玄冰利劍,此人正是海族大將軍赤狄,也是有資格攜帶兵刃進入水晶宮的五人之一。
赤狄陰冷的眼眸從十名選手的臉上一一掃過,逼迫著他們逐一垂下頭去,來到唐獵的面前卻遇到懶洋洋毫不在乎的目光,赤狄內心不由得微微一怔,女皇之所以讓他親自來驗證這幫選手的本領,是因為有人舉報此次選入宮內的十人素質太差,女皇擔心弄巧成拙,姐姐非但不體諒她的苦心,反被激怒,所以才讓赤狄前來。
唐獵無論身材樣貌在十人之中都是出類拔萃,可是真正讓赤狄吃驚不小的是他居然敢和自己對視,這樣的膽量並非普通人能夠擁有。不由得向唐獵多看了兩眼。
赤狄冷冷道:「接的住我三招可以活下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眾人全都一片嘩然,要知道赤狄在海族中素有第一猛將之稱,想在他手下走過三招,並不是那麼容易。
唐獵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得碧波宮嗡嗡作響。
赤狄面露慍怒之色,唐獵的作為分明是向自己當眾挑釁,他強壓憤怒道:「你笑什麼?」
唐獵不無嘲諷道:「赤狄將軍知不知道,我們這十人入宮是為了幹什麼?」
赤狄冷笑道:「讓你們來服侍無憂宮主!」
「我還以為是服侍赤狄將軍您呢?」
「你!」赤狄勃然大怒。
唐獵表情鎮定自如道:「既然是為了服侍宮主入宮,那麼自當由宮主親自挑選,赤狄將軍以為自己可以代勞嗎?」
赤狄怒道:「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你們根本不用想去照顧無憂宮主的事情!」
唐獵雖然一直在和赤狄交談,可是耳朵卻始終在關注周圍的動靜,他敏銳的覺察到東邊珠簾之後隱約傳來細微的呼吸聲,這呼吸聲時斷時續,顯得虛弱無力,唐獵憑借超人的智慧推斷出,其實無憂宮主水致柔極有可能就藏在暗中窺視,想要留在這水晶宮內,他必須要展示自己與眾不同的能力,甚至於可以打動水致柔的芳心,獲得更多的機會。
赤狄冷笑道:「你敢接受挑戰嗎?」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他伸出左手的五根手指:「五招,如果你五招之內不能將我打倒,就算你輸!」
赤狄被唐獵的狂妄徹底激怒了,濃重凜冽的殺氣透過鉑金甲冑驟然向四周瀰散開來,在場的所有人下意識的向周圍退去。
剛才在唐獵手下吃虧的那名男子暗暗得意,這是唐獵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
赤狄的殺氣最為強盛之時,唐獵卻突然開口道:「慢著!」
赤狄怒道:「什麼事情?」
唐獵指了指他腰間的玄冰劍道:「你有兵器,我赤手空拳,豈不是太不公平?」其實赤狄壓根沒想過用玄冰劍對付唐獵,氣沖沖摘下長劍扔到一旁。這樣一來強盛的殺氣已經悄然減少了幾分,唐獵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要在赤狄的殺氣消失殆盡的時候再行出手。
唐獵笑瞇瞇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公平,你穿著甲冑,而我沒有任何的防護……」
赤狄不等唐獵說完,已經主動解開甲冑,露出裡面的藍色武士服,冷冷道:「可以開始了嗎?」
唐獵依然搖了搖頭道:「赤手空拳的互毆實在有傷大雅,我倒沒什麼,可是赤狄將軍你是帝國的猛將,人人敬仰的大將軍,我們還是比劍吧!」
赤狄被唐獵連番的歪攪胡纏弄得銳氣盡失,唐獵還是那副不急不燥的模樣,笑瞇瞇轉向中年美婦道:「姐姐,有沒有木劍,竹劍之類的東西,我和赤狄將軍比劃兩下。」
中年美婦對唐獵大有好感,溫婉一笑,讓手下宮女取來兩根木劍,分別送到唐獵和赤狄的面前。
唐獵持劍在手,臉上蕩漾著笑意:「赤狄將軍,咱們只是玩玩,千萬不要當真……」
「少廢話!接招!」赤狄早已怒不可遏,雙手擎起木劍,高高舉過頭頂,一個全力的劈砍向唐獵的頭顱閃電般攻擊而去。
唐獵成功的激怒赤狄,讓他心浮氣躁,之所以選用木劍,是因為唐獵的劍術先後經歷魔刀慶臻和墨孤淵的教導,遠勝於他的拳腳功夫。
赤狄手中的木劍威勢極大,劍刃所到之處將空氣向兩旁壓搾而去,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響,木劍周圍竟隱然泛起一層白色光芒。
唐獵腳步向後退了一步,巧妙的拉遠了與赤狄之間的距離,手中木劍一個斜行反切,在虛空之中,與赤狄的劍身平帖在一起,然後就勢向下一個弧形旋轉,將赤狄劍身的力量卸去了大半。
墨子劍法重防而輕攻,這一連串的動作頗有太極劍的真昧,赤狄只覺著渾身的力量宛如石沉大海,在唐獵的一貼、一帶之中化解於無形,此時方才知道唐獵絕非庸手,一雙深藍色的虎目猝然冷靜了下來。
赤狄能在瞬間冷靜下來,足見他的過人之處。唐獵心中暗讚,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為海族大將軍,看來盛名之下絕無虛士。
唐獵虎目中閃爍出灼灼光華,猛然前跨一步,他轉守為攻,以屠魔七式中的第三式刀法,木劍從下到上,一個突如其來的反挑。
屠魔七式乃是魔刀慶臻畢生精華凝聚而成,即便是赤狄也不得不向後退卻,避過此擊的鋒芒,兩柄木劍第一次以刃緣相撞,藍白光芒交錯生輝,伴隨著一聲巨響,兩人手中的木劍從相交處斷裂,每人手中只剩下了半截斷刃。
赤狄不做半點停歇,揮舞手中半截斷刃,身形宛如鬼魅般欺進唐獵,瞬間連續刺出十三劍,這是他最為厲害的搏浪十三擊。
唐獵不慌不忙,手中斷劍在前方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超人的目力已經讓他判斷出赤狄攻擊的方向,連續十三次點對點的碰撞,木劍的頂端撞擊之處因為熱量的聚集已經冒起了青煙。等到赤狄刺出最後一擊的時候,彼此手中的木劍僅僅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
赤狄有生以來還從未受過如此的侮辱,憤怒早已讓他忘記了開始時候的承諾,他棄去手中斷刃,暴吼一聲,右拳劃出一道瑰麗的藍色光芒,向唐獵的心口當胸打去。
周圍的空氣驟然降低了下去,赤狄右拳周圍的空氣因為氣溫的驟然降低,竟然迅速凝結成霜,在赤狄的皮膚上蒙上了一層晶瑩的霜華。
唐獵從赤狄出拳的氣勢上已經看出,這一拳是凝聚他全身能量所發,單憑墨子的防守之法,根本無法有效的化解他的這次進攻,危機之間也顧不上考慮太多,也是怒吼一聲,右拳迎擊而出。
週身的能量潮水般湧入右臂之中,雙方強大的拳風,讓彼此的髮絲向上飄揚而起。
伴隨著『蓬!』地一聲巨響,赤狄的身軀微微晃了晃,雙足接觸的地面由於不堪重負,以他的足底為中心宛如蜘蛛網般向周圍開裂而去,輻射到方圓三米以外的距離。
唐獵的身軀跌跌撞撞向後退去,後背重重撞在碧波宮合抱粗的廊柱之上,竟然將從中撞斷。
兩人上身的衣服都因為無法承受對方巨大的壓力寸寸而裂,露出健美壯碩的上身。
唐獵的手臂之上一條藍色龍紋稍閃即逝,右拳和赤狄接觸過的皮膚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花。
赤狄比唐獵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強忍著沒有後退,自然無法像唐獵那樣將多數的力量化解,場面雖然不至於像唐獵那樣狼狽,可是身體所受到的創傷遠遠超過唐獵。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胸口所承受的壓力,卻聽到赤狄冷冷道:「還剩下兩招!」他緩步向唐獵走去,腳下早已崩裂的水晶地面土崩瓦解。
唐獵暗暗叫苦,自己為何要說五招,挺過三招不就完了嗎。表面上卻沒有絲毫的示弱,微笑道:「赤狄將軍果然是個很好的對手,我今日定要跟你分個勝負!」
赤狄心中早已失去了信心,如果再繼續戰鬥下去,只怕真的要敗在唐獵的手中,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怎會示弱,怎能示弱。
兩人之間的決鬥一觸即發之時,卻聽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赤狄,這裡好像沒有你什麼事情!」
赤狄停下腳步,唇角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恭敬道:「無憂宮主!」
「你可以走了!」冰冷的聲音雖然悅耳,卻不含有人世間任何的感情,正如水致柔的芳心一樣,早已冰封,永不融化……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44 A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三章【無憂公主】
赤狄走後,碧波宮內完全沉寂了下去。那中年美婦和十多個宮女全都垂首站在大殿兩側,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
包括唐獵在內的十名選手一個個表情肅穆,他們都知道珠簾後的無憂宮主是他們生命的主宰,她的意志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
「苑娘,我早已告訴黛茵,不可以繼續胡鬧下去,為何她還要做這件事?」
那中年美婦恭恭敬敬道:「宮主,女皇陛下之所以這樣做,都是出於姐妹深情,您千萬不要辜負她的好……」
水致柔冷冷打斷了苑娘的話語:「敏兒,將他們全部送往北海!」
此言一出,那些選手頓時混亂了起來,有人嚇得癱軟在地上,有人情緒幾近失控,剛才被唐獵痛揍的那傢伙大吼著向珠簾衝了過去:「水致柔,你這個變態女人,我們又沒有得罪過你,你幹嘛非要置我們於死地而後快?」
沒等他靠近珠簾的位置,早有一個翠綠色的倩影飛了出來,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之上,那小子慘叫一聲向後倒飛了出去,剛巧衝著唐獵撞來。
唐獵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在空中一個旋轉,卸去他身體的力量,將他拋在地面之上,那小子經歷這件事後,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唐獵向前望去,卻見一個藍發白膚的綠衣宮女冷冷向他望來,櫻唇輕啟道:「你好大的膽子!」
唐獵心中暗道:「不但主人刁蠻惡毒,連手下也那麼囂張跋扈。」唐獵笑瞇瞇道:「不敢!不敢!我只不過是一介草民,哪敢和皇室對抗?」
敏兒冷冷哼了一聲,示意宮女將那些選手帶出去。
唐獵卻緩步走向珠簾,敏兒秀眉微顰,一雙冰藍色美眸死死盯住唐獵,只要唐獵再敢上前,她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唐獵卻突然停住腳步,歎了口氣道:「看來宮主病得最嚴重的地方並非身體,而是心理!」
「大膽!」敏兒厲聲呵斥道。
唐獵笑道:「因為自己身體上的疾病,而感到自卑,進而將自己封閉起來,將別人對自己的好意都視為一種侮辱,一種鄙視,無憂宮主,我看這稱號並不適合你,應該叫自卑宮主才對!」
敏兒怒喝一聲,向唐獵揮掌攻去,卻被唐獵一把捉住皓腕,唐獵微笑道:「我從不打女人!」
苑娘看到形勢不妙,慌忙帶著宮女向唐獵包圍而來。
唐獵歎了口氣放開了敏兒,轉身向宮門外走去:「既然這裡不歡迎我,我還是離開的好!」其實他只是作作樣子,進入水晶宮之後,想要離開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果然不出他所料,苑娘帶著那幫宮女將自己團團圍困了起來。
敏兒怒不可遏道:「將他給我帶走,塞了北海海眼!」
珠簾後卻傳來水致柔冰冷的聲音:「把他留下,帶到無憂宮見我!」
敏兒驚詫的睜大了眼睛,苑娘卻露出一絲驚喜異常的神情,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年輕人,剛剛見到他,便感覺到他擁有一種卓爾不群的氣質,後來通過和赤狄的交手,才瞭解到他的武力高強,剛才的一番應對彰顯出他出眾的智慧,自從有選拔之事以來,這位年輕人是最出色的一個,難怪無憂宮主也突然轉變了念頭,讓他成為進入無憂宮的第一個男人。
無憂宮位於水晶宮的西北方位,從碧波宮前往無憂宮,首先要經過一條漫長的冰制甬道,唐獵粗略的估計了一下,甬道的氣溫在零下十度左右,而且隨著階梯下行,溫度還在不斷的降低,唐獵單薄的棉質武士服,早已在和赤狄的決鬥中迸裂,單憑肉體很難抵禦這種嚴寒,他悄然運用體內的能量在週身形成無形護甲,藉以來抵禦寒冷。
唐獵看著周圍的環境心中暗道:「這無憂宮哪裡是什麼宮殿,分明是一座墳墓。」許艷娘所給他的地圖雖然詳盡,可是關於無憂宮的卻是一片空白,一切只有等他自己摸索了。
敏兒因為剛才的事情對唐獵抱有極大的敵意,來到無憂宮前,又拿來一副水晶製作的鐐銬,將唐獵的雙手銬住。
唐獵愕然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敏兒振振有詞道:「這是為了防止你有加害宮主之心,而採取的必要措施。」
唐獵笑道:「你難道不擔心我日後報復你?」
敏兒鳳目圓睜道:「你只怕沒有那個機會。」
唐獵嘿嘿笑道:「若是無憂宮主願意嫁給我,我便是宮主的丈夫,你未來的男主人。」
「呸!臭美吧你,宮主怎麼也不會看上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還是好好想想選擇怎樣的死法吧!」
無憂宮乃是用玄冰堆砌的一座冰宮,整座建築氣溫極低,光線也不如水晶宮其他的地方,走入其中讓人感到陰冷壓抑。
敏兒和另外兩名宮女押著唐獵走入宮內,越過宮門,前方乃是一面冰制的屏風,上面以篆書鐫刻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唐獵凝望著這張屏風,一時間竟呆在原地,這是詩經中的《蒹葭》篇,何以會出現在這異世界之中,難道……他忽然想起了孔令垂和墨孤淵,難道這位無憂宮主竟然和他們那些人有關?否則怎會將這首詩歌鐫刻在這裡?
敏兒怒道:「看什麼看?看得懂嗎?快走!」
唐獵哈哈大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看不懂?」
敏兒好奇道:「你說說看,這上面說得是什麼?」
唐獵道:「這是一篇美麗的情歌。藉著河邊的景色表達自己的心境,想望伊人,可望而不可及,飽含無限情意……」
敏兒沉默了下去,與此同時遠處的玄冰雕屏之後,傳來一聲驚詫的『咦!』聲。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如果他沒有猜錯,水致柔一定在暗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由得對這位神秘的宮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雕屏之後,那清冷的聲音輕聲道:「你之前看過?知道它的出處嗎?」
唐獵點了點頭,他微笑道:「這首詩歌年代已經久遠,好像是出自【詩經?國風?秦風】。」
雕屏之後再次發出一聲驚歎。
唐獵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水致柔的關注,他前進一步道:「曾經有人將它改編為一首情歌,你要不要聽?」
「嗯!」
唐獵存心賣弄,清了清嗓子唱起瓊瑤《在水一方》的主題曲:「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的身旁……」這首最初為鄧麗君所演唱的歌曲,被唐獵渾厚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演繹,越發的深情動人。
包括敏兒在內的三名宮女呆呆望著唐獵深邃迷人的眼眸,全都被他的歌聲深深吸引。
唐獵唱完許久,周圍仍然是一片寂靜,這些少女仍然沉浸在唐獵歌聲所營造的氛圍之中。唐獵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自己的歌聲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敏兒她們帶著唐獵走過冰屏,來到宮內東側的雕屏之前,示意唐獵跪下。
水致柔的聲音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們退下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他。」
敏兒充滿警惕的看了看唐獵:「宮主……」
水致柔冷冷哼了一聲,敏兒不敢再勸,只得狠狠瞪了唐獵兩眼,這才帶著那兩名宮女退下。
唐獵叫道:「喂!將我的手銬打開!」
敏兒根本不理會他的呼喊,轉眼之間已經率人走出了無憂宮。
唐獵忐忑不安的看著雕屏的方向,心中暗道:「難道我剛才的表現太過出色,讓水致柔春心打洞,她如果真的喜歡上了我豈不是天大的麻煩。」想到這裡心中暗暗後悔,常言道過猶不及,自己怎麼就這麼衝動?
正在懊惱之時,聽到水致柔道:「知不知道我為何要將你單獨叫到這裡來?」
唐獵回答的相當巧妙:「草民來此之前已經將女皇陛下的用意瞭解的相當詳細。」
水致柔冷冷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拐彎抹角,我將你叫到這裡和女皇交給你的任務沒有任何關係。」
唐獵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問道:「宮主可不可以說得再清楚一些?」
「你和赤狄將軍比劍之時,運用的可是墨子劍法?」
唐獵心中的震駭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結合剛才在屏風上看到的詩歌,更覺著水致柔身份神秘,說不定真的和墨氏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她的面前最好還是坦誠一些為好,唐獵心念及此,終於點了點頭道:「不錯!」
水致柔輕輕『哦!』了一聲:「難怪你能夠讀懂冰屏上的詩歌。」
唐獵低聲道:「這首詩歌是何人為宮主所刻?」
水致柔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這屏風是母妃留給我的……不過她早已辭世多年了……」
唐獵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水致柔忽然道:「你進來吧!」
唐獵聽到她這樣的邀請,內心也是一陣怦怦直跳,難道水致柔當真看中了自己,決定拿自己當藥引,天哪!這種荒唐的事情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唐獵緩步走入雕屏之後,卻看到前方水晶燈微弱的光芒下,一位楚楚可憐的瘦弱少女坐在輪椅之上,她身穿黑色貂裘,越發襯托出肌膚如雪,失去光澤的黑色長髮梳理的十分整齊,披垂在瘦削的肩頭,美眸含幽帶怨,眼神宛如煙雨般淒迷,唇形極美,卻早已失去血色。
唐獵心頭不禁一顫,如此芳齡少女卻被病魔纏身,實在令人同情,讓他倍感驚奇的是,這少女竟然完全是典型中國少女的模樣,絲毫不帶有海族女子的特徵,越發印證了她與墨氏有關的猜測。
水致柔淡然道:「我癱瘓多年,無法起身相迎,你自己找座位坐下吧。」
唐獵環顧四周,只有輪椅旁有一個水晶石墩,依照水致柔的話來到石墩上坐下,此時他的視力漸漸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看到周圍的牆壁之上鐫刻著無數詩歌,其中有很多都是為他所熟知的。
水致柔輕聲道:「這上面的詩歌,全都是取自《詩經》,我無聊的時候,自己刻下的,本以為今生再也無人能夠識得上面的詩句。」
唐獵微微一怔,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營救玄波時,那個神秘的大賢者,她也能夠識別出自己劍法的來歷,不知道和水致柔又是何種關係?
水致柔右臂搖動輪椅,輪椅向前方而行,唐獵慌忙跟在她的身後,來到房間西側的一面浮雕之前,卻見那浮雕上刻著一幅山水畫卷,還有男耕女織的場景,從構圖和圖案來看屬於中國的傳統技法。
水致柔道:「這幅浮雕是母妃留下的,我始終沒有看出其中的來歷,你能夠告訴我嗎?」
唐獵默默搖了搖頭,水致柔美眸中的那點希望頓時消失。唐獵忽然覺得於心不忍,對這個柔弱少女來說,破壞她的每一個希望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唐獵低聲道:「我認識兩位前輩,或許他們能夠認出這幅浮雕所包含的意思。」
水致柔有些迷惘的看著唐獵:「你不是墨氏的子弟?」
唐獵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會懂得墨子劍法?」水致柔的美眸中充滿了敵意。
唐獵坦誠道:「墨氏鉅子曾經收我為徒,我從師父那裡學會的墨子劍法。」
「胡說!墨子劍法從不傳與外人!」
唐獵微笑道:「墨子劍法還從來不傳給女人,你又從何得知我所使得是墨子劍法呢?」
水致柔皺了皺眉頭道:「我母妃曾經學過幾式墨子劍法,所以我才認得……」
唐獵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找師父,我想他一定能夠解釋你心中的迷惑。」
水致柔黯然搖了搖頭道:「只怕沒有機會了……」她抬頭看了看這冰冷的無憂宮,輕聲道:「我今生注定無法走出這方天地……」
唐獵的心中升起一陣憐憫,這位無憂宮主並沒有傳言中那樣不近人情,何以會殘忍的殺掉送來相親的選手呢?
水致柔輕聲道:「你走吧,我會讓敏兒將你送往北海。」
唐獵愕然道:「你要殺我?」
水致柔搖了搖頭:「我從未殺過人,送你前往北海之後,你千萬不要回來,遠遠離開虛海的境界,去別處生活……」
唐獵終於明白,原來水致柔將以往那些人送往北海,並非是塞了海眼,而是讓人悄悄放走了他們,一時間對這位命運淒慘的少女生出了無限好感。他大步來到水致柔面前道:「宮主,在下醫術雖然談不到登峰造極,可是一般的病症還能夠應付,如果你允許的話,可否讓我為你把脈?」
水致柔本想拒絕,可是看到唐獵真摯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輕輕點了點螓首,瘦弱的纖手輕輕放在輪椅的扶手之上。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摒棄腦海中的絲絲雜念,右手的三指輕輕搭在水致柔的脈門之上,悄然催發體內的能量,沿著水致柔的經脈徐徐行進,能量流行進到水致柔丹田之處受到了阻礙,只覺得水致柔丹田七海之處宛如被厚厚的冰層包裹,無法突破,唐獵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奇怪的現象,繞過丹田,能量流探查水致柔身體內其他經脈的狀況,卻發現水致柔上身毫無一樣,下肢的經脈和丹田類似,經脈閉塞不同,通過能量流唐獵甚至能夠感覺到從水致柔體內無處不在的陰寒之氣。
唐獵緊鎖眉頭,緩緩收回了能量,徵求水致柔同意之後,脫下她的鞋襪,從足底的湧泉試圖向水致柔體內注入能量,結果和丹田處相同,水致柔的下肢經脈宛如冰封,如果採用增強能量強行注入貫通的方法,極有可能引起水致柔的經脈爆裂。
唐獵暗暗歎了一口氣,小心替水致柔穿好鞋襪,站起身來。
水致柔從唐獵的表情已經猜到了結果,溫婉笑道:「你不必為我難過,這怪病早已纏住我多年,現在我都習慣了。」
唐獵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萬古春為水致柔曾經開過一個方子,低聲道:「不知道萬神醫為你開的藥方是否還在?」
水致柔聽到唐獵提及藥方,俏臉不禁變得緋紅,輕輕咬了咬下唇道:「那方子是萬神醫彌留之際所開,只怕都是胡言亂語。」
唐獵低聲道:「可否讓我看看!或許其中有可供參詳之處,也未必可知。」
水致柔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搖動輪椅來到書架前,從二層的隔斷處找出一張羊皮卷,紅著臉遞到唐獵的手中,她也搞不清今日究竟是為什麼,竟然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此坦誠的交談,這在她的生命之中,還從未發生過。水致柔悄然向自己解釋道,或許是因為他懂得詩經,或許是因為他和自己一樣都與墨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唐獵拿著那羊皮捲來到水晶燈前,卻見其上寫著一行字:「冰天玄女之身,根治之法,需破其貞!」唐獵頭腦剛剛閃過『庸醫!』兩個字眼,可馬上就欣喜若狂,萬古春絕不是庸醫,從剛才自己探索水致柔經脈得到的結論,無法用體內的能量從經脈處將她早已凝結的氣血打通,水致柔的體內充滿了奇怪的陰冷能量,想要打通她的氣血,中和陰冷的能量,從醫理上來說要以陽剛的能量來對付水致柔的處女純陰之身,難怪萬古春開出了這個奇怪的處方。
唐獵捲起羊皮卷,放回原處,心中已經想好了救治水致柔的完美計劃。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病弱少女,自己無論如何也提不出跟她歡好的要求,儘管一切都是為了她著想。更何況唐獵對沒有感情基礎的兩性關係早已厭倦。
水致柔並不明白唐獵此刻的心事,輕聲道:「如果不是因為黛茵以這種方式選你入宮,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
唐獵呵呵笑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水致柔美眸發亮道:「你真的已經當我是朋友?」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向水致柔伸出手去:「我叫唐獵!」
水致柔瘦削的纖手輕輕握住唐獵的大手,芳心中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宮門外忽然傳來敏兒的通報之聲:「女皇陛下駕到!」
唐獵微微一怔,卻看到水致柔俏臉之上也浮現出慌張之色,她指了指身後的屏風示意唐獵躲過去,然後整理了一下貂裘,靜靜等待水黛茵的到來。
唐獵內心中對這位海族女皇充滿了好奇,聽到外面充滿韻律的腳步聲響起,隨後便聽到一個美妙如夜鶯般的聲音道:「全都退下吧!」
水致柔淡然笑道:「妹妹,你來了!」
水黛茵身材頎長,藍色秀髮綰起一個高高的髮髻,象徵高貴地位的鑽石皇冠罩在髮髻之上,肌膚晶瑩細膩,透露出健康的光澤,手足頎長,冰藍色美眸宛如海洋般深邃,充滿了智慧。她來到姐姐的面前,輕輕握住她的纖手,輕聲道:「姐姐……你瘦了許多,黛茵終日因國事繁忙,無法日夜守候在姐姐身邊,還望你原諒我。」
水致柔露出一絲溫柔的笑靨,輕輕在水黛茵的長髮上撫摸了一下,柔聲道:「黛茵,國事為重,姐姐從沒有怪過你。」
水黛茵笑道:「姐姐,我聽說這無憂宮中,今日來了一位男子。」
水致柔慌忙否認道:「沒有的事情。」芳心中怦怦直跳,宛如做賊被別人捉住的感覺。
水黛茵笑道:「不必騙我,我剛剛聽苑娘說了,能夠進入無憂宮和姐姐面談的想必一定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我倒要看看。」
她起身向屏風後走去,水致柔由於驚慌發出了一聲尖叫。
水黛茵笑著來到屏風之後,卻發現屏風後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此時水致柔也搖動輪椅跟了過來,解釋道:「妹妹……你……」當看清屏風後的情形,她也是雙目圓睜,無法相信眼前看見的情景。
其實早在女皇水黛茵走入無憂宮之後,唐獵便迅速穿上了隱身衣,距離水黛茵只不過半米之遙,水黛茵卻毫無察覺,全然把隱形的唐獵當成了空氣。唐獵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借此機會剛好可以近距離觀賞這位海族女皇的容貌。
水黛茵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即便是站在唐獵面前也不輸幾分,她的身材玲瓏有致,通體充滿了女人的韻味,和水致柔在一起,讓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們會是姊妹。
唐獵注意控制呼吸的節奏和幅度,生怕被水黛茵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水黛茵充滿迷惑道:「他果然不在這裡……」
水致柔雖然心中同樣充滿了迷惑,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表露,微笑道:「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偏偏不相信我。」
水黛茵顯得無比失望,推著水致柔的輪椅來到榻前,輕聲道:「姐姐,其實你無需終日將自己封閉起來,這樣下去對你的病情沒有任何的好處。」
水致柔道:「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歡,又為何始終勉強我?」
水黛茵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姐姐,我是為了你的病情著想。」
水致柔輕輕在水黛茵的手背上拍了拍:「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對我的情意,我永遠記在心理。」
水黛茵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她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輕聲道:「姐姐,我走了!」
水致柔喚住她道:「黛茵,我雖然很少出去,可是你的事情也聽說過一些。」
水黛茵神情尷尬的回過頭來。
水致柔道:「雖然你是海族女皇,可是有些事情畢竟與海族的傳統不合,還是不要過份張揚為好。」
水黛茵當然明白姐姐指的是什麼事情,俏臉發燒的點了點頭,整個海族之中,也只有水致柔有資格對她說這發話。
水黛茵告辭姐姐後,向宮門外走去。
唐獵豈能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良機,跟著水黛茵一定能夠找到玄波被禁錮的地方,他悄然跟在水黛茵的身後。
走出無憂宮的大門,苑娘歡天喜地的迎了上來,輕聲道:「陛下,怎樣?」
水黛茵冷冷道:「什麼怎樣?以後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最好少在我面前胡說!」苑娘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女皇。
水黛茵似乎被姐姐剛才教導將心情弄壞,揮了揮手向駕車的宮女道:「我自己走回去!」這正和唐獵的心意。
一位宮女為水黛茵披上銀色貂裘,她婷婷裊裊沿著無憂宮東側的玄冰石階走了上去。
唐獵擔心暴露行藏,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她們的身後。
水黛茵歎了一口氣道:「姐姐的心地實在太過善良,她以為我不知道,自己偷偷將那些送入宮的男子悄悄放了。」
身邊宮女輕聲道:「宮主的性情從小便是如此,陛下既然知道,何不順其自然?日後由著她便是……」
水黛茵霍然轉停下腳步,冰藍色美眸盯住那宮女,蕩漾著兩點晶瑩淚光:「不可以!」
唐獵慌忙停下腳步,一時間忘記了自己還穿著隱身衣,慌忙躲在冰巖後方,倉促間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可是製造出的響動已經將水黛茵驚動:「什麼人?」
那宮女舉步向發出聲響的位置走去,唐獵大氣都不敢出,此時剛好一隻白色麋鹿樣的小獸從他的身邊經過。
水黛茵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這畜生,御苑的管理怎麼如此鬆懈,任憑這些羚鹿亂走?」
宮女笑道:「陛下忘了,這一隻是您恩准放養在這裡的。」
水黛茵秀眉微顰,努力的回憶了一下,方才笑道:「的確有這麼回事,我終日諸事纏身,竟然忘了。」
宮女小聲道:「陛下,或許你應該休息一下了。」
水黛茵幽然歎了一口氣,忽然道:「飄飄好些了沒有?」唐獵聽她終於提到飄飄的名字,內心中激動之極,仔細傾聽她說些什麼。
宮女點了點頭:「下午時候已經醒了,正在落櫻宮內看書呢。」
水黛茵凝望遠方一座粉紅色的水晶宮殿,輕聲道:「紫嫣,我今晚去落櫻宮休息。」
唐獵心中暗罵:「這變態的小八婆,不會趁著玄波失去記憶之時,壞了她的貞潔吧?」可是轉念一想,這水黛茵雖然淫蕩變態,可畢竟是個女人,她又如何奪去玄波的處子之身呢?一時間腦子裡亂成一團。
紫嫣輕聲道:「陛下,有件事我早就想說,那位飄飄姑娘的長相應該是格蘭蒂亞大陸之人,我聽她談吐高貴,氣度雍容,應該不是尋常的女子。陛下在沒有搞清她的身份之前,便將她納入宮闈是不是有些……」
水黛茵冷冷打斷紫嫣的話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紫嫣嚇得垂下頭去,水黛茵冷哼一聲,摔下紫嫣獨自向落櫻宮的方向走去。
唐獵悄然跟隨在水黛茵身後,有了隱身衣的幫助,一切都順利了許多,他一邊默默誦記著經過的路途,一邊留意周圍的佈防情況,悄然已經下定決心,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將玄波從水晶宮救出。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45 A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四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水黛茵緩步走入落櫻宮中,當她冰冷的美眸落在窗前少女有身上時,目光頓時變得充滿了柔情。
玄波公主托著下領,靜靜坐在窗前,冰藍色的美眸迷惘的望向窗外,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她從哪裡來?這個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她。
水黛茵纖長的玉手輕輕落在玄波的肩頭,飄飄這個名字是她所起,她春蔥般的指尖輕輕撫摸著玄波頸後細膩的肌膚。
唐獵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害怕壞了救人的大計,他早己一拳打了過去,***,居然敢碰他的女人!無論對方是男是女,都是讓唐獵無法容忍的。
玄波受驚的縮了縮肩膀,站起身悄悄向窗口的位置靠近,拉遠了和水黛茵之間的距離。
水黛茵湛藍色的美眸中閃過一絲迷離的光華,她輕聲道:「飄飄,是我。」
玄波點了點頭,恭敬的向水黛茵行禮。
水黛茵上前拉起玄波的纖手柔聲道:「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玄波又點了點頭。
水黛茵道:「我讓人在軟玉池中準備了藥浴,對你的病情一定大有好處。」
唐獵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小賤人,居然想方設法騙我的女人共浴,我靠,此仇不報非君子!,,
「謝謝……」玄波表情依舊茫然。
水黛茵牽著玄波的柔黃向位於落櫻宮西南角的浴室走去,唐獵穿著隱身衣緊緊跟在她們的身後,來到浴室門前,水黛茵冷冷揮了揮手道:「你們全都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那幫宮女對女皇水黛茵敬畏有加,聽到女皇下令,誰還敢呆在那裡,一個個迅速退出門去。
唐獵看到玄波目光呆滯,暗付道:「玄波該不是是被人用迷魂的方法暫時控制住意識,現在的她己經無力控制自己的作為。」
走入玉石砌成的浴室,溫度頓時提升了許多,地面鋪砌的也都是名貴的軟玉,唐獵鼻子一癢,一個噴嚏險些打了出來,用力捏住自己的鼻子,咬牙忍耐了下去,己經折磨出一身的大汗。
水黛茵入宮之時己經脫去貂裘,此時身上僅僅穿了一件薄薄紗裙,嬌軀的美好曲線若隱若現,唐獵本來對她是刻骨的仇恨,此刻看到滿眼春色,心中的仇恨竟不知不覺消褪了許多,期待早一刻看到這變態女皇脫光的樣子。
水黛茵溫婉笑道:「為何還不脫去衣裙?」
玄波順從的點了點頭,扯開藍色的長裙的系代,絲質長裙沿著她無限美女的輪廓緩緩滑下,她雖然背朝唐獵,可是單單是這背影已經讓唐獵血脈賁張,他恨不能換個角度好好觀賞一下玄波的完美嬌軀,剛剛產生這個念頭,玄波產生這個念頭,玄波曲線完美的玉腿已經步入軟玉池中。
水黛茵誘人的唇角露出一絲妖異的微笑,她點燃浴室內的盤香,這才開始脫去身上的薄薄紗裙,一雙玉手纖纖十指經解羅裳,絕美的冰肌玉膚,赤裸裸的祖露在唐獵面前,因為角度的緣故,唐獵正對水黛茵的前方,水黛茵又怎會想到自己關注玄波嬌軀的時候,還有一雙充血的眼眸正注視著自己的赤裸嬌軀。水黛茵宛如傲霜之枝,閉月羞花、身無寸縷的秀色,
又怎能不讓唐獵貪慕。
唐獵暗自慶幸,幸虧這身隱身衣,不然自己怎麼能有機會看到這無邊艷色。
水黛茵宛如一朵盛放的百合,炯娜多姿的走入軟玉池中,俏臉之上微微發紅,她取下皇冠放在池邊,然後解開髮髻,隨著0首的輕輕搖曳,一頭藍色的長髮宛如流瀑般傾瀉在冰雪般無瑕的肩頭。
唐獵鼻血差點沒噴出來,小心翼翼的湊近池邊,觀察著美人嬉水的誘人情景。
玄波星眸半睜半閉,芳心狂跳不己,不知是不是池水的緣故,她的體溫也在不斷的上升。
水黛茵優雅的游到她的身後,粉嫩的嬌軀貼在玄波的身後,她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吹起若蘭道:「飄飄,你有沒有覺得這香味很特別?」
玄波沒有說話,嬌軀卻感到一陣墉徽無力,輕輕偎依在水黛茵的懷中。
水黛茵這一提醒,唐獵頓時覺得有些不對,長期的艱苦訓練己經讓他的定力迅速提升,沒理由會像現在這樣衝動,他望向盤香的位置,難道這盤香中有含有催情的藥物成份?
水黛茵摟住玄波的嬌軀,櫻唇親吻在玄波的晶瑩耳珠之上,一雙美眸流露出意亂情迷的神情。玄波扭過俏臉,櫻唇熱烈的回應著水黛茵的親吻。
唐獵看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我靠!該不是布蘭妮和麥當娜轉世,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只覺著頭腦一陣昏昏沉沉,衝動之下,幾乎要跳入軟玉池中。唐獵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識,可是體內的那份衝動卻越來越強烈,耳邊傳來二女陣陣意亂情迷的呻吟之聲,將唐獵最後
僅存的那點防線終於擊潰。
唐獵悄然潛入水中,沉浸在迷亂之中的二女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不速之客的潛入,水黛茵撫摸著玄波的酥乳,卻感到一雙大手從身後緊緊握住她的豐胸。
盤香之中的催情成份早己讓水黛茵分不清真實還是幻境,喉頭中發出一聲誘人的呻吟,卻感到一個有力的軀體將她猛然擁入懷中。
唐獵體內的情慾早己高漲到了極點,他摟住水黛茵赤裸的嬌軀,瘋狂的吻遍全身。其實唐獵正處在意亂情迷之中,他的意志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舉動,也活該水黛茵命中有此一劫,唐獵剛巧將她抓住,瘋狂的情慾全都發洩在她的身上。,
下身感到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水黛茵卻沒有因此而醒來,短暫的痛楚過後,她宛如置身於雲霧之中,虛幻不定,亦真亦假,伴隨著些許的痛楚,一種難以名狀的愉悅感宛如潮水船一波小傳入體內。
水黛茵淒艷婉轉的呻吟聲,讓玄波不覺情動,她從身後擁住唐獵健碩的身軀,嬌軀研磨著唐獵的肌膚。
唐獵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與此同時水黛茵發出一聲難以遏制的尖叫,發洩過後,唐獵被情慾沖昏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看到身下仍然在瑟瑟發抖的赤裸嬌軀,不禁大驚失色,水黛茵!他竟然在意亂情迷之時,對海族女皇水黛茵做出了這種事情,更讓他意外的是,水黛茵潔白的玉臀之下,竟然沾有點點落紅,她竟然是處子之身。
玄波緊緊貼在唐獵的身軀之上,美眸之中充滿情慾的渴望,唐獵猛然揮出一掌,打在玄波的腦後,將玄波打得昏厥過去,非常時刻只有這才是最為有效的辦法。
趁著水黛茵仍然沒有清醒過來,唐獵迅速洗淨自己的身體,穿上武士服,又為玄波穿上長裙,臉上的面具不知何時失落,臨逃走之時,唐獵又下意識的向水黛茵望去,卻見她宛如睡蓮般靜靜躺在軟玉長凳之上,俏臉上的嫣紅仍然未能褪去。
唐獵內心中不覺湧起一絲歉疚,以這種方式奪去一位少女的貞潔,的確有些殘忍。就在此時水黛茵湛藍色的美眸緩緩睜開,唐獵大驚失色,慌忙抱起玄波向浴室門外逃去。
水黛茵朦朧中看到唐獵英俊的面孔稍閃即逝,芳心中一陣莫名的恐慌,正想高聲呼救之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完全赤裸,想要從軟玉長凳上坐起身來,卻感到下身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痛得『哎喲!』失聲叫了出來,此時方才留意到軟玉凳上的點點落紅,芳心中頓時為深深的恐懼所佔據。
成為海族女皇一個必要的條件便是終身不可接近男色,是以她雖然納妃無數,可是無一是男兒之身,和眾妃之間做得也只是一些假鳳虛凰的事情,水黛茵仍然清晰的記住唐獵的面龐,如果當真自己的處子之身是被那男子奪去……她幾乎不敢繼續想下去。
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水黛茵絕美的俏臉緩緩滑落,她雖然貴為一國之尊,可畢竟還是一個少女,失去女兒之身對她的打擊無疑是深重的,她洗淨身上的污漬,穿上衣裙,紛亂的思緒漸漸冷靜了下來,仇恨宛如燎原的野火般燃燒了起來,那男子分明是為了營救飄飄而來,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她一定要將他抓住,親手奪去他的生命。
百密終有一疏,唐獵雖然全盤計劃的相當周詳,可是仍然沒有想到隱身衣無法將他和玄波公主兩人的身軀全部包容起來。好在能夠掩蓋他們身體的大部分,趁著夜色唐獵悄然潛出落櫻宮。
剛剛逃出落櫻宮的長廊,便聽到落櫻宮內傳來一陣呼喊之聲。唐獵知道海族女皇水黛茵己經清醒過來,這次的麻煩大了,自己對她幹出了這種事情,水黛茵定然會傾盡整個海族的力量來追殺自己。
兩名海族女武士,從前方突然竄出,在她們看來,正有一雙腳大步向她們的位置衝了過來。
「站住!」兩名海族女武士怒喝道。
唐獵看到行藏己經暴露,左臂抱住玄波,右拳閃電般揮擊而出,他此時的實力遠遠超出
擊他的兩女,沒等對手做出反應,己經將她們擊倒在地。
唐獵摘下其中一女腰間懸掛的水晶棍,在缺少兵器的水晶宮內,這根棍子可以起到一些作用。扯下兩女腰間的繫帶,將玄波結結實實的捆在自己的身後,又將隱身衣蒙上,仍然只能蒙住上半身,下半截的腿部依然暴露在外,看來身材高大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身後傳來陣陣喊殺聲,唐獵暗叫不好,背起玄波公主拚命向前方逃去。
前方不時有武士對唐獵圍追阻截,亡命之中,唐獵慌不擇路,竟然一路跑到了無憂宮前。因為無優宮在水晶宮內的特殊地位,一般人很少敢進入其中,唐獵得以順利衝入。
水晶宮內的喊殺之聲,早己將敏兒和一幫宮女驚醒,她們手握水晶棍把守在無憂宮的入口之處,以免有人突然闖入,驚擾了無優宮主水致柔。
唐獵藉著夜色的掩護,成功躲過敏兒等人的警戒,悄然溜入無優宮中。
宮外傳來雷鳴般的犬吠聲,卻是四頭嗅覺靈敏的雷吼獸循著唐獵和玄波的氣息向無憂宮逕自追來。
敏兒嬌叱一聲,所有宮女同時拔出水晶棍,怒視來人的方向,敏兒怒斥道:「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若是驚擾了宮主休息,你們擔待的起嗎?」
跟隨前來的海族武士有些惶恐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個面面相覷,卻無人敢闖入無憂宮內,每個人都清楚無優宮主在女皇心中的地位,如果貿貿然闖了進去,只怕要受到重罰。
身後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卻是女皇水黛茵在眾人的簇擁下趕來,身體的疼痛遠遠比
不上她此刻內心的憤怒和仇恨,一張俏臉因為羞憤交加而變得蒼白。
敏兒慌忙向女皇行禮。
水黛茵冷冷道:「有人將飄飄劫走,一路向無優宮逃來,我擔心他己經潛入宮中。」
敏兒輕聲道:「女皇陛下,我們始終在宮門前小心防範,應該沒有人進入宮內。」
「應該?」水黛茵冰藍色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冷酷的目光,嚇得敏兒慌忙垂下頭去。她咬牙切齒道:「若是我姐姐出了任何差錯,今日我便拿你是問!」舉步向無憂宮內走去,敏兒和那幫宮女慌忙撤到一旁。
在宮外一片混亂之時,唐獵已經潛入無憂宮,他雖然事將水晶宮的地圖研究的十分透徹,可是事先構想的出宮道路完全被海族武士封死了,想要逃出去比登天還難,從宮外傳來的動靜,唐獵能夠預想到,水黛茵一定會追來,自己對她做了這樣罪大惡極的事情,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無優宮主水致柔仍然沒有安寢,坐在清冷的水晶燈下正在讀書。
身後的玄波忽然發出一聲呻吟,在靜夜之中顯得猶為突出,唐獵大驚失色。
「什麼人?」水致柔被玄波的聲音驚醒,抬頭望去,卻看到一雙怪異的長腿飛速衝到自己的身邊,沒等水致柔發出呼救,一隻溫暖的大手己經將她的檀口掩住,熟悉的男子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喊,是我!」
「唐獵?」水致柔芳心中默默呼喊著這個名字,惶恐的內心迅速平復下來。
唐獵低聲道:「我這次之所以潛入宮內,便是為了營救玄波公主。」時間緊迫。,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切解釋清楚,希望能夠獲得噴水致柔的同情。
「玄波公主?」水致柔輕輕推開唐獵的大手,看著眼前大半個身軀都隱形的唐獵,芳心中充滿了驚奇。
唐獵點了點頭,揭開隱身衣,他英武挺拔的輪廓和仍然處在昏厥中的玄波公主頓時出現在水致柔的面前。
水致柔滿面驚奇的看著眼前這位陌生而神秘的男子,很難相信他就是唐獵。
唐獵道:「我入宮見你的時候,臉上曾經帶著面具,這才是我的真正面貌。」他指了指身後的玄波道:「她是玄武帝國皇位的繼承人玄波公主,也就是你妹妹口中的飄飄。」
水致柔彷彿明白了什麼,緩緩點了點頭。
此時女皇水黛茵率領海族武士己經衝入無優宮中。
水致柔的纖手忽然在輪椅的扶手上按壓了一下,一支烏黑的玄鐵匕首從中彈射而出,水致柔將匕首遞給唐獵,低聲道:「架在我的頸部!」
唐獵頓時明白了水致柔此舉的目的,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得罪了!」抓起匕首,以鋒利的刃緣輕輕搭在水致柔欺霜塞雪的玉頸之上,虎視耽耽的盯住門外。
水黛茵臉上的表情冷酷而平靜,除了唐獵,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她的身體上剛剛經歷了什麼,凝望著唐獵英武堅毅的面龐,水黛茵沒來由感到一陣難以言飛庫手打明的委屈,就是這個男人奪去了自己的貞操,卻不得不默默嚥下這枚苦果,她無法說出,也不能說出,心中的悲憤早己化成刻骨的仇恨,水黛茵死死盯住唐獵道:「放開我姐姐!」她的神情高傲而冷酷,水黛茵在眾人的眼中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
唐獵卻不是那麼想,他的目光從水黛茵美的令人窒息的俏臉上緩緩下移到她高聳的胸部,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水黛茵赤裸嬌軀的模樣,想起剛剛在這具高貴肉體上的快意馳騁,唐獵的體溫不由得再度上升起來。
水黛茵似乎從唐獵的眼神中讀到了那絲暖昧,內心的憤怒己經達到了頂點,她竟然產生了一種被當眾凌辱的感覺,憤然叫道:「你這卑鄙無恥的流氓!」她罵出這句話的時候,馬上就感到有些後悔,幸好沒有人過多的品味她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唐獵露出一個歉疚的笑容,對水黛茵他的確於心有愧,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玄鐵匕首的尖端指向水致柔粉嫩的玉頸:「放我離開,我便留下她的性命,否則我會讓你親眼看著她在你面前死去!」
水黛茵美麗的瞳孔因為極度的痛苦而痙攣,這卑鄙的傢伙竟然利用姐姐來威脅她。
「不用管我!」水致柔輕聲道。
「全都退出去!」唐獵大聲命令道。
水黛茵用力咬了咬下唇,終於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出無憂宮。
確信所有人都已經離去,唐獵方才放開了水致柔,恭恭敬敬向她致歉道:「宮主,剛才唐獵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水致柔淡然一笑道:「說起來,這件事飛庫網還是因黛茵而起,我想她並不知道玄波公主的真正身份,如果這件事情鬧大,日後定然不可收拾,我理應謝你為海族免去一場爭戰。」
唐獵點了點頭,環顧無憂宮四周,雖然暫時擺脫了危機,可是水黛茵那些人仍然將這裡包圍,想要逃走只怕沒那麼容易。
水致柔似乎看穿了唐獵的心意,輕聲道:「你跟我來,她搖動輪椅從西側人偏門進入,沿著一條長廊緩緩前行,在迂迴曲折的長廊中走了五分鐘光景,來到無憂宮的花園內,花園內亭台樓榭全都以萬古玄冰砌成,飛簷壁,巧奪天工。
園內栽植著各種不知名的奇花異草,在東南角處有一口深井,井水早己冰封,圍繞井口的欄桿雕刻的頗為精緻,在四角的位置各放置了一個龍頭,水致柔在水井的圍欄上依次旋轉上方的龍頭雕塑。
卻聽到身後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響動,唐獵回身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八角冰亭移向一旁,亭下現出一個黑乎乎深不見底的洞口。
水致柔輕聲道:「這洞口通往皇宮下方的水道,你從此一路下去,應該可以順利逃出她們的包圍。」
唐獵感動的點了點頭,真摯道:「謝謝你!」
水致柔又取出兩枚避水珠遞給唐獵道:「我能夠幫你的只有那麼多,黛茵智慧出眾,很快就能夠猜想到是我幫你逃出了水晶宮,不過這條逃生之路,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只要抓緊時間,應該可以在她布下天羅地網以前,逃離她的控制範圍。」
唐獵看著病弱的水致柔,內心中忽然生出依依不捨的感覺,低聲道:「此次一別不知何
時才能相見……」
水致柔溫婉笑道:「如果你日後還記得我,便來我墓前燒上一柱香,我便心滿意足了。」在她的生命之中,還從未向任何男子做過如此的表露,唐獵心中一顫,一句話衝口而出:「不如你跟我一起離去?」——
水致柔蒼白的俏臉飛起兩片紅雲,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她很快便搖了搖頭:」我的生命注定是屬於這裡」她將一卷絲帛遞給唐獵道:「這上面是我母妃所刻浮雕的拓片,你離開以後,若是遇到墨氏的人,幫我詢問一下,上面刻得是哪裡?」
「一定l」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依依不捨的看了水致柔最後一眼,轉過身去毫不猶豫的躍入那黑洞之中。
水致柔看著唐獵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兩行晶瑩的淚水緩緩沿著俏臉滑落,其實她何嘗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她無法說服自己……
唐獵背負著玄波公主墜入溫暖的水流之中,水致柔送給他的避水珠迅速產生了作用,水流紛紛向周圍避讓而去,唐獵的身體緩慢的下降,終於落在水晶砌成的平整地面之上,隧道內漆黑一團,唐獵潛運內力,右手的指尖燃起一團藍色光霧,藉著微弱的亮光,唐獵舉步小說飛庫向前方走去,暫時逃離危機,並沒有讓他的內心感到絲毫的放鬆,水致柔蒼白的面孔和無助的眼神始終在他的腦海中縈繞,閉上眼睛卻又想起水黛茵充滿刻骨仇恨的眼神,他本以為今生今世不會做出傷害女人的事情,可偏偏再次發生了。
玄波的呻吟聲打斷了唐獵的沉思,他解開身上的繫帶,將玄波的嬌軀橫抱在懷中,因為藥性仍然沒有過去,玄波八爪魚般摟住了唐獵,俏臉在唐獵的胸前廝磨著。
唐獵咬了咬嘴唇,手指握住玄波的脈門,將自體的能量沿著她的經脈緩緩送了進去,清涼的能量流宛如小溪般滋潤著玄波操熱的嬌軀,她的動作漸漸平復了下來。唐獵對於自體能量的控制己經漸漸趨於自如,能量流運行玄波的週身,敏銳的覺察到在玄波玉枕穴的位置突然遇到阻滯。
他閉上雙目默默判斷著阻滯的具體形狀與大小,甚至能夠感覺到,這應該是一個顱內小小出血灶形成的凝血塊,或許這就是玄波公主失去記憶的病根所在。
他小心的將能量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利用絲絲縷縷的能量分解著玄波顱內的凝血塊。如果換在原來的世界,唐獵根本無法想像不經過開顱手術,便可以化解腦部的凝血塊,可是現在一切都可以發生,而且這奇跡是唐獵一手所創造。
玄波緩緩睜開雙眸,如夢初醒的看著身邊的一切,當她看清自己正躺在唐獵的懷中,心中又羞又急,伸臂想要推開唐獵,卻被唐獵捉住皓腕,低聲道:「現在你還不可以和亂動!」
玄波只覺得腦後一股清流沿著椎緩緩下行,嬌軀舒服到了極點,頓時明白唐獵正在給她醫病,頭腦中對於過去的那段記憶變得越來越清晰,她想起自己落入水中之後的事情,似乎想起自己赤裸著身軀抱住唐獵的情景,俏臉不覺羞紅了,甚至不敢去面對唐獵的眼神。
唐獵將能量流行遍玄波的週身,確信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的異樣,這才放開了她,抬起手臂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唐獵!真的是你!」玄波小聲道。
唐獵欣慰的點了點頭,玄波理智的問話證明她已經成功的恢復了記憶,這也證明了他能夠控制能量流醫治他人體內的疾患。
「我們盡快離開這裡,水黛茵很快就會展開大規模的搜捕!」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五章【選擇還是放棄】
水黛茵默默凝望姐姐蒼白如雪的面孔,從她的眼神中彷彿明白了一切:「你放走了他?」
水致柔默默點了點頭。
「為什麼?」有生以來水黛茵還是第一次在姐姐的面前如此大吼。
水致柔幽然歎了口氣道:「飄飄的真正身份是玄武帝國的公主,玄武帝國皇位的合法繼承人,你險些鑄成大錯……」
「我不管!」素來冷靜理智的水黛茵一反常態,冰藍色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我要讓他們付出應得的代價!」
水致柔忍不住起了秀眉,她實在想不通,水黛茵何以會如此仇恨唐獵和玄波。本想再繼續勸說她的時候,卻看到水黛茵一雙美眸充滿冷漠的望向她,這目光是如此的陌生,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又是如此複雜。
水黛茵一字一句道:「姐姐,我從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皎潔的面容緩緩滑落,芳心中此刻宛如刀割,用力咬了咬櫻唇道:「從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說完這句話,水黛茵毅然轉身向無優宮外走去,竟再不向姐姐看上一眼。
「黛茵…。二」水致柔淒然叫道,望著妹妹漸行漸遠的倩影,終於無力的癱軟在輪椅之上。
唐獵和玄波沿著這條隱秘的水道一路前行著,大約行進了一個小時左右,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環形水道,環形水道的周圍共有七個不同方向的分支。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許艷娘所提供給他的地圖之上並沒有標記出無優宮下的水道,也沒有開口處的這一環形水道。
玄波輕聲道:「看來我們只有試一下運氣了。」
唐獵笑道:「我的運氣向來不壞,這樣我原地轉上兩圈指向哪裡,咱們就走入哪條水道。
玄波輕輕點了點頭,小聲道:「無論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言語中對唐獵的深情悄然表露無遺。
唐獵心中一暖,想起玄波自從逃出帝都之後所受過的重重磨難,憐愛之心油然而生,展臂將她的嬌軀攬入懷中,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歷經重重磨難之後,兩人的嘴唇久久親吻在一起,唐獵突破玄波公主柔軟如羽毛的櫻唇,深情的吮吸著她嬌俏軟糯的香舌,只覺著之前為玄波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道金色光芒高速向兩人所處的位置游來,唐獵敏銳的覺察到水流的異樣,睜開雙目向前望去,卻見那金色閃電瞬間己經逼近他的身旁,或許是心有靈犀,唐獵手臂的聖龍紋身突然閃亮了起來。內心中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敵意,反而感到一絲溫暖與充實。
金光在他們的面前緩緩消褪,小白龍現出它的玲瓏身形。唐獵驚喜的大叫道:「小白菜,竟然是你!」
小白龍似乎對唐獵給它的這個稱號極為不滿,憤慨的吐出了鮮紅的舌頭。
玄波好奇的看著這只奇怪的生物:「它是只四腳蛇嗎?」小白龍雖然比出生時大了一些,可是在別人的眼中仍然和龍聯繫不到一起。
唐獵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小白龍藍色的眼睛用力翻了翻,險些沒被玄波的這匆話氣暈過去。
「它好像是一隻龍哎!」玄波的體內畢竟流淌著龍的血液,她馬上便糾正了自己的錯誤
唐獵忽然想起帝君玄思哲臨死前的情景,心中一陣黯然,如果玄波知悉她父親的死訊,對她來說不營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小白龍的出現並非偶然,隨著它的成長,唐獵越來越發現它超強的靈性,照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日,小白龍會成為真正的飛龍,翱翔於九霄之上。
唐獵道:「小白菜,你是來接我們的對不對?」
小白龍靈活的轉動了一下藍色的眼珠,率先向前方緩緩游去。有了它的指引,唐獵輕易便從七條水道中找出了正確的那支。
跟隨小白龍在水下穿梭行進,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終於走出了水晶城下錯綜複雜的水道,來到一片廢棄許久水下建築群中,這裡便是許艷娘當初說定接應唐獵的築山古渡口。
唐獵低聲道:「小白菜,這裡是築山古渡口嗎?」
小白龍在唐獵和玄波的周圍盤旋游動著,然後又迅速向前方的一座龜殼狀的廢棄建築游去。
唐獵和玄波緊緊跟上,卻見那廢棄建築之中隱然有光亮透出。唐獵心中暗喜,看來許艷娘早己派人等候在這裡接應。
跟隨小白龍從建築的裂口處進入,卻看到一艘銀色金屬鑄造的深水舟靜靜停泊在廢棄的碼頭前,深水舟之上不斷閃爍著橘黃色的光芒,那是一顆鑲嵌在船隻頂部的夜明珠。
一名藍衣人悠閒自得的坐在深水舟尾部的翼板之上,拋擲著手中的避水珠,不是雅易安還有哪個?
雅易安首先留意到的是小白龍,呵呵笑道:「小畜生,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
無禮的話語頓時將小白龍激怒,一道暗流從下而上拍擊在雅易安的屁股上,他慘叫著向上升去,然後從高處跌落下來,極為狼狽的趴倒在深水舟的翼板之上。
耳邊聽到唐獵爽朗的笑聲,雅易安頓時忘記了疼痛,一骨碌從翼板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高聲叫道:「唐獵!真的是你,我靠!你果然好本事,竟然將玄波從女皇手中搶回來了!」
唐獵來到他的身邊樂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
雅易安好奇的追問著唐獵營救的詳情。
唐獵可沒有功夫跟他解釋,催促道:「先離開水晶城的範圍,水黛茵應該發覺我們逃走了,現在可能己經展開了大範圍的搜捕。
雅易安笑道:「這片廢墟早己被眾人遺忘,是許艷娘偷偷走私的地方,海族軍隊不會搜尋到這裡來的。」他笑瞇瞇道:「你好像挺害怕那小娘們,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放屁!」唐獵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敏感的大叫起來。
雅易安歎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極為同情的樣子向玄波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粗俗的男人?」?
玄波瞪了他一眼道:「干你屁事?」
雅易安險些沒一屁股坐在翼板上,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他媽管那麼多閒事幹嗎?」
深水舟的功能等同於現代的潛艇,不過它採用的是純生物驅動,前方合金纜繩之上系有六隻鱗豚,這種體型長達五米的生物性情溫順,是海族人深海運輸最常見工具。深水舟的艙內只有個尺許見方的水晶窗口,從此可以觀察鱗豚的行動和外界的變化。
操縱鱗豚是通過敲擊艙壁傳出不同的聲音振動訊號,他們之中雅易安是唯一懂得操縱深水舟的,所以責無旁貸的充當了臨時船長的身份。
雅易安興奮的大叫了一聲:「自由號,出發吧!」
或許是終於恢復自由的緣故,雅易安表現的格外興奮,詩興大發道:「再見了水晶城,再見了鎖住我手腳的鐐銬,再見了肥胖如豬的蠢婆娘,我是一隻鳥兒,即將回到屬於我的天空……」
唐獵剛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清茶『哩!』地一聲嘖了出來,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
玄波慌忙幫他敲擊著後背,唐獵好半天才緩過氣道:「我看……許艷娘對你不錯……」
雅易安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道:「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這淫蕩婆娘的名字,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唐獵哈哈大笑道:「你說她9蕩,是不是她對你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雅易安狠狠瞪著唐獵道:「干你屁事?」六月債還得快,他不失時機的回敬了唐獵一句
唐獵現在的心情絕佳,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玄波卻忍不下這口氣,嘲諷道:「你那還叫詩?小孩子唱的兒歌都要比你強上百倍。」
雅易安向來自詡文采出眾,傲然道:「我別的方面雖然比不過你的情郎,可是詩文方面我超出他何止一籌。」
唐獵心中暗叫道:「我靠,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當著我女朋友面前踩我。」他笑道:「玄波說得不錯,你的文采實在一般。」
「說我一般,你來一首聽聽!」雅易安以話相激。
唐獵道:「你給我仔細聽好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前人的詩句他信手拈來,反正雅易安也不會知道這首詩的作者是哪個。
雅易安聽得目瞪口呆,唐獵的這首詩初聽沒什麼特別,可是稍一品味,其中蘊含的境界不知要比自己高出多少,他喃喃重複道:「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望向唐獵的目光中充滿了欽佩與崇敬,這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折服了。
玄波也在品味著唐獵隨口朗誦的這著詩,冰藍色的美眸若有所思,芳心中暗道:「唐獵似乎在暗示,在他的心中自由遠遠超出一切。」
「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伴隨著雅易安高亢的誦讀之聲,六條鱗拖著深水終於沖茁了水面,陽光從上方的空間中直射下來,通體為金屬所製的深水舟溫度迅速提升。本來深水舟應該可以將船體分離成兩部分,可是雅易安對深水舟的結構掌握還並不到家,手忙腳亂的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正確的位置。
船艙內宛如蒸籠一般,唐獵熱得脫去上衣,露出古銅色的健碩上身,玄波雖然很熱,卻
不能學著他的樣子,一口氣全都撒在了雅易安的身上:「喂!你懂不懂的駕船?好討厭啊,不懂裝懂!」
雅易安正要頂撞幾句,鱗豚的行進速度突然減慢了,到最後,竟然靜止在那裡,透過水晶窗口向外望去,卻見前方的海面之上,近百名騎c武士,盔甲鮮明的守候在那裡,以弧形陣型將他們前進的去路封死。
雅易安驚慌失措,慌忙傳出訊號,試圖讓鱗豚向下重新潛入深水之中。可是無論他怎樣指揮,鱗豚全都紋絲不動,雅易安喃喃道:「我忘了什麼?我忘了什麼?」他越是驚慌,越是將許艷娘交給他的操縱要訣忘了個一乾二淨。
百名騎c武士從四面八方破浪向深水舟包圍而來,逆戟c行進的速度並不快,豎起的尾鰭在海面上拖出百餘條白色的水線,從高空中俯視,海面上宛如盛開出一朵巨型的菊花。
在首領的指揮下,騎c武士齊齊舉出手中鐵胎弩,瞄準深水舟前的六頭鱗J9施射,百餘支弩箭深深射入六頭鱗豚龐大的軀體,伴隨著鱗豚的齊聲哀嚎,鮮血從創口中狂湧而出,四頭鱗豚當場死亡,剩下兩頭鱗豚在重創之下頓時進入瘋狂的狀態之中,它們瘋狂拖拽著深水舟和四名同伴的屍體向深水中潛去。
雅易安嚇得臉色蒼白,仍然在毫無用處的嘗試著控制這艘深水舟。唐獵迅速做出了判斷,如果他們繼續呆在深水舟中,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條,閃電般抽出雅易安剛剛歸還給他的屠龍刀,在深水舟的側壁劈開一個大大的孔洞,海水瞬間充滿了整個艙室,唐獵握住玄波的纖手從深水舟的缺口處向外游出。
雅易安緊緊跟隨在唐獵的身後,他的水性雖然不弱,可是因為事發倉儲,應變不及還是嗆入了兩口海水。
三人剛剛逃出深水舟,便有十多名率先下潛的騎c武士向他們圍擊而來。
唐獵將手持避水珠的玄波交給雅易安照顧,舉起屠龍刀守護在兩人身前,十名騎c武士手持分水長矛,從高處向唐獵全速衝刺而來。
唐獵的能量己然灌注到屠龍刀之中,雖然在水面之下,仍然無法掩飾住屠龍刀瑰麗神秘的藍色光華。強大的刀氣在海底逼出一道暗流,摧枯拉朽之勢向十多名騎鯊武士奔湧而去。
騎鯊武士駕出現駕馭逆戟試圖躍過這道迅猛的暗流,可是那一頭頭逆戟鯊突變得不受指揮,居然轉過方向四處逃躥而去。
唐獵也覺著愕然,自己的刀法雖然已經產生了長足的地步,可是也沒有達到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垂下頭看到小白龍得意洋洋的的露出腦袋,看來一切都是它在暗中操縱。
更讓他驚奇的是,那百餘名騎鯊士全都陷入一片混亂這中,逆戟鯊如同一匹匹脫韁的野馬,在海水之中亂衝亂撞,根本不受他們的指揮,這些武士哪裡還顧得阻止發起攻擊。瘋狂的逆戟鯊將背上的武士掀落水中。
趁著混亂,唐獵他們三人悄然遠離了這片水域,幸運的是,很快便遇到一艘經過的漁船,在漁民的幫助下登上了甲板,回頭望去,那百名騎鯊武士早已不知去向,整個海面上一片風平浪靜的景象,剛才的事情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雅易安拿出一顆避水珠和漁民交易,那些漁民愉快的和他達成的默契,駕船將三人送往黑堡礁。
黃昏時分,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黑堡礁金色鬆軟的沙灘,雅易安和玄波都以為危機已經過去,快樂的笑容洋溢在他們的臉上,唐獵緊繃的神經卻沒有完全放鬆下來,雖然成功逃離了水晶城,卻仍然處於虛海範圍之內,水黛茵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她如果決定動用所有的力量來追殺自己,只怕想逃出這片海域的希望微乎其微。
玄波悄然來到唐獵的身邊,輕輕挽住他的手臂,柔聲道:「事情已民經過去,你還在想什麼?」
唐獵淡然笑了笑,低聲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落櫻這宮內發生的事情?」提起舊事,玄波俏臉緋紅,輕聲啐道:「好討厭,我當時本性迷失,哪裡能夠記得那麼多的事情?」
唐獵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對水黛茵做出的事情,仍然只是僅僅存在於兩人之間的秘密。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斐娜一身海族少女的裙裝,俏生生站立於碼頭之上,夕陽的餘輝靜靜傾瀉在她的嬌軀之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曼妙輪廓。
斐娜冰藍色的美眸充滿深情的凝視著唐獵,她內心中呼喚著唐獵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勇氣出來。
漁船停泊在碼頭前方,唐獵和玄波交肩從舷上走下,玄波白皙細膩的纖手緊緊的摟住唐獵的左臂,小鳥依人般偎依在唐獵的身旁。
斐娜的美眸閃爍了一下,芳心中感到一種難言的滋味。
唐獵和敏銳的覺察到伊人的變化,正在尷尬之時,幸好玄波放開他的手臂向婓娜跑了過去,握住斐娜的纖手,興高采烈的歡笑著,斐娜似乎很快被玄波的情緒所感染,兩人歡快的暢談著,將唐獵拋到一邊。
雅易安幸災樂禍的看了看唐獵,低聲道:「看在兄弟的份上,勸你一句,太受女人歡迎也不是什麼好事。」
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候潘恩聞訊趕來,遠遠便大喊道:「唐獵,哈哈,我就知道你能夠成功返回!」
他來到唐獵的面前,一雙大手作住唐獵的手臂用力的搖晃著,唐獵笑著點了點頭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潘恩指向不遠處的海面,唐獵抬頭望去,卻兔崽子一艘巨型五桅戰船依靠在碼頭前,百餘名工匠正在船上不停忙碌著。
潘恩充滿驕傲道:「我的新龍神號,正在進行最後的裝配和調試工作。」
唐獵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未看到章八巧的身影:「他呢?」
潘恩低聲道:「在旅館等你,他讓我只帶你一個過去。」
章八巧獨自坐在陰暗的房間內,用力抽吸著煙袋,呼氣的時候,從他的鰓邊噴出四道煙霧,辛刺激著煙草氣味充滿了整個房間。
狡黠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唐獵,似乎在等待著唐獵率先開口。
唐獵笑瞇瞇來到章八巧的對面坐下,他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是隻老狐狸,對付他必須要小心謹慎。
唐獵將手中烏木盒放在章八巧的面前:「多謝八巧先生的面具。」
章八巧呵呵笑了起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的道理?」他纖長而柔軟的手指拿起煙鍋磕了一下,瞇著黃褐色的雙眸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全做到了,是該你向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唐獵笑道:「老爺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章八巧點了點交通法規,目光轉向潘恩,潘恩驚慌道:「最遲後日是龍神號可以全部調試完成。」
章八巧不滿的看了看潘恩道:「明日黃昏啟程!」他向唐獵道:「你那引起不相干的朋友,可以及時送走,畢竟這件事還有很大的風險,你也不想他們出什麼差錯。」
唐獵正在此意,點了點頭道:「多謝老爺子。」
潘恩隨唐獵來到他的記間,似乎有話想單獨對唐獵說。
唐獵示意他關上房門,又向窗外望了望,確信沒有人在暗中窺視方才道:「說吧!」
潘恩壓低聲音道:「黃金窟鎖匙之事可曾透露給他?」
唐獵微微一怔,他雖然和潘恩曾經共患難過,也就是黃金戰船之事達成了默契,可是潘恩畢竟是海盜,很難保證這段時間他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
唐獵搖了搖頭,反問道:「我為何要告訴他?」
潘恩深深鬆了一口氣道:「唐獵,我發不贊同章八巧的實力遠紕我想像中更加強大,能在短短幾日這內便購買到如此規模龐大的戰船,號召起幾百名水手,即便是我在最威風的時候也不能做到。」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不是懷疑章八巧另外還有同夥?」
潘恩點了點頭,獨目之中閃過深深的憂慮:「我甚至懷疑他和海龍號的章觸森之間的關係。」
「有什麼根據?」
「你看他們的樣子是不是有些類似?」潘恩經歷的一連串的挫折之後,頭腦變得靈活了起來。
唐獵曼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實話告訴你,我懶得參與這件事中去了,明天我便將輪齒交給八巧先生,那個什麼狗屁黃金戰船,我也不要了。
潘恩聽到唐獵這樣說,頓時著急了:」不可以,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東西,憑什麼交給他?」
門外忽然想起斐娜的聲音:「唐先生,小姐請你過去、。」
唐獵停下和潘恩的交談,拉開房門向外走去,卻看到斐娜靜靜站在門外,從她的俏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其實斐娜此刻的心情卻遠非她表現出這樣冷漠和平靜,自從看到玄波公主對待唐獵的親暱舉動,斐娜便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雖然內心中極度渴望向唐獵傾訴衷腸,可是理智卻提醒她必須要保持和唐獵之間的距離,這是一種怎樣的矛盾的痛苦。
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唐獵看到四處無人,一把抓住斐娜的纖手。
斐娜驚慌失措,拚命想要掙脫開來。
唐獵低聲道:「從我回來,你還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兒,難道這幾日不見,我們之間那些情意便全都煙消雲散了?還記得臨行前你答應過我的話嗎?」
斐娜終於成功的甩開唐獵的大手,冷冷道:「唐先生,我不記得曾經答應過你什麼?」
唐獵心中猜測到斐娜突然疏遠自己的原因定然是因為玄波出現的緣故。
斐娜抬起冰藍色的美眸仰望唐獵道:「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將帝君的事情告訴公主?」
唐獵默默的搖了搖頭,他難以想像,如果玄波知道了父皇暴斃的噩耗,對她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打擊,她柔弱的肩膀是否還能承受得住?
斐娜柔聲道:「不要讓公主久等了,她在有沒有內準備好了小菜等著你一起去享用」說到這裡斐娜眼圈一紅,竟然無法繼續說下去,扭過頭偷偷抹去淚水方道:「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未對其他人這樣好過」
玄波笑靨如花,站在桌前靜靜等待著唐獵的到來。
斐娜將唐獵帶到房內,似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向玄波告辭想要離去,卻被玄波拉住手臂道:「斐娜將軍,我準備這些酒菜,並不僅僅是為了宴請唐獵,你也是我的貴賓啊。
斐娜盛情難卻,只好接受玄小報邀請入席,神情尷尬無比,芳心中暗暗提醒自已,千萬不可以讓公主看出自己對唐獵的情意。
玄波親自為唐獵和斐娜斟滿美酒,輕聲道:」如果沒有你們捨身救我,玄波只怕終生都要禁錮在水晶宮中,我以這杯酒略表寸心。」
唐獵笑道:「好像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吧?」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玄波以為唐獵這句話另有所指,俏臉不覺紅了起來,率先將杯中美酒飲盡。
斐娜看到兩人互相對望的甜蜜的眼神,心中更覺難過,仰首也將杯中美酒喝乾。
唐獵看著身邊的兩位紅顏知已,心中忽然湧出一種難言的感覺,他實在說不清這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宛如濃重的陰影籠罩住他的內主,,他的手下意識落在腰間,觸到冰冷的權杖,這是帝君玄思哲臨死前委託他交給玄波的權杖,像片玄武帝國之高的權利的權杖,如果玄波知曉了一切,她將會選擇權杖,還是會選擇和自己的感情?
玄波輕聲道:「斐娜將軍,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的黑帖爾大帥不是一直在邊關隨著我父皇爭戰,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
婓娜握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美眸求助似的望向唐獵。
唐獵大笑道:「還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你從帝都突然失蹤,震驚了整個朝野,你父皇自然要派人查個清楚。」他解釋的合情合理,玄波沒有產生半點懷疑。
斐娜道:「明日一早,我們便護送公主前往穿雲城。」
玄波看了看唐獵甜絲絲道:「唐獵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唐獵苦笑道:「這次只怕我要晚幾天過去了。」
「什麼?」二女對唐獵的關懷溢於言表。
唐獵道:「我和八巧先生還有幾件要事未了,等昨晚這些事,我便趕過去。」
斐娜輕輕咬了咬下唇,她自然明白唐獵和章八巧之間的交易,可是當著玄波的面又無法說明。
玄波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會讓你去!」
門外忽然傳來雅易字驚慌失措的叫嚷聲:「快快開門,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唐獵三人對望一眼,同時站起身來,打開房門,卻看到雅易安上氣不接下氣的衝了進來,氣喘吁吁道:「麻煩大了,無數戰船正向罽堡礁烏黑而來,估計十有八九是海族女皇水黛茵派來的。」
唐獵堅毅的面孔這上流露出極其複雜的表情,他拍了拍雅易安的肩頭道:「幫我照顧她們倆個,我去外面看看。」
「我們和你一起去!」玄波經歷上次和唐獵的分離之後,再也不願意離開他半步。
唐獵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斐娜喚出雪域聖,四人一來旅館門外。
卻見黑堡礁的碼頭前方,燃起沖天大火,包括新龍神號在內的大小船隻全部燃燒了起來,整個港灣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黑堡礁的臨時住客頓時陷入混亂之中,這突入其來的災難讓所有人同時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然而這場災難遠遠沒有過去。
唐獵聽到潘恩痛苦的嚎叫,眼看著自己的新船落到如此下場,潘恩憤怒的幾乎就要抓狂。
章八巧緩步來到唐獵的身邊,黃褐色的眼眸閃爍著陰睛不定的目光,他幾乎可以斷定,黑堡礁的這場災難一定是唐獵所帶來的。
唐獵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聳了聳肩頭道:「看來有引起麻煩。」
章八巧的臉上蕩漾著平淡的笑意,看不出他究竟是喜還是憂:「唐獵,不要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唐獵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他們抓住了尾巴。不過,這好像並不影響我對章老爺子的承諾,我們還是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吧。」唐獵估計章八巧仍然有辦法逃脫困境,所以故意說出這樣的話。
章八巧陰測測的笑了一聲:「不是我們,從現在開始,你是你,我是我。」
唐獵愕然道:「章老爺子不想要黃金戰船了?」
章八巧冷笑道:「黃金戰船重要,性命更重要,你以為自己可以抵抗海族四賢者的攻擊嗎?」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2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六章【四賢者】
章八巧在唐獵的肩頭拍了一拍,轉身向旅館的方向走去,潘恩面帶愧色的看了唐獵一眼,快步向章八巧追趕了過去。
唐獵看著他們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章八巧果然老奸巨滑,猜到這次是麻煩是我引來的,所以及時撇開和我之間的關係。」
斐娜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這樣也好,有這隻老狐狸在身邊總是要時刻提防。」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微笑道:「潘恩雖然知道黃金戰船的位置,卻沒有黃金鎖匙,他們就算找到了那裡,也沒有辦法將黃金戰船帶走。
唐獵下意識的向胸口摸了摸了,他原來一地將黃金鎖匙掛在胸前,可觸摸之下已經空空如也,原來章八巧在剛才拍了肩頭之時,已經將鎖匙悄然竊走。
斐娜看到他的舉動頓時明白了什麼,小聲道:「怎麼了?鎖匙不見了嗎?」
唐獵點了點頭,隨即又浮起一絲微笑道:「幸虧我事先打造出一把假鎖匙,真的早已被我收好。」
雅易安笑道:「沒想到老奸巨滑的八巧先生居然中了你的圈套。」
海港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卻是一艘盛滿火油的戰船遇火爆炸了起來,腳下的地面一連串劇烈的震動。
唐獵大聲道:「我們去港口看看,或許能夠找到倖存下來的船隻。」
眼前的情況下,的確沒有其他的選擇,港口之上到處都是奔跑呼叫的人們,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場災難怎麼會突然一臨到自己的頭上,海族女皇水黛茵對黑堡礁這個自由的島嶼一向聽之任之,這樣的大規模的剿殺還是第一次。
港口之中雖然有幾艘船隻並未被大炎波及,可是生死存亡的時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的這幾艘船上,為了搶到船隻,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雅易安和唐獵對望一眼,兩人同時向前方混亂的戰團中衝去,以他們的武力對付那引起尋常的海盜可謂是小菜一碟,乒乒乓乓的一陣亂戰過後,圍在周圍的海盜馬上明白了,唐獵他們才是真正的強者,慌忙從這艘小舢板前撤走,轉向另外的船隻。
雅易安興奮的衝著一名仍然未來及逃走的海盜屁股上猛踢了一腳:「奶奶個熊,居然敢跟我搶!」
斐娜和玄波在唐獵的攙扶下登上舢板,此時一名不知死活的海盜衝上來抓住玄波的臂膀,被唐兒工一拳擊中面門,倒退著跌入海水之中。
雅易安操起船槳,拚命的向海水深處劃去,他操縱船隻的技術十分嫻熟,靈巧的躲避著從周圍大船上不時掉落的燃燒物。
斐娜守護在玄波身前,生恐她發生半點閃失。、
唐獵手握屠龍刀,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以防有敵人突然出現。
黎明披著薄薄的晨靄到來,前方的海水忽然瘋狂的旋轉了起來,雅易安及時留意到前方的形勢,將小船撐到一旁。
海水之中突然透射出一片金色的光芒,金光之中一個曼妙這人的嬌軀緩緩露出水面,卻是一位美麗的人魚,金色長髮披散在曲線玲瓏的裸背之上,藍色雙眸野性的誘惑,雙峰以金色貝殼巧妙的掩飾起來,小腹以下佈滿了金色的鱗片,尾鰭在水中輕輕游動,撩撥著男性最原始的情慾。
雅易安看得口水都流了出來,我靠,這麼美麗的人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人魚白嫩的小腹,毫不吝惜的暴露於他們面前,縱使唐獵也不禁暗讚,這位魚美眉的確是個性感尤物。雖然少了人類纖長的美腿,可是這性感的尾鰭也足以撩動男性的心扉。玄波看到唐獵貪婪的眼神,心中感到一陣醋意,狠狠在唐獵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唐獵慘叫一聲,引得那美人魚格格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宛如天籟之音,嬌柔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將我們未來的貴妃強搶出宮!」雖然是興師問罪的話,可是從她花瓣般的嘴唇中說出來,卻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雅易安聽得渾身酥軟,這才叫女人,比起母老虎似的許艷娘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比起唐獵和雅易安,斐娜的頭腦要冷靜許多,從人魚浮出海面,她便知道來者不善,手臂黃金弩悄然瞄準了美人冷冷道:「讓開!」
那美人魚嬌滴滴的道:「我叫慧芸麗絲,是一人歌者,你們想不想聽我唱的歌兒呢?」
雅易安忙不迭的點頭。
唐獵此時己經從初始時的迷亂中迅速冷靜了下來,深知這突然出現的人魚絕對不是什麼尋常的角色,淡然笑道:「多謝姑娘,可惜我們又要事在身,今天只怕沒有那個福分了。」
慧芸麗絲媚眼如絲嬌媚的望向唐獵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福分聽到我唱的曲兒,我想唱給你聽的時候,你也沒有選擇一一」眼波流轉,在唐獵和雅易安的臉上逐一掃過,天籟般的歌聲從她曼妙的喉頭飛揚而起:「海水般深藍的眼眸啊,流轉在縹緲無邊的海面上,我的萬縷柔情啊,銘刻寂寞萬年的礁石,我願挽住你強健有力的臂膀,為你卸去一身的疲憊……
歌聲婉轉動聽,唐獵和雅易安不禁聽得癡了,即便是玄波、斐娜身為女性,也沉醉在慧芸麗絲蔓妙的歌喉之中。
慧芸麗絲的歌聲宛如一支羽毛撩撥著每個人的內心,雅易安的目光變得色迷迷的,死死盯住慧芸麗絲豐滿的胸部,恍惚間,那兩隻護住玉乳的貝殼似乎消失不見,慧芸麗絲在雅易安的眼中竟然變成了完全赤裸,他頓時感到心跳加速,張大了嘴巴,呼吸似乎也變得艱難了起來。
唐獵此時的狀況比起雅易安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心跳隨著慧芸麗絲歌聲的節奏而跳動,慧芸麗絲此刻的歌聲越來越疾,變得高亢激揚。唐獵的心臟加速跳動著,用力敲擊著他的胸壁,幾乎就要跳出他的胸膛。
小白龍在皮中似乎感受到這股無形危險的迫近,突然隔著皮狠狠的咬在唐獵的腰間皮膚之上。
劇痛讓唐獵用力皺了皺眉頭,也讓他暫時擺脫了歌聲的束縛,頭腦在痛感中回復片刻的清明。雖然只是片刻,卻將唐獵從生死的關頭拉了回來,他揮袖抹去額頭的冷汗,暗叫僥倖,竭力控制自己的意志,不去聽慧芸麗絲充滿誘惑的歌聲。虎目冷冷望向慧芸麗絲,手中屠龍刀閃電般向慧芸麗絲斬劈而去,他深知所有人都處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如果不及時打斷慧芸麗絲的歌聲,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體內的能量灌注於屠龍刀之中,藍色的刀焰在瞬間暴漲至一米左右的範圍,唐獵全力揮刀的同時,刀焰深深劈入燦板右側的海水之中,強大的能量在燦板前方形成了一道水幕組成的圍牆。
慧芸麗絲的聲波與水幕撞擊在一起,水幕發出連續的爆裂之聲,崩裂的水幕演化為無數晶瑩的水珠向四周輻射而去。
雖然成功的將唐獵形成的水幕擊碎,可是慧芸麗絲的歌聲也被影響的斷斷續續,玄波、
斐娜和雅易安也趁此時機從她的歌聲中清醒過來,一個個暗暗擦一把冷汗,此女的歌聲擁有強大的迷幻作用,可以操縱他們的心跳脈搏,如果不是唐獵及時反應,只怕所有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的歌聲制住。
唐獵不給慧芸麗絲任何的機會,單足點在甲板之上,虎軀宛如大鳥般凌空飛起,屠魔七式追風逐電般連番揮出,藍色刀焰隔空向慧芸麗絲的嬌軀之上劈砍而去。
慧芸麗絲嬌聲笑道:「你好狠的心腸!」美眸蕩漾著綿綿的情意,試圖再次捕捉住唐獵的目光,可是唐獵己經知道她的聲音和目光擁有強大的迷魂作用,焉能再次中了她的圈套?刀勢毫不停頓的砍了過去。
慧芸麗絲金色的尾鰭忽然從水下撩起,一股藍色的水柱迎向唐獵的前方。
唐獵怒吼一聲,藍色刀焰率先與水柱撞擊在一起,兩股能量的全速撞擊,又產生一次更為劇烈的爆炸,因此而形成的霧氣籠罩了方圓十米之內的海面。伴隨著慧芸麗絲的一聲迷人嬌笑,她的玲瓏玉體消失在縹緲的水霧之中。
唐獵在空中一個轉折,重新落回燦板之上。
雅易安驚魂未定道:「好險!好險!這金尾巴小妞八成是四賢者之一的天音賢者……」
斐娜秀眉微道:「我也聽說過四賢者的大名,天音、夢翼、海怒、玄冰各自擁有一門絕藝,是海族女皇水黛茵的四大護法。」
唐獵心情沉重道:「不會當真讓章八巧那隻老狐狸說中,他們四人全都來了吧?」心中卻明白,四賢者同來的可能性極大,水黛茵的處子之身被自己所破,對她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焉能輕易將自己放過!
海浪頃刻間變大了許多,一位紅髮綠色肌膚的巨人騎乘青鱗分水獸緩緩浮出了水面,身高在三米左右,週身肌肉極其發達,和奧林匹亞健美先生相比也不多讓,一雙大手各自握有一柄玄鐵巨斧,怪眼一翻,冷冷覷定唐獵道:「過來單挑!」此人正是四賢者中的海怒賢者卓倫布。
唐獵己經深諳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向雪域聖4做了一個手勢,雪域聖4從燦板之上躍下,唐獵隨之跳躍到它的背脊之上,微笑道:「說好了單挑,可不許叫幫手。」
海怒賢者卓倫布冷笑道:「我卓倫布何時出爾反爾過?」掄起手中玄鐵巨斧當頭向唐獵劈去。
唐獵從卓倫布的體魄上早己估計到他必定神力驚人,可是他仰仗手中屠龍刀無堅不摧的銳利,絲毫不懼對方的大力攻擊,屠龍刀宛如驚鴻般斜行削向巨斧的刃緣。
彼此瀰散出的能量先行在虛空中交鋒,兩股能量的激烈碰撞讓周圍的空氣排浪般向四方湧去。
卓倫布的天生神力遠遠超出唐獵的想像,雙臂之上承受著山嶽般沉重的壓力,唐獵的身形向下一沉,雪域聖4為了卸去這巨大的力量,整個身軀己然沒入海面之下。
唐獵手中的屠龍刀雖然砍入巨斧之中,卻沒有成功將巨斧厚重的斧背削斷,只切割出深約一指的創痕。雖然如此卓倫布也不禁大吃一驚,他的玄鐵巨斧乃是用北海東溟山上的玄鐵錘煉而成,向來無堅不摧,今日遭遇唐獵手中的屠龍刀卻明顯落於下風,讓他吃驚之餘又感到莫名的心痛。
雪域聖從水下潛出,藍色雙眸己經完全染紅,它的凶性己經被完全激起,爆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怒吼,於海水之中猛然竄升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向卓倫布的頸部咬去。
唐獵和雪域聖之間遠遠沒有達到配合默契的地步,關鍵時刻竟然出現了雙方各自為戰的尷尬局面。他生怕雪域聖傷在卓倫布的手上,搶先從雪域聖莫的背上跳起,雙手高擎屠龍刀居高臨下向卓倫布的頭頂劈落。
以卓倫布之能,也不敢輕視唐獵雷霆萬鈞的一擊,他喉頭發出奇怪的呼喝之聲,青鱗分水獸突然竄入水中,長長的尾部在水底向雪域聖後腿捲去。
雪域聖對危險具有超強敏銳的嗅覺,一個靈巧的迴旋躲過青鱗分水獸的攻擊,扭轉頭向它的長尾末端咬去
青鱗分水獸長尾收縮自如,龐大的身軀在水下行動的異常靈活,兩隻靈獸相互追逐的同時同,它們的主人也再度於水中交手。
卓倫布身處水下與水面之上沒有任何的區別,出招的速度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在水中搏殺卻並不是唐獵的強項,不過他手中的屠龍刀鋒利異常,仰仗兵之利,輕易便化解了卓倫布的多次攻擊。
卓倫布顯得對唐獵手中的屠龍刀頗的忌憚,這對玄鐵巨斧向來為他所珍視,剛才因為缺少準備,所以才被唐獵損壞巨斧,心頭惋惜不已,現在出手開始變得小心謹慎。
而唐獵恰恰看出這一點,利用卓倫布愛惜兵的心理,咄咄逼人的發動攻擊,卓倫嘴中不斷的裡咕嚕,唐獵在水聽不清他說什麼,估計也沒說好話。
青鱗分水獸和雪域聖的搏鬥中己經完全落入下風,它的每一次攻擊行動都被小白龍在暗處將訊息傳遞給雪域聖贅,力量對比的天平己經完全傾斜向雪域聖一方。
卓倫布投鼠忌器,空有一身力氣無法使出,氣得大罵道:「**你十八代祖宗,老子不玩了!」因為在水中的緣故,他罵出的話語只能自己聽到。
青鱗分水獸也己經察覺到自身的每一步舉動全都落入對手的計算之中,心中早己產生了懼意,卓倫布剛一發出撤退的訊號,青鱗分水獸便向深水中潛去。
唐獵騎乘著雪域聖4剛一浮出水面便聽到同伴歡迎他回歸的歡呼聲,唐獵笑道:「海怒賢者雖然四肢發達,可並不是頭腦簡單的傢伙,他只是心疼自己的武器,所以才率先撤離,不過這也證明了一定還有更厲害的對手等著我們。」
斐娜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卻聽到雅易安驚呼道:「你們看!」
他們順著雅易安指向的方向望去,卻見周圍方圓五百米左右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白色圓圈,空氣的溫度驟然降低了下去。
雪域聖贅迅速躍上燦板,雙目充滿警惕的遙望著海面突然的變化。
玄波驚呼道:「是冰啊,海面竟然結冰了!」
斐娜輕聲道:「玄冰賢者夏言冰!」
己經凝結的冰面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瘦削的男子,他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銀色長髮披散在肩頭,手中並未持有任何的武器,一雙大腳在冰面上赤裸而行,每走一步,冰層便瘋狂的向中心迅速凝結。周圍的水汽也凝固形成冰晶,圍繞在他的週身瘋狂旋轉。
雅易安吐了吐舌頭道:「我靠!這個厲害,唐獵,看來還得你來搞定。」
燦板緩緩停止了行進,下面的海水己經凝結成冰。
斐娜嬌叱一聲,手中黃金弩連續施射,七支弩箭追風逐電般向玄冰賢者夏言冰的面門射去。
夏言冰灰白色的眼眸驟然進射出淒冷的光華,滿頭白色長髮如鬼魅般根根飄起。七支弩箭在虛空中行進速度極快,與空氣高速摩擦發出絲絲之聲,可突然白色的霜凍籠罩在箭身之上,低溫讓金屬質地的箭矢變得無比清脆,來到夏言冰身前之時,他輕描淡寫的一掌揮去,七支弩箭頓時化成一蓬冰塵。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對如此強悍的對手,他並沒有取勝的把握。
夏言冰雙手在虛空中弧旋滑動,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巨大冰晶球體於虛空之中形成,伴隨著他一聲暴吼,冰晶球體脫手飛出,向唐獵他們所在的舳板砸去。
唐獵在他出手的剎那己經躍升而起,凝聚全身力量的右拳瞄準冰晶球體的位置猛然轟去
唐獵往往在對手越是強大的情況下,越能夠激發出自身潛在的能量,這次因為要保護身後的夥伴,更是傾盡全身所有的力量。
藍色的光芒包繞著唐獵的整個右臂,在與巨大的冰晶球體距離不斷拉近時,身體感到宛如墜入冰窟般的寒冷。唐獵足以開山裂石的一拳準確無誤的轟擊在冰晶球體之上,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唐獵的身軀被彌A的冰霧包裹在其中,驟然下降的溫度讓他的血液幾乎
就要凝結。從丹田處一股暖流應激而出,迅速流變了他的全身。
冰晶球體雖然被唐獵成功擊碎,可是其中附帶的巨大力量讓唐獵的身軀向下墜落,雙足重重落在冰面之上,強大的下墜力,讓足下的冰面迅速進裂,以唐獵的身體為中心,一道道蜘蛛網似的裂紋向周邊輻射而去。
唐獵暗叫不好,下墜的勢頭仍然沒有任何的減退,半截身體己經落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周圍的海水卻迅速凝固,將唐獵的身體包圍在冰層之中。
身後傳來玄波等人的驚呼聲,她們所處的燦板也落入裂開的冰隙之中。
夏言冰的唇角浮起一絲冷酷的微笑,在冰雪的世界裡,他是永遠的強者。
空中傳來一聲淡然的微笑聲,玄冰賢者夏言冰抬頭望去,卻見夢翼賢者莊飛逸己經盤旋在半空之中,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發出一聲冷哼道:「小莊,我的事情好像用不上你插手。」
莊飛逸俊逸的面孔上仍舊掛著瀟灑的笑容,黑色羽翼舒展開來,讓清冷的空氣承載著他身體的重量,自由的漂浮於天空之中:「女皇說過,殺無赦!」
「我自己會做!」夏言冰手臂前伸,前方的冰晶穎粒迅速聚集成形,一把冰晶組成的利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斐娜和玄波等人己經躍下燦板,同時向被困在冰中的唐獵衝去,試圖搶在夏言冰前將唐獵從冰層內救出來。
莊飛逸從高空中宛如流星般向三人飛掠而去,人在虛空之中已經連續向他們射出十二地羽箭。
斐娜護住玄波,她的碧玉刀在水晶城時失落,現在所用的是一柄尋常彎刀,掬起一抹淒艷光芒,將十二支羽箭圈入其中,刀光將羽箭登時攪碎。
莊飛逸冷笑一聲,雙翅竭力一振動,又有無數羽箭自他的羽翼之中紛紛射出。
雅易安驚呼道:「翼族人!」
在斐娜等人遭受莊飛逸阻截的時候,夏言冰己經逼至唐獵的身前,玄冰劍呼嘯向唐獵的頸部砍去。
唐獵的身體被冰封住,眼看著玄冰劍砍向自己,卻偏偏無法移動分毫,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白色閃光以極限的速度向夏言冰的前胸射去,迫使夏言冰不得不放棄對唐獵的追殺,以玄冰劍向那道白光封去。
白光撞擊在玄冰劍劍身之上,訊速燃起熾熱的火焰,夏言冰面色微微一變,低聲道:「熾焰箭!」手中玄冰劍化成一團冰霧將火焰完全包裹住。
他舉頭向空中望去,卻見一個白髮高大男子振翅飛翔在半空之中,手中合金長弓瞄準了自己的胸口,七支羽箭依次排開在弓弦之上蓄勢待發。他的身後還有六名翼族武士,全都箭在弦上,虎視耽耽注視著自己。
夢翼賢者莊飛逸此時的情況也並不比夏言冰好到哪裡去,一群白色鷗鳥將他團團圍住,遮住了他的視線,而且這鷗鳥越聚越多,圍繞他的週身來回盤旋,並不急於發起進攻,似乎只想將他困住。
一個嬌柔悅耳的聲音道:「你是翼族人嗎?為何要幫助海族對付我的朋友?」
莊飛逸看著漫天飛舞的鷗鳥,目光之中流露出驚奇之色,難道這些鳥兒都是受這少女的驅使方才做出了圍困自己的舉動?雖然擁有強烈的好奇心,卻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莊飛逸淡然笑道:「你以為這些鳥兒可以將我困住嗎?」
一個冷酷的聲音道:「鷗鳥雖然困不住你,可是你一旦做出任何的動作,二百支熾焰箭會全都射向你的身體,有膽子的話,你大可以放手一搏!」
莊飛逸內心微微一沉,果然雄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
唐獵虎軀用力掙脫開冰層的束縛,雙臂撐在冰面之上,重新了上去。卻看到久違的凌鷹盤旋在空中,冷峻的面孔向自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早就知道你命大福大,果然不出我所料!」
「主人!」耳邊響起萱兒嬌柔可人的呼喚聲,唐獵轉身望去,卻見萱兒從空中宛如凌波仙子般輕輕降落在他的前方,藍色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光,多日不見,她絕美的俏臉顯得清減了許多,看來一定在時刻思念著自己。
萱兒跑到唐獵面前,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停下腳步,美眸之中的思念之情卻早己表露無遺
唐獵看著善解人意的置兒,愛憐之心悄然生起,低聲道:「這些日子,想必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萱兒默默搖了搖頭道:「能夠看到主人平安,萱兒便是再苦也值得。」
玄波走上前來握住萱兒的柔黃,她們共同患難,彼此之間的友情很深,輕聲詢問別後的經歷。
凌鷹提醒他們道:「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帶來的二十名翼族武士,有三人降落於冰層之上,帶著雅易安、斐娜和雪域聖飛離海面,萱兒攜帶玄波公主飛起,凌鷹則親自承擔了背負唐獵的責任。
直到他們消失在遠方的天際,圍繞在莊飛逸身邊的鷗鳥方才散去,莊飛逸充滿迷惑的望向天空之中,眼神顯得悵然若失。
玄冰賢者夏言冰冷冷來到他的身邊,陰森森道:「小莊,這些翼族人和你是不是同宗?
莊飛逸不屑的看了夏言冰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和他們是不是同夥?」
「希望你能夠擻開嫌疑!」
莊飛逸哈哈大笑道:「我好像並沒有對你解釋的必要!」振翅向空中飛去。
夏言冰充滿怨毒的凝望莊飛逸漸漸縮小的背影,許久方才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3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七章【咫尺天涯】
「你怎麼能夠找到我?」唐獵終於還是忍不住提出了這個百事不得其解的問題。
凌鷹一邊掌握著他們兩人身體在空中的平衡,一邊回答道:「我答應過萱兒,只要她有任何事我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幫助她。」
「這好像跟我的問題沒有任何的關係。」唐獵有些酸溜溜的說。
凌鷹道:「我和萱兒估計你們要前往虎踞關,便尾隨前往尋找你們的下落,可是抵達那裡的時候,虎踞關早己被藍德帝國大軍攻破,後來聽說黑帖爾大帥一路向北方虛海邊緣撤退,猜測你們十有八九在黑帖爾軍中。」
唐獵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剛好錯過了。」
凌鷹道:「我們又晚了一步,只看到迷霧海峽上漂浮的屍首和岸邊血染的黃沙。」
回想起那天驚心動魄的戰爭,唐獵禁不住歎了口氣。
凌鷹道:「我們搜索多日都沒有找到你們的蹤跡,本想就此放棄,可是置兒堅持要留下來,為了找到你,我們甚至又去了一趟穿雲城,這才知道你和斐娜將軍於海上失蹤。」談話間己經飛行到海岸的邊緣,在一片茂盛的從林之上,翼族武士開始緩慢的下降。
凌鷹帶著唐獵最後一個落地,目光望向前方正在和玄波斐娜交談的萱兒道:「所有人都認為你死了,只有萱兒堅持你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是置兒的努力感動了上天,讓我們在海上搜索的時候,剛巧遇到了你們。」
唐獵望著萱兒纖柔的背影,內心中湧出一股暖流,萱兒雖然從未表露過對他的情竟,可是所做的一發早已說明。
凌鷹用力拍了拍唐獵的肩膀,認真道:「好好對待萱兒,如果你日後讓受到任何的委屈,我就算追遍天涯海角,也不放過你!」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卻又露出嬉皮笑臉的神情:「有件事我始終想問你,你這麼關心置萱,究竟和她有什麼關係?」
凌鷹目光突然轉冷:「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對凌鷹己經有了相當的瞭解,多次領教過凌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凌鷹也感覺到自己的口氣過於生硬,歉然露出一絲微笑道:「既然你們幾個全都平安無事,我們的使命也算到此結束,告辭了!」他拱了拱手向唐獵告辭離開。
唐獵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愕然道:「為何走得如此著急,我還想和凌兄多聊幾句呢。」
凌鷹笑道:「以後一定會有機會。」
置兒聽說凌鷹要走慌忙趕了過來,輕聲道:「凌大哥!」
凌鷹看了看萱兒,又深深凝望了一眼唐獵,唐獵自然明白他目光中包含的意義,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凌鷹指向朝陽初生的位置道:「這裡己經越討迷婦海峽,再往前不遠便是穿雲城的控制範圍,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一旁玄波驚喜道:「這麼說,我很快便可以見到父皇了。」
所有人頓時沉默了下去,唐獵生恐被玄波看出端倪,微笑道:「是,很快可以見到他了。」
凌鷹向萱兒擠了擠眼睛,指了指腰間玉笛的位置,雙翅一振己經閃電般神入雲霄之中,隨他同來的二十名翼族武士也紛紛離地飛起。
唐獵大聲道:「保重啊!」
所有人都沉浸在重逢的歡樂之中,看著宛如小鳥般快樂的玄波,唐獵卻暗自歎了一口氣,她父皇的死訊早晚都要讓她知道,可是該採用怎樣的方式告訴她,才能讓玄波所承受的打擊降低到最小呢?
斐娜也在和唐獵思索著同樣的問題,悄然落在隊伍的最後,低聲向唐獵道:「這件事你打算怎樣對她說?」
唐獵苦笑道:「為什麼非得是我說?」
斐娜輕聲道:「只有你的話她才能夠聽進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芳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淒然,慌忙扭過頭去,生怕唐獵看到她眼眸中不受控制的淚光。
前方傳來玄波和首兒的歡呼之聲,她們己經率先登到山丘之上,從那裡可以清晰的看到穿雲城的全貌。
穿雲城建築在海拔約一千五百米的聽海峰之上,山下有拉庫東河環繞流過,河流的兩端匯入虛海之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獨特的地理環境造就了穿雲城物產豐富,百姓富饒,難怪黑帖爾大帥會選擇這裡作為反擊的立足之地。
剛剛來到拉庫東河前方,便有兩艘巡邏艦船向他們靠擾,自從黑甲帖大帥在迷幻海峽戰死之後,狼淵便承擔了指揮大軍的人物,將剩下的兩萬軍隊與穿雲城本身的一萬兩千名士兵整合起來,重表調整成為一支軍隊,因為擔心玄武帝國內部的圍剿,狼淵下令毀去拉庫東河上所有的橋樑,暫時將成城池封閉。船隻統一歸軍方調配,整條拉庫東河都處於高度戒備之中。
船上士兵遠遠喝道:「什麼人?此地己禁止通行,還是盡早折返去吧。」
斐娜走向前方道:「讓你們的首領前來見我!」斐娜在軍中地位超然,那士兵聽到她口氣不善,慌忙將負責船隻的將領叫了出來,可巧那將官認得斐娜,驚喜道:「斐娜將軍!當真是菲娜將軍?」
斐娜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認出了我,還不趕快讓我們上船!」
那將官慌忙讓手下士兵將船隻靠岸,又讓另外一艘巡邏艇先返回通報。
登上艦艇,玄波頓時覺著氣氛有些不對,所有士兵全都是黑盔黑家,腰間束著麻質腰帶,頭上圍著白色孝巾,如此隆重的集體服喪,只有帝君帝后才能夠享受到如此的待遇,玄波一張俏臉變得毫無血色,冰藍色美眸流露出無盡的惶恐,她顫聲道:「你們為何全體穿著孝服?」
玄波久居深宮,這些將士並不知道她便是玄武帝國的公主。一個個泣不成聲道:「帝君駕崩了……」
玄波美眸猛然睜圓了,只覺著天地萬物同時旋轉了起來,嬌軀向身後軟綿綿倒了下去,早有準備的唐獵慌忙搶上前去,展臂將她抱在懷中。
那將官呆呆的看著玄波公主,他們之所以哭得如此傷心,多半是做出樣子給他人看,沒想到這位少女竟然傷心的昏了過去,看來不似偽裝,卻不知她和帝君是什麼關係?
雅易安凶巴巴的叫道:「看什麼看?這位是玄武帝國的公主!」
船上將士嚇得同時跪了下去。
斐娜不滿的瞪了雅易安一眼,暗怪他多嘴。
唐獵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早晚都要被她知道,或許通過她自己發現反而更好一些。」
玄波醒來的時候仍然躺在唐獵寬闊溫暖的懷抱之中,其他人早己識趣的躲到船尾,船頭只剩下他們兩人。丫
唐獵溫言道:「如果你心裡難受,便哭出聲來。」
玄波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痛,首埋入唐獵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淚水將唐獵的前襟沾濕,唐獵愛憐的撫摸著玄波金色的秀髮,輕聲道:「任何人都會有這一天,相信帝君的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傷心的樣子。」
玄波許久方才稍稍穩定了情緒,含淚道:「我父皇究竟是誰害死的?」
一時間唐獵竟不知如何回答玄波的問題,帝君玄思哲雖然直接死於藍德帝國人的暗箭之下,可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大將軍亞當斯、太子玄那些人的陰謀內亂所致,其中的真正原因自己身為一個外人無從評論,只有交給狼淵等人去解釋吧。
他想起一件事,從腰間掏出帝君玄思哲臨終時托付給他的那根權杖,交入玄波手中,輕聲道:「這根權杖是你父皇臨終之時讓我轉交給你,你收好了。」
玄波默默的點了點頭,冰藍色的美眸凝望這黃金鑄成的權杖,這象徵帝國無上地位與榮譽的權杖讓她悲傷的目光漸漸變得理智起來,雖然沒有見到父皇臨終前的情景,他的音容笑貌卻栩栩如生的浮一在自己有面前,玄波彷彿聽到父親在耳邊微笑的道:「女兒,你明白我交給你這柄權杖的用意嗎?」
玄波緩緩閉上美眸,再度睜開之時,目光己經變得理智而清醒,冷靜的表情讓唐獵的內心不由得深深一顫,他隱約感覺到玄波在瞬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卻說不清這改變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巡邏船在穿雲城下的軍用碼頭緩緩停下,玄波離開了唐獵的懷抱,走向船頭的位置,她的步伐很慢,卻步履堅定,河面上不知何時起漂浮了許多薄紗般的輕霧,讓她的背影變得有些朦朧,唐獵忽然產生了一種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錯覺。
狼淵率領近五十名將領站在碼頭前方,今晨他剛好視察拉庫東河一帶的佈防情況,收到手下人的訊息後,馬上集合眾將前來迎接。
當玄波手持權杖的身影出現在船頭的時候,狼淵率領所有將士同時跪拜了下去,虎目之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自從黑帖爾死後,他雖然將軍心渙散的部隊重新整頓了起來,可是軍隊之中甚至包括穿雲城都存在著極大的隱患,以他的威望並不足將所有人凝聚起來。玄波公主的出現讓他看到了真正的曙光,帝君玄思哲的遺詔終於可以公諸於眾,讓所有人知道,玄波公主才是玄武帝國真正的繼承人。
玄波在斐娜等人的簇擁下走上碼頭之時,四方歡聲雷動,玄波美眸中淚水以干,她忽然想起父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成長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而真正令她迅速成長的原因,卻是因為父皇的暴斃,她忽然明白了很多,造成父皇慘死的真正原因,是來自帝國內部的權利紛爭,她在心中默默道:「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所有參預謀害父皇的人,你們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陽光驅散了淡淡的薄霧,照耀在玄波清麗絕倫的俏臉之上,她的表情顯得高貴而冷酷,所有人頓時感覺到,他們的公主本來就是與生俱來的王者,帝國的權力理當掌握在她的手中。
在所有人高呼公主萬歲的時候,唐獵卻默然落在了隊伍的最後,早在很久以前他便有預感,玄波終有一日會離開自己,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竟然是如此的迅速。或許他與玄波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偶爾的交匯注定是錯誤的。
萱兒的目光始終都關注在唐獵一個人的身上,她能夠察覺到唐獵內心的悲哀。
唐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徽得去想以後的事情,也想不起來,隨著歡呼的人群走入了穿雲城內,一種難以描摹的孤獨感蕩漾在他的心中。
「主人!」置兒溫柔的聲音將唐獵從沉思中喚醒,唐獵如夢初醒般答應了一聲,這才發現他己經脫離了歡慶的隊伍。
萱兒指了指前方的騾館:「斐娜將軍讓我們先去裡面歇息,晚上的時候會來邀請我們參加晚宴。」
唐獵淡然點了點頭,舉步向驟館走去,狼淵專門留下人負責安頓唐獵他們的住行,整個騾館以對待貴賓的最高標準來接待唐獵一行。其實留在騾館中居住的只有唐獵、萱兒和雅易安三人,他們和玄武帝國的政治扯不上任何的關係,雖然和玄波等人的關係非同尋常,可是涉及到玄武帝國的內部事物仍然不便參與,狼淵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這番安排。
公爵府內氣氛沉悶而壓抑,玄波靜靜觀看著父皇留下的遺詔,冰藍色美眸中不時流露出憤怒的光芒,她己經不在流淚,尤其是在眾人之前,她必須要將自己的軟弱隱藏起來。
穿雲城的管理者黑傑恩,是大帥黑帖爾的兄弟,自從狼淵進駐穿雲城後,他給於狼淵無私的幫助,是這些敗軍能夠迅速穩定下來的主要原因之一,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道:「公主陛下,如果不是這些奸佞之輩勾結外敵,帝君怎會被人所害,我泱泱又怎麼會落入今日四分五裂的地步「想起死去的產這君和兄長,黑傑恩不禁不愴然泣下。
斐娜輕聲道:「帝君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帝國出現今日的局面,未將以為,當務之急關非是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是盡快將帝君的大白於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玄鳶並非是帝國的真正主人。」
黑傑恩大聲道:「有了帝君的遺詔和象徵帝國無上權利的權杖,公主便是我玄武帝國君I臨天下的女皇,他們才是一幫謀逆的賊子旦」
連番經歷了許多挫折之後,狼淵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沉穩,他低聲道:「遺詔的事情不需要急於宣佈出去,現在整個帝國的絕大部分力量都掌握在亞當斯這些人的手中,如果現在就將遺詔的事情宣揚出來,只怕會對公主不利……」
玄波突然打斷了狼淵的話:「狼將軍,將遺詔和權杖的事情宣佈出去!」
狼淵有些不解的望向玄波公主。
玄波深邃的美眸出奇的冷靜:「就算不宣佈這件事,讓太子和亞當斯他們知道我平安返回的消息,也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我,既然這樣不如做得高調一些,飛庫手打我相信帝國的臣子之中,忠義之士還佔多數,就算一時不敢聲張,也只是迫於他們的淫威,感怒而不敢言,我要給他們希望,我要給帝國的萬民希望,讓他們知道,父皇雖然離開了人世,帝國卻不會落入這幫奸侵小人的手中。」
所有人的內心中都感到一陣激動,玄波公主的這番話極大的鼓舞了他們的內心,看似柔弱的公主竟然有著這樣強大的勇氣,身為臣子的他們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呢?
狼淵率先表示忠心,右手放在胸前跪倒在玄波腳下:「狼淵願為公主陛下效忠,願為帝國效忠,願為帝國的復興和百姓的平安灑盡最後一滴熱血!」
在他的帶領下黑傑恩跪了下去,斐娜跪了下去,所有將領和官員全都跪了下去。
玄波的表情高貴而淡漠,眼神卻流露出些許的寂寞,她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唐獵英氣逼人的面孔,芳心中感到一陣難忍的酸痛。「我還有選擇嗎?」她默默詢問自己,答案卻是眼角閃爍的兩點晶瑩。
斐娜跪在人群之中,仰望著玄波清麗絕倫的俏臉,雖然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她卻能夠體會到玄波此刻矛盾的內心。斐娜的心中也在想著唐獵,她甚至開始後悔,為何要堅持和唐獵來到這穿雲城,如果還是停留在那個山谷小鎮,此時又是一種怎樣幸福的心境。
唐獵雖然竭力表露出無所謂的樣子,可是每個人都能看出他此刻鬱悶的心態,即便是多嘴多舌的雅易安也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唐獵。
「為什麼要拒絕公主的邀請,不去參加今晚的宴會?置兒小聲問道,其實問題的答案她早己知道,只不過想讓保持沉默的唐獵開口說話。
唐獵微笑著反問道:「為什麼非要參加他們的慶典,我們只不過是一些普通百姓,何必出入那種讓人侷促不安的場合?」
雅易安點了點頭道:「不錯,還是出來喝酒心情舒暢。」他指向前方一家名為『老東城,的酒館道:「宴會是不去了,可也不能餓著肚子,走!我請你喝上兩杯。」
唐獵端起灑碗道:「大家難得相聚,或許不久又要各奔前程,珍惜眼前時光,今早有酒今朝醉,來!乾杯!」
雅易安反覆拒絕著唐獵的這句話,心中佩服不己,今早有酒今朝醉,好一句至理名言,想不到唐獵放蕩不羈的背後竟然有著如此超人一等的卓越見解。
酒入愁腸愁更愁,或許是因為懷有心事的緣故,唐獵今晚的酒量大打折扣,很快便感到醉意。
萱兒輕聲勸道:「主人,不要再喝了……」唐獵推開她的柔黃,拿起酒碗仰首一飲而盡,高呼道:「痛快!很久沒有這樣暢快淋漓的喝酒了!」
雅易安面帶微笑的看著唐獵,在共同經歷了無數磨難之後,他早己將唐獵視為自己可以信任的朋友,對他來說,朋友本來就沒有幾個,所以這份友情更顯彌足可貴。他感覺到自己己經開始慢慢瞭解唐獵,唐獵越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越是說明他在意和玄波公主之間的感情,雅易安為唐獵感到難過,旁觀者清,身為局外人,他己經看出,自從進入穿雲城後,玄波和唐獵之間的距離己經越來越遠,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得遙不可及。
唐獵又要來一罈美酒,萱兒不敢阻止,求助似的的望向雅易安。
雅易安不知如何勸阻唐獵,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好!今早有酒今朝醉,今天我們便喝他個一醉方休!」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借酒澆愁愁更愁,這個道理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明白嗎?」
這句話雅易安聽起來到沒有什麼,可是唐獵卻是虎軀劇震,緩緩轉過身去,卻見己一位身材拘樓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淺灰色的眼珠盯住唐獵流露出些許憐惜之色。唐獵萬萬沒有想到會在穿雲城能夠遇到,教曉自己
武技的福慕金。福慕金對唐獵而言不僅僅是師長那麼簡單,在唐獵的心中他還是這片大陸上唯一一個知曉晶石秘密的人,也是他返回過去世界的希望。
福慕金不等唐獵提出邀請便來到他身邊坐下,善解人意的萱兒慌忙為他倒上一杯美酒。
福慕金笑道:「或許我今生今世都無法將酒這個東西戒除了。」抓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反扣在桌上道:「唐獵!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自從福慕金出現,唐獵原本昏沉沉的頭腦忽然清醒了過來,他起身向萱兒和雅易安道:「你們先回去,我和老前輩說兩句話馬上就過去。」
萱兒點了點頭在雅易安的護送下向驛館走去。
福慕金看著滿桌的酒菜不禁歎了口氣道:「可惜了!」他讓夥計將牛肉打包,拿上沒喝完的那罈美酒出房門,帶著唐獵沒著酒館西側的青石小路快步前行,兩人走了分鐘左右,道路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山丘,福慕金毫不停歇不停歇的向山丘頂端走去,他十奇快,。唐獵幾乎就要跟不上他的上他的步伐,只好一路小跑跟在身後。
來到山丘頂端,福慕金環顧四周,確信周圍再也沒有他人在場,選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將牛肉攤開,盤腿坐下拿起酒罈喝了一大口,才將酒罈遞向唐獵。
唐獵搖了搖頭道:「喝不下了!」緩緩在福慕金的對面坐下,其實他是想保持清醒的頭腦聽聽福慕金到底要說些什麼。
雖然和唐獵分別並沒有太久的時間,福慕金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在唐獵的身上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他並不瞭解唐獵這段時間的經歷,將一切歸結為聖龍晶石改造了唐獵的體質所致。心中暗暗感歎,聖龍晶石就算再神奇,它的效用也是因人而異,自己雖然吞下了兩顆,可是始終無法將晶石順利轉化為體內的能量,反而極大的損害了自己的身體。
唐獵低聲道:「老前輩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福慕金道:「我上次倉促離開,是因為聽到了另外兩對晶石的下落!」
唐獵虎目一亮,記得當初福慕金對他說過,剩下的兩對晶石應該是黑白兩色,如果能夠得到,可以轉化為任意色彩,也就是說可以重新組合出一對藍色的晶石,召喚藍色聖龍,讓自己自由的穿梭於過去和現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之中,內心中早己淡去的返鄉慾望重新變得強烈了起來,脫口道:「在哪裡?」
福慕金道:「黑白兩色晶石乃是四對晶石之中能量至強的一對,也是活性和變數最多的一對,日前它們曾經在藍德帝國的帝都飄香城出現,我追尋它的蹤跡前往藍德國境內,卻被魔劍柳十二郎發現……」福慕金灰色的眼眸內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
唐獵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你說得可是魔帝秋禪座下四大護法之一?」
福慕金點了點頭:「不錯,魔刀、魔劍、魔槍、魔斧,魔帝秋禪手下的四大高手,也曾經是他最忠實的追隨者,除了魔刀慶臻背叛了魔帝以外,其餘三人我一度認為隨著魔帝秋禪一起被封印到天壑另一方的暗黑國度裡,可是現在看來他們極有可能逃過了那場劫難。」福慕金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優郁。
他緩緩解開前胸的衣襟,卻見在他的右胸之上,一道墨綠色的劍創觸目驚心。福慕金道「我被魔劍柳十二郎偷襲,幸虧及時逃入天廟之中,方才躲過一次死劫。」想起上次的經歷福慕金仍然心有餘悸。
他苦笑道:「我就像一隻即將z盡的蠟燭,體內的能量每況愈下,現在的武力身子連原來的三成都不到了。」
唐獵充滿同情的看著福慕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不會像福慕金一樣。
福慕金道:「如果不是藏身天,。我也不會發現白色晶石的存在!」
唐獵虎軀劇震,低聲道:「你是說……白色晶石收藏在天廟之中?」
福慕金點了點頭道:「我雖然無法利用聖龍晶石的能量,可是對晶石的感覺卻是異常敏銳,我可以斷定天廟之中肯定藏有一顆白色的聖龍晶石。」
唐獵對福慕金的這番話深信不疑,當初福慕金第一眼便識破了自己的來歷,也是這個原因。
福慕金的目光望向深遠的夜空,卻見一輪明月靜靜掛在蒼彎之中,薄沙般的雲層在月旁緩緩飄來蕩去,一切如此靜謐又是如此的恬淡,夜風拂面吹過,讓人舒服的想要睡去。他輕聲感歎道:「這裡真美!如果我死了便選擇葬在這裡。」唐獵聽出他話中其他的含義,目光充滿詢問的望向福慕金。
福慕金笑著拉起他的衣袖,卻見他手臂之上的聖龍紋身己經完全化為了黑色,福慕金道:「我的生命最多還剩下百日的時間,哪裡也不想去了……」言語之中顯得無盡淒然。
唐獵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難過,福慕金可以說是他的啟蒙恩師,又是深悉他秘密的一個,看到福慕金如今的下場,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自從來到穿雲城,唐獵的情緒達到踏入格蘭蒂亞大陸的最低點,不知怎麼他忽然失去了奮鬥的勇氣,或許今生今世再也沒有返回原來世界的機會,即便是福慕金帶來白色晶石的消息,也沒有讓他重新鼓起昂揚的鬥志。
福慕金輕輕拍了拍唐獵的肩膀,他能夠感覺到唐獵低沉的情緒,大聲道:「唐獵,你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堅持下去,我相信你一定會有希望離開!」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在他心中對返回過去的渴望己經沒有當初那樣強烈。
福慕金將喝空的酒罈扔到一旁,抹乾唇角大笑道:「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蹲空對月!」他大步向山丘下走去,唐獵看著他拘樓的背影,忽然明白這次一別,只怕成為永遠,大聲道:「前輩!保重!」
福慕金微笑著點了點頭,只覺著壓在心頭多年的重擔終於落下,他有種預感,唐獵一定不會就此消沉下去,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他超強的鬥志將會重新z燒起來。
唐獵久久佇立於山丘的頂點,凝望空中的那網明月:「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蹲空對月!」他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忽然敞開喉嚨向著皎潔的明月發出一聲雄渾的狂吼。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八章【別了我搖籃期的愛】
斐娜靜靜站在遠處,看著唐獵在月下振臂高呼的情景,淚眼早己模糊了她的美眸,夜風吹亂了她金色的長髮,正像她此時紛亂的心情。
唐獵霍然轉過身來,看到遠處的斐娜,內心中湧起一縷溫情,他大步走向斐娜,展開臂膀將斐娜誘人的嬌軀緊緊擁入懷中,斐娜瘋狂摟抱著唐獵堅實的肩背,主動將櫻唇送到唐獵的面前,任君採摘。
兩人擁吻良久,方才分開,看著斐娜早己淚水模糊的俏臉,唐獵用大手輕輕抹去她鰓邊仍在流出的淚水,輕聲道:「為什麼要哭?」
斐娜用力搖著頭,許久方才控制住自己民內心悲傷情緒,有些事情她不知該怎樣向唐獵說出口。
唐獵低聲道:「我己經決定了,明天我就離開穿雲城!」
「什麼?」斐娜被唐獵突然的決定深深震驚了。
「為什麼要離開?」
唐獵的回答異常堅定:「我不屬於這裡,又何必勉強留下?」
斐娜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是不是因為公主?」
唐獵的唇角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等於默認了斐娜的猜測。他握住斐娜的纖手,真誠道:「斐娜,跟我一起離開,我們遠遠離開這裡,離開什麼狗屁戰爭,離開這些讓我討厭的政治,去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快快樂樂的生活!」
斐娜冰藍色的美眸猛然一亮,可是這明亮卻又稍閃即逝。她輕輕掙脫開唐獵的大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拉遠了和唐獵的距離,也讓唐獵心頭的溫度迅速冷卻了下去,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的節奏開始紛亂。
「身為臣子我必須對公主盡忠!」斐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淚水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唐獵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黯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斐娜輕聲道:「唐獵,在我心中永遠不會容下第二個人的位置,可是現在正處於帝國生死存亡之際,我無法逃避,我也不能逃避!」她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一種難以名狀的挫敗感充斥著唐獵的內心,在斐娜的心中,在信念和愛情的鬥爭中他徹底失敗了。
斐娜小聲道:「等到帝國重新恢復平靜的一天,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去找你……」這句話無異於主動向唐獵表白心中的深情,可是在唐獵聽來卻是又一次深深的重創。
「謝謝!」唐獵艱難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宛如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向山丘下走去。
儘管唐獵給了自己千百個留下的理由,可是最終仍然選擇了放棄,玄波登上女皇之位己經既成事實,以後的日子將率領這幫熱血沸騰的傢伙為了玄武帝國的復興而努力。
翌日清晨,狼淵親自將唐獵、置兒和雅易安三人送到了碼頭之上。雖然朝陽早己升起,卻無法掃清籠罩在唐獵心頭的陰,回望身後高高聳立的穿雲城,他不禁扣心自問,一切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狼淵默默拍了拍唐獵的肩頭,和他來到風高浪疾的拉庫東河畔,低聲道:「有些事情始終是上天注定,就像這滾滾河水終歸都要流入大海,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他聽得出狼淵正在開解自己。
狼淵道:「唐獵,公主己經決定繼承皇位。」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唐獵反問道。
狼淵黯然歎了一口氣,其實所有人都己經看出唐獵與玄波公主之間微妙的感情,狼淵道:「作為玄武帝國的女皇,終身不可以嫁人,這是先朝帝王為了防止皇權落入他姓的一個手段。」
唐獵內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痛苦,他的目光因為無法承受而短暫的抽搐了一下。
狼淵道:「離開這裡是你最正確的選擇,公主和你都能得到暫時的解脫!」
唐獵的目光突然變冷,盯住狼淵道:「我私人的感情問題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並不是為了逃避什麼……」他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如果玄波願意跟我走,我會毫不猶豫的帶她離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
「我會!」狼淵斬釘截鐵道,他握住唐獵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公主的肩上承載著復興帝國的希望,我不會讓任何人干擾帝國的復興計劃,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唐獵怒視狼淵,狼淵無畏的和他對視著,許久狼淵的目光率先軟化了下來,放開了唐獵的手臂低聲道:「艙內有人等你……」
艙內一片黑暗,沿著木製階梯走下,唐獵的心跳不斷加速著,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一
個柔軟誘人的嬌軀快跑著撲入他的懷中,玄波公主憂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唐獵……
我無可選擇…」
「玄波!」唐獵在黑暗中觸摸著玄波細膩預測的俏臉,俯下身去,找尋到她櫻唇的位置,用力吻了下去。
玄波清冷的淚水沿著她的俏臉無聲流下,矛盾許久她終於決定還是來見唐獵最後一面,可是她卻不敢面對唐獵的眼神,只有藉著黑暗的掩飾才敢體味和心上人相擁相吻的片刻溫馨「皇權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唐獵緊緊擁抱著玄波的嬌軀。
玄波拚命搖著首:「我從未看重過什麼皇權,可是我無法看著父皇的慘死無動於衷,無法讓帝國的百姓滿懷的希望落空……我……」內心中的酸楚終於得到宣洩,玄波埋在唐獵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唐獵愛憐的為玄波拭去淚水,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原則,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他理應尊重玄波、斐娜她們的抉擇。
輕輕拍了拍玄波吹彈得破的面頰,唐獵強迫自己穩定住內心的情緒,輕聲道:「我理解你……相信終有一天,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玄波在黑暗中拚命的點頭。
唐獵道:「希望那時候,我們彼此還會記得對方……」
大船緩緩駛離了河岸,唐獵負手站在船尾之上,遙望著漸行漸遠的穿雲城,緊皺的眉頭始終無法展開。
雅易安學著他的樣子站在他身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唐獵,剛才在船艙中和你相見的究竟是哪個?」
唐獵不滿的轉達頭去,忍不住爆粗道:「跟我有狗屁相干?」
雅易安嬉皮笑臉道:「我猜,不是斐娜將軍,就是玄波公主,按照我的推測,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唐獵的憤怒終於爆發了:「靠!我的私生活幹你鳥事,你不去幹狗仔隊真他媽太可惜了!」向雅易安示威的揮了揮拳頭,轉身向艙內走去。
留下雅易安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狗仔隊?啥意思?我日!肯定不是好話,這混蛋在罵我!」
唐獵自從罵過雅易安心情居然神奇的暢快了許多,下船的時候主動接過v兒手中的行李,置兒推讓道:「主人,這些粗重的活兒還是我來做!」
唐獵微笑道:「我是男人自然要多承擔一些。」不由分說的搶過行李背在自己的肩頭。
雅易安暗暗道:「臉變得真快,八成是覺得搞定公主,美女將軍無望,目標放在小女僕身上了,唐獵啊唐獵,你果然夠卑鄙啊!」這些話他只是在心理念叨,萬萬是不敢說出來的。
他沒有招惹唐獵,唐獵卻把目光轉向了他,馬上換成了一副虎視耽耽的模樣:「你老跟著我們幹什麼?」
雅易安沒好氣道:「路又不是你家開得,老子願走哪兒就走哪兒?」看到雪域聖擋住了他的去路,威脅道:「好狗不擋道,滾開!」
雪域聖忽然惡狠狠盯住雅易安發出一聲狂吼,嚇得雅易安向後一退,冷不防腳下一絆摔了個四腳朝天,唐獵和萱兒忍不住同時笑了起來。
雅易安揉著摔痛的屁股站起身來,指著雪域聖4忿忿然道:「我警告你啊,不要欺人太甚!」
唐獵笑著在雪域聖的屁股上拍了一記,讓它走到一旁,上前拉起雅易安道:「它是隻畜生,你跟它一般見識幹什麼?」
雅易安怒道:「我不是說它是說你,這兩天大家都在寵著你讓這你,還不是因為你心情不好,還不是因為將你當成朋友?別人體諒你的時候,你也試著體諒下別人,別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別忘了,太陽離開你照樣升起,這世界還是原來的模樣!」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向來心胸寬廣,對待事情也抱著樂觀的態度,雖然在感情上連番受到挫折,卻很快的從中振作了起來,有些事情正如狼淵所說始終是無法勉強的,既然這樣何不選擇忘記!在穿雲城遇到福慕金之後,他重新z起了返回原來世界的希望,與其沉溺於感情失落的痛苦中,不如為返回過去世界而繼續努力。
「你笑什麼?」雅易安瞪著眼睛道。
唐獵微笑道:「我打算去藍德帝國轉一轉,你去不去?」
雅易安做出一副苦苦考慮的樣子,許久方道:「其實我還有要事去做。」
"就不勉強你了!」唐獵爽快道。
雅易安慌忙道:「不過為了朋友,我自己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萱兒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太好了,有易安大哥帶路,我們前往藍德帝國一定順利許多。」
雅易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去過飄香城?」
萱兒道:「易安大哥博古通今,知識淵博,就算沒去過也一定對飄香城的一切極為熟悉
雅易安聽得內心異常舒服,連連點頭道:「我的確熟悉那裡,城內還有我的老相好哩!
萱兒俏臉排紅哼道:「你這人好不正經!」
雅易安哈哈大笑道:「唐獵比我還不正經,怎麼不見你說他來著?」
唐獵抬腳在雅易安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記:「少廢話!快走!」
雅易安的頭腦異常靈活,根據他的分析現在藍德帝國和玄武帝國戰火己經波及到依古拉巴江的沿線,越是向南戰火波及的範圍越大,形勢越是混亂,他們正處在玄武帝國的北方,這裡地勢荒蕪,人跡罕至,越往西行便越是荒涼,是野獸和蠻族橫行的世界。
雅易安在砂土地上畫出一幅大致的地形圖道:「依古拉巴江是兩國之間的分界,最北端的支流叫無終河,在支流的入口處有一個小型的渡口,也就是前面的那個。我們可以乘船沿著無終河向西溯流而上,穿過熊耳森林,一直行進到藍德帝國的境內。」
雅易安指向無終河的兩側:「南方就是熊耳森林裡面遍佈野獸,聽聞有不少食人族出沒,北方屬於冰原凍土,是原來雪茫國的遺址所在,有少數雪茫國的族人仍然生存在這片土地之上。」他在無終河尾端劃了一個圓圈道:「順利的話,我們七天航行之後應該可以在沙子
城廢墟上岸,這裡的周圍是一片沙漠,有無數盜賊出沒。」雅易安露出一絲苦笑道:「三年前我帶了一批貨物從這裡上岸,剛剛走入沙漠便被人搶了個一乾二淨,如果不是遇到救星,只怕連這條性命也要丟在赤魯東沙漠之上。」
唐獵道:「這條路雖然充滿未知的危險,可總比向南行進遇到千軍萬馬的好。」
雅易安點了點頭道:「我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以你目前的實力,加上我的智慧應該能夠順利抵達飄香城。」
唐獵笑罵道:「你有個狗屁智慧!」
「出口成髒啊,有美女在,你能不能保持點君子風度!」雅易安一臉壞笑道。
萱兒在一旁驚喜道:「那邊有大船過來了!」
唐獵和雅易安停下對話,同時順著萱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艘三桅船從正東的方向緩緩向碼頭駛去。這艘船長約二十米,寬度約有五米,在無終河內很少可以看到這樣大型的船隻。
雅易安嘖嘖稱奇道:「這種級別的大船很少從無終河經過,八成是走私的。」
唐獵知道:「管他是幹什麼的,看來這艘大船要停在碼頭上補給,我們過去看看,是不是能搭一個順風船。」
三人舉步向碼頭走去,那大船在碼頭靠岸,有十多我健壯的水手從船上走下來,進入碼頭門診室邊的小商舖內購買補給用品,還有兩名水手趁這段時間在船周檢查船隻的狀況。
雅易安用手肘輕輕搗了搗唐獵,卻見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商人從舷梯上緩緩走了下來,他年齡在五十歲左右,臃腫的身體裁包在裘皮長袍內,白胖的臉上始終蕩漾著淡淡的笑容,唐獵覺著這人的面貌似曾相識,努力回想之下猛想起這矮胖商人就是當初自己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所遇到的和梅茜做交易的馬行空。
馬行空顯然沒有認出現在的唐獵,看到唐獵三人氣度不凡,微笑著點了點頭,主動向唐獵道:「這位兄台,在等船嗎?」
雅易安忙不迭的接過話去,:「不錯,我們正想前往沙子城,苦於無船經過」
馬行空何等的狡猾,頓時明白雅易安下面想要說什麼,爽朗的大笑道:「我剛好要前往沙子城,三位若是不嫌棄便乘坐我的船隻前往吧。」
雅易安假惺惺道:「那怎麼好意思,不如這樣,你說個價錢,等到了地方我們產針船資付給你。」
馬行空擺了擺手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談錢就太過小氣了,我這船上艙位眾多,空著也是空著,能夠幫助你們也是一件樂事啊。」
雅易安跟著他大笑起來,這才問了馬行空的姓名,美滋滋的來到唐獵身邊,低聲道:「這位馬老闆真是不錯,看來我們的運氣蠻好的。
唐獵嘿嘿笑了一聲,並不說話,心中暗暗想道:「為馬行空當初為了些許的利益和梅茜爭得面紅耳赤,現在卻表面一副爽大方的模樣,前後判若兩人,卻不知心中打著什麼主意。」悄然向雅易安道:「這馬行空是一個人販子,我們上了他的賊船萬事還要小心為上。」
雅易安微微懷怔,這才明白唐獵認識這名叫馬行空的富商。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常,微笑道:「管他什麼目的,先上船再說。」
三人收拾行禮在一位水手的引領下登上帆船,馬行空對待他們十分的友善,提供給他們三間潔淨的艙房。「
帆船在補給完畢之後,終於緩緩駛離了渡口,唐獵雖說已經決定了下一步的方向,可是紛亂的心情短時間內仍然無法徹底平靜,獨自一人來到船頭之上觀望風景。
可巧馬行空正坐在船頭上,膝上蓋著鬆軟的熊皮褥子,瞇起眼睛懶洋洋曬著太陽,一旁的茶幾上用小銅爐煮著茶水,河風輕,香氣四溢,旁邊有一個身披白色裘皮大衣的嫵媚的女奴正在為馬行空輕輕按摩,沒想到這馬行空倒是蠻會享受生活的。
馬行空看到唐獵微笑道:「這位兄弟,過來一同飲茶!」
唐獵報怪友善一笑,來到他旁邊的黃楊木椅子上坐下:「馬老闆何必這樣客,讓我們搭船已經是極大的情份了,怎麼好意思再喝您的香茗呢。」
馬行空呵呵笑了一聲道:「四海這內皆兄弟,大家相逢就是有緣。」
那女奴性情風騷,看到唐獵英俊非凡,心中春意蕩漾,趁著馬行空不備,綠色美眸之中秋波陣陣向唐獵送去。直到馬行空命令她給唐獵全茶,方才停下了挑逗性的舉動。
唐獵心頭暗笑,表面上卻裝出視而不見的模樣,微笑道:「既然馬老闆盛情相邀,唐獵便不客氣了。」
馬行空笑著在女奴豐滿的臀部拍了一記,他下手很重,打得那女奴哎呦呻吟了一聲,倒也十分的誘人,馬行空笑罵道:「這幫厥夷女子性情最是蚤浪,個個都是天生的床第高手!
唐獵沒想到馬行空上來扯到這些,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馬行空緊了緊身上的裘,向唐獵靠近一些,低聲道:「唐兄弟,我看你身邊的那位女僕也很不錯。」目光之中充淫邪之意。
唐獵頓時明白這混慢蛋的言外這意,看來馬行空之所以讓他們順利上船是因為看上了萱兒的鄭道月,生出不良之心。唐獵強壓心頭上怒火,淡然笑道:「馬老闆只怕看錯了,她是我的妹妹,並非女僕。」
馬行空嘿嘿笑道:「唐兄弟不必騙我,我對自己的這雙眼睛還算信得過。」他低聲道:「出個價錢,或許我們可以成就一樁圓滿的交易。」
唐獵霍然站起身來,冷冷道:「我的意思己經很明白,萱兒是我的妹子,馬老闆如果繼續提出這樣的要求,便是對我的侮辱!」他看也不看馬行空一眼,轉身向艙房走去,如果不是因為在馬行空的穿上,他早就一拳打了過去。
馬行空看著唐獵遠去的背影,臉上流露出極其怒毒的表情,轉過身去正看到女僕癡癡的目光,怒不可遏的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怒吒道:「賤人,看什麼看?是不是看這小子英俊,騷勁上來了是不是?」
那女奴捂著面孔委屈的啜泣起來。
馬行空仍然覺著不夠解氣,揮起手中的茶盞遠遠扔了出去:「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宗師傅給我請來!」
唐獵走入雅易安的艙房內忍不住罵道:「這個跳樑小丑,真他媽不是東西!」雅易安本來己經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唐獵發怒,頓時來了精神,滿懷好奇的跳起來道:「快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獵怒氣沖沖的將剛才的事情向雅易安簡略敘述了一遍,雅易安怒不可遏道:「***,這王八蛋居然敢打我萱兒妹子的主意,老子閹了他這混賬……」看到唐獵居然坐在一旁喝起了茶水,他忍不住道:「我靠,你平時表現的像個英雄,怎麼關鍵時刻卻像個狗熊,馬行空居然打你小情人的主意,難道就這麼算了?」
唐獵白了他一眼道:「我什麼時個說這事情就這麼算了?」
雅易安拉了一張凳子來到唐獵身邊坐下,低聲道:「你打算怎麼幹?」
唐獵道:「這馬行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既然對w兒產生了窺覷之心,也不會輕易放棄,你和我分頭查查,搞清楚這船上的具體情況,如果馬行空再敢提出任何無禮要求,我們便一刀殺了他,將他的船隻貨物全部搶過來。」
雅易安拍手稱快,樂呵呵道:「管他提不提要求作甚,一刀砍了他,船財兩得豈不是一樁上算的生意。」
唐獵怒視他道:「你當我們什麼?殺人越貨的強盜嗎?」
雅易安吐了吐舌頭,心中暗長虛偽,此時艙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唐獵向雅易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卻聽到門外有人叫道:「唐大爺在嗎?我家老闆請你去產有艙飲酒,說是有事情向你賠罪。」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這麼快就軟了,不好玩。」
唐獵卻笑道:「我敢打賭,這混蛋一定是藉著酒宴設下了圈套。」
雅易安雙目發亮道:「這豈不是給我們殺他一個正當的理由?」
唐獵笑瞇瞇點了點頭,兩人伸出拳頭輕輕碰撞了一下。
馬行空精心準備了一桌酒宴,菜餚之精美即便是在都市中都很少見,他對奢華生活的追求可見一斑。
看到唐獵和雅易安、萱兒三人如約而至,馬行空一張胖胖的面孔頓時堆起笑容,主動迎上前來,熱情握住唐獵的大手道:「唐兄弟能來,真是馬某的榮幸,剛才在船頭之上多有得罪,環望唐兄弟不要介意。」目光卻忍不住向萱兒瞥去,更覺首兒清麗絕倫的容顏惹人心動萱兒冷冷瞪了他一眼,躲在唐獵的身後。
馬行空慌忙引他們入座,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唐獵望著滿桌的精美菜餚不由得笑道:「馬老闆真是客氣,其實我們乘坐你的貨船,理當是我們請你才對,怎麼好意思讓你再破費?」
馬行空又是那句四海之內皆兄弟,好像錄像除了這句話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詞兒。端起面前酒杯道:「大家相見即是有緣,來·乾了這杯,乾了這杯!」
雅易安把玩著手中的精美銀質酒杯,心中盤算著酒具的價值,臉上卻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馬老闆,你不會在這酒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馬行空的涵養果然非同尋常,哈哈大笑道:「你真會說笑,我馬某人會做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嗎?」率先將杯中美酒飲盡,以空杯展示給唐獵三人,表示自己的清白。
雅易安不依不饒道:「誰知道你是不是事先服下了解藥?又或者你那杯沒毒,我們杯中的酒水己經加料了呢?」
馬行空唇角的肥肉抽搐了一下,臉色猛然一變,握起酒杯猛然向地上擲去。
頃刻之間從艙外湧入十多名水手,艙內的屏風後緩緩走出六名勁裝武士,馬行空迅速退到武士之中,小眼睛狠狠盯住唐獵,露出凶殘的光芒,得意道:「既然敬酒不是吃吃罰酒,我馬某人今日成全了你們!」
唐獵若無其事的看了看周圍,從這些人的呼吸和步幅節奏上,他已經判斷出他們幾乎全都是手,不過馬行空身邊的一名兩斑白的中年高瘦武士目光宛如鷹般銳利,手指骨節粗大,左手始終扶在腰間劍柄之上,他的目光自始至終盯住唐獵,看來已經對唐獵生出高度的警惕,此人看來是個強硬的對手。
「上!把那女的給我留下,其他兩人格殺勿論!」馬行空歇斯底里的叫道。
十多名水手同時向唐獵和雅易安包圍了上去,剛剛靠近便被唐獵堅硬有力的拳頭打得一個個慘叫著橫飛了出去。
雅易安的武力雖然遜於唐獵,可對付這幫水手卻是綽綽有餘,加上他下手毫不留情,所以被他擊倒在水手所蒙受的傷更大。
看似柔弱的萱兒也在頃刻之間擊倒了兩名孔武有力的水手。
馬行空這才覺察到形勢有些不對,慌忙躲在那中年高瘦武士身後,惶恐道:」宗師傅,快快把他們給我拿下!「
唐獵笑著向他們走去。
宗師傅目光淡漠的望向唐獵,平靜道:「除非我死,任何人不能碰我的主人!」左手葬然揮出,一道驚鴻射向唐獵的胸口。唐獵對他的出擊早有心理準備,在他出手的同時屠龍刀己經向上反削而出,刀劍相交,宗師傅手中的長劍從中被斬成兩段。
沒等他從錯愕中反應過來,唐獵的刀鋒己經架在他頸部的肌膚之上,其實唐獵這次之所以能夠迅速得手多虧了屠龍刀的鋒利,殺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其餘幾名武士看到宗師傅一招之間便己經落敗,一個個早就嚇破了膽子,嚇得抱頭鼠竄
雅易安上前一腳將馬行空a倒在地上,大笑道:「你他媽也擦亮自己的雙眼,看看我們究竟是誰?居然惹到我們的頭上,不是找死嗎?」
馬行空嚇得身軀瑟瑟發抖,顫聲求饒道:「大……爺……爺……我有眼無珠……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饒了我這孫子吧……」
雅易安禁不住笑道:「你喊我爺爺,我可不願認你這麼膿包的孫子。」
唐獵多開架在宗師傅脖子上的刀峰:「你走吧,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我不會為難你。」
宗師傅默默搖了搖頭道:「主人不走,我不走!」
雅易安又好氣又好笑道:「這狗東西有什麼值得你為他賣命的?」忍不住又在馬行空的屁股上狠狠了一腳,痛得馬行空喊嗽慘叫。
萱兒看到馬行空的慘狀心中也覺不忍,輕聲向唐獵道:「既然他己經得到教訓了,不如放了他們吧。」
唐獵本來也不想多造殺孽,之所以懲罰馬行空也是一時氣憤,大步來到馬行空身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起,惡狠狠道:「你給我老老實實記著,以後再敢做壞事,只要讓
我碰到,我一定會奪了你的狗命!」
馬行空不住點頭,涕淚直下。
唐獵讓水手將船隻靠岸,將馬行空和宗師傅兩未蘿了下去,萱兒心底善良擔心他們兩人在森林中餓死,又收拾了些食物和衣服交到宗師傅手中。
唐獵本以為會有水手願意跟隨馬行空離去,,可是放眼船上三十多人竟然沒有一人願意跟隨馬行空離去。
看著自己的帆船緩緩駛離了河岸,馬行空頓足大罵道:「唐獵,你給我記住,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只可惜他的中氣不足,還沒有傳出去便被迎面吹來的河風吹散。
馬行空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看著身邊的宗師傅,不禁悲從心來,擠出兩滴眼淚,咬牙切齒道:「這筆帳,我早晚都要跟他清算!」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5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六十九章【食人族的襲擊】
雅易安站在眾水手前方,意氣風發的宣佈道:「從現在起,我——雅易安,就是你們的船長,正式接近馬行空的一切財產!」
唐獵遠遠向雅易安堅起了中指,笑瞇瞇向萱兒道:「我忽然發現雅易安特別喜歡出風頭。」
萱兒笑道:」不過他還真有船長的幾分威風。「
雅易安得意洋洋的結束了對水手的訓話,樂呵呵來到唐獵和萱兒的身邊,不無得意道:」怎麼樣?我表現的還不錯吧?「
萱兒點了點頭,向他豎起了拇指。
這時候一名武士來到雅易安面前,將船上貨品的清單遞給他道:「所有的賬目都在早,還請船長過目。」
雅易安接過清單粗略的看了看,忽然驚奇道:「奴隸三十六名,我怎麼沒有看到?」
那武士低聲道:「全都關在底艙!」
「帶我們去看看!」
打開底艙的艙門,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唐獵禁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曾經有過被梅茜俘虜奴隸的經歷,可以想像到下面的惡劣環境。對馬行空這些人販子的卑鄙行徑,更加深痛絕,感覺到剛才那樣輕易將他放過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雅易安捏住鼻子揮了揮手道:「關上,關上!」
唐獵怒視他一眼道:「你這麼做跟馬行空那個人販子又有什麼區別?」他命令那些負責看守的武士道:「將裡面的奴隸全部放出來,帶到船尾好好給他們沖洗一下!」那武士求助似的望向雅易安,在他們心中雅易安才是船長,凡事都要聽從他的吩咐。
雅易安用力揮了揮手道:「還不快去!我是你們船長,他是我祖宗!」心中對唐獵的仁慈行徑大大不滿。
了唐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萱兒悄聲道:「主人,你做得對,置兒支持你。」
雅易安不禁歎道:「婦人之仁!」在他眼中奴隸和巨額的利潤緊密聯繫在一起,並沒有唐獵那種人人生來本應平等的現代觀念。
清點過奴隸的數目後方才發現底艙內己經有三人死亡,還有一個渾身污垢的奴隸正在生病,唐獵讓人將死屍拋入河水之中,這也是眼前最好的解決方式。
武士用河水幫這些奴隸沖洗之後,讓他們在甲板上排好隊列。唐獵讓萱兒先回船艙休息,和雅易安兩人來到隊伍的前方,卻見這些奴隸全都是青年男子,一個個身材高大健碩,肌肉發達,頭髮是同樣的銀灰色,鼻樑高挺眼窩深陷,眼眸呈現出墨綠色,最奇特的是他們的耳朵全都是杏葉的形狀。
雅易安悄然將唐獵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這些都是半精靈人,精靈人和獸人的混血,在奴隸市場上是十分搶手的商品。」唐獵淡然道:「那有怎樣?他們也是正常的人類,等到了沙子城便將他們放了。」
雅易安知道唐獵一旦做出決定,別人很難改變,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道:「你釋放他們我並沒有意見,可是在到達目的地以前他們手上的鐵鏈絕不可以打開,這些半精靈人勇猛善戰,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唐獵點了點頭道:「後面還有不少閒置的艙位,將他們從底艙轉移上來,發給他們食物,為了防止他們作亂,可以增加守衛的數量。」
雅易安只得答應。
這時那群半精靈人忽然騷動了起來,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抱著那受傷的半精靈人嚎Q大哭了起來。
唐獵緩步走了過去,那名年輕人霍然回過頭來,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盯住唐獵,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他定然是將眼前的遭遇歸結到唐獵的身上。
唐獵盡量讓自己顯得友善,微笑道:「我並不是擄劫你們的奴隸主,否則不會將你們從底艙放出來,可以暫時拋下你的仇恨,讓我為你的朋友檢查一下他的傷勢嗎?」
那年輕人似乎聽懂了唐獵的話,目光中的仇恨稍稍減退,他操著生硬的話語道:「他是我的大哥……」
唐獵點了點頭,讓武士將那名受傷昏迷的半精靈人身上的鐵鏈解開,仔細檢查了一下,才發現他身上有多處嚴重的外傷,左側肚骨骨折,左肋下也有一道深深的創口,因為處理不當己經化膿潰爛。從他微弱的脈搏和蒼白的眼瞼來看,他之前應該有過大量的失血歷史。唐獵轉身向身後武士道:「收拾一間乾淨的艙房,把他帶進去,我要幫他治療一下傷口。
那名年輕半精靈人充滿疑惑的望向唐獵,他並不相信這些奴役他們的奴隸主會突發善心。
唐獵看出了他內心中的顧慮,微笑道:「你可以不信任我,可是你己經沒有其他的選擇,靜下心來好好等待吧,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半精靈人所受的外傷對唐獵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可是現在身邊並沒有襯手的工具,和必須的醫療藥品,能夠大量提供的消毒劑只有烈酒。在這種極為原始的條件下為半精靈人治傷,唐獵也沒有必然的把握。
能夠找到的最小的用來手術的小刀是唐獵從黃金戰船中得來的匕首,利用這把匕首刻除半精靈人創口的爛肉還嫌太大,而且無法保證匕首徹底消毒無菌,更何況匕首銳利非常,控制力稍有差池便會加重他的傷勢。
唐獵忽然想起自己在逃出虎踞關的途中遭遇木逢春的事情,當初曾經利手體內的能量凝聚成無形刀,切斷捆縛在身上的樹籐,如果將那天的方法利用能量流形成小刀,是不是可以順利切除半精靈人創口的爛肉,而且免除接觸感染的危險?
唐獵為自己的這個妙想天開的的保險單欣喜不已,首先利用烈灑將半個精靈人創口中處的膿血沖洗乾淨,暴露出潰爛的創口,而後凝體內的能量彙集於右手的食指之上,一道藍色的刀氣透指而出,唐獵控制刀氣在一定範圍之內,藍色的能量刀在他的指尖跳躍,彷彿一束藍色的火焰,以無形的能量刀為半精靈人手術是唐獵有生以來第一次進行這樣的嘗試。
能量刀切入精靈人的創口邊緣,深入對方血肉之中的感覺無比清晰的通過唐獵右臂的神經傳入他的腦海之中,他驚喜的發現操縱無形能量刀竟然比手術刀更加的得心應手,這能量所聚集成的無形手術刀,彷彿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每行進一處都能夠直觀的反映到他的大腦神經中樞,甚至連切斷每根毛細血管他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無形能量刀還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微血管的止血可以利用能量將血管殘端燒灼,等同於過去手術中電刀的作用,對創口的損害卻遠遠小於電刀。
唐獵在兩分鐘內便順利將創口周圍的爛肉清理完畢,這全新的開刀方式如果放在過去的社會中,將會是震爍整個醫學界的超級新聞炸彈。
唐獵將清理完畢的傷口,利用消毒後的縫針縫合,目前的醫療條件下,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治療完善,至於預後方面很大一部分還要依靠病人自身的體質。
處理完感染後的傷口,唐獵又將他錯位的左側監骨復位,為他打上夾板,利用自體的能量唐獵己經可以清晰的感知道對方體內的傷情狀況,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既然可以利用能量形成手術刀,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能量促進病人患處的癒合?不過以他目前的水準只怕還遠遠達不到想像中的地步。
唐獵洗淨雙手,接過萱兒遞來的香茗,大口飲盡,目光方才重新落在這名半精靈人的面孔上,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銀灰色短髮如刺一般豎立在頭頂,國字形面龐,體魄健壯,雖然躺在床上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在這群半精靈同伴之中是最高大的一個。肌肉發達的左臂之上紋有一個怪異的翅膀圖案,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武力的象徵?
半精靈人喉頭動了動,似乎就要醒來,唐獵向前走了一步,聽到他喉頭發出微弱的聲音:「涅浙……涅浙……」
萱兒輕聲道:「他在要水!」她曾經在精靈人的部落中生活過一段時間,通曉精靈人的語言,所以知道這半精靈人說什麼。
唐獵接過萱兒手中的水碗來到床前,扶起半精靈人的身軀,將水碗湊到他乾裂的唇邊,那半精靈人張開大嘴咕嘟咕嘟的大口喝了下去,喝完一碗仍然要水,唐獵又讓萱兒倒了一碗,一連喝了五碗,那半精靈人方才緩緩睜開雙目,看到唐獵之時顯然吃了一驚,揮臂想要去打唐獵,卻感到左臂一陣疼痛,只好放下。
唐獵笑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我好心救你,現在就要恩將仇報嗎?」
那半精靈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己經被包紮完畢了,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愧疚。
唐獵起身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欺負你。」他帶著萱兒走出船艙。
聽到船尾處傳來一對男女的打情罵俏之聲,唐獵傾耳聽去,那男的顯然是雅易安,女的倒不知是哪一個,示意置兒先返回艙內,悄然循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這才看清那正和雅易安調笑的女郎卻是先前伺候馬行空的女奴。
雅易安滿臉的淫笑,目光寸步不離那女奴嬌俏可人的面孔,手臂己經悄然勾住那女奴的纖腰,如果不是還在外面他早就餓虎般撲了上去。
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抱著成人之美的念頭悄然退了回去,一個願打一個願握,乾柴烈火一觸既燃,隨他們去吧。
唐獵吩咐武士將那名受傷半精靈人的兄弟帶出來,那年輕人因為牽掛兄長的傷情,看到唐獵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大哥怎樣了?」
身邊武士怒叱道:「大膽奴才,怎麼如此無禮?」
唐獵制止了武士進一步為難這半精靈年輕人的舉動,微笑道:「他應該渡過危險了,不門過身邊需要人照料,你是他兄弟應該是照料他的最佳人選,你去吧!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那半精靈人欣喜若狂的看著唐獵,許久方才回過神來,跪在地上親吻著唐獵的靴子,硬咽道:「您的大恩大德,蒲尼永世不敢忘懷!」
唐獵並不習慣接受別人這樣的感謝,笑著縮回腳去:「快去吧,你大哥的身邊必須有人照顧。」
沿著無終河溯流而上,越往前行河道越是狹窄,水流越急,好在馬行空的這幫水手都不是第一次經過這道航線,逆水行舟游刃有餘,唐獵對待這些水手的態度比馬行空要好得多,本來很多人是因為害怕唐獵的武力而臣服,通過這兩日的接觸己經真心服從唐獵的統帥。
雅易安更多的時間和那名女奴混在一起,幾乎忘記了自己船長的職責。
倒是那名受傷的半精靈人恢復的速度讓唐獵感到驚奇,短短的兩三天時間內己經可以自如的下床行走,估計再有兩日就可以完全恢復了,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雖然很低,可是各種族的自我修復能力卻遠超唐獵過去認知中的人類。
唐獵己經將玄波和斐娜的名字深深埋藏在心中,既然無緣何不選擇忘記,凝望夜空中皎潔的圓月,唐獵緩緩閉上了雙目,如果不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裡,他或許仍舊活在過去那個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世界,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唐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苦笑。
大船已經進入熊耳森林的範圍內,兩旁河岸之上全都是參天的大樹,靠近水流的地方生滿低矮的灌木,這種本應該在熱帶雨林出現的景象竟然出現在寒冷的北方。一名武士緩步來到唐獵的身邊,恭敬道:「唐老闆,我們己經進入熊耳森林了,這一帶是撩牙族控制的範圍。」
唐獵點了點頭:「傳令下去,讓除了負責操槳的水手以外的所有人準備好武器,在船舷周圍警戒,提防鐐牙族的進攻。」
那武士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置兒被船頭的響動驚醒,來到唐獵身邊,將手中的一件黑色貂裘遞給唐獵,柔聲道:「夜冷風寒,不要凍壞了身子。」
唐獵笑了笑:「我的身體沒有那麼嬌嫩,你自己穿上吧旦」此時林中忽然飛出一群鳥兒,在月光下盤旋了一陣,飛行到帆船的上方。
蓋兒冰藍色的美眸流露出詫異的光芒,她通曉鳥兒的語言,喉頭飄出一陣曼妙婉轉的聲音,鳥兒齊聲應和。
唐獵己經猜測到林中肯定發生了情況,犀利的目光穿透夜色凝望鳥兒飛起處的從林,可是從表面上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異樣。蓋兒和鳥交談才後,小聲向唐獵道:「有二百多名撩牙族武士正在從林中向我們靠攏。」
唐獵微笑道:「我們在水中,他們在岸上,想要衝上來沒有那麼容易。」他大聲下令道:「所有弓箭手准各!捺牙族人己經來了!」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河請7卜,卻見前方河面突然變窄,兩岸的樹木枝葉繁茂,相互交纏幾乎覆蓋了整個河面。
唐獵低聲道:「他們難道會從上方的樹蔭中發起進攻。」
被捆縛在甲板上的半精靈人奴隸蒲尼忽然開口道:「樹蔭中的撩牙族人只是負貴用來轉移你們注意力的,真正的威脅來自水下。』自從他大哥傷勢好轉之後,他便主動提出回到甲板上,或許是為了感謝唐獵的幫助,這段時間他都承擔了清理甲板的工作。
唐獵凝望蒲尼道:「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任何動靜啊!」
蒲尼笑道:「等你覺察到的時候,他們己經洞穿了船底。」
唐獵內心一沉,此時頭頂忽然傳來呼喝之聲,卻見前方大樹的枝婭之中無數面目猙獰的狡牙族人現出身來,揮舞著手中的石塊骨刀大聲叫嚷。
唐獵一聲令下,早己在甲板上准各妥當的十二名弓箭手彎弓向樹叢中射去,那些撩牙族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採用這樣的方法進攻,一個個怪叫著從樹上向水中墜落,留在樹上的利用手中的籐盾有效的阻擋住羽箭的攻勢。
站在桅桿之上負責晾望河面情況的水手忽然大聲驚呼起來,卻見上游的河面之上約有二十多根粗大的浮木,反水急流而下,他們所處的河面太窄,閃避己經沒有任何的可能。
唐獵暗自思量以自己目前的武力,衝上樹叢千掉那些鐐牙族人並不算難,可是如何清除從上游漂來的二十多根浮木卻是大大的難題,難道要將這辛苦得來的大船拋棄不成?
雅易安此時也衣冠不整的從艙內跑了出來,看到眼前的險惡狀況,不禁嚇得大聲驚呼起來:「就要撞過來了,就要撞過來了!」
蒲尼主動請纓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們,我願意帶領我的族人將這二十根浮木請除!」
雅易安拉了拉唐獵的衣袖道:「不能相信他們,這些半精靈人是想趁機逃走。」
唐獵忽然抽出屠龍刀一言不發的向蒲尼走去,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以為唐獵要出手對付蒲尼,一陣閃亮的刀光過後,鎖住蒲尼的鐵鏈被唐獵斬斷。
唐獵大聲道:「把他們全都放了,就算他們無祛清除浮木,至少還有保住性命的機會!
蒲尼墨綠色的雙目中閃過激動的光芒,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任何奴隸主會對奴隸這樣信任和禮遇。
包括菠尼的大哥蒲是在內的三十三名半精靈人站在甲板之上,箱是和蒲尼兄弟顯然是這些人的領袖,蒲是用本族語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那些半精靈人一個個顯得激動之極,同聲大喝起來。
雅易安忐忑不安道:「這幫奴隸不會突然反水吧?
唐獵淡然一笑,示意手下武士打開盛放武器的艙房,發給半精靈人每人一件武器,此時浮木已經漂流到距離大船不到五十米,那些旅牙族人並不急於進攻,他們正在等待著浮木將帆船撞沉。
蒲尼和蒲是率先從甲板上跳了下去,其餘的半精靈人爭先恐後的跟著跳入水中,他們入水之後行進的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己經來到浮木的前方。
雅易安驚奇的張大了嘴巴,喃喃道:「真是奇怪,精靈人和獸人都不擅水性,雜交出來的後代居然個個都像游魚一樣。」
唐獵笑道:「這叫基因突變,你懂嗎?」
雅易安當然不會懂得什麼叫基因突變,迷惘的搖了搖頭。
藏身在樹叢中的撩牙族人看到有人進入水中,一個個憤怒的呼喝起來,唐獵下令讓所有弓箭手注意掩護,只要撩牙族人有任何的異動便將之射殺。
半精靈人口中叼著彎刀,很快便來到浮木群旁,他們分散開來,將水中的浮木N攏向岸邊推去,將河道清理出來。
河面之上突然省出六十多名撩牙族人的身影,他們迅速向半精靈人游去,試圖阻擋他們的行動。
狡牙族人口中含有竹筒,嘖射出的毒針是最為致命的武器。
半精靈人對撩牙族人的攻擊瞭如指掌,面且他們天生對撩牙族噴出毒針上的毒素具有免疫力,這種特點讓他們在和撩牙族人的爭鬥中佔盡上風。
除去推開浮木的二十多名半精靈人,蒲尼、A是兄弟倆率領五名半精靈族武士宛如猛虎般衝入撩牙族人的陣型之中,不等一名捺牙族人做出噴射的動作,摘是一刀己經割斷了他的咽喉,血沫從傷口之中湧泉般向外噴出,很快便將河面染紅。
蒲尼雖然不如兄長力量強大,可是靈活性還要稍勝一籌,四名鐐牙族人將他圍攏,蒲尼游魚般潛入水中,躲過四人的噴射,手中彎刀在水下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弧,將四名撩牙人的腳掌齊著足蹂斬斷。
這些半精靈族人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猛將,他們顯然經歷過嚴格系統的訓練,對付野蠻的撩牙族人配合默契,進退有度。
鐐牙族人尚處於相對原始的狀態,手中的武器除了石斧,就是骨刀、骨針之類,加上在水中的靈活度遠遜色於半精靈人,雖然人數上佔有可是在場面上卻呈現出一敗塗地的景象,面對勇猛善戰的半精靈人他們幾乎喪失了還手的能力。
一名撩牙族人悄然偷襲到蒲是的身後,揮動手中的石斧狠狠向蒲是砸去,卻被甲板上的唐獵一箭射中頸部,石斧反向砸落在他自己的頭頂,鮮血和腦漿崩裂四濺,蒲是抹去臉上的血跡向上方的唐獵報以感激的一笑。
藏匿在樹叢中的撩牙族人紛紛向水面射出毒針,可是他們的毒針對半精靈族人傷害很小,縱使射中也只是傷到皮肉。
茸兒發出一聲嬌呼,從樹林之中飛出無數鳥兒,鋪天蓋地的向上方樹蔭中衝去,撩牙族人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從樹從中跳入水中,沒等他們進入水面,便成了唐獵和那些弓箭手的活靶子。
半精靈人強悍的戰鬥方式讓鐐牙族人開始膽寒,一名繚牙族人剛一舉起吹筒,便被蒲尼搶先握住,『璞!』地一口將毒針逆向吹入他的喉頭之中,那名繚牙族人拒住自己的咽喉,發出絲絲的慘叫聲,一張面孔在瞬間竟變成了慘綠色。
短短的十多分鐘內,撩牙族人便己經損失了四十多名戰士,在成功排出浮木的威脅之後,更多的半精靈人投入水中的戰鬥之中,局勢更加朝向一邊倒的方向演變。水中和半精靈人的肉搏戰己經讓他盯I苦不堪言,上方還有唐獵和弓箭手的密集射擊,更何況無數鳥兒宛如瘋狂般不斷撲向他們叮啄他們的眼睛,在三重打擊之下,撩牙族人的鬥志很快崩潰了,他們開始四外富。
半精靈人發出激動的大吼聲,歡慶著他們勝利的來臨。
出乎雅易安的意料之外,所有的半精靈人都沒有逃走,他們一個個沿著船身的繩梯攀上甲板,除了七名半精靈人受了輕傷,便沒有其他的損失。
唐獵幫助他們將射入體內的毒針清理出來,蒲是和蒲尼兄弟示意所有的兄弟重新排列在甲板之上等待武士為他們鎖上鐵鏈。
唐獵揮手制止了想要鎖住半精靈人的武士,他目光環視這群半精靈勇士,大聲道:「你們全都是勇敢的戰士,為了表示對你們剛才所作所為的感謝,從現在起我將自由還給你們!半精靈人頓時沸騰了起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唐獵會這樣慷慨的將自由還給他們。
蒲是結結巴巴道:「唐老闆,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是……是出於對你的感激……並不是為了換取什麼……」
唐獵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大聲道:「在我眼中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高低貴賤,沒有人生來就是大富大貴,也沒有人生來就應該去做奴隸,本來我是想到沙子城之後才將自由的消息告訴你們,可是現在我覺得是時候給你們自由了,人和人相處理應將心比心,你們和我一樣沒有任何的差別,我們可以做朋友,可以做兄弟,沒有什麼尊卑的分別!」唐獵的這番人人平等的言論在現代社會中自然算不上驚天動地,可是在這片奴隸制度根深蒂固的土地上,無異於原子彈爆炸般震撼。
船上的所有人都呆呆盯著唐獵,眼眸中充滿了震駭莫名的光芒,他們從沒有想到過奴隸和普通人會有平等的待遇,更沒有想到過尊貴如唐獵會和奴隸稱兄道弟,心中最大的感觸就是對唐獵的感激和欽佩,一個人能有勇氣說出這樣話,一定不是尋常的人物。
雅易安站在遠處默默遙望著唐獵,他忽然明白為何自己會被唐獵的個性所吸引,為何會願意為唐獵赴湯蹈火而在所不辭,唐獵的人格魅力的確超凡出眾,他的觀點與普通人完全不同,很容易打動大眾的心扉。
偎依在雅易安身邊的厥夷女奴癡癡的凝望著唐獵,小聲感歎道:「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雅易安有些嫉妒的看著這女奴,壓低聲音道:「只可惜他看不上你!」
厥夷女奴嬌聲道:「那是因為沒有嘗過我的滋味……」
雅易安被她的浪騷模樣撩動的心頭火起,猛然將她攔腰抱起道:「小騷貨,今日老子定然要幹得你永生永世不去想別的男人……」
半精靈族勇士在蒲是兄弟倆的指揮下開始清理戰鬥後的甲板,將兩個撩牙人的屍首從船上扔了下去,不過扔入水中之前,蒲尼用彎刀將他們嘴中的撩牙撬出,這是他們的戰利品。唐獵看著蒲尼手中白森森的牙齒,有些噁心道:「蒲尼,你要這東西千什麼?」
蒲尼笑道:「撩牙族人的牙齒十分堅硬,可以輕易咬斷動物的骨骼,我打算多搜集一些用來串做項圈。」
蒲是協助另外一名同伴將兩具撩牙人的屍首遠遠拋入了水中,轉身道:「撩牙族人是熊耳森林中最為殘忍的種族,他們不但獵殺動物,而且嗜血如命,經常將俘虜的其他人類活活吃掉。」
唐獵心中暗罵道:「他媽的,居然是食人族,難怪長著這麼大的牙齒。」蒲尼道:「他們的蹤跡遍佈整個熊耳森林,我們在這片流域的行程大概還有兩天左右,絲毫不可掉以輕心,撩牙族人雖然暫時受挫,按照的本性,應該還會再度前來攻擊。」
唐獵點了點頭,對行事精明的蒲尼生出欣賞之心。
蒲是洗淨雙手來到唐獵的身邊,他指向前方道:「以我們現在的行船速度,明天黃昏的時候可以抵達亂石山,那裡是無終河唯一的高峽地段,也是最為危險的地段。」
蒲尼補充說明道:「如果撩牙族人隱蔽在亂石山阻擊我們,居高臨下投來的滾木和巨石會讓我們面臨覆舟之災。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6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章【先下手為強】
唐獵沉思了片刻低聲問道:「有沒有其他的途徑可以躲過亂石山?」
蒲罡和蒲尼同時搖了搖頭。
唐獵向前高呼了一步,伸手在憑欄之上輕輕一拍,大聲道:「如果他們當真在亂石山上埋伏,我們唯一的辦地就是登陸將潛伏的威脅徹底清除薄罡大聲道:「恩公說得對,只有將亂石山的利地形佔據,我們方能夠保證船隻的萬無一失。」
翌日黃昏,他們的大船順利抵達亂石山的前方,萱兒根據飛鳥傳遞來的訊息,瞭解到果然有大批撩牙族人埋伏在亂石山臨水的高崖之上,只等他們的船隻通過,便會發動大規模的襲擊。
置兒充滿優慮道:「根據鳥兒的消息,埋藏在山巔的撩牙族人應當在六百人以上,人數在我們的十倍左右。」
唐獵不屑笑道:「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他早己做出了決定,這次要親自率領手下武士登岸,擊潰那些撩牙族人。
蒲歪和蒲尼兄弟二人上前道:「恩公,我們願前往對付那些撩牙族人。」
唐獵哈哈大笑道:「好,這次不但你們要去,我也要一起去!」
雅易安本想讓唐獵在大船上留守,可是看到唐獵豪情飛揚的樣子,也不好勸他改變念頭,只好點了點頭道:「我帶著這幫水手留下駐守船隻,你帶著蒲是他們在前方登陸,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山巔上埋伏的撩牙族人全部擊潰。」
為了避免驚動事先埋伏的撩牙族人,唐獵率領三十三名半精靈人組成的先鋒隊在距離亂石山還有五里左右的地方下船,泅水來到岸邊,萱兒堅持要跟在唐獵身邊,唐獵拗她不過,只得答應讓她同行。
置兒通曉鳥兒的語言,這山林中的無數鳥兒無形中己經成為他們隊伍的一部分,有了它們的幫助,唐獵可以清晰的瞭解到熊耳森林中的情況,這些撩牙族人顯然缺少戰術的訓練,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亂石山上,並沒有在沿江佈置警戒的哨所。
三十三名半精靈勇士跟隨在唐獵身後秩序井然的行進,從他們目光中對這場戰鬥的期待,唐獵可以推測出,這些半精靈人之所以跟自己同仇敵汽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蒲是那麼簡單,八成他們和撩牙族人還有其他的仇恨。
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從空中優雅的滑翔到萱兒的面前,它附在置兒耳邊輕聲鳴叫著,萱兒點了點頭,待到那鸚鵡飛走以後,向唐獵道:「前方一里左右的大樹上有一個哨所,我們最好向南方繞行。」
唐獵點了點頭馬上下達了繞行的命令,二十分鐘後,終於成功抵達了亂石山的背側,重新清點人數之後,將隊伍分成兩支,一支由蒲是兄弟倆帶領從左側向山上行進,另一支由唐獵親自率領從右側岩石眾多的小路上發起衝擊。兩支隊伍之間保持五十米左右的間隔,以便相互呼應。
按照他們最初的計劃雅易安率領那些水手駕駛大船己經到達亂石山山口的水面,在那裡船隻停止了行進,雅易安讓手下人點燃燈火,藉以吸引撩牙族人的注意力。
埋伏在臨水高崖之上的撩牙族人看到帆船在山口處突然停止了行進,一個個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如果帆船沒有進入有效的攻擊範圍,他們手中的滾木和巨石就沒有施展威力的餘地。
雅易安做戲的功夫絕對一流,他讓水手將帆船停在河心處落錨,在船頭擺上一桌酒宴,一邊飲酒一邊聽著那厥夷女奴唱著小曲兒,悠閒自得的吸引著高崖上牙族人的注意力。
聽到興頭之處,雅易安一把將那厥夷女奴攬入懷中,抱著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大手毫不顧忌的探入她的衣襟之中,那厥夷女奴發出一陣騷媚入骨的嬌笑,笑聲順著夜風遠遠送了出去。
在高崖之上苦候的那些撩牙族人一個個看得眼睛發綠,不知是哪個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撩牙族首領憤怒的轉過身去,身後一個弱小的牙族人慌忙摀住嘴巴,低聲道:「這小娘們細皮嫩肉的,把俺的饞蟲全都勾起來了。」
首領不屑笑道:「你太沒有品味,女人脂粉味太重,皮肉太細沒有咬頭,還是那男子皮肉結實,咬起來帶勁!」
一群牙族人爭相附和,美味就在眼前,可是卻遲遲無法進入圈套之中,他們只有用這種方法來解饞,甚至有人開始談論起是用水煮還是用火烤好吃。
萱兒悄然發出指令,從山林中突然飛出無數鳥兒鋪天蓋地的向撩牙族人蜂擁而去,那些撩牙族人沒想到突然發生這種變化,一個個慌忙用手臂護住頭臉,以免鳥類啄傷自己的眼球。
在鳥類的掩護下,唐獵和那三十三名半精靈族勇士幾乎同時衝上了高崖,他們宛如天將神兵的出現,讓牙族人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以三十五人面對撩牙族的六百多名強壯武士,必須在短時間內擊潰他們的鬥志,唐獵深知對付這幫嗜血如命的野蠻人絕不可以留有半分同情,屠龍刀凜冽的刀氣瀰散米方圓的範圍之內,刀光閃處,兩穎撩牙族人的頭顱從頸部齊齊斬落,鮮血從斷裂的脖頸處噴出一股殷紅色的淒迷血霧,殘酷的血味道瀰散於夜色之中。
鮮血點燃了撩牙族人凶殘的本性,也點燃了半精靈勇士強大的鬥志。蒲是怒吼道:「兄弟們,是時候讓這幫卑鄙的撩牙族人償還我們的血債了!」他的話點了半精靈勇士激昂的情緒,他們的血液沸騰了起來,跟隨著蒲T-起怒吼了起來,蒲尼衝鋒在隊伍的最前方,他手中的長矛狠狠刺入了一名撩牙族武士的體內,強大的衝擊力將對手堅實的胸腹洞穿,隨後一腳將屍首從眼前踢飛。
蒲罡手握砍刀·宛如i瓜切菜般清掃著周圍的敵人,一柄厚重的石斧猛然從一旁殺出,蒲歪手中的砍刀相撞,巨大的力量震得蒲歪手腕微微發麻·他有些吃驚的抬碼斗賽咄蘿夠和他比拚力量的人十」少見·雖然他重傷初癒打了少許的折扣,對手的實力也不容低估。
手握石斧的正是a牙族的那名首領,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嘴中兩顆冷森森的撩牙,越發顯得面目猙獰。
蒲罡好勝完全對手激起,他怒吼一聲,手中砍刀再次向對方劈落,那名獠牙族首領竟然抱著和他一樣的心思同時一斧揮出,兩人硬碰硬比拚了七招,蒲罡感到肋下的創口隱隱作痛,顯然因為用力過猛傷口重表崩裂,對手已經被蒲罡的驚人神力完全嚇住,目光中流露出敬畏的神情,握住石斧的右臂因為過度疲憊而發出陣陣顫抖,石斧也已民經崩裂多外。
蒲罡凝聚力準備再度出擊,那名獠牙族首領卻突然向後退去,呼喝六名族人向蒲罡圍擾過去,自己想趁機脫身。
蒲是豈容他就此逃走,一記威猛無鑄的斬劈,己經將面對他的那名撩牙族人劈成兩半,大步向前踏出,左手搶過對手的石矛,覷準那牙族首領的後心狠狠擲了出去,那撩牙族首領伸出石斧一擋,卻無法完全卸去矛身傳來的巨大力量,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腦後風聲颯然,回身望去,蒲尼左手的彎刀己經深切入他的頸部之中。
那撩牙族首領不可思議的摀住自己的喉部,鮮血從他的指縫中噴射而出,伴隨著一聲淒慘的嘶喊,他的頭顱從頸部緩緩滑落。
這些半精靈族勇士雖然人數不多,可是勝在彼此間配合默契,這邊剛剛遇到危機,便有同伴及時過來救援。
在所有人中,唐獵的殺傷力是最為強大的一個,這不僅僅是仰仗著屠龍刀的銳利,他的武力在長期的磨礪中己經有了本質上的飛躍,鮮血在他的周圍宛如雨露般四處飛濺,隨之而去的是一個個撩牙族人的生命,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唐獵己然忘記了對生命的憐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才是戰場上唯一的準則。
唐獵等人強悍的殺傷力讓撩牙族人徹底陷入混亂之中,己經有人開始向樹林深處逃竄,縱使再為愚昧和原始的人也明白生命的可貴,他們可不願意就此失去生命。
半精靈族勇士對受傷倒地的撩牙族人也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他們極其殘忍的割掉奄奄一息撩牙人的頭顱,讓他們的生命徹底終結。首兒不忍心看到這殘忍的場面,美目望向空中皎潔的明月。
經過粗略的清點,他們在剛才的戰鬥中殺掉了近二百名牙族人,半精靈勇士也有三人在戰鬥中捐軀,雖然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可是他們畢竟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蒲尼終於利用撩牙族人的利齒完成了他的項鏈,驕傲的掛在頸上,揮動手中的長矛發出一聲激動的大吼。
半精靈勇士望著遍地的屍首,臉上全都洋溢著悲槍和激動混雜的表情。
蒲是低聲向唐獵道:「撩牙族人曾經趁著我們外出打獵之時,血洗了我們的營地,將老弱婦孺全部殺死……」墨綠色的雙目之中燃燒著難以遏制的仇恨。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便會生根發芽,今天的戰鬥以後,撩牙族和半精靈族之間更加勢同水火,仇恨永遠無法化解。
萱兒冰藍色的美眸中蕩漾著憐憫的淚水,她看到一名牙族人仍然沒完全斷氣,目光求助似的看著自己。
蒲罡大步走了過去,右腳狠狠踏在那撩牙族人的頸椎之上,卡啪一聲脆響過後,那撩牙族人頓時喪命。
萱兒扭過頭去,兩顆晶瑩的淚水順著俏臉緩緩滑落,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翼族和盜族之間的仇殺,這樣的場面是何其的熟悉。
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置兒,你去通知雅易安,帆船可以通過了!」置兒點了點頭,走上高崖舒展開雪白的雙翼,在空中一個曼妙的盤旋,向帆船的位置飛去。
蒲尼指向亂石山西側的從林道:「我們可以在那裡登船!」
唐獵點了點頭,命令所有半精靈勇士收拾好裝備,等到帆船順利駛過亂石山後,迅速下山向西側的從林趕去。
即將靠近目的地的時候,忽然聽到從林內有微弱的呻吟聲,唐獵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眾人停下腳步。
蒲是和蒲尼兄弟手握武器循著聲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不多時從樹從之中背出了一個滿身血污的老人。那老人趴伏在蒲尼的身上,左臂己經失去,身體因為疼痛而不住瑟瑟發抖。蒲罡低聲向唐獵享報道:「雪茫國人,看來是牙族的俘虜,左臂己經被吃掉了。」
唐獵禁不住皺了皺眉頭,牙族吃人的惡行的確讓人憎惡。
獠牙族人顯然被剛才的那場血腥戰鬥嚇到,沒有繼續跟蹤前來,唐獵等人帶著那名雪茫國老人順利登上了帆船。
雅易安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大叫道:「我早就知道肯定會殺得那幫野蠻人一敗塗地,哈哈!」
唐獵的情緒並沒有被他感染,示意蒲尼先放下那名雪茫國老人,幫助那老人清理了一下左臂的傷口,又用乾淨的白紗布包紮起來。
雪茫國老人的神漸漸清醒起來,他的右手忽然抓住唐獵的臂膀,顫賣勁道:「救我女兒救我女兒」
唐獵微微一怔,難道人老人還有樣人落在獠牙族手中?
萱兒柔聲慰道:「老人家,您慢慢說,主人一定會幫助你。」
那老人抹去臉上縱橫的老淚,穩定了一下情緒方才哀歎道:「我叫路比利,在對岸居住膝下有一個女兒叫琳賽,我們父女倆一直相依為命,可是三天前一支船隊突然襲擊了我們的部落,擄走了很多族人,其中包括我的女兒在內……」說到這裡路比利己經泣不成聲。
萱兒拿來一方潔白的毛巾遞給路比利,又端來一杯熱茶幫助他穩定情緒。
路比利槍然道:「我和另外兩名族人駕著小舟一路循著他們的蹤跡追了過來,可是沒想到中途被撩牙族人阻截,兩名族人己經被他們吃掉,我的左臂也……」想起之前毛骨驚然的經歷路比利再也說不下去了。
唐獵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雅易安充滿同情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船隊一定是販賣人口的奴隸販子,你女兒應該被帶往藍德帝國境內了。」
路比利想起不知所蹤的女兒嚎大哭了起來。
萱兒悄悄拉過唐獵,輕聲道:「主人,這位老人家如此可憐,不如我們帶著他一起前往飄香城,一路之上順便幫他打聽女兒的消息,或許能夠遇到呢。」
唐獵看了看路比利淒慘的模樣,緩緩點了點頭。
在唐獵的治療和萱兒的悉心照料下,路比利的傷勢一天天好轉了起來,為了感謝唐獵的救命之恩,他主動去廚房幫廚,沒想到路比利竟然是一個烹飪高手,自從他走入廚房以後,原本負責飲食的廚師馬上發現了自己的差距,老老實實的跟著打起了下手。
五天之後,無終河終於抵達了她的盡頭沙湖,沙湖在地理位置上與沙子城密不可分,沙子城就是在環繞沙湖周圍的綠洲上所建。
晴空萬里,一輪紅日毫無遮擋的將光芒傾瀉在甲板之上,雖然不斷有湖風不斷吹來,可是風中夾雜著潮濕與悶熱,讓人感覺到異常的難受。
唐獵乾脆脫掉了上衣,赤裸膛躺在甲板之上,古銅色的肌膚盡情接受著陽光的沐浴,雅易安搖著蒲扇好奇的來到唐獵的身邊,看到唐獵向身體被曬得油光發亮,忍不住笑道:「太陽這麼毒辣,你傻乎乎躺要這裡想曬成人幹嗎?」
唐獵笑著坐起身來:「這叫日光浴!想不想嘗試一下?」
雅易安連連搖頭,幫忙將旁邊的毛巾遞給唐獵。
唐獵在水盆中滌蕩了一下,擦去臉上和身上的汗水,一種清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舉目向前方望去,卻見前方一片白色的沙灘之上,隱約有綠影幢幢,想來那就是沙子城了。
雅易安道:「這裡己經屬於藍德國的地界,沙子城雖然地處邊睡,民風彪悍,可是總還有些秩序,走出沙子城便是一望無際的赤魯東沙漠,真正的凶險卻是從那兒開始。」
唐獵笑道:「我們反正也不急著趕路,在沙子城好好歇上兩日,做好充足的準備然後再出發。」
雅易安正有此意,笑瞇瞇道:「沙子城有一處最有名的地方……」他湊近唐獵的耳朵小聲道:「狐狸窩,裡面的小娘兒們個個騷媚入骨,想不想去感受一下?」
唐獵呵呵大笑,卻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剛剛歷經玄波和斐娜的事情之後,他現在並沒有太多心境出入這些風月場合。
帆船緩緩靠岸,雅易安帶著兩名武士下船去僱傭車馬,用來承載船上的貨物。唐獵將蒲是蒲尼兄弟找來,讓萱兒拿出早己準備好的一袋金幣,親手遞給蒲是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既然答應過給你們自由,今天便是兌現的日子,拿著這些金幣返回你們的家園吧。」
落罡微微一怔,和蒲尼對望了一眼,兩人突然同時跪在了唐獵面前,唐獵驚慌攙起他們的手臂大聲道:「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儘管對我說!」
蒲是大聲道:「恩公,自從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們兄弟就己經將這條命交給了你,日後願追隨在你身邊,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絕無半句怨言。」
蒲尼跟著點頭道:「恩公,我們的家園早己不在,我們的血統在這片土地上總是受到別人的歧視,只有您才將我們當成平等人看待,讓我們追隨您吧!」半精靈人的血統也有尊卑之分,他們恰恰是半精靈人中地位最為卑賤的一支,精靈人與獸人的混血,多是精靈女被獸人俘虜後強行姦污所生下,為其他種族所a視。
經過和撩牙族人之間的戰爭唐獵對蒲ig兄弟兩人己經十分欣賞,現在看到他們誠心追隨自己,心中歡喜異常,重重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們願意跟隨我,就陪著我一起去飄香城吧!」
蒲是和蒲尼兄弟二人喜形於色,卻聽唐獵又道:「不過以後你們不要恩公恩公的叫我,當我是朋友就成了!」
蒲是性情爽直,他搖了搖頭道:「如果恩公不喜歡這樣的稱呼我們隨著定型兒姑娘一起叫您主人吧!」
唐獵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只要擁有金幣,很多事情都變得容易許多,利用馬行空的財富,雅易安頗為大方的雇來了二十輛牛車,將船上的貨物裝車之後,暫時在沙子城東首的坎兒井旅店住下。馬行空的飛庫手打這批貨物之中不乏貂皮、藥材、乾貨之類的名貴商品,如果平安運送到飄香城,將會獲取高額的利潤。
路比利趁著休息原空隙在港口上開始苦苦如丘而尋打女兒的足跡,唐獵擔心他遇到危險,讓蒲嚇兄弟倆陪著他前往。
沙子城的水雖然清澈,可是喝道嘴裡卻是一股讓人欲嘔的苦澀滋味,唐獵忍不住將含在嘴裡的茶水吐了出來:「這水也太難喝了!」
萱兒笑道:「我剛剛問過,他們都是在水中放上冰糖,能夠化解水中的苦澀味道。」
唐獵搖了搖頭坐在破舊的方桌前,展開剛剛從城內買來的地圖,從沙子城前往飄香城首先要經過赤魯東沙漠,從地圖上標記的距離來看,至少要有五百里的瀚海沙漠,就算他們準備充足,以最快的速度行進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唐獵感歎道:「真羨慕你擁有一雙翅膀,展開翅膀一天就能夠飛過這片炙熱的沙漠火海了。」
小白龍不知何時爬到了方桌之上,這些日子它長大了許多,身長己經達到了三十公分左右,現在看起來有些像一隻白色的小晰蠍,奇怪的是,它的身上仍然沒有生出鱗片,這讓人很難相信它是一條龍。
萱兒和小白龍己經很熟,撫摸著它的頭頂忽然驚喜道:「它就要長出觸角來了。」
唐獵湊過去看著小白龍頭上的兩個金色小點,伸手摸了摸果然鼓出了許多,微笑道:「總算有點龍的味道了。」
雅易安在中午時分方才返回,和他同來的還有一位嚮導,想要順利通過赤魯東大沙漠必須要有一位經驗豐富的嚮導引路。
雅易安不無得意道:「我在市集上購買了五十頭白駝,這沙子城的白駝幾乎全都被我買來了!」
唐獵看著雅易安那副十足暴發戶的模樣,忍不住道:「小心過度招搖,將附近的強盜全部招來。」
雅易安經他提醒,氣焰頓時消褪了許多,低聲道:「可是我們貨物眾多,如果沒有這些白駝很難將它們全部運送出去。」
如果依著唐獵本來的意思船上的商品大可以就地甩賣,輕輕鬆鬆的前往飄香城多好,可是雅易安堅持要將商品帶往飄香城賺取一筆可觀的利潤,唐獵也不忍心打消他的熱情。
在做好充足的準備之後,翌日黎明時分,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唐獵一行四十多人在嚮導都澤的引領下浩浩蕩蕩向赤魯東大沙漠開始進發。
清晨的大漠空氣時分的涼爽,他們仍然沒有走出沙子城綠洲的範圍,身後不時送來沙湖涼爽的晨風,雅易安和厥夷女奴並排馳行在隊伍的最後,看著這裝滿商品的駝隊,彷彿看到了成堆的金錢在向自己招手,雅易安心情愉悅的唱起了小曲兒。
都澤騎著白駝行進在唐獵的身邊,他遙望遠方地平線的一縷金光道:「用不了太久時間,這沙漠便會成為炙熱的火海,我們行進的速度不可以太快,以免過多的消耗體內的水分。
唐獵曾經去過撒哈拉沙漠旅行,對沙漠的天氣變化有過瞭解,一旦太陽出來,陽光會毫無遮擋的暴曬這片瀚海,溫度會迅速提升。
雪域聖鮮紅的舌頭聾拉在外面,它還是第一次來到沙漠這種地方,撒著歡兒的圍繞駝隊奔跑著,很快它便在迅速提升的氣溫面前敗下陣來,老老實實的爬到一隻空閒的白駝背上,迷迷糊糊打起了睡。
在赤魯東沙漠內跋涉了兩個日夜之後所有人都開始感受到沙漠氣候的變幻無常,開始時候新鮮刺激的感覺已經完全被消磨殆盡,每個人心中都在期盼著早日離開惡劣的沙漠。
都澤的精力始終旺盛,他熟悉這片沙漠的每一顆沙礫,選在一片巨大的仙人掌群落前紮營之後,都澤抽出腰間的彎刀,斬斷仙人掌肥厚的根莖,飛快的削掉表面的針刺,切成小塊,塞入嘴中愜意的吃了起來。
唐獵喝完水,來到都澤的身邊,低聲道:「我們還有幾天能夠走出這片沙漠?」因為干操,唐獵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都澤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他將彎刀小心的插入鞘中:「七天吧,不過我們己經進入沙皇裡卡度的勢力範圍,從今晚起警戒的力量要加強了。」
雅易安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聽到沙皇裡卡度的名字,他顯得有些驚慌:「沙皇手下擁有上千名沙盜,他們能夠自如穿行於沙漠之中,利用特殊的環境發動對來往客商的追擊,上次我就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上。」
都澤道:「雅老闆所說的就是泅沙之術,這群沙盜在沙漠之中如同魚兒在水中那般只有,他們獨特的呼吸法和泅沙術能夠讓他們在沙層以下自由飛奔。」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是面對面真刀實槍的戰鬥,他和手下的這幫半精靈勇士自然不會害怕,可是如果沙盜採用這樣的方法偷襲,只怕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都澤笑道:「沙皇裡卡度很少到仙人掌群落附近搶劫客商,只要我們做好警戒工作,應該不會發生意外。」
夜晚的氣溫迅速降低了下去,皎潔的月光將延綿無盡的沙漠照耀的一片雪白,多數半精靈戰士己經進入夢鄉,唐獵將身上的貂裘為剛剛睡去的萱兒蓋在身上,舉步向前方的沙丘走去。
蒲罡率領四名半精靈勇士負責守夜,目光炯炯有神的w望四個不同的方向,看到唐獵走了過來,幾人慌忙行禮,唐獵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聲張,以免驚擾了其他同伴的睡眠。
「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唐獵低聲問道。
蒲罡搖了搖頭道:「平靜的很,看來周圍不會有什麼敵人。」
他的話剛剛說完,雪域聖忽然抖了一下身上的長毛,霍然從地上站起身來,和它偎依在一起取暖睡眠的小白龍閃電般跑到唐獵的腳下,唐獵伸出雙手將小白龍抓了起來,他瞭解小白龍敏銳的預感,推斷出一定發生了某種不同尋常的狀祝。
小白龍藍色的眼睛望向正北的方向,唐獵舉目望去卻見遠方的黃沙宛如河水般緩緩流淌起來,速度雖然緩慢,可是範圍極大,正不斷的向他們歇息的位置靠近。
"那是什麼?」蒲歪瞪大了眼睛。
警覺的都澤也起身來到沙丘之上,當他看清前方的景象時,臉色頓時改變了,大聲道:「大家快快起來,離開這片地方,沙蟲來了!」
唐獵雖然並不知道沙蟲是什麼東西,可是從都澤驚恐的聲調中己經感覺到莫大危險的來臨。
招呼眾人迅速收拾行裝,翻身跨上白駝向正南的方向狂奔而去。
黃沙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一穎顆葡萄大少的金色小蟲在沙面上飛快的奔行著,它們覆蓋的面積竟然達到驚人的一平方公里左右,沙中堅硬的腹部與黃沙討論磨擦出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地獄死神的腳步。
唐獵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峻屍他不時的向身後望去,卻見抄蟲己經吞下黃沙嘖射出來,遠遠望去,沙蟲群的上方升騰起一片高達十米左右的黃色沙塵暴,並且向他們的位置飛快的接近著,只要他們的駝隊被沙塵暴吞入,等待他們的就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7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一章【驕傲的沙皇】
雪域聖背負著小白龍倉惶逃竄在唐獵的身邊,性情勇猛凶殘的它看到眼前可怖的景象,也是膽皽心驚。
看著漸漸逼近的沙群,唐獵的一顆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這樣無可計數的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
蒲罡大聲道:「主人,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全都要被他困住,你們先走,我帶領兄弟們斷後!他已以經抱定必死之心,打算用生命償還唐獵對他的救命之恩。
唐獵毅然道:「要走一起走!任何人都不可以留下!」眼前的情況下即便是蒲率領半精靈勇士斷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萱兒勒住白駝道:「你們走,我來對付這些沙蟲!」
潔白的羽翼緩緩舒展開來,萱兒湛藍色的美眸流露出堅定的光芒,唐獵大聲道:「萱兒,你千萬要小心!」
萱兒莞爾一笑,嬌軀垂直向上空升騰而去,在黑色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
唐獵知道萱兒擁有操縱鳥類的能力,必然是想利用鳥兒的力量來對付這無可計數的沙蟲,他下達命令道:「將不必要的商品和白駝丟掉,能跑多快就跑多塊!」
雅易安苦著臉看著半精靈勇士將駝背上的商品丟了下去,心痛的哀嚎道:「不要……」可是金錢和性命比較起來,顯然是後者更為重要。
萱兒的嬌軀在高空之中飛速旋轉上升飛庫手打,嬌柔的聲波在夜空中遠遠送了出去,遙遠的天際一縷金色的光芒閃電般向萱兒所在的位置靠攏,一隻、兩隻、三隻,短短的五分鐘之內己經有上千隻金羽長嚎的鳥兒聚集在萱兒的嬌軀周圍,這種鳥兒名為長鷹,生活在沙漠之中,是沙蟲的天敵。
此時沙蟲形成的蟲浪己經距離駝隊的尾端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噴射出的沙霧隨風飄散,極大的影響了唐獵他們的視野。
伴隨著萱兒的一聲嬌叱,幾千隻長鷹從高空中俯衝而下,長達十米左右的沙塵暴之中閃爍起點點金光,長嚎鷹利用它們堅硬的嚎部迅速啄食著沙面上的沙蟲,自然界之中到處存在著一物降一物的準則,長鷹的出現讓沙蟲的陣營頓時混亂了起來,沙蟲開始潮水般向後方退卻。
沙蟲爬行過的黃沙表面罩上一層銀色的鑽液,重新恢復平靜的黃沙並沒有維持太久的時間,黃沙宛如排浪般向兩側分開,一條長達二十米的百足怪蟲從黃沙之中現出身來。
怪蟲通體呈現出黃金般的色彩,剛剛露出沙面,碩大的頭顱便靈活的探了出去,張口將三隻不及閃避的長嚎鷹吞入口中。
萱兒看到鳥兒淒慘的下場,芳心中憤怒不己,從高空中向那巨型怪蟲俯衝下去,振動雙翅,在半空中接連續射出九支白色的羽箭。
巨型怪蟲猛然仰起頭來,噴出一團黃色的沙塵霧,羽箭被沙塵的強力衝擊立時擊散,偏離原來的方向墜落在沙面之上。
沙塵霧宛如高速吹過的一陣狂,波及的範圍竟然達到五十米的高度,將半空中的萱兒席捲在黃沙之中,嬌軀隨著沙塵向上空拋揚而起萱兒在強大的衝擊力下竟然昏迷了過去,身體失去了平衡宛如流星般向下方的沙漠墜落而去。
唐獵一直在關注著萱兒的狀況,看到萱兒遇到危險,大聲高喝道:「雅易安,你帶著他們繼續逃走,我去救萱兒!」他掉轉胯下白駝的方向全速向萱兒墜落的地方衝去。
雅易安想要阻止他,可是知道說出來也是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唐獵衝向危險之中。
蒲是和蒲尼兄弟想要追上去,嚮導都澤冷冷道:「你們想要去送死嗎?去得人越多越沒有機會,反而會將沙蟲全部吸引過去!」
「可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主人送死!」蒲罡大聲怒吼道,他和蒲尼掉轉方向,循著唐獵的身影追了上去。
白駝行進到距離巨型怪蟲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腳步,無論唐獵如何驅駕,它都不願意前行半步。
唐獵怒道:「沒用的畜生!」反手摘下屠龍刀,從駝背之上跳躍了下去,那巨型怪蟲百餘隻腳爪同時行進,阻擋住唐獵的前行道路,巨大的頭顱低垂下去,抽吸入大量的黃沙,瞄準唐獵高速嘖射而出。
一道高速行進的沙柱向唐獵的身軀射落,經過這百足怪蟲的高壓噴射,黃沙己經變成了奪命的武器。
唐獵不敢輕敵,利用墨子劍法中的防禦之道,以屠龍刀在身體的前方形成無形刀盾,阻攔沙柱的射擊。
沙柱攜帶巨大的衝擊力排山倒海般飛庫網撞擊在刀盾之上,唐獵的身體因為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力量而向後滑動,雙足在沙地之上拖出兩道深深的痕跡,倒退了大約二十米左右方才重新站穩腳步。
巨型怪蟲身軀雖然臃腫龐大,可是行進卻異常靈活,轉瞬之間己經蠕動到唐獵的面前,上半身從地上立起,立起的高度達到七米左右,它的整個頭顱霍然張開,露出一張十字形的血盆大口,從高處向唐獵咬噬而來,試圖將唐獵的身軀整個吞入腹中。
唐獵舉起屠龍刀,在頭頂螺旋攪動,怪蟲的嘴吻剛剛靠近刀鋒,便被銳不可當的刀刃斬出一道深痕,幸虧它迅速將頭顱縮了回去,否則肯定要被唐獵劈成兩半。
蒲罡和蒲尼兄弟己經衝到唐獵的身後,唐獵大聲道:「我來對付這怪蟲,你們去救萱兒。
兩人放眼望去,卻見萱兒落地的位置己經完全被沙蟲包圍起來,一群長鷹守護在萱兒的周圍,苦苦與無可計數的沙蟲戰鬥著。想要衝破沙蟲的的包圍圈,救出萱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們的出現馬上吸引了沙蟲的注意力,許多沙蟲向他們圍擾,唐獵看出兩人面臨的險境,大吼道:「離開這裡!不要把性命白白丟掉!」
蒲尼用力咬了咬下唇,雖然他不情願留下主人孤軍奮戰,可是他們就算勉強留下也於事無補,只好拉了拉蒲罡的衣袖,。在沙蟲沒有靠攏之前重新回到隊伍之中.
唐獵雖然多次巨型怪蟲龐大的身軀,可是並沒有給它造成致命的傷害。怪蟲相當的狡猾,知道唐獵手中的屠龍刀銳利非常,開始刻意閃躲唐獵的刀鋒,和唐獵保持一定的距離利用高速噴出的黃沙對唐獵進行遠距離攻擊。
唐獵利用墨子劍法的防禦之道雖然可以有效的阻擋巨蟲噴出的沙柱,可是情況卻不容樂觀,無數沙蟲開始向他的腳下聚攏。
唐獵怒吼一聲,虛晃一刀,趁著巨型怪蟲不備,全速向它衝了過去,強大的能量運行全身,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圈隱形的能量罩,一隻沙蟲己經爬行到唐獵的左足,尖銳的頭部試圖轉入唐獵的腳掌之中,可是首先遭遇的便是唐獵利用能量形成的隱形甲青,無論它如何嘗試都無法突破這層無形的防護罩。
唐獵抬腳將沙蟲碾入沙中,虎軀己經衝到巨型怪蟲的身邊,屠龍刀燃起長達五米左右的藍色刀焰,深深插入巨型怪蟲的腹部。
那怪蟲因為疼痛臃腫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唐獵死死握住屠龍刀,繼續向下深入,巨型怪蟲的身體除了少部分拖在地上以外,整個豎立了起來,將唐獵的虎軀帶到了高達八米的半空之中,血盆大口張到最大,狠狠向唐獵咬噬而來,唐獵單臂握住刀柄,身體在半空中一個旋轉,緊緊貼在巨蟲的腹部,能量沿著刀身灌注進去,在巨蟲的體內急劇擴展起來,宛如一顆炸彈在巨蟲的身體內部發生了爆炸,藍色的血漿和令人噁心的黃色脂肪四處飛濺。
巨蟲龐大的身軀從中裂開成為兩段,頭部轟然落在了沙漠之上,在沙面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下半身仍然在蠕動不己,似乎不甘心就此失去生命。唐獵舉起屠龍刀狠狠的在巨蟲頭部又補了兩刀,確信它必死無疑,這才快步向沙蟲群包圍中的v兒衝去。
巨蟲一死,那成千上萬的沙蟲頓時混亂了起來,潮水般向遠方逃去,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之間沙漠又恢復了初始時的平靜,除了那具仍在蠕動的巨蟲身體,便只有地上隨處可見的銀色a液可以證明剛才的凶險一幕。
死去的長嚎鷹己經被沙蟲吞食一空,只剩下五十多隻長嚎鷹忠實的守護在萱兒的身邊,唐獵驅散鳥兒,抱起萱兒的嬌軀,看到她仍然緊閉雙目,不過呼吸心跳都處於正常的狀態,想來只是被高速行進的黃沙衝擊的昏了過去,醒來就會沒事。
看到唐獵成功救出萱兒,雅易安帶著那幫半精靈勇士歡呼著向唐獵跑了過來。
嚮導都澤充滿崇敬的望著唐獵,他指著不遠處巨蟲的屍體道:「唐老闆,你殺死的巨蟲叫級哲,它是沙漠中最為兇猛殘忍的生物,具有指揮沙蟲的力量。」
雅易安雙目冒光道:「這條蟲子就是級哲?」他快步來到級哲的屍體前,嚕起衣袖,右臂從級哲頭部的創口探入其中,摸索了許久,驚喜道:「是這裡了!」手臂抽出來的時候,掌心己經多了一顆鴨蛋大小的紅色明珠。
都澤道:「火雲珠,具有驅趕沙蟲的力量,有它在身邊,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沙蟲來襲了
雅易安喜不自勝的把玩著那顆火雲珠,蒲歪好奇的湊過頭去:「這珠子好漂亮!」
雅易安不無得意道:「如果不是我知識淵博,險些將這寶貝錯過。」好像他立了最大的功勞,沒有提唐獵殺死級哲半個字。
蒲尼不忿道:「如果不是主人殺死級巨蟲,你怎麼會取到火雲珠,說起來這顆火雲珠理當屬於主人才對。」
雅易安生恐火雲珠被唐獵搶去,牢牢握在手心:「我發現的,自然是我的!」
唐獵懶得跟他計較,微笑道:「趕快收抬行囊,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重新整理隊伍之後,駝隊踩著月光和沙漠緩緩前行,白駝頸部的銅鈴有節奏的發出清越的響動,隨著夜風悠揚的送了出去。
萱兒黑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主人……快走……」即使在夢魔之中仍然牽掛著唐獵的安危,唐獵內心中感到一陣溫暖,萱兒對待自己的感情如此真摯純真,為了自己甘願犧牲生命的做法,早己超越了主僕之間的概念。
萱兒悠然醒轉,發現自己正躺在唐獵的懷抱之中,俏臉頓時浮起兩片紅雲,含羞道:「主人,我沒有事情了……」唐獵卻沒有放下她的意思,柔聲道:「你辛苦了,就躺在我懷中好好的睡上一覺吧。萱兒將首埋入唐獵的懷中,一顆芳心坪坪跳個不停,難以形容的幸福感洋溢在她的內心之中。
前方的隊伍忽然停止了行進,嚮導都澤大聲示警。
唐獵催動胯下的白駝迅速前進到隊伍的前方,此時己經接近黎明時分,遠方的天空露出一絲青灰色,用不了太久時間炎炎的烈日將會重新照耀在這片無垠的沙漠之上。
遠方的地平線一個個黑色的小點正向他們的方向緩慢的行進,唐獵巴分辨出那是一支橫向排列的隊伍,銳利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低聲道:「他們是什麼人?」
「沙盜!」都澤的聲音中包含著深深的恐懼,他皽聲道:「不可能我們選擇的路線遠遠繞開了沙盜經常活動的地盤可是」
唐獵冷冷道:「整個沙漠都是他們活動的地盤!」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些沙盜的人數在三百人左右,看來一場殊死的搏戰萬難避免雅易安感歎道:「我的運氣的確不好,兩次從這裡經過都遇到了沙盜!
唐獵笑道:「你總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是自己連累了我們!」
唐獵將萱兒送上旁邊的一匹白駝,大聲道:「兄弟們,隨時準備戰鬥!」
蒲罡高舉長刀率領半精靈勇士同時發出高呼,以這種方工振奮他們的精神,同時給對手施加無形的壓力。
那群沙盜始終保持著緩慢的行進速度,這是一群穿著黑色武士服的沙漠騎士,他們的衣衫大都破舊,可很多人卻戴著黃金與鑽石的飾品,讓人看在眼中感到反差極大。
一名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行進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左臉上紋有一個黑色的蠍子,棕色的眉毛宛如鋼刷般支稜在眉引弓之上,在雙灰綠色的眼睛閃分理處著狡黠斬光芒,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罩在他健碩的身體之上,領口敞開,露出強健的胸肌,胸口的皮膚上也著一隻巨大的蠍子,他是所有沙盜之中唯一沒有戴著飾品的一個,然而週身散發出的氣度卻是所有人中最為強大的一個,他就是沙皇裡卡度,赤魯東沙漠真正的王者。
裡卡度傲慢的目光落在唐獵的臉上,他緩慢的說道:「將火雲珠交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雅易安內心一驚,下意識的摀住腰間,辛苦得來的火雲珠他可不願意這樣輕易奉送出去。
唐獵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迷惘的望向沙皇裡卡度:「什麼火雲珠?我們根本沒有見過。」
沙皇裡卡度的目光宛如刀鋒一般犀利,強大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唐獵壓迫過去,他冷冷道:「我見到了哲的屍體,不要告訴我那不是你幹的!」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追蹤哲己經整整二十天了,沒想到會被你捷足先登。」看到唐獵的表情仍然如古井不波,裡卡度內心之中對唐獵生出欣賞之意,能夠在他的面前保持這份鎮定己經是難能可貴。
唐獵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認定火雲珠在我的手中,我只好承認了,不過那火雲珠是我們辛苦得來,你覺著我會這麼容易交給你嗎?」
沙皇裡卡度並沒有被唐獵的狂傲激怒,唇角反而泛起一絲微笑,他大聲道:「能夠殺掉
哲的人一定不是一個尋常人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他指向兩人之間的空地道:「我跟你單打獨鬥,勝了我,你們全部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敗給我,所有人都要把性命留下!」
雅易安憤然叫嚷道:「不公平!唐獵剛剛才跟哲打過,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沙皇裡卡度冷笑道:「的確不公平,可惜……你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沙皇裡卡度回身大吼道:「給我們把戰場留出來!」
三百多名沙盜迅速向周圍退去,轉眼之間己經圍成一個直徑約二十米的圓圈。唐獵揮了揮手,示意同伴也退出圈外。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遇,同時變得灼熱起來,彼此都感受到對方身體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唐獵緩緩抽出屠龍刀,反射出天邊朝陽的第一縷陽光,強烈的反光刻意反射在沙皇裡卡度的雙目之上。
就在沙皇裡卡度下意識眨眼的時候,唐獵以屠魔七式展開了驚天動地的進攻。
沙皇裡卡度的身軀宛如怪鳥般垂直上升到半空之中,地上的黃沙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所牽引,在他的足下升騰而起,他的右拳在空中握緊,虛空中的黃沙竟然幻化成一個緊握的巨拳,向唐獵猛然攻去。
唐獵早就猜測到沙皇裡卡度擁有操縱黃沙的能力,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體內能量灌注於屠龍刀之上,逼人的刀焰熊熊燃燒起來,他的身軀也從白駝之上騰躍而起,雙手擎刀劈向沙拳。
黃沙形成的巨拳與唐獵無堅不摧的刀氣相遇,被從中砍成兩半。沙皇裡卡度大聲讚道:「好刀!」分成兩半的沙拳各自形成一團沙柱挾帶著呼嘯的風聲衝擊在唐獵騎乘的白駝身體上。
無辜的白駝發出一聲淒慘的大叫,身體被黃沙帶入高達兩米的地方,兩股沙柱己經將它的五臟六腑全部擊碎,重新落在地上之時,筋骨己經盡斷,口鼻中源源不斷的湧出血沫。沙皇裡卡度的實力果然非同尋常。
一輪攻擊剛剛過去,第二輪攻擊再次掀起,在唐獵試圖刺向沙皇裡卡度之前,他們之間的黃沙垂直升騰而起,形成了一堵高達十米左右的沙牆,唐獵手中屠龍刀螺旋刺出,在沙牆上破出一個直徑約有一米的大洞,身軀宛如炮彈般從大洞之中越過。穿越沙牆之後,前方等待他的卻是另外一堵沙牆,仍然看不到沙皇裡卡度的身影。
沙牆後方傳來裡卡度陰測測的冷笑,兩堵沙牆突然向唐獵擠壓過去,黃沙圍繞唐獵的身軀瘋狂旋轉起來,唐獵此時方才明白中了裡卡度的奸計。他彷彿墜入大海漩渦的中心,強大的抽吸力讓他的身體隨著沙流行進的方向不斷旋轉起來,這力量全力撕扯著他的肌膚,彷彿要將他的身體片片撕碎。
看到首領佔據優勢,一旁圍觀的沙盜瘋狂叫囂了起來。反觀唐獵的陣營之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萱兒的俏臉己經失去了血色,恨不能立刻飛入空中幫助唐獵。
蒲是兄弟率領那些半精靈武士想要上前,沙盜嚴陣以待,只要他們敢衝入戰鬥會兵戈相向。
沙皇裡卡度反手從身後抽出了他的武器,這是一柄長達五尺的黑色玄鐵劍,高高擎舉過他光禿禿的頭頂,伴隨著一聲瘋狂的大喝,玄鐵一劍追風逐電般旋轉的沙暴中刺去。
凜冽的劍氣將沙牆逼迫的向內深深陷了下去,唐獵從周圍突然改變了沙礫流向,感覺到危險的來臨,屠龍馬刀利用墨子劍法在身體的前方形成刀盾,卻見玄鐵劍閃爍著逼人的寒芒從黃沙中透出鋒芒,點刺在屠龍刀所形成的刀盾之上。刀劍相交時強大的撞擊了力讓兩人的身軀乾也是同時一震,屠龍刀在和玄鐵劍的經拼中仍然佔據了上風,在玄鐵劍之上砍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如此,唐獵內心中也是震駭不已,沒想到沙皇裡卡度手中也是一把神兵利器。
兩人的身軀從空中落在沙漠之上,雙足深深陷入黃沙之中,周圍的黃沙被兩人發揮出的能量激起,向四周散射開來。圍繞在四周的群盜紛紛避讓。
沙皇裡卡度臉上露出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沙塵瀰散之中,他的身體突然下沉。唐獵暗叫不好,事先嚮導都澤便告訴他沙盜擅長泅沙術,可以在黃沙中自由穿行,如果讓他輕易潛入黃沙之下,敵暗我明,豈不是全然落在下風。
唐獵快步衝向沙皇裡卡度下沉的位置,手中屠龍刀己經先行向他的頭頂砍去。
在沙漠之中,沙皇裡卡度如魚得水,不等唐獵靠近身邊,他魁梧的身軀己經完全沉入黃沙之中。
唐獵怒吼一聲,屠龍刀向下方刺去,刀身刺入黃沙之中,卻沒有刺中任何的目標。刀鋒之處卻感到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借助著唐獵全力一刺的力量將屠龍刀向黃沙中拉入,玄鐵劍同時從沙層下透了出來,全力削向唐獵的足蹂,唐獵不得以只能放開了屠龍刀,眼睜睜看著屠龍刀沒入黃沙之中。
凝聚全身的能量於右臂之上,右拳大力向前方的沙地擊去,就在他剛剛出拳的時候,沙皇裡卡度卻又從他的身後鬼魅般冒了出來,玄鐵劍狠狠刺向唐獵的後心。
唐獵根本沒有料到裡卡度在沙層下的行動會如此迅速,倉儲之中只好用能量護住後心,身體向前俯衝而去。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玄鐵劍刺在唐獵的後心之上,籠罩在身體周圍的隱形護甲被玄鐵劍鋒利的尖端所破,雖然如此,也己經緩解了玄鐵劍上的大多數力量,唐獵的及時前衝,將對手的傷害減低到最小,他感覺到玄鐵劍冰冷的劍鋒刺入了自己肉體,而後迅速的逃脫了利劍的追殺。
唐獵好不容易擺脫了沙皇裡卡度的葬然一擊,鮮血沿著他的背脊淚淚流下,他的傷口並不,沒有傷及到筋骨,可是短時間內的失血量很大。
裡卡度傲然望著唐獵,左手中輕輕拋斬著唐獵的屠龍刀,冷笑道:「我還當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如此!」
唐獵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創口的疼痛卻清晰的傳來,沙皇裡卡度果然名不虛傳,兩人之間的比試從一開始自己就完全處於下風之中,天時地利人和都被裡卡度佔據,自己取勝的機會微乎其微。
「把火雲珠交給我!」沙皇裡卡度的聲音不含有任何人世間的感情。
萱兒幽怨的目光投向雅易安,殊不知雅易安此刻內心的矛盾鬥爭也是最為激烈的時候,他用力咬了咬嘴唇,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大聲道:「我把火雲珠給你,可是你要保證我們的安全!」最後關頭和唐獵的友情還是佔據了上風,雅易安決定拋棄火雲珠保住朋友。
裡卡度的目光轉向雅易安,他微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得出你是一個聰明人。」
唐獵徽洋洋的聲音卻又在耳邊響起:「火雲珠歸我所有,你好像無權做出送人的決定!
裡卡度霍然轉過頭去,唐獵虎目咄咄逼人的盯住他的面龐,大聲道:「暗算叫什麼本事,有種的跟我堂堂正正的比過!」
沙皇裡卡度嘿嘿笑了起來,對他使用激將法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一股沙浪從他的腳下宛如大海波濤般向唐獵奔湧而去,抵達唐獵面前的時候己經達到三米高度。
唐獵在黃沙即將包裹身體的時候,週身忽然升騰起瑰麗的藍色光芒,這是大量能量短時間內聚集於週身而引起的奇特變化。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唐獵仍然要堅持戰鬥下去,這其中雖然有唐獵從不輕言放棄的性格在內,更重要的是,唐獵忽然想起墨氏學術中的精義,墨氏的非攻守城之道最大的長處便在於利用周圍一切的事物,唐獵和沙皇裡卡度比試之初,心理上首先便將自己擺放在客場的位置。將這慢慢沙漠看成了沙皇裡卡度對付自己的工具和敵人,或許這正是他落於下風的真正原因。
水能覆舟亦能載舟,既然沙皇可以利用這黃沙對付自己,自己又何嘗不可以將這惡劣的環境轉向對自己有利的方面導向?
處於這種考慮,唐獵才敢再次向沙皇發起挑戰,沙皇裡卡度以黃沙將唐獵的身軀完全籠罩在其中,將自己的玄鐵劍插入黃沙之中捨棄不用,揮動唐獵的屠龍刀向包裹唐獵的沙塵柱砍去。
唐獵的身體在沙暴內瘋狂的旋轉,強大的能量籠罩於週身,很快他旋轉的速度已經超過了沙塵暴,黃沙在唐獵的切奏中運動了起來,已經完全被他掌控,黃沙與能量在唐獵的身體外層混合成為一套堅定的護甲。
沙皇裡卡度試圖將沙暴向核心收縮,卻發現自己憶經失去了對黃沙的控制,內心的震駭難以形容,他一向自詡為沙漠的主人,赤魯東沙漠的王者,可是對手竟然能從他的抗爭中奪得對黃沙的控制權。
放慢了進攻的腳步,又一輪沙浪向唐獵奔襲而去,可是沙浪剛剛接近唐獵的身體周圍,便陷入能量場的旋轉運動之中。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48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二章【惺惺相惜】
裡卡度怒吼一聲,揮動屠龍刀不顧一切的向不斷變大的沙塵柱砍去,屠龍刀雖然切入沙塵之中,可是強大的離心力竟然將屠龍刀從他的手中奪了出去,捲入滾滾沙塵之中。
沙皇裡卡度也因為這強大的牽引力隨著沙柱旋轉的方向踉蹌了兩步,方才重新穩定身形。舉目望去唐獵已經利用能量和沙塵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圍牆,他似乎完全將進攻放棄,以強大的防守讓沙皇裡卡度無機可乘。
沙皇裡卡度馬上發現了威脅所在,圍繞唐獵的沙塵柱宛如滾雪球般不斷的增粗變大,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用不多久,唐獵就會人為形成一股強大的沙漠龍卷。
雅易安高聲喝彩道:「好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落敗!」這一嗓子將所有沙盜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惡狠狠的目光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沙皇裡卡度的身體再度潛入沙層以下,既然從上方無法突破唐獵形成的圍城,只有從下方進行攻擊。
他的身軀沉入五米左右的沙層之中,游魚般行進到唐獵的立足處,舉刀向上突破沙層,卻沒有想到頭頂的沙層極其薄弱,僅僅一米左右的距離,頭顱就已經露出沙層的表面,頓時明白,唐獵已經利用能量將腳下的黃沙抽吸上去,沙層所以才變薄。
而環境的改變卻造成沙皇計算上的失誤,本來掌控在手的地利消失殆盡。唐獵從沙塵柱之中俯衝而下,凝聚能量的右拳籠上一層藍色的瑰麗光暈。
沙皇裡卡度面對唐獵居高臨下的攻擊,唯有硬碰硬接下,交手之前他已經處在完全的劣勢,雙拳重重撞擊在一起,籠罩在兩人週身的沙塵突然停止了旋轉,然後宛如爆炸般以他們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滾滾瀰散而去。
沙皇裡卡度的身體深深向下陷落而去,為了化解唐獵這一拳的威力,他將承受的力量轉移到周邊的黃沙之中,身體的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五米直徑的深坑。
唐獵一個倒翻,虎軀穩穩站立於沙坑的邊緣,拾起腳下的屠龍刀,目光充滿孤傲的望向沙皇,後背的傷口卻在剛才的全力交鋒之中崩裂,鮮血沿著他的背脊汩汩流淌下去,不多時腳下的黃沙已經完全染紅。胸口宛如被重錘擊中,一陣翻江倒海過後,他的呼吸開始變得艱難了起來。
沙皇裡卡度踉蹌著向前走出了一步,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灰綠色雙目佈滿了血絲,目光中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懼。
周圍沙盜看到首領受挫,大聲呼喝著向唐獵聚攏而去。
蒲罡怒吼道:「兄弟們,拚死保護主人!」大戰一觸即發。
沙皇裡卡度嘶聲道:「給我滾開!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
他緩慢的來到唐獵對面,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跡:「我沒敗是不是?」
唐獵平靜的點了點頭,沙皇裡卡度頑強的鬥志絕不次於自己,內心忽然對他產生了些許的好感,如果沙皇一聲令下,他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肯定會蜂擁而上,以他們的力量定然無法抗衡。一個能夠信守承諾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壞人。
沙皇裡卡度伸出手去,一股沙流將他的玄鐵劍送到面前,他緊握劍柄,冷冷道:「火雲珠對我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今天無論怎樣我都要將它得到!」右腳向前跨出大大的一步,逼人的殺氣再度向唐獵湧去。
唐獵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體內的能量損耗巨大,可是沙皇裡卡度的狀況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兩人都是靠著自身頑強的意志支撐,沒有人願意主動認輸。
一個急切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大哥……芙雲姐姐就快不行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打架……」
沙皇裡卡度虎軀一陣,手中的玄鐵劍險些掉落在地上。唐獵聽到他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名身材頎長的少女騎乘在白駝之上飛速向他們的位置衝來,沙盜紛紛退讓到兩旁,那少女因為長期沙漠曝曬的緣故膚色微黑,藍色短髮宛如男孩兒一般,一雙綠色雙目充滿桀驁不馴的野性,鼻翼微微上翹,上身穿繚昭鼠皮製作的無袖武士服,下穿齊膝短裙,露出曲線優美的栗色長腿。陽光照射在她細膩的肌膚之上,反射出健康的光澤,頗有點加勒比海沙灘女郎的風情味道。
這少女正是沙皇裡卡度的妹妹莎拉曼,她翻身躍下駝背,大聲向裡卡度道:「哥哥,你對得起芙雲姐姐嗎?」
沙皇裡卡度即使在和唐獵決戰最為凶險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半分恐懼,此刻整個人的精神似乎就要垮掉,顫聲道:「你……說什麼……芙雲……她……」
「再晚一刻只怕你就見不到她了!」莎拉曼用力搖晃著哥哥的手臂,想要讓他的頭腦盡快清醒過來。
沙皇裡卡度充滿血絲的雙目猛然轉向唐獵:「把火雲珠給我……」他的口氣變得異常低沉,其中竟然有乞求的意味。
唐獵心中一動,從沙皇裡卡度的表現來看,這顆火雲珠定然和那位叫芙雲的女郎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凝望裡卡度的眼睛,果斷道:「雅易安,將火雲珠給他!」
雅易安顯然有些不捨的,萱兒狠狠在他的身後推了一把,他這才依依不捨的將火雲珠掏了出來,緩步來到唐獵的身邊遞給了他,口中低聲嘟囔道:「既然早晚都要給人家,何必花這麼大的力氣去打架……」
唐獵雙手將火雲珠送到沙皇裡卡度的面前:「送給你!」
沙皇裡卡度的嘴唇沒來由顫抖了一下,內心對唐獵的感動已經無法形容,這顆火雲珠終究是落在了他的手上,可並不是搶奪而得到,這出乎他的意料,更讓他對唐獵的慷慨感動萬分。
「快走吧!」莎拉曼綠色的美眸忍不住向唐獵多看了一眼,這個能夠和大哥棋逢對手的年輕人的確非同尋常。
沙皇裡卡度發出一聲呼嘯,所有沙盜同時翻身跨上白駝,他向唐獵重重點了點頭,揚起長鞭抽打在白駝的臀部,宛如離弦的利箭一般迎著朝陽狂奔而去。
「這些沙盜真是沒有禮貌,給了他們這麼貴重的寶物,居然連個謝都不說一個。」雅易安滿肚子的怨氣。
唐獵哈哈大笑起來,卻扯動了創口,痛苦的皺了皺眉頭。
萱兒慌忙來到他的身邊攙起他的手臂。
一輪紅日緩緩升上天空,紅日的下方籠罩著一層薄沙般的雲層,嚮導都澤表情凝重,觀察許久方才道:「不好,只怕很快便會有一場大沙暴!」
雅易安笑道:「有沒有搞錯,現在晴空萬里,有個屁沙暴?」
萱兒手指遠方道:「那姑娘又來了!」
莎拉曼逕自來到唐獵的面前,大聲道:「你是唐獵?」
唐獵點了點頭:「姑娘找我有事?」
莎拉曼上下打量著唐獵,對他充滿了好奇。
唐獵被她肆無忌憚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笑道:「姑娘有事嗎?」
莎拉曼點了點頭:「大沙暴很快就會來臨,大哥讓我帶你們去古堡暫時躲避一下。」她掉轉駝頭和唐獵並排,大聲道:「如果你們不想淹沒在流沙之中,就跟我來!」
唐獵和都澤交遞了一下眼神,都澤悄悄點了點頭,從重重跡象來看,這場沙暴難得一見,其破壞力難以估計,還是聽從莎拉曼的奉勸,隨她去古堡中暫時躲避。
雅易安悄悄向唐獵道:「你不會真的打算去沙盜的巢穴吧?」
「為什麼不呢?」唐獵笑著反問道。
雅易安充滿擔憂道:「如果這是一個騙局……」
莎拉曼耳力十分敏銳,憤怒的打斷雅易安的話:「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對付你們,殺掉你們豈不是更加乾脆,何必這麼麻煩的設下騙局?」
雅易安乾笑了一聲,躲到隊伍的後方,此時天邊的雲層已經越聚越多,他也看出沙暴的確就要來臨了。
風力短時間內迅速增強著,隊伍迎著風沙吃力的行進,乾燥的狂風夾雜著粗糙的沙礫吹打在唐獵的面龐之上,火辣辣的疼痛,萱兒用白紗臨時將唐獵後背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唐獵無法穿上上衣,裸露著健美的上身。
莎拉曼和他並駕齊驅,大聲問道:「聽我哥哥說,你很能打!」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莎拉曼輕輕拍了拍腰間的彎刀:「有機會我要向你討教一下!」
這算是挑戰嗎?唐獵看了看莎拉曼充滿野性之美的面龐,詫異於這丫頭生長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仍然保持著如此細膩的肌膚。
此時整個沙漠之上都是沙塵瀰漫,剛剛升起的太陽也被完全遮擋住,如果沒有莎拉曼的引領,唐獵他們根本分辨不清具體的方向。
莎拉曼用紗巾遮住半邊俏臉,指向前方道:「那邊就是古堡了!」
都澤有些不安的望著前方影影幢幢的建築,那是圖元古堡的廢墟,也是沙盜的根據地,凡是從赤魯東沙漠經過的客商全都對這裡畏若蛇蠍,沒想到他們卻要深入這裡,或許這場大沙暴正是上天的意思。
沙盜在古堡周圍並沒有嚴密戒備,看到莎拉曼引領唐獵一行來到,守門的六名沙盜啟動齒輪捲起鉸鏈,將厚重的鐵門閘升起。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雅易安尾隨在唐獵和那些半精靈勇士的身後走入古堡廢墟之中。
大部分風沙被古堡高大寬闊的城牆阻擋在外,仍舊有很多的細沙被狂風激揚進來。
莎拉曼帶著他們走入一條深約兩米,寬度在一米五左右的長長壕溝,行進五十米後抵達後院,這是一座半地下的建築群,從內至外的三道弧形圍牆,減少了風沙的侵蝕,上方用棲麻織成的半透明織物覆蓋其上,保證了足夠光線的同時,也將上方漂來的浮塵擋住。
院落的中心有一個圓形的三層水池,這水池在缺水的沙漠之中尤為可貴,莎拉曼除下面紗,捧起清水洗去臉上的沙塵,轉向萱兒笑道:「快來洗洗吧,不要讓黃沙將你漂亮的臉蛋兒完全遮住!」
萱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看得出莎拉曼是個性情開朗直爽的女孩,很好接近。
既然主人相邀,唐獵他們也不必客氣,盡情的享受了一下水池的清涼,萱兒用潔淨的毛巾為唐獵擦淨上身之後,又用烈酒將唐獵後背的傷口清洗消毒,小心的沖洗出其中的沙礫,唐獵忍住疼痛,等萱兒做完一切,最後用潔淨的白紗將他的胸膛裹住。
莎拉曼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唐獵:「看來你還不是我哥哥的對手!」
唐獵活動了一下胳膊站起身來,微笑道:「既然邀請我們前來,是不是準備一些食物招待我們?我的肚子已經很餓了。」
莎拉曼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她吹了一個響亮的唿哨,四名沙盜端著托盤從廚房走出,托盤之上擺放著剛剛烤好的牛羊肉。
唐獵一行早已是飢餓交加,看到香氣四溢的美食,無不精神大振,很快便忘記了自己仍然處在沙盜的巢穴之中,抓起烤肉,大口咀嚼起來。
唐獵啃光了一條羊腿,抓起一把浮沙搓干手上的油污,然後來到水池邊洗淨。這時看到沙皇裡卡度紅著眼睛從左側的房間內走出。
看到唐獵,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默然走到水池處,將光禿禿的頭顱浸入水中,看來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浸泡許久他方才從水中抬起頭來,一顆顆水珠從他的光頭之上緩緩滑落,灰綠色的雙目中充滿悲哀。
莎拉曼來到他的身邊挽住他的臂膀道:「哥哥,芙雲姐姐怎樣了?」
沙皇裡卡度黯然道:「或許我對火雲珠所報的希望太大了……」
「可不可以讓我看看病人!」唐獵大聲道。
沙皇裡卡度詫異的抬起頭,遇到的是唐獵堅定而篤信的眼神,他和唐獵雖然相遇不久,可不知為什麼,裡卡度卻對唐獵生出莫名的信任感,幾乎沒有做出任何的考慮,裡卡度重重的點了點頭:「跟我來!」
掀開厚重的門簾,進入光線昏暗的室內,藉著昏黃的燈光,唐獵看到前方的床榻上,靜靜躺著一位裹著白紗的少女,火雲珠放在她的腹部,散發出橘紅色的光芒。
沙皇裡卡度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控制住內心悲愴的情緒道:「都是我害了芙雲……是我害了她……」
唐獵徵得裡卡度的同意之後,為芙雲檢查了身體,她的脈息和呼吸都十分的微弱,肌膚冰冷,觸及她腹部的時候卻感覺到小腹微微隆起,唐獵心中不由得一怔,右手敏銳的觸覺通過觸診很快辨認出芙雲的腹部應當是一個成形的胎兒,這胎兒早已沒有心跳,應當是死去多時。看來芙雲真正的病因在於體內的死胎,極有可能是因為死胎羈留體內太久引發感染,而並發了體內的敗血症。
「怎樣?」沙皇裡卡度關切道,向來堅忍果敢的他此時已經方寸大亂。
唐獵低聲問道:「她究竟是何時懷孕?」
沙皇裡卡度虎目猛然睜大,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起來,近乎瘋狂的咆哮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他大力抓住唐獵的手臂,神情可怖到了極點。
唐獵心中暗叫不妙,看裡卡度的反應八成這胎兒不是他的,他***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給沙皇裡卡度帶上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裡卡度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骨節粗大的手掌捧住自己的光頭,緩緩蹲在了地上:「幫我救她……」
唐獵默默點了點:「放心,我會盡力而為!」
裡卡度黯然道:「我聽說火雲珠能夠清除她體內的毒素,恢復她的體溫到正常狀態,可是不知如何使用。」
唐獵拿起火雲珠,只覺著一股熱流從掌心流入他的經脈之中,當初在帕提亞城他曾經為乾爹鐵魔鰲醫病,龍蜥蜴的內丹遇到他的右手隨即融化,蘊含的能量被他完全吸納,這次唐獵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以左手握住火雲珠。心中暗道:「如果能夠將火雲珠化解,將其中的能量導入芙雲的體內,或許就能夠清除她體內的毒素。」
反覆考慮之下終於做出了決定,讓裡卡度抱起芙雲的身體,將火雲珠放入她的口中,以右手的能量小心的催動火雲珠沿著芙雲的食道緩緩下行,成功抵達她的腹部,唐獵開始逐步加強輸入她體內的能量。
右手的掌心緊緊貼在芙雲細膩的肚皮之上,藍色的光芒從他的掌心向四周漫射開來,火雲珠被唐獵的能量所催化,迅速起了反應,紅色的光芒從芙雲的腹部隱約透射出來,這光芒隨著唐獵能量輸入的加劇,變得越來越強。紅藍兩色的光芒交相輝映,將整個昏暗的室內照耀的明亮起來,唐獵感覺到火雲珠在芙雲的腹內迅速的縮小,一團熱流開始進入芙雲的經脈行走。
此時唐獵額頭之上滿是汗水,因為剛才在和沙皇裡卡度的交手之中損耗過大,現在即將力竭。
裡卡庫看出唐獵的艱難處境,悄然來到他的身後,雙掌貼在唐獵的肩胛之上,將自體能量源源不斷的向唐獵送了過去,以此來給唐獵支持和幫助。
唐獵集中精神,將裡卡度和自身的能量混合在一起手掌透出的藍光大盛,在兩人合力之下,芙雲體內的火雲珠終於從大變小,直到徹底化解在她的體內。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唐獵移開覆蓋在芙雲小腹上的手掌,想要起身,卻因為損耗過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裡卡度慌忙扶起他,唐獵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你去照顧芙雲姑娘吧……」搖晃著走出門外,早就等候在那裡的萱兒和莎拉曼同時迎了上來:「怎樣了?」
唐獵累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逕自來到水池旁,洗淨面孔,又捧起上層水池中的潔淨清水連飲了數口,這才轉身向萱兒道:「萱兒,我記得駝隊中還有許多藥材,你陪我去看看。」
萱兒點了點頭,善解人意的攙起唐獵的手臂,感覺到唐獵週身的肌肉仍然在微微的顫抖,這時能量消耗過度的表現,芳心中一酸,柔聲道:「主人……」冰藍色的美眸中湧出兩朵晶瑩的淚花。
唐獵淡然笑道:「救死扶傷是每一個做醫生的本分……」說到這裡他卻突然陷入了沉思,自從來到格蘭蒂亞大陸中,他的角色也在悄然改變著,現在的他更像一個漂泊的武者,而不是過去那個放蕩不羈的醫生,內心忽然感到一陣失落。
唐獵從隨行攜帶的藥材中挑選了能夠幫助促進生產、活血化瘀的紫草和天花粉,按照一定劑量配比讓萱兒煎好後給芙雲送過去。
經過短暫的休息唐獵此時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充沛的能量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莎拉曼看到唐獵獨自一人坐在水池旁調息,悄然走了過來,小聲好奇的問道:「唐獵,芙雲姐姐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唐獵皺了皺眉頭,這件事他的確不好開口,想起沙皇裡卡度剛才的表現,分明是並不知道芙雲懷有身孕,如果這件事貿貿然說出來,只怕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當下淡然笑道:「只是尋常的感染。」
「感染?」莎拉曼顯然對這個陌生的詞彙一無所知。
唐獵趁機問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芙雲是怎樣來到這裡的?」通過剛才對芙雲的觀察,他發現芙雲無論是穿著還是長相與這些沙盜有著很大的區別,不免懷疑芙雲是被沙盜擄劫到了這裡,所以才會有此問。
莎拉曼歎了口氣道:「芙雲姐姐是我大哥從沙漠中撿回來的,說起來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唐獵心中不由得一怔,如此說來芙雲腹中的死胎也有可能是沙皇裡卡度的,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反正這件事跟自己也沒有太多關係,乾脆不去想它。
莎拉曼道:「自從她來到古堡以後,身體便時好時壞,兩個月前突然加重,我大哥多方求診,恰巧有位高人從此處經過,告訴我們只有用蝂哲體內的火雲珠才能挽救芙雲的性命,我大哥好不容易才找到蝂哲的下落,誰想到又被你捷足先登。」
唐獵淡然一笑,說起來遇到自己卻是沙皇裡卡度的幸運,否則即便是讓他得到火雲珠,芙雲也是死路一條。
房內忽然傳來芙雲的尖叫聲,莎拉曼起身想要進入房內,卻被唐獵阻止。
萱兒驚慌失措的從房內走了出來,本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唐獵用眼色制止,悄然將她拉到一旁低聲道:「怎樣了?」
萱兒附在唐獵耳邊小聲道:「看來就要生了……」
唐獵點了點頭,輕聲囑咐萱兒道:「這件事只怕我不方便出面。」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讓裡卡度暫時迴避一下,我有事要單獨對他說。」
裡卡度雙目通紅的從房內走出,逕自來到唐獵面前,壓低聲音道:「你跟我來!」
兩人來到後方無人的天井之中,裡卡度霍然轉過虎軀,一字一句道:「我有件事求你!」
唐獵早已猜到他要說什麼,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裡卡度重重點了點頭,雖然和唐獵相見時間不長,可是卻感覺到他就像一個相交多年的朋友,裡卡度邀請唐獵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低聲道:「芙雲是我從流沙中救起的,當時她就像一個受驚的鳥兒,驚惶無助,我第一眼看到她,便深深愛上了她,有生以來,我從未如此認真過……」裡卡度的虎目之中蘊含著兩點淚光。
唐獵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表示安慰。
裡卡度道:「我從芙雲的種種表現看出,她一定受過某些巨大的傷害……」他停頓了一下方才道:「可是我卻未想到……」內心中極度的痛苦讓他緊緊攥起雙拳,怒不可遏道:「若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男人傷害了他,我必然要將他碎屍萬段!」
唐獵能夠理解裡卡度的痛苦,低聲道:「芙雲愛你嗎?」
裡卡度痛苦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心裡有我,上次我受傷之後,她守在床邊徹夜不眠的照顧我,如果她對我毫無感情又怎會那樣做?」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如果你愛她,她也愛你,又何必讓這件事成為你們兩人之間的障礙,去他媽的世俗眼光,去他媽的流言蜚語,只要你自己能夠幸福,何必管其他人的看法!」
沙皇裡卡度目光一亮,唐獵的這句話正說中了他的心坎,他激動的握住唐獵的手臂道:「唐獵,我會永遠記得你這句話。」
唐獵鼓勵他道:「想讓芙雲徹底接受你,必須解開她內心的死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0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三章【傷心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唐獵從萱兒的手中接過銀盆,芙雲娩出的死胎已經完全變成黑色,從外表形態看應該有三月的大小,死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散發出陣陣惡臭,不過這死胎和正常人類胎兒不同,臀後竟然拖有一根短短的尾巴。」
唐獵囑咐萱兒道:「將他埋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萱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房間內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沙皇卡度神情黯然的從房內走出,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唐獵,芙雲想要見你!」
唐獵愕然的張大了嘴巴,自己和芙雲素昧平生,她為何在這個時候想見自己,帶著滿腹的疑惑唐獵走入了房內。
芙雲靜靜坐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黑色長髮披散在肩頭,櫻唇蒼白,然而她的表情依然高傲,黑色美眸冷冷盯住唐獵:「是你救了我?」
唐獵點了點頭:「不錯!」
「你是裡卡度的朋友?」
「就算是!」
芙雲深邃的美眸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苦:「你又何必救我,我活在這世上只會增加他人的痛苦。」
唐獵歎了口氣:「可是你如果死去,有些人會更加痛苦!」
「不!這世上己經沒有人在乎我!」芙雲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唐獵低聲道:「不要忘記裡卡度,為了挽救你,他歷盡千辛萬苦去尋找哲,為了你他不惜與別人性命相搏。」
「那是他的事情,我從未向他承諾過什麼」芙雲表現的異常冷漠。
唐獵心中暗歎,醫治一個人的身體容易,醫治她的內心卻是無比的艱難,芙雲的這個心結很難被外人打開。他輕聲道:「我相信,你一定有過不堪回首的經歷,正是這段痛苦的經歷讓你不敢面對人生,不敢接受別人對你的感情,可是有句話我想奉送給你……」
「我不需要你的教導!」芙雲厲聲道。
唐獵淡然笑道:「我並不想教導你,只是想說出自己的一個觀點而己,有些東西失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如果一味將它放在心底,你的一生將會錯過更多的事情……」
「我不在乎!」
唐獵轉身向門外走去,聽到芙雲低聲的啜泣。
風沙漸漸變小,明月從浮沙中緩緩升入空中。
裡卡度和唐獵坐在高高的哨樓之上,兩人大塊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從開始以來卻沒有半句交談。彼此的目光總算交匯在一起,沙皇裡卡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唐獵也發出一聲大笑,兩人舉起手中裝酒的皮囊,仰首大灌了一口,裡卡度大聲道:「能夠結識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裡卡度最幸運的事情!」
唐獵微笑道:「不打不成交,老祖宗果然句句都是真理!」
裡卡度凝望空中的明月道:「明天又會是一個好天氣。」
「是啊,明天我和我的商隊又要啟程了。」
裡卡度真誠的提出邀請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這裡多住一段日子,我會像兄弟一樣來招待你。」
唐獵笑道:「事實上我己經受到了兄弟般的招待!」
裡卡度重重點了點頭道:「唐獵,如果沒有你,我很難相通這件事。」
唐獵沉默了下去,裡卡度雖然可以不計較芙雲過去的事情,可是從今天芙雲的表現來看,她似乎無法接受裡卡度的一片深情。
裡卡度仍然沉浸在對未來的嚮往之中:「我會用實際行動來感動她,讓她從心底真正的接受我!」
樓梯之上傳來緩慢的腳步聲,裡卡度皺了皺眉頭,很少有人敢來打擾他的談話。舉目望去,卻是妹妹莎拉曼神情憤怒的走了上來,目光死死盯住唐獵。
唐獵隱約覺著有些不對,仍舊微笑道:「大小姐好像心情不是太好?」
莎拉曼怒視唐獵道:「唐獵,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芙雲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唐獵內心一沉,沙皇裡卡度大步來到莎拉曼的面前,怒道:「莎拉曼,你太不像話了,怎麼對我的朋友如此無禮?」
莎拉曼一改往日對大哥的尊敬,大聲道:「大哥,你竟然串通外人一起騙我!那女人根本就是個蕩婦!」她藏在身後的手猛然抽了出來,手中竟然拿著那具死胎。
裡卡度內心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猛然衝了上去,狠狠的給了莎拉曼一個耳光,莎拉曼的俏臉立時鼓起五個深深的指痕,委屈的淚水頓時湧出她的美眸,她倔強道:「我絕不容許你這樣一個不貞潔的女人,父親若是活著,他也不會答應!裡卡度被莎拉曼的話擊中了內心最脆弱的部分,他揚起的大手緩緩垂落了下去,低聲道:「你……將她怎樣了?」
「你永遠不會再見到她!」
裡卡度魁梧的身影己經疾風般向哨樓下衝去,內心的惶恐實則到了極點。
唐獵看著因為悲傷而流淚的莎拉曼,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不該這樣對待自己的哥哥……」
「你住嘴!我們家族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莎拉曼將一切的過失遷怒到了唐獵的身上。
唐獵尷尬的點了點頭,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面對這個失去理智的丫頭,自己最好還是先溜為妙。
走下哨樓看到萱兒紅著眼睛站在那裡,顯然為剛才的事情愧疚不己,歉然道:「我沒有想到莎拉曼一直悄悄跟著我」
唐獵拍了拍她的香肩道:「有些事情早晚都會敗露,跟你沒有關係。」
雅易安好奇的走了過去:「裡卡度是不是瘋了,在那邊大嚷大叫,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裡卡度的反應早就在唐獵的預料之中,芙雲果然失蹤了,這件事肯定與莎拉曼有關,唐獵擔心裡卡度一時情緒失控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吩咐雅易安和萱兒等人回去約束手下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都不可以參預其中,隻身來到裡卡度兄妹旁邊,看看事情究竟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裡卡度此時己經近乎瘋狂,抓住莎拉曼怒吼道:「把芙雲交給我!」
莎拉曼揚起首倔強道:「我不會讓你再見到她,為了一個賤女人,你要殺我嗎?」
「你!」裡卡度揚起了醋缽大小的拳頭,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唐獵冷靜道:「裡卡度,當務之急是派人出去尋找,而不是逼她說出來!」
裡卡度經唐獵提醒,瘋狂的頭腦方才稍稍冷靜下來,他大聲命令道:「所有人給我聽著,全部出去去尋找芙雲,無論誰找到了芙雲,我都會重重的賞賜他!」
所有沙盜跨上白駝衝向外面的茫茫沙漠,裡卡度最後凝望了一眼莎拉曼,忍住怒火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除非我死!你不會知道她的下落!」莎拉曼的回答毫無迴旋餘地。
裡卡度怒吼一聲,轉身衝出城堡的大門。
莎拉曼冷冷凝望唐獵,美眸中充滿了對唐獵的憎惡。
唐獵暗叫倒霉,整件事跟自己狗屁關係都沒有,自己活脫脫充當了一個冤大頭的角色,有些灰i黔留的離開。
雅易安等人早己準備完畢,唐獵不想繼續捲入這場複雜的事件之中,悄然帶領手下人出了城堡,大沙暴己經過去,整個沙漠恢復了昔日的寧靜,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片宛如魚鱗狀的沙面。
萱兒仍然為發生的事情過意不去,輕聲道:「主人,我們這樣不辭而別是不是有失禮節。」
雅易安笑道:「跟這幫沙盜講什麼禮節?小心他們翻起臉來跟我們真刀真槍的大打一場,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他們向前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天色漸漸放亮,卻看到前方沙盜聚集在沙丘之處。
雅易安抱怨道:「他奶奶的,怎麼又遇上這幫沙盜了?」
唐獵從其中一眼就看到了沙皇裡卡度高大的身影,示意其他人在原地等候,他翻身躍下白駝向裡卡度走去。
沙盜看到是他前來,紛紛為他讓開道路,卻見沙皇裡卡度呆呆看著地面,兩名沙盜被人砍斷了頭顱,身首異處的躺在那裡,流入黃沙內的鮮血早己乾涸。裡卡度低聲道:「芙雲走了……」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隨即又感到些許的寬慰,裡卡度這句話的意思表明芙雲並沒有死,這對他們兄妹來說是一件好事,如果芙雲真的被莎拉曼殺死,只怕兄妹間的那道鴻溝一生一世都無法彌合。
裡卡度蹲了下去,大手在沙盜屍首的頸部撫摸了一下,虎目中閃過憤怒的光芒:「一刀就能斬斷兩名高手的頭顱,藍德帝國之中有這種實力的不會超過三個,他翻轉那名沙盜的軀體,卻發現沙盜週身的骨骼全都被霸道的刀氣所震斷。
他緩緩站起身來,轉向唐獵道:「他是故意留下線索讓我找到他!」
唐獵抿了抿嘴唇,內心暗歎,看來這個殘忍的對手與芙雲之間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說不定就是芙雲腹中胎兒的始作俑者。
身後又有幾名沙盜飛速趕到,來到裡卡度面前,驚慌失措道:「老大,不……不好了……二當家她……她留下一封信,離開了古堡。」
裡卡度面色一遍,一把抓過那名沙盜手中的羊皮卷,卻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大哥,我恨你,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大吼一聲,反手一拳將那名沙盜打得橫飛了出去,怒吼道:「為什麼不阻止她?」那名沙盜被打得頭昏腦脹,捂著半邊高高腫起的面孔爬了起來:「我們不敢……」
「全都是廢物!」裡卡度狠狠罵了一句,翻身躍上白駝,匆忙中向唐獵拱了拱手:「唐獵,他日有緣再見!」說完揚起皮鞭重重抽在駝臀之上,白駝如同利箭般向古堡的方向竄去。
唐獵有些同情的看著裡卡度漸漸變小的背影,看來天下間不幸的人不僅僅是自己,目光落在地上的兩具無頭屍首之上,他好奇的拉起其中一具屍體,發現那屍體全身的骨骼都己經酥軟,單憑一刀之力竟然能夠震碎沙盜全身的骨骼,此人的實力絕對可以躋身當世高手之列。看來這兩名沙盜是負責處置芙雲的,沒想到卻在途中遭遇橫禍。
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唐獵的內心也不好受,讓手下人掩埋了兩具屍首,在嚮導都澤的引領下向藍德帝都繼續進發。
好在途中再也沒有遇到凶險,一行人經過七個日夜的艱苦跋涉終於走出了赤魯東沙漠。看到前方蔭蔭的樹影,所有半精靈勇士同時歡呼起來,雅易安啞著喉嚨叫得格外起勁,他早就受夠了沙漠的風塵,總算能夠擺脫那艱苦的環境。
唐獵將一袋金幣交給嚮導都澤,微笑道:「辛苦你了!」都澤以右手摀住心口的位置向唐獵行禮,這些日子唐獵表現出的英勇和頑強早已讓他深深折服,他指向西南方向道:「再往前行五十里左右,便有一個名叫雷東特的小鎮,你們可以在那裡得到補給,沿著小鎮南方出口的大道一直走下去,五天之後可以順利抵達帝都。
和都澤分手以後,他們並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來到都澤所指的雷東特鎮,一群人看到村品的噴泉,全都歡笑著跑了過去,捧起噴泉清冽的泉水,盡情的享用,連情緒一直低落的路比利也表現出少有的歡樂,加入到他們的歡笑的隊伍中來。
雷動特鎮居住的大都是安奎族人,他們是沙漠四大種族之一,後來才遷移到赤魯東沙漠以西生活,民風淳樸好客同,小鎮之上家家戶戶產門前幾乎都備有水,提供給過往的旅客無償使用。
像他們的這種規模的隊伍,小鎮經常可以見到,可是小鎮之上並沒有規模太大的旅館。
雅易安通過商談,在兩家相鄰的旅館安頓下來,這些買來的白駝現在己經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再往前行就是草木茂盛的大陸,白駝的價值會不斷貶值,雅易安帶著蒲是兄弟和半精靈人前往當地的市場,將白駝就地出售,又賣來十五匹駿馬和六輛馬車,用來裝載倖存下來的貨物。
雅易安整理好車馬正要趕回旅館的時候,卻發現一位身穿銀色緊身武士裝的少女正在遠處挑選著馬匹,他看得真切,那少女分明是沙皇裡卡度的妹妹莎拉曼。他確信莎拉曼沒有看到自己,慌忙趕回旅館向唐獵匯報自己的發現。
唐獵也是吃了一驚:「你是說莎拉曼也在這座小鎮?」
雅易安重重點了點頭道:「我不會看錯,她正在集市上購買馬匹,看來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為什麼不留下她?」唐獵大聲道。
雅易安撇了撇嘴道:「干我屁事啊?那小妮子猖狂的狠,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樣子,我何必招惹那個麻煩。」
唐獵起身道:「我去找她!」莎拉曼雖然對他抱有敵意,可是沙皇裡卡度卻是將唐獵當成了知己好友,現在一定在為莎拉曼的不辭而別心急若焚,唐獵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幫助裡卡度挽留下她。
他和雅易安來到剛才的市場,卻沒有看到莎拉曼的蹤影,雅易安指了指前方的馬販道:「剛才就在這裡。」
唐獵大步走了過去,微笑道:「這位兄弟,剛才有沒有一位藍色短髮的姑娘來過?」
那馬販樂呵呵點了點頭道:「的確有位姑娘從我這裡購買了一匹駿馬走了,她還向我打
聽前往飄香城的道路,出手很慷慨的!」
唐獵拿出一枚金幣表示對他的謝意,那馬販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你們是那位姑娘的什麼人,剛才有幾位男子也在追問她的去向。」
唐獵心頭一怔,回身道:「什麼人?」
那馬販道:「好像一人說是那位姑娘的弟弟……」唐獵內心一震,據他所知莎拉曼只有一個哥哥,還從未聽說過她有弟弟,難道……,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唐獵的內心,他低聲向雅易安道:「我去追她,你去叫蒲歪他們迅速趕來和我會和。」
唐獵翻身上馬沿著馬販所指的道路一直向南奔去,走出小鎮,道路兩旁全都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雖然還是正午,整條道路卻顯得有些陰鬱。唐獵不時飛庫手打關注道路兩旁有無異常,前行五里左右,看到左側一條小路通向從林深處,道路旁邊的樹枝似乎有被剛剛砍斷的痕跡,唐獵內心一動,勒住馬緩.沿著那條小路向樹從中行去,走不多遠便看到前方空曠的地方有五匹駿馬被拴在樹幹之上。
唐獵也翻身下馬,環視四周,看到草從被碾踏的痕跡,快步跟了上去,隱約聽到樹林之中似有人聲。唐獵加快了腳步,莎拉曼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你們……你們是誰?
一個淫邪的聲音笑道:「莎拉曼,嘖!嘖!嘖!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連當初向你提親的人都忘記了嗎?」
唐獵屏住呼吸,隱藏在樹從之中向前方望去,卻見莎拉曼嬌軀靠在一顆大樹之上,手握彎刀,四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包圍在她的四周,正向她不斷逼近。
莎拉曼怒道:「你們……好卑鄙竟然在賣給我的水中下毒……」
那為首的男子向前跨出了一步冷笑道:「賤人,可憐我當初一片真誠向你求親,竟然被你當眾侮辱,我山特今日定然要讓你償還昔日的一切。」
莎拉曼揮動彎刀道:「別過來,否則我必然將你們碎屍萬段。」
四名大漢同時笑了起來,山特怪叫道:「你只怕要站不住了吧?把我碎屍萬段?哈哈,來啊,來啊,我等著你來砍我!」
莎拉曼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前方的人影也變得重疊起來,如果不是依靠身後大樹的支撐,她早己倒在了地上,一種無助的惶恐籠罩了她的內心,她顫聲道:「你們若敢對我無禮,我大哥不會放過你們!」
山特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怕他,誰不知道沙皇裡卡度是沙漠之皇……怎麼辦?」他故意回頭向周圍同伴看了看,然後怪笑道:「所以我要將你先姦後殺,然後毀屍滅跡{」說到得意之處他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身後卻傳來一陣響亮的掌聲,所有人都是一驚,同時回身望去,卻見唐獵徽洋洋的靠在樹幹之上,笑瞇瞇道:「好主意,先姦後殺,然後毀屍滅跡,不知道你們打算誰先來?」
莎拉曼馬上聽出這是唐獵的聲音,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尖叫道:「唐獵……」她本想喊出唐獵救我,可是話到中途硬生生嚥了下去,無論如何她都不願在唐獵面前示弱。
山特揮了揮手,兩名同伴手握長刀向唐獵衝了上去,不見唐獵如何動作,虎軀卻後發先至,衝到了兩人之間,握緊的雙拳分別擊打在兩人的下領之上,將兩名魁梧的大漢打得倒飛了出去,連哼都沒哼,便昏死在草地之上。
唐獵若無其事的吹了吹拳頭,虎目冷冷盯住山特道:「我最恨別人採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就算是強姦也要憑借真刀真槍的本事,居然在別人的飲水中下藥……我他媽都替你臉紅……」唐獵忽然想起了海族女皇水黛茵,自己對她雖然並非蓄意所為,可是終究也是構成了迷姦的事實,臉上不由得一紅,怒火全都發洩在山特的身上:「媽的,老子今天閹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山特看到唐獵對付兩名同伴的手段,己經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硬著頭皮拔出腰間彎刀,卻突然向莎拉曼衝去,他武力雖然不濟,可是頭腦卻十分的靈活,知道只有控制住莎拉蔓方才能夠要挾唐獵,保證自身的安全。
唐獵早就料到山特會有這樣的舉動,在山特轉身衝向莎拉曼的時候,反手抽出屠龍刀,灌注巨大能量的一刀狂劈而出,刀焰波及的範圍己然達到六米的長度,飛庫小說山特聽到腦後風聲颯然,強大的殺氣從身後蜂擁而至,嚇得腳步一緩,刀氣劈中他握刀的右臂,山特垂頭望去,卻看到自己的整條右臂竟然被齊齊切下,創口處噴出一蓬血霧,他驚恐的摀住創口,大聲慘叫起來。
另外一名同伴早己被唐獵的勇猛嚇得膽顫心驚,心中雖然想要逃走,可腳下卻邁步開一步。眼睜睜看著唐獵來到面前,一拳打在他的頸後。
乾脆俐落的制住了四名大漢,唐獵這才不緊不慢的來到莎拉曼的身邊,故意歎了口氣道:「
「好險,我要是再來晚一步,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莎拉曼俏臉泛起一陣潮紅,纖手死命抓住大樹,大堅持沒有倒下,可是內心中卻操熱異常,恨不能脫去自己的衣服,讓不斷上升的體溫冷卻下來。
唐獵看到莎拉曼的模樣,八成是被這些人下了催情的迷藥,解下腰間的皮囊,將冷水兜頭向莎拉曼了過去。
莎拉曼連續打了兩個嘖Is,頭腦方才感到少許清醒,恨恨的瞪了唐獵一眼,搖晃著來到
哀嚎不止的山特面前,一腳踏在山特斷臂的傷口之上,怒道:「解藥呢?」
那山特痛得涕淚直流,顫抖著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莎拉曼一把搶過從中倒出一枚綠色的藥丸,含入口中,只覺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流沿著她的喉頭滑入腹中。頭暈的症狀立時緩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卻聽到唐獵道:「如果他給你的是毒藥呢?」
,『
莎拉曼充滿殺機的美眸轉向山特,她忽然揮起手中彎刀,一刀狠狠插入山特的心口。她的舉動大大出乎唐獵的意料之外,再想阻止己經來不及了,山特雙目翻了翻,雙腿不斷抽搐,不多時便己經一命嗚呼。
莎拉曼一不做二不休,竟然連續出刀,將那仍然處在昏迷中的三人盡數殺死,唐獵根本沒有想到她下手會如此殘忍,不由得憤怒道:「莎拉曼,你太過分了!」
莎拉曼將彎刀在山特的身上擦去血跡,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怒視唐獵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唐獵怒吼道:「早知道你這麼做,我根本不會救你!」
「誰讓你多事!」
如果不是顧及莎拉曼是沙皇裡卡度的妹子,唐獵才懶得跟這個刁蠻丫頭理論。此時雅易安率領半精靈武士趕到,看到眼前的慘狀也都是一驚。
萱兒來到莎拉曼身邊,關切道:「莎拉曼,你有沒有事?」
莎拉曼搖了搖頭,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委屈,蹲在地上大聲哭泣起來。
唐獵看著滿地的屍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晚來一步,說不定己經遭到這四人的毒手,從她的角度想想殺掉他們也並不算什麼過錯。內心的憤怒稍稍平復,他吩咐蒲尼道:「蒲尼,你帶兩名兄弟把這幾具屍首藏好,千萬不要留下什麼線索。」
蒲尼笑道:「主人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對他們來說處理屍首只不過是小菜一碟,焚燒後將骨灰拋入河流之中,保管沒有人能夠查到屍體的蹤跡。
在萱兒的勸慰下,莎拉曼的情緒總算平復了下來,她雖然嘴硬,可是心中對唐獵剛才的見義勇為卻是大大的感激。
和萱兒小聲告別之後獨自一人向樹林外走去。
唐獵大聲道:「給我站住!你去哪裡?」
莎拉曼背朝唐獵用力咬了咬下唇,冷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對這種刁蠻任性的丫頭必要時只好採用極端手段,唐獵大步走了過去,聲音卻突然變得緩和:「莎拉曼,我的確沒有資格管你,不過,有件東西我想你見識一下……」
莎拉曼緩緩轉過身去,卻沒有想到唐獵冷不防一掌打在她的頸側,莎拉曼一陣天旋地轉,嬌軀一軟向地上倒去,唐獵伸臂攬住她的纖腰,將她的嬌軀橫抱而起。
萱兒驚呼道:「主人!」
唐獵微笑道:「既然她這麼不聽話,我只好代表她哥哥教訓她。」
雅易安誇張的閉上了眼睛:「我靠!太殘忍了!」
唐獵將莎拉曼放在馬車之上,叫來蒲是道:「蒲是,我想讓你們兄弟倆,將她護送回沙漠古堡。」
蒲罡點了點頭。
萱兒此時卻提出不同的意見:「主人,我覺著最好不要這麼做!」
唐獵有些不解的望向萱兒。
萱兒道:「因為芙雲的事情,他們兄妹之間己然產生一道深深的裂痕,就算我們將莎拉曼勉強送回去,她仍舊還會離家出走,到時候她的去向只怕更加無跡可尋。」
唐獵默然無語。
萱兒道:「主人應該能夠看出,沙皇裡卡度對芙雲一往情深,現在芙雲失蹤,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找到,換句話來說,沙皇裡卡度此時十有八九不會在古堡中駐守,我們將莎拉曼送回去也見不到他,又有誰能夠約束她呢?」
唐獵看了看躺在馬車上的莎拉曼禁不住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自己的路見不平又帶來了一個麻煩。
雅易安也附和道:「萱兒說得對,其實這丫頭只是一時想不開,過幾天或許能夠接受她
哥哥和芙雲的感情,乾脆我們帶上她前往飄香城,順便讓她散散心,也等於幫了沙皇裡卡度的一個大忙。」
唐獵仍然有些顧慮道:「可是她如果中途要逃走,我們豈不是要時時刻刻看著她?」
萱兒笑道:「我想她只是不想見到自己的哥哥,對我們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芥蒂,更何況主人還救世過她的命,經在了剛才的風波,她應該明白一個少女孤身在外並不是那麼容易。「
唐獵笑道:「萱兒,你既然那麼維護她,我便將她交給你看管。」
萱兒笑道:「主人放心,我一定會幫忙開導她,至於沙盜那邊,我會讓鳥兒帶信過去,將莎拉曼和我們一起的消息及時傳遞過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四章【天下烏鴉一般黑】
「唐獵,你這個混蛋!」即使在睡夢之中莎拉曼也在痛罵著唐獵,,她用清涼的毛巾為莎拉曼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莎拉曼突然抓住她的柔美,驚恐的尖叫起來。
萱兒柔聲勸慰著:「一切都己經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
莎拉曼心有餘悸的睜開美眸,黑暗中宛如綠寶石一般閃亮,兩點淚光依然存留在俏臉之上,她輕聲道:'萱兒姑娘!」
萱兒點了點頭,隨手拉開了車簾,夜風從窗口悄然潛入:「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莎拉曼點了點頭,隨即俏臉紅了起來,幸好在夜色的掩飾下並不會被萱兒看到,她剛才竟然夢到一個男子赤身裸體的向自己走來,想要強姦自己,更荒唐的是,那男子竟然是唐獵!這種事情自然是無法說出口的,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方才道:「我是在哪裡?」
「在前往飄香城的路上。」
莎拉曼內心稍稍平靜了下來,她本以為自己是被送往古堡的路上,揉搓了一下麻木的玉腿,莎拉曼果斷的說道:「停車,我要離開這裡。」
萱兒輕聲道:「現在夜深人靜,你一個女孩子又能去哪裡?」
「去哪裡都行,總之我不想看到唐獵那討厭的傢伙。」莎拉曼憤怒的說道。
管兒笑了來,她很少看到有人樣討厭唐獵。_
莎拉曼的聲音隨著夜風傳到了車外,剛好傳到馳騁地車旁唐獵的耳中。
唐獵不禁啞然失笑,催動座駕來到馬車的窗前,面也湊了過去,:「莎拉曼,背後說人的是非好像不太好吧?」
莎拉曼氣鼓鼓的衝了過去,俏臉伸出車窗,幾乎和唐獵的鼻尖相撞:「討厭的傢伙!」
唐獵哈哈大笑:「莎拉曼,前方就是我們露營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走,我馬上讓人為你準備好馬匹和食物。」
眾人在空曠的樹林中宿營,唐獵帶著蒲是兄弟二人巡視完周圍的環境,確信沒有任何異常,這才來到莎拉曼和v兒的身前,虎目炯炯有神的盯住莎拉曼,莎拉曼寸步不讓的和他對視著。
唐獵大聲道:「蒲是,去給這位大小姐準備一匹快馬,再拿上足夠的食物和金幣,送她離開!」
萱兒在莎拉曼的身後拚命向唐獵擺手,她知道莎拉曼的性情倔強,如果唐獵這樣對她,等於變相的將她逼走。
莎拉曼綠寶石般的眼眸閃爍著憤怒的火焰:「唐獵,你什麼意思?」
唐獵冷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想送你回去,免得你要時時刻刻的提防我。」
莎拉曼卻突然笑了起來:「你越是讓我回去,我偏偏就不回去,我為什麼要聽從你的安排,我倒要看看你敢怎樣對付我!」
雅易安再也忍不住,味一聲大笑起來,這下他也看出來了,這莎拉曼根本就不想離開裡,除了嘴硬,其實內心中早己向唐獵屈服,唐獵這傢伙對付女人果然有幾分手段。
莎拉曼狠狠瞪了雅易安一眼,置兒擔心她再惹唐獵生氣,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邀她去方的空曠地方賞月,莎拉曼這次出奇的聽話,跟著萱兒悄然走開。
雅易安向唐獵豎起了拇指,低聲道:「我開始崇拜你了。」
唐獵笑瞇瞇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跟著我,你能學會很多東西。」
雅易安點了點頭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不錯,我吹牛的功夫現在己經提高了許多!」
唐獵狠狠的向他豎起了中指:「靠!」
飄香城是藍德帝國的政治和經濟中心,也是這個國度中歷史最為悠久的城市之一,進入飄香城唐獵頓時感覺到這裡和玄武帝國的不同,因為藍德帝國在和玄武帝國的戰爭中不斷取勝利,百姓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表情,看來戰爭並沒有給這片土地帶來太多的影響。
莎拉曼和萱兒觀望著街道兩旁繁榮熱鬧的景象,她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座名滿天下的古城,對所見到的一切都感到大為新奇,不時指指點點,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雅易安最關心的還是他剩下的貨物能不能賣上一個好價,因為之前來過飄香城的緣故,他對這裡的環境多少有些瞭解,帶著唐獵一行在東城一家名為『西斯,的旅館住下,顧不上休息,便讓蒲-幾個為他將貨物整理好,裝上馬車,向距離這裡不遠處的貿易城走去。
飄香城整個城市的結構有些像梅花狀,位於梅花中心的位置是他們的政治中心,梅花的最南方是神城,也是象徵最高神權的天廟所在,宗教城的兩旁是貴族和富商所在的城區。最下方的兩個區域雖然面積並不大,可是聚集的人口卻是最多,分別是普通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唐獵他們所在的城區,是外來客商的暫住地和飄香城的交易中心。
因為剛剛來到這座城市,唐獵也表現出很高的興致,主動提出要陪雅易安一起去貿易城走一走,順便感受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莎拉曼和萱兒興致勃勃的跟隨他們通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莎拉曼和唐獵之間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雖然交談時仍然經常頂撞,可畢竟己經不像開始時那種勢不兩立的模樣了。
走入貿易城狹窄擁擠的街道,唐獵方才明白,無論在玄武帝國還是在藍德帝國,最主要的貿易商品還是奴隸,難怪當初雅易安對他輕易便賜予半精靈人自由抱有不同的看法,他的所作所為對雅易安來說意味著損失了一大筆金錢。
雅易安輕車熟路的找到過去曾經聯繫過的商號,將從馬行空手中搶來的這些商品全都專賣了出去,雖然價錢比市值稍低,可畢竟省去了許多麻煩,更何況這些商品全都是空手套白狼得來,無論賣出多少都是利潤。
看著馬車上裝得滿滿的六個錢袋,雅易安樂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好在還沒有得意忘形,低聲向唐獵道:「等回到旅館,咱們兄弟倆平分這些錢。」
唐獵淡然一笑,忽然發現置兒和莎拉曼不知去了哪裡,慌忙讓蒲罡等人分頭去尋找,快便發現萱兒和莎拉曼站在前方的奴隸市場前,二女的美眸之中都流露出莫名的憤怒。
唐獵來到她們身後,向前方的拍賣台望去,卻見那拍賣台上站著七名美貌的少女,或許是因為飽受折磨的緣故,她們的衣衫大都污穢不堪,破損的地方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裸露出的手臂和大腿處佈滿了創痕。
自從來到格蘭蒂亞大陸,唐獵對買賣奴隸的事情己經見怪不怪,當初剛剛來到這裡,他便親身經歷了買賣過程,對這些奴隸雖然同情,卻愛莫能助。
一名身材矮小的奴隸販子尖聲叫道:「各位仔細看看,我這次帶來的貨色全都是一等一的美女,看看她們的身段,每一個都會讓你銷魂。」
「混蛋!」莎拉曼義憤填膺的罵道,現場的聲音實在太過嘈雜,將她的聲音蓋住,並沒有引起台上人的注意。
那名奴隸主用力拍了拍手掌,從身後走出了兩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人,他們四肢和胸脯之上全都生有厚重的黑毛,是嗜血猩人的二代混血,無論身材還是體態都比真正的混血猩人小上一號,繞是如此,在普通的人類之中也算得上鶴立雞群了。
兩名猩人各自抓住一名女奴,在奴隸主的手勢之下,猛然撕開了女奴身上的衣裙,伴隨著兩名女奴驚恐的大叫,她們晶瑩的肉體頓時裸露於眾目睽睽之下。
兩名女奴的身後各自展開一對潔白的羽翼,她們竟然是翼族!w兒冰藍色的美眸中滿是
屈辱的淚水,她緊緊咬著下唇,看到同族姐妹在眾人面前受辱,內心己經痛苦到了極點。
莎拉曼衝動的就要衝上台去,卻被唐獵一把拉住,每個地方都有它固定的規則,魯莽打破只會造成惡劣的後果。
那奴隸主淫笑道:「你們看清楚,她們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翼族美女,呵呵,在藍德帝國中只怕不多見吧?」
莎拉曼不顧唐獵的阻撓,大聲斥罵道:「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母親,有沒有妻子和女.如果是你的女兒站在台上,你也讓她任人侮辱嗎?」
唐獵虎目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莎拉曼雖然性情刁蠻,可本性卻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那奴隸主陰鬱而怨毒的目光向台下望來,他冷冷道:「兩百個金幣!」
四名身材魁梧的猩人分開眾人向唐獵他們的位置走了過來,顯然不會就此善罷甘體。
唐獵使了一個眼角,蒲罡蒲尼兄弟二人連同兩名半精靈勇士大步迎了上去,周圍人去紛紛避讓,在推崇武力的時代,只有拳頭才能真正的王道。
四名猩人雖然高大強狀,可是身體的靈活性遠遠遜色於訓練有素的半精靈人,僅僅兩個回合,四名半精靈勇士己經乾脆俐落的將他們擊倒在地。如果不是唐獵及時阻止,他們早就扭斷了這些低等混血獸人的脖子。
「每人二百個金幣,我買下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商人大聲道。
唐獵用手肘搗了一下雅易安,示意他出價買下那些翼族少女。
雅易安苦著臉看了看唐獵,知道唐獵的決定不會改變,只好咬牙叫道:「二百零壹個金幣!」
唐獵怒其不爭的看著他。
那名商人再度出價了:「二百五十個金幣!」
「二百五十一……」雅易安己經開始肉痛了,價錢。
在他的心目中這些翼族少女根本不值這個價錢。
「三百個金幣!」那位商人看來跟雅易安較上勁了。
雅易安乞求的望向唐獵,唐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揚起大聲叫道:「五百個金幣!」雅易安聽到這個數字,心痛的差點沒當場昏過去。
莎拉曼和置兒都為唐獵的義舉而歡呼雀躍。
高額的價錢讓那名商人徹底放棄了競爭。
那名奴隸主看了看狼狽歸來的四名猩人,又看了看唐獵,終於點了點頭道:「三千五百金幣,成交!這七名翼族少女全部歸你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們出多少,我便多加一倍的價錢!」
唐獵萬萬沒有想到在一切幾乎成為定局的情況下,竟然又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轉身望去,卻見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子氣定神閒的站在不遠處,那男子白髮如雪,眉毛也是耀眼的銀色,一雙陰沉的眼眸竟然是紅色,透露出陰冷無比的目光。
唐獵內心劇震,這名男子赫然是當初在虎踞關大戰之時,操縱巨型機械怪物的武士,他的箭法出眾,唐獵親眼目睹他射殺了斐娜心愛的坐騎黑雪,如果不是金龍及時出現,只怕他和斐娜都要遭到此人的毒手。
那名男子陰森的目光注視唐獵良久,讓唐獵甚至產生了己經被他認出的錯覺,好在他最終將目光轉移到了高台之上,冷冷道:「我說得話,你聽到了嗎?」
那奴隸主滿臉堆笑,一副奴顏蟬膝的模樣:「聽到了聽到了,革將軍有任何的吩咐,小人都會照辦,這些翼族女奴全部屬於您……」、
莎拉曼怒道:「你這人怎麼出爾反爾,按照帝國市場的行規,既然己經成交,這件交易便決不可反悔!」
那名白髮男子冷冷看了莎拉曼一眼,緊接著目光又落在置兒的身上,陰森的目光讓置兒下意識的躲向唐獵的身後。
唐獵早已被他們的狂傲激起了怒火,目光冷冷的看著對方。
白髮男子緩緩點了點對,他雙手反剪到身後:「這些女奴我讓給你,不過我希望你在飄香城內最好老老實實的,千萬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看著那名白髮男子遠去的身影,雅易安忍不住問道:「我靠,這混蛋是誰?太***猖狂了。」
莎拉曼道:「我聽人叫他革將軍,大概他就是帝國五虎上將之一的革烽。」
唐獵在內心中反覆誦念著這個名字,初來飄香城的大好心境己經被破壞一空,讓雅易安去將購買女奴的金幣付清,率領眾人重新回到旅館之中。
唐獵一行本來就有三十餘人,現在又多了七名翼族女奴。在旅館長期居住並不方便,更何況唐獵短時期內並沒有離開飄香城的打算,和雅易安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附近租上一套宅院,暫時安頓下來。
雅易安花錢花的肉痛,看著錢袋裡的金幣不斷減少,愁眉苦臉道:「唐獵,這樣下去就算金山銀山也有被挖空的一天。」
唐獵大笑了起來。
雅易安怒道:「我跟你事先說明,掙到的金幣咱倆是一人一半,可購買女奴,租住房屋,負擔他們衣食住行,己經花掉了一半不止,也就是說,你的那份己經花光了,現在開始動用屬於我的那部分了。」
唐獵拍了拍他的肩膀:「記得你說過,咱們是兄弟。」
「少跟我套近乎,親兄弟還明算帳呢。」雅易安憤憤不平的說。
唐獵狡黠的望著雅易安:「色安,記不記得黃金戰船的事情?」
雅易安撇了撇嘴角道:「等我去找黃金戰船,章八巧和那獨眼龍早他媽給掃蕩一空了。
唐獵充滿信心道:「缺少啟動黃金戰船的鑰匙,他們就算能夠成功抵達黃金窟也沒有帶走戰船的機會。」
雅易安沉默了下去,內心中己經開始在權衡黃金戰船的價值。
唐獵故意誘惑他道:「現在你做出少許投入,將來會獲得豐厚的回報,自己掂量一下吧
雅易安歎了口氣:「唐獵,雖然我明明知道你在騙我,可我還是相信你,誰讓我雅易安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
大門外傳來一陣悅耳的歡笑聲,卻是莎拉曼和置兒帶著幾名翼族女郎從集市上採購日常必需品回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莎拉曼指向唐獵道:「去找他結賬!」
唐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居然把我當成凱子了。」他一把將雅易安推了上去,雅易安苦著臉看完賬單,掏出五十個金幣付了出去。置兒指揮眾女將採購的東西運入房內,莎拉曼逕自來到唐獵的面前:「雌!昨天跟你發生衝突的那人果然是革烽!」
唐獵瞪了她一眼道:「二當家,我有名字!」
雅易安也湊了過來,埋怨道:「莎拉曼,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沒用的物品,我們的錢…
「知道你掙錢不容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後我一定還給你!」莎拉曼硬生生將雅易安的話給頂了回去.
好在莎拉曼很快又回到了正題,向唐獵道:「革烽是藍德帝國的五虎上將之一,我一直都奇怪他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跟你作對,現在總算知道了。」
唐獵微微一怔,沒想到莎拉曼居然去做了一番調查,表面看上去衝動刁蠻的莎拉曼竟然有細緻的一面。
莎拉曼道:「我查到革烽和一個商人關係相當的親密。」
誰?
「馬行空!,,
唐獵內心劇震,他萬萬沒有想到馬行空居然也來到了飄香城,難怪革烽會突然冒出來對付自己,可這一切莎拉曼緣何會知道?單憑她自己,好像不可能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得那麼清楚。
莎拉曼看著唐獵上下打量著自己,芳心中竟然感到一絲羞澀,大聲道:「看什麼看?之前沒有見過我嗎?」
唐獵笑道:「二當家,你好像沒有這個本事,老實交代,在飄香城中究竟有沒有同謀?
莎拉曼獲知這一切的確要歸功於飄香城內的耳目,沒想到被唐獵一眼便看破,怒沖沖道:「狗眼看人低,我認清你了!」憤然轉身離去。
唐獵哈哈大笑,卻見雅易安眼光怪怪的看著自己,有些奇怪道:「看什麼看,之前沒有見過我嗎?」
雅易安笑:「見是見過,不過從來見你這麼淫賤!」
唐獵道:「有件事情還是告訴你吧,馬行空也來到了飄香城,只怕以後我們的麻煩還會不少。」
雅易安後悔不迭道:「早就勸你不要那麼心慈手軟,一刀殺了他多***乾脆,現在也省得那麼麻煩!」
其實唐獵心中也有些懊悔,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大陸,有些時候的確不可以心慈手軟,對馬行空這種卑鄙無恥的人販子,還是殺掉為妙。他低聲道:「事情既然己經發生,後悔也沒有用了,還是想些辦法盡快解決這件事情吧。」
雅易安點了點頭,忽然道:「唐獵,有件事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你來藍德帝都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觀光那麼簡單?」
唐獵雙目凝望空中的白雲,所答非所問道:「我想去天廟看一看。」
雅易安歎了口氣道:「做夢吧你,想去天廟只怕比進皇城還要艱難。」
馬行空畢恭畢敬的站在革烽面前,儘管他竭力裝出一副恭謙的模樣,仍然掩飾不住目光中的深深失落。
革烽微笑道:「馬老闆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馬行空默默點了點頭道:「革將軍,我始終都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留著唐獵他們幾個?
革烽慢條斯理的端起要茶盞,抿了一口微燙的茶水,愜意的閉上雙目,唇齒輪間享受著茶香的餘韻,許久方才道:「唐獵不是一個普通人,我始終覺著他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
馬行空憤然道:「他只不過是一個無恥的強盜,哪值得大將軍關注。」
革烽哈哈大笑起來,睜開紅色的雙目,兩道妖異的眼神讓馬行空下意識的垂下頭去。他輕聲道:「照你所說,他應該是從玄武國而來,一個人歷盡千辛萬苦跋涉千里來到這裡,恐怕不僅僅是為了觀光這麼簡單,他到底想幹什麼呢?」革烽突然對唐獵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馬行空小心的問道:「將軍,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
革烽冷笑著搖了搖頭:「先不要去招惹他,我倒要看看他前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馬行空失望的點了點頭,默然向革烽告退。
革烽偉岸的身軀佇立於大廳的中心,目光中流露出幾許溫柔之色,低聲道:「你來了很久了?」
屏風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美麗女郎緩步走出,她的容貌雖美,可是臉色卻太過蒼白,帶著深深的病容,美眸之中流露著深深的優郁,這女郎竟然是從赤魯東沙漠中突然失蹤的芙雲。
革烽緩緩轉過虎軀,雙目中透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目光,輕聲道:「為何不在房內休息
芙雲冷冷道:「如果留在房內休息又怎麼會知道你策劃的陰謀。」
革烽笑道:「在你心中,我當真如此的陰險狡詐嗎?」
芙雲望向革烽的目光漠然之極:「你之所以放過唐獵,是因為看到莎拉曼在他的身邊,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對付裡卡度,留住他們的用意就是想藉著他們將裡卡度引出來。」
革烽哈哈大笑道:「芙雲,你的想像力果然出眾,不錯,我的確很恨裡卡度,如果不是他劫持了你,我便不會承受這麼許久的痛苦。」
尹芙雲怒道:「我己經告訴過你,裡卡度並沒有劫持我!」
革烽猛然抓住芙雲的手臂,紅色雙目之中流露出難以遏制的仇恨:「你打算怎樣向我證明?用你己經蒙受恥辱的身體嗎?」
芙雲的俏臉變得越發慘白,拚命掙脫革烽的手臂道:「卑鄙!」
革烽怒吼道:「我無法容忍這樣的屈辱,我會殺死他,我會讓他嘗盡一切痛苦而死……
羞憤交加的淚水在芙雲的美眸中閃爍,她無力道:「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何不任由我死去?」革烽用力搖了搖頭,緩緩放開芙雲的手臂,內心宛如被千刀萬剮般痛苦,他無比艱難的說道:「我從沒有恨過你,我所恨的是……那個奪去你貞操的畜生……」芙雲的精神在瞬間被革烽完全擊垮,無力的靠在抱柱之上,嬌軀緩緩的坐倒在地上。
室外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從天而落,隨之響起了浙浙瀝瀝的落雨聲。革烽冷冷道:「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維護他!」他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入疾風暴雨之中,仰起面孔任憑風雨將他的虎軀打濕,耳邊隱約聽到芙雲悲泣的吸泣之聲,睜開血紅色的雙目怒視陰霆的蒼彎,猛然爆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嘶吼.唐獵赤裸著上身,任憑風雨吹打著古銅色的健美體魄,自從認識到武力的重要性,他己經養成了每日晨起舞刀的習慣,縱使風雨仍然無法使他中斷。
一套屠魔七式演練完成,緊接著又是一套經過改動的墨子劍法,應該說是墨子刀法才對,對兩套側重點不同的刀法劍術,唐獵在招式上己經演練的純熟,可是仍然無法將二者自如的融為一體。反手將屠龍刀深深插入地下,唐獵一躍而起抓住上方的樹枝,開始做起了引體向上,身體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而浮現出健美的輪廓。
莎拉曼不知何時舉著雨傘出現在唐獵的身後,看著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不覺看得有些出神。
唐獵從身後輕柔的呼吸聲中判斷出有人到來,鬆開樹枝,虎軀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倒翻,來到莎拉曼的面前,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偷窺我!」
莎拉曼大感窘迫,嘴上卻並不服軟,噎道:「我只是恰巧經過。」
唐獵笑道:「恰巧經過?真的是好巧啊,你住在隔壁院中,大清早來到這邊做什麼?」「我……我去方便……」
唐獵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有沒搞錯?好像這邊的茅廁是男人專用啊!想偷窺就明說,何必這麼多的理由。」
莎拉曼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唐獵這傢伙著實可惡,竟然不給自己留任何的面子,咬了咬櫻唇道:「我就是偷窺你怎麼來著,有種的你把褲子也脫了,讓我偷窺個夠!」
唐獵駭然道:「二當家,你不會這麼色吧·」
莎拉曼哼了一聲,腰間彎刀突然彈射而出,纖手握住刀柄,宛如變月的刀身掬起一蓬淒迷的雨霧,向唐獵獲呼嘯砍了過去。
唐獵沒想到她說打就打,一時間被她攻了個措手不及,腳步向後一個側滑,試圖抓住地上的屠龍刀。
莎拉曼嬌叱一聲,玉足向前踏出一步,地上的雨水向上倒飛而出,瞬間形成了一條螺旋狀的水龍,搶在唐獵觸及刀柄以前,將屠龍刀刀身完全纏繞,向後倒飛出去。
唐獵摸了一個空,莎拉曼揮舞著彎刀追風逐電般向他狂攻過來,唐獵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莎拉曼的真正實力,本來只以為莎拉曼不過是一個刁蠻任性的丫頭,卻沒有想到她的刀法隱然己經進入一流的境界,以自己目前的實力,稍有不慎還有可能敗在她的手下。
唐獵好勝心頓起,巧妙的閃過莎拉曼的第一波攻擊後,身體來到大樹旁,利用大樹的阻隔讓莎拉曼的攻擊無法順利達成。
莎拉曼怒道:「膽小鬼,躲躲閃閃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便和我面對面的比試一場。」
唐獵一聲大笑,身軀原地躍升而起,抓住頭頂兒臂粗細的樹枝,一把拗斷,體內能量灌注於右臂之中,整條樹枝因為能量的突然注入,忽然燃燒起了藍色的火焰。
「裝神弄鬼!」莎拉曼手中的雨傘突然合攏,向唐獵的心口處戳去,唐獵揮動樹枝正面迎上,沒等靠近雨傘,被他強大能量排開的氣浪夾雜著雨絲,己經先行撞擊在雨傘之上。
莎拉曼投擲雨傘卻只是一個虛招,纖手輕輕一抖,手中彎刀在雨絲中發出高速的顫動,手腕上佩戴的金鈴發出一陣清越的鳴響。這看似細微的動作,卻蘊藏著莎拉曼最為厲害的殺招,能量隨著震動波無聲無息的向唐獵傳送過去。
唐獵的雙耳因為這頻率極高的震動波刺激,竟然出現了暫時的鳴響,本來便被雨水模糊的世界在唐獵的視野中突然顫抖了起來,樹枝上燼燒的藍色能量火焰明顯的出現了波動。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2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五章【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就在唐獵分神的剎那,莎拉曼手中的彎刀閃電般劈到距離唐胸口不到兩寸砟,強烈的刀氣率先觸感痛了唐獵的胸膛的肌膚,疼痛讓唐獵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戰鬥力中來,手中的樹枝反挑向彎刀的底部,波一聲震響,兩股能量的撞擊讓藍色光芒瞬間暴漲,樹枝無法承蒙受住這巨大的壓力,從中折成兩斷,霸道刀氣將唐獵的褲帶竟然割裂,如果不是莎拉曼手下留情,這一刀憶經砍中的唐獵。
唐獵雙手提著褲子連連後退了數步,方才躲過莎拉曼強勢的進擊,心中暗叫慚愧,沒想到這小丫頭的刀法竟然到這個地步,公平的說,莎拉曼的武力應該不在自己之下,不過她地兵器上佔得便宜太多,如果屠龍刀還在自己的手中,莎拉曼肯定沒有那麼容易得手。」
莎拉曼的俏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驕傲的揚下頜道:「怎麼樣,服氣了嗎?」
唐獵嬉皮笑臉的笑道:「厲害,厲害,我打不過你,只好脫褲子給你看了!」他裝模做樣的要放開腰帶。
莎拉曼尖叫了一聲:「不要!」俏臉紅的宛如蘋果一般,沒想到唐獵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唐獵只不過做個樣子嚇嚇她而己,將斷裂的褲帶重新扎上,趁著莎拉曼扭過蝶首的剎那,大步衝向屠龍刀的位置,莎拉曼意識到唐獵真正目的的時候,己經無法阻止了。屠龍刀在手,唐獵的信心爆擁,笑瞇瞇道:「這下公平了,再來比過!」
莎拉曼性情好強,哪裡會主動認輸:「比就比!」彎刀螺旋形遞出,雨水順著她刀勢的走向形成了一圈透明的螺旋水流。
唐獵心中暗讚,這刁蠻丫頭的確刀法不凡,一招深得墨子劍法精要的招式封了出去,以屠龍三指寬度的刀身擋住了莎拉曼詭秘莫測的螺旋刺殺,彎刀的尖端刺中屠龍刀刀身之上,強大的力量將屠龍刀壓迫的向唐獵的胸口凹陷了下去,瞬間又反彈而出,唐獵自身的能量巧妙的利用反彈送了出去。
莎拉曼被唐獵強大的反彈力震得玉臂發麻,向後退了兩步,揚起彎刀,手腕上的金鈴灼灼發光。
唐獵最為顧忌的就是她手上的金鈴,知道莎拉曼定然是利用金鈴震動發出的聲波來干擾自己的注意力,剛才她之所以能夠得手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莎拉曼畢竟不是自己的敵人,唐獵和她比試之中表現的縮手縮腳,霸道的屠魔七式始終不敢使出,害怕不慎傷到了她,更多的時候都是以墨子劍法的防守來抵禦莎拉曼的進擊。
莎拉曼唇角流露出一個誘人的微笑,手腕的金鈴發出一陣急促的顫動,聲波從四面八方向唐獵包圍而去。
唐獵的耳朵輕輕顫動了一下,確立了防守的念頭之後,他的意識前所未有的冷靜了下來,雖然聲波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可是唐獵憑借自身敏銳的感覺己經感受到周圍空氣因為聲波行進而發生的突然改變。
手中屠龍刀閃電般揮舞了出去,看似雜亂無章的劈砍卻讓聲波的傳導方向發生了突然的改變。
手中屠龍刀閃電般揮舞了出去,看似雜亂無章的劈砍卻讓聲波的傳導方向發生了突然的改變。
莎拉曼俏臉微微一變,她忽然意識到唐獵己經把握住克制金鈴震動的關鍵所在,她思緒的片刻波動卻己經被觀察入微的唐獵看在眼中,身軀急速前衝,屠龍刀撥開莎拉曼彎刀的劈刺。
莎拉曼的左手猛然揚起,皓腕之上帶著兩串金鈴。唐獵深知莎拉曼金鈴震波的厲害,搶在她振鈴之前,一把握住她的左腕,用力一拉,扭轉過莎拉曼的嬌軀,丟掉手中的屠龍刀,準確無誤的抓住莎拉曼的右腕,身體緊貼在莎拉曼彈性驚人的嬌軀後,大笑道:「這下你沒有辦法了吧?」
莎拉曼用力扭動了一下嬌軀,不曾想這樣的動作卻撩撥起唐獵體內原始的慾望,她敏銳的覺察到豐臀後的變化,俏臉排紅,嬌羞無限道:「唐獵,你這混蛋放開我……」
唐獵的褲帶剛才被莎拉曼己經斬斷,經過一陣纏鬥,竟然鬆脫,褲子滑了下去,露出兩條光導黔留的大腿,更尷尬的是雨水將莎拉曼的衣衫全部打濕,兩人身體緊貼,唐獵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莎拉曼肉體的戰慄。
美人在懷,唐獵內心中一陣心猿意馬,大手鬼使神差般探向莎拉曼的豐胸,輕輕捏了一下,莎拉曼又羞又急,可是偏偏嬌軀變得酥軟無力,無法掙脫開唐獵的懷抱。
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這聲驚呼將意亂情迷的兩個人同時驚醒,唐獵慌忙放開莎拉曼,回身望去,卻是雅易安瞪大了眼睛,張著個大嘴站在遠處,顯然被眼前的場面驚呆。
莎拉曼羞得摀住俏臉顧不上拾起地上的彎刀,向院外飛速逃去。
唐獵有些尷尬的拎起褲子,雅易安嘖嘖有聲的走了過來:「唐獵啊,唐獵,你果然厲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幹出了這種事情!」唐獵怒道:「放屁,你少***信口胡說,我還穿著內褲呢,能幹什麼?」
雅易安一臉壞笑道:「可能幹了,或許沒幹,總之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難怪你這麼熱心的幫助這丫頭,原來腦子裡早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唐獵惡狠狠罵了一句,然後有些心虛道:「這件事別到處亂說
雅易安樂呵呵點了點頭,湊到唐獵的耳邊道:「你到底是干還是沒干?」
唐獵威脅性十足的向他揚起了拳頭:「再敢提起這件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儘管雅易安不說什麼,所有人還是從莎拉曼扭捏的神態中看出了端倪,向來風風火火的她刻意在迴避著唐獵,只要唐獵在場,她的蟒首便始終低垂著,誰都能看出她和唐獵之間肯定發生了點什麼。
唐獵總算找到了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確信周圍無人,扯住莎拉曼的手臂道:「喂!你能不能自然一些,現在見到我就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大家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莎拉曼狠狠瞪了唐獵一眼,目光卻流露出一絲羞澀:「你那天好過份!抓得人家好……痛……」紅著俏臉摀住胸部。
唐獵一聽這丫頭的話音,暗叫要命,看來莎拉曼八成是喜歡上自己了,我靠!女人怎麼都是這樣,我明明伸出了騷擾之手,卻無意中叩開了她少女的心扉,難怪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唐獵馗尬笑道:「你別往心裡去,我不是故意的。」
莎拉曼含羞啐道:「女孩子這裡豈是隨便摸得?不過我不會怪你」芳心中一陣舔絲絲的,心中的情意早已表露無。
能夠讓一個如此刁蠻任性的少女突然改奕的也只有愛情,唐獵心中暗歎,做人還是不要太帥了,沒想到來到格蘭蒂亞大陸自己的桃花運絲毫沒有減弱。
唐獵雖然風流,可是也清楚地莎拉曼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姑且不論好她自己的性情,單單是她那位沙皇哥哥便足夠他頭痛,自己如果能夠在天順利找到晶石,便有機會返回原來的世界,對這些無辜的女孩子,還是不要招惹為妙,想到這裡,他主動撤退道:「我還有事要辦,回頭再跟你聊。」
「你去哪裡?」
「我想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有辦法進入神城!」這段日子最讓唐獵牽掛的還是天廟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莎拉曼主動提出道。
唐獵微微一怔,正想拒絕。卻聽莎拉曼又道:「在飄香城中我還有幾個朋友,或許能夠幫到你。」
看到她一番誠意,唐獵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
一路之上,莎拉曼宛如小鳥般快樂,綠寶石般的美眸蕩漾著幸福的神采,她的美與置兒的幽雅不同,是一種活力四色的健康之美,如果不是身處在格蘭蒂亞大陸,唐獵甚至會誤以為她是一個美麗而熱情的夏威夷女郎。
莎拉曼充滿野性的眼神對唐獵來說也是一種很難抗拒的誘惑,平心而論,對這個頗有性格的少女,唐獵也有些動心。莎拉曼指向前方的商舖道:「那裡的老闆是我的好朋友。」
唐獵笑了起來,不知道莎拉曼的朋友究竟是怎樣的人?談笑間,卻見一個矮胖的紅髮小伙子向兩人走了過來,這小子張相破為滑稽,小眼睛,蒜頭鼻,極不協調的長了一張女孩子似的櫻桃小口。看到莎拉曼,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腮邊的肥肉鼓脹了起來,露出兩穎小小的能牙。
莎拉曼顯得跟他極為熟絡,在那胖小子肥胖的肩頭捶了一拳道:「丘彼得,我讓你查得事情怎樣了?」小胖子戒心十足的向唐獵看了看。
莎拉曼有些羞澀的向他介紹道:「他就是唐獵!」
丘彼得怒視唐獵道:「就是他欺負你嗎?」
莎拉曼慌忙擺手道:「原來我都是逗你玩的,唐獵對我很好,怎會欺負我呢?」美眸深情的向唐獵看了一眼,唐獵不禁一陣頭皮發麻,看來這丫頭是越陷越深了。慌忙岔開話題,主動向丘彼得伸出手去,微笑道:「你好,我叫唐獵!」丘彼得對唐獵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友好,冷冷和唐獵握了握手道:「久仰,久仰!」這才引領莎拉曼和唐獵來到商舖的後院,招呼他們在院內石桌旁坐下,沏上一壺熱茶,可對待唐獵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唐獵看出他對自己的戒心,淡然一笑,並不主動和他攀談,以免自討沒趣。
莎拉曼道:「小胖子,事情到底查得怎樣了?」
丘彼得道:「現在馬行空就住在革烽府邸旁的旅館中。」
莎拉曼怒道:「我這就去殺了那混蛋!」
丘彼得慌忙阻止道:「二小姐,你千萬不要衝動,革烽的勢力十分強大,那馬行空是他
庇護的商人,如果你殺了他,豈不是等於公然向革烽宣戰?」
唐獵從他的話中覺察到丘彼得應該是沙盜中的一員,或許他在飄香城中就是專門負責諜報工作。
唐獵緩緩放下茶盞道:「有件事我並不明白,馬行空對我們這些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他既然想假手革烽來對付我們,卻為何又遲遲沒有動手?」
丘彼得看了看唐獵,感覺到唐獵能夠讓刁蠻的莎拉曼對他言聽計從果然有其過人的一面,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做出了決定,從懷中取出一卷絲帛,上面畫著一個人像。
莎拉曼看清畫捲上人的時候頓時發出一聲詫異的驚呼。
唐獵低聲道:「芙雲?」他的聲音中也透露出驚奇,不過他馬上就聯想到丘比特既然是沙盜的成員,想必沙皇裡卡度也利用他尋找芙雲,這件事說來倒也正常。
丘彼得點了點頭道:「二小姐,有件事我本不該瞞你,大當家己經來到了飄香城。」
莎拉曼用力咬了咬櫻唇,從丘彼得拿出芙雲畫像的剎那,她己經預感到大哥極有可能來到了這裡,所以丘彼得的話並沒有讓她感到太多的驚奇。
丘彼得道:「大當家交給我兩件事,一是尋找你的下落,還有一件事就是找她!」
莎拉曼怒道:「大哥為何仍然忘不了這個壞女人?」
唐獵在桌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莎拉曼居然遏制住了進一步的發作,輕聲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她和大哥在一起。」
丘彼得道:「有件事我並沒有告訴大當家。」
莎拉曼和唐獵的目光同時投處丘彼得。
丘彼得歎了一口氣道:「芙雲目前正在革烽的將軍府中!」
「什麼?」唐獵和莎拉曼都是一驚。
丘彼得重重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查明,這位芙雲姑娘乃是藍德帝國司禮官趙崇東的女兒,一年前她的父母暴斃,而她也突然失去了下落。」
莎拉曼低聲道:「也就是說,她父母死後,便流落到了赤魯東沙漠,被我大哥救了回去。」
丘彼得道:「還有一件事只怕你們不知道,芙雲是革烽的未婚妻子,這門親事早在三年前便已經訂下。」
唐獵劍眉微皺,沒想到這件事越發變得錯綜複雜了起來,如果說芙雲腹中的胎兒是革烽的骨肉,一切應該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兩人有婚約在前。這對裡卡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能夠知難而退,不會繼續和芙雲糾纏下去。可是唐獵心中的陰雲卻始終無法抹去,不知怎麼,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這件事不會輕易結束。
莎拉曼道:「既然她是有夫之婦,你何不將這件事坦白的告訴我大哥,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也好。」
丘彼得苦笑道:「大當家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只怕我沒這個本事說服他,芙雲的事情我也無法隱瞞太久的時間,就算我不說,以大當家的本事早晚也會查出來。」
唐獵大聲道:「他在那裡落腳?」
「向東五里的安然巷,我在那裡有座宅院。」
「我去找他!」唐獵霍然站起身來。
莎拉曼卻撅了撅小嘴兒道:「我不去!」她仍然在生著大哥的氣。
唐獵笑道:「只怕他已經知道你來了,打死不散親兄妹,難道你們兄妹倆今生今世都不相認了?」
莎拉曼默然不語,唐獵向丘彼得問明裡卡度的落腳地點後,起身告辭,莎拉曼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丘彼得看著兩人的背影雙目中竟流露出無限失落的表情,其實他一直暗戀莎拉曼,只是因為自慚形穢始終不敢表露心跡,現在看到心上人竟然心有所屬,自然失落不已。
五月的飄香城正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兩人走到中途,又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好在道路兩旁商舖眾多,莎拉曼買了一把折扇,撐開後和唐獵共同走在傘下的那方天空下,聽著沙沙的落雨之聲,呼吸著濕潤的請冷空氣,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莎拉曼悄然向唐獵的身邊靠緊了一些,芳心中怦怦跳個不停,這種緊張的心情有生以來還從未經歷過。
臨近裡卡度落腳的地方,莎拉曼卻停下了腳步,輕聲道:「唐獵,我還是不去了。」
唐獵笑道:「為什麼?難道你還在記恨著你親哥哥嗎?」
莎拉曼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不敢見他,怕他還會罵我。」
唐獵笑著摸了摸莎拉曼藍色的短髮:「裡卡度見到你只怕開心還來不及,又怎會罵你?」
莎拉曼不無擔心道:「我害怕大哥仍然不願放棄那個女人。」
唐獵歎了口氣道:「有件事我早就想對你說,在這件事情上你大哥並沒有錯,愛一個人又何必顧忌她的過去?有些事情根本是沒有選擇的!」
莎拉曼搖了搖頭道:「我絕不會讓大哥娶一個失去貞節的女人!」
唐獵想不到她的貞操觀念居然這麼重,輕聲道:「或許芙雲另有苦衷呢。」
莎拉曼怒道:「為何你總幫著她說話?女人的貞操只可以奉獻給自己的愛人,而且一世一生都要忠於愛人,絕不可以移情別戀!」
唐獵內心一震,莎拉曼的話無異於給他敲響了警鐘,眼前的是一個極其傳統的少女,表面上雖然熱情似火,骨子裡卻流淌著傳統的血液,如果自己稍有把持不住,極有可能對她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唐獵默默提醒自己,千萬要處理好與莎拉曼之間的關係,不可以讓她對自己的感情繼續發展下去。
在唐獵的鼓勵下,莎拉曼終於同意去見裡卡度。
來到丘彼得所指的宅門前,輕輕叩響了大門,過了好半天,方才有人打開了房門,卻是沙皇裡卡度貼身的護衛,那沙盜顯然沒有想到莎拉曼會在這裡出現,揉了揉眼睛,確信是二當家無疑,方才驚喜道:「二當家,真的是你啊,如果大當家知道你來了,一定會十分高興。」
莎拉曼淡然點了點頭:「我大哥呢?」
那沙盜登時語塞。
莎拉曼察覺到某些不對,厲聲道:「我大哥呢?」
那沙盜支支吾吾道:「出去……辦事了……就快回來了。」
唐獵敏銳的覺察到一定有大事發生,一把握住那沙盜的手腕道:「快說!」
那名沙盜被逼無奈,方才道:「他去……去了芙雲姑娘過去的府邸……」
莎拉曼怒道:「為什麼不跟著他?」
沙盜苦著臉道:「大當家不讓我去,下午的時候有人送一封信過來,大當家欣喜異常,好像是芙雲姑娘……約他出去相會……」
唐獵大聲道:「快帶我們過去,這件事一定是個圈套!」
那名沙盜此時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帶著唐獵和莎拉曼兩人向芙雲過去的舊宅趕去。
莎拉曼充滿不解道:「大哥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切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唐獵冷笑道:「這件事一定是個圈套,如果我沒有猜錯,革烽之所以沒有對我們下手,其真正的目的便在於你的大哥,他一定在暗地裡跟蹤我們,順著線索找到了丘彼得,方才追蹤到了你大哥的下落,如果不是他故意洩露芙雲的線索,你大哥又怎會輕易找到?」
莎拉曼眼圈兒發紅道:「都是我害苦了大哥。」
唐獵低聲安慰她道:「這件事與你無關,只怪革烽太過狡詐!」雖然他處在革烽對立的一面,也不禁為此人縝密的心思所深深折服,無論誰擁有一個這樣的敵人都會是不幸的事情,看來今天這不幸又要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推開趙府斑駁陸離的大門,裡卡度灰綠色的雙目閃過一絲激動的光華,芙雲清麗絕倫的俏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芙雲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馬上自己就可以見到她了。
走過內宅的大門,來到趙府的花園之中,從這片建築的規模來看,趙崇東生前擁有相當顯赫的權勢。
花園因為長期疏於打理,到處荒草叢生,花木也毫無秩序的自由生長著。
裡卡度的目光忽然被一個男子的背影所吸引,他靜靜站在雨中,銀色長髮無風自動,在如絲的細雨中輕輕飄浮,自體的能量已經提升到巔峰,時刻處於戰鬥的狀態之中。
即使相距二十米開外,沙皇裡卡度仍然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強大的殺氣。
革烽緩緩轉過身軀,英俊的面孔因為極度的仇恨已經成為鐵青色,面部的肌肉扭曲起來。
裡卡度幾乎在瞬間便明白一切都是騙局,短時間的慌張之後,整個人迅速鎮靜下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描淡寫的搭在玄鐵劍柄之上,冷冷道:「芙雲在哪裡?」
「你死前我會告訴你!」革烽的手中突然多出一張漆黑如墨的長弓,七支黑色的羽箭宛如彗星劃過天際的剎那,拖著七道黑色的軌跡從七個不同的角度射向裡卡度魁梧的身軀。
高速運行的羽箭撕裂了密集的雨絲,自身蘊含的強大能量將前方的空氣排浪般向周邊擠壓而去。
裡卡度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玄鐵劍脫鞘而出,寬闊的劍身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羽箭接連射中劍身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鏃尖接觸的地方撞擊出萬點火星,宛如煙花般綻放。
一排黑色羽箭剛剛射出,革烽手中的長弓卻又幻化成銀色,七支銀色羽箭片刻不歇的射向裡卡度。
裡卡度爆發出一聲冷哼,玄鐵大劍螺旋形揮舞而出,宛如黑龍般縈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七支銀色羽箭在空中飛行角度不停改變,試圖鑽入裡卡度玄鐵大劍形成的防護罩中,叮噹之聲不絕於耳,連續十多次撞擊之後,裡卡度將所有羽箭盡數擊落,冷冷道:「帝國第一箭手革烽果然名不虛傳!」
革烽紅色的眼眸死死盯住裡卡度,流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他的手終於落在腰間的劍柄之上,他以箭術聞名帝國,可是真正的絕學卻是劍法,左足向前跨出一大步,足下強大的力量讓青磚宛如蜘蛛網般開裂。
裡卡度手中的玄鐵大劍劍尖指向地面,周圍的雨絲因為他突然瀰散的殺氣,紛紛向四周散去。
彼此充滿仇恨的眼神在虛空中激烈交鋒,革烽怒吼一聲,鞘中利箭宛如奪目的閃電般飛射而出,劍光撕裂了陰霾的天色,劍氣將前方的雨絲全部排空,在兩人的面前暫時形成一個無雨的空間。
裡卡度開始向前飛奔,二十多米的距離瞬間已經縮短到五米左右,玄鐵劍從下方斜向上反削而去,地面上的積水因為受到劍氣的影響,炸裂出一團團淒迷的雨霧。
革烽手中劍細窄狹長,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柔韌性,雙劍相交,細劍彎曲反折,將裡卡度玄鐵劍上傳來的強大力量化於無形。細劍宛如靈蛇般曲折纏繞上玄鐵劍的寬闊劍身。
兩人全力拉扯之下,同時發出『嗨!』地一聲大喊。
腳下的青磚地面再度崩裂,彼此都感覺到對方強大的力量。
革烽猛然撤去細劍,身體原地飛昇起來,上升到空中約七米左右,掉轉方向,居高臨下的向裡卡度俯衝而來。
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瞄準裡卡度的頭頂刺去。
裡卡度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玄鐵劍向天空中刺去,劍尖與劍尖相撞,革烽手中的細劍彎曲成為弓形,接著裡卡度劍身傳來的力量,他的身體再次彈射向半空之中,這次的俯衝速度更快,劍身中醞釀的力量更大,務求一擊將裡卡度斃於劍下。
兩人若論力量應該在伯仲之間,可是革烽的進攻是從高處發起,借俯衝之勢,威力成倍增加,裡卡度雖然勇猛,可是頭腦卻並不笨,從這一劍的來勢已經知道無法強硬接下。劍身平伸過頭頂,以寬闊的劍身擋住革烽勢不可擋的驚天一擊。
裡卡度腳下原本碎裂的青磚向周圍輻射而去,他魁梧的身體竟然向地面下沉去,轉瞬之間便消失在革烽的視線之中。
革烽在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地面之上,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洞口,內心中不禁一驚,馬上猜想到裡卡度定然是藉著自己的力量遁入土中,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
他的感覺向周圍探索而去,內心中有一個強烈的預感,裡卡度絕不會就此離開,他能夠感覺到裡卡度對自己的刻骨仇恨,就像自己恨他一樣。
不遠處的水窪中蕩漾起一圈漣漪,即便是如此細微的變化也沒有逃過革烽敏銳的觀察。
革烽的身體平貼地面衝刺了過去,手中細劍全力插入漣漪下面的土地,劍刃毫無阻滯的插入地下。革烽暗叫不妙,幾乎就在同時,他下腹處的地面猛然崩裂開來,玄鐵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向他的腹部。
倉促之中,革烽不可思議的將身體倒立起來,饒是如此,玄鐵劍凜冽的劍氣仍然將前胸的衣衫撕裂開來。
仍在土中的細劍藉著革烽的反轉之力向玄鐵劍冒出的方位直劈而去,所經之地,青磚紛紛裂開,劍氣穿過泥土向裡卡度全力逼去。
裡卡度魁梧的身軀破土而出,手中玄鐵劍劈向革烽的後心,利用地形的優勢,裡卡度扭轉了剛才的劣勢,在他心中已然認定革烽便是那個傷害芙雲的罪魁禍首,下定決心要將革烽斃於劍下。
玄鐵劍準確無誤的刺中革烽的後心,馬上便遇到了阻滯,裡卡度判斷出革烽必然穿著了護體寶甲,如此強悍的刺殺竟然無法穿透護甲分毫。
劍氣將革烽後心的衣袍完全撕裂開來,一蓬黑色的煙霧猛然瀰散開來,裡卡度暗叫不好,慌忙屏住呼吸,可是已經太晚,一股甜絲絲的香氣吸入肺腑之中,幾乎就在剎那之間,他的手臂開始變得酸麻起來,踉踉蹌蹌向後方接連退出數步,虎軀因為憤怒而不住發抖。
革烽『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他雖然有寶甲護身,可是沙皇裡卡度凝聚全力的一擊也讓他受傷不輕,身體搖晃了一下,用細劍拄地,方才堅持沒有倒下,紅色雙目盯住裡卡度,蒼白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2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六章【同仇敵愾】
「我說過,一定要親手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革烽搖晃著身體向裡卡度艱難的走去,鮮血從他的唇角緩緩泌出,表情顯得格外恐怖。
沙皇裡卡度內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悲哀,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即將取勝的時候發生這樣的變故,對於革烽的陰險他並沒有做出充分的估計。
革烽用細劍抵在裡卡度的胸膛之上,壓低聲音道:「我一生之中,從未如此真誠的愛過,從未對任何人像對芙雲那般付出,你為何要侮辱她,為何要奪去她的貞操,為何要破壞我的幸福……」
裡卡度怒視革烽,毒煙已經讓他的四肢麻痺,無法移動分毫,唇舌也宛如木頭般僵直,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從革烽的話中他感到無盡的恐懼,他本以為奪去芙雲貞操的是革烽,可是現在看來真正的元兇另有人在。
革烽抖動細劍,在裡卡度的左臂上狠狠刺了一劍,鑽心的疼痛讓裡卡度的瞳孔痛苦的痙攣了一下。
革烽近乎發狂的吼叫道:「你為何要這樣對她,她的身體本應該屬於我……」他挺起劍尖準備向裡卡度的小腹刺去。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革烽和裡卡度的虎軀都是一震,裡卡度此時已經是虎目蘊淚,他終於見到了芙雲,芙雲身穿白色長裙宛如幽谷中的百合般緩緩走向了他們,她無瑕的雙足赤裸著,輕輕踩在碎裂的青磚之上,腳底柔嫩的肌膚被鋒利的青磚碎屑割破,鮮血沿著她的腳底流出,她卻渾然未覺。
妒火將革烽本已發紅的雙目燃燒了起來,他怒吼道:「在你心中始終是他重要一些!」
芙雲緩緩搖了搖頭,來到他們的面前,柔荑一把抓住了革烽手中的細劍,鋒利的劍刃頓時將她的纖手割破,鮮血沿著鋒利的劍刃一滴一滴低落下去,落在地上宛如綻開了一朵朵嬌艷淒美的小花。
芙雲的目光看了看裡卡度,又回到革烽的臉上,輕聲道:「你一直都在問我這一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革烽緊緊咬住下唇,極度的痛苦甚至讓他咬破了嘴唇的皮膚,愛之越深恨之越深,他今日方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真諦。
芙雲道:「我和你之間,和裡卡度大哥之間,都是清白的。」
裡卡度目光中閃爍著痛苦,他開始預感到芙雲的經歷比他想像中還要悲慘的多。
面對革烽和裡卡度,這兩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芙雲芳心之中宛如刀絞,她輕輕拉開領口,革烽和裡卡度兩人同時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可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們又緩緩睜開了雙目。
芙雲的左乳上緣印著一個清晰的黑色唇印,裡卡度倒還沒有什麼,革烽宛如被重錘擊中,原本蒼白的面孔更加變得沒有血色,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言喻驚恐和憤怒。
芙雲的美眸無比哀怨的注視著革烽:「你現在明白我為何要不辭而別了?」
革烽整個人就快要軟癱下去,在瞬間他的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他的聲音乾澀而無力:「你……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屈辱的淚水湧出了芙雲的雙目,她輕聲道:「在帝國之中即便是帝君也要對他禮讓三分,他的權勢和實力又豈是我們能夠抗衡?他侮辱了我,殺害了我的父母,可是……我卻不能說……,因為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我……」
「我會信你!」革烽大聲吼叫道。
芙雲緩緩搖了搖頭,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得一見的笑容:「我愛你,所以更不能讓他傷害你……我所能做的只有離開……」
熱淚沿著革烽的虎目滾滾而下,芙雲辛酸的表白更加讓他心痛,原來她一直都在默默保護自己,對自己的愛意從未改變過。而他,卻一直在傷害她……芙雲輕聲道:「我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可是沒想到在瀕臨死亡的邊緣卻被裡卡度大哥所救。」她的美眸充滿感激的望向裡卡度,裡卡度此時也是百感交集,他終於明白,芙雲從一開始便沒有愛過自己。
芙雲道:「在我心中始終將你當成我的大哥,如果沒有你,我早已死去,在古堡的那段時光,我甚至忘記了過去的屈辱,忘記了我原來的一切,可是我沒有想到……體內竟然留下了他的孽種……」
革烽已經不敢再看芙雲淒楚的眼神,分不清臉上奔流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
芙雲伸出手去,革烽頓時明白,將解藥放在芙雲的掌心,芙雲來到裡卡度的面前,親手將解藥餵入他的口中,輕聲道:「裡卡度大哥,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在我心中你始終都是我的好大哥……」
裡卡度含淚道:「好妹子……」
芙雲的嬌軀忽然搖晃了一下向地上倒去,她在臨來之前已經服下了毒藥,此時開始發作起來。革烽和裡卡度同時衝到她的面前,革烽抱起芙雲的嬌軀,大聲道:「芙雲,芙雲,我不會在意發生過的事情,你始終都是我的好妻子……」
芙雲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容,輕聲道:「阿烽……忘了我……」她的手臂軟綿綿垂落了下去,生命脫離了她美麗的軀殼。
革烽緊緊抱住芙雲的嬌軀,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
裡卡度也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悲慟,大聲嚎哭起來。
唐獵和莎拉曼趕到趙府門前的時候剛好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是大吃一驚,唐獵慌忙衝上前去,探了探芙雲的脈息,確信她已經死去,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好開口相詢,不過看到裡卡度並沒有發生意外,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裡卡度抹乾臉上的淚水,一把抓住革烽的手臂道:「他是誰?」
革烽英俊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裡卡度的問題,用力抱起了芙雲的嬌軀,向前走了一步,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他剛才被裡卡度玄鐵劍所傷,又經歷芙雲突然死亡的創痛,內心早已處於崩潰的邊緣,一直以來都是憑借頑強的毅力支撐,此時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一頭栽倒在地上。
唐獵為他檢查了一下,低聲道:「沒事,他只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休息一會兒,就會恢復。」
革烽與裡卡度面對面站在那裡,芙雲的遺體就停放在距離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兩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悲傷與痛苦,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仇恨。
「告訴我,他是誰?」裡卡度的聲音中在滴血。
革烽仰望陰霾的蒼穹,細雨已經停歇,烏雲卻仍然沒有消散,黑暗的夜晚即將來臨,他低聲奉勸道:「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不要繼續捲入其中。」
裡卡度毅然搖了搖頭:「芙雲雖然並不愛我,可是卻無法阻止我愛她,我曾經說過,無論是誰傷害了她,我都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他激動的盯住革烽道:「你如果不將元兇告訴我,我便時時刻刻的纏著你!」
革烽默默點了點頭,緩步向芙雲走去,目光久久流連在芙雲蒼白的俏臉上。他一字一句道:「大祭司柳孤煙。」
沙皇裡卡度由於過度的震撼,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他用力搖了搖頭,顫聲道:「他……他不是你的師父嗎?」
革烽痛苦的垂下頭去。
「我去殺了他!」裡卡度大步向門外衝去,卻被唐獵一把抓住臂膀:「裡卡度,不可魯莽從事。」
裡卡度雙目之中儘是瘋狂的目光,咬牙切齒道:「放開我!我要為芙雲報仇雪恨。」
革烽來到他的面前擋住裡卡度的去路,他的目光漸漸恢復了當初的冷靜,儘管他對柳孤煙的仇恨絲毫不次於裡卡度,可是他也清楚,現在貿貿然的找上門去,和自尋死路無異。
革烽道:「仇我一定會報,可是必須要計劃周詳,柳孤煙的權勢在帝國中橫跨神、政兩個領域,即便是帝君也對他禮讓三分,不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絕不可以出手。更何況他現在正在北漠修行,連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地點。」
唐獵趁機勸道:「當務之急,我們還是盡快將芙雲姑娘安葬了吧。」
革烽和裡卡度同時沉默了下去,現實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痛苦和殘酷的。
他們將芙雲安葬在趙府的後花園中,莎拉曼從周圍採來鮮花,用鮮花編成花環,敬獻在墳塚前。
革烽和裡卡度同時跪倒在芙雲的墳前,兩條在人前鐵錚錚的漢子,此時都是淚如雨下,之前彼此間所有的仇恨,都因為伊人的逝去而煙消雲散。
莎拉曼充滿內疚的看著芙雲的墳塚,芳心內為自己之前的無禮深深內疚著,她傷害了芙雲,卻再也沒有道歉的機會,想到這裡,內心一酸,兩行晶瑩的淚水緩緩滑落,她扭過嬌軀,螓首伏在唐獵的肩頭,無聲啜泣起來。
唐獵低聲道:「芙雲生性善良,想來在天國之中也會受到很好的照顧。」
革烽和裡卡度之間因為芙雲的死而盡釋前嫌,又因為柳孤煙這個共同的敵人,他們緊密的團結在了一起。
裡卡度一心要為芙雲復仇,達成目的之前是不願離開飄香城的,在唐獵的建議下,他從原來的臨時落腳點搬出來,和唐獵雅易安等人住在了一起。
革烽秘密計劃著對付柳孤煙的事情,有最新的進展總會第一時間來到他們的住處通報,不知不覺間他們的關係變得親密了許多。
一周以後,革烽第二次拜訪了他們,唐獵讓萱兒備好酒菜,和革烽、裡卡度三人來到自己的房內邊吃邊談。
「他就快回來了。」革烽剛剛坐下便將柳孤煙即將從外地返回的消息告訴了裡卡度。
裡卡度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大聲道:「什麼時候動手?」
革烽低聲道:「這件事不可以操之過急,我們必須首先瞭解他回來後的具體行蹤,而後方才可以策劃刺殺他的事情。」
裡卡度早已忍無可忍,怒吼道:「忍!老子現在已經忍無可忍,芙雲的屍骨已經變冷,這卑鄙無恥的混賬仍然逍遙自在,我忍不下去了!」
提到芙雲,革烽的虎目開始變得濕潤了,他低聲道:「他這次回來是為了帝君的病情,按照常理應該回天廟暫住。」
裡卡度咬牙切齒道:「只要他回來,我們便有機會!」
革烽點了點頭。
一直旁聽的唐獵忽然道:「你們的帝君究竟是什麼病?」
革烽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方才道:「具體的情形我並不清楚,不過我打聽到,帝君的病極有可能和女人有關。」
唐獵皺了皺眉頭,和女人有關,難道是兩性方面的毛病,生理機能障礙還是其他呢?不過這次倒是一個打入敵人內部的好機會,如果能夠為藍德帝君化解身體上的疾病,或許能夠取得他的信任,找到進入神城天廟的機會。
唐獵不動聲色道:「我對醫學方面還有些研究,不如革將軍保薦我入宮試試,如果成功,能為革將軍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就算不成功,也沒有什麼損失。」
革烽淡然道:「我現在對功名早已沒有什麼興趣,如果唐兄想要通過這件事結識帝君的話,我可以出面。」他一眼就看出唐獵提出這件事一定另有目的。
唐獵淡然笑了笑,為兩人面前的酒杯倒上酒水,示意大家同飲。可惜革烽和裡卡度都沒有太多的心境,酒杯剛剛沾上嘴唇便放了下來,同時歎了一口氣。
唐獵道:「有件事我始終都不明白,柳孤煙既然是藍德帝國的大祭司,又為何會收革將軍為徒?」
革烽黯然道:「這是因為,家父是柳孤煙生平最好的朋友,柳孤煙看在他們友情的份上方才收我,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禽獸不如……」想起柳孤煙的惡行,革烽一時間悲從心來,竟說不出話來。
裡卡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這種禽獸不如的混賬人人得而誅之,我必為芙雲討回公道。」
送走革烽之後,裡卡度仍然處於悲憤之中,唐獵歎了口氣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裡卡度點了點頭道:「說吧!」
唐獵道:「這段時間,你腦子裡裝著的全都是芙雲的大仇,其他的事情你不去想,也不去問。」
裡卡度望向唐獵,不知道他這句話的真正用意何在。
唐獵道:「你和革烽聯手對付大祭司柳孤煙的計劃看來絕不會改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們的復仇計劃開始啟動,周圍的親人和朋友便身不由己的被牽涉到你的復仇行動之中。」
裡卡度此時方才明白唐獵顧慮的是什麼,低聲道:「我不會連累你們!」
唐獵哈哈笑道:「裡卡度,我唐獵並不怕你連累,我所擔心的是莎拉曼,如果你的刺殺計劃成功,一切或許可以從此結束,可是如果你失敗了,難保柳孤煙不會對你至親的人下手。」
裡卡度沉默了下去。
唐獵又道:「革烽目前雖然和你同仇敵愾,可是你不要忘記,他畢竟是藍德帝國的大將軍,芙雲之死對他的打擊絕不會次於你,在這種狀況下,他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可見革烽不是一個尋常的人物,我甚至覺得,他之所以讓你參與對付柳孤煙的事情,私下裡可能有他的一番打算。」
裡卡度大聲道:「我才不管他抱有怎樣的目的,只要他能夠幫助芙雲報仇,我便跟他合作。」
唐獵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想讓裡卡度從仇恨中清醒過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裡卡度迅速做出了決定:「明日我便搬離這裡,以免連累到你們。」
唐獵哭笑不得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裡卡度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會讓人護送莎拉曼先返回古堡,不過……」他沉吟了一下,方道:「也許這件事應該你對她說,她好像比較聽你的話。」
莎拉曼明顯清減了許多,芙雲的死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她甚至認為,如果不是自己想下手除掉芙雲,她就不會被革烽發現,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夜深人靜,獨自坐在院落之中,凝望著空中宛如薄薄冰片般的明月,莎拉曼淚眼朦朧,此時她才想起芙雲過去對自己的種種好處,芳心中更是酸楚無比。
身後有人將披風輕輕披在她的肩頭,莎拉曼霍然驚醒,慌忙抹去眼角的淚痕,轉過身去,正看到唐獵的笑臉,輕聲嗔道:「人嚇人嚇死人,半夜三更的,你不去睡覺,來這裡做什麼?」
唐獵笑道:「一個人睡不著!」他習慣了這種方式說話,不由自主又溜出一句深具挑逗意味的話。
莎拉曼俏臉一紅,輕聲啐道:「厚顏無恥!」
唐獵暗罵自己不長記性,在莎拉曼身邊坐下,低聲道:「你瘦了!」
莎拉曼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意,低聲道:「你和大哥他們聊什麼?」
唐獵歎了口氣道:「莎拉曼,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莎拉曼俏臉緋紅,羞澀的垂下螓首,小聲道:「你還未說出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情?」
「你先答應我再說!」
莎拉曼一顆芳心怦怦直跳,輕輕咬了咬櫻唇,含羞點了點頭。
唐獵道:「你大哥讓你明天和其他武士先返回沙漠古堡。」
莎拉曼憤然抬起頭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唐獵竟然是跟她說這件事,綠寶石般的美眸中蒙上一層淚光:「唐獵!這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我大哥的意思?」
唐獵一臉無辜道:「自然是你大哥的意思,他說你們出來的時間太久,那幫手下群龍無首,生怕鬧出什麼亂子。」
「你混蛋!」莎拉曼氣呼呼站了起來,將身上的披風扯下,狠狠擲到唐獵身上,指著唐獵的鼻子道:「想支開我,你只管直說,何必找這麼多的理由,我知道在你心中始終當我是一個傻丫頭,從未看起過我……」說到傷心之處,莎拉曼竟然啜泣起來。
唐獵大驚失色,慌忙起身哀求道:「姑奶奶,算我怕了你,夜深人靜,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莎拉曼看到唐獵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又破涕為笑,小聲罵道:「瞧你那沒出息的熊樣!」
此時遠處忽然傳來腳步之聲,莎拉曼拉住唐獵的手臂,躲到大樹後方,唐獵也不想被別人看到他們兩人深夜在院中相會,和莎拉曼躲在黑暗之中,身軀緊緊靠在一起。悄悄向前方望去,卻是那位途中搭救的雪茫國老人顫顫微微的向後院走去。
莎拉曼俏臉貼在唐獵的胸膛之上,靜靜傾聽著唐獵強勁有力的心跳,美眸中洋溢著無限柔情。
輕柔而急促的呼吸宛如羽毛般撩撥著唐獵的頸部,唐獵回過頭,正遇到莎拉曼熱情而迷醉的目光,他輕輕拍了拍莎拉曼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起來了,莎拉曼卻輕輕扭動了一下嬌軀,張開玉臂,緊緊摟住了唐獵健壯的虎軀。
唐獵暗叫要命,卻聽到莎拉曼柔聲道:「唐獵,你喜不喜歡我?」
唐獵沒有說話。
莎拉曼小聲道:「你不必回答我,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一樣喜歡你。」
唐獵哭笑不得,難怪莎拉曼和裡卡度會是同胞兄妹,對待感情兩人竟然是一樣的執著。
莎拉曼道:「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離不開我。」緊緊擁抱了一下唐獵,這才放開了唐獵的虎軀,將埋藏在心中許久的愛意終於表露出來,莎拉曼整個人變得輕鬆了許多。
唐獵在敢愛敢恨的莎拉曼身上發現越來越多的優點,正如莎拉曼所說,如果繼續下去,唐獵自己也很難保證會不會愛上莎拉曼。
莎拉曼細心的為唐獵整理好衣衫,輕聲道:「我知道,大哥之所以想讓我離開,是不想因為我而分心,我答應他。」
唐獵露出會心的笑容,經歷芙雲的事情之後,莎拉曼明顯懂事了許多。
莎拉曼的纖手緊貼在唐獵的胸前道:「答應我,幫我保護大哥的安全,千萬不要讓他出任何的事情。」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答應你!」
莎拉曼離開飄香城不久,裡卡度和手下人也和唐獵分手,唐獵的身邊頓時寧靜了許多,這種平靜並沒有維繫太久的時間,革烽很快便向藍德帝君蘭帕德保薦了唐獵,唐獵如願以償的獲得了接近藍德帝君的機會。
入宮之前,唐獵按照他們的規矩,沐浴焚香,換上嶄新的衣袍,經宮內前來的武士驗身之後,確信他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這才帶著他登上門外早已等待多時的座車。和玄武帝國象徵身份地位的獨角獸拉車不同,藍德帝國用來牽拉座車的是兩頭合金機械獸,唐獵看不出這機械獸是用何種能量驅動,可是因為早在虎踞關看到巨型機械蜘蛛的威力,心中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看來藍德帝國人已經掌握了操縱機械的要領。進入車廂便看到內部繪製的無所不在的神像,唐獵雖然早就知道藍德國信奉光明神教,卻沒有想到神教對他們的影響如此之深。
唐獵進入車廂之後,所有的門窗全部被從外面封閉起來,唐獵看不到沿途的景物,索性閉上眼睛在車內安心養神。
他此行只帶了一張羊皮卷,說起來這張羊皮卷還是當初白猿彌虛方交給他的,自從知道藍德帝君患病之後,唐獵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夠取信於他。
來到格蘭蒂亞大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唐獵再次燃起了返回過去世界的希望,如果福慕金所說的一切屬實,神城天廟之中應該有唐獵夢寐以求的晶石,只要能夠進入天廟得到晶石,他便距離自己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來到格蘭蒂亞大陸所發生的一切宛如電影版在唐獵腦海中一幕幕回放,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留戀,他悄然自問,如果當真將返回的機會放在眼前,他是不是能夠拋開這裡的感情,義無反顧的踏上征途?唐獵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人生充滿了坎坷曲折,而自己的人生路比起別人卻又更加離奇驚險。
座車在宮門前緩緩停下,開始接受第一道盤查,足見藍德帝國皇城的防範比起玄武國猶有過之。
車外武士大聲道:「帶上頭罩!」
唐獵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黑色頭罩,蒙在頭頂,整個世界頓時變得黑暗起來。
車門緩緩打開,一雙大手引領他走下座車,兩名身材魁梧的武士一左一右護衛在唐獵的身旁,一個聲音冷冷囑咐道:「從這一刻起,你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全都要當做沒有發生過,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
唐獵微笑道:「我只當自己是個又瞎又聾的醫生,絕不會做出和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
腳步踏上堅硬的石階,唐獵憑借敏銳的感知力覺察到,這石階應該是上好的漢白玉砌成,其上刻有精美的花紋。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七章【一切了之】
在護衛的引領下,唐獵走過層層台階,轉過迴廊,從側門進入後宮之中,他雖然看不到周圍的景物,可是已經感受到進入宮內的肅穆氣氛,所到之處聽不到任何的歡聲笑語,甚至連從身邊走過的腳步聲都躡手躡腳,從此可以推測出這位藍德帝君性情殘暴,不易為人接近。
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迎面撲來,卻是御花園到了,唐獵壓抑的心情稍稍放鬆,隨著那護衛在曲折的小徑中前行幾百步,然後轉向右方進入長廊,又行進了百餘步,護衛示意他停下腳步,低聲道:「我們到了!」卻是藍德帝君蘭帕德平時午休的『伊春宮』早有人進入宮內稟報,沒過多久,一個陰柔的聲音道:「你們退下吧,我帶唐先生進去!」
唐獵的手臂被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掌握住:「你跟我來!」
隨著他走入伊春宮內,身後厚重的宮門緩緩關閉,門扇關閉的聲音久久在空曠的宮室中迴盪,讓唐獵心中微微一震,宮內和宮外全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伊春宮內的空氣冷颼颼的,不知道他們利用怎樣的空調降低氣溫。
唐獵傾耳聽去,上方屋頂之上隱約傳來落雨之聲,唐獵不禁有些迷惘,自己剛才從外面走入的時候,明明感到陽光曝曬,並沒有下雨的跡象。
「你可以除下面罩了!」
唐獵緩緩揭開面罩,眼前的光線極其昏暗,適應了一會兒方才看清周圍的環境,伊春宮比他想像中更大,長寬各有三十米左右,陳設卻十分的簡單,周圍可以看到不少堆砌的冰塊,顯然蘭帕德是利用這種方式降溫。
引他進入宮內的是一位駝背老者,那老者一張千溝萬壑的面孔毫無笑意,冷冷道:「宮內的規矩,相必你已經知道了?」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那老者道:「我是這裡的總管浮屠,你跟我來!」
浮屠掀開前方的珠簾,唐獵舉目望去,卻看到一位身軀魁梧的白髮老者斜依在寬大的寒玉床之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半睜半合,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兩位幾近全裸的美貌女郎正在為他濯洗著雙足。
浮屠恭敬道:「陛下,唐先生來了!」
蘭帕德連眼皮都不翻,淡然道:「是革烽推薦的那個嗎?」
浮屠笑道:「陛下的記性真好,正是革將軍推薦來的。」
蘭帕德揮了揮手,兩名女郎慌忙收拾好金盆,撤到一旁。
蘭帕德伸了一個攔腰,大手極不雅觀的探入褲檔之中,用力抓撓了兩下,威嚴的目光逼視唐獵道:「既然是革烽極力保薦,想必你有幾分本事。」
唐獵不卑不亢道:「唐獵行醫多年,自問對一些尋常病症還有些把握。」
蘭帕德冷笑道:「我要的可不是一個尋常醫生,這病症纏了我好幾個月,讓我寢食難安,如果你治不好我,我就會罰你!」言語之中充滿威脅之意。
唐獵既然敢主動請纓前來,心中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淡然笑道:「為陛下治病之前,您能不能先答應我一個請求。」
「說!」蘭帕德虎目中閃爍出逼人殺氣,的確有一方帝王之威。
「草民為陛下看病的時候,陛下最好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好嗎?」
蘭帕德微微一怔,他自從患上惡疾以來,已經有無數大夫為他診治過,可是向唐獵這樣大膽的還是頭一個,不過仔細想想唐獵說得也不無道理,這些大夫心中首先將自己當成帝君,他們來看病的時候必然抱著忐忑不安的心境,在這種狀態下又怎麼能夠發揮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呢?想到這裡蘭帕德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唐獵必然有幾分本事,否則又怎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唐獵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畏懼,英俊的面龐中透露出堅毅和自信,這強烈的自信甚至感染了蘭帕德。
「感問陛下的身體究竟是哪裡不適?」
蘭帕德緩緩點了點頭,忽然扯開了褲帶,長褲從他的身上滑落,唐獵雖然早就猜到他是下體有病,可是也沒有想到貴為一國之君的蘭帕德行事竟然如此粗俗。
忍住心頭的厭惡向蘭帕德的下體望去,卻見他下體之上生有不少的肉芽,轉到他身後,示意蘭帕德撅起屁股,藉著燈光能夠看到蘭帕德的肛周也有不少同樣的東西,心中暗笑,這位藍德帝君竟然染上了尖銳濕疣,肯定是亂搞男女關係的下場。
蘭帕德極不雅觀的撅著個大屁股,迫不及待的問道:「怎樣?」
尖銳濕疣屬於性病的一種,是病毒感染所致,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手術切除較大的疣體,用激光將小疣體燒掉,然後行抗病毒治療,多數患者可以痊癒,不過存在容易復發的可能,並不算什麼疑難雜症,檢查完蘭帕德的身體,唐獵已經有了把握,卻故意裝出一籌莫展的樣子,輕聲歎了一口氣。
蘭帕德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充滿希望的目光變得陰鬱無比,如果唐獵沒有辦法醫好自己,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狂妄的小子。
唐獵道:「陛下的病雖然不算太重,可是治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蘭帕德不耐煩道:「快說!」
唐獵道:「陛下所得的疾病名為尖銳濕疣,是因為接觸到不潔淨的女子所致!」
蘭帕德微微一怔,自從下體長出這奇怪的東西,他也在懷疑是因為性事所致,不過那群太醫沒有說出所以然,他只是懷疑,也沒有確實的根據,現在聽唐獵這麼說,更加確定是別人傳染給自己,咬牙切齒道:「這幫賤人,竟然將這種怪病傳給我。」
唐獵心中暗笑,這蘭帕德也夠無恥,還不知道他從哪裡染來的這個毛病,竟然歸咎於後宮的妃子,想想這幫妃子也可憐,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被這淫邪的傢伙傳染上性病。
蘭帕德的目光忽然轉向一旁侍立的兩位女郎,他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其中一女道:「是不是你傳給我的?」
那女郎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一張俏臉已經嚇得毫無顏色。
「你們這些賤人,表面上對我獻媚,心中卻時時刻刻想著害我!」蘭帕德的大手猛然握住她的咽喉,只聽到喀嚓一聲脆響,那女郎的頸椎竟然被他一把捏碎,隨手一揮,將屍身扔到腳下。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蘭帕德竟然如此殘暴,被眼前殘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另外那名女郎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手中用來給蘭帕德泡腳的金盆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蘭帕德唇角流露出一絲陰森恐怖的笑容,低聲道:「你是好孩子,我從未碰過你,又怎會懷疑你?」
浮屠悄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那女郎盡快離開,過了好久,那女郎方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流著淚水向門外奔去,甚至忘記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唐獵心中暗罵,這蘭帕德不但身體上有毛病,心理上也是極度扭曲,憑什麼將一切的罪責賴到別人的身上。
蘭帕德看著地上那女郎的屍首,惡狠狠道:「賤人,給我將她的屍首拖出去剁碎了餵狗!」此人的殘忍和冷酷可見一斑。
望向唐獵的時候卻又變成一副和藹的表情,微笑道:「唐先生既然已經為我確診,想必有治癒我的方法,不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為我治病呢?」
唐獵對這冷血的混蛋早已厭惡到了極點,不過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先要取得他的信任,故意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道:「陛下不必心急,為您治病之前,唐獵還需要幾件襯手的器械。」
蘭帕德滿面狐疑的看了看唐獵,唐獵道:「我所需要的器械可能與宮內的規矩不符,有犯上的嫌疑。」
「什麼東西?」蘭帕德低聲問道。
唐獵讓浮屠取來白絹和筆墨,在上面繪製出手術刀的輪廓,平靜向蘭帕德介紹道:「陛下身上所生的肉疣,必須要用此刀割除,方才能徹底除根。」
浮屠怒道:「混賬!陛下的身體豈可是你能夠隨意損傷的!」
唐獵淡然笑道:「大總管只怕誤會了,唐獵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方法,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將陛下的疾病祛除,如果陛下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唐獵也只好告退。」
蘭帕德的臉色陰晴不定,凝望那圖譜許久方才道:「你能夠確保將我治癒嗎?」
唐獵充滿信心的點了點頭道:「為陛下治病之前,你需要答應我三件事!」
「說!」
「第一,治病的過程中會有少許疼痛,希望陛下能夠忍住。」
蘭帕德哈哈大笑道:「區區疼痛算得了什麼,你也太小看我了。」
「第二,陛下手術完成之後,在兩個月內不得接近女色。」
蘭帕德早已被下體的疾病折磨的苦不堪言,至少現在對女色已經毫無興趣,他大聲道:「回頭我便將這些後宮的骯髒賤女人全部殺光,絕不再碰她們。」
唐獵暗暗叫苦,沒想到這蘭帕德做事如此極端,雖然後宮之中肯定有妃子被他傳染,可是這種極端的手段也太過殘忍了,需要想個方法挽救這些無辜女子的性命才對。
「第三件事呢?」蘭帕德迫不及待的問道。
唐獵道:「我為陛下手術之前,陛下需要前往神城天廟雲淨池之中沐浴,那裡的池水會對陛下的患處起到良效,我會在神城的秋濃園中採摘一些必要的藥物,為陛下進行最後的治療。」
蘭帕德微微一怔,臉上方才流露出少許難色,要知道神城天廟在整個藍德帝國中的地位神聖不可侵犯,雲淨池又是傳說中光明神出生沐浴之地,除了帝國的兩位大祭司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池水,更不用說去池中沐浴了,這下唐獵給他出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唐獵也是聽說過這個傳聞,沐浴之說,只不過是他想伺機進入神城天廟的一個理由,看到目空一切的蘭帕德居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可見天廟在藍德人心中的地位果然神聖不可侵犯。
浮屠低聲道:「陛下,此事不如等到大祭司回來再做定奪……」
蘭帕德搖了搖頭道:「等他回來,只怕我的病情又會有所反覆,我馬上寫一封信,你親自給明琳大祭司送過去,她應該能夠理解我的難處。
明琳大祭司是藍德帝國神城地位最為尊崇的兩位祭司之一,柳孤煙雖然身為大祭司可是他平時過多的參與國內的事物,和藍德帝國領導層之間的過從甚密,在神城之內也有宗廟,可是每年的大半時間都在外地修行,即便是神城內的神官僧侶也很難見到他的影子。神城的真正精神領袖卻是明琳,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祀,她很少與外界發生聯繫,保持著相當的神秘感。無人知道她真正的樣子,即便是藍德帝君蘭帕德也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明琳祭司的回復很快便傳了回來,想在雲淨池之中沐浴的計劃被她立時否決,不過明琳祭司考慮到蘭帕德特殊的身份,並沒有將此事做絕,同意在雲淨池下方的『甘露院』臨時設立浴場,提供給帝君使用,至於進入秋濃園的想法,被她應允,不過前提是只有唐獵一人可以進入。
唐獵欣喜若狂,雖然沒有預想中的順利,可畢竟自己達到了進入神城的目的,離預計的目標又接近了一步。
當日下午,唐獵便親隨蘭帕德乘車進入神城的範圍,整座神城都建築在聖女峰之上,這是一座海拔約五千米的雪山,山頂中年積雪不化,蘭帕德雖然身為帝王,車馬來到半山腰駐車之處,也不得不步行上山,以示對光明神的尊重。
唐獵仰首望去,卻見一條宛如長龍般的階梯筆直向上,一直通向雲霧之中的山巔,這樣一路走上去只怕要花費掉不少的時間。
蘭帕德在八名高手的護衛下緩步走上台階,唐獵則和浮屠並肩走在隊伍的最後。說來奇怪,浮屠給唐獵一種莫名的威脅感,他陰森的眼神彷彿能夠洞穿別人的心理,唐獵並不喜歡這種感覺,目光投向遠方,迴避著浮屠的注視。
臨近黃昏的時候,一行人順利抵達『甘露院』,這裡是藍德帝君每逢祭祀時,參拜天廟的落腳點,除了有限的幾天以外,其他的時候都是關閉的,因為蘭帕德的到來,事先已經有僧侶將此地清掃乾淨。院內的水池之中已經灌滿清水,卻是從雲淨池之中臨時鋪設管道,水源引入院落之中。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向上望去,只見兩座高聳的雙塔神廟建築在積雪皚皚的山巔之上,神廟之間有凌空的浮橋相通,和他們所在的地方仍舊有相當遙遠的距離,唐獵心中不免感到失望,想要進入神廟只怕還要費上一番周折。
蘭帕德被疾病纏身多日,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等到負責接待的神官離去以後,馬上脫去衣衫,進入水池中沐浴。
浮屠雖然討厭,辦事效率卻是極高,唐獵畫出的那幾樣器械,在離開皇城之前就已經讓工匠完工,其實對目前的唐獵而言,利用自體能量足可以形成小刀,將蘭帕德下體的疣體割除,不過在人前他並不想暴露太多的實力,以免引起他人的警覺。
蘭帕德仔仔細細的沐浴完畢之後,裸身進入房內,大字形躺在床上道:「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
唐獵看著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很難相信這毫無風度的混蛋竟然是一國之君。浮屠自始至終都守候在蘭帕德的身邊,唐獵道:「大總管能不能暫時迴避,我為陛下治病的時候,並不希望他人在場。」
浮屠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沒想到蘭帕德居然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唐先生給我治病,沒什麼好看的。」
主子既然開口,浮屠當然不敢反駁,只好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這才緩步走出了房門。
蘭帕德的目光忽然變得無比犀利,冷冷盯住唐獵道:「你想方設法將我從皇宮之中引到這裡,只怕並不是僅僅為了給我治病吧?」
唐獵心中一怔,此時的蘭帕德頭腦清晰而理智,和今日在宮中所見的殘暴冷血的竟然是兩個全然不同的形象,究竟是此人有精神分裂的症狀,還是他刻意在人前偽裝?
唐獵淡然一笑道:「陛下只怕多慮了,唐獵這就為您治病!」小心取出手術刀,刀鋒在燈下閃耀出一絲冰冷的寒芒,蘭帕德的眼神更為冷酷,他雖然支開了浮屠,可是對眼前的年輕人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只要他有任何傷害自己的意圖,他的大手便會毫不猶豫的拗斷唐獵的脖子。
唐獵來到蘭帕德身前,露出一絲微笑道:「陛下準備好了嗎?」
蘭帕德搖了搖頭道:「你把床頭的茶水喝了!」
唐獵此時方才意識到蘭帕德的狡詐,這杯茶水之中必然有毒,蘭帕德果然沒有那麼容易相信自己。他毫不猶豫的端起茶水一口喝下,再次回到蘭帕德身邊道:「可以開始了嗎?」
蘭帕德的唇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道:「開始吧!」
握住手術刀唐獵體內的能量緩緩湧入刀體之上,在刀體外形成一層無形的能量罩,蘭帕德所患的疾病拖延的時間太久,下體生長的疣體太多,唐獵利用能量將小的疣體燒灼除去,大得疣體方才利用刀鋒將之切除,燃燒的能量將流血迅速止住,這並不算複雜的手術花掉了唐獵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蘭帕德頗為硬朗,在缺少麻醉的手術過程之中,居然一聲不吭,多少表現出了一點一國之君的風範。
唐獵仔細檢查了蘭帕德的身體,確信並無疣體漏網,方才將手術刀丟到一旁,小心謹慎的洗淨雙手,雖然事先用能量防護住自身,可畢竟這種病毒傳播迅速,還是防患於未然好些,萬一不幸中標,痛苦事小,丟人事大。
蘭帕德痛得滿頭大汗,看著重新變得光滑的下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低聲道:「唐先生果然醫術高超。」
唐獵笑道:「若非陛下配合,今日也不會如此順利。」他開門將浮屠喊了進來,把清理善後的工作交給了他。
蘭帕德休息片刻之後,身體的疼痛大為減輕,又將唐獵喊到身邊,微笑道:「剛才的那杯茶中並沒有毒,你不用擔心。」
唐獵暗罵他卑鄙,表面上卻堆起笑容道:「陛下身上的疣體已經全部清除完畢,明天清晨我去秋濃園採摘一些藥草,為陛下外敷之後,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蘭帕德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轉向浮屠道:「浮屠,你去準備一些齋菜,回頭我陪唐先生吃飯。」
浮屠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房內又剩下蘭帕德和唐獵兩人,蘭帕德一雙深邃的雙目灼灼生光的盯住唐獵道:「唐先生剛才為我治病之時,手臂之上好像浮起了一道龍紋!」
唐獵內心一震,剛才自己明明刻意在控制能量,生怕被蘭帕德看出破綻,可是沒想到終究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蘭帕德低聲道:「唐先生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嗎?」
唐獵終於做出決定,從懷中掏出那張保存許久的羊皮卷道:「陛下還記得彌虛方將軍嗎?」
蘭帕德虎軀劇震,雙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驚奇目光。
唐獵雙手將羊皮卷呈現到他的面前,蘭帕德緩緩展開,當他看清羊皮捲上所寫一切的時候,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雙手不禁顫抖了起來,顫聲道:「你……你竟然是彌虛方將軍找來的……」
唐獵點了點頭道:「陛下還記得他嗎?」
蘭帕德的目光久久凝視在羊皮捲上,喃喃道:「不錯……的確不錯……這張羊皮卷就是我當初親手交給彌虛方將軍的。」
唐獵知道蘭帕德已經相信他的身份,大膽試探道:「陛下是否還在尋求長生不老的丹藥?」
蘭帕德雙目中湧現出灼熱的光華,可隨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低聲道:「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丹藥嗎?」
唐獵大聲道:「當然有!」其實他自己也不信什麼長生不老,不過為了達到心中的目的,首先就要引起蘭帕德的足夠重視。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蘭帕德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憂,他將羊皮卷湊在燈火上點燃,隨手扔到腳邊的金盆之中。
唐獵隱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雙目注視著蘭帕德,看看他究竟要說些什麼。
蘭帕德道:「我曾經醉心於長生不老之術,為了追求生命的長久,而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可現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深邃的目光轉向唐獵道:「如果拿無上的權力和無盡的生命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唐獵默然無語,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抉擇。
蘭帕德喟然歎道:「我本以為無盡的生命可以追逐無上的權力,可當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唐獵聽出他話中後悔莫及的意味,禁不住想到,蘭帕德貴為一國之君,在藍德帝國已經是睥睨眾生的一代王者,為何話語之中處處流露出深深的無奈,難道他的權力並非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又或者他受到某種力量的脅迫?
蘭帕德道:「自從你為我治病一刻,我便猜測到你與聖龍晶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並非能夠看到你手臂的紋身,而是因為我能夠感受到你體內聖龍能量的存在。」
唐獵內心一震,他從沒有想過蘭帕德竟然擁有這樣的本事。
蘭帕德道:「當初我得到晶石之初,並沒有想到它們所具有的神奇能量,更加沒想到彌虛方和福慕金兩位愛卿會因此而消失多年。」提起過去的兩位故臣,蘭帕德表現出相當的懷念。
蘭帕德道:「我讓他們為我尋找長生不老的丹藥,卻沒有想到從此便和他們天各一方,再無相見之日。而我親手送出的兩對晶石,又為我帶來了一場意想不到的災禍。」
看著蘭帕德痛苦的模樣,唐獵心中暗暗生奇,卻不知誰敢威脅這樣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
蘭帕德咬牙切齒道:「你可曾聽說過魔帝秋禪的名字?」
唐獵虎軀一震,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魔帝秋禪這個名字,可是並沒有想過此人會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甚至可以威脅到一國之君。唐獵有些迷惑道:「我聽說魔帝秋禪仍然被封印在天壑的彼端,他又怎會威脅陛下?」
蘭帕德苦笑道:「唐先生,只怕並不瞭解他的真正實力,魔帝秋禪雖然仍被封印,可是他手下的爪牙卻存在於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話語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大總管浮屠低聲道:「陛下,齋飯準備好了。」
蘭帕德大聲道:「浮屠!我和唐先生正在談話,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唐獵此時方才感覺到蘭帕德或許並不像自己看到的那般荒淫無度,也許他正是利用這種方式來發洩心中的鬱悶。可是卻因此而禍害多少無辜少女,其惡劣行徑讓人不敢苟同。
蘭帕德道:「大祭司柳孤煙便是魔劍!」
唐獵驚駭的睜大了雙目,難怪福慕金曾經說在天廟遭遇到魔劍柳十二郎,原來柳十二郎便是柳孤煙,魔劍便是藍德帝國的大祭司。
蘭帕德不無悲哀道:「我雖然名為帝君,可是早已毫無權力可言,現實帝國的權力早已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充滿感觸道:「我的身體被魔帝秋禪用藥物所控制,讓我日夜痛苦,那種痛苦外人永遠不會想到……」蘭帕德的眼神痛苦的就要痙攣。
唐獵充滿同情的看著他,蘭帕德看似風光的背後竟然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痛苦,難怪他早已對長生不老失去了興趣,和自由相比,生命又能算上什麼?
蘭帕德道:「魔帝秋禪最為忌憚的就是傳說中的聖龍騎士,他知道是我曾經得到藍、紅兩對晶石,並將之交給彌虛方和福慕金,所以才會想起對我下手。」
唐獵低聲道:「照陛下這麼說,魔帝秋禪應該得到了其他的幾枚晶石?」
蘭帕德點了點頭道:「他魔力雖然強大,可是畢竟受到自身體質所限,無法將聖龍晶石的能量化為己用,你和我們不同,你的身體竟然能夠將晶石的能量完全吸收,並轉化為自體的能量,如果此事讓魔帝秋禪知道,他絕不會將你放過。」
唐獵不屑笑道:「魔帝秋禪真有那麼厲害嗎?」
蘭帕德握住唐獵的臂膀道:「或許只有見到他,才能夠體會到他的可怕。我雖然不知道你為我治病的真正目的何在,可是我也不想你這麼早便暴露自己的身份,離開天廟,離開藍德帝國,千萬不要讓魔劍柳十二郎洞悉了你的真正身份。」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道:「我還有一件心願未了,在昨晚這件事以前,我不會離開帝都。」
蘭帕德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他低聲道:「今日的事情,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我只能提醒你,在帝都之中絕不可以妄動自己的能量,以魔劍的修為,他可以輕易識破你體內聖龍能量的來源。」
唐獵道:「明日我會去秋濃園為陛下採藥,可能會花費很長的一段時間。」
蘭帕德意味深長的看著唐獵,彷彿要看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許久方道:「你只管去,這裡的事情,我會為你擔待。」
唐獵恭敬道:「多謝陛下!」
蘭帕德喟然歎道:「陛下?我早已當不起這個尊貴的稱呼了,而今這兩個字,只會讓我蒙羞……」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八章【美色驚人】
浮屠恭敬侍立於蘭帕德面前,低聲道:「陛下,為何你要幫他?」
蘭帕德深邃的雙目在燈光下閃爍了一下,冷冷道:「你記不記得那個預言?」
浮屠默默點了點頭道:「陛下以為,唐獵就是預言中的聖龍騎士?」
蘭帕德露出一個淒涼的笑容,他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的手臂,黯然道:「現在我方才明白從慧雲大祭司將晶石交給我的時候,整件事便是一個周密的計劃。」
浮屠低聲道:「慧雲大祭司難道早已預言到今天的事情?」
蘭帕德緩緩搖了搖頭道:「她將晶石交給我,並非是為了讓我派人尋找長生不老藥,真正的目的是從那個世界中找到合適的人選!」
「合適的人選?」浮屠充滿迷惘道。
「不錯!她早就預感到魔帝秋禪終有衝破封印的一天,而這片大陸之中又沒有人真正可以吸收聖龍晶石的能量,成為克制魔帝秋禪的聖龍騎士。」
「所以她才會將晶石交給陛下,藉著讓陛下尋找長生不老藥的理由,尋求真正可以成為聖龍騎士的人。」浮屠終於明白了蘭帕德心中的猜測。
蘭帕德重重點了點頭,苦笑道:「由始至終,我都是一個被利用者。」
浮屠道:「柳孤煙即將歸來,如果他識破了唐獵的特殊身份,極有可能出手對付他。」
蘭帕德的目光望向窗外,兩座高塔狀的神廟高高聳立在雪峰之巔,遠遠望去宛如一黑一白兩把利劍直插入天宇之中,他輕聲道:「所以我才幫他進入神廟,明琳祭司是慧雲大祭司的高足,想必她會對唐獵有所幫助。」
「陛下難道不擔心因此而觸怒了魔劍嗎?」
蘭帕德握緊雙拳道:「這樣的生活我早已厭倦,我一刻都不願忍耐下去了!」
秋濃園位於雲淨池旁,是神城最有代表性的園林之一,其內栽植無數奇花異草,為人世罕見,唐獵也是從傳聞之中瞭解到此地,所以才會生出進入園中採藥的想法,現在蘭帕德已經向他坦誠自身的秘密,唐獵卻沒有將福慕金告訴自己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對蘭帕德還不足以完全信任。
雖然瞭解到魔帝秋禪的種種惡行,卻沒有引起唐獵足夠的關注,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就是能否成功進入天廟,找到福慕金所說的那顆白色聖龍晶石。
一名黑衣僧侶引領唐獵來到秋濃園前,雙手合什道:「唐先生請便,我在外面等你。」唐獵微笑向他行禮,緩步走入這座充滿神秘的神城代表性園林之中,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並非是為蘭帕德採藥,之前他對神城的內部構造已經做過相當的瞭解,秋濃園的後方有一條直通雙塔神廟的棧道,從哪裡潛入天廟,比起從前方天梯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要增加許多勝算。
通過蘭帕德的描述,唐獵對神城的兩位大祭司都產生了足夠的重視,柳孤煙既然就是魔劍,相必神城與魔帝秋禪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神城之內臥虎藏龍,從現在起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走入秋濃園,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火一般紅艷的楓葉,沿著濕滑的雲石小徑向楓林中走去,白色的晨霧在林中飄來蕩去,時而縈繞在唐獵的身邊,時而又隨風散去,宛如置身於仙境之中。
頭頂紅色的楓葉隨著晨風微微顫動,葉尖晶瑩剔透的晨露悠然落下,滴在唐獵的額頭,感到一絲絲的沁涼。緊繃的神經隨之而鬆弛起來,唐獵確信身後沒有人跟蹤,這才選擇了一個僻靜之處,小心將隱身衣換上,整個人宛如空氣般消失在楓林美景之中。
伸出自己的手臂,竭力在眼前晃動,卻看不到任何的形狀,垂頭望去,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唐獵心中得意之極,原地高高跳躍了起來,在空中一個瀟灑的轉體摘取了一片楓葉,輕輕落在地上。手指輕彈,那楓葉高速向前飛行而去,飛到中途為唐獵送出的能量所擊碎,紅色煙塵隨著晨霧化入風中。在不懈的努力和鍛煉下,唐獵的武力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
沿著小徑穿越楓林,氣溫漸漸變低,雲石小徑之上可以看到薄薄的輕霜,踏在輕霜之上,仍然可以留下輕微的腳印,看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天廟,必須要練成踏雪無痕的本事,短時間內唐獵是沒有可能練成的。
穿越楓林之後,道路兩旁的奇花異草隨處可見,其中不乏名貴的藥材,很多甚至是唐獵從未見過,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他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秋濃園雖然不算太大,可是從正門來到後方的園門也花去了唐獵將近三十分鐘的時間,後門是普普通通的鐵柵欄,用鐵鏈和銅鎖鎖住,而且周圍並沒有派人駐守,唐獵看了看周圍的院牆只有兩米左右,索性從牆頭翻了過去。
通往山峰的棧道只有不到一米的寬度,因為後山常年得不到陽光,再加上長期無人行走的緣故,路面結滿了青苔,腳下濕滑無比,加上山勢陡峭,行走異常艱難。
雖然得不到充分的陽光照耀,棧道兩旁的植被卻異常高大,隨處可以看到樹齡數百年的參天古木,越往上行,縈繞山間的晨霧便越濃,沒多久便走入遮天蔽日的森林之中,視野中已經看不到雙塔神廟的位置。
種類繁多的鳥兒和許多唐獵叫不出名字的小獸不時出沒於森林之中,彷彿它們才是這片森林的主宰,唐獵整個人融入大自然中,內心漸漸放鬆了許多。
就在唐獵沉浸在周圍美景中的時候,一串妖異的笑聲忽然傳入他的耳中,這笑聲對他來說竟有幾分熟悉,唐獵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向大樹後躲去,卻馬上意識到自己身穿隱身衣,沒有那麼容易被別人發現。小心避讓周圍的枝葉,從前方的縫隙中向聲音傳出處望去。
綠色籐蔓縈繞的中心,是一泓清澈的水潭,水面之上蕩漾著薄薄的霧氣,一位體態妖嬈的美麗女郎露出完美無瑕的背影,曲線柔美的小腿已經沒入潭水之中。
唐獵哪裡能夠想到,會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雙目睜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美女的冰肌玉臀,如此完美的體態的確難得一見,心中暗暗叫道:「轉過來,轉過來!」
潭水的平靜忽然被打破,卻是一名身材健壯的男子從樹叢中竄入水中,唐獵暗叫慚愧,自己只顧著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女子的裸體之上,卻忘記觀察周圍的動靜。
那男子三下五除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從身後抱住那女子的裸背,激動道:「想死我了……」
唐獵暗自羨慕那男子的無邊艷福,摟著這樣誘人的嬌軀,的確是羨煞所有男性的事情,唐獵甚至遺憾的想到,為何那男子不是自己。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此次前來的主要任務,屏住呼吸靜靜期待著這場纏綿大戰,看來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強烈的偷窺慾望,即使唐獵也不例外。
那女子發出格格的媚笑,笑到最後聲音卻突然轉成陰沉沉的男聲,唐獵心中劇震,一個可怕的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木逢春!」那裸女竟然是七大神官之一的木先生木逢春,難怪他會覺著聲音如此耳熟。
那男子顯然也是一驚,大駭之下慌忙鬆開了手臂:「你……」話未說完身軀已經被無數籐蔓蛇形纏繞其中,木逢春緩緩轉過嬌軀,玲瓏有致的身體讓唐獵幾乎相信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人,可是當他看清木逢春的全貌之後,內心感到一陣噁心,MD居然是一人妖,更為奇怪的是,木逢春筆挺纖長的一雙玉腿忽然生出溝壑交錯的樹皮,從她的兩腿之間探出一條宛如靈蛇般的籐蔓,那男子想要發出驚恐的大叫,嘴巴卻已經被籐蔓死死纏住,只能在喉頭發出嗬嗬的聲響。
木逢春露出嫵媚的笑容,纖手輕輕撫摸那男子的面頰道:「傻孩子,你不是說,只要能夠和我共浴,便是死了也值得嗎?」籐蔓閃電般刺入了那男子的體內。
唐獵心中暗歎,強行壓制住衝出去的願望,眼看著那男子身體的肌膚因為精血迅速被木逢春抽吸而去完全變成了灰白色,健康飽滿的肌肉在頃刻間萎縮了下去,整個人宛如枯乾的老樹,轉瞬之間便喪失了生命力。
木逢春伸出鮮紅色的舌尖,極其嫵媚的在唇邊輕輕舔弄了一下,纏繞在那男子身體周圍的籐蔓拖著他的屍體緩緩沉入水中。
唐獵握緊雙拳,對木逢春的殘忍變態行徑已經是深惡痛絕。此時木逢春的嬌軀重新恢復到剛才的柔滑模樣,唐獵現在看到她誘人的肉體,早已沒有任何的慾念,如果不是此次還有重要的任務,他必然要全力將木逢春這個怪物剷除。
木逢春整個身體竟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完全成為女子的模樣,她嬌柔道:「你看夠了沒有,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唐獵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穿著隱身衣仍然能被木逢春識破行藏。正準備跳出去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道:「木逢春,你好大的膽子!」
前方黑褐色的泥土突然向上凸起,漸漸聚合成人形,一個身穿褐色僧侶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潭水邊緣。
唐獵暗叫僥倖,原來周圍還有人在。
木逢春格格嬌笑道:「土刑真,我早就猜到是你,只怕偷窺我沐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那褐衣男子也是七大神官之一的土刑真,他擅長操縱泥土砂石,和木逢春是同等級數的高手。
土刑真暗黃色的臉上生滿雀斑,雙目也是妖異的黃色,整個人看上去宛如一個重症的黃疸病患者,他表情木然道:「我早就懷疑廟中的僧侶不斷失蹤與你有關,今日總算被我抓住證據。」
木逢春嬌媚的向土刑真望上一眼道:「土大哥,原來你這麼關心小妹。」
如果不是剛才見識到了木逢春的真身,唐獵還真會以為她是一個嬌媚柔弱的美女,現在看到她故作媚態的模樣,只感到陣陣的噁心。
土刑真冷冷道:「這件事如果傳入大祭司的耳中,你應該會知道後果。」
木逢春柔聲道:「不知道土大哥指得是哪一位?」
「你少跟我裝糊塗!大祭司這兩日就要返回,你惹下的禍端,最好自己向他解釋!」土刑真依舊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不為所動的神情。
伴隨著一聲誘人的嬌笑,木逢春的嬌軀宛如出水芙蓉般從水潭中緩緩浮出,一雙晶瑩的裸足踏浪向土刑真走去,妖嬈展示著自身完美無瑕的女性軀體,充滿誘惑道:「我美嗎?」
土刑真沉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雖然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可仍然被木逢春敏銳的把握住。嬌軀宛如一朵沾滿晨露的花朵,輕輕向土刑真偎依而去:「其實在我心中始終都在牽掛著你……」
眼前的情景讓唐獵不禁頭皮發麻,我靠!居然看到了一場人妖勾引齷齪男的現場show。
土刑真雖然在七大審官之中位列最後,可是木逢春卻對他極為忌憚,因為土刑真對她擁有天生相剋的能力。嬌軀宛如籐蔓般纏繞在土刑真的周圍,近乎呻吟道:「你想怎樣對我,我都由著你。」
土刑真體內的溫度猛然提升了起來,他粗糙的手掌激動的撫摸在木逢春的翹臀之上,木逢春趁機撲入土刑真的懷抱之中。
「姦夫淫婦!」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潭水宛如爆炸般向高處升騰而起,透明的水流向他們兩人站立的位置兜頭罩下,土刑真搶在水流沒有觸及自身之前,化為一縷塵煙,融入地下的土壤之中。
木逢春輕鬆自如的揮舞了一下手掌,千萬條綠色籐蔓在她的身體前方交錯纏繞,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屏障,將奔騰撲來的水流盡數擋在外面,聲音陡然轉為陰冷的男子之聲:「水娘子,沒想到你也有偷窺的癖好。」
「無恥之徒,神城之內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存在!」
四散的水流突然向潭水之中回縮,水柱在虛空中凝合成螺旋狀,一個透明的軀體竄升出水面之上,握住這水流形成的螺旋長劍向前方籐蔓屏障刺去。
木逢春冷笑道:「你我雖然共列神城,可是彼此侍奉的主人不同,理應井水不犯河水才對,既然你主動找上門來,今日我便遂了你的心願,讓你體會到做女人的好處!」
「混賬!」水娘子手中螺旋狀水劍威力在瞬間增強數倍,劍身高速旋轉,這樣的法術等同於現代高科技水鑽,即便是合金也能夠穿透,更何況是木質的籐蔓。
螺旋水劍來到籐蔓前方之時,籐蔓頃刻間消退殆盡,木逢春的身軀在一條籐蔓的牽動下,向上方迅速升騰而起,躲過水娘子無堅不摧的水劍,雙手狂揮,無數落葉紛紛而下,向水娘子透明的嬌軀之上罩落。
一層透明的水霧從水娘子的週身激發而出,將落葉化為齏粉。
木逢春悠閒自得的螺旋升騰而上,站在大樹頂端之時,身上已經穿好一件樹葉編織而成的短裙,微笑道:「看在你主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水娘子冷冷啐了一聲,此時潭水周圍卻又發生了變化,周圍的砂石開始迅速向水潭中滲入,原本清澈見底的水潭,轉瞬之間已經成為污濁的泥潭。不用問,一定是土刑真偷偷做得手腳。
水娘子自忖未必能在木逢春和土刑真兩人的聯手下討得好去,嬌叱一聲,透明嬌軀投入遠方的密林深處。
木逢春看著混濁的潭水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土大哥,你幹嘛將我的浴池弄髒了!」
隨著土刑真的身軀再次出現在水潭邊緣,潭水重新變得清冽,他低聲道:「為何不殺了她?」
木逢春格格笑道:「殺了水娘子,明琳那丫頭會跟我們善罷甘休嗎?」經過剛才的事情,木逢春再也沒有心境在這裡呆下去,手臂扯住籐蔓用力一蕩,嬌軀隱入密林之中。
土刑真充滿遺憾的看著木逢春的倩影,黯然搖了搖頭,身體也重新沒入土壤之中。
目睹三大神官的手段,唐獵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自問如果和他們交手,並沒有十足的勝算,越發感到這神城之中臥虎藏龍,深不可測。確信三人全都離去,唐獵方才從藏身處出來,伸展了一下臂膀,循著山中的棧道繼續向巔峰爬去。
兩座神廟高塔,宛如對峙的一黑一白兩柄巨劍,高高插入雲端,頂端處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華,唐獵凝望雙塔許久,根據他的瞭解,天廟雖然由兩座神廟高塔組成,其主人卻不同,黑色神廟的主人是柳孤煙,白色神廟的主人是明琳大祭司。按照福慕金上次經歷推斷,他應該是進入了黑色神廟。
可是棧道在中途斷裂,從這裡的位置,唐獵只能選擇徒手攀巖繼續前進,盤算了一下和兩座神廟的距離,進入白色神廟顯然更為可行。
唐獵擬下方案,打算首先進入白色神廟,然後從那座懸空的長橋潛入黑色神廟。從他所處的位置到白色神廟大約有六七十米的垂直高度,崖壁之上凸凹不平,能供落腳之處隨處可見,不過因為海拔過高,積雪不化,突出的地方大都留有經年不化的薄冰和殘雪,為徒手攀巖帶來了不少的困難。
唐獵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爬,這並不算太長的距離卻極大的消耗了他的體力,在中途一塊伸出的岩石之上,終於得到短暫的停歇,他體內能量的恢復速度很快,短短的五分鐘休息之後,又恢復到體能的巔峰狀態。
冷風吹過,從山巔處飄落片片雪花,夾雜著無數冰屑,拍打在唐獵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隱身衣雖然能夠讓他隱形,卻不能讓他的身體真正消失在空氣之中。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和冰屑勾勒出他身體的輪廓,唐獵用力抖動了一下,將身上的冰雪抖落,這才重新隱形,繼續向崖頂攀爬而去。
雙手終於成功的抓住懸崖的邊緣,唐獵的雙目首先露出崖面之上,前方正有兩名美貌少女,身穿白色僧侶裝束,沿著雪中的細窄道路輕盈的向前方白色神廟中走去。她們都在十八九歲年紀,神情肅穆,舉止端莊。二女從覆滿白雪的道路上走過,卻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唐獵心中不覺一怔,沒想到這兩個年級輕輕的少女竟然擁有踏雪無痕的本事。由此可以推測出明琳大祭司的實力更加不同凡響,直到兩名少女走入白色神廟之中,確信周圍再無他人經過。
唐獵方才小心翼翼的攀爬到崖頂之上,短暫的調整過後,沿著懸崖邊緣的雪地向連接雙塔神廟的吊橋走去,他無法保證不留痕跡的從雪地上通過,只好遠離白色神廟繞行,希望不要被別人輕易發現。
冷風一陣陣迎面吹來,唐獵的鼻子受不了寒冷的刺激,險些打出噴嚏來,慌忙用手摀住鼻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將這股慾念嚥了回去。有些心虛的環顧四周,確信周圍並沒有他人留意自己,這才放下心來,活動了一下就快凍僵的身體,因為之前蘭帕德曾經交代過讓他不要濫用體內的能量,所以他一直不敢利用能量在體表形成抗寒的能量罩。山巔急劇下降的氣溫對唐獵來說無疑是生理和意志上的雙重考驗。
兩位少女走過以後,整座神廟周圍再沒有其他人經過,一切突然寂靜了下去,除了天空簌簌落下的雪花,便是自己的心跳聲,唐獵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噴出一口白色的濃霧,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想要完全隱匿行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信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唐獵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迂迴來到道路之中,快步向連接兩座神廟的懸空浮橋走去,浮橋完全用白色金屬鏈接而成,從懸崖的這一端越過萬丈深壑通向黑色神廟所在的位置。浮橋的中部被濃霧和雲層所籠罩,山風吹過,浮橋隨風左右晃動。只是站在浮橋邊緣便興起頭暈目眩的感覺,如果走到浮橋的中部,內心所要承受的恐懼感只怕會成倍增加。
唐獵正準備走上浮橋的時候,迎面猛然吹來一陣狂風,風力之強大遠遠超出唐獵的想像,他在沒有做出充分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竟然被這狂風吹得向後踉踉蹌蹌退出十多步,狂風夾雜著雪花兜頭蓋臉的撲了上來,雪花沾了唐獵一身,原本已經隱形的唐獵,在雪花的勾勒下暴露出清晰的輪廓。
唐獵暗叫不妙,前方的雪花隨風飛舞,在虛空中聚合成形,一位灰髮女郎的身影出現於唐獵的對面,她二十多歲的模樣,身材雖然不高,可是體型極佳,膚色蒼白,最奇特的是她的雙眸,其中竟然沒有瞳仁,宛如白色的寶石般鑲嵌在眼眶內,讓人感到詭異非常。
灰色長髮在風中根根飄浮而起,髮絲飛揚的方向並不受強大風力所掌控。她的雙目之中隱然掠過銀白色的光芒,唐獵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她發覺。
灰髮女郎冷冷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神城天廟!」雙目之中光芒大盛,在強烈的光芒下,唐獵不敢與她對視,心中暗暗猜測這灰髮女郎的來歷。
藍德神城之中除了兩位身份最為崇高的大祭司以外,便要數七大神官最有勢力,七大神官分別為,代表金系的金不換,木系的木逢春,水系的水娘子,火系的火炎,土系的土刑真,雷系的雷東落,風系的風存真,七大神官之中又因為侍奉主人的不同分為兩派,水娘子和風存真、金不換三人是大祭司明琳的堅決擁護者。
眼前的女郎正是風系神官風存真。
「受死吧!」伴隨著風存真的一聲嬌呼,兩道強烈的光芒從她的雙目中射出,唐獵下意識的閉上雙目,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從前方潮水般向他的身體壓搾而來。
狂風攜帶著雪花掀開了進攻的序幕,風存真灰色的身軀幻化為一縷灰色的輕煙,瞬間已經逼到唐獵的身前,在唐獵沒有完全來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一拳擊中唐獵的胸口。
唐獵雖然沒有成功做出防禦的動作,可是身體已經敏銳的感受到對方強大的能量攻勢,在對方攻擊之前,身體下意識向後方撤去,這動作讓他鬼使神差的卸去了風存真拳力的大半,身體順著風勢向後方飄飛而去,強大的力量震傷了唐獵的內腑,他『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霧。血霧迅速被冷風吹散,與之同時散去的還有沾附在唐獵週身的雪花,他重新隱匿於空氣之中,變得無跡可尋。
風存真冷酷的容顏上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對手竟然忘記了她是風系神官,空中的風就像她的手足和觸角,無論對手藏匿的有多深,她總會第一時間查探到他的位置。
她的身形宛如鬼魅般如影隨行,沒等唐獵做出片刻的喘息,第二波攻擊已經發動,飆風在雪地上捲起一陣龍卷,將唐獵的身體包裹在內,唐獵此時哪裡還能考慮到掩飾自己的行藏,以能量護住週身,危急之中無法辨明風存真的具體位置,一拳胡亂向前方攻去。
手臂卻被風存真千絲萬縷的灰色長髮層層纏繞了起來,髮絲根根向唐獵的手臂緊縮而去,深深陷入唐獵的肌膚之中,撕裂般的劇痛傳入唐獵的神經之中,他暴吼一聲,能量猛然灌注於右臂之上。
風存真敏銳的察覺到唐獵突然增強的能量變化,長髮迅速撤去,強大的迴旋力,將唐獵的身軀拋起在半空之中,唐獵在半空中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雪地之上。
如果論到真正的實力,風存真比唐獵強不了太多,可是她善於隱匿身形,唐獵的隱身衣在她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所以才形成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唐獵怒道:「有種的,便脫了衣服跟我堂堂正正的打過!」他以為風存真也穿著和自己一樣的隱身衣,所以無法察覺到風存真的蹤跡。在引開風存真注意力的同時,唐獵悄然留意周圍的環境,風存真將通往懸空浮橋的道路封鎖,自己想要衝過去的可能性為零,現在所處的位置反倒是離白色神廟更近,風存真善於利用周圍的風力,自己在這風力凌厲的山巔之上和她對決肯定完全落於被動之中,不過如果自己進入神廟,風存真對風力的掌控勢必大打折扣,說不定會有取勝的機會。
心念及此,邊打邊退向神廟的位置,他雖然看不清風存真時隱時現的身形,無法形成有威脅的進攻,可是憑借自體的能量形成護甲,還足可以自保。
風存真冷哼一聲,身軀在風中重新閃現,雙目中的光華越發強烈,唐獵連續在她手下吃虧,知道她的眼睛也是一對有力的武器,此時距離神廟大門已經不到十米的距離,不等風存真發動攻擊,轉身向神廟的方向跑去。
風存真似乎並沒有想到唐獵會做出逃跑的舉動,微微錯愕了一下,閃電般向唐獵追去。
唐獵心中早已抱定置死地而後生的念頭,在風存真形成有效攻擊之前,成功衝入神廟大門之中,兩名白衣少女正在院落之中清掃著白色玉石長橋,唐獵帶起一陣威風衝了過去。
兩名白衣少女錯愕的抬起頭來,卻沒有看到周圍任何的異常,對望一眼,彼此的臉上都露出釋然的笑容。
讓唐獵倍感驚奇的是,風存真竟然沒有追入神廟之中,心中倍感輕鬆的同時又感到一陣迷惘,難道風存真就這麼容易放過了自己?看了看前方一塵不染的玉石橋面,又回身看了看那兩名掃地的白衣少女,確信自己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人任何的警覺,唐獵方才緩步向玉石長橋走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5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七十九章【閉關的先知】
拱橋以上好的漢白玉建築而成,橋面之上刻有九九八十一朵雕刻精美的蓮花,唐獵默默在心中數了一遍,走過長橋方才確信這的確是八十一朵,過去他曾經去過多座佛寺,步步生蓮的廟堂也不止一次見過,只是沒想到在這片大陸,在並無佛教傳播的異界居然也能夠看到步步生蓮的圖案,卻不知其中蘊含的意義和佛教之中有無共同之處?
走過長橋前方是一條白色石塊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各有一條一米寬度的水渠,清澈的泉水從水渠之中緩緩流過,匯入身後長橋下的河流之中。
此時唐獵方才感覺到氣溫已經提升了許多,和外面寒風刺骨的情景不同,這裡處處都洋溢著一片溫暖如春的氣象。小路的盡頭是一座建築精巧的竹製長廊,沿著曲曲折折的長廊向前行進,可以看到兩側花團錦簇,處處鶯歌燕舞,恍如來到江南的園林之中。
剛才的那場驚魂搏鬥,讓唐獵無法沉下心來去欣賞週遭的景致,花園之中有幾名白衣少女正在修剪花木,她們的打扮裝束和唐獵在神廟入口處所見的少女完全相同,臉上的表情也是顯得無比肅穆。唐獵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以免弄出動靜驚動了那些少女。
走出長廊,從兩行修竹之中穿行而過,前方露出一段龍形起伏的白色院牆,正中的院門大開,彷彿專門等待唐獵的到來。
唐獵心中的好奇已經完全被激發而起,明琳大祭司果然會挑選地方,這樣風景如畫的神廟無異於人間仙境,難怪她會甘於寂寞在這裡修行,樂不思蜀了。
白色院牆也是用上好的玉石砌成,看來神廟的主人對白色和玉石具有強烈的喜好,從院牆外向裡面望去,卻看不到任何的景致,這和院牆設計的巧妙高度有關。
唐獵走入院門之中,前方卻是一塊大大的照壁,照壁是用整塊的綠色玉石雕成,長約十米,高度在五米左右,如此巨大完美的玉石唐獵前所未見,當他看清玉石上所刻浮雕的時候,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竟然呆立在那裡。
照壁的正中雕刻著一位人形蛇身的美女,她正在伸出雙手用光芒四射的石塊探入雲霧縈繞的天空,在她的周圍,各有一條張牙舞爪的長龍,龍首向天,披風逐電似乎正在向空中飛行,在長龍的嘴吻前方,各有兩顆明珠。
這樣的圖案對唐獵而言是再熟悉不過,這是女媧補天,人形蛇身的美女就是女媧,至於那四條盤旋飛舞的長龍,不用問就是守護八顆晶石的聖龍。
唐獵久久凝望著那幅圖案,福慕金並沒有欺騙自己,聖龍晶石果然與女媧補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又是誰將晶石帶到了這片大陸,又是誰在玉石上銘刻下女媧補天的圖案?唐獵從未相信過神靈的存在,可是面對眼前的所見,他不由得陷入深深迷惘之中,一切都是誰在操控呢?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在玉石之上,玉質溫潤,觸手滑膩,彷彿帶有生命一般。
唐獵依依不捨的繞過照壁,一陣涼風迎面吹來,眼前出現了一面小湖,湖水呈現出純淨的深藍色,從此推斷出湖水應該很深,湖心之中有一座綠色的小島,從小島到唐獵所處的位置有一條筆直的白色長堤相互連接。
小島之上有一座白色的七層寶塔,佇立於小島之巔,宛如小湖的守護神一般。眼前絕美的景色讓唐獵心醉,他從未想到外表莊嚴肅穆的神廟之內竟然蘊藏了如此風情的建築,凝望白塔的方向,塔尖處似乎有光芒在微微閃爍。
唐獵體內的能量不自主在經脈中流動起來,這是一種奇特的感應。
「難道那顆白色的聖龍晶石就在前方的白塔之上?」唐獵在內心中悄悄的告訴自己,他迅速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推斷,沿著雪白的長堤向小島上走去。
長堤總長在五百米左右,兩旁雕刻著花紋精美的護欄,走在長堤之上,聽著水浪拍打堤岸的聲音,享受著清涼的湖風,整個人變得心曠神怡。
唐獵的侵入並沒有打破這個獨立世界的寧靜,周圍的一切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連風存真也沒有出現過,唐獵並沒有時間去考慮這種種不尋常的現象,他的內心已經完全被得到白色晶石的渴望所佔據。
唐獵的雙足終於踩在小島鬆軟的草地之上,前方綠樹掩映之中現出一片白色的建築群,想要進入白塔,必須從那片建築群之中經過。
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凸凹不平的小徑走入綠蔭深處,前方叢林之中錯落有致的修建著三座小樓,小樓都是用白垺木揳和而成,建築樸素卻不失幽雅,距離小樓不遠處便是湖畔,蔭冠探入湖面的綠柳之上牽繫著一艘兩角彎彎的木蘭舟。
唐獵一心想進入白塔,探尋一個究竟,確信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悄然從小樓中的道路經過。
突然一聲悠揚的琴聲隨風飄來,唐獵微微一怔,抬頭望去,並沒有看到他人的影子。
悠揚的琴聲婉轉低柔的送出,唐獵聽出這琴聲是從右側小樓之上傳來,唐獵本不想理會這琴聲,可是琴聲宛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向唐獵的耳中傳來。
唐獵不由自主的緩緩閉上雙目,腦海之中進入一片空曠虛無的境界,他聽到了悅耳的鳥鳴,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聽到了春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輕響,聽到了花朵綻放那細微的聲音,原本迫切得到晶石慾望的內心忽然變得從容而鎮定,他的唇角流露出一絲恬淡的笑容。
悠揚的琴聲巧妙的融入自然的節奏之中,已經成為湖光山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唐獵的目光在琴聲中漸漸變得冷靜,他的內心從初始時聽到琴聲的詫異,變成了一種欣賞,進而由欣賞變成了陶醉,琴聲忽然一變,唐獵的腦海之中變得一片空白,難以名狀的失落感充斥著他的內心,就在他焦灼尋找琴聲方向的時候,琴聲突然變得淒冷而蕭殺。
身邊的景物彷彿在瞬間消失無蹤,唐獵的周圍變成了純然一色,他的感覺變得前所未有的蒼涼,過去的情景在他的眼前一幕幕浮現,他忽然想起秦媛媛瀕死時淒涼的眼神,忽然想起燕月溫柔的眼波,忽然想起斐娜傷心欲絕的神情,忽然想起玄波表面強裝鎮靜,內心卻早已碎裂成千片萬片的情景,唐獵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顱,他用力搖著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幕幕讓他傷心的情景不斷擊中內心中最軟弱的部分,內心對痛苦的承受力在琴聲的催化下已經達到了極限,唐獵猛然閉上雙目,他忘記了自己現實的處境,忘記了前來的目的,爆發出一聲來自心底的怒吼:「你是誰?」
琴聲卻沒有因為唐獵的怒吼而消失,無孔不入的鑽入唐獵的耳中,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唐獵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煎熬,循著琴聲沿著木梯向小樓走去,登上二層小樓之時,曲風又發生了改變。恰如春雨沐浴在唐獵瀕臨乾涸的內心,體內的煩躁感在頃刻間一掃而光。
琴聲縹緲,彷彿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眼前,唐獵澎湃的心潮隨著琴聲漸趨平靜,踏上小樓頂層的軟閣,透過水晶串成的珠簾向其中望去,卻見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靜靜坐在前方,嬌軀之上蒙著一層美輪美奐的晨光,金色長髮宛如流瀑般垂在身後,用藍色綢帶繫起,盈盈一握的纖腰也束著藍色的裙帶,白色長裙纖塵不染,整個人宛如空谷幽蘭般靜靜沐浴在清晨的天光之中。
唐獵呆呆看著這宛如仙子般的少女,一時間竟然不敢打擾她的世界,本想伸出去掀開珠簾的大手僵在那裡。
一曲終了,餘音裊裊,那少女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卻為何不敢走進來?」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讓自己為琴聲所牽動的情緒迅速穩定下來,憑直覺他已經預感到,眼前的這位少女決不簡單,從剛才聽到的琴聲和這少女說話的語氣推斷,她十有八九便是神廟的主人大祭司明琳。
說來奇怪,向來看到美女就會不由自主聯想到兩性關係的唐獵,面對如此完美的背影竟然沒有生出一絲邪念,小心翼翼的撥開珠簾,緩步走入天台之上。
那少女並未回頭,卻已經感知道唐獵的存在,輕聲道:「沒想到鐵甲蒼龍金霸戮的隱身衣竟然落在了你的手中,看來你的際遇果然不錯。只可惜遇事衝動,枉費了師父對你的厚望。」
唐獵暗道,聽她的聲音應該比自己還要小上許多,可是說出話來完全一副長輩的樣子,自己就像在老師面前接受教育的小學生,這種感覺真是奇怪到了極點,不知她口中的師父又是哪個。
既然被她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唐獵已經沒有利用隱身衣隱形的必要,脫下隱身衣,傲然站立於那少女身後。
那白衣少女緩緩轉過頭來,嬌艷宛如春日花朵般的俏臉呈現在唐獵面前,藍色美眸流露出深邃而睿智的目光,這是一雙和真實年齡極不相符的眼睛,她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唐獵的外在直視到他的內心之中。
唐獵雙目下意識的眨了一下,隨即堅毅的面龐浮現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大祭司明琳?」
少女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唐獵的直呼其名而感到任何的不快,美眸上下打量了唐獵一下,方才道:「能夠躲過他人的注意,來到神廟之中,看來你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唐獵笑道:「是不是你早已預料到我要來,所以給我開了一路綠燈,否則我又怎麼會如此順利的來到你面前?」
明琳雖然不懂什麼叫一路綠燈,可是唐獵說得意思她是明白的,淡然一笑起身向前方的玉石圍欄走去,唐獵這才留意到,她剛才用來彈奏的樂器類似於中國的古琴,不過卻是用透明的藍色水晶製成,琴弦大概有二十根,唐獵對樂器並沒有太多的研究,一時間也叫不出它的名目。
目光轉向明琳,這美的不含有人間煙火氣質的少女身上充滿了神秘感。唐獵忍不住問道:「你將我引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明琳的目光注視在遠方白塔的頂端,輕聲道:「師尊閉關之前,曾經預言,聖龍騎士會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我想她所說的就是你吧。」
唐獵有些汗顏,自己是什麼狗屁聖龍騎士,只不過是個誤打誤撞進入錯誤時空的醫生罷了,他苦笑道:「你師父大概就是那個什麼慧雲大祭司吧,我想她肯定算錯了,我壓根就不是什麼聖龍騎士,更不是什麼救世主,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明琳道:「可是你服下了聖龍晶石!」
唐獵當然不會承認,大聲道:「你搞錯了吧,誰說我吞下了那東西?」
明琳淡然笑道:「我曾經見過福慕金將軍,是他將你的事情告訴了我。」
唐獵頭腦一陣發懵,脫口道:「我靠!這老頭兒居然什麼都往外說。」
明琳聽到他出口成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唐獵道:「福慕金和我在穿雲城相遇該不會是巧合吧?」
明琳道:「是我讓福將軍將你帶到這裡,只是沒想到他沒有和你同來。」她神情黯然道:「福將軍只怕已經時日無多了。」
唐獵險些沒被氣昏過去,搞了半天都是明琳和福慕金設下的圈套,這麼看,福慕金當初在穿雲城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可信度幾乎為零,白色的聖龍晶石或許根本不在神廟之中。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充斥著唐獵的內心,進而讓他憤怒了起來,他強忍怒火道:「也就是說這神廟中根本沒有什麼聖龍晶石?」
明琳純淨宛如秋日湖水般的眼眸靜靜凝望唐獵,輕聲道:「神廟之中的確沒有聖龍晶石,我不知你為何會這樣說?」
唐獵看她的表情十有八九不會作偽,回想當初福慕金向自己說過的話,一切都是他的圈套,故意利用聖龍晶石引起自己的注意,進而來到這裡,他充滿憤怒道:「我們前世無怨後世無仇,你找我來做什麼?」
明琳察覺到唐獵此時的憤怒,歉然笑道:「這件事原是我錯了,對不起!」
事到如今唐獵也只能接受現實,頹然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充滿失望的看了看對面的白塔,低聲道:「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明琳輕聲道:「你隨我來!」她轉身向樓梯走去,唐獵充滿好奇的跟在她的身後,來到樓梯左側的一個房間,走入其中,卻發現圍繞四周牆壁全部擺滿了書架。看來這位大祭司是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知性美女。
明琳請唐獵在籐椅上坐下,親手為他泡上紅茶。茶香四溢,沁人肺腑,唐獵心中的怒氣漸漸平息,輕輕啜了一口紅茶道:「有什麼話,儘管開門見山的直說,我的時間並不太多。」
明琳淡然一笑:「師尊於十年前閉關,距離出關之日還有五年。」她的目光透過琉璃格窗落在對面的白塔之上,那座白塔便是慧雲大祭司的閉關之所。
唐獵不無諷刺道:「看來你師父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先知了?」
明琳輕聲道:「師父心胸博大,悲天憫人,心中毫無私念,以拯救世人為己任。」提起師尊她心中充滿了崇敬。
唐獵淡然道:「佩服,佩服,既然這麼偉大為什麼不去將魔帝秋禪徹底幹掉,反而將希望寄托在我這個外人身上?」
明琳藍色的美眸流露出些許黯然之色,輕聲道:「唐大哥是不是還在怪我將你騙到這裡來?」
她這麼一說,唐獵反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已經向自己道歉了,自己如果繼續不依不饒下去,豈不是顯得心胸過於狹窄?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就算你不讓福慕金將我騙來,我也會想方設法揭開聖龍晶石的秘密。」虎目盯住明琳道:「既然將我找來,想必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明琳點了點頭,從書架之上找出一本用藍色綢緞包裹的書本,揭開外面的綢緞,裡面是一卷玉簡。
自從來到這片大陸,唐獵對羊皮卷和竹簡這類記載工具已經見怪不怪,不過利用玉簡記載的文書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這座神廟的主人對玉有相當的偏好。
明琳纖美的玉手輕盈的解開玉簡上的金質細鏈,輕聲道:「我師尊在閉關前說過,如果聖龍騎士來到神廟,便將這份玉簡給他看。」
唐獵苦笑道:「我才不是什麼聖龍騎士,你只怕認錯人了。」心中卻充滿了強烈的好奇,接過那玉簡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宛如蝌蚪般的文字,不由得頭大起來,他根本不認得這是哪種文字,訕訕的笑了笑,將玉簡交還到明琳的手中:「我不識字,還是你念給我聽吧。」
明琳嫣然一笑:「這是渂那文,已經失傳許久,你自然不會認得。」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玉簡上的內容,縱觀全文之後,方才道:「師尊希望你能夠承擔挽救世人的重任,只有你才能夠對付魔帝秋禪……」
唐獵早就猜到上面的內容,哈哈大笑道:「慧雲大祭司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這麼博大的胸懷?」
明琳正色道:「你既然服下了聖龍晶石,就是上天注定的聖龍騎士,便理應承擔拯救世人,消除魔孽的責任。」
唐獵冷笑道:「我早就對你說過,我壓根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不是誤吞晶石,壓根不會來到格蘭蒂亞大陸!我最想拯救的就是我自己,如果你知道晶石的下落,請你告訴我,讓我早日返回我生存的世界,拜託!」
明琳純淨的美眸之中充滿失落:「難道你當真看著這片土地即將陷入黑暗之中而無動於衷嗎?」
唐獵直視明琳的雙目,大聲道:「我來自一個和平的世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什麼聖龍騎士,什麼拯救世界,通通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明琳黯然放下玉簡道:「師尊說剩下的聖龍晶石全部落在魔帝秋禪手中,無論你情願與否,你的命運都將和他聯繫在一起。」
唐獵猛然停下腳步,充滿失望的回過身去,明琳的話無異於擊碎了他最後的幻想,想要從魔帝秋禪的手中奪得晶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唐獵緩緩點了點頭,目光終於轉向遠方的天際,明琳說得不錯,無論他情願與否,未來的命運已然和魔帝秋禪聯繫在了一起。
明琳充滿同情的看著唐獵,她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唐獵,可是能夠體會到唐獵此刻心中的悲傷和絕望,她輕聲道:「你的體內雖然擁有了龍力,可是卻無法成功的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師尊讓我幫助你……」
「不必了!」唐獵冰冷的拒絕道。
明琳關切道:「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只怕你無法控制體內的龍力,魔帝秋禪雖然仍被封印,可是他手下的那幫爪牙無處不在,假如讓他們察覺到你就是能夠克制魔帝秋禪的聖龍騎士,你的處境會極度危險。」
唐獵淡然一笑:「我的處境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返回過去世界的願望幾乎完全破滅,對唐獵來說已經沒有比這更不幸的事情,他又還會去在意什麼?
望著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漸行漸遠,明琳藍色的美眸中流露出無限的失落。
蘭帕德仍然在甘露院內等待,看到唐獵平安返回也是異常欣慰。和明琳的一番深談之後,唐獵的情緒顯得格外低落,即使蘭帕德也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少許的端倪,低聲問道:「怎樣?」
唐獵自然不會將潛入天廟遇到明琳的詳情告訴他,淡然答道:「一無所獲!」將採來的藥草煎好,讓蘭帕德服下。
蘭帕德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他顯然並不想在神城內久留,命令浮屠即刻收拾下山。
時隔兩日之後,唐獵終於回到了他臨時居住的寓所,看到主人平安歸來,萱兒高興的迎了上去,從唐獵臉上的表情萱兒已經察覺到他心境不佳,關切道:「主人一切還順利嗎?」
唐獵黯然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回房休息,沒有重要事情不要讓他人打擾我。」
萱兒柔聲道:「我馬上為主人準備熱水沐浴。」
唐獵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有些疲倦,想好好歇一歇。」說完逕自走入房內,反手掩上了房門。
剛剛趕過來的雅易安正好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充滿好奇道:「他怎麼了?吃錯了藥嗎?」
萱兒怒視雅易安道:「你才吃錯了藥呢!」
雅易安吐了吐舌頭,舉起雙手道:「算我沒說!」轉身想要離去,卻看到蒲罡和蒲尼兄弟驚慌失措的走了過來,雅易安瞪著眼睛道:「幹什麼?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慌張?」
蒲尼道:「雅先生,大事不好了,路比利被人抓走了!」
「什麼?」萱兒和雅易安同時脫口驚呼道。
蒲尼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向兩人說了一遍,原來路比利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的女兒琳賽,自從抵達藍德帝都飄香城之後,路比利每天只要有時間,便會在各個市集之中尋找他的女兒,本來像他這樣尋找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是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日剛巧讓他在大街上看到一件馬鞍,路比利認定那馬鞍出自女兒的手工,和對方爭執起來,竟然被對方打傷。等到蒲尼兄弟倆聞訊帶人趕去,卻發現路比利已經被對方抓走了。
雅易安皺了皺眉頭道:「這老傢伙真是個麻煩!」
萱兒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輕聲向蒲罡道:「你們有沒有查出究竟是誰將路比利抓走的?」
蒲罡道:「我們詢問過圍觀的百姓,聽說是被王后的侍衛官隆德爾抓走的。」
雅易安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漏子捅得可不小,他***,只怕路比利這次凶多吉少。
萱兒道:「我去告訴主人!」
房門輕動,卻是唐獵緩步走了出來,他耳目極其敏銳,剛才外面的對話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蒲罡蒲尼兄弟慌忙參拜行禮:「屬下打擾了主人休息,請恕罪!」
雅易安心中暗歎,這倆小子眼裡只有唐獵一個主人,對自己最尊敬的稱呼就是雅先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唐獵擺了擺手道:「為何你們沒有跟著他?」
蒲尼滿臉愧色道:「路比利大叔本來要上街買菜,誰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萱兒求助似的望向唐獵道:「主人,還是盡快想辦法解救路比利大叔才是。」
唐獵點了點頭,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是先搞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才好下手施救,他轉向蒲罡道:「蒲罡,你跟我到革烽的將軍府去一趟,看看他能不能夠幫上一些忙。」
其實唐獵本想去找藍德帝君蘭帕德,可是轉念一想,為了這件事情去找蘭帕德多少有些小題大做,更何況面見蘭帕德也不是那麼的容易,還是先去革烽那裡瞭解一下情況再說。
革烽對唐獵的到來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親自將唐獵迎入他的府邸之中,保薦唐獵為帝君診病本來是無心插柳之事,卻沒有想到唐獵的醫術高超,竟然為帝君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病症,身為保薦人的革烽也因為保舉有功,今日受到帝君的特別嘉獎,臉上的表情一掃這段時間的陰霾,流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在唐獵看來他的微笑多少有些虛偽的成分在內,讓唐獵不禁有些懷疑此人對芙雲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有像他表現出的那樣真摯。
唐獵開門見山的將登門拜訪的目的向革烽講明,革烽聽完,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雖然不大,可也不是什麼小事。」他起身走了兩步道:「唐先生初到這裡,只怕對王后的性情並不瞭解,她喜怒無常對手下人最是維護,所以手下的那幫侍衛官在帝都之中恃寵生嬌,經常做出不法之事,你的那位手下落在他們手中只怕要吃些苦頭。」
唐獵道:「難道為了這件事我還要去求帝君嗎?」
革烽搖了搖頭道:「王后和帝君的關係並不和睦,即便是帝君開口,她也未必會給這個面子。」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蘭帕德居然有個如此強悍的老婆。
革烽笑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和隆德爾還算有些交情,如果我出面找他,他應當會給我這個面子。」
唐獵聽他這樣說,總算鬆了一口氣,充滿感謝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拜託革將軍了。」
「我們之間又何必如此客氣。」革烽深邃的雙目盯住唐獵,他本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唐獵並不願在這裡久呆下去,既然革烽已經將整件事大包大攬下來,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和革烽又寒暄了幾句,告辭離開了將軍府。
走過將軍府前方的長巷,暮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降臨,唐獵敏銳的覺察到身後似乎有人在遠遠的跟蹤他們,悄然向蒲罡遞了一個眼色,蒲罡頓時會意,兩人在前方拐角處向右側小巷拐入。
沒過多久,便看到一個矮胖的身影跟了上來,蒲罡猛然衝了上去,趁著對方不備,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給我放老實一點,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
那跟蹤者被蒲罡扼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漲紅了面孔拚命扭動著胖胖的身軀。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6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章【陰險的祭師】
唐獵這才認出眼前的跟蹤者竟然是小胖子丘彼得,不禁笑了氣來,在丘彼得頭上狠狠給了他一個爆栗:「我靠!居然是你這個死胖子,鬼鬼祟祟跟著我幹嗎?」
丘彼得苦苦哀求道:「先放開我再說……」
唐獵示意蒲罡放開丘彼得,丘彼得撫摸了一下被扼得紅腫的咽喉,大口喘息了兩下,狠狠瞪了蒲罡一眼:「你下手真重!我跟你有仇嗎?」
蒲罡沒好氣道:「下次再敢做出這種齷齪的行徑,我捏斷你的脖子。」
鬼怕惡人,小胖子對蒲罡頗為畏懼,笑瞇瞇轉向唐獵道:「唐老闆,我請你吃飯!」
唐獵滿懷深意的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大腦袋瓜子裡面究竟打著什麼壞主意?」
小胖子拖住唐獵健壯的臂膀道:「走!前面有家不錯的酒館,我們到那裡再說。」
唐獵並沒有什麼喝酒的心情,淡然笑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轉身欲走,小胖子丘彼得慌忙拉住他道:「我真的有要緊事,唐老闆聽我說完再走。」
唐獵不耐煩道:「說吧!」
小胖子向周圍看了看,確信沒有路人經過,這才低聲道:「我收到消息,大祭司柳孤煙明日清晨會返回帝都,大當家已經決定在城外賽達爾神像廢墟刺殺他。」
唐獵內心一沉,沙皇裡卡度始終無法放開仇恨,以他對芙雲的深情,這次定然要向柳孤煙討還公道。
丘彼得懇求道:「唐老闆,柳孤煙身為大祭司,在藍德帝國的勢力極其龐大,自身的武力也是深不可測,我擔心大當家這次會凶多吉少。」
唐獵默然不語,自從得知大祭司柳孤煙便是魔劍柳十二郎之後,他更加明白此人的可怕,縱使藍德帝君蘭帕德也要對他忍讓三分,柳孤煙事實上已經是藍德帝國最有權勢的人物。他沉吟片刻道:「丘彼得,你不知道是什麼人將柳孤煙的行程告知給裡卡度?」
「革烽!」
唐獵虎目中閃過一絲寒芒,丘彼得的回答將他心中的猜測完全證實,憑直覺他認為,革烽絕不會參於此次的刺殺行動,在芙雲自盡之時,革烽的確流露出傷心欲絕的神情,他對柳孤煙的仇恨也確實存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唐獵發現革烽變得越來越清醒和冷靜,這樣一個人懂得怎樣去權衡利弊,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他絕不會冒險行動。反觀裡卡度卻完全不同,對芙雲的愛意甚至超越了他自身的生命,為了復仇,他會不惜一切的代價。
丘彼得道:「唐老闆,求你阻止大當家,不要讓他帶著兄弟們陷於危險之中。」
唐獵黯然道:「只怕裡卡度不會聽我的話。」
丘彼得道:「無論怎樣,求唐老闆還是去嘗試一下,他現在還留在先前的宅院中未曾離去,如果再晚只怕來不及了。」
想起裡卡度和自己一見如故的投緣脾性,唐獵瞬間便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成功與否,都要去勸說他放棄這次的刺殺行動。
唐獵讓蒲罡先返回住處,獨自一人向裡卡度藏身的寓所走去。
來到裡卡度藏身之處,卻發現院門緊閉,敲門良久不見有人應聲,唐獵從圍牆翻了進去,才看到整個院落空空蕩蕩,裡卡度和他的那些手下早已人去樓空,心中暗叫不妙。按照丘彼得所說,裡卡度刺殺大祭司柳孤煙應該在明日清晨,心中稍稍安定,現在趕往賽達爾神像廢墟應該還來得及。
月光將唐獵的身影投射在長滿荒草的院落之中,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凝望空中宛如薄冰的圓月,一種難言的寂寥滋味湧上心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歷經無數磨難,可是返回過去世界的希望從未破滅過,明琳卻無情的將他的幻想擊碎,他已經看不到歸鄉的路途。
一個白色的倩影宛如暗夜精靈般出現在他的身後,唐獵猛然回頭望去,他萬萬沒有想到,出現在身邊的竟然是大祭司明琳。
銀色的月光靜靜傾瀉在明琳絕美的輪廓之上,為她增添了說不出的神秘,她的美是不屬於塵世的,讓唐獵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你在跟蹤我?」唐獵冷冷道。
明琳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她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你不可以去,柳孤煙輕易便能夠識破你的真實身份。」
唐獵忍不住譏諷道:「大祭司果然厲害,居然將我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不知唐獵洗澡的時候有沒有被你看到?」
明琳神情不變道:「從你離開皇城,我便讓手下人留意你的動向,今晚我本想找你談一些事情,恰巧聽聞你朋友刺殺柳大祭司的事情。」
唐獵冷笑道:「好一個恰巧!你和柳孤煙同為帝國大祭司,掌管神城,只怕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吧。」
明琳看出唐獵對自己頗有成見,輕聲道:「唐獵,你看來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不想你無辜送命。」
「多謝好意,唐獵的這條性命本來就沒有什麼價值,何時死去,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不過在死去以前,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朋友送命!」唐獵大步向門前走去。
明琳道:「唐獵,單憑你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
唐獵雖然年輕氣盛,可是並不魯莽,眼前的情況下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他目前無法確定明琳究竟站在哪一方,正如他剛才所說,明琳和柳孤煙同為帝國大祭司,他們到底是不是同一陣線?
明琳看出了唐獵心中的顧慮,輕聲道:「我和柳孤煙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共同之處,光明與黑暗永遠沒有任何的交集。」
唐獵不解道:「既然如此,你們又為何共同相處在天廟之中。」
明琳道:「如果不是為了我師父,我早就會離開那個地方。」藍色美眸望向無盡蒼穹,目光越發顯得淒美迷離。
身後一陣風聲呼嘯,風系神官風存真嬌小玲瓏的身軀出現在唐獵的身邊,沒有瞳仁的白色雙目落在唐獵臉上,唇角流露出一絲會意的微笑:「今天沒有將你的隱身衣穿來?」
唐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那天是風存真故意將自己逼迫到神廟之中,如果單憑實力比拚,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明琳道:「存真,準備好了沒有?」
風存真點了點頭,灰色長髮隨風飄揚而起,白色雙眸閃過一道奪目光華,空中一道銀色光芒閃電般向院落中俯衝而來,來到上方十多米處速度減緩下來,卻是一隻機械構造的巨鳥,整個身軀都用銀色合金打造而成,唐獵雖然看不到其中精巧的內部結構,可是單從外面栩栩如生的工藝便能夠看出,此物定然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風存真道:「大祭司,我已經讓水娘子先行前往廢墟,爭取在他們動手以前找到他們的確切位置。」
明琳道:「你先去和水娘子會和,我和唐獵隨後趕到。」
風存真點了點頭,灰色的身影宛如塵煙般消失在空氣之中,化為一陣輕風悄然而去。這種隱形的功夫比起唐獵穿上隱身衣又高出數倍。
明琳在合金巨鳥頸下機關按壓了一下,後背上方的金屬蓋板向後自動撤離,露出一個座椅,唐獵倍感好奇,沒想到這裡的機械水準如此發達,竟然能夠親眼看到原始的飛機,卻不知這巨鳥究竟是用何種能量驅動?又怎麼能夠自如飛上天空呢?
明琳道:「這鳥兒負載我們兩個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她要操縱巨鳥,理所當然的坐在座位上,唐獵只好跨騎在鳥背之上,雙手牢牢抓住明琳座椅的後背,心中暗道:「但願這機械大鳥不要飛得太快,要是從上面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坐穩了!」明琳說話間已經啟動了巨鳥的機關,唐獵還沒有完全搞明白怎麼回事,巨鳥已經垂直升騰到半空之中,唐獵下意識的雙手前伸,抓住明琳曲線柔美的香肩,其實巨鳥升起的過程相當平穩,做出這樣的動作根本沒有任何必要,唐獵有些尷尬的縮回雙手。
明琳輕聲道:「我會盡量操縱它平穩飛行,你只需抓穩椅背就行。」
唐獵心中暗道:「自己八成讓明琳當成了一個伺機騷擾她的無賴,真tmd冤枉。」
巨鳥在空中平穩的飛行,速度並不算快,穿行在清朗的月色之中,迎面吹來陣陣涼爽的夜風,仰望空中星月相伴的美景,唐獵鬱悶許久的內心不覺變得輕鬆起來。
明琳金色的長髮隨風絲緞般飄揚,一縷髮絲飄入唐獵的鼻孔之中,唐獵受不了這敏感的刺激,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唾沫噴在明琳光潔如玉的粉頸之上,實在是太失風度,唐獵摀住鼻子,訕訕道:「對不起!」
明琳莞爾笑道:「我並沒有以為你在刻意報復我!」
沒想到這位美女祭司居然還很有幽默感,他們之間的氣氛因為這句調侃而變得輕鬆了許多。
唐獵道:「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
明琳的回答仍然不變:「因為你是唯一能夠克制魔帝秋禪的人!」
唐獵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世上為什麼會有你們這種人,一心想得都是濟世救人,為什麼不低調一些,多想想自己,世上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去體會,比如親情,比如友情,又比如愛情?」
明琳淡然道:「人生於世上,便注定他們擁有不同的人生,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可以改變。」
唐獵大笑道:「或許魔帝秋禪統治這個世界也不可以改變,為什麼你還要努力阻止他呢?」
明琳俏臉之上流露出無比堅毅的表情:「我的宿命雖然已經注定,可是我的信念卻不會輕易改變,邪不勝正,這是永遠不滅的真理。」
唐獵道:「真是偉大,只可惜,我不相信宿命,我的信念和你也完全不同,你滿腦子都是拯救世界,而我卻只想返回過去的生活,如果我真的無法達成心願,便老老實實娶個老婆,去一個與世無爭的小鎮終老……」他忽然停下話語,眼前浮現出玄波、菲娜、燕月、萱兒……諸女的倩影,如果真的能夠和她們相守終生,心中倒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空中忽然劃過一道銀蛇樣的閃電,隨即響起隆隆的霹靂之聲,原本風清月朗的夜空,突然變得陰雲密佈,唐獵霍然驚醒,自己何以會想到這些?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接受了現實,仰或是因為對她們的感情,而逐漸對這片土地生出了感情?
明琳輕聲道:「你心中是不是始終無法忘記過去的世界?」
唐獵默然點了點頭,昔日的生活雖然平淡無味,可是一旦失去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惦念。
明琳又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返回過去的世界,會不會懷念這片土地,會不會懊悔離開了這裡?」
唐獵心中一震,他還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如果自己真的有機會離開,自己能夠徹底放下對她們幾人的感情嗎?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明琳道:「我雖然不瞭解你的信念,對你過去的世界更是一無所知,可是我相信,無論在任何世界,無論在任何地方,只要認認真真的去生活,去奮鬥,讓自己的人生充滿意義,便永遠不會感到遺憾。」
唐獵忽然感到一陣慚愧,明琳的見解和心胸遠遠超出身為男子的他,不錯,只要認認真真的去生活,去奮鬥,無論在哪裡又有什麼分別?他的希望仍然存在,他不可以就此放棄,想要返回過去的世界,就必須直面現在的挑戰,就必須接受眼前的現實。
一滴清涼的雨點落在唐獵的額頭,風勢明顯增強了許多,看來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臨,奪目的閃電讓唐獵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人生的改變往往就在瞬息之間,明琳剛才的話語竟然讓唐獵完全改變。
唐獵低聲道:「你所說的龍力難道就是晶石的力量?」他還是第一次對龍力表現出這樣的興趣。
明琳輕輕點了點頭,手指輕彈,一道絢麗的光華從她的手中射向黑暗的天際,在他們前方十米處形成一顆有形無質的星辰,和機械巨鳥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前進,為他們照亮前方的航向。
唐獵低聲驚歎,沒想到明琳年紀輕輕對能量的操縱竟然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明琳微笑道:「我所修習的功法側重操控之道,如果輪到真正的能量修為,我要遠遠遜色於你。」
唐獵道:「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
明琳悄然加快了巨鳥行進的速度,她悉心解釋道:「鳥兒無論飛翔的速度有多快,如果找不到正確的方向,也終究無法抵達正確的目的地,人也是一樣。」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
明琳道:「想要修習操控之道,首先就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心靈,讓外物很難影響到自己。」談話間巨鳥已經來到賽達爾神像之上,開始向下盤旋降落。
唐獵俯首望去,卻見黑暗的夜色之中,一座殘缺不全的巨大神像立在那裡,神像的頭顱早已斷裂,裂紋斑斑的頭顱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之上,一雙巨目充滿淒涼的望向蒼穹,左臂也早已完全斷裂,多年的風雨侵蝕讓整個神像殘破不堪,通體流露出一種莫名的蒼涼。
月亮從濃重的雲層中鑽了出來,在短暫的月光照射下,明琳迅速辨明了方向,駕馭合金巨鳥緩緩降落在神像後方的草叢之中。
雜草很深,一直沒入兩人的腰際,是一個便於隱匿身形的地方。明琳的意識迅速搜尋著風存真和水娘子的位置,她指向右側的密林深處道:「我們去那裡和她們會和。」
兩人舉步向樹林中走去,剛剛走入密林之中,天空便開始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明琳的週身瀰散出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雨水無法沾濕她的嬌軀。唐獵因為顧忌自身的能量被他人識破,所以並沒有運用能量在體外形成護甲,不多時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雨水淋濕。
一陣旋風悄聲無息的從身後襲來,唐獵察覺時已經將他的虎軀整個籠罩其中,隨即又迅速散去,唐獵的衣衫在這瞬息之間已經被風吹乾。
風存真微笑著出現在明琳的前方,恭敬道:「大祭司。」
唐獵看著自己身上突然變干的衣衫,正在驚奇之時,空中的雨點突然改變了方向和流速,形成一面透明的水罩,將唐獵從頭到腳罩在其中,剛剛乾燥的衣服又被水浸濕。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卻是嫵媚明艷的水娘子到了,水流在唐獵的前方聚合成形,水娘子人如其名,嬌艷可人的肌膚鮮嫩的就要滴出水來,一雙嫵媚之極的藍色美眸盯住唐獵,嬌聲道:「你便是唐獵嗎?」
唐獵狼狽的擦去臉上的水漬,卻發現身上的水分忽然化成一個個透明的氣泡向空中升騰而去,衣衫重新變得乾燥,心中不禁暗暗苦笑,這兩個神官八成在故意作弄自己。
明琳輕聲道:「不得無理!」
水娘子和風存真敬畏的垂下頭去,風存真低聲稟報道:「意圖刺殺柳孤煙的那些人共有十三名,全都隱藏在前方的積翠谷中。」
水娘子道:「柳孤煙一行應該在兩個小時後來到這裡,我已經將這裡可能有伏擊的訊息透露給了他們,可是他並沒有改變路線的意思。」
明琳點了點頭道:「柳孤煙生性狂傲,向來目空一切,自然不會把別人的伏擊看在眼中。」
唐獵不無憂慮道:「如果柳孤煙抵達這裡之前,我們無法勸服裡卡度他們撤退,豈不是麻煩大了。」
風存真和水娘子同時笑了起來。
明琳淡然笑道:「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抵達這裡之前,將所有伏擊者全部制住,將他們轉移到安全的隱蔽地點,這樣一來這場流血衝突便可以化解了。」
唐獵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明琳轉向風存真和水娘子道:「你們兩個配合唐獵去阻止那些伏擊者,我去見柳孤煙,他為人狡詐陰險,以他素來的性情,知道有人伏擊之後,說不定會加速前來這裡,我必須延緩他抵達這裡的時間。」
唐獵心中暗自佩服,明琳雖然年輕,可是心思縝密,遇事鎮定,凡事都能從大局考慮,即便是自己也很難做到像她這樣。
看著明琳遠去,風存真和水娘子的神情自如了許多,水娘子道:「唐獵,何時行動?」
唐獵大聲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風存真和水娘子同時笑道:「只怕你快不過我們!」說話間,風存真騰空而起,嬌軀在虛空中化於無形,水娘子也隨著縈繞週身的晶瑩水流升騰到半空之中,嫣然笑道:「比比誰先趕到積翠谷!」。唐獵好勝之心頓起,大步向積翠谷的方向奔跑而去。
冷雨滴落在沙皇裡卡度稜角分明的面孔之上,卻無法熄滅他內心中仇恨的火焰,十二名出類拔萃的手下靜靜埋伏在他身體的周圍,等待著他的命令。
空中一道奪目的閃電劃過,照亮了沙皇充滿仇恨的虎目,芙雲臨死前淒慘的情景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的右手狠狠插入泥土之中,藉以發洩內心的悲痛。
落雨變得越來越疾,裡卡度在心中暗罵著:「這鬼天氣!」早已習慣了沙漠乾燥氣候的他們,對這種潮濕的天氣極不適應。
風力也增強了許多,捲起周圍的樹葉和枝條,不斷落在他們的身上,裡卡度拂去臉上的草屑,忽然感覺到身後穿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迅速鑽過頭去,右手握起玄鐵巨劍,目光聚集之處,一個健碩的身影飛速向他們藏身之處奔來。
裡卡度做出一個手勢,示意手下不要採取任何行動,隻身迎了上去,來人竟是唐獵,裡卡度暗暗送了一口氣,週身籠罩的強烈殺氣瞬間瀰散於冷雨之中。
看到裡卡度無恙,唐獵的臉上洋溢出溫暖的笑容:「我好像並沒有遲到!」
裡卡度冷冷道:「我好像並沒有邀你前來!」
唐獵對裡卡度的執著性情早已有了瞭解,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根本不是柳孤煙的對手,想要伏擊他,只怕會賠上所有人的性命。」
裡卡度心中早已下定決斷,又豈會被唐獵的一句話說動,冷冷道:「這件事和你無關,趁著柳孤湮沒有到來以前,你還是先回去吧。」
風存真的笑聲從空中傳來:「唐獵,他主動求死,你又何必多管閒事?」
裡卡度抬頭望去,虎目怒視突然現形的風存真道:「你是誰?」
「風存真!」
一個格格的嬌笑聲從另一側傳來,卻是水娘子出現了。
裡卡度充滿憤怒的望向唐獵道:「你居然出賣我!」在他的心中七大神官和柳孤煙顯然是同一陣營。
唐獵怒道:「我怎麼會出賣你,只是不想你和兄弟們白白送命!」
水娘子嬌聲道:「少跟他廢話,將他們全部打趴下,看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去刺殺別人!」話音未落和風存真心領神會的衝向那十二名仍在林中隱藏的沙盜。兩人竟然是一般的心思,居然將裡卡度這個難啃的骨頭留給唐獵去對付。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越是不想和裡卡度拳腳相向,卻越要發生這種事情。想到柳孤煙隨時都可能來到,心中一橫,閃電般向裡卡度衝去,凝聚週身力量一拳向裡卡度的胸前打去。
裡卡度的怒火徹底被唐獵點燃,雖然如此,他頭腦仍舊保持一份清醒,唐獵前來阻止自己應當沒有太多的惡意。手中玄鐵劍挽出一朵劍花,斬向唐獵的手臂。
唐獵算準了裡卡度的心理,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右拳向裡卡度的劍鋒迎去。
沙皇裡卡度低聲罵道:「混小子!」硬生生中途停住玄鐵劍的攻擊,他並不想傷害唐獵,可是唐獵卻剛巧抓住他的這一心理,只攻不守,步步緊逼而來。
裡卡度反手將玄鐵劍插於泥土之中,和唐獵赤手空拳的展開了近身搏擊。兩人出手都是有所顧忌,可是隨著手下沙盜被風存真和水娘子逐一擊倒,裡卡度的性情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出手的力道和速度都增強了許多。
唐獵笑道:「動真格的了?」
裡卡度怒道:「我今日非狠揍你這混蛋一頓!」
兩人雙拳重重撞擊在一起,彼此的身軀都是一震,各自向後方退了兩步方才站定身形,唐獵瞬間又衝了上來,面對唐獵的苦苦糾纏,裡卡度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撤開一段距離試圖向土中遁去,卻被唐獵一把拉住臂膀,這種死纏爛打的手法雖然不雅,可是對裡卡度卻極為有效。
兩人像摔跤選手一樣摔倒在泥濘濕滑的土地上,來回翻滾,裡卡度被唐獵死死壓住,怒吼一聲,雙膝狠狠蹬在唐獵的小腹之上,唐獵痛得悶哼了一聲,反手一拳擊打在裡卡度的左腮上。裡卡度被他打得一陣頭暈目眩,抱住唐獵的雙臂,頭顱狠狠撞擊在唐獵的鼻子上,唐獵躲閃不及,被裡卡度堅硬的頭顱撞了個正著,鼻血長流,痛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裡卡度趁機擺脫了唐獵的糾纏。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1:59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一章【力斃頑凶】
還沒有逃出兩步,卻被唐獵一把摟住腳踝,死命扳倒在地上,裡卡度抬腳在唐獵肩頭踹了一記,卻激起了唐獵的怒火,一把居然抓住了他的卵蛋,雖然手下留情,也捏得裡卡度慘叫一聲,捂著命根子蜷曲在泥地之中。
唐獵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裡卡度痛得虎軀不住發抖:「我靠,你小子夠狠!」
唐獵搖搖晃晃來到裡卡度的身邊做出要攙扶他的樣子,裡卡度強忍疼痛,伸出手去,想趁著唐獵不備,猝然發難,將唐獵擊倒在地。
只可惜唐獵也抱著和他一樣的想法,動手搶在裡卡度之前,一拳擊打在裡卡度的頸側,將裡卡度打得昏厥過去。抹去臉上的血跡,鼻樑處腫起老高,火辣辣的疼痛,用手小心的摸了摸,幸好沒有被裡卡度打斷,雙手抓住裡卡度的肩頭,將他向樹林深處拖去。
此時風存真和水娘子早已乾淨利索的制住了十二名沙盜,笑盈盈看著唐獵,像唐獵剛才那般死纏爛打的無賴打法,她們兩個也是前所未見。
唐獵氣喘吁吁道:「先把他們全部轉移到樹林中去。」
水娘子笑道:「好像那並不是我們的責任!」她和風存真居然真的丟下十二名被擊昏的沙盜,飄然離去了。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好逐一的將十二名沙盜轉移到樹林深處藏好。他生怕裡卡度及時甦醒過來,利用裡卡度的玄鐵劍砍斷樹籐,將他結結實實的捆綁起來,做完一切,也已經精疲力盡,枕在裡卡度的身上閉目養神。
裡卡度體質強壯,果然很快便甦醒過來,看到自己被唐獵捆住,怒道:「唐獵,你放開我!否則我定然跟你恩斷義絕……」話沒說完,唐獵又是一拳將他打昏過去。
此時已經有數名沙盜率先甦醒過來,看到眼前狀況,都是義憤填膺,想要衝向唐獵,卻被唐獵凌厲的眼神震住,唐獵道:「如果你們真心為了他好,便跟我一起走得更遠些,柳孤煙的實力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這樣魯莽的刺殺,只會白白的送死。」
幾名沙盜默默點了點頭,其實他們對大祭司的實力早有耳聞,今日跟隨裡卡度前來刺殺,實則已經抱定必死之心。
其餘的沙盜也已經陸續醒來,唐獵讓其中一名沙盜背起裡卡度,攀上積翠谷一側的山丘,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山谷的情景,唐獵對柳孤煙此人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利用有利的地形,剛巧可以遠距離觀察一下柳孤煙其人。
雨水變得細密,唐獵知道柳孤煙能夠敏銳的察覺到龍力的存在,根本不敢運行能量護甲,藏身在山丘的草叢之中,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細密的雨絲淋透。
清晨已經悄然來臨,整個積翠谷在細雨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清冷幽靜,一支隊伍緩緩駛入下方的峽谷之中。
包括唐獵在內的所有人頓時緊張了起來,雖然他們距離峽谷很遠,可是柳孤煙大祭司在藍德帝國中的威名實在過於顯赫,很多人禁不住生出會不會被發覺的想法。
因為距離過於遙遠,唐獵想要看清柳孤煙面目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更何況他應該坐在包裹嚴密的座車之中。
唐獵死死盯住在泥濘中躑躅行進的黑色座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竟然感覺到身後也有一雙陰冷的灰色眼睛在窺探著自己,這感覺讓他異常的恐懼,下意識的回過身去,卻看到身後雨幕之中,霏霏細草隨風起伏,哪裡有任何人的影子。
裡卡度此時悠然醒轉,唐獵擔心他魯莽行事,舉拳想要再次對他下手,裡卡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低聲道:「時機已經錯過,你還想幹什麼?」此時柳孤煙的隊伍就快要走出山谷,裡卡度向下方望去,目光卻被另一支隊伍所吸引,那支隊伍應當是專程迎接柳孤煙的,為首的一員將官身穿黑色甲冑,如雪白髮格外顯眼,裡卡度咬住下唇,雙目中流露出怒不可遏的光芒,那將官竟然是革烽!他怎麼都無法相通,革烽既然將柳孤煙的行程透露給了自己,又為何親自來到這裡迎接,難道他心中還打著另外的主意。
唐獵伏在裡卡度的耳邊低聲道:「看到了沒有,這陰險狡詐的傢伙八成是想陷你於危機之中,我現在開始懷疑,芙雲究竟是不是柳孤煙害死的。」
裡卡度憤怒到了極點,虎軀不住顫抖,如果不是唐獵在他身邊制止,他早就跳下去問個明白。
革烽翻身躍下坐騎,大步來到黑色座車前方,恭敬道:「徒兒革烽,參見師父!」
車廂內發出一聲桀桀怪笑,笑聲住後,一個嘶啞的聲音道:「烽兒,你帶著這麼多手下來這裡接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
革烽恭敬道:「師父果然明察秋毫,烽兒本想在城門處迎接您老的大駕,可是突然聽說有人要在積翠谷伏擊您,我擔心師父有所閃失,所以特地前來接應。」
「果然是個孝順的孩子……」柳孤煙的語速極其緩慢,他意味深長道:「看來這場風雨預示著我此次的帝都之行並不順利。」
革烽紅色的雙目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仇恨,臉上的表情卻始終保持著謙和:「師父,我們還是盡快返回帝都吧。」
「好!你前方帶路!」
目送柳孤煙的車隊消失在谷口的盡頭,沙皇裡卡度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頭顱猛然撞擊在下方的土地之上,藉以發洩心中的鬱悶,唐獵拿起他的玄鐵劍為裡卡度斬斷縛在身上的籐條,裡卡度恢復自由之後,首先就是一拳向唐獵打了過去,唐獵早有準備,一個後撤閃到一邊。
想到刺殺柳孤煙的時機終於錯過,裡卡度歎了一口氣,怒視唐獵道:「以後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
唐獵微笑道:「我懶得管你,不過你剛才也看到了,革烽根本沒有復仇的念頭,他這次前來八成是看你死了沒有。」
裡卡度默然無語,心中對革烽的陰險越發痛恨。
唐獵語重心長道:「柳孤煙真實的身份是魔帝秋禪座下的魔劍,你一個人根本鬥不過他,何苦賠上所有人的性命。」
裡卡度憤然道:「我絕不會讓芙雲白白的死去。」
唐獵看到他情緒漸趨穩定,這才敢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現在事情撲朔迷離,芙雲的真正死因未必像革烽所說,我覺著還是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圖謀報仇之事。」
裡卡度終於被唐獵說動,用力咬了咬下唇道:「我去找革烽問個明白!」
「千萬不可!此人心機深重,說不定早已生出害你之心……」
此時身邊一名沙盜忽然驚呼道:「那只黑鷹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裡卡度和唐獵同時一驚,舉頭望去,卻見高空之中,一隻黑鷹在陰雲下緩緩盤旋,銀色的利爪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那沙盜低聲道:「它已經盤旋了很長時間,只怕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裡卡度伸出手去,從身邊沙盜手中接過強弓,彎弓搭箭,覷定那黑鷹的方向,弓如滿月,拉到盡頭猛然放開手中的弓弦,只聽到『崩!』地一聲輕響,羽箭追風逐電般向那空中的黑鷹射去。
黑鷹似乎察覺到危險的來臨,振起雙翅閃電般向右側滑翔而去,銀色的利爪拍擊在高速飛行的箭桿之上,這一擊讓羽箭偏離了原有的方向,也讓它避免了腹部洞穿的危險,鏃尖穿過黑鷹的右翅繼續向前行進,兩三根黑色的羽毛從空中飄飄蕩蕩的落下,黑鷹驚魂未定的投向遠方天際。
裡卡度再想射殺的時候,黑鷹已經在遠方的天際變成一個黑點,他惡狠狠的罵道:「媽的!狡猾的畜生!」
唐獵果斷說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那只黑鷹可能會將我們潛伏的地點告訴敵人。」
裡卡度不以為意道:「它也有可能只是湊巧經過。」他雖然表面上這樣說,可是也知道這只黑鷹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裡出現,命令手下收拾裝備,利用各色的油彩將臉部畫花,沿著前方的山坡向下方密林中行去。
唐獵看著一個個儼然如特種兵一樣的沙盜,心中暗道:「這倒是一個掩飾本來面目的方法。」也向沙盜要來油彩,給自己畫上了一個大花臉,他的鼻子被裡卡度重擊了一下,腫的越發厲害,因為鼻部充血,每次呼吸都要張大了嘴巴,顯得異常滑稽。
裡卡度看到唐獵狼狽的模樣禁不住笑了起來,唐獵怒道:「你***出手太重了!」
裡卡度比唐獵也好不到哪裡去,下體被唐獵捏過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以標準的羅圈腿行進,惡狠狠瞪了唐獵一眼道:「還有臉說,我卵蛋差點被你捏碎了。」
唐獵幸災樂禍的笑了笑:「瞧你那個熊樣,有誰願意嫁給你……」話一出口,頓時覺得失言,裡卡度想起芙雲心中刀絞般疼痛,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
唐獵正想向他致歉,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慘呼,兩名行進在最前方的沙盜突然向地面下陷了進去。
這群沙盜都是裡卡度精心挑選的得力助手,全都擅長沙行術,實力在所有沙盜中出類拔萃,可是他們幾乎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身體便已經被拖入地下,頸部沉入地下之後,被利刃齊齊斬斷,兩顆頭顱沿著傾瀉的山坡嘰裡咕嚕滾了下去。
剩下沙盜看到眼前的慘狀慌忙向周圍散去,裡卡度目眥欲裂,怒吼一聲衝了上去,玄鐵劍閃電般向地面下插入。
腳下的泥土突然變得鬆軟無比,一個巨大的陷坑出現在裡卡度的腳下,裡卡度魁梧的身軀螺旋沒入陷坑之中,消失於眾人的視線之外。
身後又是連聲慘呼,唐獵回頭望去,卻見三名沙盜頸部被樹籐緊緊纏住,瞬間被拉到半空之中,強大的力量將他們的頸椎折斷,活生生將三名沙盜吊死。
「木逢春!」這個名字在唐獵的心頭閃過。
木逢春嬌柔嫵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當是誰?原來是一幫不知死活的小賊想要伏擊大祭司!」他晶瑩的赤裸雙足輕輕點在兩片樹葉之上,嬌軀隨風起伏,顯得楚楚動人,嫵媚的程度比起真正的女子絲毫不遜色。
一名沙盜怒吼著揮劍攻向木逢春,還沒靠近他的身邊,兩道綠色籐條宛如靈蛇般向他的身軀纏繞而來。
唐獵深知這些沙盜根本不會是木逢春的對手,搶在那沙盜之前雙手準確無誤的抓住籐條,沒想到那籐條從邊緣生出無數觸鬚,將唐獵的手臂層層纏繞了起來。
唐獵凝聚體內能量,猛然用力,強大的能量將纏繞手臂的觸鬚盡數崩斷。
木逢春美眸之中流露出驚異之色,沒想到這群沙盜除了裡卡度之外居然還有如此強勢的高手。
唐獵冷靜道:「你們先走,我來對付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木逢春生平最為忌憚的就是別人叫他不男不女的妖怪,心中憤怒被唐獵激起,尖叫一聲,居高臨下向唐獵俯衝而去。
數條籐蔓在空中聚合成一根碗口粗細的長棍,向唐獵的頭頂全力劈落。唐獵見識過木逢春的手段,身體向後退出兩步,接過一名沙盜擲來的彎刀,弧形砍在長棍之上,將長棍的頂端削斷了一截,裂開的斷面之上,籐條宛如雨後春筍般冒生了出來,又如同無數張開的觸角向唐獵的身體席捲而來。
唐獵體內的能量激發而出,彎刀燃起藍色的刀焰,與籐條接觸之後迅速將籐條點燃。木逢春鳳目圓睜,怒嗔一聲,手中籐條如同一條條火蛇向唐獵籠罩而下。
唐獵以能量在週身形成無形護甲,熊熊火焰雖然逼近他的身體周圍,卻無法突破能量罩的防護。
貫注能量的彎刀一點點將籐條削斷。
木逢春嬌軀在空中螺旋形旋轉,周圍大樹落葉紛紛,樹葉圍繞她誘人的嬌軀不停旋轉,將她完全包裹在樹葉形成的球體之中,球體越滾越大,從空中攜帶萬鈞之力向唐獵的身體撞擊而去。
就在唐獵與木逢春激烈交戰的時候,裡卡度也陷入和對手的苦苦纏鬥之中。
裡卡度的對手是七大神官之一的土刑真,土刑真擅長在地底作戰,追溯他的祖上,應該是盜族中人,裡卡度是沙盜的首領,沙行術冠絕群盜,這裡的土質雖然遠比沙漠中堅硬,可是對他來說也造不成太多的阻礙。
在黑暗的地面之下,土刑真一雙眼眸變成了金黃色,他矮小的身軀在泥土之中閃電般行進,試圖擺脫身後裡卡度的追蹤。土層迅速在土刑真的身後聚攏,形成一道道堅實的屏障。這樣的屏障對裡卡度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阻擋作用,他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向土刑真逼近。
土刑真自知無法擺脫裡卡度的追蹤,猛然停下腳步,雙足深陷下去,矮小的身軀瞬間沒入底層土壤之中。
裡卡度凝聚心神在黑暗中感知著腳下的異常,若有若無的震動不斷向他的腳下逼來,裡卡度雙手握住玄鐵劍向下方狠狠戳了下去,與此同時,兩隻寒光凜凜的利爪,從下方抓向裡卡度的腳踝。
裡卡度的身軀猛然向上躥升而去,強勁有力的肩背將身後的土層撞裂,他的虎軀趁勢躍到地表之上,上升的勢頭絲毫不減,來到三米高度的時候不做任何停留,身體再度高速俯衝而下,玄鐵劍瞄準下方裂開的地洞,全力劈刺而去。
土刑真沒有想到裡卡度的第二次攻擊來得如此快捷,催動周圍土層迅速埋住自己的身體,藉以緩解裡卡度勢不可擋的攻擊。
玄鐵劍還沒有觸及地面,強烈而霸道的劍氣將土層逼迫的排浪般向四周散去。裡卡度借用從高處俯衝的勢頭,此次攻擊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土刑真迫不得已,合金雙爪向上擋去。裡卡度爆發出一聲狂吼,玄鐵劍鋒利的刃緣將土刑真的合金雙爪從中切斷。
土刑真被裡卡度的威猛氣勢震住,慌亂間棄去雙爪,身軀再度鑽入地底之中。
身後忽然傳來爆炸之聲,裡卡度回身望去,卻是唐獵用彎刀劈開了包裹在木逢春身體周圍的球體,煙塵瀰漫之中,木逢春幾近赤裸的嬌軀猛然向唐獵衝去,雙手輕揚,幾十支木製的短箭向唐獵射去。
唐獵手中的彎刀揮舞成一團銀色光盾,將短箭盡數阻擋在外面。
此時裡卡度舍下繼續追擊土刑真的念頭,從後方向木逢春發起攻擊,局勢立時發生了改變,形成唐獵和裡卡多聯手對付木逢春的場面。
木逢春在兩人的聯手攻擊下左支右絀,雖然可以利用周圍的樹木層出不窮的與對手抗衡,可是僅僅能夠自保,想要取勝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眼見土刑真潛入地底之後再也不見出來,心中不由得生出怨恨,低聲罵道:「貪生怕死的無能之輩,竟然拋下我獨自逃走。」
唐獵哈哈大笑道:「怎麼?你的老相好不要你了?」說話之時下手卻不見有絲毫緩慢,彎刀攔腰劈向木逢春的纖腰。
木逢春臉色陡然一變,左手利用籐蔓瞬間編成一面盾牌,擋住唐獵雷霆萬鈞的攻擊。身後裡卡度玄鐵劍橫掃向木逢春的腦後,木逢春腦後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將裡卡度的攻擊看得清清楚楚,從他白皙細膩的頸部突然生出粗糙堅硬的樹皮頭盔,韌性十足的頭盔緩解了玄鐵劍造成的危害,木逢春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從兩人尚未形成合圍的縫隙中衝了出去。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再晚上半刻,只怕已經被裡卡度劈成兩半。
唐獵看到己方已經佔據了優勢,心情越發輕鬆,和裡卡度相互交遞了一個眼色,正要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腳下的地面卻突然一震,土地托起他和裡卡度的身軀向上隆起,轉眼之間他們所站立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座高約十米的土丘。
木逢春格格嬌笑道:「死鬼!你總算還有點情意!」
裡卡度猜到定然是土刑真去而復返,低聲向唐獵道:「你對付木逢春!」虎軀向泥土內沉去,裡卡度沉入地面之時,土刑真已經急速向東方行進,他似乎想要引開裡卡度。
兩人一前一後在地下全速奔跑,土刑真唇角露出一絲陰險的冷笑,他突然停住腳步。裡卡度內心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腳下突然一空,身軀向下方墜落,身邊的土層向他迅速壓迫過來。耳邊響起岩石崩裂的聲音。原來土刑真看到裡卡度一樣有在土壤中行進的能力,所以選擇山巖地面事先打出一條通路,等到裡卡度跟隨他進入地下之時,將裡卡度引到陷坑之上。
裡卡度暗叫不好,提起一口氣,足尖在旁邊石壁一點,身軀向上躥升而去。土刑真豈容他輕易逃脫,催動周圍石塊迅速將陷坑的上方掩埋,裡卡度一口氣還沒完全提上來,便被接連落下的石塊砸在身體之上,上升的勢頭嘎然終止。堅硬的石塊從四面八方向裡卡度的身體不斷壓迫而來,迅速凝聚成一個堅硬的整體,將裡卡度的身體包裹在其中,他從未嘗試過面對如此惡劣的環境,能夠在沙漠之中自由行進的裡卡度,該怎樣去面對這堅硬的石塊?
土刑真在內心中狂吼道:「我才是土地的真正主人。」裡卡度雖然可以在土壤中自由行進,卻始終比自己差上一籌,面對堅硬的岩石,他的沙行術還是無能為力。
土刑真冷笑著走過已經被岩石填平的陷坑,裡卡度已經不再掙扎,他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終究將被掩埋在暗無天日的地下。
土刑真正要破土而出之時,腳下的岩石突然崩裂開來,裡卡度強勁有力的大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的足踝,土刑真內心的吃驚馬上為惶恐所佔據,他根本沒有想到裡卡度竟然練成了在岩石中穿行的能力,大意輕敵的結果往往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伴隨著卡嚓一聲脆響,裡卡度強健有力的雙手硬生生將土刑真的左踝捏斷。
土刑真忍痛想要掙脫開裡卡度的控制,不曾想裡卡度堅硬的頭顱又狠狠撞擊在他的下體之上,這陰損的一招是裡卡度剛剛從唐獵那裡學到的,土刑真眼前一黑竟然痛得昏厥過去。裡卡度從腰間抽出彎刀冷冷插入土刑真的頸部血管,鮮血狂湧而出,在黑暗中無聲滲入土地之中。
木逢春雖然手段百出,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攻破唐獵無形甲冑的辦法,唐獵雖然沒有屠龍刀在手,可是彎刀燃起的刀焰,正是木逢春的剋星,再加上他之前已經領教過木逢春的手段,心中已經有了相當的準備,和木逢春對抗之中絲毫沒有落在下風。
木逢春和土刑真此次來這裡之前,根本沒有將這群沙盜放在眼中,沒想到真正交手之後方才發現對手實力之強大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看到土刑真久為露面,木逢春內心不由得焦躁起來。
此時地面轟然開裂,裡卡度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從地底現出身來,木逢春尖叫一聲,土刑真竟然被對手砍掉了腦袋,看到眼前情景,木逢春鬥志頃刻間土崩瓦解,他虛晃一擊,數十條籐蔓分別向唐獵和裡卡度纏繞而去,趁著這個機會,木逢春衝入遠方的密林之中。
唐獵揮刀斬斷射向自己的籐蔓,並沒有繼續追趕木逢春,大步來到裡卡度的身邊,看到裡卡度手中土刑真的頭顱,低聲讚道:「好手段,居然幹掉了土系神官。」
經歷了這場殺戮,裡卡度的頭腦竟然清醒了過來,他低聲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土刑真在神城的地位非同一般,我只怕捅了一個大漏子。」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打算去哪裡?」
裡卡度轉身望去,卻見碩果僅存的七名手下從藏身的密林中來到他的身邊,心中產生了一陣歉疚,如果不是自己堅持盲目復仇,也不會讓兄弟們無辜喪命,他低聲道:「我打算先返回古堡再說。」
唐獵深表贊同道:「革烽對你的一切瞭如指掌,以他反覆無常的性情,或許會將你的一切透露給柳孤煙。」
裡卡度歎了口氣道:「我回去馬上將營地轉移……」
他們迅速走出密林,在山丘腳下分手,裡卡度看著唐獵高高腫起的鼻樑,歉然道:「唐獵,如果不是你只怕我現在已經白白送命。」
唐獵笑道:「是兄弟的便不要說這些客套話,話說回來,你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裡卡度笑著在唐獵肩膀上輕輕捶了一拳,關切道:「革烽為人陰險,你留在飄香城只怕遲早也會被他所害,不如跟我一起返回沙漠,等風聲過去再說。」
唐獵道:「你放心,我並沒有暴露身份,又只是一個小角色,革烽根本沒心情對付我,再說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可能要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裡卡度默默點了點頭,他囑托道:「遇到麻煩就去找丘彼得,他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給我。」
唐獵心中一暖,重重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一定忘不了你!」
因為擔心木逢春搬來救兵,他們不敢多做停留,說完之後就地分手。
唐獵向西而行,尋找偏僻的小徑,按照來時的記憶向賽達爾神像走去,天空開始放晴,雨後的地面上積下了不少的水窪,唐獵來到一處稍大的水窪,洗淨臉上的油彩和血污,受傷的鼻樑仍舊火辣辣的疼痛,想起剛才和裡卡度的那場泥地肉搏,不禁啞然失笑。
水窪中的水流忽然旋轉起來,一個曼妙的透明身影從水中浮現出來,水娘子笑盈盈出現在唐獵的面前:「好小子,居然幹掉了土刑真。」
唐獵瞪了她一眼道:「話可不能亂說,這件事跟我有個鳥干係?」
水娘子淡然一笑,她雖然對土刑真厭惡已久,可是也知道殺掉土刑真的後果極其嚴重,柔荑抓住唐獵的手腕道:「跟我來!」
唐獵跟隨她走入前方的樹叢之中,沿著雜草叢生的小徑前行數十步,眼前出現了一道銀龍般的瀑布,水流落差極大,撞擊在水潭之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唐獵詫異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水娘子嬌笑道:「自然是消除你身體的味道,以免被他們追蹤過來。」趁著唐獵不備之時,雙手猛然推在唐獵的後背之上,唐獵失去平衡『咚!』地一聲落入水潭之中。
唐獵水性很好,迅速從水面下冒出頭來,卻被一股無形潛流拖入水底,唐獵心中大駭,卻見一張透明的面部輪廓在距離自己不到一尺之處露出微笑,正是已經化成水流的水娘子。
水娘子嬌柔的聲音在唐獵耳畔響起:「你不用緊張,只需要和平時一樣呼吸,我會帶你離開。」
水流包裹著唐獵的週身,向瀑布的上方逆流而上,唐獵宛如坐著升降機一般向上迅速爬升而去,週身雖然浸泡在水流之中,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窒息感,透過前方的水流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朦朧的景物。
唐獵的身軀忽然在半空中靜止下來,他正在詫異的時候,卻聽到水娘子道:「看到沒有,下面的就是雷東落、火炎和木逢春。」
唐獵透過水流向下望去,果然看到有三個身影站在水潭的前方。可是因為距離過遠,又因為前方有水流相隔,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水娘子輕聲笑道:「想不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唐獵點了點頭。
下方交談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唐獵耳中。
一個威嚴的男聲道:「奇怪,腳印分明一直延伸到這裡,怎麼會突然消失?」此人正是雷東落,在七神官中實力位列第二,僅僅排在金不換之後。
木逢春道:「難道他藏身在水潭之中?」
火炎大聲道:「這一帶腳印無數,你怎麼能夠斷定這雙腳印與殺害土刑真的人有關?」
雷東落冷冷道:「這些事情還瞞不過我的眼睛!」他雙目注視水潭,猛然爆發出一聲狂吼,宛如一聲霹靂在唐獵的耳邊炸響,將他震得頭昏腦脹。
潭水從中炸裂開來,水流向四處飛濺,雷東落銳利的目光將整個潭底的狀況一覽無遺,水潭中根本沒有任何人藏身。
火炎因為躲避不及,衣袍上被水滴打濕數處,他怒氣沖沖的看了雷東落一眼,以為雷東落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顯示實力。衣衫沾濕的地方升騰起一股白色水汽,瞬間已經恢復乾燥。
木逢春嫵媚道:「看來就算有人逃到這裡,也已經逃遠了。」
雷東落冷冷道:「區區幾個沙盜竟然將兩大神官擊敗,其中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木逢春暗自羞慚,他垂下頭去,想了想方才道:「殺死土刑真的極有可能是沙皇裡卡度,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能擁有和土刑真抗衡的地行術。另外一個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雷東落和火炎的目光齊齊望向木逢春。
木逢春卻又歎了口氣道:「或許只是我的一種錯覺。」
火炎呵呵笑道:「這還不簡單,只要端了那群沙盜的老窩,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雷東落陰沉道:「土刑真的死訊不可以隱瞞,木逢春,你最好主動向主人說明此事,或許他會從輕處罰你。」
想到柳孤煙陰冷的目光,木逢春不寒而慄,他輕輕咬了咬下唇道:「找到真兇以前,我不敢去見主人,雷大哥,這件事還是拜託你了,我馬上帶人前往沙漠追擊那幫沙盜,但求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我好在主人面前有個交代。」
雷東落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盡量幫你。」他的目光轉向火炎,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火炎大聲道:「妹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木逢春感激涕零道:「多謝兩位兄長的恩情,小妹這次如果能夠成功脫罪,一定會回報你們。」
火炎的目光中流露出激動之色,在他眼中早已將妖嬈動人木逢春當成女人看待,不過之前木逢春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反倒對其貌不揚的土刑真青眼有加,現在土刑真已經被人殺死,木逢春對他的態度也突然親近了許多。
雷東落自然明白火炎的真實想法,他素來不喜多言,和其餘神官之間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如果硬要扯到關係,也不過是因為共同侍奉大祭司柳孤煙的緣故,土刑真的死並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悲痛,當然也沒有像火炎般幸災樂禍,身為這幾人中的頭領,他必須做好自己的本分。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0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二章【試管嬰兒】
看到三人離去,唐獵方才鬆了一口氣,水娘子透明的面龐再度出現在他的身邊,微笑道:「看到了沒有,如果不是我救你,此刻你定然要遭受他們三人的圍殲了。」
唐獵淡然笑道:「既然這麼熱心幫我,剛才為何在我們激烈交戰之時離開?」
水娘子道:「這件麻煩事是你們自己惹來的,如果你阻止那幫沙盜之後馬上離開,便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唐獵道:「只怪柳孤煙太過狡詐,竟然放出黑鷹搜尋我們的藏身之地。」
「日後你會發現柳孤煙遠比你現在見到的更加可怕。」提起柳孤煙,水娘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唐獵道:「同為大祭司,為何明琳如此可愛,可柳孤煙為何如此讓人討厭呢?」
水娘子忍俊不禁,『嗤!』地一聲笑出聲來:「還從沒有人這樣誇過大祭司哩。」
唐獵道:「有件事我始終都不明白,明琳大祭司為何會和柳孤煙共處於神城天廟之中?」
水娘子幽然歎道:「我也不明白,既然她做出這樣的選擇,就一定有她的想法,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返回飄香城吧!」
萱兒和雅易安等人為唐獵擔心了整整一夜,蒲罡因為這件事被雅易安狠狠訓斥了一通,正在院落中抱著腦袋懊惱不已,看到唐獵安然返回,興奮的大叫起來:「主人回來了,主人回來了!」
所有人都為唐獵的平安返回而歡欣不已,唐獵並沒有將此次的詳情告訴任何人,悄然將雅易安叫到一邊詢問有沒有人找過自己。
雅易安看出唐獵神情有異,低聲詢問道:「唐獵,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知道路比利的事情有沒有進展。」
雅易安好奇的看著唐獵腫起的鼻樑:「你好像挨揍了!」
唐獵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說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萱兒微笑來到唐獵身邊,輕聲道:「主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去洗個澡吧。」
唐獵點了點頭轉身向房內走去。
雅易安歎了口氣道:「何時我才能夠遇到像你這麼乖巧懂事的小丫頭。」
萱兒輕聲啐道:「這輩子只怕沒有可能了。」
唐獵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換上乾淨的武士服走出房門,萱兒早已為他準備好了飯菜,唐獵奔波了一日一夜已經飢腸轆轆,狼吞虎嚥的將飯菜一掃而光,看到萱兒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幸福模樣,心中一陣溫暖,有這個乖巧的女孩兒在身邊,還有什麼不值得滿足的?正想挑逗萱兒兩句,卻看到蒲尼向自己走了過來。
蒲尼來到唐獵身邊低聲道:「主人,革烽將軍在門外等你。」
唐獵微微一怔,自己前腳剛到,革烽隨後就來,該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轉念一想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革烽早就隨柳孤煙進入飄香城,或許對城外的戰鬥一無所知。他轉向蒲尼道:「為何不請他進來?」
「他說有重要事,請主人出門相商。」
唐獵點了點頭,向萱兒低聲叮囑了兩句,這才走出門外,革烽在座車中掀開車簾,微笑向唐獵招了招手道:「上來!」
唐獵充滿迷惑的走上座車,卻不知革烽為何選擇在這裡談事情。
革烽道:「是王后要招你入宮。」
唐獵愕然道:「我跟她好像沒有什麼交情,她找我作甚?」
革烽笑道:「你讓我做的事情已經辦妥,隆德爾答應馬上將那老頭放了,應該就快返回了。」
唐獵道:「既然事情已經辦妥,為何還要去見王后?」
革烽道:「你不用胡亂猜測,王后找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據我所知,她是聽說你治好了陛下的頑疾,特地請你入宮致謝。」
唐獵這才放下心來,心中暗道:「八成這王后也被蘭帕德感染了性病,找我入宮看病來著。」可轉念一想,如果為她看病勢必要看到她的隱秘部位,這件事大大不妙,說不定自己會因此而招禍,MD自己始終學不會低調做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都是無心招來的。
革烽拍了拍唐獵的肩頭道:「你好自為之,如果能夠哄得王后開心,說不定她會答應放了那老頭的女兒。」
唐獵驚奇道:「她在王后那裡?」
革烽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查清他的女兒叫琳賽,現在是王后的侍女。」
革烽將唐獵送入後宮之後,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兩名美貌宮女迎了上來,其中一女微笑道:「他便是唐先生嗎?」
唐獵笑道:「是我!」
那少女甜甜笑道:「革將軍,我們帶唐先生過去就可以了。」
革烽聽出她話中逐客的味道,淡然一笑,向唐獵告辭後轉身離去。
唐獵隨著兩位少女向後宮中走去,那愛笑的少女道:「我叫紫菱,是王后的貼身侍女。」
唐獵笑道:「我沒見過什麼世面,宮內的規矩還望紫菱姐姐指點。」英俊而得體的男子總會輕易贏得少女的好感,紫菱嫣然笑道:「唐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你的。」
王后格尼溫絲居住在朵爾宮,位於後宮的中心,彰顯出她在後宮絕對的統治權,她的家族在藍德帝國帝位極其顯赫,坊間傳聞格尼溫絲與帝君之間不睦,夫婦冷戰已有多年,至今都沒有子嗣。
走入朵爾宮的範圍,就進入了一片鳥語花香的世界,朵爾宮擁有除王宮御花園以外最大的花園,從花園的精巧佈局和雅致風格能夠看出這位一國之後對藝術擁有著極強的鑒賞力。
因為考慮即將面臨的困境,即使面對如此美麗景色,唐獵也無心觀賞,直到紫菱提醒他宮門到了,唐獵方才醒悟過來。
朵爾宮並沒有唐獵想像中那樣極盡奢華,反而處處流露出一種樸素,所經過的地方不時能夠看到怪獸的圖案,是龍非龍,唐獵前所未見,心中雖然好奇,卻忍住沒有發問。
終於來到王后居住的宮室前方,紫菱獨自將唐獵引入偏殿,有四名宮女早就等在那裡,因為室內光線昏暗,她們的面貌顯得相當模糊。
唐獵接受過她們的檢查之後,換上一套嶄新的褐色衣服,幾名宮女的安檢工作一絲不苟,唐獵換完衣衫之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信唐獵身上沒有攜帶任何的危險物品,方才向紫菱點了點頭道:「可以去見王后了。」
紫菱笑道:「唐先生人好得很!」
唐獵樂呵呵點了點頭,卻發現其中一位身材頎長的宮女向自己悄然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紫菱道:「琳賽,你先去看看,王后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唐獵心中巨震,想起之前革烽對自己所說的話,這宮女想必就是路比利的女兒琳賽。從她剛才的表現來看,她應當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琳賽很快便返回,輕聲向紫菱道:「王后請唐先生進去。」
格尼溫絲靜靜坐在鏤空溫玉長椅之上,華麗宮裝以金絲織成,讓她顯得更加高貴不凡,從領口裸露出的部分來看,她的肌膚細膩而光滑,她臉部的輪廓十分的鮮明,高鼻深目,綠色眼眸中充滿了智慧,目光高貴而冷漠,雖然稱得上美麗,卻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缺乏女性特有的溫柔。
不等紫菱示意,唐獵按照剛剛學會的禮節參拜格尼溫絲王后道:「草民唐獵參見王后!」
格尼溫絲冷冷大量了唐獵一眼,輕輕做了一個手勢,紫菱會意,和她身後的兩名宮女退出了門外。
沒有得到她的首肯,唐獵只好老老實實躬身站在那裡,直到宮門閉合的聲音傳入耳中,方才聽到格尼溫絲道:「你坐吧!」
唐獵裝出一副拘謹的樣子,在格尼溫絲對面的凳子上坐下,目光仍然不敢直視格尼溫絲的面龐。
「是你為陛下治好了困擾他多日的疾病?」
唐獵謙虛道:「那是陛下洪福齊天,唐獵能做的並不多。」
格尼溫絲冷笑道:「唐先生果然不同凡響,立下如此大功,仍然保持謙虛心態,年輕人中能夠做到你這樣的已經很少。」
唐獵默然不語,心中悄悄盤算著,這王后找自己來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果真不幸讓自己言中,她也被蘭帕德感染了性病?
格尼溫絲語氣突然變得緩和起來:「唐獵,有件事我想請教你。」
「王后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唐獵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格尼溫絲臉上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她坐直了身體道:「我和陛下成親已有七十二年,可是至今我們都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眼看陛下的年齡漸大,我的身體條件也大不如前,再拖下去,只怕會錯過生育的最佳時期。」
唐獵心中暗道:「這王后恐怕要有九十多歲了,如果在過去的世界,卵巢早就萎縮,還談什麼生育?不過這片大陸上的人類,無論體質還是生命都要強上許多,想必生育期也會維持很長的時間。」
格尼溫絲道:「有沒有方法能夠促進懷孕?」
唐獵心中暗樂,天知道這一王一後都有什麼毛病,如果蘭帕德精子存活率低下,自然無法讓她懷孕,當然這位王后如果卵泡發育不良,或者輸卵管不通一樣無法成功受孕,這些話是說不出口的,唐獵裝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低聲道:「最好王后和陛下一起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格尼溫絲道:「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唐獵低聲道:「陛下呢?」
格尼溫絲神情變得冷漠無比:「每年因他懷孕的女人數以百計,他又怎會有問題?」
唐獵愕然道:「既然這樣,唐獵有些糊塗了……」
格尼溫絲冷冷注視唐獵道:「我今日所說的話,你千萬不可傳出半個字,否則我定然取你性命!」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他情願格尼溫絲不要將秘密告訴自己,省的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格尼溫絲道:「我得了一種怪病,只要陛下碰到我的身子,我便會痛不欲生,我們無法行夫妻之事,又怎能懷孕,你可以幫我嗎?」
唐獵尷尬歎道:「這件事只怕我也無能為力。」他誤會了格尼溫絲的意思,以為她這句話是向自己暗示要借種,這可不是玩的,事情一旦敗露,肯定要受到藍德帝國的舉國追殺。
格尼溫絲怒道:「混賬東西,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要你幫我成功受孕。」
唐獵低聲道:「請王后說得詳細一些。」
格尼溫絲道:「我得到一個秘方,倘若得到陛下的精露,植入我的體內,既可以避免我們相互接觸,又能夠讓我受孕。」
這種方法對唐獵來說並不稀奇,試管嬰兒在過去的世界中早已廣泛開展,為無數不孕夫婦解決了難題,沒想到格尼溫絲竟然也懂得這個方法。試管嬰兒的製作過程雖然不算複雜,可是在缺少必要醫療條件的格蘭蒂亞大陸卻不可想像,就算一切條件全都具備,在施行手術的過程中,唐獵也無法避免觸及王后的隱秘部位,這也是欺君犯上的重罪。
唐獵道:「王后,這件事我恐怕沒有能力辦到。」
格尼溫絲道:「你不必擔心,我只是想讓你嘗試一下,就算無法成功,我也不會怪罪你。」她竟然認準了唐獵。
唐獵苦笑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將陛下的精露植入王后體內若是由唐獵來做只怕大大的不妥。「格尼溫絲猜到唐獵心頭的顧慮,輕聲道:「唐獵,我已經為你請了一個幫手,如果不是她極力保薦,我也不會找你過來。」
唐獵愕然道:「誰?」
「神城祭司薛媛!」
唐獵皺了皺眉頭,他對薛媛此人並沒有什麼印象,在他的記憶中神城的祭司只有柳孤煙和明琳,想不到還有一位薛媛。
格尼溫絲微笑道:「薛媛不但是神城祭司,也是我的好朋友,有她幫助你,你只管放心了。」她的口氣不容拒絕,唐獵已經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格尼溫絲見他終於答應,神情緩和道:「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提出,我會盡可能提供給你一切便利。」
唐獵趁機道:「王后可不可以將您的侍婢琳賽賞賜給我!」
格尼溫絲對這件事早有耳聞,微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要求,既然琳賽的父親已經找到了這裡,我若是再攔著不讓他們父女相見,豈不是太不近人情,好吧,你帶她走吧,這兩天我會讓薛媛和你聯絡。」
唐獵連連點頭,心中卻悄然下定決心,此地不宜久留,只要離開皇宮之後,馬上收拾東西走人,省得惹上這天大的麻煩。
格尼溫絲似乎窺破唐獵的心意,微笑道:「唐先生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打算,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你的。」
唐獵心中暗罵,表面上仍然裝得極度恭謙:「唐獵一定為王后盡心盡力。」
格尼溫絲讓人叫來琳賽,親自將她交給唐獵,平白無故惹來那麼大一個麻煩,唐獵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強作歡顏的向格尼溫絲告辭,帶著琳賽出宮而去。
琳賽的出現讓路比利喜出望外,他拖著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的來到女兒面前,用碩果僅存的右臂將琳賽擁入懷中,一時間喜極而泣,老淚縱橫。
「父親,你的左臂呢?」琳賽含淚問道。
路比利黯然歎了一口氣道:「我在尋找你的途中被獠牙族人抓住,這條左臂也被他們吃掉了……」
看到父親為了尋找自己受了這麼大的磨難,琳賽悲從心來,低聲啜泣起來。
路比利安慰女兒道:「乖女兒,我這不還是好好的活著嗎?缺少了一條手臂,我一樣能夠為你做出美味的飯菜。」
唐獵樂呵呵道:「是啊,你們父女久別重逢,理應高興才是!」
路比利拉住女兒的柔荑,將她帶到唐獵的面前跪下,唐獵慌忙將他們父女攙起道:「路比利大叔,這如何使得?」
路比利堅持跪在地上道:「女兒,如果不是恩人幫助,我們父女只怕今生今世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從今日起我們父女兩人便是主人的奴僕,願意為主人做任何事情。」
琳賽輕聲道:「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雅易安看到琳賽容顏清麗不俗,心中暗暗遺憾,什麼便宜都讓唐獵一個人佔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要是甘心認自己為主人那有多好。
唐獵笑道:「路比利大叔,你們起來吧,如果你們願意便暫時住在這裡,我已經有了萱兒,用不了那麼多人伺候。」
萱兒聽到唐獵提及自己,俏麗微微一紅。
路比利這才拉著女兒起身,大聲道:「我沒有其他的本事,今晚我做幾樣最拿手的好菜給主人嘗嘗!」
雅易安帶頭歡呼起來,笑瞇瞇湊到琳賽的面前,伸出手去:「認識一下,我是唐獵的好兄弟雅易安。」
琳賽垂下頭去,輕聲道:「雅先生好!」
萱兒知道雅易安一定是想趁機和琳賽套近乎,上前拉住琳賽道:「不用理他,他是所有人中臉皮最厚的一個!」
雅易安氣得白眼直翻,指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道:「唐獵,你管教無方啊,這小丫頭越來越猖狂了。」
唐獵道:「想要獲得別人的尊敬,必須自己首先做好,看你一臉的淫賤八成由沒打什麼好主意,連我都想捶你一頓了。」
「真沒義氣!」
唐獵指了指院內的石桌道:「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雅易安看到唐獵一臉鄭重,也正經起來,和唐獵來到石桌旁坐下。
唐獵簡略的將入宮的情形對他講了一遍,至於格尼溫絲要求自己做的事情則略去不提,只是自己沒有能力幫王后看病,害怕日後遭到報復。
雅易安忍不住歎道:「你真是一個災星,自從認識你,我就沒有一天消停過。」抱怨歸抱怨,事到臨頭,必須要和唐獵一起面對,雅易安道:「看來只有逃了。」
唐獵道:「王后似乎覺察到了這一點,她暗示我打消這個念頭。」
雅易安怒道:「留下來你又沒本事給她看病,逃又不能逃,豈不是死定了?這老娘們為什麼非要刁難你?」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我也奇怪,聽她說是一個名叫雪楓的祭司向她保薦的我,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雅易安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尋找合適的機會馬上閃人。」
唐獵道:「你和兄弟們準備一下,我有隱身衣,想要逃走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雅易安道:「你想化整為零逐步轉移?」
唐獵點了點頭:「盡量避免引起王后的注意。」
一陣輕風從唐獵耳邊吹過,彷彿輕柔的羽毛般撩撥著唐獵的耳朵,唐獵一陣奇癢,正想伸手抓撓的時候,卻聽到風存真的聲音:「唐獵,你馬上去郊外落雨小築,大祭司要見你。」
雅易安看出唐獵神情有異,忍不住道:「你怎麼了?突然跟個傻子似的?」
唐獵伸了個懶腰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還要出去一趟。」
有風存真在耳邊不停指路,唐獵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落雨小築,表面上看去落雨小築只是建築在一片綠樹中的普通民宅,走入其中才發現裡面的雅致與清幽。
明琳坐在水榭之中,石桌上已經沏好了紅茶,中心擺放著一盤水果。
唐獵毫不客氣的走了過去,在明琳的對面坐下,捻起一枚櫻桃放在嘴中,微笑道:「大祭司約我出來,不知是為了什麼?」
明琳湛藍色的美眸注視唐獵的雙目,輕聲道:「王后找你做什麼?」
唐獵微微一怔,格尼溫絲傳自己入宮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竟然這麼快便傳到了明琳的耳中。
他猶豫了一下,這件事畢竟性命攸關,該不該告訴明琳實情,一時間唐獵難以做出決斷。
明琳道:「你雖然不說,可是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王后交給你的事情一定相當的危險,你此時仍然猶豫不決。」
唐獵笑道:「你如果不做祭司可以改行當一個很好的心理醫生。」他終於下定決心,低聲道:「王后讓我幫助她受孕!」
以明琳的淡泊鎮定,此時也不禁發出一聲驚呼,俏臉隨之紅了起來。
唐獵微笑道:「你不用誤會,她是想讓我幫她給帝君生個孩子,體外受精你懂不懂?」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明琳的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談起男女之事,明琳尷尬異常,甚至有些後悔剛才要追問唐獵。
好在唐獵很快便轉移了話題,他壓低聲音道:「這件事我覺著很奇怪,王后說一個叫雪楓的祭司保舉的我,可是我壓根沒見過那個雪楓,她究竟是誰?」
明琳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素的淡薄鎮靜,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憂傷:「雪楓是我的師姐!」
唐獵瞪大了雙目:「什麼?她是你的師姐,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
明琳幽然歎道:「只因為她觸犯了戒律,被師尊逐出了師門。這件事發生在我入門以前,那時候我還小,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甚清楚。」
唐獵道:「可是我聽王后也叫她祭司。」
「倘若師姐沒有犯錯,我的位置理應由她擔當。」明琳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方道:「師姐在三年前返回帝都,其間她去過一次神城,也是唯一的一次……」
「是去報仇嗎?」唐獵好奇的問道。
明琳並沒有直接回答唐獵的問題,輕聲道:「師姐對師尊的誤會太深,這段冤仇或許只有等師尊出關才能夠化解開來。」
唐獵認真傾聽著明琳的訴說。
「在那以後,師姐便前往小月山清修,我聽說她與王后之間過從甚密,至於她在修行什麼,我卻一無所知。」
唐獵道:「來者不善,我看,這次王后之所以提出受孕之事都是受了她的蠱惑,其中有沒有陰謀還很難說。」
明琳道:「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
唐獵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祭司柳孤煙返回帝都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小月山。」
唐獵內心一驚脫口道:「你是說柳孤煙和雪楓相互勾結?」
明琳搖了搖頭:「我沒有確實的證據,希望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唐獵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如果雪楓當真和柳孤煙相互勾結,那麼這次向王后保薦自己,極有可能是受了柳孤煙的指使,他感覺到自己就像來到了懸崖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明琳道:「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查清師姐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唐獵憤然道:「你當我白癡嗎?哪裡危險哪裡鑽?」
明琳輕聲道:「如果柳孤煙察覺到你體內龍力的存在,只怕你躲到天邊,也逃不過他的追殺。」
唐獵知道明琳所說的都是實情,心情煩悶的在桌上捶了一記。
明琳道:「土刑真雖然不是死在你的手中,可是和你也脫不開關係,無論你情願與否,都必然要和柳孤煙站在對立面上。
唐獵道:「你以為我該怎麼辦?」
明琳道:「在事情還未明朗之前,你先答應他們,看看師姐究竟打什麼主意,我答應你,如果她們想要對你不利,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你們送出帝都。」
唐獵看著明琳的美眸,忽然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明琳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輕聲道:「我要傳給你控制龍力的訣竅,要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如控制體內的能量。」
明琳教授給唐獵的只是一段歌訣,唐獵背熟之後,她開始逐字逐句的向唐獵解釋其中的關鍵所在,這歌訣原來是行功運氣的方法,唐獵已經先後學習了不同的武技,觸類旁通,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訣竅。
為了促進唐獵修習的速度,明琳取來藍色水晶琴,以韻律配合唐獵的修行,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體內能量週而復始,生生不息,唐獵身體的經脈如同被清理過的河道,能量在其中流淌的格外順利舒暢,琴聲時而舒緩,時而激昂,唐獵體內的能量隨著琴聲宛如潮汐般起起落落,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一次全新的洗禮。
琴聲漸漸消失,唐獵緩緩增開雙目,不知不覺中,夜色竟然已經來臨,他清晰的看到遠處柳梢的舞動,看到晚露從樹葉上滾落的情景。耳中聽到小蟲的呢喃之聲,甚至連腳下小草破土而出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個他從未感受過的世界。
唐獵充滿驚喜的望向明琳,一定是她幫助自己在短時間內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明琳微笑道:「你的悟性很好,師尊的預言果然沒有錯。」
唐獵道:「是不是我現在就可以瞞過柳孤煙的眼睛?」
明琳搖了搖頭道:「自如控制龍力並非是一日之間可以做到,你只要勤於練習,應該很快能夠掌握,在完全控制龍力之前,你還是盡量少用能量,以免被他人察覺。」
趁著這兩天的空餘,唐獵早出晚歸前往落雨小築跟著明琳修習控制龍力的方法,他進境神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領悟了整套歌訣。
唐獵每次返回寓所的時候都是深夜,往往都是萱兒在院中等待他,今夜返回之後,卻沒有在院中看到萱兒,倒是琳賽候在那裡,看到唐獵回來,琳賽欣喜的站起身來。
「萱兒呢?」唐獵關切道。
琳賽指了指萱兒的房間道:「萱兒今日受了風寒,我讓她早些睡了,今晚便由我來伺候主人。」
唐獵笑道:「不必了!我有手有腳,自己什麼事情都能做!」
琳賽看到唐獵堅持親力親為,也只好作罷,輕聲道:「熱水已經放好,我去給主人準備飯菜。」
唐獵剛才已經在落雨小築吃過,慌忙向琳賽道:「你去休息吧,順便幫我照看一下萱兒。」
琳賽點了點頭道:「我為主人打造了一套絲甲,放在您桌上,主人明日可以換上。」
唐獵樂呵呵點了點頭,琳賽父女對自己感恩戴德,時刻在想辦法報答自己的恩情,唐獵只有接受,這樣他們的內心才能好過一些。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三章【小龍啟】
回到自己房內,唐獵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溫,脫去身上的衣物進入其中,微燙的澡水讓唐獵身上的些許疲倦一掃而光,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段歌訣,體內能量悄然在經脈中流淌起來,有生以來唐獵還是頭一次如此勤奮。
床頭處忽然傳來動靜,小白龍不知何時鑽入了唐獵的被窩,一雙藍色雙目好奇的看著唐獵,隨著能量的運行,唐獵的身體周圍籠罩上了一層藍色的光暈。
小白龍雙目越來越亮,它被唐獵週身的光芒所吸引,緩緩爬行到唐獵的身邊。
說來奇怪,唐獵內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聽到小白龍有節奏的心跳。小白龍突然跳躍起來,銀白色的身軀沒入水中,當它進入水中之後,身體在唐獵能量的激發下,竟然瀰散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唐獵和小白龍四目相對,流露出奇異的光彩,小白龍開始圍繞唐獵的身體,在水中飛速的旋轉,奪目的金光將唐獵赤裸的身軀完全包圍,唐獵閉上雙目,以明琳傳授給自己的心法運行體內的能量,體內的能量源源不斷的在週身流淌,奔流的速度和力量都是以前從未經歷過的。
旋轉水流越轉越急,唐獵體內潛在的能量不斷被催發而起,他猛然增開雙目,木桶已經在小白龍高速旋轉的力量下化為齏粉,金光閃爍的透明水流包繞著唐獵的身軀。
小白龍在短時間內身體長大了許多,它的整條背脊泛起金色的鱗光,爪部閃耀著逼人寒芒,胸肋處突起兩個小丘,那應該是翅膀的位置,小白龍停下了旋轉,水流在唐獵超強能量的激發下完全汽化。
唐獵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小白龍,卻見它的身體開始有節奏的收縮,肋下的兩個小丘不斷向外膨脹,白色的外皮慢慢向下脫落,佈滿金色細鱗的身體完全暴露出來,終於在它的一聲嗚鳴中,兩片孱弱的翅膀露出了體表,這對翅膀比小雞大不了多少,不過純金的色彩彰顯出它身份的高貴不凡,現在它看上去終於像一條真正的龍了。
唐獵伸出手去輕輕觸摸小龍的頭顱,它的觸角還沒有完全長出,仍然只是兩個鼓起的小包,當唐獵觸及它頭頂的時候,接觸的地方閃耀出奪目的光芒,唐獵的眼前頓時浮現出金龍死亡前的情景,一幕幕場景宛如電影鏡頭般在唐獵的腦海中回放。他看到玄思哲與金龍相見的情景,看到玄思哲騎著金龍翱翔天空痛快殺敵的英姿……唐獵看到的一切,小金龍也同樣能夠看到,它的生命已經和唐獵密不可分。
清晨唐獵醒來,看到小金龍仍然蜷曲在床尾處酣睡,看著它憨態可掬的模樣,唐獵不禁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拿起床頭的衣服,入手溫軟柔順,卻是琳賽為他親手縫製的絲甲,唐獵穿上之後,發現這絲甲極其合體,手工一流,整個人感覺都煥然一新,琳賽從來沒有為他量過尺寸,竟然單憑眼力就能夠做出這樣的衣服,可見她的手藝之高超。
薄底靴也是全新的,穿上之後,在房內走了一圈,感覺腳下舒適之極,比起過去穿過的ADIDAS還要強上許多。
唐獵向虛空中出了兩拳,體力前所未有的充沛。這才大步走出房門,卻看到萱兒已經起來,正在廚房內為自己準備著早餐。
唐獵慌忙走了過去,關切道:「你的病還沒好,為何要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萱兒溫婉笑道:「已經好了,再躺在床上,萱兒悶都要悶死了。」看到唐獵的新衣,萱兒讚道:「琳賽的手工真好,就算是皇宮內的裁縫也沒有這樣的水平。」
唐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萱兒又道:「主人,原來琳賽不但是一個妙手裁縫,還是一個巧手的工匠,她說,還要為主人打造一副上好的鎧甲,以感謝你的恩德。」
唐獵呵呵笑道:「他們父女兩個也太客氣了。」
此時琳賽剛好走了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俏臉微紅道:「主人這身衣服還合體嗎?」
唐獵連連點頭,他微笑道:「琳賽,你會製作鎧甲?」
琳賽道:「鎧甲、護具、武器、我都曾經學過它們的製作方法,比起一般的匠人還強一些。」
唐獵大喜過望:「真的!看來我找到幫手了。」
琳賽詫異道:「主人想讓我做什麼?」
唐獵笑道:「目前還沒有,不過一定會有需要你的時候!」一句話把兩位少女聽得如同墜入雲裡霧裡。唐獵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既然答應了王后幫助她懷孕的要求,肯定需要不少的器械,現在有了琳賽這位巧匠在身邊,製作器械變得容易了許多。
唐獵本以為很快雪楓就會來找自己,沒想到足足等了五天,她才讓人請自己前往小月山別院密談。
對於王后交給自己的這次任務,除了明琳之外,唐獵沒有向任何人透露,畢竟這件事關係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月山雖然不高,地勢卻異常險峻,四周宛如刀削斧鑿,沒有道路可以上山,來往通行都依靠從山上放下的吊籃。
坐在吊籃中,隨著纜繩的捲動緩緩上升,唐獵的心情也隨之緊張了起來,這個雪楓身為明琳的師姐,想必擁有一身高深莫測的藝業,王后格尼溫絲決定受孕,八層也是受了她的蠱惑,唐獵一邊想著即將面臨的狀況,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以備不時之需。
吊籃行進緩慢,二百多米的高度,花去了整整十分鐘的時間,唐獵來到山頂,跨出吊籃方才發現,牽繫吊籃的絞索是兩名強壯武士憑人力絞動,難怪會花費那麼長的時間。
小月山山頂的中心位置,生長著一棵參天古木,樹木之高大是唐獵生平第一次見到。大樹的枝葉亭亭蓋蓋宛如大傘般將整個山巔籠罩,樹幹的直徑至少在十米左右,圍繞樹幹有一條螺旋回轉上行,一直通入樹冠內的建築中。
在前方為唐獵引路的武士停下腳步,恭敬道:「大祭司在裡面等你!唐先生請吧!」
唐獵點了點頭,沿著階梯獨自向上走去,向上爬行十米左右抵達了大樹的第一個平台,平台建築在粗壯的樹枝之上,因為茂密的枝葉將陽光全部擋住,顯得格外陰鬱。
建築依樹身形態製作而成,融入自然之中,古樸不失雅趣,讓唐獵歎為觀止。
在茂密的樹蔭中穿行,大約上行五十米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座垂吊在樹枝上的木屋,從他所在的位置有繩梯一直通往木屋的大門,唐獵小心翼翼的沿著繩梯走了上去,進入木屋之中卻發現室內空無一物,後牆之上開有一個門洞,從那裡有繩梯連接向上方的平台。
一位黑衣女郎背身站在平台之上,眺望著遠方的朝陽,晨暉籠罩了她曼妙的身姿,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薄紗般的白霧從她的腳下升騰而起,又馬上被陽光驅散,整個人宛如雲中的仙子。
單從背影已經能夠感覺到她和明琳的氣質上有些共同之處,想想她們本來就是同門,這也沒有什麼稀奇。
唐獵心中已經認定這女郎是雪楓無疑,緩步走上平台,朗聲道:「敢問姑娘是雪祭司嗎?」
那女郎緩緩轉過頭來。
當唐獵看清那女郎容貌,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呆呆站在原地,一顆心陷入極度的驚恐之中,眼前的女郎黑髮如雲,眉目如畫,和死去的秦媛媛長得一摸一樣。「不可能!」唐獵在心中狂喊道,世上怎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唐獵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以確定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我的樣子嚇到唐先生了嗎?」雪楓不解道,她的聲音無論語氣還是語速都與秦媛媛一般無二,果真如秦媛媛的鬼魂再現。
唐獵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親眼看到秦媛媛被殺,又一手埋葬了她的屍體,更何況他已經穿越時空來到了格蘭蒂亞大陸。
雪楓淡然笑道:「唐先生是不是不舒服?」
唐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搖了搖頭道:「看到雪祭司如此美麗,唐獵一時失態,還望祭司見諒。」他雖然說得是調侃的話,可是語氣明顯透露出不自然。
按照明琳所說,雪楓現在的年齡至少在三十歲以上,可是從她的俏臉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歲月的痕跡,比起秦媛媛少了幾分嫵媚,多出幾分冷艷,怎麼看也只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唐獵在觀察雪楓的同時,雪楓也在審視著唐獵,從唐獵的雙目中,她敏銳的捕捉到那一絲惶恐,她輕聲道:「唐先生之前見過我嗎?」
唐獵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逐漸鎮靜了下來,微笑道:「我正想問同樣的問題。」
雪楓黑色的美眸深邃而雋永,她猜測到唐獵心中的疑問,輕聲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我要向王后保薦你來做這件事?」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
雪楓道:「很簡單,因為我聽說你治好了困擾陛下多年的頑疾,想來醫術必有過人之處,而王后求我所做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醫術高超的男子配合,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這麼簡單?」唐獵怎會輕易相信她的理由。
「就這麼簡單!」雪楓果斷的回答道。
唐獵笑道:「選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做自己的搭檔,可能要相當的勇氣,畢竟我們將要做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稍有不慎,可能會讓我們兩人性命不保。」
「你害怕?」
唐獵點了點頭:「害怕!不過好像我已經沒有了選擇。」
雪楓微笑著伸出柔荑,和唐獵輕輕相握:「很高興能夠和一位聰明的男子共事。」
唐獵笑道:「既然我們彼此都認可對方成為搭檔,那麼你是不是該將你的計劃和打算毫無隱瞞的告訴我。」
進入雪楓的工作室,唐獵不由得一驚,他根本想不到這位神秘的祭司竟然擁有一個條件設備相當齊全的實驗室,雖然和現代高科技實驗室相差甚遠,可是從室內陳設的瓶瓶罐罐,各類精巧工具上來看,已經具備十九世紀的初級水平。雖然器皿的形狀和唐獵印象中全然不同,可是從裡面盛放的各色液體來看,雪楓應當是在做著某種試驗。
雪楓輕聲道:「這裡是我做試驗的地方。」
唐獵在雪楓的介紹下參觀了她的實驗室,終於提出早已困擾他多時的問題:「雪祭司打算如何幫助王后受孕呢?」
雖然是談論這種曖昧的話題,雪楓的俏臉上卻不見有絲毫的尷尬,她展開放在桌上的羊皮卷,首先看到的是一雄一雌兩條巨龍正在交配的情景,唐獵心中暗笑,沒想到雪楓居然展示給自己這幅別樣的春宮圖。
雪楓逐漸展開這幅羊皮長卷,下面是一枚龍蛋,和一枚龍晶石,唐獵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他曾經親自經歷了龍蛋的孵化過程,這幅長卷繪製的正是誕生巨龍的全部細節。
雪楓道:「傳說中龍的生育是全部在體外,很久以前格蘭蒂亞曾經是一片巨龍翱翔的大陸,和巨龍共同生存的還有一群充滿愛心熱愛和平的藍田人,也就是被我們稱為龍族的原始人類……」
唐獵低聲道:「這和我們所要做的事有關係嗎?」
雪楓道:「龍族人掌握了在體外孕育生命的訣竅,這古老的方法後來因為龍族的滅亡而失傳於世,我在不久前僥倖得到了這張古畫,從上面記載的文字瞭解到些許體外受孕的關鍵。」
「單憑這畫上的記載你就敢大包大攬的將帝君和王后傳宗接代的事情應承下來?」唐獵真有些哭笑不得。
雪楓道:「你放心,沒有足夠的把握,我當然不敢做這件事。」
她指向正中的水晶瓶,其中盛滿了淡藍色的液體:「這裡面的液體可以保證從王后體內取出的母種正常存活。」
唐獵的好奇心已經被雪楓完全激起,想不到雪楓竟然是一個頂尖的生育學專家。他從心底已經接受了這次的任務,無論雪楓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他都想看看這位異世界生育學專家是如何進行這次體外培植胚胎的過程。
雪楓指向遠端的一個試管狀水晶容器,其中的液體呈淡綠色:「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帶著這個水晶瓶,去帝君那裡採取他的精露。」
唐獵啞然失笑,低聲道:「這件事必須由王后跟他溝通一下,否則我只怕要掉腦袋。」
蘭帕德事先已經瞭解到格尼溫絲想要實行體外受孕的事情,所以唐獵的到訪並沒有讓他感到驚奇,屏退眾人,和唐獵單獨相對道:「沒想到唐先生也陪著她胡鬧。」
唐獵無奈笑道:「如果不是雪楓祭司的極力保薦,王后也不會找我做這件事。」
蘭帕德歎了口氣道:「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想到這個方法。」臉上流露出幾許無奈的表情,此時的他哪裡還像個一國之君。
唐獵道:「陛下對雪楓祭司瞭解嗎?」
蘭帕德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雪楓是她很好的朋友,還曾經是慧雲大祭司的徒兒,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唐獵道:「此人不簡單,對這次的事情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哦?」蘭帕德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充滿迷惑道:「有件事我從未告訴任何人,我和王后冷戰已有十年之久,這十年之中我們形同陌路,從未有過夫妻之事,也沒有談過孕育後代的事情,王后突然向我提出此事,也顯得極有把握,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目的?」他隨即又搖了搖頭道:「她對我早已沒有愛意,剩下的只有仇恨,我敢斷定她一定沒有什麼好心。」
唐獵暗歎宮廷之中處處勾心鬥角,連帝君和王后都是如此,自己不小心又被牽涉其中,真是不幸之至。
蘭帕德雙目中流露出怨毒之光:「如果不是她在暗中加害,我何至於到現在膝下還沒有一個子女。」
唐獵聽得觸目驚心,沒想到格溫妮絲如此歹毒,對待蘭帕德的兒女尚能如此,更不用說將來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蘭帕德道:「她想要受孕,也只不過是想利用我的骨肉來穩固她的地位。」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道:「異想天開!受孕乃是水到渠成之事,難道她能夠變出嬰兒不成?」在他的概念中根本不會相信體外受孕之事,認為王后只不過是故弄玄虛。
唐獵低聲道:「陛下是不是不願意配合她做這件事情?」看來這次取精有難度,如果取精不成,到王后那裡也不好交代。
蘭帕德道:「她既然想這麼做,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唐獵,你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唐獵故作激動道:「陛下儘管吩咐,只要唐獵能夠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蘭帕德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要你全程緊盯,看看王后和雪楓究竟在搞什麼花樣,只要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馬上向我匯報。」
唐獵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唐獵正打算這麼做!」
蘭帕德拍了拍唐獵的肩頭,從身後的雕龍案桌之上拿起一個精美的水晶盒子,打開後親手交給唐獵,鄭重道:「這枚勳章代表藍德帝國武士的最高榮譽,你佩戴上它便是我的黑風武士,擁有自如進出皇城的權利,隨時都可以與我相見。」
唐獵心中大喜過望,小心將這枚黑色徽章收好,對他而言什麼地位官職並不重要,最關鍵的是能夠擁有自如進出的權利,這樣就算以後出了問題,他逃走的機會也大大增加。
採集精液的步驟雖然是唐獵親自交代,可搜集好的精露放入水晶瓶存好之後,卻由浮屠親自送往小月山。
雖然雪楓在這次的助孕工程中總體負責,唐獵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積極準備著,琳賽的一雙巧手為他解決了很多的事情,他畫出手術器械的圖譜,讓琳賽為他打造了一套精美的器械,其中最為特別的當屬唐獵自行設計的顯微鏡,他試驗了一下,從中看到活動的精蟲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為了不時之需,他根據過去攀巖的印象,又讓琳賽打造了一套用以攀巖的極限套裝。
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後,唐獵帶著器械返回小月山。唐獵妙想天開,如果自己悄悄精液混入其中,那王后格尼溫絲豈不是要懷上自己的孩子,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整個過程,在唐獵的眼中幾乎處處都是漏洞,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不過雪楓至今的表現還算正常。
看著雪楓將盛放蘭帕德精露的水晶瓶小心放好,唐獵的目光又被已經成功採集格尼溫絲卵子的水晶瓶吸引而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唐獵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在這片大陸上,竟然有人已經掌握了試管嬰兒的技術。
要知道在現代醫學中,試管嬰兒也需要相當嚴謹的過程,對取卵,取精,體外受精培養後重新植入母體之中,這其中任何的一個環節失敗都將導致助孕的失敗,更何況其中還包含著卵子精子的優選,受精卵的培養和存活,以及重新植入母體子宮內的不可預知性,唐獵對雪楓根本不抱有希望。
雪楓看出唐獵的迷惑,微笑道:「只要我們真誠合作,七日之後你會看到成效。」
表面上雖然說是合作,可是一切開始的時候,所有的工作幾乎都是由雪楓完成,她很少說話,整個過程幾乎沒有向唐獵做過任何的講解,唐獵也懶得去問,看著她在實驗室內忙來忙去,將五顏六色的液體相互混合,料想也不外乎就是想將精子卵子成功混合,調整適宜的環境便於受精卵的生長。
雪楓交給唐獵的任務都是一些粗重的工作,絲毫沒有任何的技術性可言,而且多半時間唐獵都是在無聊中等待,他也樂得清閒,只是注意有沒有特別的情況發生,實在無聊的時候便在樹屋的平台上按照明琳交給他的心法修煉,藉機從各個角度觀察小月山的地形。
一隻鳥兒忽閃著翅膀在唐獵的頭頂盤旋了一陣,然後緩緩落在他的面前,唐獵發現它的足踝上包裹著一層白絹,確信周圍沒有人監視自己,這才將白絹取下展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唐獵心中一暖,眼前浮現出萱兒清麗絕倫的秀靨,萱兒利用飛鳥傳書,她們已經按照唐獵事先的囑咐,悄然轉移出城,一路西行,現在抵達距離藍德帝都飄香城一百里外的聖泉鎮,約定在那裡等待唐獵的到來。
唐獵的唇角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萱兒他們安然離開了飄香城,自己便了了一樁心事,倘若發生任何的變故,他便可以穿上隱身衣,逃出帝都。
他摸了摸鳥兒光潔的羽毛,鳥兒發出輕聲鳴叫,振翅飛向遠方。唐獵將白絹握在手中,潛運能量,拳頭周圍蒙上一層幽然藍光,再度張開手掌,白絹已經被能量燃成灰燼,微風吹過,灰燼隨風飄揚。
雪楓宛如鬼魅般出現在唐獵的身後,唐獵敏銳的從周圍氣流細微的改變中覺察到她的出現,眉頭微微一皺,淡然道:「雪祭司來了?」
雪楓心中一怔,她刻意隱藏的腳步仍然被唐獵發覺,看來唐獵的修為比她想像中更加強大。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唐先生好靈敏的聽力。」
唐獵笑道:「沒辦法,這聽力是父母所賜。」他岔開話題道:「雪祭司忙完了?」
雪楓輕輕點了點頭,來到唐獵的身邊坐下,目光望向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發出一聲感歎:「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下心來去欣賞日出了。」
「我也是!」唐獵伸了個懶腰,凝望雪楓美麗的容顏,比起天邊的朝霞絲毫不讓,突然想起和秦媛媛相識的情景,內心中一陣隱痛,低聲道:「聽說雪祭司是慧雲大祭司的弟子……」
雪楓霍然轉向唐獵,目光陡然變得怨毒無比,她感覺到唐獵是故意在刺激她,揭開她心中最不願想起的往事。
唐獵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卻裝出尷尬的樣子道:「我是無心的,雪祭司如果不願說就算了。」
雪楓冷冷站起身來,轉身向實驗室中走去,走到中途,又停下腳步道:「唐先生,從今晚開始進入最關鍵的時候,你要和我一起寸步不離的守夜。」
如果不是雪楓也陪著唐獵一起守夜,唐獵一定會將這看成是一種報復,目光死死盯住混合王后與帝君精卵的試管,裡面是一片淡藍色的液體,單憑肉眼是看不到其中變化的。
雪楓道:「如果顏色開始發紅,就意味著孕育已經初步成功。」
唐獵苦笑道:「我目不轉睛的看了整整五個小時,這顏色根本還是原來那樣,什麼變化都沒有。」
雪楓點了點頭道:「如果你累了便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兩小時後我叫醒你。」
在美女面前唐獵總喜歡表現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主動提出讓雪楓修習,自己接著觀察動靜,當然這也和唐獵日益增強的體質有關,自從他跟隨明琳修行那套心法之後,感覺到精力極其旺盛,就算是連續幾夜不睡,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疲倦。
看著那裝滿藍色液體的水晶瓶,唐獵禁不住搖了搖頭,試管嬰兒哪有那麼容易研製成功,以雪楓掌握的技術還不知道放了多少顆精子在試管裡面,萬一不幸種上,極有可能刷新吉尼斯世界紀錄,搞出一個不可想像的多胞胎來。
唐獵百無聊賴的向雪楓望去,與其枯燥無味的看著水晶瓶,還不如趁機欣賞美女自在。從雪楓的俏臉看到她粉嫩的肌膚,隆起的雙丘,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自己和秦媛媛那一夜的激情,秦媛媛表現出的熱情和性感讓他至今記憶猶新,正是那次的逢場作戲,將他帶到了這片危機四伏的陌生土地。唐獵痛苦的閉上眼睛,往事不堪回首,今生今世只怕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
鑽過頭去,目光重新落在那水晶瓶上,藍色的液體仍然平靜,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唐獵算了算時間,從取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按照他所掌握的知識,在無法確保冷藏,無菌的情況下,裡面的精子早已失去了活力,能夠讓卵子受精才怪。
就在這時水晶瓶內竟然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藍色的液面之上升騰起淡淡的霧氣,霧氣越來越濃,到最後成為白色的絮狀物,唐獵好奇的湊到近前,該不會是已經變質了吧!
白絮凝聚在藍色液面上久久無法消散,大約二十分鐘左右,隱然泛出淺綠色,記得雪楓告訴他只要顏色發紅就意味著孕育初步成功,卻沒有說綠色意味著什麼。
唐獵慌忙將雪楓叫醒,雪楓看到眼前景象,美眸中露出驚喜的光芒,輕聲道:「就快成功了!」
唐獵不以為然,這樣就能成功?鬼才會相信。
綠色開始轉淡,半個小時後重新變成純白色,絮狀的霧氣開始漸漸消散,融入藍色液體之中,唐獵目不轉睛的看著水晶瓶,按照他的解釋,這一定是某種化學變化,不過雪楓保密工作太好,他對其中的具體技術環節並不清楚。
藍色液體終於開始發生變化,由藍轉紫,又由紫變紅,雪楓果然沒有欺騙自己,看來精子已經成功令卵子受精,他們獲得了初步的成功。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四章 【偷天換日】
雪楓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七日之後,我們便可以將它植入王后的體內。」
唐獵長舒了一口氣,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單憑色彩的變幻很難證明格尼溫絲的卵子已經成功受精,不排除雪楓在故弄玄虛,利用這些景象混淆自己的視線。
雪楓道:「從今天開始,我們要輪流在這裡值守,務必要保證這七日之中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唐獵悄然打起了退堂鼓,微笑道:「既然已經成功,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作用,雪祭司身邊能夠充當保衛的人比比皆是,我還是先回去吧。」
雪楓猜到唐獵想抽身事外的念頭,甜甜笑道:「王后既然將這件事交給我們兩個人,理當由我們兩人親自完成才是,再者說,那些武士毛手毛腳,若是弄出了任何差錯,只怕我們兩個都脫不了罪責。」
唐獵心中暗歎,看來雪楓存心想將自己留下,想要置身事外,只怕難於登天,只好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好在雪楓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接下來的幾天都在平靜中渡過,總算熬到了第七天,本應是唐獵輪值,晚上的時候雪楓過來,親自檢查孕卵的發育狀況,現在唐獵利用肉眼已經可以看到水晶瓶中的孕卵了,這讓他先前的迷惑全部消失,雪楓運用其神奇的手段果然做成了這個醫學創舉。
唐獵幾次嘗試追問她培育胚胎的細節,都被雪楓搪塞過去,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追問的念頭,只求平平安安的熬過最後一夜,向王后格尼溫絲交代後,盡早離開飄香城和那些朋友會和。
雪楓仔細檢查完孕卵之後,目光回到唐獵的身上,卻見他悠閒自得的品著紅茶,輕聲道:「唐先生看來很是自在。」
唐獵故意歎了口氣道:「苦中作樂,想到明天終於可以解脫,我也可以卸下這身上的重擔,擺脫這膽戰心驚的日子。」
雪楓淡然笑道:「這幾天真是難為了唐先生。」
「反正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權當是公費療養。」唐獵突然冒出了一句讓雪楓雲裡霧裡的話。
雪楓道:「只要渡過今夜,我們便可以給帝君和王后一個滿意的交代。」
窗外已經是月上中天,夜色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雪楓點燃燭火,扣上水晶燈罩,整個實驗室中燈光搖曳,與窗外的明月繁星相映生輝。她生性不喜多言,唐獵雖然健談,可是面對一個如此酷似秦媛媛的女性也無法生出侃侃而談的雅興,更何況雪楓敵我未明,在唐獵心中不覺中已經將明琳看成了同一陣線,不自覺的和雪楓保持相當的距離。
雪楓在燈前看書,已經快到午夜,卻仍然沒有離去的意思。唐獵靠在躺椅上,本來是浮想聯翩,可是面對著一個大活人卻全無交流,讓他心底感到更為寂寞,迷迷糊糊竟然靠在躺椅上睡去。
朦朧之中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入,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增開雙目一看,雪楓不知何時也伏在書桌上睡去,水晶燈罩內燭火即將燃盡,清冷的山風從窗口吹入,觸體生寒,唐獵悄然站起身來,看到雪楓絹裙輕薄,心中不覺生出呵護之意,拿起一旁的毛毯,悄然來到伊人身邊,為她輕輕蓋在肩頭。
然後方才來到窗口,將格窗關上,此時燭火劇烈閃爍起來,跳躍了兩下突然熄滅,房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盛放孕卵的水晶瓶發出紅色的光芒。
唐獵的目光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找到躺椅的位置,正要返回睡去,忽然感覺到頭頂風聲颯然,頓時感覺有些不對,房內所有的門窗已經被他關閉,這風聲卻又從何而來?
體內能量自然而然的激發而起,雙目之中閃過奇異的藍色光芒,卻見一個黑影從房頂逕自向水晶瓶的位置俯衝而去。
唐獵大驚失色,那人的目標十分明確,直奔王后的孕卵而去,顯然不懷好意。
唐獵想要啟動已經太晚。
那黑衣人大手即將觸及孕卵之時,一直熟睡的雪楓,突然站起身來,纖手閃電般向黑衣人胸口抓去,纖纖素手出擊奇快,撕裂了黑暗,指尖與空氣摩擦出絲絲的聲音,縱使旁觀者也能夠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黑衣人化掌為抓,五指宛如鋼爪般伸出,與雪楓的柔荑撞在一起,黑暗中響起清脆的骨骼斷裂之聲。
唐獵暗暗祈禱,希望斷裂的不是雪楓的小手才好。
黑衣人發出一聲悶哼,身體負痛向上一個倒翻,隨即逕自向上,以強壯的身軀撞開屋頂,沖天逃去。
木屋本就建築在大樹之上,利用樹籐和繩索固定,遭受到他的大力撞擊,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雪楓大聲道:「唐先生留在這裡保護孕卵,我去追他!」嬌軀垂直上升而去,唐獵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就已經消失於木屋之外。
月光從房頂的破洞中垂直照射進來,室內的景物顯得清清楚楚,唐獵搖搖晃晃的來到盛放孕卵的水晶瓶前,伸手想要抓起水晶瓶。
身後一名黑衣男子宛如鬼魅般向他撲了過來。
唐獵身體前衝,以右腳為軸心,左腳狠狠向後踢去。
觸及對方身體之時,卻感到宛如踢中一條滑膩無比的泥鰍,力量根本無法擊中對手,黑衣人靈巧的化解掉唐獵的攻擊,手中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閃電般向唐獵大腿插去。
唐獵向後退出兩步,躲過對方的進擊,此時木屋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又有兩名黑衣人從門前衝入,三人都是手持匕首,分別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向唐獵殺到。三人出擊的速度都是奇快,身體不知穿了什麼東西,滑膩到了極點,唐獵幾次雖然擊中了他們的身體,卻都被滑到一旁,根本無法造成重創。
三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備,這種近身搏殺讓唐獵疲於應付,更何況還要保護懷中的孕卵,幾個回合下來唐獵已經是大汗淋漓。
室內空間狹小,正適合匕首短柄作戰,形似向對唐獵不利的局面不斷發展。
唐獵大吼道:「三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有種的便一個一個單挑。」足下卻暗暗用力,全力蹬踏之下,腳下的地板被他踩出一個大洞,身體流星般向下墜落,從三人的包圍圈中逃脫。
唐獵處變不驚,在高速墜落之中,看準身邊樹枝,右手準確無誤的抓住樹枝,停止住下墜的勢頭。
一名黑衣人如影相隨,宛如大鳥般從樹屋地板上的破洞中飛向唐獵,手中匕首閃耀著逼人寒芒,試圖刺入唐獵的胸膛。
唐獵鬆開抓住樹枝的右手,目光已經看準下一個落點,身體在空中一個騰躍來到下層的平台。
黑衣人喉頭發出古怪的一聲呼喝,匕首脫手飛出,後方隱然帶有一道銀色的亮線,原來匕首的尾端是用銀色鏈條牽繫,縱然拋出,也在他的控制之中。
唐獵躲過匕首的鋒芒,那匕首在半空中陡然旋轉,繼續向他的胸口刺來。
唐獵暴喝一聲,右手在虛空中斜劈而出,一道藍色的能量盾形成在他的身體前方,匕首撞擊在能量盾之上,耀眼奪目的藍色光芒宛如煙花般綻放。
黑衣人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兩名同伴此時也先後從樹屋的破洞中鑽出,從空中甩動匕首向唐獵發動進擊。
唐獵潛運能量,一層淡藍色的能量甲冑籠罩在他的身體之外,在修行明琳指教的心法之後,能量形成的甲冑明顯增大了防守的範圍,和先前的幽藍色有所不同,現在的能量甲冑隱約泛起白色光芒,隨著唐獵能量的越發強盛,其中的藍意幾乎就快消褪。
從高處分別襲向唐獵的兩支匕首在距離唐獵頭頂還有三十公分的地方遭遇了能量甲冑的阻擋,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唐獵激發週身的能量,將三支匕首同時反捲而去,逕自射向它們的持有者。
三名黑衣人身體靈活非常,一個個向茂密的枝葉中飛掠而去,瞬間將匕首回收到手中。他們突然放棄繼續對唐獵的刺殺,目標轉向牽繫平台的樹籐和繩索。
三支匕首閃電般割斷了平台的支撐,唐獵在怒吼中,身體隨著失去平衡的平台向下墜落。
剛剛沒入枝葉中的三名黑衣人再次俯衝而出,向唐獵重新圍攏過來,其中一人嘶啞聲音道:「交出水晶瓶,饒你性命!」
唐獵在他們砍斷平台之時,已經悄然將琳賽為他打造的飛抓取出,身體墜落的同時,用飛抓纏住樹枝,避免了從高空中落下。
這三名黑衣人宛如猿猴般在枝繁葉茂的大樹上穿行,最先衝到唐獵上方的那名黑衣人,伸出匕首想要割斷飛抓上繩索,另外兩人甩出匕首射向唐獵的胸膛。
唐獵借用飛抓的迴盪力,向對面的樹枝騰躍而去,從三名黑衣人的聯手攻擊下再度逃脫。
此時樹屋上的動靜已經將小月山負責警戒的武士驚醒。大樹下燈火通明,二十多名信徒和武士舉著火炬循聲趕來。
其中有十人手舉銀色短弩,瞄準樹上的黑衣人開始施射。
在弩箭的掩護下,唐獵又拉遠了和黑衣人之間的距離。
此時雪楓已經將最先引開她的那名黑衣人擊敗,轉而前來接應唐獵。
三名黑衣人看到勢頭不對,口中發出尖嘯,瞬間隱沒於茂密的枝葉之中。
雪楓冷冷道:「不用追趕,你們在山頂四處搜索一下,確保沒有其他敵人隱藏在這裡。」
唐獵來到雪楓身邊,將盛放孕卵的水晶瓶遞給她。
雪楓確信水晶瓶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辛苦你了。」
唐獵充滿迷惑道:「小月山四周都是懸崖,那些黑衣人是如何上來的?」
雪楓道:「格蘭蒂亞大陸地大物博,能人異士比比皆是,這小月山的懸崖又算得了什麼?」
唐獵意味深長道:「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只有少數人知道。那幾名黑衣人目標明確顯然是為水晶瓶而來,是不是有人洩露了消息。」
雪楓凝望唐獵道:「你有沒有向他人說過?」
唐獵心中無名火起,她竟然懷疑自己,冷冷看了雪楓一眼道:「的確跟人說過。」
「誰?」
「雪大祭司你啊!」唐獵陰陽怪氣的回答道。
雪楓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你去休息吧,今晚由我來守夜,明天一切都會過去。」
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唐獵又怎能安然入睡,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從開始人工受精開始,整件事都是雪楓一人在操縱,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可今晚的事情又讓他感覺到一切並不尋常。明天果真會像雪楓所說的那樣,所有一切全都過去嗎?
王后格尼溫絲陰冷的雙眸在腦海中不停閃爍,雪楓深邃而詭異的目光時刻困擾著唐獵。他的大手摸到胸口的黑色徽章,蘭帕德的囑托響徹在耳邊,說起來這位藍德帝君對自己也算不錯。唐獵黯然歎了一口氣,心中默默道:「管他什麼陰謀詭計,只要明天過去,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跟我全無關係,我帶著萱兒和那幫兄弟遠遠離開飄香城,再也不回來。」
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唐獵心煩意亂的從窗口向外望去,卻見雪楓的房間內仍然亮著燈光,看來她今晚決定不睡了,不知道現在她正在做什麼?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唐獵從床上起身,他找出隱身衣穿好,悄然走出房門,沿著階梯躡手躡腳的向雪楓的實驗室走去,他倒要看看,雪楓究竟有沒有秘密。
來到實驗室前方,唐獵隱約聽到其中傳來對話之聲,心中更加感到好奇,想不到這麼晚了,雪楓的房內仍然有人在,她不是說過,這實驗室內除了她和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入內嗎?
考慮到雪楓深不可測的修為,唐獵盡量放輕腳步,以免被雪楓發現。
傾耳聽去,隱約聽到房內竟然傳來一個冰冷的男子聲音:「雪楓,你觀察了他這麼多天,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唐獵心中一驚,憑直覺那男子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自己。一顆心怦怦直跳,悄然向木屋靠近了一些,因為木屋在剛才的爭鬥中破損多處,距離稍近便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雪楓並沒有直接回答那男子的問題,冷冷道:「我有一件事不明,既然你將此事交給了我,為何又要派黑暗五使過來生事?究竟是為了試探唐獵的深淺,還是另有所圖?」
那男子發出一聲桀桀怪笑,宛如金屬摩擦般刺耳,讓人從心底感到不舒服,他低聲道:「雪祭司多心了,今日之事原是我的不對,本座向你賠禮了。」
雪楓道:「唐獵雖然武力不弱,可是舉手投足之間並沒有展示出聖龍騎士的力量。」
那男子沉默片刻方才道:「你當真感覺不到他體內有任何龍力存在?」
雪楓點了點頭:「唐獵體內的能量極為奇怪,竟然讓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說,他的能量和你源出一宗?」
雪楓充滿迷惘道:「我現在無法確定,黑暗五使又是如何向你說的?」
那男子冷笑道:「我敢確定,唐獵此人一定不簡單。」
雪楓不解道:「唐獵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醫生,你為何會對他產生如此大的興趣?」
「來歷不明?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醫生竟然可以輕易就將帝君的頑疾治癒,我查出此人極有可能從玄武帝國越境而來,已經派人去查清他的底細。」
雪楓道:「唐獵性情放蕩不羈,胸無大志,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情懷,如果你當真懷疑他為何不乾脆將他殺了?也省得花費如此大的精力。」
唐獵聽到這裡暗暗吸了一口冷氣,好歹毒的女人,枉費老子對你一片好心,竟然慫恿別人將自己殺了,***如果不是看在她和秦媛媛相貌酷似的份上,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那男子道:「據我所知他和明琳之間並沒有什聯絡,在他抵達飄香城之後,也僅僅踏足神城一次,那次並沒有上山,和明琳應該沒有會面。如果你的感覺無誤,他是從何處學來的驅動能量之術?」
雪楓道:「我的感覺不會有錯,他一定修習過我門中的心法,能量和我殊路同歸。」
唐獵心中暗樂,看來明琳教給自己的心法果然有用,竟然將本門的師姐都瞞住了。
那男子話鋒一轉道:「那件事究竟做得怎麼樣了?」
雪楓道:「王后與帝君的孕卵終於培育成功,明日就要植入王后體內。」
「很好!」
雪楓道:「大祭司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那男子呵呵笑道:「一定!」
唐獵暗暗心驚,從雪楓的話中可以推斷出,房內的人是柳孤煙無疑,想不到雪楓竟然和他狼狽為奸,這件事變得越發複雜,唐獵甚至開始懷疑這孕卵究竟是不是蘭帕德種下的種子。唐獵悄然向遠處退去,他對柳孤煙的能力早有所聞,如果不幸暴露了行藏,只怕無法逃過柳孤煙的屠戮。
就在唐獵向後退卻的時候,驚起了一隻夜宿的鳥兒。
鳥兒驚慌振翅飛去。
室內雪楓和柳孤煙同時覺察到外面的動靜,雪楓率先衝出門外,美眸環視周圍,最終定格在飛向空中的鳥兒身上,流露出一絲迷惑的目光。
身穿黑衣,戴著銀色面具的柳孤煙緩步來到雪楓身後,灰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妖異陰冷的光芒。
唐獵趴伏在距離他們五米開外的樹枝上,按照明琳教給他的心法,控制著自身的能量場,呼吸和心跳全都接近龜息狀態,以免被他們發覺。
柳孤煙滿懷狐疑道:「有人來過?」
雪楓淡然笑道:「你太過敏感了,即便是有風吹過,鳥兒也會被驚起。」
柳孤煙閉上雙目,他的感覺悄然向周圍無限蔓延出去,在他能夠感知的範圍內,並沒有察覺其他能量的存在。
雪楓的俏臉上卻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憂慮。
柳孤煙漠然道:「大概是我錯了!」他縱身從大樹上飛躍而下,半空之中一道灰色閃電向他飛速迎來,卻是一隻巨大的蝙蝠,穩穩將他高瘦的身軀托起,帶著他向遠方夜色中飛去。
柳孤煙身軀瞬間升入夜空之中,月光之下又有一人如影相隨,卻是七大神官之一的雷東落騎乘機械巨鳥追隨而來。
「有沒有什麼發現?」柳孤煙冷冷道。
雷東落恭敬道:「我在山下發現了風存真的蹤跡。」
柳孤煙目光閃爍不定,低聲道:「十有八九她是為了唐獵而來。」
「大祭司,我該怎樣做?」
「給我死死盯住她,如果她敢有任何的動作,便格殺勿論。」
雷東落不無憂慮道:「可是她畢竟是明琳的人。」
柳孤煙冷笑道:「如果不是主人有言在先,我豈會將那個小丫頭放在眼裡,按我的話去做,讓她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雷東落低聲道:「大祭司可曾發現唐獵有什麼不對?」
柳孤煙仰首望向空中的明月,銀色的面具反射出淒冷的光芒:「雪楓這個女人太聰明,不足以太過信任!」
直到柳孤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雪楓方才長舒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轉向唐獵藏身的位置:「我知道你在那裡,不要忘記,你的能量和我源自一宗,你可以瞞過他,卻瞞不過我。
唐獵本以為自己的行藏已經敗露,正要現身相見的時候,卻見雪楓向左側走了一步,輕聲道:「出來吧!」目光卻從自己的方位離開,此時方才意識到雪楓是故意在使詐,如果不是她後來的作為暴露了行藏,自己肯定已經暴露。
雪楓環視周圍確信再無異樣,突然轉身向唐獵暫住的房間走去。
唐獵暗叫不妙,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趕在雪楓前面回到房間,勢必要暴露偷聽他們談話的事實。
就在這時雪楓卻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房內走去,事情凸現契機,唐獵抓住這難得的時機,在雪楓重新走入實驗室後,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間。
黑暗中,唐獵一顆心怦怦直跳,無意中發現雪楓與柳孤煙相互勾結,整件事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姑且不論孕卵是不是蘭帕德播下的種子,現在柳孤煙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雪楓之所以讓他加入,就是為了趁機調查他是不是傳說中的聖龍騎士。如果不是明琳教他心法在先,此時他的身份應該已經暴露。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唐獵迅速平復心境,低聲道:「誰啊?」
「我!」雪楓悅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唐獵故意打了個哈欠道:「這麼晚了,雪祭司還沒去睡?」
「剛才有人闖入,我擔心會驚擾到唐先生。」
唐獵故作驚訝道:「有人闖入嗎?我怎麼沒有聽到動靜。」
「既然唐先生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雪楓轉身離去。
唐獵從窗縫中看到雪楓離開,這才從床上坐起,心中暗暗道:「這件事只怕是個大麻煩,現在連雪楓都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自己如果繼續呆下去,肯定會被捲入其中,搞不好連性命都難以保住,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腳底抹油,趕快溜走為妙!」想到這裡他再也呆不下去了,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穿上隱身衣,將房門從裡面反鎖,推開窗戶,悄然爬出木屋。
沿著大樹迴旋的階梯一路下行,或許是因為黑暗五使今晚突襲小月山的緣故,負責警戒的武士仍然沒有入睡,在山巔各處巡邏,檢查有無疏漏之處,卻不知這一切全都和他們的主人有關。
唐獵小心的從兩名武士之間通過,關鍵時刻,隱身衣派上了極大的用場。仰首回望那顆參天的大樹,高懸在樹梢頂端的木屋仍然有燈光透射出來,想來雪楓仍然未睡。
唐獵默默道:「再見了,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想過問。」
來得時候是通過吊籃上山,走就必須完全依靠自己了。唐獵避讓過來回巡視的武士,來到小月山的北側,這裡相對荒涼,野草叢生。
來到懸崖的邊緣向下望去,卻見黑濛濛一片,小月山宛如黑色大海中的一個孤島,夜色蒼茫,能見度很低,根本看不到周圍的景物。
唐獵來時曾經留意過,小月山只有二百米的高度,以他現在的伸手,徒手攀援下去也能夠做到,更何況這次還攜帶了不少便利的工具。
利用琳賽為他打造的攀巖工具,唐獵開始向下攀爬,他選擇的這面懸崖十分陡峭,角度傾斜內凹,行進到中途的時候,唐獵在岩石縫中打下鐵楔,雙手抓住鐵楔,身體依靠索帶的承托,稍稍歇息片刻。此時遠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絲青灰色,用不了太久黎明就要來臨。唐獵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只怕不多了。
短暫的調息過後,唐獵繼續向下行去,此時他距離地面不過五十米左右,藉著黎明的微弱天光,已經可以看到下方的情景。
小月山腳下,有一隊武士在來回巡視,唐獵雖然並不認識他們,可是能夠斷定,這些人肯定與自己有關。他不想再招惹麻煩,小心躲避開那些武士的視線,安然來到山腳下。在地上挖了一個土坑,將用來攀巖的工具全部埋了進去,以免成為他人追蹤自己的線索。
一切就緒之後,唐獵辨明道路方向,從山下的樹林中穿行,向通往飄香城東門的大道走去,在密林中摸索了二十分鐘左右,總算看到前方的道路,此時朝陽已經升起,溫暖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照射到唐獵的身上,唐獵緊張的內心總算稍稍緩和,逃出小月山只是他的第一步,只有順利逃出飄香城的範圍,才算脫離了危險。
唐獵擦去額頭的汗水,正要走出樹林時,迎面卻吹來一陣涼爽的微風,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耳邊忽然響起風存真冷漠的聲音:「你這是準備逃走嗎?」
唐獵心中一驚,風存真是少數幾個能夠識破隱身衣的人,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到了她的眼中。他淡然笑道:「原來風神官一直都在跟著我?」
風存真於虛空中現出原形,一雙玉石般的瞳仁盯住唐獵:「我沒那麼無聊,如果不是大祭司讓我來接應你,我才懶得理會。」
唐獵笑道:「我的事情,就不勞煩你們了,這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現在我就離開這裡。」
風存真冷冷道:「憑你的本事,能夠安然離開飄香城嗎?」
唐獵充滿信心道:「離開帝都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困難。」他自恃擁有隱身衣,定然能夠避過重重盤查離開飄香城。
風存真露出一絲冷笑,純白色的瞳仁望向天空:「只可惜你忽略了一件事!」
唐獵微微一怔,隨著她的目光向上空望去,卻見剛才晴朗的天空已經變得陰雲密佈,看來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臨。脫口道:「你做的手腳?」
「你太抬舉我了,我還沒有呼風喚雨的本事。」說話間雨水已經從天而降,唐獵雖然身穿隱身衣,可是在雨水的沖刷下,馬上無所遁形。
風存真冷冷道:「你如果能夠順利走出城外才怪!」
唐獵知道風存真所說的都是實情,或許自己應該等到雨停再走出去。
風存真道:「用不了太久,尋找你的人便會布下天羅地網,你恐怕要插翅難飛。」
唐獵道:「不是還有你接應我嗎?」
風存真指向前方的道路:「我在那裡準備了車馬,只要能夠順利抵達神城,你就安全了。」
唐獵此時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好跟著風存真來到早已停靠在那裡的馬車中。
雪楓靜靜看著唐獵的床鋪,百密一疏,唐獵還是成功逃離。內心中感到深深的懊悔,昨晚她的確感覺到樹林中好像有熟悉能量的存在,可是對方隱藏的太好,自己無法斷定能量到底來自何方。她之所以沒有在柳孤煙的面前點破此事,是因為害怕林中躲藏的真的是唐獵,柳孤煙發現之後,會對他痛下殺手。在她的潛意識之中,並不想唐獵死去。一時的惻隱之心,竟然導致了一個莫大的危機。
按照她的猜測,唐獵一定是聽到了她和柳孤煙的對話,所以才慌忙逃離,如果當真讓他知悉了內幕,她之前的所有努力將付諸東流。她迅速做出了決斷,這件事必須馬上通知柳孤煙,一定要消除所有的隱患,為此不惜將唐獵從這個世界剷除。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3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五章 【風雲雷電】
駿馬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操縱馬車奔行的風存真硬生生勒住馬韁,灰色長髮根根飄飛而起,白色眼眸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十名身穿銀色甲冑的神城侍衛阻擋住前方道路,為首一人大聲道:「停下車馬,奉令搜查!」
風存真冷笑道:「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這車馬是明琳大祭司所有,有膽子的話,儘管嘗試一下。」
那些侍衛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首領大聲喝道:「我們奉了柳大祭司之名,但凡進出小月山附近的車馬,全都要仔細盤查!」
「大膽!」風存真勃然大怒,這些侍衛在神城之中是最低級別的武士,敢說出這樣的話,實則是對她大大的不敬。
一聲冷笑從右側傳出,卻是雷東落緩步走了過來。
風存真冷嘲熱諷道:「我當這些混蛋竟然敢這樣大膽,原來有你在身後撐腰。」
雷東落冷笑道:「風姑娘起的好早,這麼一大早來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目光宛如惡狼般落在風存真身後的車廂上。
風存真冷冷道:「雷東落,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雷東落笑道:「風姑娘對雷某好像很有成見,不過雷某私下卻對風姑娘仰慕的很吶!」他轉向身後的侍衛,怒斥道:「混賬東西,風姑娘的車馬你們也敢攔截,不要性命了嗎?」
他微笑向風存真道:「可是大祭司讓我在小月山一帶協防,雷某如果讓風姑娘這樣離開,又如何向大祭司交代?」
風存真怒道:「雷東落,你究竟想怎麼樣?」
「由我親自檢查風姑娘的座車如何?」
雷東落大步向馬車走去。
風存真怒視雷東落,白色雙眸之中光芒乍現。
雷東落表情鎮定,緩緩揭開車簾,卻見其中空空蕩蕩,哪裡有一個人影在內。風存真嘲諷道:「你可要看仔細了,要不要我將馬車拆開給你看看?」
雷東落微笑不語,傾耳查探周圍的動靜,即便是細微的呼吸聲他也能夠感覺到。
此時唐獵身穿隱身衣潛伏在馬車的底部,雙手攀住車底,呼吸和心跳全都處於龜息狀態,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雷東落並沒有理會風存真的嘲諷,俯身向車底看了看,唐獵處於隱身狀態,雷東落並沒有看穿他的偽裝,起身微笑道:「風姑娘,雷某只是職責所在,還望不要見怪。」
「我可以走了嗎?」風存真表面上雖然冷漠依然,可內心中卻忐忑不安,唐獵此時就在車底,倘若被雷東落窺破任何破綻,必然引來一場廝殺。
「風姑娘請便!」雷東落微笑著讓到一邊。
望著馬車從身邊緩緩走過,雷東落的笑容從臉上突然收斂,他的目光落在車輪的位置,車輪通過前方水窪之時,搖晃了一下,而後在馬匹的拖拉下繼續向前行去。
雷東落觀察入微,他迅速判斷出馬車上不僅僅風存真一個人在。
雨點一滴一滴從空中落下,雷東落稜角分明的面孔籠罩上一層陰冷的殺意。
陰雲從四面八方向風存真上方的天空聚攏,一道耀眼奪目的閃電撕開了陰霾的天空,悶雷宛如從平地上躥升而起,準確擊中車輪的位置,鋼鐵鑄造的車輪被悶雷震裂,車廂轟然坍塌倒地。
就在悶雷擊中車輪之前,唐獵已然感覺到那濃重而強大的殺氣,出自本能的反應,他的身軀在悶雷擊中車輪之前向車廂的右側翻滾出去。
雨水頓時勾勒出他處於隱形狀態的身體輪廓。
雷東落的臉上泛起一絲獰笑:「風姑娘原來還有同伴!」
「不干你事!」風存真於雨水之中化為無形,捲動無數雨滴,瞬間已經攻擊到雷東落的前方,她要不惜一切阻止雷東落,讓唐獵有充分的時間逃離。
前方的雨水凝聚成球,在距離風存真兩米開外爆炸,強大的震動波向四周輻射開來,地面也隨著這強大的響聲而晃動起來。
十名銀甲武士將唐獵包圍在垓心,為首頭領大聲道:「格殺勿論!」銀甲武士同時抽出戒刀,刀長四尺,刀身寬闊,刃緣鋒利,在昏暗的天光下隱然泛出綠色的光芒,顯然刀身之上喂有劇毒,刀背呈鋸齒形狀,鋒芒處呈現出詭異的紅色,毒藥的性質和刀鋒又有所不同。
唐獵不等他們形成完整陣型,率先向其中一人衝去,那銀甲武士冷哼一聲,手中戒刀閃電般劈向唐獵肩頭,因為唐獵身穿隱身衣,他只能夠從雨水勾勒出的透明輪廓來判斷唐獵的動作。唐獵前衝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沒等他形成完整的攻擊,唐獵已經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處境凶險,唐獵下手不敢有任何留情。全力握處,只聽到卡嚓一聲脆響,竟然將那武士的腕骨捏得粉碎,左手已經將戒刀躲了過去。
三名銀甲武士看到同伴轉眼間就被唐獵制住,同時挺刀向唐獵的後心刺去,唐獵看都不看身後,單憑戒刀破空的聲音已經判斷出三把戒刀的來路。左手戒刀全力向身後揮去,將三把戒刀一一磕開,以左腳為軸,身體瞬間旋轉過來,因為旋轉的速度過快,遠遠望去宛如一個透明的陀螺。手中戒刀閃電般再次出擊,準確無誤的劃過三名銀甲武士的咽喉,三名銀甲武士不可思議的捂著喉頭,鮮血從傷口處狂噴而出。
僅僅在片刻之間,唐獵已經擊斃三名銀甲武士,還有一名銀甲武士因為遭到他的重創而失去繼續戰鬥的能力。
剩下的六名武士被唐獵的威勢所嚇住,膽怯的向後退了幾步。
帶著弧光的炸雷鳴響在風存真的前方,隨之又化成無數爆炸團,將風存真的嬌軀包裹在其中。
風存真大聲道:「你先走!」隱形的身軀穿行在連環雷的縫隙之中,電閃雷鳴讓空間戰慄起來,風存真以能量釋放出一個又一個的小龍卷,與雷東落製造的連環雷相互撞擊。
雷東落冷笑道:「你倒有些手段!」
唐獵從圍攏自己的那些武士之間殺出一條血路,全速向前方衝去。
風存真阻擋住雷東落的道路,給唐獵充分的時間逃離。
雷東落一字一句道:「倘若我沒有猜錯,你放走的那人是唐獵。」他週身蒙上一層絢爛的銀色光芒,短時間內能量已經提升到巔峰狀態。
風存真不敢有絲毫怠慢,雙臂張開,強大的風勢隨著她的身軀迅速旋轉,圍繞她的身體形成一團強大的龍捲風暴。
雷東落喉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擋、我、者、死!」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已經揮出了強勁有力的四拳。
電光石火的剎那,四聲悶雷響徹在風存真的身體周圍,強大的龍捲風暴完全被雷聲撕裂,風存真灰色的身影於旋風之中閃現。
雷東落排山倒海的攻擊已經突破旋風的防線,來到風存真的面前。風存真緊閉的雙目猛然增開,兩道耀眼的強光從她的眼眶中照射出去。
雷東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一道藍白色的電光宛如靈蛇般盤繞在他的身體周圍,當風存真射出的兩道白光遭遇到電光之時,圍繞在雷東落週身的電光瞬間增強數倍,原來雷東落竟然可以利用對方的能量在短時間內發起反擊。
風存真驚呼一聲,身體已然被強大的電光籠罩其中,雷東落不等風存真掙脫逃離,又是一連串的霹靂炸響在她的身體周圍。
空氣中瀰漫出一種焦糊的味道,隨著電光散去,風存真的身體也消失於空氣之中。
雷東落唇角流露出一絲陰冷的微笑。
唐獵狂奔在風雨之中,雨水不停的沖刷,讓隱身衣無法徹底隱藏他的行蹤,他跌跌撞撞衝入前方的山林,確信身後沒有武士追趕上來,這才脫下隱身衣,收入懷中,抹去臉上的雨水,內心怦怦跳個不停,自從來到格蘭蒂亞大陸,自己好像就和麻煩糾纏不清,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被追殺的宿命。
身後一個聲音冷冷道:「唐獵!你果然是一個麻煩的傢伙!」一名紅髮男子鬼魅般出現在唐獵的身後,正是七大神官之一的火炎。
唐獵緩緩鑽過身去,冷冷凝望火炎道:「為什麼要追殺我?」
火炎怪笑道:「大祭司有令,只要見到你,格殺勿論!」他的手心升騰起一團火焰,迅速向上躥升到一米左右,幻化成為一把火焰刀。
既然無法逃避,就只有直面對手,認清現實之後,唐獵反倒鎮靜下來,潛運體內能量,在身體周圍迅速形成隱形甲冑。
火炎暴吼一聲,手中火焰刀捲起熊熊烈焰,斬斷密集的雨絲向唐獵腰間砍去。雨水非但沒能使火焰熄滅,反而助長了火勢的蔓延,宛如一條盤旋飛舞的火龍,向唐獵狂撲而去。
唐獵巧妙的調整了步伐,讓自己的身體躲過對方進攻最為迅猛的勢頭,迅速用能量在體外形成甲冑的同時,右手折斷一旁的樹枝,能量灌注其中向火焰刀全力迎擊。
藍色能量包繞的樹枝與火炎催發出的火焰刀相撞,『啵!』地一聲巨響,兩者撞擊處生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被他們的能量所催發,瞬間增大數倍從中心爆炸開來,流動的火焰向四周輻射而出。
唐獵手中的樹枝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從中間斷裂成為兩段,火焰順著他手中殘留的樹枝繼續向他的手臂蔓延而來,如果沒有能量甲冑的防護,只怕唐獵的整條手臂都要被燒著。
火炎雙目通紅,唐獵的能力要比他想像中更為強大,鼻息中發出一聲冷哼,炸裂輻射向四周的火焰驟然向中心回縮,將唐獵的身軀包裹在熊熊火球之中。
縱然有能量罩作為防護,唐獵仍然能夠感覺到身體周圍瞬間提升的溫度。熊熊火焰雖然無法侵入能量罩內部,可是劇烈提升的溫度讓唐獵苦不堪言。
火炎的雙手攥起,化成兩個灼熱的火球,高速向唐獵的胸口攻去。唐獵身體周圍的防護罩自然向外擴展開來,他凝聚全身的力量,覷準火炎的雙拳迎了過去。
四拳相撞,以他們的雙拳為中心爆裂的火焰宛如驚濤駭浪版向四周蔓延而去,被雨水浸濕的花草樹木,瞬間被大火點燃,兩人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火炎雙手化拳為刀,閃電般向唐獵切去,試圖撕破他身體周圍的能量甲冑。
唐獵潛運體內能量,雙拳因為能量的快速積聚而變得越來越亮,最後竟然完全透明。
兩人你來我往,在火海之中苦苦纏鬥,隨著火勢的蔓延,周圍的溫度不斷提升,大火點燃了潮濕的樹木,燃燒中產生了大量的濃煙,灼熱刺鼻的熱浪從周圍向唐獵不斷湧來,眼前的能見度越來越低,讓唐獵心驚的是,他用能量形成的甲冑無法成功的抵禦熱浪的侵襲,而且因為體內能量的不斷損耗,甲冑的防護強度也隨之不斷下降著,照這樣下去,火炎很快就可以突破他體外的防護。
火炎發出一聲冷笑,再度催發出一波火浪將唐獵的身軀湮沒於熊熊火焰之中。
唐獵的視線受到煙霧和火焰的干擾,心情不由得隨之焦躁起來,他幾次嘗試突破大火的包圍,卻全都無功而返。心中暗暗後悔,如果隨身攜帶屠龍刀就好了,刀法本來就是他的強項,加上墨子劍法和屠魔七式攻擊的威力會成倍增加。
火炎已經察覺到唐獵體外的能量罩威力正在衰減下去,心中湧現出一絲得意,料想突破唐獵的能量罩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就在此時空中雨水越來越疾,轉眼之間上空的雨水竟然凝聚成為水柱,向火炎製造的火海中澆落,如此強大的降水將火勢頓時遏制了下去。
火炎怒吼一聲,雙目環視四周,暴吼道:「水娘子,藏頭露尾做什麼?有種的,跟我面對面分個高下。」手中的攻擊卻沒有任何停歇,燃燒的右拳聚集全部的力量向唐獵胸口擊去。
唐獵雙拳交叉,以腕部擋住火炎志在必得的一擊,週身的能量罩在此刻也土崩瓦解,身體在火炎的全力一擊下向後退出兩步。
火炎正欲繼續進擊的時候,一道水牆阻隔在他與唐獵之間。
水娘子縹緲的聲音傳入唐獵耳中:「你一直向東,有人會在那裡接應你,我來對付火炎!」
唐獵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轉身向正東方跑去。
火炎週身升騰起熊熊大火,想要衝破前方水牆,空中驟雨呈螺旋狀向他的頭頂聚攏而來,水娘子朦朧的身影在水牆中若隱若現,她嬌聲笑道:「火炎,你不是我的對手,想自討沒趣嗎?」
唐獵此時已經顧不上做過多的考慮,按照水娘子所指的方向全速逃去,衝入樹林深處卻看到一個身穿金甲的魁梧男子靜靜站在那裡,他面部輪廓堅毅硬朗,充滿了強烈的男子氣概,一雙藍色虎目盯住唐獵朗聲道:「唐獵!」
唐獵不知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暗暗調整內息,提防對手猝然出擊。
那男子道:「我是金不換,奉大祭司之命特來接應你。」
唐獵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對金不換早有耳聞,知道他是七大神官之首,實力也在七人之中位列第一,想不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突然相見。
金不換指向身後草叢,裡面隱藏著一隻機械巨鳥,他簡略的向唐獵講明巨鳥的操縱之術,向唐獵叮囑道:「你一直向西,遠遠離開飄香城,中途千萬不可以停歇。」他將一卷玉簡塞入唐獵的手中:「這是大祭司讓我給你的,離開飄香城之後,你只有前往迷失森林,才有希望擺脫他們的追蹤,大祭司會通知精靈王幫助你。」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低聲道:「代我向她說聲謝謝!」
金不換緩緩點了點頭道:「希望大祭司為你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在他心中並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大祭司口中的聖龍騎士,不過金不換身為守護大祭司的神官,他所能夠做的就是服從。
唐獵按照金不換所說的方法,啟動了機械巨鳥,大鳥在轟鳴聲中緩緩上升,向上穿越樹叢,下方的景物漸漸縮小,唐獵抹去臉上的雨水,用力前推操縱桿,巨鳥閃電般向低沉的雲層中飛去。
明琳靜靜站在長橋之上,明澈的美眸凝望山崖對側黑色神廟的尖端。
柳孤煙宛如黑色的鬼魅般沿著長橋緩緩向她走了過來,黑色陰雲漂浮在他的腳下,陰冷的目光怨毒的注視著這百合花般美麗的少女。
明琳的美眸宛如秋日湖水,平靜無波。
柳孤煙在距離明琳兩米外站定,冷風夾雜著細雨向他吹來,卻無法波及到他身體周圍一尺左右的範圍。
明琳淡然微笑道:「大祭司約我在這裡相見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柳孤煙陰測測道:「唐獵究竟是不是聖龍騎士?」
明琳笑道:「他是不是聖龍騎士跟我有何關係?」
柳孤煙冷冷點了點頭道:「難怪慧雲大祭司會選你繼承她的衣缽,你果然厲害!」
明琳淡然道:「大祭司,你我雖然共處神城之中,卻各執一方責任,這許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大祭司今日來是要向我興師問罪嗎?」
柳孤煙哈哈狂笑道:「不敢,不敢,我豈敢找明琳大祭司的晦氣?」他話鋒一轉道:「既然這件事與明琳大祭司無關,看來風存真和水娘子都是自作主張,他們身為神城一員,居然敢協助帝國重犯唐獵逃走,這筆帳我一定要跟她們算!」
明琳神情不變道:「大祭司果然威風,果然夠煞氣,唐獵是不是帝國重犯跟我無關,可是風存真水娘子全都是我的屬下,出了任何罪責,理應由我來處置,倘若有人敢擅自出手對付她們,等於公然和我明琳過不去!」她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
柳孤煙內心一震,今日方才知道這看似柔弱的少女真正的性情竟然是如此剛強,目光與明琳相遇,從她的美眸中沒有看到任何的畏懼。他唇角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此刻耳邊卻忽然迴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你給我記住,無論任何人敢動明琳,我必讓他生不如死,痛苦終生!」
柳孤煙用力抿起嘴唇,在和明琳的對視下主動垂下頭去。這是隱忍,絕不是退縮。
機械巨鳥在陰霾的天空中飛行,層層的陰雲恰如唐獵此刻的心情,他一直想逃避,一直嘗試著將自己隔離於這個世界之外,可一切麻煩卻偏偏找到了他的身上。閃電接二連三的在身邊閃耀著。
雨水無情的吹打在唐獵的虎軀之上,他突然生出一種被世人所遺棄的孤獨感,這感覺宛如毒蛇般咬噬著他的心臟,耀眼的閃電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從心底爆發出一聲怒吼!
吼叫聲穿破層層陰雲,久久在寂寥的天空中迴盪,遠方一道銀色的亮光,宛如流星般向唐獵飛速的靠近。
內心一種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唐獵雖然沒有看清那亮光究竟是什麼,可是心中已然產生了親切的感應。憑直覺唐獵告訴自己道:「一定是小白龍!」
小白龍的身體已經迅猛的增長到兩米左右,它高速在陰雲中穿行,閃電時刻騰躍在它的身體周圍。它已經掌握了從閃電中吸取能量的方法,身體因為吸入能量時而變得金光閃閃,時而又呈現出淺藍透明的色彩。
尾部一個優雅的迴旋,小白龍在空中快捷而靈活的調轉過方向,和唐獵並駕齊驅的飛行,展開的雙翅撥開陰雲和風雨,週身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金色光芒。
唐獵大聲道:「你是來找我的?」
小白龍深藍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它加速飛行到唐獵的前方,振動雙翅,為唐獵在前方引路,不知為了什麼?自從見到小白龍唐獵內心的沮喪便一掃而光,信心和勇氣有重新回到了他的體內,這世上他並不孤獨,小白龍已經成長為他忠誠的夥伴,他忽然想起慧雲大祭司的預言,難道自己當真是她所說的聖龍騎士?
小白龍開始向下滑翔俯衝,唐獵駕馭機械巨鳥緊緊尾隨在它的身後。
降落處是密林之中的一塊空曠草地,唐獵畢竟是第一次操縱這種機械巨鳥,降落時角度有所失誤,右傾著地,將巨鳥的右翅嚴重損毀。
看著被自己損毀的機械巨鳥,唐獵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全力拖動巨鳥,將它在樹林深處隱藏了起來,以免被追擊的敵人過早的發現自己的蹤跡。
小白龍緩緩來到唐獵的身邊,它俯下頭顱,頭頂和頸部已經長出了不少的金鱗,親暱的在唐獵腰間磨蹭了幾下,唐獵笑著拍了拍它的觸角,他手掌觸摸的地方泛起一抹奇異的藍色光波。腦海中忽然響起小白龍尊敬的聲音:「主人!」
唐獵心中一震,隨即意識到這決不是自己的幻覺,小白龍竟然可以和他產生心靈上的感應。
唐獵嘗試著用意識與小白龍相互交流:「你在叫我?」
「是的,主人!」
唐獵親切的摟住小白龍的脖子,環視四周的叢林,此時夜幕已經降臨,雨仍然在沒完沒了的下著,雲層很低,根本分不出這是什麼地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小白龍通過腦波傳遞訊息道:「主人,走出這片樹林沿著大路一直向西約十里之後就能夠抵達聖泉鎮。」
唐獵點了點頭,想到即將能夠見到萱兒和那些朋友,內心中一陣寬慰。
小白龍張開雙翅向上方飛去,唐獵驚呼道:「你去哪裡?」
「主人!你需要我的時候,只管在心中呼喚我,我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面前!」小白龍在黑暗的天空中劃出一道流星般的軌跡,轉眼之間已經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唐獵抵達聖泉鎮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小鎮上的居民大都處於熟睡之中,下了一夜的驟雨已經停歇,青石板路面經過暴雨的沖洗變得一塵不染,在晨光下閃爍著瑰麗的光芒,彷彿一塊塊巨大的青色寶石。
晨風迎面送來陣陣清新的空氣,唐獵雖然奔波一夜,可是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疲倦。他按照最初的約定很容易便找到萱兒等人落腳的『橡樹旅館』,一位少女挽著竹籃從右側的道路向旅館的大門走去,竹籃內是她剛剛從市場上買來的新鮮草莓。
唐獵一眼就認出這少女是路比利的女兒琳賽,琳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到唐獵,俏臉上充滿了不能置信的神情,隨即湧起會心的笑容:「主人!」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琳賽歡呼著向旅館內跑去,沒多久,便看到萱兒、雅易安和那幫同伴全都衝了出來。
萱兒藍色的美眸中充滿著晶瑩的淚光,唐獵向她眨了眨眼睛,大步來到雅易安面前,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道:「看到兄弟有難居然不趕去幫我。」
雅易安看到唐獵這幅風塵僕僕的模樣,已經猜到唐獵在飄香城一定發生了重大的事情,一改往日嬉笑調侃的作為,握住唐獵臂膀低聲道:「麻煩大不大?」
唐獵點了點頭:「準備好了沒有?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蒲罡大聲道:「主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雅易安從唐獵凝重的神情意識到形勢一定相當嚴峻,迅速命令半精靈人收拾行裝,請示過唐獵前進方向之後,從聖泉鎮的西門出發,向迷失森林一直前進。
唐獵在馬車中草草清洗了一下,換上乾淨的武士服。雅易安早就憋不住了,大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獵罵了一句:「媽的,柳孤煙那個混蛋非認定我是什麼聖龍騎士,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故意安排,想讓雪楓查探我的底細。」
雅易安皺了皺眉頭道:「一個大祭司為了你居然動了這麼大的干戈,難道你真的是那勞什子聖龍騎士?」
「放屁!」唐獵忍不住爆粗。
雅易安早已習慣了和唐獵的這種交談方式,他咧開大嘴笑道:「能從防守森嚴的飄香城中逃出來,你的本事果然不小。」
唐獵道:「這次如果沒有大祭司明琳的幫助,只怕我插翅難飛,柳孤煙出動了不少得力手下,試圖將我幹掉。」
雅易安低聲道:「如果柳孤煙當真認為你就是聖龍騎士,只怕不會就此放棄。」
這正是唐獵所擔心的事情,他緩緩點了點頭道:「大祭司明琳讓我前往迷失森林,她會事先通知精靈王幫助我。」
雅易安緩緩點了點頭,臉上卻流露出極其複雜的表情。他咬了咬嘴唇,終於下定決心道:「唐獵,精靈族人一向自認為血統在這片大陸上最為尊貴,性情傲慢,對混血人,尤其是半精靈人十分不友善,只怕我們這群人未必會受到歡迎。」
唐獵道:「所以我打算和你們分頭行進!」
「什麼?」雅易安吃驚道。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虎目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柳孤煙不會就此放過我,你們和我在一起目標更大,只會更容易暴露。」
雅易安低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唐獵道:「我查看過地圖,越過迷失森林距離天壑已經不遠,從那裡一直向南,我們可以抵達納達爾平原。」
雅易安滿懷深意向唐獵問道:「那裡是你的目的地嗎?」
唐獵淡然一笑:「聽說納達爾平原是個與世無爭的好地方,我想親眼去看一看。」
雅易安道:「如果你真的想去納達爾平原,我們可以選擇一路向北繞過迷失森林折返南行。」
唐獵凝望雅易安大聲道:「有件事我始終放不下,我必須搞清楚,或許精靈王能夠給我答案。」
雅易安歎了口氣道:「或許在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唐獵沒有說話,默默掀開車簾,卻看到坐在車前的萱兒,香肩不住顫抖,竟然在無聲啜泣。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六章【迷失森林】
凝望萱兒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唐獵內心中不由得生出憐愛呵護之感,他輕輕握住萱兒的柔荑,小聲道:「放心,我會帶著你一起去。」
兩行晶瑩的淚水從萱兒的美眸中緩緩滑落,她用力搖了搖頭,許久方才道:「主人……萱兒不想去迷失森林……」
唐獵此時方才想起萱兒過去的那段往事,精靈王曾經救過她的性命,而且產生過納萱兒為妃的念頭,難怪萱兒會不願前往那裡。
萱兒輕聲道:「萱兒想隨同雅大哥他們一起先行前往納達爾平原,在那裡等待主人平安歸來。」
唐獵微笑點了點頭道:「好,說不定我會比你們先到那裡呢。」考慮到精靈王和萱兒之間的這段關係,伊人跟隨雅易安等人繞路前行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眾人在黃昏中告別,琳賽將親手為唐獵打造的甲冑和護具放在馬鞍之上,又將屠龍刀遞給唐獵,叮囑道:「主人一定要小心。」
唐獵微笑道:「都告訴你好多次了,我不是你的主人。」
琳賽輕輕咬了咬櫻唇,此時蒲罡蒲尼兄弟走了過來,兩人跪倒在唐獵馬前大聲道:「主人,我們要陪你一起前往迷思森林。」
唐獵微微一怔,低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精靈族並不承認你們的地位,而且對你們還抱有相當的敵意嗎?」
蒲尼低聲道:「我們的母親生平有一個最大的願望,希望我們能夠去看一看外公。」
蒲罡大聲道:「主人要是不答應,我們便跪在這裡不起來。」
雅易安身後哈哈大笑道:「唐獵也沒說不答應,你鬼叫什麼?」
唐獵看了看雅易安,雅易安悄悄向他遞了一個眼色,唐獵一個人前往畢竟勢單力孤,多兩個幫手也好。
唐獵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們兩個跟著我可以,不過凡事都要謹慎,不可衝動行事。」
兩人高興的站起身來,將唐獵的行囊分為兩份背好。
「主人小心!」萱兒含淚叮囑道。
看到萱兒楚楚動人的模樣,如果不是眾人在場,唐獵一定要將伊人攬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此時只好按捺住內心的離愁,向眾人微笑道:「別搞出一幅生離死別的模樣,最多半月我們就會重新會和了。」
雅易安道:「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在納達爾草原綠幽谷等你,如果你一個月內還沒來到,我就當你死了!」
萱兒怒道:「你休得胡說!」
雅易安哈哈大笑,率先縱馬向正北道路馳去。
唐獵向萱兒深深凝望一眼,帶著蒲罡兄弟二人縱馬向正西道路飛奔而去。
前行十多里地,已經來到迷失森林的範圍內,周圍草木漸漸變得茂盛,道路也已經到了盡頭,蒲罡蒲尼兄弟兩人從馬上下來,利用手中砍刀劈砍前方樹籐雜草,以便向前行進。
唐獵道:「看來我們帶著馬兒前來並不明智,這森林中根本沒有道路可供行走。」他翻身跳下駿馬,隨手將屠龍刀抽了出來:「就讓我們砍出一條道路!」
蒲尼笑道:「這些粗重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和大哥去做,主人只管走路就是。」
唐獵笑道:「眾人拾柴火焰高!」說話間大步走向最前方,一刀劈了過去,爆烈的刀氣夾雜著藍色的刀焰波及到前方五米的範圍,野草樹籐化為灰燼在風中飄揚而去。
蒲罡兄弟兩人看得目瞪口呆,蒲罡摸了摸後腦勺道:「乖乖!主人,你何時刀法變得這麼厲害?」
唐獵也沒有料到自己出刀的威力比先前又提升許多,看來都是明琳教授給自己那套心法的效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三人輪番走在隊伍的前方劈砍籐蔓樹枝,在樹林中斬出一條道路用來通行,這樣一來,行進的速度變得緩慢,用去一天的功夫方才走出二十里左右的路途。
入夜,三人在林中的小溪邊露營,蒲罡射殺了幾隻山鳥,拔淨羽毛,破膛後在篝火上熏烤,蒲尼將隨身帶的酒碗倒滿美酒,端到唐獵面前。
唐獵嗅著香氣四溢的鳥兒,不禁感歎道:「若是萱兒跟著我們過來,肯定不會讓我們捕殺這些鳥兒。」
蒲罡轉身笑道:「這森林中野味眾多,就算不吃鳥兒也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享用。」
蒲尼道:「我去抓兩尾鮮魚過來下酒!」他脫下外衣,縱身躍入溪水之中,唐獵早在最初結識他們的時候,便知道他們水性都是絕佳,微笑著欣賞蒲尼在溪水中的泳姿。一分鐘沒過,蒲尼已經將一尾足有三斤重的青魚拋上岸來。
唐獵樂呵呵接了過去,又過了一會兒,蒲尼濕淋淋的拎著兩條白色的雪魚走了上來。
兩人將三尾鮮魚摳腮洗淨之後交給蒲罡,蒲罡用樹枝串起,將已經烤好的山鳥遞給唐獵和蒲尼,唐獵端起美酒道:「還是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快活,去***帝君,去***王后,去***大祭司,老子從今日起,再不想那些狗屁煩心事,怎麼自在怎麼過!」他這句話其實是有感而發,如果不是一直心中抱著返回過去世界的願望,他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麻煩之中。
蒲罡抓起鳥肉大咬了一口道:「主人,我們以後做什麼?」
唐獵微微一怔,他忽然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回答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這次之所以選擇迷失森林這條道路,一是因為擔心柳孤煙繼續派人追殺自己,而給同伴帶來不幸,二是因為明琳的那句話,唐獵捫心自問,雖然竭力想要放棄回去的念頭,可是心中始終無法放下那絲希望,他仍然想要從精靈王的口中瞭解到聖龍騎士的某些秘密。
蒲尼和蒲罡看到唐獵的神情,同時放下酒杯。
唐獵淡然笑道:「等見過精靈王之後,我們便南下前往納達爾平原,和雅易安他們會和,找一片水草肥美的地方,建立我們的牧場和家園。」
蒲尼和蒲罡眼中同時流露出驚喜之色,每個人心中都嚮往著平靜安逸的生活,他們也不例外。
蒲尼端起酒杯道:「到時候主人就是我們的王!」
蒲罡激動的端起酒杯,大聲道:「對!主人便是我們的王!」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在他們看來首領與王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而唐獵卻從來沒有想過去當什麼大王,在現實面前不斷碰壁,唐獵心中的激情早已漸漸冷卻,如果一切都已經注定無法改變,他寧願平靜的渡過此生。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孔令垂和墨孤淵哀傷的眼神,他們的過去或許就是自己的未來。
林中忽然驚起一群飛鳥,三人同時驚覺,唐獵示意蒲罡迅速掩滅火堆,三人藏匿在黑暗的樹叢之中。
此時一道亮銀色的身影出現在夜空之中,飛速向他們藏匿的方向靠近,來到他們頭頂之時,卻突然流星般向下墜落,從空中的軌跡能夠看出,已經失去了平衡。
銀色身影重重墜落入溪水之中,水花四濺,過了許久不見那人浮上水面。
唐獵示意蒲尼過去看看動靜,就在蒲尼正要啟動的時候,卻聽到水聲輕動,那銀色身影掙扎著從小溪中爬了上來,艱難的走了兩步,身體踉蹌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唐獵三人手握武器向那人圍攏了過去,卻見倒在地上的卻是一個精靈族男子,金色長髮因為被溪水沾濕,濕漉漉的黏貼在肩頭,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胸口腹部裂開了數十個血口,有的傷口仍舊在不斷流血。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藍色的雙目充滿驚恐的看著身邊的這三位不速之客。
唐獵簡單的為他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名精靈人身上的骨骼斷裂多處,而且內臟多處裂傷,想要拯救他的生命已經不可能了。目光落在他身後銀色的雙翼上,這對翅膀是類似於滑翔傘翼之類的東西,他曾經在精靈族小公主的身上見到過,看來精靈族人已經掌握了利用滑翔傘在空中飛行的技巧。
那名精靈族人忽然抓住了唐獵的手臂,乞求般看著他:「去通知……精靈王……古烈族人……撕毀……撕毀了協議……」他的嘴中不斷湧出血沫,握住唐獵手臂的大手突然軟癱了下去,生命已然離開了他的軀體。
唐獵早已見慣了流血和死亡,眼前的情景對他並沒有太多的觸動,他轉向蒲罡二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把他的屍體處理好,我們馬上離開。」
蒲罡和蒲尼兄弟倆架起精靈人的屍體,按照唐獵的吩咐將他用亂石掩埋在樹叢中,唐獵被地上的一枚金色戒指所吸引,拾起之後方才發現戒指之上刻著古怪的銘文,想來是這名精靈族男子的身份證明,他將戒指收好,日後見到精靈王或許可以確定這死者的身份。
三人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唐獵想起剛才那男子的話,低聲問道:「古烈族人是何種族?」
蒲罡道:「獸人!」
唐獵皺了皺眉頭,他對獸人的印象並不好,認為是一群缺少教養的蠻族。
蒲尼有些奇怪道:「古烈族和精靈族向來都是敵對的,照剛才那名精靈人所說,好像他們曾經達成過同盟?」
唐獵淡然笑道:「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和我們無關,見過精靈王我們馬上離開,懶得管他們的閒事!」
在迷失森林中穿行了兩個日夜,並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找到精靈人的部落,越接近森林的核心,地形變得越是錯綜複雜,一天的多數時間內,森林中縈繞著朦朧的霧氣,頭頂的樹蔭完全將陽光遮住,很難正確辨明前進的方向。
唐獵有些鬱悶的在樹幹上拍打了一下:「媽的,難怪叫迷失森林,到處都是一摸一樣,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走。」
蒲尼笑了起來:「主人放心,我們行走的方向應該沒有錯。」
走在最前方的蒲罡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兩人慌忙向蒲罡的位置衝去,卻見前方不遠處的大樹之上,三具早已腐爛的屍體被黏附在巨大的蜘蛛網上。他們的身後生有翅膀,不過這些人的翅膀和翼族不同,是肉膜結構,上面並沒有生長羽毛。
蒲罡低聲道:「天蛾人,奇怪,他們原本生活在北方,怎麼會來到這裡?」
唐獵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他霍然轉過身去,卻見一隻直徑足有半米的蜘蛛從上方的樹蔭中迅速向下方降落,身後拖著一條亮晶晶拇指粗細的絲索。
唐獵反應奇快,手中屠龍刀閃電般向那巨型蜘蛛斬去,將蜘蛛劈斬成為兩半,綠色的鮮血四處飛濺。
與此同時,從上方的樹蔭之上,幾十隻巨大的蜘蛛從天而降,身上帶有的絲索將唐獵三人周圍的道路盡數封鎖。
唐獵以自體能量催發刀焰,屠龍刀捲起藍色刀焰向周圍蛛網橫掃而去,那蛛網雖然堅韌,可是遇到唐獵無堅不摧的刀焰卻頃刻間化為灰燼。
蒲罡和蒲尼兩人也抽出彎刀,迅速斬殺落在地上的巨大蜘蛛,三人配合默契,轉眼之間已經砍死二十多個巨型蜘蛛。
因為擔心還會引來更多的蜘蛛前來,唐獵示意兩人不要無謂纏鬥,盡快離開這片樹林。
前方霧氣越來越濃,隱約帶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他們的視野全都受到濃霧的干擾,唐獵默默在內心中呼喚小白龍,希望它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喚,趕來為他們指引在霧中行進的方向。
沒過多久,便聽到空中一聲雄渾的鳴叫,小白龍帶著金色的光芒衝入濃霧之中,瞬間將眼前的濃霧驅散,樹林之中呈現出一條景物分明的通道,小白龍並沒有停下腳步,逕自向遠方飛去。
蒲罡和蒲尼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如此奇妙的景像他們都是頭一次看到。
唐獵大笑道:「呆著幹什麼?快沿著這條通路盡快前進,等會兒濃霧又會侵襲過來的。」
三人邁開大步,全速前進,在小白龍的引領的通道下,行進效率提升了數倍,約莫前行二十里左右,總算走出了這片濃霧深鎖的叢林,小白龍振翅飛入遠方天際之中。
三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山峰,周圍有一條紅色的河流環繞,蒲尼指向那山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座山峰應該是迷失森林的中心——源神峰,精靈王和他的部落就駐紮於此。」
蒲罡看著前方洶湧澎湃的紅河水流道:「難不成我們要游過去嗎?」
唐獵看了看周圍茂盛的樹木道:「今晚在這裡休息,我們砍些樹木,結成木筏,明天一早渡過紅河。」
因為沿途發生的事情,唐獵心中籠罩上一層陰影,他預感到正有未知的危險向他們不斷靠攏。
趁著太陽沒有落山,三人合力砍斷樹木,蒲尼用樹皮和樹籐搓成堅韌的繩索,在岸邊紮起一個木筏,看著已經完成的作品,三人同聲歡呼,彼此拍手相慶。
唐獵向蒲罡道:「你們跟我前來,當真是為了見你們的外公嗎?」
蒲罡憨厚的笑著:「主人,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前來。」
蒲尼道:「精靈族向來自認為本族的血統最為高貴,根本不將其他的種族放在眼裡。」他的雙目中竟流露出憤恨的目光。
唐獵低聲道:「其實你們和精靈族之間畢竟還有著血脈相連的關係。」
蒲罡大聲道:「我們和精靈族人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不是他們的冷酷無情,我們的母親就不會含冤而死。」
唐獵內心一怔,沒想到他們兄弟對精靈人的怨恨竟然如此之深。唐獵歎了口氣道:「有些時候,還是不要時刻將仇恨記在心裡的好,否則仇恨就會成為你們心裡的負累,你們一生都無法快樂。」
蒲罡和蒲尼同時默然無語。
唐獵知道他們無法理解自己的話,縱然保持沉默,也一定不會心服。
蒲罡終於忍不住道:「主人,倘若連心中的仇恨都可以忘記,那麼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唐獵卻被他的這句話深深撼動,他忽然想到自己,自從來到這片大陸,對待周圍的一切都是漠然視之,始終將自己隔離於世界之外,自己不但可以忘卻仇恨,甚至連感情都可以忘記,按照蒲罡所言,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唐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蒲尼察覺到主人微妙的表情變化,還以為大哥的話惹他生氣,慌忙道:「主人,我大哥向來說話都是這樣,你千萬不要見怪。」
蒲罡直愣愣道:「我有說錯嗎?」
唐獵大笑著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去,在身邊樹幹之上重重拍了一掌,感歎道:「蒲罡說得對,人活在世上,如果做不到敢愛敢恨,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唐獵忽然醒悟,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消極的態度所導致的,口口聲聲要接受現實,可他的心中卻無法真正做到。
蒲罡小聲道:「主人在想什麼?」
唐獵微笑道:「我在想究竟怎樣活才更有意義!」
當清晨的第一縷天光從樹蔭的縫隙中透射進來,唐獵率先從草地上坐起身來,來到紅河邊洗去臉上的倦意,舒展手臂,目光向東方望去,天際間流露出紅彤彤的色彩,陰雨看來已經過去。
蒲罡和蒲尼聽到動靜幾乎同時醒來,歉然道:「主人,我們真該死,居然起的比你還晚!」
唐獵哈哈大笑道:「為什麼非要比我早呢?」
蒲罡道:「因為你是我們的主人!」
唐獵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膀,在他們的意識中地位的概念早已根深蒂固,跟他們講人人平等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唐獵也懶得費那番力氣,微笑道:「快去準備,我們馬上渡河!」
蒲罡兄弟倆合力將木筏推入河中,唐獵率先跳了上去。
三人相互配合撐著木筏向紅水河對面行去,蒲罡兄弟兩人雖然水性絕佳,可是並不擅長操縱木筏,唐獵也缺乏操槳的經驗。木筏來到河心滴溜溜原處轉動起來,蒲罡急切之下乾脆脫去外衣跳入河水之中,用雙臂推動木筏前進,蒲尼也隨著跳了下去。
木筏在兩人的全力推動之下,破浪向對岸行去,唐獵笑道:「有你們兄弟在我身邊,果然幫了我不少……」他的聲音卻突然中斷,頭頂幾道陰影投射下來,唐獵抬頭望去,卻見兩名配有銀色滑翔傘翼的精靈人在他上方的空中盤旋。手中長弓拉得如同滿月,冰冷的金屬鏃尖對準了水中的蒲罡兄弟。
唐獵大聲喝道:「不要誤會,我們是特地前來拜訪精靈王的!」
兩名精靈武士對望了一眼,他們將唐獵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沒有立刻發起進攻,可是仍然嚴陣以待,其中一名精靈武士吹響了胸前銀色的哨子,沒多久,便看到河岸對面的高崖上出現了一隊精靈族武士,他們手中的弓箭全都瞄準了唐獵三人。
唐獵知道這些精靈人射術精準,如果他們同時發起攻擊,等待他們三個的只有萬箭穿心的下場,內心中也不禁有些緊張,表面上的神情卻依然鎮定自若,低聲命令道:「不必管他們,繼續渡河!」
蒲罡兄弟兩人也知道在眼前劍拔弩張的形勢下最好盡快通過紅河,加快了游水的速度,在精靈武士的監視下終於抵達紅河對岸。
一名身材高大的精靈武士在兩名同伴的陪同下大步來到唐獵的面前,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冷冷盯住唐獵,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唐獵道:「明琳大祭司特地讓我過來拜見精靈王,想必這件事他已經知道。」
那精靈武士眼神閃爍了一下,目光落在蒲罡兄弟兩人的身上,變得充滿鄙夷,冷冷道:「你可以過去,這兩個賤種絕不可以玷污我們神聖的領地。」
蒲罡勃然大怒道:「混帳東西,你說什麼?」蒲尼雖然心中也是怒不可遏,可是他畢竟要比兄長冷靜許多,知道任何衝動都有可能破壞主人的大事,一把抓住蒲罡的手臂,示意他壓制住心中怒氣。
唐獵冷冷盯住那名精靈武士道:「賤種在罵哪個?」侮辱他忠實的手下,等於侮辱他自己,唐獵對精靈族這幫自認為血統高貴的傢伙頓時充滿了厭惡。
那精靈武士馬上聽出唐獵話中的譏諷,充滿怒火道:「怎麼?想找麻煩嗎?」大手已經向腰間摸去。
唐獵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精靈族人的待客之道?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敢出手,我馬上就讓你血濺五步!」
這些精靈武士根本沒有想到唐獵竟然如此猖狂,一個個全都圍攏了過來,做好攻擊的準備。
遠處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刺風,退下!」
一位身穿綠色長袍的金髮男子大步向他們的方向走來,他身高在一米九十左右,體型修長,步伐有力充滿了節奏,英俊的面龐之上始終流露著淡淡的憂鬱。
刺風和那群武士全都恭敬的垂下頭去,刺風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恭敬道:「二王子!」
原來這位精靈族男子是精靈王的二子破空,也是精靈族射術最為玄妙的一個。
破空淡然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們先退下,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刺風憤然瞪了唐獵一眼,這才帶著手下人離去。
破空來到唐獵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友善,和剛才那些精靈武士的傲慢冷酷全然不同,他輕聲詢問道:「你就是唐獵?」
唐獵點了點頭道:「唐獵見過二王子!」
破空微笑道:「其實我們早已見過。」
這句話搞得唐獵迷糊了起來,自己何嘗跟他見過,仔細回想仍然想不起和破空在哪裡見過,正想詢問,破空卻岔開話題道:「父王已經知道你要從這裡通過的消息,讓我留意你們的動向,剛才的事情,是因為我沒有安排周詳的原因,還望唐先生見諒。」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破空如此彬彬有禮,搞得唐獵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他歉然道:「剛才我也有些失禮,二王子也不必見怪。」
破空笑了笑,目光轉向蒲罡和蒲尼兩人,雖然對方是半精靈人,破空的表情仍然沒有流露出半點的厭惡和不屑,他禮貌道:「兩位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前方的樹屋中休息,我會為你們做出妥善安排。」破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精靈族內部對半精靈人持有極度鄙視的看法,倘若蒲罡和蒲尼隨同唐獵前行,恐怕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蒲尼率先點了點頭,蒲罡看到兄弟已經做出表示,也只好答應。
唐獵囑咐他們道:「我隨二王子過去,見過精靈王之後,盡快返回,你們老老實實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惹事。」
「主人放心!」
唐獵隨同破空一起沿著彎彎曲曲的石階登上源神峰,走到中途,唐獵終於忍不住問道:「二王子,我們之前見過嗎?」
破空笑道:「見過!」
「可是我想不起在哪裡了?」唐獵照實說道。
「當初在玄武國帝都隆德,你曾經與大將軍亞當斯的愛子發生爭執……」
經過破空的提示,唐獵方才霍然驚醒,他大聲道:「你就是那個在橋上射箭的神秘人!」
破空淡然一笑:「直到今日,我對唐先生那晚勇猛的樣子仍然記憶猶新。」
唐獵不覺汗顏,以他那時候的武力,想要去和亞當斯一家對抗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不過無論怎樣,他都要保護萱兒不受外人的欺負。
想到萱兒,唐獵不禁想起精靈王家族與萱兒非同一般的關係,心中暗道:「若是他們向我追問萱兒的下落,我該怎樣回答?」
好在破空並不喜多言,和唐獵之間的談話也只是寥寥幾句,並沒有涉及萱兒的話題。
源神峰之上精靈族人建築了不少隱蔽的工事,以精靈人的射術加上源神峰本身的險峻地形,倘若有外敵侵入,想必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源神峰上的精靈武士並沒有唐獵想像中那樣眾多,看來精靈人的聚居區還另有他處。走上峰頂,來到縹緲的雲霧之中,破空引領唐獵來到一個隱蔽的洞口,洞前的四名精靈武士看到破空前來,慌忙向他施禮。
兩人走入巖洞之中,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唐獵心中暗奇,精靈王怎麼選擇了一個這樣暗無天日的所在?
他的目力迅速適應了洞內的黑暗,竟然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前方路途的變化,他們應該是向斜下方行走,越走前方越是狹小,到最後,山洞僅僅能夠容納一個人通過。
走過最狹窄的部分,眼前霍然開朗,天光從上方透明的穹頂投射下來,將整個巨大的石廳映射的清清楚楚,腳下的是清澈的水面,白色的圓形玉石宛如明珠般鑲嵌在水面之上。
破空躍上玉石,這就是通往前方的道路。
唐獵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欣賞周圍景色的同時,心中暗歎:「精靈王原來住在源神峰的山腹之中!」
精靈王靜靜坐在寒玉長椅之上,呈現給唐獵的是一個健碩有力的背影。他的頭髮是悅目的藍色,這一點和破空完全不同,看來破空的金髮十有八九是得自母親的遺傳。
唐獵來到距離他五米處站定,精靈王霍然回過身來,海水般湛藍的雙目盯住唐獵,大理石雕塑般的面容沒有任何的笑意:「唐獵?」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5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七章【王者之風】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
精靈王深邃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明琳大祭司讓我幫你,我曾經欠她師父一個人情,既然她開口,我必然照辦。」他話語中充滿居高臨下的味道,讓人很難生出親切之感。
唐獵心中有些不快,可並沒有在表情上有過多的表露,精靈王道:「破空,你去安排一下,盡快護送唐獵通過迷失森林,躲開柳十二郎的追擊。」他緩緩闔上雙目,似乎已經將所有的話說完,一幅逐客的神情。
唐獵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他向前一步道:「大王,我在途中曾經遇到了一位臨死的精靈族戰士。」
精靈王微微睜開雙目道:「哦?」
「他死前說了一句,古烈族撕毀了協議……」
精靈王猛然睜大了雙目,唐獵的話讓他感到心中巨震:「你說什麼?」
唐獵將收藏的那枚戒指遞給身邊的破空:「這枚戒指是我從他的身上取下,或許能夠證明他的身份。」
破空仔細檢查了一下那戒指,臉上流露出悲傷之色,許久方才道:「是逐光!」逐光是神箭七雄之一,也是破空得力忠實的手下,從唐獵的口中印證了他的死亡,讓破空感到難以言明的悲傷。
精靈王霍然站起身來,他的身軀高大,身高要在兩米以上,深藍色的雙目中掠過一絲森然的殺機:「這幫蠻族剛剛跟我簽訂盟約,轉眼間就已經撕毀,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他們算!」
破空道:「父王,古烈族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我們相提並論,他們的首領也不是傻子,之所以那麼做,說不定有人在背後支持。」
「不管什麼人在背後支持,我絕不就此善罷甘休!」精靈王猛然抓起身邊的一支羽箭,向前方擲去,力量所致,竟然如同強弓近弩射出,羽箭深深插入對面岩層之中,尾部雕翎仍然在不住顫動。
看到精靈王如此威勢,唐獵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精靈王的怒火經過發洩之後,似乎平息了許多,他重新在寒玉長椅上坐下,低聲道:「破空,你去找你大哥,讓他馬上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一個清清楚楚。」
破空點了點頭,帶著唐獵一起離開。
看到精靈族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唐獵並沒有想在這裡停留的意思,向破空表明了自己離去的想法。
破空點了點頭道:「唐先生既然有這樣的打算,我也不便挽留,可是我只怕沒有機會送唐先生離去了。」
唐獵笑道:「二王子不必客氣,我們自己離開就行。」
破空想了想,從自己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綠色的羽箭,鄭重遞給唐獵:「從這裡一路向西,只要是迷失森林的範圍內,任何精靈人看到我的羽箭等於看到我本人,一定不會留難你。」
唐獵連連稱謝,對謙和有禮的破空深有好感。
唐獵和破空分手後,返回山下樹屋找到蒲罡和蒲尼兄弟二人,兩人果然依照唐獵的吩咐,沒有邁出樹屋半步,此刻蒲罡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就要忍無可忍了。看到主人安然返回,兩人欣喜的迎了上去。蒲罡大聲道:「主人,見到精靈王了嗎?」
唐獵淡然一笑:「此地不宜久留,精靈人和古烈族人的戰爭一觸即發,咱們還是盡快離開才是。」
蒲罡和蒲尼迅速收拾好東西,跟隨唐獵走出樹屋,卻看到門外站著一位精靈族的老者,那老者鬚髮灰白,滿面滄桑,肩背也已經佝僂,嘶啞則喉頭道:「我是莫承,奉二王子之命特地前來護送三位離開迷思森林。」
蒲罡笑道:「您老人家當真要護送我們嗎?」他實在難以想像這顫巍巍的老頭兒該如何護送他們。
唐獵瞪了一眼蒲罡,微笑道:「老人家是為我們引路的?」
莫承點了點頭道:「迷失森林最難走的路是後半段,沒有本地人引路,只怕你們根本無法走出這錯綜複雜的叢林。」
「多謝老人家了!」
跟隨精靈族老人莫承一起,重新踏上了征途,源神峰對精靈人來說是最為神聖的地方,除了少數高級別的精靈武士,很少有精靈人敢踏足這片區域,大部分的精靈人都居住在迷失森林的西側和南部。
正如莫承所說,剛剛走出源神峰的範圍,他們便遭遇了迷霧,視野所及的範圍內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即便是兩米外的景物都無法分辨清楚。
莫承雖然年邁,體力卻是不弱,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大步流星的走了一個上午,絲毫沒有見他氣喘。
蒲罡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卻是一不小心踩中了地上的蒺藜,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之上,咬牙切齒的將蒺藜從腳板上拽了下來,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媽的,這裡竟然有埋伏!」
莫承停下腳步,回身看了看蒲罡,漠然道:「年輕人,耳目如此不濟,走路的時候不要只顧著邁步,還要看清腳下和四處的情景。」
唐獵揉了揉大腿道:「老爺子,咱們還是休息一下再走,現在應該是午飯的時間了。」
莫承點了點頭,獨自走到一邊,佈滿老繭的大手在樹叢中摸索了一下,折斷不少枯枝在中心放好,然後用火石點燃,火光驅散了周圍的濃霧,讓兩米之內範圍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唐獵閉上酸澀的眼睛,在霧中行走,最累的就數自己的眼睛。
莫承道:「你身後就是小溪,想要清洗便一路走過去,記住千萬不要改變方向,回頭的時候也是一樣。」
唐獵點了點頭,起身向後方走去,撥開樹叢,走出十多米,果然看到一條靜謐的小溪,因為溪水流速極緩,所以沒有聽到水流之聲。
捧起清冽的溪水洗去臉上的風塵,頓時感到神清氣爽,俯身在溪水上喝了幾口,擦乾唇角,內心愜意無比。
忽然感到頭頂有些異樣,唐獵抬頭向上方望去,因為霧氣遮擋的緣故看不清上方的情形,唐獵睜大了眼睛,等到那物來到眼前之時方才看清是一面幾乎透明的絲網,慌亂之中向一旁滾去,卻仍然無法來及逃脫大網籠罩的範圍。
整個人宛如粽子般被絲網籠罩在其中,唐獵驚慌之中拚命掙脫,大叫道:「救命!」身體已經被拉升到半空之中,一個悅耳清冷的聲音道:「誰敢救你?」
這聲音對唐獵來說竟然是如此熟悉,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清麗絕倫的倩影,驚呼道:「原來是你!」
唐獵呼救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蒲罡和蒲尼兩人拚命向呼救的方向跑去,等趕到溪水邊,卻看到那裡空空蕩蕩,哪裡還看得到唐獵的影子。
蒲罡和蒲尼看到主人失蹤,內心驚慌到了極點。正要向四處搜索,卻被莫承分別抓住他們的手臂:「這裡到處都是霧氣,你們根本找不到唐獵。」
蒲罡怒吼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主人被敵人掠走不成?」
莫承歎了口氣道:「他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聽聲音將他帶走的好像是小公主……」
唐獵被重重擲到草地之上,他憤怒的拽開身上的絲網,站起身來,卻見小公主操縱薄如蟬翼般的翅膀輕輕落在前方草地之上,一段時間沒見,小妮子比先前長大了許多,藍色長髮隨風絲緞般飄舞,身高已經在一米七十以上,身體曲線玲瓏,初具少女的青春性感,俏臉肌膚柔嫩細膩,藍色眉毛下黑色的美眸宛如清泉般純淨不含有任何的雜質。
面對這樣一個清新可人的少女,唐獵剛才的滿腔怒氣禁不住消退了許多,他不滿的哼了一聲,怒視小公主道:「你有毛病啊?動不動就下手偷襲,有什麼事情當面說不好嗎?」
小公主冷冷瞪了唐獵一眼道:「萱兒姐姐呢?」
唐獵這才知道她來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揉了揉被摔痛的腰部:「干你什麼事情?」
小公主怒道:「唐獵!你這個無恥自私粗俗不堪的傢伙,你忘了當初對我如何承諾的?到底將萱兒姐姐拐到哪裡去了?」
唐獵笑道:「總之她現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好得很。」
小公主口氣稍見緩和:「那為何這次不見她和你一起過來?」
唐獵道:「你當真想聽?」
小公主急不可待的點了點頭。
唐獵道:「因為她不想見到你老爹!」
小公主俏臉一紅,自然明白唐獵所指的是什麼,輕聲啐道:「你膽敢侮辱我父王,小心我要你的狗命!」
唐獵懶得跟她糾纏下去,低聲道:「如果你的好奇心已經得到了滿足,可不可以讓我離開?」
小公主攔住唐獵的去路:「你這次到我們部落中來究竟抱有什麼目的?」
唐獵又好氣又好笑道:「小姑娘,我好像沒必要向你解釋,如果你實在好奇的話就去問問你老爹,問你二哥也成。」
「我就要問你!」這小公主還真是執拗。
唐獵看了看周圍茫茫的霧氣,心中不禁泛起愁來,就算這小丫頭不攔著自己,他也恐怕無法順利從濃霧中走出去。不過這應該算不上什麼麻煩事,等離開這小丫頭,將小白龍喚來,它一定能夠為自己引路。
小公主忽然驚呼了一聲,唐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頭頂的天空之中,一個黑點閃電般向小公主所處的位置俯衝而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充斥著唐獵的內心,他第一時間斷定出,來者一定不是精靈人。
小公主倉促之中舉起手中的弩箭,連續向那黑點射出七箭。
半空中爆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黑點急速下降,唐獵此時方才看清,來人是一個黑衣蒙面人,騎乘在一條足有五米的黑色翼龍之上。
那黑色翼龍振翅將小公主射來的弩箭瞬間擊落,紅色的怪眼死死盯住小公主,黑衣騎士的指揮下向小公主撲去。
小公主根本沒有想到在這迷失森林之中,在精靈人所統治的地方會突然出現敵人,一時間驚慌失措,又射出數支弩箭,卻全都被翼龍的翅膀煽的偏離了方向。
黑衣騎士伸出銀色發亮的金屬手爪向小公主抓去。
唐獵猛然前衝,將小公主拉到一旁,右手已經將屠龍刀抽離出刀鞘,全力向翼龍的頸部斬去。
黑衣騎士原本並沒有將唐獵當成自己的主要目標,屠龍刀剛剛揮出,一股威勢強大的刀氣已經先行向他逼迫而來。
翼龍的眼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脖子一個下意識的扭轉,身體向後方撤離,黑衣騎士抓向小公主的一擊頓時宣告落空。
黑色面具下的醜陋面孔劇烈抽搐了一下,他的手緩緩探向肩頭,從身後拔出一柄足有兩米長度的白色骨劍,喉頭發出怪異的呼喝之聲,翼龍調整角度和位置,從半空中向唐獵猛然俯衝而下,白色骨劍穿破層層濃霧,和空氣的劇烈摩擦中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黑衣騎士借用翼龍從高空中俯衝下的力量,全力刺出的一劍,威力何止增強一倍。
唐獵神情鎮定,目光覷準對方骨劍的鋒芒,雙手握住屠龍刀,猛然向骨劍劍尖劈落,屠龍刀的刀鋒與骨劍的劍尖準確無誤的撞擊在一起,雙方傳出的巨大力量,讓彼此的身軀都是一震,強大的氣浪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輻射而去,泥土沙石,樹枝落葉紛紛騰飛而起,原本濃霧籠罩的天地更是煙塵四起。
讓唐獵驚奇的是對方手中的骨劍和無堅不摧的屠龍刀全力撞擊之下,竟然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黑衣騎士也是一陣驚奇,他操縱翼龍在空中閃電般迴旋到唐獵側部,骨劍再次向唐獵的頸部扎去。
剛才的交手已經讓唐獵認識到對方的些許實力,黑衣騎士的力量應該次於自己,如果不是借用翼龍居高臨下的衝力,他的攻擊力肯定要減弱許多。
唐獵反手以刀身擋住黑衣騎士的一擊。
此時小公主從最初的震駭中已經清醒過來,弩箭瞄準翼龍接二連三的射去,怎奈那翼龍皮膚極其堅韌,小公主連番的射擊並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的損傷。
黑衣騎士在久戰唐獵不果的情況下,漸漸變得心情焦躁,他喉頭發出一陣怪異的呼號,天空中又有一名黑衣騎士駕馭翼龍向唐獵俯衝而來。
唐獵暗暗叫苦,以他的實力對付黑衣騎士應該不難,可是對方居高臨下,佔盡地利上的優勢,現在他又多了一名同伴攻擊力成倍增加。
小公主振翅向空中飛去,在那名黑衣騎士沒有逼近之前連番向他射出十多支弩箭,可惜她的殺傷力並不強大,黑衣騎士和翼龍的防護能力超強,弩箭根本無法射入他們的身體分毫。
後來趕到的那名黑衣騎士直奔小公主而去,手中的武器是和同伴一摸一樣的白色骨劍。
小公主在空中抽出短刀,和對方與虛空中纏鬥起來,她的力量遠遜於對方,而且她的一對翅膀雖然精巧,可畢竟是人工製作,和翼龍本身生長的雙翼不同,靈活性大打折扣,剛一交手,便呈現出危機重重,幸虧對手主要是想將她活捉,並沒有施以殺手。
唐獵在那名黑衣騎士的逼迫下,漸漸拉開了和小公主之間的距離,這兩名武士的目的很明顯,他們分明是想擄劫小公主。
和黑衣騎士硬碰硬連拼三招之後,唐獵向後退了一步,對手和翼龍配合的相當默契,每次的攻擊都巧妙的將翼龍前衝的力量融入其中。
唐獵怒吼一聲,看到空中小公主在那名黑衣騎士的攻擊之下,已經露出敗相,心中越發焦躁。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破霧向征戰的中心飛掠而來,唐獵雖然沒有看清,可心中已然感覺到是小白龍及時趕來。
那黑衣騎士還沒有完全轉過神來,卻看到一條金色的長龍從他的身邊飛速掠過,來到唐獵的身邊。
唐獵反應神速,和小白龍沒有任何交流,卻已經做出動作,身體一個騰躍跨上小白龍的背脊,隨著小白龍的急速前衝,他手中的屠龍刀凝聚能量,泛出藍白色的光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黑衣騎士砍去。
有小白龍的前衝力作為保證,唐獵這次攻擊的威力成倍增加。
那黑衣騎士倉促間挺起骨劍抵擋,只覺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從劍身傳來,手臂一陣酸麻,跨下的翼龍因為承受不住傳來的壓力,身體猛然一個下沉。
小白龍尖銳的利爪伺機插入了翼龍的左目。
翼龍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斜斜向下方逃去。
唐獵閃電般逆轉刀鋒方向,狠狠斬殺在黑衣騎士的頸部,鮮血騰飛之中,那黑衣騎士的頭顱翻滾著向下落去。
翼龍慘叫著歪歪斜斜向遠方逃去。
小白龍奮起神勇,帶著唐獵向另一名黑衣騎士飛去。
看到同伴慘死在唐獵刀下,那名黑衣騎士方才意識到唐獵的厲害,操縱翼龍放棄了對小公主的進擊,手中白色骨劍瞄準唐獵蓄勢待發。
意隨心生,小白龍的每一個舉動都清晰無比的傳達到唐獵的腦海之中,飛行的節奏忽然改變,近百米的距離在轉瞬之間已經被小白龍飛越。
那名黑衣騎士根本沒有想到小白龍會這麼快就飛到眼前,倉促之中舉起骨劍想要擋住唐獵的攻擊,卻已經晚了。
唐獵抓住這難得的時機,一刀劈砍在他的面孔之上,竟然將他的半邊腦殼劈掉,鮮血和著白色的腦漿流滿了他的肩頭。
那翼龍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對小白龍畏懼到了極點,掉頭向遠方飛去。
唐獵反手將屠龍刀插回劍鞘,不無得意的望向小公主。
小公主此時驚魂未定,被剛才血腥屠殺的場面深深震駭,過了好久方才從空中降落到唐獵身邊。
唐獵輕輕拍了拍小白龍頸部的鱗甲,他驚喜的發現小白龍正發生著驚人的巨變,它的身軀又長大了許多,剛才飛行時候顯示的力量和速度,已經成為唐獵取勝不可或缺的幫手,更難得的是,小白龍和他之間極其默契,對方的每一個想法都能夠清晰的傳遞到他們的心中。
小公主充滿羨慕的看著小白龍,伸手想要去觸摸小白龍的觸角,小白龍極不合作的把頭顱扭向一旁。
她輕聲道:「你的這條小龍好漂亮,從哪裡弄來的?」
唐獵得意的笑了笑,小白龍似乎不願在這裡久留,振翅向空中飛去,唐獵大叫道:「等等我!」沒想到這次小白龍沒聽他的呼喚,不顧他獨自離去。
小公主笑道:「看來它並不聽你的話!」
唐獵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地面上的那個頭顱上,走上前去,揭開面罩,卻發現下面是一張多毛醜陋的面孔。
小公主有些膽怯的湊了過去,輕聲道:「黑暗龍使。」
「你認識他們?」
小公主搖了搖頭:「我只是聽大哥說過。」
身後樹叢傳來陣陣腳步聲,唐獵回身望去,卻是精靈老人莫承帶著蒲罡和蒲尼兩人找了過來,看到主人無恙,蒲罡蒲尼兄弟倆歡呼著跑了過來。
精靈老人莫承恭敬向小公主行禮道:「小公主!」
小公主冷淡的點了點頭:「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
莫承道:「二王子讓我護送唐先生他們離開迷失森林。」
小公主狠狠瞪了唐獵一眼,卻招來蒲罡兄弟倆的怒目相向。
唐獵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微笑道:「剛才是一場誤會,小公主,唐獵就此告辭。」
莫承看著滿地的鮮血,心中直犯嘀咕,卻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慢!」小公主大聲道。
唐獵轉身道:「小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難道你們就讓我一個人走嗎?如果再遇到敵人,我怎麼辦?」
莫承道:「前方就是我們的明鏡谷營地,小公主可以跟隨我們一起同行,相互間也有個照應。」
唐獵只好點了點頭,對這位刁蠻小公主他並不想多做理會,落在隊伍的最後,試圖拉開和她的距離,沒想到小公主偏偏跟他並排趕路,輕聲道:「萱兒姐姐去那裡了?」
唐獵道:「她不想見到你們,選擇繞過迷失森林,我們說好了在納達爾平原會和。」
小公主雙目放光道:「太好了,我聽說納達爾平原是個風景優美的地方,不如我跟你們一同去好不好?」
唐獵並沒有回答。
小公主卻歎了口氣道:「只可惜父王一定不會讓我去。」
唐獵低聲道:「剛才那兩名黑暗龍使分明是衝著你來的,你好像應該將這個消息盡快傳遞給你的族人。」
小公主道:「還用你說,消息我已經傳遞了出去,父王很快就會知道的。」
唐獵心中暗奇,卻不知這小丫頭是用何種方式傳遞訊息的。
小公主又想起唐獵的那條小龍,輕聲道:「喂,你能夠操縱龍哎,難道你是龍騎士?」
唐獵慌忙道:「話可不能亂說,那不是龍,分明是條大蛇啊!」
小公主頓時領悟,唐獵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那條龍的存在,淺淺一笑,不再繼續提起。
傍晚的時候,他們抵達了明鏡谷,有了小公主同行,破空交給唐獵作為通行信物的羽箭自然也沒有了作用,守門的精靈武士打開大門將他們迎入營地。
因為夜幕降臨的緣故,唐獵決定當晚就在精靈人的營地休息,明日一早離開。
蒲罡和蒲尼兩人的特殊身份,讓他們遭受了不少精靈人的白眼,如果不是唐獵事先交代過,兩人肯定會一怒而起。
夜色降臨,唐獵沐浴之後,換上乾淨武士服,走出木屋,卻看到精靈老人莫承正坐在門前用手搓著細繩。
唐獵微笑著來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究竟在做什麼?
莫承道:「我在做草鞋,這種蒲若草做出的草鞋,質地輕軟堅韌,最適合在叢林中行走。」
唐獵拿起地上已經編製完成的鞋底兒,看了看莫承的足部,有些好奇道:「這雙鞋您老好像並不是做給自己的?」
莫承笑著點了點頭,仍然沒有停下手頭的工作:「我是……」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亂,兩人同時抬起頭來,起身向騷亂的地方走去。
走到近前卻看到幾十名精靈人將蒲罡和蒲尼兄弟圍在中心,地上已經倒下了兩名意圖攻擊他們兄弟的精靈男子。
精靈人一個個群情激奮,人群中:「雜種!賤種!」的罵聲不絕於耳。
蒲罡雙目佈滿血絲,怒不可遏道:「我跟你們這幫混賬拼了!」
唐獵怒吼一聲,推開身體前方的精靈人走了進去:「怎麼回事?」
莫承慌忙去勸阻他的族人,原來蒲罡兄弟兩人去打水,卻被水潭邊的精靈人辱罵,說他們骯髒的手掌玷污了他們的水源,進而才引起了這場爭執。
唐獵暗罵這幫精靈人自視高貴,正要說話的時候,卻看到又有十多名健壯的精靈武士跑了過來,他們手握武器,想來是要對付蒲罡兄弟。
莫承衝上前去擋住那些精靈武士的去路,大聲道:「他們是二王子的客人,你們千萬不可以無禮!」
其中一名精靈武士怒喝道:「什麼客人?二王子會和這兩個賤種做朋友嗎?」他粗暴的當胸一推,將莫承推得踉蹌倒地。
唐獵的怒火徹底被這幫無禮的精靈人激起,低聲道:「蒲罡,蒲尼,給我很揍這孫子!」
蒲罡不等唐獵吩咐,身體已經如同獵豹一般竄了出去。
那精靈武士沒想到蒲罡進攻的速度如此之快,反應過來的時候,蒲罡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鼻樑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蒲罡的攻擊拉開了圍毆的序幕,幾十名精靈人全都衝了上來。
唐獵也動了真怒,全然不顧這樣鬧事的後果,一拳將一名精靈武士打得橫飛了出去,反手一肘搗在一名意圖從身後襲擊自己的精靈武士胸口。
他們三人都是擅長近身搏擊的好手,比起以射箭見長的精靈人不知強上多少倍,精靈武士雖然人多,可是大都在一招之內就被他們打到在地,一時間哀號聲不斷,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莫承想要勸阻兩方的鬥毆,卻苦於根本無法衝入戰團中去。
身後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道:「全都給我住手!」
那些精靈武士顯然對來人十分尊敬,一個個慌忙停下了攻擊,唐獵卻不管這一套,看到面前的精靈武士突然呆在那裡,趁機一拳將他放倒。
一位身形壯碩的精靈人大步走向唐獵,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清麗絕倫的少女,正是精靈小公主。
和這位威嚴的精靈男子不同,小公主明澈的眼眸中充滿了笑意,看到眼前鬥毆的場面大感新奇,目光牢牢盯住唐獵,自然是認為這場鬥毆的始作俑者就是唐獵。
那名精靈人有著精靈族中不常見的壯碩體型,藍色短髮,目光犀利非常,冷冷盯住唐獵道:「我好心留你們宿營,你竟敢毆打我的族人!」
莫承此時方才走入人群,低聲道:「大王子,或許這件事另有原因。」
原來那名精靈人是精靈王的長子岩石,岩石怒斥道:「這裡沒有你的事情。」
唐獵冷笑道:「大王子好威風,好煞氣,對一位長者用這種口氣說話,真的讓我大開眼界。」
岩石臉上一熱,他的性情原本並不是如此,只是因為看到唐獵毆打族人所以氣昏了頭腦才對莫承如此大聲呵斥。
小公主看著唐獵一本正經的模樣,咬著下唇偷偷笑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中很少有人敢這樣對大哥說話。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06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八章【本是同根生】
岩石目光冷冷掃過唐獵,來到蒲罡和蒲尼的身上,看到兩名半精靈人他頓時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看到十多名族人仍然倒在地上低聲呻吟,岩石的怒火不禁燃燒了起來,怒吼道:「打傷我族人的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你算。」
唐獵冷冷道:「他們活該挨打!」
岩石充滿怒火的雙目盯住唐獵。
唐獵道:「在我的國度曾經有過一首膾炙人口的小詩『煮豆然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三國時候曹植所做的七步詩,唐獵抓來引用最合適不過。
岩石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唐獵這首詩的真意,可是最後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卻聽懂了。
唐獵握住蒲罡的手臂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歧視他們,他們不幸是何人造成的?正是你們族人的軟弱無能,方才自己兄妹的被擄,你們非但不去解救她們,反而無情的將她們摒棄,甚至仇恨她們連同他們的後代!」
蒲罡和蒲尼的喉頭劇烈抽動著,埋藏在心頭多年的委屈終於有人大聲的替他們說出。
唐獵的目光環視周圍的精靈人,大聲道:「你們增開眼睛好好看一看,他們的身上也流著精靈人的血液,他們的母親就是你們的姐妹,你們的女兒,難道所有精靈人都是冷血無情的嗎?」
周圍精靈人在唐獵目光的逼視下竟然一個個垂下頭去,岩石憤怒的目光漸漸轉變成一種羞愧。
唐獵怒吼道:「面對他們的時候,你們更應該感到羞愧,而不是仇恨和摒棄!」
蒲罡和蒲尼挺起胸膛,他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充滿了驕傲和自信,主人說得對,面對精靈人他們沒有任何自卑的理由。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悲愴不已的哭聲,卻是精靈老人莫承坐在那裡大聲哭泣了起來。
蒲尼來到老人的身邊,輕輕將他攙起,卻不知道唐獵的一番話竟然勾起了老人的痛苦回憶。
圍觀人群的憤怒不知不覺已經平息,受傷的精靈武士也在族人的攙扶下退走,現場只剩下唐獵少數幾人。
岩石看著唐獵緩緩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向遠方走去。
小公主笑盈盈來到唐獵的面前:「看不出,你居然還那麼能說!」
唐獵道:「我這叫理直氣壯!」
「臭美!」小公主忍不住想打壓唐獵狂傲的氣焰。
蒲罡和蒲尼也扶著莫承離開了那裡。
唐獵搖晃了一下因為運動過度而有些酸麻的臂膀道:「你對我剛才的言論究竟是支持還是反對?」
小公主微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改日我一定要當面背給父王聽聽。」
剛剛離去的岩石又去而復返,他逕自走向唐獵,小公主還以為他要找唐獵的麻煩,上前擋住他的去路道:「大哥,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岩石淡然笑道:「我找唐獵想問一件事。」
唐獵點了點頭。
岩石道:「你們在途中遭遇的黑暗騎士,武力應該不俗,可是整個迷失森林遍佈我們的哨所,他們何以能夠繞過哨所進入我們的腹地?」
唐獵道:「有件事我能夠肯定,那兩名黑暗騎士真正的目的是小公主,而且他們並沒有下殺手的念頭。」
岩石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要劫持纖羽?」
唐獵點了點頭。
小公主道:「大哥,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
唐獵脫口道:「或許你們精靈族內部有奸細也未必可知。」
岩石目光一凜,唐獵正說中了他的心思。
小公主憤然道:「如果讓我查出是哪個在暗中出賣我們,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岩石淡然微笑道:「唐獵,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救了小妹的性命。」
小公主不服氣道:「就算沒有他,我對付那兩個傢伙也綽綽有餘。」
唐獵笑道:「原本就是我多事。」
岩石道:「你儘管放心在我們這裡休息,明日清晨我會親自送你們幾位上路。」
小公主向唐獵道:「喂,唐獵,你跟我過來!」
唐獵不知她又生出什麼古怪念頭,看到她招手只好跟著她走了過去,來到位於明鏡谷西南方的一片幽靜樹叢之中,兩名守衛在入口處的精靈少女看到小公主,慌忙行禮。
小公主向唐獵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的步伐。
走入樹林方才看到綠樹掩映之中建築著一幢三層木屋,想來是小公主的居所。
唐獵不禁胡思亂想道:「這小丫頭喊我到這裡來作甚?難道是被我的英雄氣概所打動,打算以身相許嗎?」看著小公主曲線玲瓏的嬌軀,心神不禁一蕩,這小妮子發育的越來越有女人味道了。
此時小公主剛巧轉過身來,看到唐獵異樣的眼神,不由得一呆,嗔道:「你盯著我做什麼?」
唐獵道:「你走在我前面,我不看你還能看誰?」
小公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放緩腳步和唐獵並肩而行,她輕聲道:「我有幾件東西讓你稍給萱兒姐姐。」
唐獵笑道:「小事一樁,我一定將你送得東西親手交給她。」
兩人來到房內,唐獵環顧室內陳設大都是木質結構,傢俱飾品雖然不是奢華的材料製作而成,卻雕工精美非常。
小公主取出一個木盒,放在桌上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放心!」
小公主這才想起為唐獵倒茶,唐獵本來想走,可是經過剛才的爭鬥此時有些口乾舌燥,乾脆留下來喝上幾杯,再說這小公主天生麗質,秀色可餐,也是讓他留戀的一個理由。
小公主好奇道:「你和萱兒姐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話一出口,頓時覺著有些不妥,俏臉飛起兩片紅雲。
唐獵笑道:「朋友的關係。」
「騙人!」
唐獵故意逗弄她道:「照你看,我和萱兒之間應當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可是我看得出,萱兒姐姐對你好得很……」小公主畢竟從未經歷過情愛之事,提起這件事總覺得羞澀。藍色蜷曲的睫毛垂了下去,實在是惹人憐愛。
唐獵輕聲歎道:「萱兒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孩子。」
「肉麻!」小公主輕聲啐道,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輕聲道:「你這次去納達爾平原幹什麼?」
唐獵緩緩放下茶盞道:「這片大陸的爭鬥已經讓我感到厭惡,聽說納達爾平原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好地方,我打算去哪裡尋找一片寧靜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公主輕輕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你會娶萱兒姐姐嗎?」
唐獵做出一幅愕然的表情:「你以為呢?」
小公主輕聲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唐獵哈哈大笑,氣得小公主跺了跺腳道:「你不是好人,居然取笑我。」
唐獵看到天色已經不早,在留在小公主的居處只怕要落人喉舌,起身道:「明日還要趕路,唐獵就此告辭。」
他拿起桌上的木箱正要離去。
卻聽到小公主在身後道:「唐獵!」
唐獵鑽過身去,卻看到小公主泉水般明眸中流露出真摯的光芒:「謝謝你!」
唐獵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
這充滿男性魅力的笑容卻讓小公主芳心一陣狂跳,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輕聲道:「我送你!」
走出門外已經是繁星滿天,小樓周圍時而傳來有節奏的蟲鳴之聲,兩人走出小樓之時,數點螢光從周圍草叢中飛起,小公主驚喜道:「好美哎!」
唐獵凝望空中優雅飛舞的螢火蟲,內心中感到一陣恬淡,他已經很久沒有留意過自然的美景。格蘭蒂亞大陸原來也有著她美麗的一面,甚至說這種美麗並不次於他原來所生活的世界,他所留意的只是這片大陸的血腥和殘酷,而忽視了其中所蘊含的美。
唐獵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小公主,卻見星光之下,她眉目如畫,風姿綽約,儼然已經成為一個青春少女。
小公主敏銳的覺察到唐獵的目光,俏臉一陣發熱,這種感覺卻是她有生以來從未感覺到的,她不敢直視唐獵的目光,仰起頭望向遠方的天際,卻見一道紅色的慧尾突然從山谷上方的天空劃過,她驚喜道:「流星!」
唐獵抬頭望去,他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驚喜,可隨即那驚喜的表情卻為驚詫所取代。
紅色的流星飛到山谷上方的天空,忽然靜止在那裡,體積在瞬間膨脹,而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以流星為中心化成千萬朵絢爛的火焰,從高空之中直墜而下。唐獵迅速從震駭之中清醒過來,一把將身邊的小公主攬入懷中,與此同時一個足有籃球大小的火球重重擊落在他的肩頭位置。
唐獵體內的能量應激而生,在他的身體周圍迅速形成一層隱形的甲冑,雖然如此,仍然沒能及時抵禦住火球的突然撞擊。
唐獵向前撲到在地,將小公主充滿青春彈性的嬌軀壓於身下。
因為疼痛唐獵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接二連三的火球在他們的身邊墜落。唐獵強忍疼痛從小公主的嬌軀上爬起,顫聲道:「你有沒有受傷?」
小公主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此時他們的身邊全都燃燒了起來,空中燃燒的流星雨仍然在不斷的向地面傾瀉。
唐獵擁起小公主逃入大樹之下,沒等他們停留片刻,樹冠已經被火球擊中迅速燃燒了起來。
唐獵抽出屠龍刀,臉上的表情凝重而堅毅,他能夠斷定這絕不是偶然發生的天災。屠龍刀準確無誤的將一顆墜向他們的火球劈開,唐獵大聲道:「你怕不怕?」
小公主內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難以形容的安全感,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怕!」
唐獵微笑道:「好!我們一定能夠走出去!」他用身體掩護著小公主向樹林外走去,此時樹林已經完全燃燒了起來,驚恐的鳥兒四處飛竄,到處瀰漫著濃煙和焦臭的味道。
唐獵以屠龍刀不停磕開頭頂墜落的火球,自體能量在身體周圍構造出一層隱形的甲冑,護衛著小公主在火海之中緩緩行進。
終於走出樹林的範圍,耳邊傳來大聲的哭喊和尖叫聲。
前方的地面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首,多數屍首都在燃燒,剛才還安逸靜謐的明鏡谷,此刻竟然成為了人間煉獄。
一名精靈少女還沒有來及逃到安全的地方,便被一個直徑約一米的火球擊中頭部,整個身軀被強大的撞擊力碾為肉泥,屍身又被火焰點燃,迅速燃燒了起來。
小公主看到族人如此慘狀,傷心的淚水湧出了美眸。
唐獵比她要冷靜得多,環顧四周,從火海中看到正前方山巖的位置,那裡有突起的山巖,能夠遮擋住天空中無情瀉下的火球。
唐獵揮舞屠龍刀,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小公主衝到山巖下,那裡已經聚滿了率先逃來的精靈族人。他們大都已經被這突然降臨的災難嚇呆,失去親人的精靈人大聲哭號著。
唐獵上身的衣衫已經被火焰燒出一個大洞,他乾脆將上衣撕扯下來,扯成布條纏繞在握刀的右手之上,從周圍的人群中並沒有找到蒲罡和蒲尼兄弟。
經過剛才的火海突圍,唐獵對身體外的這層隱形甲冑已經擁有了足夠信心,他轉向小公主道:「你留在這裡!」大步向火海中衝去。
小公主萬萬沒有想到唐獵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驚呼道:「你去哪裡?」
「去找我的兄弟們!」唐獵大聲回應道。
「可是你這樣只有去白白送死!」小公主一顆芳心不知覺為唐獵的安慰擔憂著。
此時卻看到火海之中,兩個高大的身影掙扎著向他們的方向跑來,唐獵看得真切,正是蒲罡和蒲尼兄弟二人,蒲罡的身上還背負著精靈老人莫承。
唐獵慌忙衝了過去,將他們三人迎了過來。
蒲罡和蒲尼身上都是多處燒傷,莫承身上的燒傷更為嚴重,嘴巴一張一合,呼吸變得微弱無比。
唐獵摸了摸莫承的脈門,莫承脈息微弱散亂,再看他的右側身軀竟然有一般已經被燒焦,想要救他只怕不可能了。
唐獵黯然搖了搖頭,莫承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蒲罡和蒲尼兄弟,他僅存的左手顫抖著摸向胸前,蒲罡幫助他掀開衣襟,從裡面取出一雙編好的草鞋。
莫承拚命抓住蒲罡的大手,嘶聲道:「給你們……」
蒲罡含淚道:「為什麼?」
莫承艱難道:「蓮……祝……是……是我的……女……兒……」
蒲罡和蒲尼聽到莫承的這句話,兩人同時撲倒在莫承身邊,蒲罡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外公……你……你是我們的外公……」
莫承含淚點了點頭:「我對不起……她……」
「外公!」蒲尼流淚大喊著。
「乖……那雙草鞋……我來不及……」老人的話語突然中斷,生命離開了他的軀體。
蒲罡和蒲尼撲倒在莫承身上嚎啕大哭,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位一直相伴在身邊的精靈老人就是他們的外公。
唐獵不禁動容,虎目中湧出熱淚。
小公主早已被眼前的情景感動,摀住俏臉無聲啜泣起來。
岩石健碩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之中,此時天空中火球的攻勢漸漸停歇,火光映紅了每一個精靈人悲痛而憤怒的面孔。
岩石充滿悲愴道:「這是一次戰爭!無論襲擊我們的是誰,我們精靈人必將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的內心中湧起無限的悲哀,部落的傷亡如此慘重,他們竟然還不知道是誰發起了這次卑鄙的攻擊。
唐獵的目光落在上方被火焰映紅的夜空,一個個黑色的剪影出現在天際之中。
岩石同時注意到了天空中的變化,剛才的攻擊只是序幕,敵人全面的進攻就要展開了。岩石大聲吼叫道:「兄弟們!拿好你們的武器,讓這些卑鄙無恥的兇手,為我們的流血和犧牲付出慘重的代價!」
蒲罡緩緩為外公闔上仍然未閉的雙目,將一隻草鞋小心的藏入懷中,另一隻遞給了他的兄弟,咬牙切齒道:「這幫畜生,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天空中的黑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他們的攻擊很快就會開始。
岩石大聲命令道:「迷霧彈準備!」
伴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百餘名弓手同時將搭在弓弦上的迷霧彈射入中心火堆之中,迷霧彈在火焰的高溫炙烤下發出竹節爆裂的脆響,白色的煙霧在明鏡谷內迅速瀰漫起來。此時明鏡谷內的能見度變得更低,對方的空中優勢被減弱到最低點。
岩石低聲道:「力塔!」
「在!」一名短小精幹的精靈族武士走到岩石的身邊,岩石命令道:「你帶著族人中的老弱婦孺一起先行向源神峰方向撤退。」岩石的本意是讓唐獵帶著蒲罡兄弟一起先行離去,可是蒲罡兄弟在外公慘死之後,堅決留下要討還這筆血債。
小公主本想留下和兄長唐獵他們一起並肩戰鬥,卻被岩石呵斥,她是他們兄弟中僅有的一個小妹,自然不希望她涉入危險之中。
小公主眼巴巴的看了唐獵一眼,只好隨同力塔和其他族人一起先行離去。
唐獵也被這幫殘忍的敵人激起了憤怒,決定留下來與這幫精靈武士並肩戰鬥。
力塔率領老弱病殘的族人從小路悄然走出谷口,岩石大聲道:「射箭!」
留下的近五百名精靈武士同時舉弓向天空中射去,羽箭破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這聲音充滿了精靈人的憤怒和刻骨仇恨。
此時空中敵人的陣型正在向正中搜索之中,精靈人雖然擅射,可是因為敵人所處的高度在他們的射程之外,羽箭的射擊大都無功而返。
敵人的攻擊在精靈武士的第一波射擊之後正式展開。
黑衣武士騎乘在黑色翼龍之上,宛如一個個暗夜中的幽魂,從高空中飛速向下方俯衝而來,衝擊在最前方的是他們的弓箭手,手中黑色的長弓拉的宛如滿月,黑色羽箭燃燒著慘綠色的詭異火焰,百餘支火箭同時向精靈武士的隱蔽地射去。
火箭撕裂煙霧,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燃燒的綠色軌跡。
「射!」岩石大聲命令道,第二波射擊才是他們真正的實力所在,精靈人精準的眼力瞄準了空中綠色的火箭軌跡,憤怒的羽箭循著這條軌跡向空中全速射去。
敵人的第一波射擊被籐條編成的防護牆阻擋在外,籐牆被火箭射中之後,迅速燃燒了起來。
「磷火!」唐獵驚呼道,早在他逃出玄武國帝都隆德之時,就體會到磷火的厲害。
精靈人的第二波射擊射中了不少的敵人,空中傳來陣陣慘呼之聲。
一個巨大的黑影猛然出現在唐獵的面前,卻是一條翼龍被羽箭射中了脖子,帶著它的主人從高空中墜落。
黑衣武士絲毫沒有因為翼龍的墜落而感到任何的恐懼,高大的身軀立於翼龍之上,手中長達兩米的白色骨槍逕自刺向唐獵的胸口,就算是摔成粉身碎骨之前,他也要奪去對手的一條性命。
唐獵正準備迎擊之時,岩石已經率先發難,瞄準那黑衣武士的頭顱射出一隻羽箭,羽箭宛如逐電般射中黑衣武士的左眼,鏃尖深深陷入他的顱內,餘勢未消,從他的後腦洞穿而出。強大的衝擊力讓那名黑衣武士在攻擊還未完全形成之前,身體向後仰翻落地。
唐獵揮動屠龍刀,將即將撞向自己的翼龍巨大的頭顱齊根切下。
屠龍刀飽飲翼龍鮮血之後,通體流露出瑰麗的藍色光華。
蒲罡上前一腳將黑衣武士的頭顱踏得粉碎,拾起地上的白色骨槍。
此時聽到蒲尼的驚呼之聲,兩名黑衣武士駕馭翼龍從高空中向蒲罡俯衝而下,一左一右,骨槍瞄準蒲罡的要害刺來。
蒲罡反手揚起骨槍狠狠刺入左側翼龍的咽喉,那翼龍強大的衝擊力受阻,身體猛然仰起,駕馭它的黑衣武士隨之後仰,他進攻的方向頓時宣告落空,六支羽箭從不同的角度射向他的身體,讓精靈人吃驚的是,他們的羽箭竟然沒能穿透黑衣武士的身體。岩石大聲喝道:「瞄準他的眼睛,那裡才是他們的弱點所在!」
唐獵和蒲尼幾乎同時衝到蒲罡的身邊,唐獵揮動屠龍刀,刀勢乍起,強大的煞氣將前方的煙霧向四周逼迫開來,一道藍色刀焰脫離刀體先行攻向正欲偷襲蒲罡的黑衣武士。
那黑衣武士不得已調轉骨槍試圖擋住刀焰的攻擊,堅韌的骨槍接觸到刀焰,竟然迅速燃燒了起來。唐獵也是微微一怔,他第一次與黑暗龍使交手的時候,對方的骨劍可以和自己的屠龍刀對抗,卻沒有想到骨槍如此不堪一擊,其實骨槍和骨劍都是用同一種材質製作而成,沒有斬斷它們並不是因為屠龍刀不夠鋒利,而是因為屠龍刀恰恰對這種材質無能為力,飽飲龍血之後的屠龍刀,又悄然發生了變化,加上唐獵刀焰的催發,終於發生了本質上的躍升。
那黑暗龍使倉促間將燃燒的骨槍擲向唐獵,唐獵刀鋒微轉,將骨槍挑到一旁,順勢一刀,砍在翼龍的左翼之上。
蒲尼趁此機會已經迫近黑衣武士的身邊,縱身躍上翼龍的背脊,強勁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狠狠扼住那黑暗龍使的脖子。全力壓迫之下,黑暗龍使的頸部發出卡嚓一聲脆響,竟然被蒲尼將頸骨扼斷。
接近二百名黑暗龍使同時穿越煙霧迫近了他們的防守區域。
精靈武士射出的羽箭很少能夠準確擊中他們的眼睛,一名精靈武士連續三箭都沒有射中黑暗龍使的要害,對手已經飛臨到他的頭頂位置,手中骨劍斜向下方劈中他的肩頭,將這名精靈武士整個身體劈成兩半。
岩石箭無虛發,他的射術在眾人之中當屬第一,對方很快便發現他的威力,六名黑暗龍使同時揮舞骨槍向岩石圍攻而來,岩石冷哼一聲,反手從身後抽出七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呈扇形排開,覷準空中的六名敵人,手指迅速調整著羽箭的角度。弓如滿月,箭矢宛如劃過天際的流星般,分別射向空中的六名敵人。
六支羽箭準確無誤的射中了六名龍使的眼睛,正中的那支羽箭卻繼續向後方奔行而去,潛伏在六人身後準備給岩石致命一擊的黑暗龍使,在六人被射中之後,暴露出來,他充滿驚駭的瞳孔瞬間被鋒利冰冷的鏃尖鑽入,岩石的洞察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唐獵手握屠龍刀勢不可擋,運用當初在魔劍慶臻那裡學來的屠魔七式,近身肉搏的威力是所有人中最為強大的一個,屠龍刀閃電般切入一名黑暗龍使的胸膛,左手一拳打在那名龍使的面門之上,強大的力量,將對手顏面的骨骼打得完全坍塌了下去。
屠龍刀沾染的鮮血越多,發出的光輝越是強烈,那些黑暗龍使顯然意識到唐獵的可怕,一個個避過他的鋒芒,轉而去對付其他的對手。
蒲罡和蒲尼兄弟兩人分別持有一根搶來的骨槍,他們抱著為外公復仇的心理,下手比起其他人還要凶狠許多,蒲罡將一名黑暗龍使刺殺於地面之上,心頭仍然不能解恨,膝蓋狠狠頂在他的頭顱之上,將他的頭顱撞擊的腦漿迸裂方才甘心。
煙霧和血腥混雜在一起,火焰和鮮血輝映出淒美的紅色。
戰場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沉入殺戮之中不能自拔,此時明鏡谷上方的山巔,一支精靈人的隊伍佔據了有利的位置,為首一人正是精靈族二王子破空,他大聲呼喊道:「殺光這幫兇手!」他連續射出十二箭,箭矢首尾相連,射中最先衝向自己的黑暗龍使之後,箭矢在那龍使的頭顱內爆炸開來,後方箭矢繼續向前方飛去,他所用的箭矢全都是特製,進入對方體內便會發生爆炸,如此精妙的射術,深深將對手震駭。
破空和他帶來的精靈武士加入戰團之後,整個戰局立時改觀,精靈人一方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動。
黑暗龍使在被射中以後,接二連三的墜落在地,沒等他們爬起來,唐獵率領負責近身作戰的武士已經衝了上去割掉他們的頭顱。
空中發出一聲低悶的嘶吼聲,倖存的黑暗龍使慌忙調轉方向,倉惶逃離了戰場。
唐獵來到一名仍然未死的黑暗龍使面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抓起,揭掉他的面具,卻見此人面目蒼白,髮色金黃,雙耳呈杏葉狀,竟然是典型精靈人的模樣,唐獵心中一驚。
此時岩石和破空兄弟兩人也同時來到唐獵的身邊,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大吃一驚。破空一把抓住那龍使的肩膀大喊道:「路德爾,你……」他震驚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岩石怒吼道:「混賬東西,竟然出賣我們的族人!」
路德爾藍色的雙目充滿了神經質的目光,他瘋狂笑道:「滅亡的日子已經不遠了,誰也不能和偉大的魔帝對抗……」
「放屁!」岩石一拳擊打在他的臉上,鮮血從路德爾的唇角汩汩流出,他仍然在狂笑著:「你們都會死去……」
岩石揮拳還想再打,卻被唐獵一把拉住手臂,唐獵冷靜道:「他的樣子很像被迷失了心智。」
破空默默走到一旁,逐一掀開蒙在屍首臉上的面具,讓他驚駭的是,其中竟然多數都是精靈族的武士,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對付自己的族人,如此殘忍,如此歹毒。
岩石抽出短刀抵在路德爾的胸口:「說!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路德爾瘋狂的大笑著,他的笑聲突然中斷,臉色變得鐵青,四肢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唐獵接過岩石的短刀,撬開路德爾緊閉的牙關,卻看到他的口腔和舌頭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藍色:「是中毒!」唐獵低聲道。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八十九章【怒火救援】
破空黯然注視著路德爾的屍體,不無傷感道:「他曾經是我們族中最勇猛的武士之一,在和古烈族裂谷戰爭的時候失蹤,我本以為他死了……」
岩石握緊雙拳,怒吼道:「究竟是哪個混蛋在背後指使?」
破空道:「翼龍雖然是級別最低等的龍類生物,可是能夠成功駕馭它們也需要相當的能力,難道真的像他所說,一切都是魔帝在指使?」
「魔帝秋禪?」唐獵低聲道。
破空點了點頭。
岩石道:「魔帝秋禪仍然處在封印之中,不可能掀起這場風波。」
破空緊皺眉頭道:「大哥,我們還是盡快整理人馬,先回源神峰向父王稟報這件事。」他的雙目轉向唐獵,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臉上浮現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多謝唐先生出手相助。」
唐獵微笑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岩石大聲道:「唐先生不如跟我們一起返回源神峰吧。」
唐獵搖了搖頭,他並不想繼續摻和到精靈人的這場戰爭中去,對他而言,遠離戰爭和朋友會和比其他事情都要重要的多。
破空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唐獵的肩膀道:「從這裡一直向西,最多三天的時間就可以走出迷思森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怕我不可以送唐先生了。」
唐獵對破空充滿了好感,微笑道:「二王子放心,我有辦法走出去。」
回身看到蒲罡和蒲尼在山崖邊挖了一個土坑將外公掩埋,兩人剛剛在世上找到一個親人,卻又眼睜睜看著他離去,這種悲痛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
破空充滿哀傷道:「莫承堅持要前來為你們充當嚮導,我想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他們兩個是自己的外孫。」
岩石有些愧疚的看著蒲罡兄弟兩人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唐獵曾經朗誦過的那首詩『煮豆然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中蘊含的意義是如何的深奧,而領悟這首詩所付出的代價卻又是何其的慘重。
「以後,絕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情!」破空望著山崖邊剛剛立起的墳塚信誓旦旦道。
唐獵和精靈族人分手之後,頂著蒼茫的夜色繼續向西方行進,蒲罡和蒲尼兩位忠實的手下始終保持著沉默,他們仍然處於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
因為擔心隨時可能追蹤而至的敵人,唐獵不敢做任何的停歇。
黎明終於在悲傷的氛圍中來到,濃霧深鎖之中,傳來溪水憂傷的鳴唱,循著溪水流淌的聲音,唐獵三人來到小溪旁,掬起溪水,卻發現手中的溪水竟然完全是紅色,這是鮮血的色彩。濃重的血腥隨著晨風送入他們的鼻息之中,三人的表情同時變得凝重起來。
唐獵沿著小溪邊緣向上遊走去,沒走多久,便看到一具精靈人的屍首從上游漂流下來。唐獵示意蒲罡和蒲尼準備好武器,越往前行,屍首越多,溪水之中,溪水兩側,遍佈精靈人的屍體,大都是老弱婦孺,鮮血將周圍的草地完全染紅。
「畜生!」看到眼前的慘狀,唐獵忍不住義憤填膺,蒲罡兄弟兩人早已被仇恨燒紅了眼睛。
前方發出微弱的聲息,唐獵快步走了過去,一位氣息奄奄的精靈族戰士趴在小溪岸邊,他的頸部有一個大大的血口,似乎在努力想說著什麼。
蒲罡倒是認識此人,這名精靈武士正是昨晚向他率先發起侮辱挑釁的一個,在戰爭開始以前他和力塔一起負責將精靈族的老弱婦孺轉移,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受傷。
唐獵走到他的面前,大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精靈戰士艱難道:「力塔……出賣……」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每說一句,血沫便從他頸部的傷口湧出。
唐獵大聲道:「你是說力塔出賣了你們?」
精靈戰士拚命的點頭:「小公主……被抓……」
唐獵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形勢遠比他想像中更加嚴峻,小公主被抓,這消息只怕還沒有傳到精靈人的耳中,他的眼前彷彿浮現出小公主淒怨哀婉的眼神。
那名精靈戰士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無法與死神對抗,在痛苦中死去。
蒲尼檢查了一下他頸部的傷口,低聲道:「主人,他被刺殺並沒有太久的時間。」
唐獵俯身看了看那名精靈戰士頸部的傷口,傷口邊緣整齊新鮮,應該不超過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敵人襲擊他們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唐獵站起身軀,於內心中呼喚小白龍的到來,沒過多久,便看到小白龍金光閃閃的身軀破霧飛來,在他們上方盤旋了一陣,緩緩降落在唐獵的身邊。
唐獵向蒲罡道:「我必須要去救她!」
蒲罡和蒲尼同時重重點了點頭,蒲罡道:「主人,我們就在這裡等你,順便清理一下戰場,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倖免於難的精靈人。」
蒲尼道:「主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唐獵傲然道:「他們傷不了我!」眼前的淒慘景象早已將唐獵內心中的憤怒激起,他已經下定決心,絕不輕饒這幫殘忍的混蛋。
跨上小白龍的背脊,唐獵輕撫它的頸部鱗甲道:「小白龍,能夠追上他們嗎?」
小白龍仔細辨認著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忽然發出一聲悅耳的龍鳴,振起雙翅緩緩向空中飛去。
小白龍帶著唐獵飛入迷霧之中,唐獵靜下心來默默感受著小白龍此刻的意識,說來奇怪,在他冷靜之後,視力和嗅覺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層層霧氣根本無法阻擋他的視線,空氣中血腥的味道在他的鼻息中變得越發清晰。
唐獵忽然明白,小白龍的能力讓人驚奇的傳達到了自己的身體內,他垂頭望去,俯瞰下方迷霧籠罩的世界,凝聚心神,他的意識甚至可以穿越迷霧,感悟到下方的具體情景,閉上眼睛,下方的景色仍然清晰的映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唐獵嘗試著運行明琳當初教給他的馭氣之術,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的丹田處流淌而出,運行到週身,而小白龍的身體竟然也開始發生了奇異的能量變化,唐獵和小白龍的週身全都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金色光芒,充沛的能量生生不息,源源不斷的在體內循環。
唐獵沉浸於這前所未有的驚喜之中,他和小白龍之間不但可以有意識上的交流,原來還能夠用能量交流。
腦海中忽然出現十多個黑色的影像,唐獵在心中大喊道:「加速,我要幹掉他們!」
他的命令第一時間傳達到了小白龍的腦海之中,小白龍爬升到一個相當的高度猛然向下方俯衝而去。
唐獵抽出屠龍刀,眼前的景物驟然放大,一支十三名黑暗龍使組成的隊伍出現在他下方的天空之中。
小白龍高速俯衝到隊伍的最後,黑暗龍使先後察覺到身後的異常。
面對十三名強勁的對手,唐獵必須憑借速度和果斷取勝,手中屠龍刀狠狠斬殺在翼龍的尾部,寒光過處,竟然將翼龍粗大的尾翼齊齊斬斷,那翼龍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身體失去平衡從高空中翻滾墜落,騎乘它的黑暗龍使甚至來不及做出過多的反應,便被翼龍帶著墜入迷霧之中。
小白龍動作敏捷,和唐獵心意相同,乾脆利索的幹掉一名龍使之後,身體一個側向盤旋,來到另外一名龍使的身邊,那位黑暗龍使正試圖抽出骨劍,可沒成想唐獵就如同神兵天降的來到身邊,由於國度的驚恐他的瞳孔驟然縮小,唐獵下手毫不留情,屠龍刀閃電般刺入他的小腹。此時一名黑暗龍使率先調轉過方向,駕馭翼龍向唐獵的身後襲擊而來。
小白龍強勁有力的尾部猝然出擊,準確無誤的掃落在翼龍的頭顱之上,竟然將翼龍的頭顱拍裂。
轉眼之間唐獵和小白龍竟然聯手除去三名龍使。
小公主被最前方的龍使縛在翼龍身上,她看到唐獵突然出現,芳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只可惜櫻唇被破布堵住,無法喊出聲來。
兩名黑暗龍使挺起骨槍全速向唐獵衝擊而來。
唐獵目光覷準他們之間的縫隙,小白龍馬上明白了唐獵的心意,宛如驚鴻般向前飛速猛衝,身體竟然從兩條翼龍之間穿行而過。
兩位黑暗龍使眼前突然失去目標,他們騎乘的翼龍被小白龍不可思議的穿越嚇得不知所措,在倉惶之中龐大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撞在了一起,在空中翻騰著向下方墜落。
唐獵挑起前方對手的骨槍,強勁有力的左拳在身形交錯之時擊打在對方的下頜之上,將那名黑暗龍使打得整個身軀向後騰飛而起。
小白龍的尾部成為翼龍敬畏的強大武器,在調轉身體方向的時候,又靈活掃中了一條翼龍的翅膀。
一人一龍的勇猛強悍極大的震懾了倖存的黑暗龍使,幾名原本準備圍攻唐獵的黑暗龍使紛紛放棄了他們的想法,驚恐的四散逃去。
唐獵的目標鎖定在劫持小公主的那名龍使身上,那名黑暗龍使看到同伴紛紛棄他而去,唐獵又緊追不捨,自知單憑翼龍的速度根本無法將對手擺脫,手中骨劍橫在小公主的玉頸之上,怒視唐獵道:「過來,我便殺了她!」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他緩緩舉起屠龍刀,似乎在對方的威脅下就要放棄。
可猝然之間他揚起手來,屠龍刀脫手閃電般飛了出去,那名黑暗龍使根本沒有想到唐獵會猝然出手,雙目因為驚恐而睜得老大。他清醒的感覺到前額裂開的疼痛,而後一個冰冷的物體深深刺入了他的腦部。
翼龍因為失去主人的驚恐,頭顱高高仰起,身軀竟然在空中直立起來,黑暗龍使牽連著小公主從高空中向下落去。
小白龍向兩人墜落的方向俯衝而去,唐獵強勁有力的臂膀搶在小公主落地之前,一把將她的嬌軀摟住,小白龍準確無誤的咬住屠龍刀的刀柄,將屠龍刀從黑暗龍使的頭顱內抽離了出來。
唐獵將小公主摟在身前,小心的抽出塞在她口中的破布,小公主驚魂未定的靠在唐獵寬闊溫暖的胸膛之上,輕聲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救我。」
小白龍穿行在雲霧之中,小公主靜靜偎依在唐獵的胸前,芳心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滋味,剛才的凶險和驚魂似乎早已離她遠去,內心中剩下的只有無法形容的溫馨。
唐獵卻沒有她那樣的浪漫,低聲道:「和你一起撤離的族人大都已經遇難。」
小公主的思緒回到殘酷的現實中來,想起剛才淒慘的一幕,她內心一酸,禁不住落下淚來,顫聲道:「力塔出賣了我們。」
唐獵黯然歎了一口氣,此時小白龍已經重新飛臨到屠殺的現場,緩緩降落在小溪旁。
蒲罡和蒲尼從慘烈的現場中找到了仍然倖存的四名精靈人,其中包括兩位小孩和一位少女。
幸運的是那兩名精靈小孩只是受了輕傷,襲擊開始的時候藏入小溪之中,所以從屠戮中倖免,那位少女被骨槍刺傷後背,幸好沒有傷及心肺。
小公主驚聲道:「蘭芝!」她抱起那位精靈少女的身軀,看到她仍然昏迷不醒。
唐獵歎了口氣,伸手在兩名精靈小孩的頭頂摸了摸。
蒲罡道:「主人,我們怎麼安置他們?」
唐獵的目光環視周圍,如果就此拋下小公主她們,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敵人再度尋來,既然救人就要負責到底。他大聲道:「先送小公主他們返回源神峰,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小公主含淚取出一個水晶瓶,從中倒出精靈之淚為蘭芝塗抹在傷口之上。
唐獵早在玄武帝國的時候,就見識過精靈之淚的神奇,悄然來到小公主身邊,看著她醫治蘭芝。
小公主輕聲道:「精靈之淚是我們族中最神聖的藥物,具有迅速生肌止血的功效。」
唐獵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以免敵人再度尋過來。」
小公主點了點頭。
唐獵讓蒲罡背起仍然昏迷的蘭芝,自己背起一個精靈族小孩,蒲罡背起了另外的一個。小白龍飛向他們上方的天空,消失於雲霧之中。
唐獵一行調轉方向,在小公主的指引下向源神峰進發。
讓唐獵他們始料未及的是,迷失森林處處都能夠看到血腥的場景,途中遇到不少戰死的精靈人,每個人的內心都變得無比沉重,根據眼前的情形來看,他們在明鏡谷中苦戰之時,迷思森林各處也發生了規模不同的戰鬥。
小公主深深為父兄和族人的安危擔憂著,唐獵一改往日的嬉笑調侃,低聲勸慰她,試圖幫助她從悲傷的情緒中解脫開來。
精靈之淚的功效果然神奇,蘭芝的傷勢在一天內便已經完全恢復,她堅持自己行走。那兩名精靈族的孩子早已被一幕幕慘烈的場景嚇呆,即便是睡夢之中也時而驚醒。
「到了」凝望不遠處的源神峰,唐獵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想到父兄和族人就在眼前,小公主卻無法高興起來,因為她知道,唐獵將自己護送回源神峰,就等於完成了他的使命,意味著馬上就要和唐獵分手,芳心中竟然生出依依不捨的感覺。
蒲罡來到唐獵身邊道:「主人,我馬上準備木筏渡河。」
唐獵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周圍靜的有些異常。」
經唐獵提醒,所有人同時意識到,自從來到這裡,竟然未聽到鳥獸的鳴叫,甚至連一隻飛蟲都未曾見到過。
身邊的精靈小孩忽然驚聲尖叫,蘭芝慌忙掩住他的嘴巴,唐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天空之中,約有近百條翼龍低飛而過。
小公主一顆芳心沉了下去,翼龍排成整齊的人字形隊伍,緩慢的飛躍他們的頭頂,逕自飛向源神峰。
唐獵低聲道:「源神峰失守了?」
小公主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些無恥的侵略者根本不會是父王的對手。」
唐獵雖然沒有見識過精靈王的真正實力,可是已經和二王子破空大王子岩石並肩戰鬥過,他們兩人無論箭術還是武力都是出類拔萃,想來精靈王比起他們更為強大。
蒲尼低聲問道:「主人,我們還渡河嗎?」
唐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向紅河河心,卻見五艘彎頭戰船在河面上一次排開,來回巡遊,甲板之上站有幾百名黑盔黑甲的武士,面目猙獰,獠牙外露,卻是古烈族人。
小公主緊張的握住唐獵的手臂,顫聲道:「那些戰船是我們的,卻不知為何落入了古烈族人的手中。」
唐獵充滿迷惑道:「這些古烈族士兵究竟是從哪兒來得?難道從地下冒出來的不成?」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枝葉聲響,小公主將弩箭瞄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聽到一名男子低聲道:「是我!泰拉駑。」
一名身披綠色枝葉的精靈族男子分開樹叢走了出來。
小公主欣喜的迎了上去,泰拉駑也是二王子破空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首先見過小公主,然後向唐獵幾人微笑示意。
唐獵卻沒有放下心中的提防,既然精靈族內多次出現了內奸,這個泰拉駑也很難保證是否忠心。
泰拉駑似乎看出唐獵心中的戒備,微笑道:「二王子擔心你們,特地讓我留在這裡接應小公主的。」
小公主道:「我父王呢?」
泰拉駑看了看周圍,方才低聲道:「大王和族人已經在古烈族人大舉攻來之前撤退。」
「什麼?」小公主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很難想像父親會在毫無抗爭的情況下,就放棄了源神峰,這片所有精靈族人心中的聖地。
泰拉駑道:「敵人還會源源不斷的到來,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唐獵向蒲尼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落在身後留意泰拉駑的舉動。自己則和小公主與泰拉駑並肩走在最前。
泰拉駑帶著他們在樹林之中穿行,在林中又看到一隻古烈族人的部隊經過。
他們潛伏在樹叢之中,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和對方發生正面衝突肯定是不明智的行為。蒲尼默默計算著經過古烈族士兵的人數,他和蒲罡兩人分別將兩個精靈族小孩的嘴巴掩住,生怕他們因為害怕而發出聲音,將古烈族大軍吸引過來。
古烈族士兵行進的速度很慢,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方才全部通過。
泰拉駑擦去額頭的汗水,長噓了一口氣道:「大王說,他們是事先在地下打通了密道,所以才能無聲無息的進入迷失森林。」
唐獵不解道:「他們為什麼要對付你們精靈人?」
泰拉駑沒有說話,拉開前方樹枝遮擋的地方,現出一個洞口。
唐獵讓蒲罡率先走在最前,泰拉駑笑道:「唐先生的戒心很重。」
唐獵微笑道:「小心行的萬年船,不然我也不會平平安安的站在這裡。」
小公主輕聲道:「泰拉駑不會出賣我們,你放心吧。」
唐獵淡然一笑,他對泰拉駑並不瞭解,自然無法充分信任他。
眾人躬下身軀沿著這隱蔽的地洞前行,大約走出二百米之後,地洞開始變得寬闊,可以容納兩人並肩同行。
小公主之前也並不知道有這條地洞,黑暗中悄然握住了唐獵的手臂,聽到她輕柔的呼吸聲就在耳畔,唐獵心中不由得一蕩。
此時泰拉駑在黑暗中擊了兩下手掌,前方立時閃爍起兩點光芒,卻是兩名精靈武士手持火炬照亮了前方的地洞。
小公主欣喜道:「你們果然都在這裡,我父王呢?」
唐獵此時方才放下心來,藉著火把的亮光,看到破空卓爾不群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小公主欣喜若狂的跑了過去,緊緊握住二哥的大手:「二哥……」想起之前所受的磨難心頭一陣委屈,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破空輕輕拍了拍小公主的肩膀,來到唐獵身邊,微笑道:「看來我和唐先生有緣,就算在地洞中仍舊能夠見面。」
唐獵呵呵笑道:「的確有緣。」
小公主小聲將唐獵從黑暗龍使手中救出自己的經過講了一遍。
破空自然又是對唐獵深深感激了一通。
「父王呢?」小公主詫異道。
破空微笑道:「父王和大哥他們全都安全撤離,你放心,我們所蒙受的損失並不大。」
小公主氣憤的說道:「為什麼眼睜睜看著那些古烈族人佔據我們的家園,卻無動於衷呢?」
破空道:「父王運籌帷幄,自然有他的打算,這些古烈族人有備而來,更何況我們的族人之中出現了不少的內奸,如果倉促迎戰,只有犧牲更多的兄弟。」
「可是源神峰已經被他們佔據,迷死森林也落在了他們的控制中。」小公主氣呼呼道。
破空大笑了起來:「迷失森林是我們的家園,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朋友,古烈族人想要佔領這裡,做夢去吧!」
唐獵隱然猜測到精靈族人所打的主意,看來精靈王之所以選擇暫時放棄,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傷,讓古烈人長驅直入深入迷失森林的腹地之後,他們利用地形的優勢隱藏起來,現在敵明我暗,等待機會給對手一個突然襲擊。
破空讓人帶領小公主他們去休息,和唐獵來到他的臨時指部,一個寬敞的洞穴之中。
剛才為唐獵他們引路的泰拉駑端上來一個果盤,還有一個精美的純銀酒壺。笑呵呵對唐獵道:「唐先生現在不懷疑我了嗎?」
破空微笑道:「泰拉駑是我的結義兄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唐先生以後會瞭解他的。」
唐獵笑道:「剛才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希望泰拉駑大哥不要見怪。」
泰拉駑向唐獵豎起拇指道:「唐先生真是一條好漢子。」他轉身離去,留給破空和唐獵單獨交談的空間。
破空為唐獵斟滿酒水道:「多謝唐先生救小妹於危難之中。」
唐獵淡然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破空大笑道:「唐先生的話總是充滿哲理,難怪父王會如此欣賞你。」
唐獵心中暗道:「我可不覺得。」想起當初和精靈王見面之時,精靈王對他神情冷淡,並不像欣賞他的樣子。
破空道:「父王有句話托我轉告唐先生。」
唐獵有些迷惑的望向破空,卻不知精靈王有什麼話對自己說?破空道:「唐先生前往納達爾平原,如果途中有興趣可以前往聖雪峰走一趟,父王說,唐先生一定會不虛此行。」
唐獵淡然一笑,其實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這次抵達納達爾平原之後,就再也不涉足這些血腥爭鬥,尋找一片靜謐的田園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他飲盡杯中的果酒,感慨道:「在這片大陸之上,想找到一塊沒有爭鬥的地方好難。「破空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我們精靈族為了躲避玄武國和藍德國的血腥屠殺,幾經遷徙,現在來到這裡,沒想到仍然無法逃得過戰爭。」
唐獵頗感好奇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精靈族和古烈族之間因何而結盟,卻又為何突然反目?」
破空歎了口氣道:「唐先生有沒有聽說過魔帝秋禪的名字?」
唐獵點了點頭,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他心中的黑暗印記,幾乎成為邪惡和陰暗的代表。
破空道:「魔帝秋禪被封印在天壑的彼端,可是他捲土重來的野心從未停止過,唐先生所見到的那些黑暗龍使便來自於他的黑暗軍團。」
唐獵微微一怔:「可是魔帝秋禪仍然在封印之中。」
破空充滿憂慮道:「父王說過,魔帝秋禪總有一日可以衝破封印,這一天就快來到,他手下的那些爪牙在天壑彼端蠢蠢欲動,古烈族當初與我們同盟,就是為了和黑暗軍團對抗,現在看來,黑暗軍團實力擴展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唐獵低聲道:「看來這片大陸就要陷入戰火紛飛之中了。」
破空默默點了點頭,他凝望唐獵的雙目道:「唐先生,我有一件事相求。」
「二王子請說。」
「父王讓我找到小妹之後,即刻將她送往聖雪峰,交給我們族中的長老照顧,唐先生既然前往納達爾平原,剛好順路,能否幫我護送小妹安全抵達那裡?」
唐獵微微沉吟了一下,低聲道:「二王子如此信任我?」
破空真摯道:「破空已經將唐先生當成了我的朋友。」
唐獵端起酒杯和破空對飲而盡,大聲道:「就憑你這句話,我一定將小公主平安送到聖雪峰。」
破空握住唐獵的手臂道:「唐先生,我有一個提議,既然你我如此投緣,不如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如何?」
唐獵對破空一直都頗為欣賞,聽到他的提議,爽快的點了點頭。
精靈人結拜兄弟的方式和唐獵印象中不同,沒有過多繁瑣的儀式,破空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和唐獵分別握住鏃尖和箭尾,將羽箭折斷。兩人雙手緊緊相握,唐獵比破空小三歲,自然要喊他大哥。
破空激動道:「兄弟,從今天起,我又多了一個好兄弟。」
「大哥!」唐獵大聲道。
破空從腰間取出一個銀色的圓筒遞給唐獵,唐獵握在手中感覺頗為沉重,卻是鉑金打造而成。破空道:「這是滅魂針,筒內裝有無數牛毛毒針,危急之時可以用來保命,不過其中毒針數量有限,只可以發射三次。」
唐獵點了點頭,想了想從靴筒內抽出那把從黃金窟得來的匕首遞給破空:「大哥,這是我從虛海得到的匕首,你留著防身吧。」
匕首剛剛入手,破空便感覺到它的鋒利與沉重,頓時明白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刃,慌忙推卻道:「兄弟,這匕首如此珍貴,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唐獵揚起滅魂針道:「滅魂針一樣珍貴,大哥難道非要我做個小氣之人嗎?」
破空哈哈大笑,點了點頭將匕首收好,兩人端起桌上的果酒,對飲而盡。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3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章【失落的文明】
小公主聽說要她先行前往聖雪峰,心中本來老大的不樂意,可是聽說唐獵要親自護送她前行,頓時高興了起來,假意反抗了幾句,便遵從了二哥的決定。
破空展開一幅古舊的地圖,示意唐獵和小公主來到身邊。他指向地圖道:「這是我們所處的位置。」他的手指沿著地圖指向西南端,輕輕點了點道:「這就是聖雪峰。」
小公主曾經去過聖雪峰一次,輕聲道:「從這裡到聖雪峰至少要七天七夜的路程。」
破空道:「我會讓人將你們護送到『彩雲湖』從那裡進入森爾峽谷,這條道路雖然曲折難行,可是人跡罕至,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唐獵點了點頭,在眼前的形勢下,選擇這樣一條道路是最現實可行的。
破空鄭重交代道:「有件事你們必須記住,森爾峽谷之中有一條上古隧道,曾經是神魔交戰之地,據我族長老所說,那裡廢棄多年,一直被可怕的詛咒所籠罩,很久以前,便被我精靈族列為禁地,你們必須避開那裡。
唐獵笑道:「放心,我們不會惹那個麻煩的。」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還是由泰拉駑負責將唐獵他們送出地洞,蘭芝和那兩個精靈小孩也隨著小公主一起前往聖雪峰。
彩雲湖宛如一顆璀璨的寶石般靜靜躺在迷幻森林的懷抱之中,湖水的面積並不大,可是很深,整個湖面呈現出海洋般的深藍色,靜悄悄的隱藏在綠樹掩映之中,沒有一絲波浪。天空中的雲影靜靜投射在湖面之上,乍看上去好像雲層就在湖面移動。
周圍的一切如此靜謐,讓每個人壓抑許久的心情自然而然的放鬆起來。
唐獵捧起一把清涼的湖水,洗去臉上的風塵,輕聲道:「如果沒有戰爭該有多好!」
蒲尼歎了口氣道:「這片大陸上根本沒有真正平靜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會有流血。」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他來到格蘭蒂亞大陸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對蒲尼的這番話深有感觸。可是他卻一直想在逃避征戰和血腥,他不由得深思道,就算抵達傳說中的納達爾平原,難道真的能夠獲得平靜和安逸嗎?他無法確定,他不敢去想,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這希望是何其的渺茫。
小公主從唐獵複雜的神情看出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柔聲道:「唐獵,你是不是抵達納達爾平原之後,再不回來?」
唐獵的目光落在湖面子上,宛如深邃的湖水一般變幻莫測:「明天的事情我從未想過,我所能看到的只有腳下的這條道路……」
森爾峽谷遠比破空所描述的更加曲折難行,早已荒廢的道路之上遍佈碎石和荊棘,每行進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蒲罡蒲尼和唐獵輪番在隊伍的最前方開路,他們的體力雖然強健,可是在烈日的暴曬之下,體內的能量也隨著水分消耗的十分迅速。
小公主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唐獵,為什麼你不叫出你的龍,讓它帶著我們飛過去。」
唐獵揮刀砍斷前方的荊棘,轉身笑道:「我和你二哥是結拜兄弟,你好像應該尊稱我為唐大哥。」
小公主皺了皺可愛的鼻翼道:「還是叫你唐獵親切一些,再說你未必比我大呢。」
唐獵淡然一笑道:「人活在世上,還是多受一點磨礪好,有句話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目光盯住小公主嬌艷的俏臉忽然想起人上人的另外一層含義,心中暗想道:「若是成為這小妮子的人上人該是一種怎樣的樂事。」
小公主被唐獵灼熱的目光看得芳心一陣狂跳,嬌嗔道:「你看我做什麼?」
唐獵猛然醒悟,心中暗自慚愧,小公主怎麼說也是自己結義兄弟的妹子,自己豈可生出這種淫邪的念頭,暗罵自己無恥,目光慌忙避開小公主,一刀心不在焉的劈向前方,不曾想手掌的肌膚卻被荊棘劃破,慘叫一聲屠龍刀落在了地上。
小公主緊張非常,第一個衝到唐獵身邊,握住他大手擔心道:「唐獵,你怎樣了,有沒有傷到?」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唐獵心中一暖搖了搖頭。
小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轉身看去,周圍蒲罡、蘭芝他們臉上全都帶著不言自明的笑容,俏臉一陣發燒,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唐獵怕她尷尬,岔開話題道:「我們休息一下,補充點清水乾糧再走。」拾起屠龍刀大步來到一邊的岩石上坐下。
小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不顧眾人的眼光,將唐獵的大手拉了過去,細心的用飛針,幫他將深入皮膚的刺挑出來,然後又取出精靈之淚。
唐獵笑道:「不用,這點毛刺算什麼?千萬不要糟蹋你的靈丹妙藥。」他何其狡猾,已經看出小公主對他竟然產生了微妙的感情。
兩個精靈小孩歡快的在亂石叢中追逐起來,蘭芝取出水囊分別送到每個人的手中。
唐獵連灌了幾口,抹乾嘴唇道:「只怕我們還要在這峽谷中停留幾天。」
小公主抱怨道:「早知道這條路如此難走,還不如另選其他的道路。」
唐獵正要說話,心頭忽然加速跳動了起來,他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支隊伍行進的畫面,這是一支約有兩千人的獸人隊伍,隊伍的最前方是六頭生有堅韌甲冑的怪獸,它們承擔了開路的責任,用堅韌的皮膚和巨大的腳掌將荊棘和碎石碾平,緊隨其後的一千五百名獸人步兵行進在被碾踏過的荊棘叢中,堅韌厚重的肌膚絲毫不畏懼荊棘的阻撓,他們負責二次清理露面,最後方還有一支大約五百人的狼騎兵,緩緩行進在獸人踩踏開闢的道路之上。
唐獵迅速意識到,這是小白龍傳遞給自己的訊號,他霍然站起身來,大聲道:「不好,有敵人正從森爾峽谷向我們的位置走過來。」
其他人並沒有唐獵這樣的感知力,一個個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唐獵閉上眼睛用心靈與小白龍交流著,敵人距離他們還有十多里的路程,隊伍幾乎將整個峽谷填塞,所到之處,荊棘和亂石完全被他們輾平,大有摧枯拉朽的勢頭。
這森爾峽谷雖然到處生滿荊棘和亂石,可是峽谷實在太過狹窄,卻沒有合適隱藏的地方,唐獵從行囊中取出破空送給他的地圖,他的手指重重在右側的位置點了一下:「看來我們只有去這裡藏身了。」
小公主驚聲道:「你要去那條上古隧道?」
唐獵點了點頭,包括兩名小孩在內的精靈族人都流露出驚恐的神情,對他們而言,上古隧道的可怕傳說早已根深蒂固的留在腦中。
唐獵斬釘截鐵道:「敵人的軍隊即將碾踏過這裡,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蒲尼附議道:「就算上古隧道果真如二王子所說的那樣可怕,我們可以進入隧道口躲避一時,等到敵軍經過以後再重新返回這裡。」
蘭芝充滿憂慮道:「可是我們的先祖已經將那裡列為禁地……」
小公主輕聲道:「眼前也只有這樣做了,這件事我日後會向父王解釋。」
唐獵淡然笑道:「你不說,我不說,又怎會傳到你父王的耳中?」
小公主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大感新奇,更何況有唐獵在身邊,芳心中竟然沒有感到任何的畏懼,暗自想到無論出現任何的危險,唐獵都會保護自己的。
按照地圖所標記,唐獵引領眾人翻閱亂石向峽谷的右側走去,斜向右前方行進一里左右,眼前出現一片亂石,蒲罡和蒲尼兩人合力掀開阻擋住道路的石塊,就快接近隧道之時,卻又一塊巨大的山巖擋住入口。
兩人合力想推開巨岩,可是那巨岩實在太重,傾盡全力竟然無法將之移動分毫。臨到眼前竟然又遇到如此的阻礙。
唐獵圍著巨岩繞了一圈,這塊山巖長寬高各有五米左右,以人力很難將之移動。他抽出屠龍刀,朗聲道:「你們走遠些,我來劈開它!」
眾人慌忙撤到十米開外的地方,唐獵凝聚雙臂的力量,雙手握住屠龍刀高舉過頭頂,藍色刀焰在屠龍刀的週身迅速升騰燃燒起來,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身體躍起在半空之中,屠龍刀居高臨下向巨岩全力劈落。
蘊含強大能量的屠龍刀勢如破竹般劈入巨岩之中,而後能量從刀身迅速向四周輻射,巨大的山巖被這驟然膨脹的強大力量炸得四分五裂,煙霧繚繞之中,巨岩後方現出一個兩米見方的石門。
唐獵舉起屠龍刀,準備再次揮出,試圖將石門劈開,卻聽到小公主尖聲道:「且慢!」
唐獵微微一怔,高高舉起的雙手僵在頭頂。
小公主第一時間衝到唐獵的身邊,指向那石門道:「上面雕刻的是源赫納真神!」
唐獵這才留意到石門之上果然雕刻著一尊神像,想來就是小公主所說的源赫納真神。
小公主和蘭芝的表情變得恭敬無比,雙手合什,充滿崇敬的向神像敬禮。兩個精靈小孩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恭恭敬敬的向神像施禮。
唐獵又好氣又好笑,關鍵時刻誰曾想又出現了這個岔子,要知道源赫納在精靈人心中,如同耶穌在基督徒心中的地位,想要揮刀將石門破壞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大大的不敬。
蒲尼趴在地面之上,單耳緊貼地面,他已經感覺到地面的微微震動,敵軍的步伐已經越來越近,他大聲提醒道:「主人,敵軍就快抵達這裡了。」
唐獵充滿焦慮的看了看小公主。
小公主的目光卻落在石像周圍所刻的怪異字符之上,這些字符除了精靈王的嫡系家族以外,其他人並不認識,乃是遠古精靈語。小公主暗自稱奇,輕聲誦念道:「遠方的風,吹去蒙在我身上千年的塵土吧!卡西亞!」
她的話音剛落,石門緩緩從中移開,現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一股陰森的冷風從洞口向外吹出,包括唐獵在內的所有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唐獵雖然並不相信破空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危言聳聽的話,可是看到眼前情景,心情不禁沉重起來。
此時地面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古烈族的軍隊距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很快便會經過他們的身邊。
唐獵大聲道:「沒有時間了,他率先從小公主和蘭芝中間通過,大步走入隧道之中。
小公主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唐獵走入隧道,蘭芝和蒲尼分別抱著一個精靈小孩緊跟小公主走入,蒲罡留在最後,他轉身向遠方的峽谷中看了一眼,只見塵煙瀰漫之中,六頭巨大的怪獸並排向這邊行進而來。
蒲罡嚇得吐了吐舌頭,慌忙衝入隧道之中。
唐獵低聲道:「大家千萬不要走散,都來到我的身邊!」他吩咐蒲罡道:「蒲罡,用石頭將石門中間塞住,以免它們合攏……」他的話音未落,那兩扇石門轟然向中間合攏,蒲罡和蒲尼同時衝向石門,只可惜他們來到石門前方的時候,石門已經重新關閉,再看石門,縫隙幾不可見,根本沒有著力之處。
小公主取下發誓上的夜明珠,照亮石門後方,卻看到石門上光滑平整,和剛才進門看到的那一面完全不同,沒有任何的圖案在上面。她輕聲道:「遠方的風,吹去蒙在我身上千年的塵土吧!卡西亞!」石門紋絲不動,看來這咒語只能使用一次。
小公主心有不甘的再誦念了一遍,那石門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神情卻仍然鎮定自若,他是所有人依賴的對象,如果露出任何的憂慮,只怕會影響到他人的心境,唐獵微笑道:「看來,你們那位源赫納真神是想讓我們一路走下去了。」
地面此時猛然震動了一下,小公主立足不穩,向後險些跌倒,幸虧唐獵及時摟住她的嬌軀,倉促之中大手竟撫摸在小公主充滿彈性的乳房之上,小公主尖叫了一聲,隨即羞得俏臉通紅,幸好黑暗之中沒有其他人留意到這件事。她輕輕掙脫開唐獵的懷抱,妙目竟然羞得不敢向唐獵往上一眼。
唐獵無意中摸到她的敏感部位,心神也是一蕩,沒想到小公主已經完全發育成一位妙齡少女。
此時唐獵的目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他敏銳的覺察到有一個龐大的生物正在不斷接近石門的方向。
他大聲提醒小公主道:「快離開那裡!」
小公主正準備離開,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狠狠撞擊在石門之上,整個天地為之震動了起來,小公主的嬌軀無法曾受住這樣的震動,被震得離開地面飛起,唐獵張開臂膀去接她,卻被小公主的嬌軀重重撞在懷中,兩人摟抱在一起摔倒在地面之上。
小公主充滿彈性的雙峰緊緊壓在唐獵健碩的胸口,黑暗中她清晰的感覺到唐獵變得急促的呼吸和突然加速的心跳。
唐獵的後腦重重撞在堅硬的地面上險些沒昏過去,頭腦一陣發懵,大聲道:「一定是被他們發現了。」抬頭望去,卻看到石門堅固異常,在如此強大的衝撞力下仍然絲毫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貼近小公主杏葉一般可愛的耳廓,小聲道:「壓夠了沒有,我要起來了。」
小公主又羞又急,忽然低下頭去,狠狠在唐獵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唐獵失聲慘叫,將眾人的目光同時吸引了過來。
「主人,你沒事吧?」蒲尼關切問道。
唐獵樂呵呵站起身來,微笑道:「不妨事,有只小蟲子叮了我一下。」趁著眾人不備,悄然在小公主飽滿的臀部輕輕捏了一下,小公主含羞從他的身上爬起,芳心中卻是甜絲絲的無比受用。
這隧道雖然黑暗,可是空氣並不污濁,想來應該有不少的隱秘通風口用來換氣。蒲罡取出事先準備的火把,用火石點燃,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方形的石製甬道,石壁之上刻有各種怪異的圖案,和石門所見的神像不同,這裡的圖案和周圍銘刻的文字甚至連小公主也從未見過。
唐獵忽然伸出手臂,示意暫時停下腳步,低聲道:「閉上眼睛!」小公主和蘭芝閉上了眼睛,蒲罡和蒲尼分別摀住那對精靈小孩的眼睛,唐獵牽起小公主的柔荑,緩步向前方走去,前方地面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骨骸,從形態看,應該屬於幾個不同的族群。
蒲尼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把鐵劍,吹去灰塵,插入身後的背囊之中。
走過骸骨群,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廳,石廳正中的通道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擺放著一尊高約三米的石像,因為年月久遠的緣故,石像上面結滿蛛網塵絲。
小公主輕聲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唐獵搖了搖頭道:「你二哥給我的地圖上並沒有做出詳細標記。」他隱約聽到前方似乎有風浪之聲,可是這裡明明是山中的隧道,怎麼會有水存在?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有水浪的聲音!」小公主輕聲道,她的話證明唐獵剛才並不是錯覺。
趴在蒲罡身上的精靈小孩忽然道:「那石像在動哎!」
蒲罡笑道:「怎麼可能?」他順著那孩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頭頂石像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忍不住訓斥道:「小鬼頭,存心騙我是不是?」
此時那石像卻突然從高處跳躍下來,手中長矛向蒲罡的胸口狠狠扎去。
驚人的變化只在瞬息之間,蒲尼距離蒲罡最近,他怒吼一聲,手臂迎向長矛,準確無誤的抓住長矛的首端,奮起神力,將石像高高舉起,旋轉著扔了出去,重重撞在前方基座之上,那石像被撞得四分五裂,裂開的部分竟然滲出殷紅色的鮮血。
大廳內的石像幾乎在同時復活,它們高舉武器從四面八方向唐獵他們圍攏而來。
唐獵大聲命令道:「蒲尼,你負責保護小公主她們!」虎軀率先衝了出去,迎向一具身高在三米左右的石像。
石像雙手掄起巨大鐵錘,向唐獵頭頂擊落,唐獵手中屠龍刀閃電般劈砍在鐵錘之上,銳利的鋒芒將錘頭斬斷,錘頭去勢不歇,砸在唐獵身後的另一尊石像之上,將那石像的頭顱砸得粉碎,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倒向地面。
唐獵動作靈活,迅速繞行到石像的身後,屠龍刀橫削在它的腰部,將石像砍成兩斷。
這些石像雖然力大無比,可是動作十分的笨拙,唐獵和蒲罡聯手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蒲尼和小公主護衛蘭芝和那兩名精靈小孩緊緊跟隨在他們的身後行進。
終於來到大廳的盡頭,蒲罡一拳將前方的石門擊碎,唐獵揮刀將一尊就要衝到身邊的石像劈成兩半,大吼道:「快離開這裡!」
兩尊石像一左一右揮動手中大砍刀向唐獵砍來,唐獵一刀將左側石像握刀的手臂斬斷,左拳凝聚力量猝然擊打在右側砍刀的側面,鐵製砍刀被唐獵一拳打得彎曲成九十度,不等那石像再次發動攻擊,唐獵手中的屠龍刀先後從它們的腿部砍過,失去雙腿的石像突然矮了半截,搖晃著倒在了地上。
看著石像斷肢處流出的鮮血,唐獵有些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這些沒有生命的石像為何會流出鮮血。
蒲罡奔跑在最前方引路,唐獵留在隊尾斷後,好在那些石像並不敢追出大廳。
確信那些石像放棄了追趕,唐獵這才放慢了腳步,此時前方波濤聲變得越發清晰,一個直徑在二十米左右的水潭出現在他們的前方,周圍並沒有一絲風,潭水卻波濤洶湧,一道寬約半米的石樑橫亙於水潭之上,想要抵達對面這是唯一的途徑。
唐獵示意蒲罡先行通過石樑,蒲罡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變化,看來石樑之上並沒有暗藏機關。
蒲罡重新返回和蒲尼護衛蘭芝和那兩名精靈小孩通過石樑,唐獵和玄波緊隨其後,走到石樑正中之時,水潭內的波浪突然變大,激起的水浪竟有五米之高,濺出的水花,將他們身上的衣物沾濕。
唐獵大聲道:「盯著前方,一直走下去,不要向下看!」他緊握手中屠龍刀護衛住前方的小公主,周圍景物變化無一可以逃過他的眼睛。
潭水忽然飛速旋轉起來,正中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漩渦,『澎!』地一聲巨響,一個接著一個的巨浪在他們的周圍升騰而起,水汽瀰漫在整個地下空間之中,每個人在瞬間都看不清周圍的情景,幾乎在同時停下了腳步。
當濛濛水汽散盡,聽到兩聲驚恐的尖叫,一隻巨大的觸角將蘭芝和一名精靈小孩層層捲起。
蒲尼將懷中小孩擲給不遠處的蒲罡,抽出身後鐵劍,縱身躍上觸角,在它沒有縮入水面以前,一劍深深刺了進去,藍色的血液從傷口飛濺而出。
讓人驚恐的吼叫從水底傳來,潭水宛如爆炸般向上倒飛而起,巨大的觸角負痛迅速縮入水面之下,連同蒲尼三人一起拖入水潭之中。
此時又有數條巨大的觸角從水底探伸了出來。
唐獵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看準水潭之中一個巨大的圓形球體,猛然騰躍了過去,身體在半空之中突然改變方向,頭向下俯衝,雙手緊握屠龍刀深深插入球體之中,強大的刀焰在怪物的體內熊熊燃燒了起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陣焦糊的味道,數條觸角向石樑上橫掃而去,蒲罡搶在最前方用手中砍刀連續削斷兩隻觸角,轉身去看水潭之中。
卻見唐獵身上沾滿了藍色的血漿,雙足站在一個巨大的圓球之上,能量通過屠龍刀源源不斷的向那怪物頭顱內送去,這致命的攻擊,讓怪物龐大的身軀不斷抽搐,終於停止了動靜,身體開始緩慢的下沉。
蒲尼此時從水面下抱著蘭芝和那精靈小孩浮了出來,大笑道:「是只大章魚!」
看到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唐獵深深鬆了一口氣,在潭水中洗淨身上的藍色血漿,游到石樑旁重新爬了上去。
越過水潭之後,選擇了一片平整的開闊地面暫時休息,蒲尼和蒲罡兄弟升起了火堆,沒過多久便飄來誘人的肉香,卻是他們將那隻大章魚的觸角切成薄片,串在鐵劍上烤了起來。這種別樣的燒烤,唐獵還是第一次享受到。
小公主抱著雙膝坐在帳篷前,美目偷偷看著唐獵,火光映紅了唐獵堅毅而英俊的輪廓,他時而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小公主不覺露出甜甜的笑容,她忽然感覺到唐獵悄然佔據了自己芳心的位置。旅程雖然充滿重重的凶險,可是有唐獵在身邊,一切都變得旖旎而浪漫。
哄著兩名精靈小孩入睡以後,蘭芝悄然來到火堆旁,將蒲尼、蒲罡的衣物整理平整,掛在火旁烘烤。
蒲尼用匕首挑著烤熟的章魚肉片遞了過去:「你也餓了,快吃吧!」
蘭芝嫣然一笑,蒲尼一時間竟看得呆在那裡。
「謝謝你救了我!」蘭芝柔聲道。
蒲尼有些侷促不安道:「這……這是我該做的……」面對精靈族少女,他內心深處仍然感到自卑,可潛意識告訴他,他對這位溫柔的精靈族少女產生了強烈的好感。
看著蘭芝的背影,蒲尼仍然呆呆出神,唐獵笑瞇瞇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如果看中了就早點下手,我看蘭芝對你很有好感啊。」
蒲尼紅著面孔低聲道:「主人,我……我怎能高攀上人家……」
唐獵哈哈大笑,而後附在蒲尼耳邊小聲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護送到聖雪峰便完成了我們的任務,到時候你就是想見人家,只怕也沒有機會了。」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們繼續沿著通道向前行進,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整天之後,終於看到了隧道的盡頭。
唐獵重重在石壁上拍擊了一下,感覺到下方是堅硬的岩石,蒲罡和蒲尼在周圍尋找,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出口。
所有人的情緒開始變得低落起來,這竟然是一條沒有出口的隧道。他們力盡千辛萬苦,跋涉了整整兩個日夜,卻要面對要折返的事實。
唐獵苦笑道:「看來命運跟我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或許我們應該回頭了。」
小公主秀美微顰道:「既然是隧道,一定應該有出口可以走出去。」她仰首望向上方,距離穹頂大約有二十米的高度,小公主整理好她的那對蟬翼般的翅膀,向上騰飛而起,身姿曼妙,宛如凌波仙子。
很快她就重新降落到唐獵的身邊,神情黯然道:「上面也都是岩石,沒有出口。」
唐獵安慰她道:「不過是走了一段冤枉路,大不了我們再走回去。」其實他心中對脫困的前景也並不看好,想起剛剛進入隧道之時,那巨獸的撞擊都沒有將石門撞開,想來石門極為堅固,不知道屠龍刀能不能將石門順利擊穿。
蒲罡心有不甘的跺了跺地面,蒲尼歎了口氣道:「大哥,我已經查看過了,地下也沒有出口。」
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蒲尼所背著的那精靈小孩忽然大聲道:「不對,我感覺到有風正向這邊吹來!」
蒲尼笑道:「只怕是你的錯覺!」
唐獵也沒有感到周圍有風吹過,以為是這孩子在黑暗中害怕所產生的錯覺。
「蟲子!」那精靈小孩驚聲叫道。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黑暗中果然亮起了一點藍幽幽的光芒,正向他們所處的位置緩慢的移動。
小公主反應神速,揚起手中的弩箭向那光芒射去,弩箭準確射中藍光,在一聲輕響過後,藍光分裂成為四個同樣的藍色光團。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一章【沉睡的惡魔】
說時遲那時快,藍色光團在空中迅速分裂,轉眼之間,宛如夜空中的繁星般,已經佈滿了他們所處的空間,這本該無比美麗的景色,此刻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唐獵體內的能量自然而然的應激而生,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瑰麗非凡的甲冑,藍色的光芒與昆蟲形成的點點光芒相映生輝,他和蒲罡、蒲尼三人背身將小公主和蘭芝等人護衛在中心,手中緊握武器,全身灌注的盯著空中的飛蟲。
唐獵不由得想起當初在瀚海沙漠遇到沙蟲的情景,那時沙蟲的數目雖然比眼前的飛蟲更多,可是畢竟它們的攻擊僅僅限於地面。
無可計數的藍色飛蟲在他們周圍的空間內緩慢的移動,卻不急發出進攻。
唐獵低聲安慰眾人道:「或許這只是普通的螢火蟲。」
他的話剛剛說完,藍色飛蟲開始在正前方的空間中聚攏,一個光球迅速的形成,那光球越來越大,隨即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形狀,隨著飛蟲的越聚越多,最後竟然聚合成為一個發光的人體。
他靜靜漂浮在虛空之中,眼眶的位置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這詭異的景象將兩名精靈小孩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唐獵淡然笑道:「何必裝神弄鬼嚇唬小孩子!」心中也大感詭異,在他有生之年還從沒有見到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藍色人體發出一陣陰測測的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入這片上古禁地,驚擾我主人休息!」
唐獵心中一怔,從他的話語中可以推斷出,這裡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
唐獵馬上換成一幅笑臉道:「這位大哥,我們只是想借條路前往聖雪峰,並沒有驚擾你休息的意思,不如你指引一條明路給我們,我們馬上離開!」
那藍身人冷笑道:「狡猾的小子,當我白癡嗎?」他的手凌空虛點了一下,一道耀眼的光芒緩緩飛出,凝滯在半空之中,而後緩緩擴展開來,成為一個直徑約有十米的平面。
藍身人宛如鬼魅般飛起,落在平面的中心,陰陽怪氣道:「能從這條隧道通過的,必須要滿足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唐獵大聲問道。
「那就是,打到我!」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低聲向蒲罡兄弟二人道:「照顧好她們!」他抽出屠龍刀,全力騰躍向半空之中,本欲舉刀發動攻擊,卻看那藍身人微笑道:「年輕人,公平一些好嗎?」他的身體輕輕蕩蕩向後方飄去,雙足穩穩落在圓形藍色平面的邊緣。
唐獵自問這一刀根本無法擊中對手,只好收回屠龍刀,雙足落在那光暈形成的平面之上,他本以為這是一個光體的幻想,卻沒有想到雙足落下之處,竟然感到宛如地面一樣的堅實承托力。
藍身人微笑道:「你叫什麼?我從來不和無名之輩交手。」
「唐獵!」唐獵大聲道。
藍身人點了點頭道:「很好,我也叫唐獵!」
唐獵虎軀劇震,對方的語氣和腔調在轉瞬之間竟然變得和自己一摸一樣。
藍身人的身軀開始發出奇異的變化,他的外形和唐獵變成了完全相同的形狀,就連手中握執的武器也變成了和唐獵一樣的屠龍刀,當然一切只是外形,他的身體仍然呈現出閃閃發光的藍色。
「一切都是幻像!」唐獵在內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收斂心神,屠龍刀捲起狂飆,以魔刀慶臻所傳授的屠魔七式掀開了戰鬥的序幕。
讓他驚奇的是,對手竟然以同樣的一招向自己攻來,雙刀在虛空中交錯,刺耳的金屬鳴響聲震徹於整個空間之中。
唐獵絕不相信這世上除了他和慶臻以外還會有人掌握屠魔七式,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手在自己出手的時候便迅速學會了他的刀法,並且馬上現學現賣,這樣的學習能力實在不可思議。
唐獵爆發出一聲怒吼,屠魔七式延綿不斷的向對手使出,他不相信對手有能力在同時將他的刀法全部學會,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對手以同樣的屠魔七式向唐獵展開了進攻,一時間刀鋒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場面極盡激烈讓人咂舌。
小公主也看出形勢不對,輕聲向蒲尼道:「好像是唐獵自己跟自己打架。」
蒲尼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場面上的確像唐獵在跟自己打架,這種詭異的場面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
藍身人出手的節奏隨著唐獵同時變化,唐獵攻擊的越急,他出手也就越急,唐獵的攻勢放緩,他隨之也放緩了節奏。
唐獵越打越是焦躁,無論他怎樣變化,對方都會在第一時間響應過來。
唐獵怒道:「你究竟想幹什麼?有種的便拿出真本事來,老學我幹什麼?」
藍身人用同樣的語氣道:「你究竟想幹什麼?有種的便拿出真本事來,老學我幹什麼?」
唐獵險些被他氣暈。
兩個精靈小孩看到眼前的情景,卻忘記了害怕,格格笑出聲來。
唐獵此時反倒冷靜了下來,他停下動作,沿著圓形平面緩步而行,對方能夠第一時間瞭解到自己的下一步舉動,單憑眼力觀察絕對達不到。
唐獵的目光忽然落向腳下的藍光平面,難道是腳下的這片圓形平面,將自己動作的信息第一時間傳遞給了對手?
唐獵在窺視對手的同時,藍身人也在悄然窺視著唐獵,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興奮異常的光芒,渡過了漫長的孤寂歲月之後,終於可以看到有人經過,對他來說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唐獵舉起屠龍刀,在對手做出同樣動作的時候,突然出乎意料的翻身躍出了藍色平面,穩穩落在地面之上,淡然笑道:「你沒什麼本事,只會模仿別人,我不跟你打了!」
藍身人哈哈怪笑道:「現在不想打,只怕是太晚了!」他的身軀從高處俯衝而下,宛如利劍般向唐獵的胸口攻去。
唐獵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以墨子劍法和自體能量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外層防禦罩,任憑藍身人攻擊的如何迅猛,總是游刃有餘的將之化解。
那藍身人看到唐獵突然變招,化攻為守,自己卻偏偏無法攻破他的防禦,心中大感好奇,他利用剛才從唐獵那裡學來的屠魔七式,暴風驟雨般向唐獵攻到,雖然其中的真正玄妙未能領悟,可是刀法揮舞的似模似樣,在旁人看來已經和唐獵所用的刀法沒有任何不同。
唐獵收斂心神,以墨子心法將自身封閉於一個有限的空間之內,藍身人任何的攻擊都他抵擋回去。以墨子劍法防禦屠魔七式對他而言還是第一次擁有這樣的經歷。
藍身人攻擊了好半天始終無法攻破唐獵堅如磐石的防守,更何況他無法從唐獵的身上學到防守之道,剛才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窺的屠魔七式的奧妙,是因為唐獵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踏足於能量場之上的原因,現在唐獵已經察覺到他的詭計,自然不會輕易上當。
藍身人越打越急,遏制不住心頭怒火道:「有種的便和我硬碰硬比試,萎頭縮尾算什麼英雄?」
唐獵冷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不過比起那些只會偷學別人刀法的無恥小賊還要強些!」
藍身人怒道:「老子只是好奇,你的那些破爛刀法,我稀罕嗎?」話音剛落,整個人竟然放棄對唐獵的攻擊,調轉方向向不遠處的小公主衝去。
蒲罡和蒲尼兄弟一直全神戒備藍身人的舉動,看到他向這邊衝來,慌忙舉刀向前迎去,沒想到藍身人宛如泥鰍般從兩人之間的罅隙擠了過去,轉眼間已經來到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嬌叱一聲,手中揚起一物,卻是和唐獵一樣的滅魂針,精靈王送給他的每個子女一個,用來危機之時保命之用。
藍蓬蓬的牛毛針破空飛出向藍身人兜頭罩了過去,藍身人內心一驚,以他之能也不敢硬掠滅魂針的鋒芒。
身軀陡然向空中騰躍而起,化成無數藍色小點,毒針從他解散的身體範圍內激射而出。
小公主花容失色,沒想到這藍身人在短時間內竟然能夠將身體分解,滅魂針無法命中目標,自然無法對他造成有效的傷害。
唐獵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小公主身前,此時蒲罡和蒲尼已經並肩擋在小公主前方。
藍身人發出一聲怪笑,身軀重新聚合成形。他的本意是吸引唐獵的注意,讓唐獵放棄防守,卻沒有想到小公主手中還有這麼厲害的武器。
他正要再次發起攻擊之時,卻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道:「藍落,為什麼又要吵醒我?」
藍身人顯得頗為畏懼,身軀驟然縮小,放棄了對唐獵的進攻,顫聲道:「主人……」
那女子又歎了一口氣道:「年輕人你的刀法是誰傳給你的?」
唐獵內心一怔,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說話人的身影,心中大感好奇。
「你和魔刀慶臻是什麼關係?」那女子繼續追問道。
唐獵心中暗暗稱奇,這女子顯然對魔刀慶臻極為熟悉,能夠從自己出刀的招式中一眼就看出來路。
藍落的身影在虛空中重新化為藍色小點,光芒漸漸黯淡下去,消失於空氣之中。
唐獵緩緩收起屠龍刀,低聲道:「前輩看得不錯,我所使的刀法正是屠魔七式。」他猜測到這女子的來歷定然非同尋常,在她面前刻意隱瞞刀法的來歷並沒有必要。
那女子充滿迷惑道:「以魔刀慶臻的性情,能夠容你活在世上真是一個奇跡……」說到這裡,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停頓片刻,方才低聲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唐獵老老實實回答道:「他並沒有什麼事情,不過現在的情形我也不知道。」
那女子追問道:「你在何處遇到的他?」
魔刀慶臻的下落唐獵自然不會照實相告,腦筋一轉謊話脫口而出:「我在虛海的黑堡礁湊巧遇到了他,可能是他和我有緣,便傳給我這套刀法。」
那女子輕輕應了一聲,忽然道:「他有沒有向你提起過什麼人?」
唐獵微微一怔,絞盡腦汁回憶當初和魔刀慶臻相遇的情景,忽然想起一件事,大聲道:「的確提到過一個人,好像……」
「她叫什麼?」那女子厲聲追問道。
「閩蘿!」
那女子發出一聲驚呼,內心震驚到了極點,此時已經確信唐獵的確是魔刀慶臻的弟子無疑,過了許久方才道:「你向前方一直走過來!」
唐獵猶豫了一下,小公主拚命向他揮手,示意他不要上前,可是唐獵仍然做出決定,向前大步走了過去,單單一個藍落就如此厲害,想必他的主人更不知要怎樣強大,現在他們全都陷入困境之中,只有走過去或許才有一線逃脫困境的機會。
走出十多步,前方已經是石壁,唐獵只得停下腳步,卻看到石壁之上忽然透出藍色的光芒,手指嘗試著向前伸出,觸及藍色平面,宛如在平靜的湖心投入一個石子,泛起一圈圈波光粼粼的漣漪。
小公主驚呼道:「唐獵!千萬不要進去!」
唐獵用力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氣大步邁入其中,身後的景物瞬間消失,再也聽不到小公主和其他同伴的焦急呼喚。他彷彿置身於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之中,回身望去,卻見小公主已經撲到石壁之上,用力拍打著,美眸中珠淚漣漣。
唐獵試探著伸出手去,前方沒有感到任何的阻礙。
「你叫什麼名字?」女子的聲音重新在耳邊響起。
「唐獵!」
「你到底在何處遇到的慶臻?」
唐獵內心一怔,忽然想到一件事,低聲道:「你可是閩蘿?」
那女子突然沉默了下去,許久方才道:「他是不是還恨著我?」這句話等於承認了她的身份。
唐獵從腰間皮囊中找出那枚鉑金耳環,這是當初他和魔刀慶臻臨別之時所得,大聲道:「前輩,這是他委託我轉交給你的。」
「你擲過來……」
唐獵依照她的話向前方黑暗中擲去,耳環擲出之後許久沒有聲息,唐獵內心中忐忑不安,他雖然知道閩蘿和魔刀慶臻之間必有一段孽緣,可是並不知道閩蘿對他究竟是恨還是愛,倘若不幸是前者,自己身為魔刀慶臻的傳人,勢必會受到牽連。
唐獵道:「他讓我轉告你,自始自終他從未恨過你……」
「你撒謊!」閩蘿厲聲尖叫道。
周圍的空氣驟然向中心壓搾而來,一種難言的窒息感充斥著唐獵的心胸,針扎般的疼痛傳入他的顱內,他痛得險些大叫起來。
唐獵怒吼道:「我為何要騙你?」
「你想博取我的好感,讓我放你們從這裡通過!」
唐獵忍痛大笑道:「博取你的好感?難道在你心中始終都喜歡他不成?」
「住嘴!」閩蘿大聲尖叫道。
唐獵自知與閩蘿的實力相距甚遠,索性將一切都置之度外,大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曾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從未恨過你,如果恨你,他就不會守護你的墳塚多年,如果他若恨你,便不會費盡辛苦將你的棺槨從水潭中取出……」
「什麼?」閩蘿內心震驚到了極點,喃喃道:「他……始終都在那裡?他始終都在那裡嗎?」
唐獵一字一句道:「子午斷魂針!奪命追魂散!」
「住嘴!」閩蘿厲聲叫道。
唐獵胸口宛如被重錘擊中,身體向後猛然騰飛而起,後背撞開層層藍色光波,重重摔倒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之上。
小公主看到唐獵被摔出,第一個衝到唐獵身邊,摟住唐獵的身軀,泣聲道:「唐獵,你有沒有事?」
唐獵暗自調息了一下,確信自己的身體並無異樣,向小公主微微一笑,看到唐獵古怪的笑容,小公主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紅著臉兒縮回手去,唐獵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前提下,後腦勺重重撞在了地上,痛得哎呦慘叫了一聲。
蒲罡驚喜道:「光!」
眾人順著蒲罡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前方透出一束光線,唐獵揉著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心有餘悸的向四周望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就連那個古怪的藍落也失蹤了。
蒲罡已經率先向透出光線的地方衝去,衝到近前,看到那光線是從石壁的縫隙中透出,縫隙周圍都是山石堆砌而成。剛才他們曾經仔細檢查過,這裡原來是堅硬的石壁,根本沒有任何的縫隙。
唐獵欣喜道:「快將石塊扒開,先出去再說!」眾人齊心合力,將前方堆積的山巖推開,不多時前方便現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清新的空氣隨著山風從外面吹來,每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他們依次爬出了洞口,唐獵最後一個走出洞口,身體還未站定就聽到身後轟隆一聲巨響,洞口的山巖完全坍塌下來,將洞口完全封住。
眾人在煙塵瀰漫之中向前方走去,前行二十多米,來到一塊巨大的山巖之上,立足山巖向遠方望去,只見腳下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樹木依山勢生長,地形險峻,山腳下有一條深藍色的河流宛如玉帶般縈繞山巒。
小公主驚喜道:「下面就是影月林,那條河流是美人河,我們已經走出森爾峽谷的範圍了。」
唐獵揮了揮手道:「我們走到影月林再紮營休息。」他對深不可測的閩蘿仍然顧忌,生怕留在這裡還會遇到麻煩。其他人和唐獵也是一樣的心思,他們不敢停歇,慌忙向山下走去,黃昏時分已經來到影月林中,在一條清澈的小溪旁露營。
唐獵來到溪水旁,洗去臉上的浮塵,抬起頭正看到小公主入神的看著自己,微笑道:「你看我幹嗎?」
小公主俏臉一紅道:「眼睛生在我身上,我樂意看什麼就看什麼?」她輕輕哼了一聲,突然撩起溪水向唐獵潑去,唐獵一時不察,被她澆了個滿頭滿臉,小公主咯咯笑著逃開。
唐獵大笑著追了上去,兩人沿著小溪嬉鬧,壓抑許久的內心終於得到了一些放鬆。
小公主白色的裙擺都被溪水沾濕,玉腿優美的曲線毫不吝嗇的暴露出來,她奔跑中一腳踏在溪邊生滿青苔的卵石之上,發出一聲嬌呼。
唐獵及時衝了上去將她的手臂握住,立足的地方卻是無比濕滑,兩人的平衡同時失去,一起跌入清涼的溪水之中。
看著小公主宛如飽含晨露花朵般的面容,唐獵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緩緩垂下頭去,輕輕穩在小公主鮮花般嬌艷的櫻唇之上。
小公主嬌軀微微顫抖,藍色蜷曲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瓷器般細膩白嫩的俏臉飛起兩片紅暈。
兩人相互攙扶著站起身來,小公主主動將嬌軀偎依在唐獵胸前,美眸卻不敢向唐獵看上一眼,唐獵伸手挑起她曲線完美的下頜,嘴唇湊了過去,再次勇敢落在小公主的櫻唇之上,舌尖用力挑開小公主的嘴唇,分開她的貝齒,終於品嚐到她柔嫩香糯的嬌捨,小公主的嬌軀因為唐獵霸道而熱烈的擁吻不住顫抖了起來。
擁吻良久,唐獵方才放開小公主,小公主紅著俏臉在他胸口重重捶了一拳,聲音宛如蚊蟲一般輕小:「壞蛋!你欺負我……」
唐獵暗叫慚愧,破空將妹子委託給自己照顧,肯定想不到自己竟然用這種方式來照顧她,老臉發熱道:「我們該回去了。」
小公主的柔荑卻握住唐獵的大手,輕聲道:「我就要你陪我在這兒多留一會兒。」言語中充滿無限柔情,一顆芳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唐獵征服。
兩人來到一片沒有樹蔭遮蓋的草地坐下,小公主解開髮帶,藍色長髮宛如流瀑般披散在肩頭,螓首輕輕靠在唐獵肩頭,輕聲道:「唐獵,從未有其他人敢這樣對我。」
唐獵輕撫她的長髮,在她杏葉般的美麗耳廓上輕吻了一下。
小公主道:「從今日起,我心中便只有你一個,無論任何人反對,我都不會理會。」
唐獵內心一震,此時方才想到精靈族人對血統極為看重,他雖然和破空是異姓兄弟,可是他畢竟是一個人類,對精靈族人來說仍然是異類,即便是普通族人和外人相戀也絕不允許,更何況小公主的身份高貴尊崇。
小公主看到唐獵面色有異,柔聲道:「你是不是害怕?」
唐獵淡然一笑,在她的微翹的鼻樑上輕輕彈了一下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夜色寧靜,唐獵獨自靜坐在篝火前,望著跳動的火苗偷偷出神,蒲尼也如他一樣坐在那裡,兩人各相各的心思,篝火中的樹枝發出啪地一聲脆響,同時將兩人驚醒。蒲尼歎了一口氣,向火堆中又添了一些枯枝,低聲道:「主人為何還不去睡?」
唐獵若有所思道:「明天渡過美人河,很快就能夠抵達聖雪峰了。」
蒲尼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道:「護送小公主她們抵達那裡,主人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唐獵沒有說話,折斷了一根枯枝扔入篝火之中。
蒲尼鼓足勇氣道:「主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唐獵微笑道:「有什麼話儘管說,不必婆婆媽媽的。」
「我發現……我喜歡上了蘭芝……」蒲尼的神情變得有些忸怩。
唐獵禁不住哈哈大笑。
蒲尼道:「主人,其實我本不該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只是我……」
唐獵重重拍了拍蒲尼的肩頭道:「蒲尼,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你和其他人並沒有任何的不同,既然喜歡,便放手去追,何必縮手縮腳,畏頭畏尾……」他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由得呆在那裡。
蒲尼起身道:「主人,我去周圍巡視一下。」
唐獵點了點頭,正要起身離去,卻看到小公主緩步向自己走來,難怪蒲尼識相的離開。
看著小公主美眸中的脈脈柔情,唐獵忽然感到有些不能承受,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容易,小公主雖然美麗可愛,卻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採摘這朵玫瑰,必須要冒著被刺傷的危險。
「我決定了!」小公主在唐獵身邊坐下,輕聲道。
「決定什麼了?」唐獵滿懷詫異道。
「我決定跟你一起去納達爾草原,反正我也沒有去過,這次不但可以欣賞一下那裡的風景,順便還能夠看看萱兒姐姐,而且……」小公主含情脈脈的看著唐獵,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唐獵搖了搖頭道:「可是你二哥交代過,一定要讓我將你送到聖雪峰。」
「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小公主斬釘截鐵道。
唐獵苦笑道:「可是我已經答應過了你二哥。」
「你是不是害怕我父王知道你和我的事情找你的麻煩?」
「我怕過誰啊?」唐獵話鋒一轉又道:「可是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事情!」
小公主柳眉倒豎,一把將唐獵推開,怒道:「唐獵,你……你那樣對我,還說沒有什麼事情?」
唐獵慌忙討饒道:「小姑奶奶,你小點聲,沒人當你是啞巴!」
小公主氣得跺了跺腳道:「唐獵!你是個膽小自私的大混蛋!」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二章【精靈之淚】
渡過美人河,地勢開始逐漸升高,隨著他們一路攀升,氣溫隨之降低,幸好他們臨來之前便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紛紛穿上了獸皮製作的風雪衣。
所有人都看出小公主和唐獵之間的不快,離開影月林之後,唐獵便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小公主卻落在了最後,平時交流最多的兩人,現在變得形同陌路。
這樣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到很不自在,蒲尼和蒲罡嘗試著用調侃來緩和氣氛,卻招來小公主的白眼。
唐獵俯下身去,用屠龍刀在地面上輕輕插了一下,根據土壤的硬度他判斷出,這裡已經進入凍土的範圍。
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大片銀色的光芒,那裡就是雪線,也是山勢陡然變得險峻的地方。
唐獵拿出地圖,對照著周圍的環境,大聲道:「前方的山峰就是聖雪峰!」
小公主沒好氣的說道:「廢話!你不說別人也知道!」快步從唐獵身邊走過,擦肩而過之時還不滿的哼了一聲。
唐獵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絲笑意,小妮子還蠻有性格。
走入雪線之內,風力明顯增大了許多,唐獵讓蒲尼拿出繩索,將每個人連在一起。
冷風夾雜著冰屑吹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小公主負氣走在最前,纖手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轉身望去,看到唐獵笑瞇瞇看著自己,氣呼呼道:「我不用你管!」用力甩開唐獵的手臂,卻不意嬌軀失去平衡,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倉促間雙手緊緊抓住唐獵的臂膀。唐獵樂呵呵望著她似乎再說,這次可不是我的責任。小公主又羞又急,正想發作的時候,卻看到唐獵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虎軀將小公主壓在身後冰巖之上。
蒲罡等人也同時反應了過來,一起緊貼在冰巖之上,耳邊響起隆隆的悶響,小公主抬頭望去,卻見灰濛濛的天空之上,無數白色的粉屑從空中傾灑而下,幾乎在轉瞬之間整個天空中已經變成白茫茫一片,雪崩宛如一條桀驁不遜的巨龍,從聖雪峰的上方奔騰咆哮逕自向山下衝來,幸好他們的身邊便是近乎垂直的懸崖,上方的冰巖改變了雪崩奔行的角度,避免了他們粉身碎骨的下場。
雪流高速從身後衝下,引起的強大氣流牽扯著他們的身軀,每個人都竭力的靠向山崖。唐獵擠壓著小公主的嬌軀,驚心動魄的環境之下,卻感到一種別樣的旖旎香艷。
小公主揚起可愛的櫻唇湊向唐獵的耳邊,唐獵本以為她要主動親吻自己,卻沒有想到小公主一口狠狠咬在唐獵的耳垂之上,唐獵痛得大聲慘叫起來,可是他的聲音完全被風雪聲掩蓋,沒有任何人留意到他們之間的動靜。
可怕的雪崩終於過去,蒲罡抱著一個精靈小孩率先抖落身上的積雪抬起頭來,馬上他便看到蒲尼和蘭芝相互扶持著抱著另外一個精靈小孩站起身來。
唐獵和小公主所在的位置已經完全被積雪覆蓋,他們擔心的大叫起來。
唐獵爽朗的大笑聲從雪下傳出,他用手臂推開積雪,拉著頭髮蓬亂的小公主從積雪中鑽了出來,小公主俏臉緋紅,充滿羞澀,卻不知唐獵在雪中對她做了什麼。
劫後重生的歡樂並沒有維繫太久的時間,他們馬上發現前方的山路因為雪崩已經中斷,想要登上聖雪峰只怕困難重重。
小公主芳心中卻是歡欣不已,她本來便不想去什麼聖雪峰,這下雪崩毀壞了山路,剛好斷絕了唐獵要護送她上山的念頭。
唐獵轉身向蒲尼道:「還有沒有其他的道路前往峰頂?」
蒲尼點了點頭道:「我們可以下山後,繞行到西坡,從那裡登上峰頂,不過……只怕那裡的道路更為陡峭。」
唐獵低聲道:「我們先下山再說!」
小公主表面上雖然裝作漫不經心,其實一直都在傾聽唐獵的動靜,聽到唐獵這句話,知道他的內心終於開始鬆動,櫻唇旁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眾人收拾好行裝準備下山,小公主故意落在最後,只等唐獵過來叫她。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從雪地中躥升而出,閃電般衝到小公主身後。沒等小公主做出反應,已經被那怪物抓住。
她的嬌呼聲讓眾人同時回過頭來,抓住小公主的卻是一隻兩米多高的白色雪猿,它身形壯碩,通體雪白,難怪隱蔽在雪地之中沒有被眾人發覺。
唐獵率先反映了過來,全速向雪猿衝去。那雪猿行動神速,轉瞬之間已經衝到冰崖前方,手足並用向近乎垂直的冰崖上攀爬而去,等唐獵來到冰崖腳下之時,雪猿早已爬升到上方十多米處。
唐獵怒吼一聲:「混帳東西,快把小公主給我放下來!」
蒲尼看到唐獵大聲吼叫,小聲提醒道:「主人,小心再度引起雪崩!」
唐獵經他提醒,頭腦方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果斷道:「你們下山後從西坡繞行,我從這裡爬上去。」
蒲尼和蒲罡同時道:「主人,太危險了!」
唐獵怒道:「我如果不盡快找到小公主,只怕她會有危險!」迅速準備好必要用具,根本不理會眾人的勸阻,沿著剛才雪猿爬行的路線,向冰崖上方攀爬而去。
仰望著唐獵在冰崖之上越爬越高,蒲罡和蒲尼同時歎了一口氣,蘭芝道:「我們還是聽唐大哥的話,盡快從西坡繞行去接應他們吧。」
唐獵過去雖然接受過專門的攀巖訓練,可是這裡要比他過去攀巖運動的環境差上許多,不但懸崖陡峭,而且觸手之處都是冰冷光滑的萬古玄冰,他利用屠龍刀在堅硬的冰巖之上刺出洞穴,可供手腳攀爬。
冷風從四面八方吹打著他的身軀,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皮袍內,如果不是依靠著體內的能量維繫著溫度,唐獵早已被凍僵,能量在維繫體溫的同時無法兼顧對體表的防禦,唐獵爬行沒多久,鋒利的冰巖邊緣便將他的鹿皮手套割破,手足之上都割裂了不少的血口。
憑藉著過人的毅力和勇氣,唐獵一點點向冰崖的上方攀爬而去,來到冰崖頂部之時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
唐獵顧不上休息,迅速穿過前方的冰柱群,終於在離開冰柱群不遠的地方發現了雪猿巨大的足跡。
眼前浮現出小公主蒼白的俏臉,唐獵心中暗暗自責,如果不是自己疏忽,也不會讓那只雪猿趁機而入,倘若小公主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該如何向破空交代。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山頂的風力越來越大,夾雜著雪花冰粒吹打得人睜不開雙目。唐獵依稀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個灰白的身影在風中挪動,心中暗喜,以為是那雪猿,慌忙衝了過去。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始終無法接近那背影,對方和自己的距離自始自終保持在二十米左右,因為風雪的緣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終於那身影在一根巨大的冰柱前停下,唐獵此時已經是氣喘吁吁,抽出屠龍刀指向對方的後心:「你給我站住!」他和對方的距離已經拉近到十米左右,從身形上判斷出對方應該是人類,不過因為他頭戴斗篷的緣故,無法判斷出他的種族和年齡。
「年輕人,你很沒有禮貌!」對方靜靜站在那裡,並沒有回頭的意思。
唐獵調整了一下呼吸的頻率,低聲道:「前輩,您是否看到一隻雪猿挾持一位精靈族少女經過。」
「看到了!」
唐獵大喜道:「前輩可不可以告訴我,它究竟往哪裡去了?」
「它是我所豢養,我雖然知道,可是並不會告訴你!」
唐獵強忍怒火道:「這樣做只怕對你沒有好處。」
「想救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怎樣的本事!」灰袍人隔空一抓,手中已經多出一支兩寸長度的尖銳冰凌。看都不向唐獵看上一眼,冰凌已經破空向唐獵的胸口射來。
唐獵沒想到他出手如此迅速,倉促之中身軀向後連退數步,以屠龍刀刀身擋住冰凌的攻擊,冰凌準確無誤的撞擊在刀身之上,強大的衝撞力讓唐獵穩紮在雪地之上的雙足向後滑動,現出兩條清晰的軌跡。
冰凌在與屠龍刀的撞擊中化為齏粉,細小的冰屑隨風將唐獵的整個面部包裹,一絲沁涼隨著呼吸進入唐獵的鼻息之中,他慌忙屏住呼吸,如果這冰屑中有毒,後果將不堪設想。
灰袍人發出一聲冷笑,漠然道:「這樣的本事居然也敢闖入我聖雪峰!」
唐獵暗自調息了一下,確信體內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挺起屠龍刀,刀尖指向灰袍人道:「來!」
灰袍人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唐獵,瘦骨嶙峋的雙手平平伸出,飛舞的雪花在虛空中迅速聚攏成形,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弓出現於他的手中。藍色能量束形成一道弓弦,七支冰質長箭反扣於弓弦之上。弓如滿月七支冰質羽箭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射向唐獵。
唐獵在說話之時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運行體內能量,在週身迅速形成隱形甲冑,目光閃電般判斷出七支羽箭的位置,以屠龍刀形成外重屏障,卻沒有料到那七支冰質羽箭觸及到屠龍刀所形成的刀盾之時,突然瀰散為無形冷氣,冷氣無孔不入的侵入刀盾之後,而後重新凝結成為冰質羽箭。
唐獵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灰袍人對冰箭的操控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下唐獵不可能做出及時的反應,唯有將能量凝聚於體外隱形甲冑,準備硬生生承受灰袍人的羽箭。
羽箭射入隱形甲冑重新瀰散於無形,寒冷的冰屑將唐獵的整個身軀包圍,在隱形甲冑之外,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霜幕,冷氣從霜幕向能量罩守護的核心壓搾而來,身處甲冑內的唐獵已經感到那股徹骨的寒意。
灰袍人的唇角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乾枯的右手聚攏成拳,緩緩向唐獵的胸口靠近。他出拳的速度看似奇慢,其間蘊含的強大壓搾力卻讓唐獵的呼吸為之一窒,他的身體彷彿就要被凍僵,甚至連抬起手臂的能力都已經失去。
乾枯的拳頭輕輕貼附在霜幕之上,震裂霜幕的同時也摧垮了唐獵週身的隱形甲冑,唐獵緊緊閉上雙目,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力量,他詫異的增開雙目,看到灰袍人的拳頭停留在胸前,凝力不發,頓時明白,對方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灰袍人道:「你體內的能量如此強大,卻無法運用自如,真是糟蹋,真是糟蹋!」
唐獵臉上一紅,本來他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武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卻沒有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然是不堪一擊,內心頓時感到沮喪之極。
灰袍人似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什麼,收回拳頭,右手在唐獵的肩頭拍了一拍道:「以你的年齡和體質,能夠達到如此的境界也實屬不易。」
唐獵苦笑道:「前輩,對於武技之道,唐獵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灰袍人臉色一凜:「這便是你無法躋身一流境界的根本原因,人活世上,凡事皆隨波逐流,順其自然,最終將一事無成。」
唐獵點了點頭道:「前輩說得道理我都明白,不過我最大的願望便是找一個地方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遠離戰火與紛爭之外。」
灰袍人冷笑道:「你果然是個理想之人,不過有些事情注定是逃不開的。」
唐獵已經猜到灰袍人今日定然是有備而來,目光盯住灰袍人道:「多謝前輩開導,還請前輩交還我的朋友……」
灰袍人忽然爆發出一聲桀桀怪笑,目光充滿怨毒道:「你想走便走,你的小朋友我卻要留下。」
「為什麼?」唐獵大聲道。
灰袍人冷冷道:「雪娃看上了她,正要娶她做老婆哩,我豈能違了它的心願。」他口中的雪娃自然是那只醜陋的雪猿。
唐獵怒不可遏,一雙虎目佈滿血絲,神情恐怖之至:「你若是傷害了她,我便將你和你的那隻猴子抽筋剝皮挫骨揚灰。」
灰袍人不屑道:「你有那個本事嗎?」
唐獵冷哼一聲,向後連連退出數步,屠龍刀重新擎於雙手之中,強大的鬥志佈滿了他的週身,凜冽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灰袍人壓搾而去。
「這才有那麼點意思……」
灰袍人話音未落,唐獵已經暴吼著向他衝去,屠龍刀在憤怒之中刀焰燃至七米左右,破開空中翻捲飛舞的雪花,以萬鈞之勢向灰袍人的頭頂砍去。
灰袍人不做絲毫避讓,身體周圍的雪花螺旋形向他包繞而來,迅速在他的身體外形成一個透明的冰雪繭殼。
刀鋒準確無誤的劈砍在繭殼之上,將冰質繭殼一剖為二,唐獵卻發現繭殼內空空如也。頸後卻感到一絲冷意,卻是灰袍人用一把鋒利的冰質匕首抵在他的頸後,冷笑道:「對敵之時最忌心浮氣躁,你在怒火中進攻,表面上看上去佔盡氣勢,其實卻處處都是漏洞,我若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唐獵心中一黯,當初學習墨子劍法之時墨孤淵曾經提醒過自己,對敵之時無論怎樣的狀況,都要保持一顆淡定的心態,自己剛才卻全然忘了。
灰袍人重新出現在唐獵的對面,冷冷道:「下次出手,我不會給你機會!」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收斂心神,強迫自己排遣腦海中的雜念,抱守元一,能量灌注於屠龍刀之內,屠魔七式宛如抽絲剝繭般源源不斷的向灰袍人攻擊而去。
灰袍人枯乾的身軀宛如風中柳絮,無論唐獵的攻勢何其強大,他總是沾之即飛,唐獵的攻勢對他毫無作用,屠魔七式全部使完,灰袍人開始利用冰凌反擊,唐獵攻擊的範圍漸漸受到抑制,到最後手中的屠龍刀在對方的壓制下,變得無比沉重,宛如千鈞,唐獵的體力和能量也在迅速下降。
灰袍人面帶微笑,他並不急於擊敗唐獵,似乎正在享受著折磨唐獵的快意。
唐獵宛如處在一座千鈞巨岩之下,身軀處於崩潰的邊緣,他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面,在能力數倍於自己的灰袍人面前,他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無堅不摧的屠龍刀已經成為他的負累,唐獵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右手艱難的舒展開來,屠龍刀從他的手中落下,深深插入雪地之中。
與此同時,唐獵體內壓搾許久的能量從他的右掌之中澎湃而出,右拳裹著瑰麗的藍色光芒向灰袍人的胸膛攻去。
灰袍人發出一聲哈哈大笑,身軀宛如鷂子一般扶搖升起,而後輕輕落在二十米左右的冰巖之上,臉上浮現出欣賞的神情,緩緩點了點頭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學會放下!放下手中的刀容易,放下心中的那把刀卻很難。」
唐獵呆呆站在風雪之中,虎目中充滿了激動,一直以來自己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太多,灰袍人今日教曉給自己的又何止放下一把刀那麼簡單?
灰袍人揭下頭頂的斗篷,露出滿頭蒼白的銀髮,兩隻杏葉般的耳朵彰示出他精靈人的特徵。
唐獵已然猜出他的身份,灰袍人一定是精靈族中的長老。
灰袍人微笑道:「我是縱雪,也是住在聖雪峰的三把老骨頭之一。」
唐獵慌忙施禮。
縱雪哈哈大笑道:「剛才和你開了一個玩笑,你不會怪我吧?」
唐獵搖了搖頭道:「前輩對唐獵的教誨,在下永銘於心。」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說話的卻不是縱雪長老,兩名身穿灰袍的精靈族老人並肩從前方的雪野走來,身後還跟著一隻巨大的雪猿,正是剛才將小公主劫走的那個。
小公主趴在雪猿寬闊的後背之上還在恬然安睡,她顯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兩名精靈族老人分別是精靈族長老摧冰和苦寒,三人將唐獵請到山頂的冰屋之中,取出聖雪峰特有的冰果和自釀的美酒招待唐獵。
苦寒道:「唐獵,你便是傳說中的聖龍騎士?」
唐獵苦笑道:「前輩何以會這樣說?」
摧冰插口道:「精靈王早已讓人給我們送信,他讓我們在你經過聖雪峰的時候考驗考驗你,趁機證明你的身份。」
唐獵點了點頭,馬上猜想到一定是明琳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精靈王,從精靈王讓三大長老考驗自己來看,他顯然並不相信明琳的話。
親自考驗唐獵的縱雪顯然最有發言的資格,他微笑道:「不僅僅是精靈王,明琳大祭司此前已經修書給我們,我們三個欠過慧雲大師的一個人情,今日你過來,我們自然要兌現我們的承諾。」
「什麼承諾?」唐獵愕然道。
苦寒道:「那承諾就是……」他忽然伸出左手輕輕拍打在唐獵的腦後,唐獵眼前一黑,意識頓時一片模糊……當唐獵再次醒來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自己被赤身裸體的冰封於一塊巨型玄冰之中。苦寒、縱雪、摧冰三名精靈族長老分別盤膝坐立於冰巖之外。
唐獵又驚又恐,苦於身體無法動彈分毫,心中暗自懊惱,怎會如此放鬆警惕,竟然遭到他們的設計。
縱雪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唐獵,你不必驚慌,我們並非是要害你,之所以將你封閉在冰巖之中,是想幫助你體內的能量盡快甦醒。」
苦寒道:「我們會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配合你所掌握的心法,讓你能夠在短時間內自如運用體內的能量,在整個過程中,你千萬不可有任何的雜念,否則非但會前功盡棄,還有可能損傷到你的身體。」
唐獵的內心緩緩平復下來,只覺著身體周圍的冷氣源源不斷的侵入他的體內,他按照摧冰的指引放棄運用體內的能量抵禦這難捱的寒氣,頭腦漸漸進入空明純一的境界。
蒲尼用身軀掩護著蘭芝,避免風雪吹打在她纖弱的身上,他的臉上已經結起薄薄的霜凍,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越發顯得堅毅和剛強。
聖雪峰西坡陡峭無比,積雪很深,加之風力過大,每行進一步都變得無比艱難。蘭芝柔聲道:「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蒲尼微笑道:「哪裡的話?和你在一起,我高興的很呢……」他也是鼓足勇氣方才說出的這句話。
蘭芝俏臉一紅,輕輕伸出小手,悄然挽住蒲尼的手臂,低聲道:「我也是……」
蒲尼心中一陣激盪,轉身望去正看到蘭芝含情脈脈的美眸,兩人雖然都沒有多說,彼此心中的情意已經全然明瞭。
蒲罡在前方道:「看來今晚我們無法繼續前進了,找一處避風的地方露營吧。」
蘭芝慌忙放開蒲尼的手臂,蒲尼道:「好的,等天亮後我們繼續前進。」
唐獵雖然處在冰封之中,他的精神和肉體卻沒有一處進入休眠之中,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考驗。發生最大改變的當屬他的眼神,經歷玄冰的洗禮他的目光越發堅定而篤信,充滿無往不摧的氣質。
三位精靈族長老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彼此交匯了一個滿意的目光,同時伸出右掌輕輕拍打在玄冰之上。
冰巖寸寸而裂,冰塵隨風散去,唐獵表情平靜,目光宛如古井不波,短短的時間內,他又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其中的變化甚至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切的把握。
三位精靈族長老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縱雪道:「唐獵,我們所能夠幫你的只有這些。」
唐獵恭恭敬敬向三人行禮道:「多謝三位前輩的幫助!」
苦情道:「越過聖雪峰便可以抵達納達爾平原,這一路之上並沒有太多的凶險,你帶著小公主一起上路吧。」
唐獵愕然道:「可是……破空讓我將小公主交給你們照顧。」
摧冰大聲道:「部族有難,我們焉能躲在聖雪峰坐視不理?」
唐獵默然不語,縱雪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們的這個請求你不會拒絕吧?」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道:「前輩放心。」
小公主仍然在一旁的冰屋中熟睡,雪猿靜靜守護在冰屋門外,看到唐獵和三名精靈族長老過來,慌忙垂首表示敬意。
縱雪道:「雪娃是我們三人從雪熊口中救下,看待它如同自己的孩兒一般。」
雪娃頗通人性,似乎能夠聽懂縱雪話裡的意思,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苦情道:「小公主只怕還要等上幾個時辰才能夠甦醒,你留下來陪她,我們要先行離去了。」
唐獵沒想到他們說走就走,轉念一想,部族人遭到他人攻擊,身為精靈族長老自然心中焦急,他點了點頭,目送三位精靈族長老帶著雪娃消失在風雪之中。
走入冰屋,看到小公主躺在純白色的熊皮褥子之上仍在熟睡,俏臉宛如海棠花一般嬌艷,看到她安然無恙,唐獵心中不覺一暖,想起縱雪威脅他的時候,他是發自內心的關切,唐獵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小公主的確產生了微妙的感情。俯下身去,輕輕吻在小公主吹彈得破的俏臉之上,卻發現小公主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小公主突然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了唐獵的脖子,嬌嗔道:「壞蛋,居然趁著我熟睡佔我的便宜。」
唐獵愕然道:「可是縱雪長老不是說,你還要過幾個時辰才會甦醒嗎?」
小公主不無得意的皺了皺可愛的鼻翼:「他們並不知道,我自幼便在精靈之淚中沐浴,我的體質和尋常精靈族人不同。」
唐獵恍然大悟道:「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是在偽裝?」
小公主得意洋洋道:「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會趕來救我,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到聖雪峰,怎會不認得雪娃?」
唐獵笑道:「好狡詐的小丫頭,你這次考驗的結果如何?」
小公主美眸發亮道:「我發現你是一個厚顏無恥趁人之危的大壞蛋,居然趁著我熟睡……若是我當真睡著了,還不知你要怎樣……」小公主說到這裡,羞得雙頰緋紅,睫毛垂了下去,看都不敢向唐獵看上一眼。
看到她如此可愛的表情,唐獵不覺心動,低聲道:「你覺得我會怎樣?」
「你……」小公主害羞的說不出話來。
唐獵捉住她的香肩,將她誘人的嬌軀攬入懷中。
小公主芳心之中充滿甜蜜情意,本想說出的話此刻全部都已經忘卻。唐獵俯身捉住她嬌艷欲滴的櫻唇,深深吻落,大手撫摸著小公主玲瓏嬌軀,讓小公主未經人道的嬌軀不住顫抖起來。
慾念雖然充滿了唐獵的大腦,可是潛在的意識仍然在提醒他需要理智,手指已經伸入小公主的衣襟之中,觸摸到她誘人的淑乳,唐獵眼中的情慾卻慢慢冷卻,自己倘若就這樣奪去小公主的貞操,的確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小公主此時也因為唐獵的突然停頓而恢復了少許理智,輕聲道:「你還未向我父王求親哩……」
唐獵啞然失笑,在她吹彈得破的俏臉上輕吻了一記:「只怕你父皇未必會接受我。」
小公主的美眸之中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目光:「他若是不喜歡你,我便再也不認這個父親。」看來女生向外是顛撲不滅的真理,即便是精靈族少女也不能例外。
唐獵愛憐的拍了拍她的面頰,站起身來,此時外面已經隱約透出晨光,黎明就要來到。
小公主從身後摟住唐獵的虎軀,螓首埋在他寬闊的背後,柔聲道:「反正我就要跟著你,永遠不要讓你拋下我。」
唐獵內心一陣感動,面對小公主的一片深情,他又怎能無動於衷,一直以來他都在埋怨上天對他的不公,將他流放到這個陌生而紛亂的世界,可是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對他來說所遭遇的一切又何嘗不是一種恩賜?放下手中的刀容易,放下心中的刀卻很難,他已經開始嘗試著放下對過去世界的懷戀,學會面對現實的生活。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6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三章【美麗的草原我的家】
正午的時候,蒲罡一行費勁千辛萬苦終於爬到峰頂,當他們看到唐獵和小公主安然無恙的時候,一個個都笑逐顏開,當唐獵告訴大家,所有人一起前往納達爾草原的時候,蒲尼和蘭芝內心的喜悅更是難以形容。
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們開始沿著聖雪峰平緩的南坡下行,南坡因為日照充分的緣故,走過雪線以後,植被明顯豐富了許多,山上的冰雪在雪線下融化成為無數溪流,將這片叢林灌注的鬱鬱蔥蔥,林中不乏飛禽鳥獸,穿行於綠樹芳草之中,景色美不勝收。
唐獵心中暗歎,這樣的情景在過去大規模工業化的世界中已經很難見到了。
小公主就像一隻快樂的蝴蝶,穿行在五彩繽紛的花叢之中,嬌軀沐浴著夕陽的光輝,不時發出銀鈴般的歡笑。
蒲罡和蒲尼按照唐獵的吩咐選擇了一片開闊的草地露營,蘭芝帶著兩名精靈小孩去採摘野果。
唐獵來到小公主身邊,微笑道:「你不去幫忙,想偷懶嗎?」
小公主笑盈盈指向遠方平緩的草場道:「下面就是納達爾平原哩,我們明天正午的時候就能到達那裡。」
唐獵舉目望去,卻見納達爾草原宛如綠色的海洋般平緩起伏,視野中全都是濃濃鬱鬱的綠色,在陽光下呈現出深淺不同的色彩。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嗅到納達爾草原清新的野草氣息。
小公主輕聲道:「納達爾平原真的會像傳說中那樣安逸平靜嗎?」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道:「或許那裡應該是一片樂土……」唐獵此時忽然發現自己對納達爾的和平安逸也沒有太多的把握,他對這片土地的期待遠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強烈。
夜涼若水,山風輕送,比起山上的凜冽寒風,此時的山風充滿了清爽和愜意,唐獵在溪水中沐浴之後,長髮披散在肩頭,獨自坐在山巖之上,接受著山風的沐浴。他的雙目宛如暗夜中璀璨的星辰,內心又是如此的平靜,他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改變,歷練玄冰封印之後,他對自身情緒的控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開始注意周圍的一切,開始接受周圍的一切,他甚至開始相信自己本應屬於這個世界。
他聽到身後輕柔的腳步聲,敏銳的耳力讓他馬上判斷出是小公主來到了他的身後,唇角浮現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在小公主想要蒙住他的雙目之時,大手猛然探出,攬住小公主的纖腰,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小公主摟入懷中。
纏綿悱惻的熱吻幾乎要將小公主融化,許久唐獵方才放開她,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小公主柔聲道:「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唐獵伸手指向遠方的天際:「在看北斗星!傳說中它能夠為人們指引回家的道路。」
小公主望著北斗星的方向悠然神往,喃喃道:「不知道父王他們怎樣了?」
唐獵微笑道:「精靈族雖然遭受幾次突然襲擊,可是你們的真正實力並沒有受到損害,現在三大長老前去,實力會更加強大,再加上迷失森林本來就是你們的根據地,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掌握在你們的手中,等待古烈族人的只有敗亡的結局。」
小公主欣慰的點了點頭,向唐獵的身邊湊近了一些,螓首靠在他的肩頭,美眸微閉,享受著唐獵帶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
「唐獵,你和萱兒姐姐之間是不是……」小公主欲言又止。
唐獵淡然笑道:「好奇害死貓!」
小公主摟住唐獵的臂膀道:「在你心中我和萱兒姐姐哪個更重要一些?」
唐獵早就料到小公主終究會有這樣一問,樂呵呵站起身來,他過去雖然習慣了遊戲感情,可是對從未想過會面對如此複雜的情感局面,在格蘭蒂亞大陸一夫多妻並沒有任何人去詬病,可是畢竟與他過去形成的理念不符。
小公主看到唐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輕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在你心中始終是萱兒姐姐更重要一些,你放心,我不會因此而生氣,萱兒姐姐如此善良,你若是對不起她,我第一個不會饒你。」
唐獵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想不到小公主對這件事豁達到這樣的地步,看來她們的佔有慾遠遠遜色於過去世界的女性。
「夜深了,快去睡吧!」
翌日正午,唐獵一行終於順利抵達納達爾平原,踏上鬆軟的綠色草場,每個人都如釋重負的歡呼起來。
納達爾平原水草肥美,牛羊眾多,途中隨處都可以看到悠然自得放牧的牧民,唐獵用極低的價錢買下了五匹駿馬,問明附近集鎮的位置,率領眾人向莫桑湖畔的草籽鎮行去。
距離草籽鎮還有五里路程的時候,正看到幾名半精靈人驅趕著馬群迎面走了過來,蒲罡和蒲尼一眼便認出,那幾人都是他們的族人,欣喜的迎了上去。
原來那些半精靈人是奉命前往草籽鎮購買馬匹的。
其中一名叫富迪的半精靈人來到唐獵面前道:「主人,萱兒姑娘在距離這二十里外的地方購下了一片草場,這幾日我們等待主人的同時都在忙於建築牧場。」
唐獵笑道:「想不到萱兒竟然有些商業頭腦。」
富迪憨厚笑道:「都是雅先生的主意,他說這裡草場便宜,水草肥美,適合放牧。」
「他為何沒跟你們前來?」
「雅先生去玄武國了!」
「什麼?」唐獵微微一怔,卻不知雅易安突然前往玄武國為了什麼事情。
帶著滿腹的迷惑,唐獵隨眾人一起來到他們新建的牧場,夕陽下,萱兒衣袂飄飄站在綠色草丘之上,宛若凌波仙子,看到唐獵平安抵達,熱淚模糊了雙眸。
小公主欣喜道:「萱兒姐姐!」她與萱兒感情素來深厚,久別重逢更加親密,反倒將唐獵晾在一旁。
唐獵笑瞇瞇環視牧場,很多地方已經立好圍欄,看來萱兒決定在這裡大幹一番。
正在遠處指揮工人的琳賽也欣喜的走了過來,來到唐獵身前恭敬道:「主人!」
唐獵淡然一笑,他已經嘗試多次糾正琳賽對自己的稱呼,現在看來想要改變她的習慣已經很難,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們辛苦了。」
琳賽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輕聲道:「這家牧場長寬各有三十里左右,依山傍水,草木肥美,雅先生一來到便看上了這裡。」
唐獵笑道:「他的眼光向來準確,如果我沒猜錯,這大片的牧場應該沒有花掉多少金幣吧?」
琳賽點了點頭嫣然笑道:「主人對雅先生果然瞭解的很,牧場原來的主人是位鳳豫族人,他周轉上遇到了有些問題,雅先生趁機壓價,用了很少的錢便將這裡買下。」
唐獵感歎道:「老安實在是天生的生意人。」
琳賽道:「這幾天我們針對牧場四周損毀的圍欄進行修葺,順便購入了不少的馬匹和牛羊,聽萱兒姑娘說,主人打算在納達爾草原定居。」
唐獵點了點頭,這時候萱兒和小公主手牽手來到唐獵的身前,萱兒藍色美眸之中充滿了綿綿的情意,善解人意的琳賽借口帶著小公主去欣賞牧場的景色,為唐獵和萱兒營造了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有沒有想過我?」唐獵低聲道。
萱兒俏臉一紅,輕輕咬了咬櫻唇,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神情已經默認。許久方道:「主人還打算離開嗎?」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目光投向宛如綠色海洋般延綿起伏的牧場:「不走了,從踏上納達爾平原起,我便喜歡上了這片土地。」
萱兒芳心之中欣慰無比,歷經漂泊唐獵終於準備安定下來,這其中的歡欣不僅僅是為了唐獵也是為了她自己。
富迪牽著一匹毛色純白的駿馬來到兩人身邊:「主人,這次買來的馬兒當屬這一匹最為神駿,要不要試試看?」
唐獵輕輕拍了拍那駿馬的鬃毛,向萱兒眨了眨眼睛道:「願意充當我的嚮導嗎?」他翻身躍上馬背,萱兒在眾目睽睽之下仍然有些猶豫,卻被唐獵一把摟住纖腰拖上馬背,在唐獵的一聲長笑中,駿馬絕塵向遠方狂奔而去。
納達爾的天空如此高遠,雖然已近黃昏,天空仍然是純淨的藍色,幾朵被夕陽描上金邊的浮雲悠然蕩漾在天空之中。
唐獵很久沒有嘗試過高速奔行的感覺,馬兒奔行的速度雖然無法和高性能跑車相比,可是懷中擁抱著萱兒誘人的嬌軀,在奔行中不時緊密接觸,這種香艷的感覺卻是異樣的刺激。
馬兒衝過前方玉帶般流淌的小溪,飛濺的水珠沾濕了唐獵和萱兒的衣物,在唐獵的大笑聲中,馬兒放緩了腳步,終於停下。
望著萱兒明霞般嬌艷的俏臉,唐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深情,俯下身去,親吻著萱兒鮮花般嬌艷的櫻唇。
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萱兒的俏臉緩緩滑落,芳心中此刻充滿了幸福,唐獵還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毫無掩飾的表露自己的愛意。
萱兒的手臂輕輕勾住了唐獵的脖子,兩人從馬背上翻落,纏綿的熱吻卻沒有因此而中斷。
唐獵輕撫萱兒細膩柔滑的俏臉,深情道:「倘若你願意,我們便留在這裡。」
萱兒含淚點了點頭,撲入唐獵溫暖的懷抱中。
唐獵終於揭開了困擾自己許久的心結,他忽然意識到幸福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只是自己從未去真正留意。
所有人都因為唐獵的到來而歡欣鼓舞,納達爾平原至少在現在仍然是一片未被戰火波及的土地。其中唐獵最大的發現應該是琳賽,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是一個出色的管理人才,牧場的修葺和經營全都交給了她,她處理事情從容不迫,將紛繁的事物處理的井井有條。
這段時間唐獵除了練功以外,便是在小公主和萱兒的陪同下在牧場遊玩,不知不覺中對這片土地生出難捨難離的情愫。
半個月以後,雅易安托人送信,他已經抵達玄武國境內,玄武國發生大規模的內戰,太子玄鳶在與藍德帝國達成和談之後,集結大軍再度向穿雲城發動進攻。
唐獵讀完雅易安的來信,表情頗為沉重,隨手將羊皮卷丟到一旁。
萱兒看出他心緒不佳,柔聲道:「是不是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唐獵點了點頭道:「玄武國內部終於開戰了……」
「你在擔心玄波公主她們?」
唐獵歎了一口氣道:「不知道她能不能夠承受得住這巨大的壓力。」
萱兒輕聲道:「當初或許主人應該留下。」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就算我留在穿雲城,對玄波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萱兒道:「可是我能夠看出玄波公主對主人的情意。」
唐獵內心一震,玄波幽怨的眼神頓時出現在眼前,自己當初選擇離開,其中包含著逃避的成分在內,在玄波的心中、在菲娜的心中何嘗不想自己留下,現在對她們來說理應是最艱難的時候。
帳外忽然傳來蒲罡的聲音:「主人,破空王子來了!」
唐獵心中一驚,沒想到破空會這麼快找到了這裡,萱兒似乎並不想與這位精靈二王子碰面,輕聲道:「我迴避一下。」
沒等萱兒離開,小公主已經陪著破空從帳外走入。
破空看到萱兒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異樣的神情,隨即露出一個笑容:「萱兒姑娘,別來無恙?」
萱兒點了點頭,轉向唐獵道:「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了,我去看看圍欄的修葺情況。」起身離開了營長。
破空怔怔的看著萱兒的倩影,一股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自從破空結識萱兒,便對她產生了微妙的感情,後來因為父王看上了萱兒的美色,他不得不將這份眷戀壓在心底,隨著後來萱兒的出走,這份感情變得越發強烈,可是今日看到萱兒淡漠的眼神,他頓時明白,或許自己和萱兒之間永遠沒有可能。
唐獵熱情的握住破空的大手招呼他在營帳內坐下,又讓蒲罡送來馬奶酒和羊腿,微笑道:「大哥來得好快,看來那些古烈族人已經被你們擊敗了。」
破空淡然笑道:「古烈族人雖然被我們重創多次,可是仍然沒有從迷失森林中撤退出去。」
唐獵不解道:「既然戰事仍未結束,大哥為何長途跋涉來到這裡?」
破空歎了一口氣,目光意味深長的落在小公主身上,低聲道:「我這次回來是奉了父王的命令,他讓我把小妹帶回去。」
小公主大聲叫道:「我不回去!」她心中戀著唐獵,自然不願隨破空離去。
破空怒道:「父王決定的事情,絕不可以改變!」
小公主氣得頓了頓腳,轉身向帳外衝去,破空正要追上去,卻被唐獵拉住,勸慰道:「你讓她冷靜一下再說,現在這個時候,她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轉身讓蒲罡去找萱兒,或許只有萱兒才能勸得動她。
破空在唐獵的勸說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與唐獵相交,唐獵心中不禁一陣慚愧,小公主反應之所以如此激烈主要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從破空耐人尋味的眼神來看,他應該已經知悉了這件事。
破空緩緩放下酒碗,低聲道:「兄弟,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大哥有話儘管直說!」唐獵不禁有些心虛。
「父王之所以讓我盡快趕來帶走小妹,是不想她和你之間發生什麼。」
唐獵老臉通紅道:「我和小公主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破空點了點頭道:「我們是兄弟,我信任你的人品,可是小妹生性單純,從未經歷過男女感情之事,我害怕她會陷入情網不能自拔。」他話鋒一轉道:「唐獵,你對小妹究竟有沒有產生感情?」
唐獵微微一怔,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破空目光炯炯盯住唐獵道:「唐獵,如果你還當我是兄弟的話,從今日便再也不要和小妹來往,你們之間決沒有任何的可能,父王不會答應,我們兄弟不會答應,我們整個精靈族更不會答應!」
唐獵默然不語,對他而言破空的友情彌足珍貴,可是小公主對他又是一往情深,如果就此放棄,對小公主很不公平。
破空道:「有件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精靈族人的壽命遠遠超過你們,就算你與小妹勉強走到了一起,最終等待她的仍然是孤獨和痛苦,難道你忍心看到她在孤獨和痛苦中渡過漫漫餘生嗎?」
唐獵虎軀巨震,破空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本以為能夠給小公主幸福,可是卻沒有想到幸福在現實生命的面前如此不堪一擊,種族的差異是無法改變的。他的內心變得無比沉重,許久方才低聲道:「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不會回去!」小公主毅然果然的向唐獵重複著這句話,看著她淒楚的目光,唐獵一陣心痛,此時是伊人最需要自己寬慰的時候,而他卻要不得不說出違心的話。
小公主似乎從唐獵的眼光中意識到了什麼,顫聲道:「你為何不說話?」
唐獵強忍內心的愁緒,低聲道:「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在我心中你和萱兒究竟哪個更為重要?」
小公主美眸中流露出悲愴無比的神情,她用力搖了搖頭道:「我此刻卻不想聽了!」
唐獵一字一句道:「在我心中我始終都是喜歡萱兒多一些!我一直只是把你當成妹妹看待!」
「你騙我!」小公主泣聲大叫起來,淚水已經無可抑制的流下,她無法相信唐獵曾經的熱吻和情話全都是謊言。
唐獵低聲道:「面對一個美麗的女孩,只要是正常的男性都會產生衝動,可衝動並不能代表感情……」
「啪!」小公主揚起柔荑重重給了唐獵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捂著俏臉向遠方逃去,她不想讓這可惡的傢伙繼續看到自己的軟弱。
夜風吹拂在唐獵火辣辣的面頰之上,他並沒有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小公主這樣對待他,他的心理才會好過一些。
身後傳來一聲幽然的歎息:「主人,你又何必去傷害小公主。」萱兒充滿憂傷的向唐獵走來。
唐獵伸出大手,握住萱兒的柔荑:「我不想傷害她!」
萱兒默默點了點頭,藍色美眸中閃爍著兩點晶瑩:「可是主人只怕已經傷害到了她。」
唐獵猛然將萱兒的嬌軀擁入懷中,萱兒柔聲道:「我知道你心中已經愛上了小公主,既然如此,為何不接受她?」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虎目盯住萱兒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道:「我一直都是將她當成妹妹看待,和你帶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唐獵的熱吻瘋狂的落在萱兒的俏臉之上,吻得萱兒就要窒息過去。
他的粗暴的扯開萱兒的裙帶,大手沿著萱兒細膩柔滑的纖長玉腿伸入裙底,萱兒在唐獵恣意的撫摸下嬌軀不住顫抖,近乎哀求道:「主人不要……」
「萱兒,我要你!」唐獵捕捉住萱兒香糯柔軟的舌尖,撩撥著萱兒原始的情慾,萱兒雪白修長的美腿終於向唐獵打開。
隨著唐獵的侵入,從未有過的疼痛感讓萱兒低聲呻吟起來,她的十指用力掐入唐獵的肌膚之中,纖長的美腿下意識的纏緊了唐獵的腰際……月兒此刻也羞澀的躲入雲層之中,月光朦朧,夜風溫柔,一切變得如此旖旎而浪漫……白色的雙翅從萱兒皎潔而光滑的裸背舒展開來,翼緣的羽毛因為極度的愉悅而發出微微的顫抖,唐獵的激情終於傾瀉而出。
萱兒的雙翅將唐獵赤裸的身軀包容在其中,她的俏臉上充滿著痛苦和愉悅混雜的表情。
望著萱兒身下的點點處子落紅,唐獵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歉然道:「對不起……」
萱兒伸手掩住唐獵的嘴唇:「萱兒早已屬於主人。」
唐獵內心一陣感動,輕輕吻了吻她的櫻唇。大手撫摸著萱兒誘人的嬌軀,他之所以對萱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情之所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小公主的離去。
萱兒的纖手輕輕撫摸著唐獵堅實的後背,柔聲道:「既然你不捨得小公主離去,為何還要放她走?」
唐獵歎了口氣道:「破空說得不錯,我不可以太自私,精靈族的生命遠遠超出我數倍,我如果接受小公主的感情,只能給她短暫的幸福,而她日後要面對的是漫長的孤獨和寂寞。」
萱兒幽然歎了口氣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就這樣讓小公主離去,她將永遠痛苦下去……」
唐獵內心一震,低聲道:「她還小,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或許過段日子,她便會將我忘記。」
萱兒金色的螓首貼在唐獵的胸膛之上:「主人,在我心中永遠只有你一個人的位置,小公主雖然沒有對我說過,可是我從她的眼神中能夠看出,她對你的感情並不次於我,倘若主人再不理會萱兒,我不敢想像是否還有勇氣能夠活下去,我想……小公主也是一樣……」
唐獵週身的肌肉在剎那間繃緊,萱兒柔聲道:「趁著還來得及,為何不將她留下,倘若小公主真的走了,痛苦的並不是她一個……」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破空便帶著小公主踏上歸程,他並沒有準備向唐獵等人告辭,從小公主哭得紅腫的眼臉,和悲痛欲絕的神情,他知道小妹很難斬斷和唐獵之間的情意,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帶著她離開這裡,遠離唐獵。
想起唐獵可惡的樣子,小公主心中湧起的卻沒有任何的仇恨,她依依不捨的回望牧場,卻仍然沒有看到唐獵的身影。
「走吧!他不會來了!」破空看著妹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禁一陣心痛。
「唐獵,我恨你!」小公主默默在心中道。
破空輕聲道:「這兩天天氣晴好,我們很快便可以返回迷失森林……」他的話語突然中斷,因為他看到唐獵正站在不遠處的草丘之上注視著他們。
小公主幾乎在同時看到了唐獵,芳心中頓時感到一絲驚喜,可馬上又被她否定,或許唐獵並不是為了她前來。
破空的表情變得異常冷峻:「兄弟,是來送我的嗎?」
唐獵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大聲道:「有句話我想對小公主說。」
破空昂起高傲的頭顱:「好像並沒有必要,小妹也不願聽你的廢話!」他敏銳的察覺到唐獵的目的,內心中升騰起莫名的憤怒。
唐獵深情的目光望向小公主,小公主有些不安的迴避著。
唐獵突然笑了起來,宛如春風吹動平靜的湖面,讓小公主忍不住向他看去,目光被唐獵牢牢鎖住,唐獵真摯道:「我喜歡你!」
小公主用力咬了咬櫻唇:「你騙我!」
唐獵大聲道:「我之所以要你離開,是因為我害怕活不過你,無法給你天長地久的承諾,害怕你未來將要忍受失去我的痛苦和孤獨!」
幸福的淚花湧出了小公主的美眸,迷人的微笑重新出現在她絕美的俏臉之上:「我不在乎,昨晚的痛苦和孤獨我已經無法承受,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秒鐘,我都會是幸福的!」
唐獵感動的點了點頭,大步向小公主走去。
破空冷酷的目光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唐獵!你不再是我的兄弟!」
他的手緩緩探向靴筒之中,抽出唐獵送給他的匕首猛然摔向唐獵的身邊。
唐獵凝視破空道:「無論你怎樣看我,我都當你是兄弟,但是你要記住,任何人都不可以將小公主從我的身邊帶走!」
破空仰首發出一聲冷笑,長弓猛然出現在他的手中,七支雕翎羽箭反扣於弓弦之上,強大的攻擊蓄勢待發。
小公主嬌呼一聲擋在唐獵的身體前方:「二哥,你要殺唐獵,便先殺我!」
「滾開!」破空大聲怒吼道。
小公主的眼神倔強而堅定,唐獵內心中一陣溫暖,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道:「讓開,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
小公主倔強道:「我不要你們爭鬥,在我心中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破空抿了抿嘴唇,他忽然鬆開了弓弦,七支羽箭追風逐電般向小公主射去,這一舉動大大出乎唐獵的預料之外,等他做出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七支羽箭先後射中小公主的嬌軀,小公主眼前一黑,嬌軀軟綿綿倒了下去,唐獵目眥欲裂,可馬上就發現那七支羽箭的鏃尖已經先行被破空折去,並未射入小公主的身體,只是羽箭上的力量將她震暈。
破空冷冷道:「現在是你跟我的事情!」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破空怒吼一聲又是七支羽箭離弦向唐獵射來,唐獵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可他在瞬息之間頭腦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在短時間內能夠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是拜精靈族三位長老所賜。
電光石火的瞬間,唐獵已經判斷出七支羽箭射擊的方向,破空顯然在攻擊中留有情面,射出的七箭角度雖然刁鑽,可是並沒有瞄準唐獵的要害。
只有在實戰中唐獵方才知道自己的判斷力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他身軀一個巧妙的前衝,竟然從七支羽箭中間的罅隙中穿過。
破空微微一怔,他並沒有想到唐獵的判斷力如此準確,竟然輕易躲過了自己七星連珠的射擊。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6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四章 【燃燒的現實】
唐獵深知破空箭法的厲害,想要避其鋒芒,就要拉近雙方之間的距離。他啟動的同時,破空已經猜到他的意圖所在,足尖在草地上輕輕一點,身軀急速倒飛,將雙方的距離控制在有效的攻擊範圍內。
唐獵激發體內能量,在身體外形成一層隱形能量護甲,全神貫注的判斷破空進擊的方向,於狹窄的縫隙中穿行,盡可能躲避破空威勢驚人的羽箭。
羽箭離弦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芒奪目的軌跡。
唐獵暗自心驚,單憑體外的能量罩未必能夠阻擋破空的攻擊。羽箭射中唐獵體外隱形的能量罩,發出波!地一聲巨響,驟然閃耀出藍色的光芒。唐獵被箭身傳來的能量撞擊的身軀巨震,連連向後退出數步。
破空冷冷道:「再敢阻攔我,就不會那麼好運!」
唐獵淡然一笑,一道藍色的能量流從他的右手掌心奔流而出,形成一柄有形無質的長劍,劍身長約四尺,通體呈現出淡淡的藍色,周邊燃燒著白色的劍焰。以唐獵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將攻防兩者兼顧,既然隱形護甲無法成功阻擋破空的攻擊,乾脆將之放棄,利用能量形成長劍,這正迎合了抓小方大,重點佈防的道理。
操縱無形長劍以墨子劍法緩步展開,重在防守的墨子劍法在唐獵的身體周圍迅速形成一道流動的屏障。比起體外的能量甲冑,防護的範圍雖然稍遜,可是其防守的靈活性和強度都有大幅增加。
破空雙目之中流露出欣賞之意,右足後撤,長弓拉成滿月的形狀,三支羽箭同時扣於弓弦之上,伴隨著他的一聲大喝,羽箭離弦而去,羽箭飛出弓弦,頓時顯現出速度上的不同,第一支羽箭準確無誤的射擊在唐獵以能量形成的長劍之上,羽箭在炸裂聲中寸寸而斷,第二支羽箭爆炸形成的波動未平息之時,成功侵入唐獵劍身的能量流內,凝結於鏃尖的強大能量向周圍輻射擴展開來,硬生生在劍身之上扯出一個能量的空隙。
唐獵虎目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恐,破空箭法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真正致命的才是這第三支羽箭,黑色的羽箭呼嘯著從前兩支利箭撕扯開的空隙之中追風逐電般通過,覷準唐獵心口的位置直射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唐獵突然棄去手中的能量劍,體內能量迅速在心口集結成一個隱形護盾,羽箭重重撞擊在尚未完全成形的能量盾之上,強大的力量逼迫唐獵向後連連退出三步,羽箭的鏃尖已經侵入他肋間的肌肉之中。
唐獵抓住羽箭的尾端,硬生生將羽箭拽了出來,低吼道:「任何人都不能夠阻止我!」
破空呆呆的看著唐獵,並沒有做出繼續進擊的舉動,過了許久方才道:「唐獵,倘若我用得不是尋常箭頭,你恐怕已經死了!」
鮮血沿著唐獵的前胸汩汩流出,疼痛讓他英俊的面龐略顯扭曲,可是他的表情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懼。
「好自為之!」破空深深向小公主凝望一眼,翻身躍上駿馬,奮起揚鞭,向正北的方向飛馳而去。
唐獵目送破空離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垂首望向那支羽箭,鏃尖只是尋常的木製,破空仍然念及兩人的結拜之情,並未施以殺手。
小公主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唐獵慌忙衝了過去,抱起她的嬌軀。
小公主緩緩增開雙眸,看到唐獵微笑的面龐,撲入唐獵的懷抱中,恍若夢中道:「我……當真不是做夢嗎?」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緊緊擁住小公主的嬌軀道:「不是做夢,從今日起我再也不會放你輕易離開!」
多日來得委屈終於得到釋放,小公主趴在唐獵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遠處響起陣陣馬嘶之聲,卻是萱兒和牧場的手下聽到訊息趕來,看到唐獵終於將小公主留下,每個人的臉上都蕩漾著歡樂的笑容。
為了慶賀小公主的留下,當晚牧場之中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每一個人都盡情的開懷暢飲,這久違的歡樂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難得。
萱兒和小公主一左一右偎依在唐獵的身邊,被唐獵風趣的談吐逗得不時發出歡笑。唐獵將飲乾的酒碗放在桌上,雙臂分別攬住她們的纖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低聲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去想什麼其他的事情,專心專意打理這座牧場,爭取和你們早日生下兒女。」
萱兒和小公主沒想到他話鋒急轉直下,居然變得如此不堪,萱兒和唐獵有了那層關係之後,對唐獵的話瞭解的自然要比糊里糊塗的小公主明白的多,俏臉緋紅道:「主人就會胡說。」
小公主卻好奇道:「我一直都很奇怪,孩子究竟是如何生出來的呢?」
唐獵一口酒還未嚥下去,被她這句話嗆得噗!地一口全都噴了出來。
小公主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又取笑我,難道你知道?」
唐獵笑得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指著萱兒道:「你問萱兒……你問……」
萱兒羞得俏臉通紅,狠狠在唐獵大腿上抓了一記,看著小公主充滿詢問的眼光,芳心窘迫無比:「我……怎會知道……」想起昨晚和唐獵在草原纏綿的情形,羞得恨不能找一個地縫兒鑽進去才好。
萱兒如此嬌艷嫵媚的神情,之前從未流露過,唐獵看到她如此誘人模樣,體內慾望不覺升騰而起,如果沒有他人在場,此刻定然要和萱兒好好纏綿一番。
小公主有些奇怪的看著萱兒道:「萱兒姐姐,我覺著你整個人都好像變了哎。」
「我哪裡變了?」萱兒有些緊張的說。
「我也說不出來,可是感覺到你整個人變得更美了,充滿了誘惑力。」
萱兒輕聲嗔道:「小公主就會胡說……」
唐獵哈哈大笑,此時夜色已深,不少的部下已經開始散去。小公主陶醉的靠在唐獵肩頭,舒服的就要睡去,輕聲道:「我要睡了……」唐獵微微一笑,沒想到小丫頭說睡就睡,再看她時已經進入夢鄉。
蒲尼站在遠處,似乎有事要說,又不敢打擾唐獵。
萱兒留意到他,小聲提醒唐獵,唐獵將小公主交給萱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向蒲尼走去。
「主人,我們西北角的圍欄被人破壞。」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嚴重嗎?」
蒲尼道:「之前也被人破壞過兩次,都不算嚴重,而且並沒有什麼損失,所以我沒有匯報給主人。」
唐獵點了點頭,從蒲尼的話中他聽出這次一定損失不小。
蒲尼低聲道:「這次圍欄多處被損壞,而且丟失了二十多匹駿馬,負責看守馬群的兩位兄弟還受了輕傷。」
唐獵怒道:「什麼人這麼大膽?」
蒲尼搖了搖頭道:「據他們說,對方全部黑紗蒙面,看不清他們的本來面目,不過從他們出手留情來看,應該並不想傷人。」
唐獵沉吟片刻道:「對方看來對我們十分的瞭解,那些馬匹剛剛購入不久。」
蒲尼道:「琳賽姑娘也是那麼說,她說我們極有可能在購入馬匹的時候便被人跟蹤了。」
唐獵點了點頭道:「此事先不要聲張,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驚恐,回頭你讓琳賽到我營帳中來。」
琳賽在處理完事情之後來到唐獵的營帳,讓唐獵頗為驚奇的是,琳賽的看法竟然和他有著驚人的相似。
「這些馬賊應該早就注意到了我們!」
唐獵欣賞的點了點頭,琳賽頭腦的冷靜的確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盡快把圍欄修好,至於那幫馬賊,我很快就會查出他們的動向。」
琳賽不解道:「主人打算怎麼做?」
唐獵道:「我相信他們的胃口不會就此滿足,既然這樣我便來一個引蛇出洞。」
琳賽輕聲道:「主人想利用馬群將他們引來?」
唐獵大聲道:「你準備一下,明日我便帶著蒲罡他們幾個前往市集再購入一批駿馬,我倒要看看這些馬賊究竟有多大的斤兩。」
近五十匹駿馬在唐獵一行六人的驅策下緩緩向牧場行進,除了蒲罡和蒲尼以外,另外三人也是半精靈武士中戰鬥力最為強勁的,應付尋常的馬賊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唐獵一邊和蒲尼談笑,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讓他失望的是,從市集返回的途中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狀況。
蒲罡臨來之前便準備大幹一場,眼看牧場在望,仍然沒有等到馬賊來襲,是所有人中最為失望的一個,大聲嚷嚷道:「這幫膽小如鼠的混蛋,不敢來了!」
唐獵微笑道:「你放心,他們不會就此住手的!」其實他也喪失了希望,看來那幫馬賊短時間內不會捲土重來。
蒲尼指向前方的草丘道:「越過那裡就是牧場了!」
唐獵點了點頭,舉目望去,卻見那草丘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名黑衣騎士,他慌忙做出手勢,讓所有人停下腳步,就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草丘上已經現出二十名騎手,唐獵回身望去,看到東西兩個不同的方向各有一支十多人的騎兵隊伍向他們飛速包繞而來。
唐獵冷笑道:「這幫馬賊果然囂張,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我們家門口搶劫。」
蒲尼招呼同伴取出他們的武器,唐獵命令道:「下手留點情面,盡量活捉,不要傷害他們的性命!」說話間摘下屠龍刀,閃電般向草丘之上衝去。
那些馬賊騎術嫻熟,從草求之上扇形排開,很快將唐獵包圍在隊伍的垓心。為首一人揮動手中鐵棍向唐獵當胸掃了過來,唐獵冷哼一聲,一把抓住他的棍稍,屠龍刀力劈而下,竟然將他手中的鐵棍劈成兩段。
那馬賊一呆,還未轉過神來,唐獵揮動屠龍刀,利用刀背抽打在他的腹部,將那名馬賊打得從馬背上倒飛出去,重重摔落於草地之上。
身後又有兩名馬賊同時揮舞鐵棍向唐獵圍攻而來,唐獵看都不看他們攻擊的方向,屠龍刀反手弧形劈出,將兩人手中的棍棒劈成兩半。虎軀騰躍而起,落在其中一名馬賊的馬背之上,一拳擊打在他的頸側,將他整個人擊下馬去。
這群馬賊的總數雖然在四十人左右,可是武力和唐獵等人相差甚遠,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二十多人被擊落馬下,幸虧唐獵事先吩咐過,盡量將他們活捉,盡可能不要奪去他們的性命,饒是如此,也有幾人的手臂在戰鬥中被折斷。
剩下的馬賊看到勢頭不對,根本顧不上已經落馬的同伴,驚叫著向遠方四散而逃。
唐獵也不去追趕,微笑道:「這種膿包馬賊,居然也敢出來搶劫。」
蒲罡率領同伴將二十多名喪失戰鬥力的馬賊捆縛起來,唐獵走到其中一名首領模樣的馬賊面前,一把撤下他的面罩,卻見此人面目英俊,毫無懼色。禁不住笑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你們前來搶劫之前,是不是調查清我們的來路?「那年輕馬賊怒道:「要殺便殺,哪有那麼多廢話,腦袋掉了不過碗大一個疤,老子來世還是一條好漢。」
蒲罡怒道:「混賬東西,居然敢對我家主人無禮!」他抽出短刀,準備上前一刀刺死這名馬賊。
唐獵揮手制止道:「算了,一個沒腦子的蠢賊而已,先押回牧場,給我好好盤問一下,到底幕後主使是哪一個。」
這次唐獵他們可謂是滿載而歸,不但抓住了二十一名馬賊,還搶來了十五匹駿馬。回到牧場,琳賽親自點算,發現那十五匹駿馬中有八匹屬於他們的牧場所有,其餘七匹烙著其他牧場的印記。
唐獵道:「看來他們搶劫的不止我們一家牧場。」
琳賽點了點頭道:「還有一種可能性,這些馬根本就屬於馬賊所有。」
唐獵笑道:「天下會有這麼蠢的馬賊嗎?竟然騎著證據出來搶劫?」
路比利此時從一旁走來,向唐獵恭敬道:「主人,獵燕牧場的大當家過來求見。」
唐獵微微一怔:「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們前來是不是和這批馬賊有關?」
琳賽道:「一切只有等見了面才知道。」
唐獵淡然笑道:「好,你讓他在營帳中多等一會兒,我回頭去見他!」
唐獵足足磨蹭了半個小時方才向營帳走去,守在門前的蒲尼看到唐獵前來,悄聲道:「主人,獵燕牧場的大當家是個大美女!」
唐獵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好色的脾性早已深入人心。掀開帳簾,卻見一個曼妙的背影立在營帳中心,聽到動靜後那女郎並未回身,平靜道:「看來您果然忙得很!」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讓唐獵宛如五雷轟頂般震驚在那裡,這聲音分明是來自燕月,唐獵不能置信的搖了搖頭,當初在玄武國帝都之時,他明明看到燕月已經死去,而後又得到梅茜的證實。
那女郎似乎覺察到有些異樣,緩緩轉過身來,當她看清唐獵的容貌之時,俏臉之上頓時失卻了血色,藍色美眸湧出晶瑩的淚花:「唐獵!」
唐獵激動的甚至無法說出話來,衝上前去,一把將燕月的嬌軀緊緊摟入懷中,親吻著燕月流滿淚水的俏臉,尋找著她櫻唇的位置,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片土地上重逢,意外的驚喜讓他們無法自制。
熱吻良久,唐獵的情緒方才稍稍平復下來,他捧起燕月的俏臉,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實:「燕月,果真是你嗎?」
燕月含淚點了點頭,撲入唐獵懷中,兩人重新親吻在一起。
唐獵擁著燕月在椅子上坐下,顫聲道:「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
燕月握住唐獵的大手,含淚道:「此時說來話長,當初我也以為必死無疑,可是主人不忍心看我就此死去,便想出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
唐獵輕輕撫摸著燕月金色的鬢髮,內心的幸福實在難以形容。
燕月道:「剛好有一名女奴因病而亡,主人便讓她代替我,做出葬身火海的現場,而我當夜便被送出了帝都……」
唐獵惡狠狠道:「梅茜這個三八騙得我好苦,日後定然讓她加倍賠償。」其實他只是說說罷了,燕月既然無恙,他與梅茜之間的那些隔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日後相見,非但不會找她算賬,還要感激她呢。
燕月道:「我答應過主人,日後不會再與你相見,便隨著商隊一路輾轉來到了這裡,因為之前我曾經多次隨主人到訪過納達爾平原經商,所以對這裡的一切十分的熟悉,有感於此地的民風淳厚,決定在這裡定居。」
唐獵充滿好奇道:「可是你又怎會成了獵燕牧場的主人呢?」此時他方才明白獵燕的深意,各取他和燕月名字中的一個字,自己在伊人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燕月道:「獵燕牧場本來是屬於桑巴佳嬤嬤,我和她注定有緣,蒙她收為義女,嬤嬤兩個月前過世,便將這牧場饋贈給了我。」
唐獵頻頻點頭。
燕月道:「你怎會來到這裡?」
唐獵哈哈笑道:「說來話長,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再慢慢給你說!」
燕月紅著俏臉啐道:「還是沒改掉你油嘴滑舌的毛病!」
唐獵將她向懷中摟緊了一些,這才想起那些馬賊的事情,輕聲道:「這次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燕月道:「你抓走的那些人原是我牧場中的部下。」
唐獵詫異道:「燕月,你居然做起了馬賊?」
燕月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們並不是馬賊,只不過你們所買下的這片草場原來屬於桑巴佳嬤嬤所有,後來被商人強搶而去,因為他在此地還有些勢力,桑巴佳嬤嬤一直讓大家克制,沒想到她老人家故去不久,這片草場竟然轉賣給了你們,這幫手下便將對那商人的仇恨遷怒到了你們的身上。」
唐獵笑道:「這麼說你是來求我放人的?」
燕月點了點頭。
唐獵狡黠笑道:「放人簡單,不過要看你這位女主人會不會做了!」
燕月從他色瞇瞇的眼神,頓時猜到了他的心意,嬌嗔著在唐獵腦門上給了一個爆栗:「快去,再晚一刻,只怕整個獵燕牧場的人都要殺過來了。」
唐獵依依不捨的在燕月胸前捏了一把,起身道:「好!這筆帳先給你記下,看我日後怎麼收拾你!」
即便是蒲罡也從唐獵的表現中看出了端倪,低聲向蒲尼道:「你有沒有發現,主人和這位獵燕牧場的女當家有點不太對勁?」
蒲尼點了點頭道:「兩人的確有些曖昧!」
「說什麼?」他們的對話竟然被小公主聽到,兩人嚇得慌忙逃到一邊。
小公主氣鼓鼓的看著遠處談笑風生的唐獵和燕月,惡狠狠道:「死唐獵,臭唐獵,見一個愛一個,勾三搭四,淫賤無恥的傢伙!」
萱兒莞爾笑道:「或許唐獵當真有正經事跟人家談,你又何必生悶氣呢?」
從唐獵爽快的釋放了二十一名俘虜,所有人都看出他和燕月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按照唐獵本來的意思,說什麼也不想讓燕月離去,燕月雖然也想留下陪他,可是畢竟要比唐獵理智許多,今日發生的事情必須回去有所交代,她和唐獵約定,明日黃昏之時在兩家牧場交界之處相見,這才依依不捨的與唐獵分別。
晚餐之後,唐獵帶著萱兒和小公主出去散步,方才將他與燕月之間的往事一一向兩人說了一遍,萱兒早在玄武國帝都之時便聽說燕月之事,現在知道燕月仍然活在這世上,芳心中歡欣不已,反倒是小公主仍然悶悶不樂。陰陽怪氣道:「我真應該隨二哥回去,現在人家老相好來了,眼裡哪裡還有我們的位置。」
唐獵微微一笑,小妮子年紀雖然不大,可吃醋的本事卻是不小,輕擁她的香肩道:「在我心中你們都一樣重要。」說話的時候,卻生出慚愧的感覺,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在過去的世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現在一切變得如此順理成章,更難得的是在這些可愛的女孩心中,一夫多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心中偶有不快,卻沒有因此而鬧到告自己重婚上法庭的地步,格蘭蒂亞大陸最大的好處莫過於此吧!
小公主輕聲道:「說起來那個燕月也吃了不少的苦,現在能夠遇到你,也算是蒼天有眼。」
萱兒微笑道:「這叫天隨人願!」
唐獵舉目向天空望去,一輪明月宛如薄冰般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之中,一切如此靜謐,又是如此的安逸,人生如此夫復何求,他展臂將兩女抱在懷中,大聲道:「我終於找到了想要的生活,現在就算給我一個皇帝的位置,我也不會去換!」
小公主指向正西方的草場道:「那裡就是燕月姐姐的牧場嗎?」
唐獵點了點頭,卻見遠方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小公主道:「看來他們因為順利救出那幫族人也在開篝火晚宴慶祝!」
想到明日和燕月的約會,唐獵心中一陣激盪。
此時一隻飛鳥掠過他們的身邊,燕月展開纖手,那隻鳥兒驚恐的盤旋了一下,方才落入她的手心。燕月輕聲呢喃著,她的表情卻突然變得驚慌起來,轉向唐獵道:「主人,不好了,獵燕牧場出事了!」
唐獵霍然站起身來,轉身向小公主道:「你馬上去通知蒲尼他們集合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我和萱兒先過去!」
小公主意識到形勢嚴峻,點了點頭,慌忙向營地趕去。
唐獵閉上雙目,以心聲召喚小白龍,一道白色的閃電撕破天鵝絨般的夜空,小白龍聽到唐獵的呼喚第一時間來到他的面前。
一段時間不見,小白龍又變得茁壯了許多,金鱗已經覆蓋了它身體的大部分,不等它落地,唐獵已經騰躍到它的身上,指向獵燕牧場的方向:「快!」
萱兒振翅飛翔在唐獵的上方,她驚喜的看到隨同小白龍一起成長的還有唐獵。
獵燕牧場之中火焰沖天,到處都是一片馬嘶人啼的景象,二百餘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古烈族獸人,正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燒殺搶掠。
燕月在兩名古烈族獸人的夾擊下,漸漸露出敗相,長髮散亂,嬌軀一個輕巧的擰轉,從兩名獸人之間的縫隙中衝了出去。
迎面又有一名身高在兩米左右的獸人高舉狼牙棒,向燕月的頭頂砸落。
燕月唯有揮刀硬接對手的致命一擊,獸人強大的力量將燕月的雙臂震得發麻,手中彎刀無法承受對手巨大的壓力,脫手飛了出去。
古烈族獸人探出多毛的大手向燕月的肩頭抓落。
「拿開你的臭手!」伴隨著唐獵的一聲暴喝,小白龍載著他宛如神兵天降般俯衝而至,屠龍刀閃過淒冷的寒光,將那名獸人斗大的頭顱整個切去,頭顱在地上翻滾數圈,一雙怪眼仍然不能自信的瞪大,高大的身軀晃了晃,咚!地一聲栽倒在地面上。
燕月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起,萱兒第一時間來到她的身邊,兩隻銀色羽毛分別射向大步來襲的兩名獸人,趁機將燕月攙起。
唐獵看到燕月已經脫離危險,高懸著的心完全放下,大聲道:「萱兒,你們跟在我的身後!」充滿殺氣的雙目盯住一名直衝他而來的獸人,那名獸人也不禁為唐獵的威勢所震懾,腳步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唐獵攻擊的速度奇快,沒等那名獸人做出下一步反應,他跳下小白龍的背脊,屠龍刀已經刺入獸人的小腹,一個斜向反挑,將他從肚臍到胸口全部劃開,那獸人慘叫一聲,捂著肚子搖晃著向遠方逃去,白花花的腸子卻已經拖拽到地上,場面慘不忍睹。
小白龍的攻擊力比起唐獵並不遜色,強勁有力的前爪和神出鬼沒的尾部來回攻擊,但凡它出手,至少有兩名獸人被擊飛。
原本一邊倒的屠殺場面,因為唐獵和小白龍的加入而改觀,古烈族獸人很快便意識唐獵的強橫,開始刻意拉開與唐獵之間的距離,圍攏在他們周圍十米左右,並不急於進攻。
此時獵燕牧場之中的營帳多數都已經被點燃,到處都是哭喊之聲,這幫古烈族獸人極其殘忍,逢人便殺,根本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唐獵的殺意早已被激起,重新跨上小白龍,人龍合一,神出鬼沒的衝入獸人陣營之中,他下手絕不留情,刀刀見血,冷酷的手段,極大的震懾了這群獸人,然而他們自恃人多,仍然沒有敗退的念頭。
小公主喊來的援兵終於抵達,蒲罡和蒲尼兄弟衝殺在最前,率領三十多名勇士衝殺而至。
古烈族獸人早已被唐獵殺得膽寒,現在看到對方又有援軍抵達,他們的鬥志徹底崩潰,倉惶向四處逃去。
唐獵怒吼道:「給我殺,將這幫沒人性的東西給我統統殺光!」眾人在唐獵的率領下奮勇殺敵,一直將敗退的獸人全部追殺殆盡,方才停下追趕的腳步。
重新返回獵燕牧場,火勢已經被牧場的住民控制住,看著滿地的瘡痍,唐獵也不禁觸目驚心,他本想納達爾平原是一片真正的樂土,可是眼前的戰火讓他短暫的夢想全部破滅。
燃燒後的草場之中,不少牧民正在嚎啕大哭,為他們失去的親人痛哭流涕。
唐獵歎了口氣,轉身向蒲尼道:「情況怎樣?」
蒲尼低聲道:「我們一方並無傷亡,現場一共找到了二百四十三具古烈族獸人的屍體,至於……獵燕牧場的損失情況,目前還不清楚。」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8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五章【野火燒不盡】
憂傷的情緒蔓延在所有人的心中,天空中月朗星稀,微風拂面格外溫柔,這本該是一個祥和而美麗的夜晚,卻被沾染的如此血腥。
唐獵在人群中找到燕月,輕輕摟住她的肩頭,燕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伏在唐獵的懷中低聲啜泣起來,二百三十七個,二百三十七個鮮活的生命轉眼之間就已經全部消失。
唐獵低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必過於難過。」
燕月泣聲道:「我對不起桑巴佳嬤嬤,我有負她的囑托……」
這時候,那名日間被唐獵擒獲的年輕男子帶著十多名同伴來到燕月身前,大聲道:「主人,我們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他神情頗為激動,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
燕月情緒仍然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一時間不知如何對答。
唐獵將燕月交到萱兒和小公主的手中,目光環視眾人道:「仇一定要報,可是當務之急理當是重整家園,安葬親人的屍首。」
那年輕男子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小公主聽到他辱罵唐獵,怒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如果不是唐獵過來幫忙,只怕你們已經死光光了!」她這句話等於捅了一個馬蜂窩,那幫被仇恨沖昏頭腦的牧民全都圍攏上來。
那年輕男子聲嘶力竭的叫道:「我們納達爾草原一項平靜安逸,自從你們來到才將死亡和血腥帶到了這裡,所有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
唐獵聽到他血口噴人,心中不禁憤怒了起來,冷冷道:「如果不是看在燕月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們的閒事!」
燕月含淚道:「穆爾斤,你們不必爭執了,唐獵是我的朋友,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
「枉老主人如此對待你,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穆爾斤大叫起來。身後又有一人道:「說不定她早就和姦夫串通一氣,謀奪老主人的家產!」聽到蠱惑,牧民一個個激憤起來。
萱兒看到人們情緒越來越激動,大有控制不住的勢頭,悄然對唐獵道:「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唐獵點了點頭,攬住燕月的纖腰,輕聲道:「我們先回去,這件事以後再來解釋。」
穆爾斤大吼道:「今日不說清楚,你們一個都不許走!」
唐獵猛然回過頭去,虎目之中殺機隱現,穆爾斤看得真切,不禁一陣心驚肉跳。
唐獵一字一句道:「今日誰敢阻攔我,我便讓他命喪當場!」說完這句話,攬著燕月大步向人群中走去。
牧人雖然情緒激動,可是懾於唐獵的威勢,唐獵所到之處紛紛將道路讓了出來。
一行人剛剛離開獵燕牧場的大門,燕月嬌軀一軟,竟然昏了過去,唐獵一把抱住她的嬌軀,知道她是因為傷心過度,加上被族人誤解,所以才會昏厥過去,將燕月交給萱兒和小公主照顧,下令道:「所有人給我聽著,馬上離開獵燕牧場,中途不可做任何停歇。」
或許是唐獵和手下強悍殺敵的場景將那些牧人震懾,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他們的阻截追擊,順利回到了他們的營地。
簡單的洗漱過後,唐獵將眾人召集到營帳之中,燕月甦醒後在萱兒和小公主的攙扶下也來到帳內。
唐獵道:「此前我從未聽說過有古烈族人在此地出沒!」
路比利道:「主人說得不錯,根據我的瞭解,古烈族人從來沒有滋擾過納達爾平原的牧民,再者說,他們生活棲息的地點離這裡很遠,很難想像他們僅僅為了搶奪,便翻山涉水不遠千里來到這兒。」
唐獵苦笑道:「難道當真這些獸人是我們引來的?」
經過短時間的休息,燕月的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她輕聲道:「桑巴佳嬤嬤臨終以前曾經帶我去見一位先知,她曾經說過黑暗很快就會將草原覆蓋……」
唐獵有些驚奇的哦了一聲,自從慧雲大祭司預言過他的到來之後,他對這些玄奇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燕月道:「那位先知預言了桑巴佳嬤嬤的死亡,我們回去之後嬤嬤便開始準備自己的葬禮。」
唐獵低聲道:「有機會我倒想認識一下這位高人。」
燕月道:「她住在距離這裡三百里外的黑石塔!桑巴佳嬤嬤說過,如果我遇到無法處理的麻煩,便去那裡找她。」
「我陪你去!」唐獵責無旁貸的承擔了這個任務。
因為擔心古烈族獸人的報復性攻擊,唐獵這次只和燕月同行,將牧場交託給琳賽和萱兒照管,當夜便和燕月上路。
草原的天氣變幻莫測,剛才還是繁星漫天的清朗夜空,突然變得陰雲密佈,燕月抬頭看了看越來越低的雲層,輕聲道:「不好,只怕大風要來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躲。」
唐獵點了點頭,在背風的草丘後,先用毛毯將駿馬的重要部位遮擋住,然後支起了一個羊皮帳篷,帳篷剛剛支好,乒乓球大小的冰雹便從天而降。
兩人逃入帳篷之中,燕月從帳篷的縫隙之中看著外面不停落下的冰雹,芳心前所未有的紛亂,黯然道:「桑巴佳嬤嬤若是在天有靈,看到牧場成為這個樣子,一定不會瞑目。」
唐獵輕輕佻起她曲線柔美的下頜:「燕月,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我所能夠操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將損失減低到最小。」
燕月溫柔的點了點頭。
唐獵吻上她的櫻唇,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內,恣意撫摸著燕月溫軟而有彈性的肌膚,宛如吹氣般輕聲道:「外面冰雹正疾,我們是不是做點什麼?」
燕月紅著臉兒垂下頭去,嬌軀被唐獵猛然壓在身下,沒多久帳篷內便傳出她淒艷哀婉的誘人呻吟之聲。
狂亂過後,外面的冰雹竟也神奇的停歇,彷彿老天爺在刻意為他們安排纏綿的契機。
遠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一絲青灰色,黎明就要到來。
趁著唐獵去牽馬的時機,燕月悄然整理著一身凌亂的衣裙,看到唐獵一臉的壞笑,忍不住在他的臂膀上擰了一記:「壞傢伙!」其中蘊含的情意卻是不言自明。
這場冰雹大大耽擱了他們的行程,直到當日的夜晚方才抵達燕月口中的黑石塔。
黑石塔高約十米共有三層,全都是天然未經雕琢的石塊堆砌而成,孤零零聳立於草原之上,前方立有一座石製拱門,利用三根天然石條搭建而成。
唐獵看著眼前有些詭異的景象,內心一陣發毛,難道燕月口中的先知就住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
燕月牽起唐獵的大手走過石製拱門,來到黑石塔前,朗聲道:「老前輩,桑巴佳義女燕月求見。」她的話隨風在曠野中遠遠送了出去,許久也未見有人回應。
唐獵低聲道:「大概她出門去遊玩了,我們進去看看!」他正要向黑石塔走去,一個嘶啞而蒼老的聲音道:「年輕人,你自己進來!」
唐獵微微一怔,沒想到那位先知果然在黑石塔內,他將信將疑的問道:「您在叫我?」
「不是你還有哪個?」
唐獵這下更是好奇,明明自己從未來過這裡,這次前來也是為了陪同燕月,為何這位藏在黑石塔的先知開口便讓自己過去,難道她早就預料到自己的到來?
唐獵向燕月小聲道:「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燕月輕輕點了點頭,她對這位先知極為信任,並不擔心唐獵的安全問題。
唐獵小心翼翼的走入黑石塔內,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他大聲道:「前輩,我來了,您還是現身和我相見吧!」
先知發出一聲怪笑,許久方道:「你這混小子,知不知道我為何要叫你過來?」
唐獵搖了搖頭,隨即又想到這裡黑暗無比,先知未必能夠看到自己的動作,開口道:「不知道。」
先知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正如黑暗總有一日要籠罩納達爾平原,就算我們想要阻攔也無能為力。」
唐獵笑道:「先知的話太深奧了,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
「我雖然不知道納達爾平原的黑暗是不是你所帶來,可是我能夠預感到,你能夠將這片大陸的黑暗掃去,你是這片大陸的救世主。」
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真是老套!
先知似乎窺破唐獵的心中所想,冷冷道:「你在嘲笑我?」
「不敢!」唐獵此時方才意識到對方的確有過人的感知力。
「桑巴佳的那片牧場遭到屠戮只是一個開始!」
唐獵內心變得凝重起來,他根本沒有向對方提起獵燕牧場的事情,先知卻已經全部知道,果然沒有辜負先知之名。
「慘劇會一個接著一個的發生,如果你不去主動對抗,便終將面臨被他毀滅的結局!」
唐獵大聲道:「前輩可不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去做?」
先知意味深長道:「有些時候鮮血未必不是制止屠殺的最好辦法!」
唐獵微微一怔,這位先知難道在教導自己以殺止殺,以暴制暴?
先知道:「黑暗之門會逐一打開,魔軍的力量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好自為之吧!」她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魔力,唐獵似乎就要在她的聲音中睡去,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幕幕淒慘的場景,燕月驚恐的奔跑著,身後無數猙獰的獸人正在拚命追趕著她,小公主和萱兒逃向空中,無數帶血的羽箭射向她們。
「不要!」冷風吹過,唐獵不禁閉上雙目打了一個激靈,睜開雙目的時候,竟發現自己已經處在黑石塔外。
燕月輕輕提醒他道:「唐獵為何你還不進去?」
唐獵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道:「先知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黑石塔之行讓唐獵徹底明白,格蘭蒂亞大陸之上沒有任何平靜的地方。以殺止殺,以暴制暴,或許只有強權才能真正立足於這片土地,才能更好的保護身邊人。
牧場的圍欄已經全部修葺完工,為了提防外人的攻擊,在重點的位置特地設立了塔樓,佈置弓箭手日夜巡邏。
路比利和琳賽父女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他們擅長於各類兵器和護具的製作,在臨時搭建而成的鐵匠鋪中為牧場所有的戰士製作了精良的裝備。
唐獵看著他們製作完成的兵器不禁嘖嘖稱讚:「太棒了,就算是第一流的比特工匠只怕也沒有你們的水準。」
正在一旁幫忙打鐵的蒲罡抗議道:「主人,我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哩!」
唐獵哈哈大笑道:「每個人都有功勞,晚上我請大家喝酒!」
琳賽捧著一套全新打造的護甲來到唐獵身邊,輕聲道:「主人,這是我爸爸專門為你設計的護甲。」
路比利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女兒,其實這護甲根本就是女兒一手完成,自己哪裡幫過什麼忙,女兒的心意他焉能不知?
唐獵接過護甲,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琳賽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不但擅長製作兵器裝備,更難得的是她具有超人一等的管理才能,牧場無論大小事物根本不用唐獵操心,全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很難想像如果沒有她在身邊幫忙,唐獵這千頭萬緒該從何抓起。
蒲罡道:「琳賽總管,你不是也答應給我做一套護甲嗎?」
琳賽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急什麼?我答應過的事情會食言嗎?」
蒲罡自討沒趣吐了吐舌頭,路比利在他頭上狠狠給了一個爆栗:「混小子,給我老老實實打鐵,否則鐵皮都沒你的份!」
唐獵示意琳賽隨他來到鐵匠鋪外,凝望獵燕牧場的方向低聲道:「最近有沒有古烈族人的消息?」
琳賽搖了搖頭道:「自從那晚的燒殺搶掠過後,古烈族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獵燕牧場那邊也沒有特別的舉動,當初他們叫囂著為族人報仇看來只是嚷給外人看看罷了,我懷疑……」琳賽欲言又止。
唐獵用眼神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琳賽道:「我懷疑獵燕牧場內部有奸細。」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也這麼懷疑,不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平息,我不想再掀起什麼風波,而且燕月已經決定不再過問獵燕牧場的事情。」
琳賽莞爾笑道:「但願燕姑娘能夠真正忘記才好!」
琳賽猶豫了一下又道:「前些日子我聽說獵燕牧場掛牌向外出售,因為發生了上次的事情,附近的人都把那裡視為不祥之地,並沒有人去主動接洽。」
唐獵點了點頭道:「我雖然有些興趣,可是只怕他們未必肯賣給我。」
琳賽道:「如果主人真的有買下獵燕牧場的打算,我們可以通過中間人將它買下。」
唐獵笑道:「如此最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至於價錢嗎,只要不是太苛刻,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他之所以這樣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哄燕月開心,自從燕月被迫離開獵燕牧場之後,情緒始終鬱鬱寡歡。
遠處忽然傳來萱兒的歡呼聲:「主人!雅大哥回來了!」
唐獵露出驚喜的神情,雅易安的回歸對他來說不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雖然他和雅易安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鬥嘴不停,可是在心底早已將他當作是患難與共的知交好友。
大步向萱兒呼喊的方向迎了過去,萱兒振翅飛翔在半空之中,纖手指向身後。唐獵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兩名騎士正向自己的位置飛速馳來,左側一人正是雅易安,右側的那個竟然是久別多日的結拜義兄泰圖爾。
唐獵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歡呼著向兩人迎了上去。
泰圖爾和雅易安幾乎同時跳下馬背,泰圖爾步幅極大,三步並作兩行,搶在雅易安之前握住唐獵的雙手,哈哈大笑道:「好兄弟,想死哥哥了!」
雅易安雖然也伸出手去,卻無人相握,目光看到一旁的琳賽,笑瞇瞇伸了過去,沒想到琳賽不冷不熱道:「雅先生好!」
雅易安尷尬異常,訕訕笑了一聲,目光重新轉向唐獵,看到他與泰圖爾仍然熱切的談個不停,不由得心頭火氣:「我靠!又沒搞錯,大家都是朋友,當我不存在啊?」
唐獵和泰圖爾交遞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衝到雅易安身邊,將他整個人架了起來,雅易安大叫道:「想謀殺啊!」屁股被重重頓在鬆軟的草地之上,唐獵大笑道:「你這淫蕩的傢伙,化成灰我也認得!」
雅易安揉著屁股站起身來,唐獵熱情的摟住他的肩膀道:「有沒有膽子喝上兩杯?」
「怕你?我跟你姓!」
看著唐獵熟練的烤全羊手法,雅易安和泰圖爾都是目瞪口呆。唐獵笑道:「沒辦法,這裡食物的種類單一,整天不是羊肉就是牛肉,逼著我成為烤羊高手了。」他將烤好的羊腿分別遞給雅易安和泰圖爾。這才端起酒碗道:「久別重逢,咱們兄弟先乾上一杯。」
泰圖爾笑道:「好,今晚不醉不歸!」
雅易安響應道:「我捨命陪小人!」
唐獵忍不住向他豎起了中指。
將馬奶酒一飲而盡,唐獵抹乾唇角道:「跟我說說,你們兩個是怎樣碰到一起的?」
泰圖爾剛想開口,雅易安已經搶先道:「說來話長,我本想前往玄武國去調查一下那裡的市場情況,順便打探打探軍情,沒想到玄武國便發生了內戰。」
唐獵笑道:「看來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衰星,走到哪裡戰火就燒到哪裡。」
泰圖爾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雅易安頗為委屈的說道:「整個格蘭蒂亞大陸現在就是一個火藥桶,他們打仗干我屁事?」
泰圖爾笑道:「或許不干你事,可是你所到之處馬上就會開始戰爭,也太過湊巧。」
說笑之後,唐獵將談話轉向正題:「大哥,義父怎麼樣了?」
泰圖爾微笑道:「老爺子好得很,和我的那些族人暫時駐紮在地下森林,這些日子就是時常惦記著你。」他自己添滿美酒道:「那次我們在虎踞關戰場上失散,我擔心你的安危,尋找了很久仍然沒有得到你的消息,回去後被老爺子狠狠罵了一頓。」
雅易安笑道:「重色輕友,活該如此!」
他的這句話讓唐獵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暗道:「泰圖爾怎地重色輕友了?」
雅易安表情怪異道:「你還記得菲娜的副將榮小青嗎?」
泰圖爾揚拳欲打,雅易安嚇得躲到唐獵身後:「榮小青早已經讓他騙上床哩!」
唐獵哈哈大笑起來,向泰圖爾豎起了拇指。
泰圖爾大言不慚道:「情之所至金石為開,不過我還是不如你,你是不是已經把菲娜搞定了。」
唐獵聽他們越說越下路,慌忙岔開話題道:「對了,你們從玄武國過來,那裡的形勢到底怎麼樣?」
雅易安搶著說道:「亂成一鍋粥,現在玄鳶集結重兵試圖攻下穿雲城,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唐獵兩道劍眉不禁緊鎖了起來,眼前浮現出玄波和菲娜楚楚可憐的俏臉,不知道她們兩人稚嫩的雙肩能否抗得住這次風雨?
泰圖爾道:「奇怪的是,對藍德帝國來說這次明明是大舉進攻,一舉將玄武帝國吞併的大好良機,他們竟然按兵不動,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想的?」
唐獵沉吟道:「或許是他們想等到對手兩敗俱傷的時候出兵,或許他們還另有打算。」
「什麼打算?」雅易安和泰圖爾同時問道。
唐獵歎了口氣道:「據我所知,藍德帝國真正的權力已經落在大祭司柳孤煙的手裡,而柳孤煙便是魔帝秋禪座下的魔劍!」
泰圖爾倒吸一口冷氣,低聲道:「照你這麼說,魔帝秋禪才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在草地上重重捶了一拳道:「我爹爹說得沒錯,魔帝一日不除,這片大陸便永無寧日。」
雅易安道:「你說得容易,試問這片大陸上誰有能力對付魔帝秋禪,現在連他手下的爪牙都已經霸佔了藍德帝國的政權,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勢力之強大,說不定玄武國也已經被魔帝秋禪所控制,他們之間早有默契呢!」
唐獵虎目一亮,雅易安一語驚醒夢中人,從玄思哲的慘死到黑帖爾被逼入絕境,這所有的一切並非太子玄鳶個人的能力所能夠做到,雅易安說得不錯,或許玄武帝國的權力早已落在他人之手,倘若正如他們猜想中那樣,玄武、藍德兩大帝國的權力都落在魔帝的手中,這片大陸距離毀滅已經不遠了。
雅易安大聲道:「我總算明白了,所有的戰爭都是魔帝和他的爪牙所挑起,難怪在短短的時間內,玄武國和藍德國會加大討伐周圍部族的力度,難怪他們之間戰戰和和,表面上看去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其實卻早已達成了默契。」
泰圖爾忽然想到了什麼,擔憂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次小青豈不是危險?」
唐獵不知他因何會突出此言。
泰圖爾解釋道:「小青現在正在穿雲城,如果真的被老安說中,穿雲城被攻只是早晚的事情。」
唐獵內心一沉,泰圖爾關心榮小青,而自己卻有兩位紅顏知己正在穿雲城內,他對她們的關懷更甚於泰圖爾。
雅易安看著兩人憂心忡忡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希望穿雲城能夠挺過這次戰火。」
泰圖爾突然重重在大腿上一拍,怒道:「媽的個巴子,誰敢動我的女人便是和我泰圖爾公然為敵,老子這輩子都要尋他的晦氣。」
唐獵低聲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回去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他緩步向遠方走去,那裡卻不是營帳的方向。
壞消息不斷的傳來,讓他怎能安心睡去。
盤膝在草丘之上坐下,卻發現雅易安尾隨在身後來到他的身邊。
唐獵不禁苦笑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雅易安笑道:「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興趣。」
「靠!」唐獵看他一臉的淫賤相忍不住罵。
雅易安卻正色道:「有些事我還沒有對你說完。」
唐獵點了點頭。
「我聽說章八巧和潘恩已經去尋找黃金窟了。」
如果不是雅易安提起,唐獵幾乎就要將這件事淡忘,他微微一笑道:「我對眼前的生活很滿意,即便是給我再多的金錢,也未必比現在過的快樂。」
雅易安打了一個哈欠,在唐獵的身邊躺下,折斷一根青草,在牙齒間緩慢的咀嚼:「唐獵,難道你真的打算終生生活在這個牧場中?」
「我暫時還沒有其他的打算!」唐獵學著他的樣子躺在草地上,虎目盯住天空中璀璨的星辰,腦海中卻浮現出玄波和菲娜的俏臉。
雅易安詭秘一笑道:「你騙不了我,你根本不是一個安分的傢伙。」
唐獵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雅易安低聲道:「都說你是那勞什子聖龍騎士,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唐獵怒道:「干你屁事?」
雅易安道:「有人托我給聖龍騎士帶一封信。」
「拿過來!」
雅易安壞笑道:「你又不是聖龍騎士,這封信干你屁事?」
「少他媽廢話,給我!」唐獵翻身坐起,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雅易安這才從懷中逃出一卷玉簡,唐獵微微一怔,這玉簡對他來說頗為熟悉,難道是明琳給自己的信?
唐獵帶著滿腔的疑惑將玉簡展開,卻見上面刻著一行娟秀的小字:「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唐獵內心劇震大聲道:「這玉簡你究竟從何處得來?」
雅易安一臉無辜道:「我哪裡知道?在玄武國和藍德國的邊界上,有人托一個小孩子送給我的。」他表情顯得極為誠懇,由不得唐獵不信。
唐獵端詳玉簡良久,方才將它仔細收入懷中。
雅易安又道:「你猜猜我在玄武國帝都遇到誰了?」
「誰?」
「那個母老虎許艷娘。」雅易安臉上浮現出憤怒之色。
想起許艷娘和雅易安的恩怨,唐獵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雅易安咬牙切齒道:「章八巧和潘恩的事情我就是聽她說得。」
唐獵哈哈笑道:「看來你們兩個倒很有緣分,有沒有考慮過追求人家?」
雅易安知道唐獵在調侃他,低聲道:「許艷娘還告訴我一件事,海族女王水黛茵正在和玄武國商談聯盟之事,如果聯盟的協議一旦達成,玄波公主他們恐怕只有接受失敗的命運了。」
唐獵冷冷道:「你說來說去,好像在勸我趕去穿雲城啊!」
雅易安嬉皮笑臉道:「你願意回去嗎?」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決定了,從今以後就留在這片草原上!」
琳賽通過中介商人以極低的價錢將獵燕牧場買下,看來穆爾斤和他的那些族人急於離開這裡,在賣出牧場三天以內就搬了個一乾二淨。
唐獵和燕月並肩站在獵燕牧場的中心,在這些牧人走後,將牧場內僅存的營帳和圍欄燒了個一乾二淨,就連帶不走的老弱牲畜,也被他們盡數屠殺。
燕月看著滿目蒼涼的場景,禁不住珠淚漣漣,想不到昔日溫和友善的族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行徑。
唐獵開解她道:「一定是古烈族獸人的突襲讓他們變得憎恨周圍的一切,相信總有一日他們會放下心中的仇恨。」
正在巡視的小公主遠遠喊道:「唐獵,你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地洞。」
唐獵和燕月慌忙向小公主所處的位置趕去,走到近前,果然看到有一個直徑在兩米左右的地洞,俯首望去那地洞黑乎乎深不見底,從洞口隱隱冒出森然的寒氣。
燕月充滿迷惘道:「這裡之前是一座鐘塔,難道鍾塔整個陷下去了?」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18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六章【我要遠行】
泰圖爾和雅易安兩人也先後來到了地洞周圍,看著這詭異的地洞也覺著其中定有玄機。雅易安低聲道:「必須有個人下去看看。」,目光卻瞥向泰圖爾,意思再明顯不過。
泰圖爾瞪了他一眼道:「既然這樣你先下去看看吧!」
雅易安慌忙擺手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臉上堆起笑容道:「遁地打洞原本是你的強項,自然還是由你去做!」
泰圖爾其實早有這樣的打算,主動向唐獵請纓道:「兄弟,我下去看看!」
唐獵有些顧慮道:「這地洞有些詭異,下面只怕有危險。」
泰圖爾哈哈大笑道:「你只管放心,憑我遁地打洞的本事,就算遇到危險,我一樣可以全身而退。」這句話是衝著雅易安剛才的話說的。
唐獵猶豫片刻方才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還是我和你一起下去,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泰圖爾搖了搖頭道:「不用,你陪我下去,只會耽擱我的速度。」不等唐獵阻止,他已經大步走向地洞邊緣,縱身躍了下去。
等唐獵他們衝到地洞邊緣,泰圖爾的身軀早已消失不見。
泰圖爾躍入地洞之後頓時感到周圍溫度迅速下降,宛如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冬季,他宛如靈猿般攀附在洞壁之上,雙目在黑暗中泛出紅色的光芒,盜族人對於黑暗擁有著靈敏的洞察力,泰圖爾本身又是盜族中最強大的戰士之一。
他向下攀爬的速度奇快,手掌觸及的部位感覺到溫度仍然在繼續下降,洞壁從泥土變成了玄冰。
地洞越往下行,直徑越大,到泰圖爾雙足落在底層地面的時候,直徑甚至達到驚人的一百米。
泰圖爾左手抽出短斧,右手抽出鋸齒劍,此劍和唐獵的屠龍刀來源相同,都是他的父親鐵魔鰲殺死龍蜥蜴後,利用龍蜥蜴的雙角製成。
腳下的地面全都是濕滑的冰層,泰圖爾環視四周,除了玄冰構築的四壁,就是偶爾可見的冰筍冰柱,整個地洞之下顯得十分空曠。
他沿著冰壁行走,終於在其中找到一個狹小的洞口,泰圖爾揚起短斧乾脆利落的沿著洞口的邊緣將之擴大,很快洞口就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走入洞內,卻見其中佈滿冰霧,泰圖爾雖然有夜視的能力,在這種環境下也是無能為力。以內力來回向前方出掌,披散周圍的濃霧,方才看清不遠處的情景。
前方不遠的地方立有一個人影,泰圖爾內心一驚,倉促之間容不得多做考慮,一斧頭狠狠劈了過去,耳邊傳來冰層碎裂的聲音,卻是那人形物體被他劈了個粉碎,此時他才看清前方還有無數個相同的人形物體。
泰圖爾試探著用手掌撫摸其上,依稀分辨出這雕像的輪廓,這應該是一個人像。究竟是什麼人在這地底世界雕刻出如此多的人像?難道這是一個寶藏?泰圖爾帶著滿心的迷惑又向周圍摸去,讓他驚奇的是周圍的雕像和第一次觸摸到的雕像相同。
順著那雕像的手臂向下摸去,摸到手掌的位置竟然觸及一些水漬,手掌背部的汗毛清晰可見。泰圖爾驚詫到極點,就算有人將雕像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也沒有將汗毛都雕得如此細緻的道理。
他湊近望去,卻見那雕像分明是一個被裹在冰層中的怪物,而且外部的冰層已經開始融化,手掌處融化的最多,已經現出整個手掌的輪廓。整個地洞之下到處都充滿霧氣,原來是冰層融化揮發出的水汽所致。
泰圖爾內心一陣發毛,此時他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之聲,慌忙衝出冰洞之外,卻見頭頂亮出火光,原來是唐獵看到他久久沒有從地洞中出來,和蒲罡蒲尼兄弟兩人一起攀援著繩索從洞口落下支援。
泰圖爾引著唐獵他們三個來到冰洞之中,此時冰洞內的霧氣越來越大,剛才那尊雕像已經幾乎就要完全融化。
唐獵驚呼道:「古烈族獸人!」經他提醒,泰圖爾方才意識到這地下的雕像群竟然完全都是被冰封的古烈族獸人。
蒲尼喃喃道:「究竟是什麼人會將這麼多的古烈族獸人冰封於此?」
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叫道:「不好!」
三人同時向他望來,唐獵指向那獸人雕像道:「你們看,他的身體正在加速融化,倘若完全融化之時,極有可能恢復生命。」
蒲罡和蒲尼同時聯想到不久前獵燕牧場被古烈族獸人屠戮之事,怪不得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如此之多的古烈族獸人,難道他們都是冰封融化之後逃逸而出。
那尊古烈族獸人雕像此時似乎有了反應,手掌微微一動。
「怎麼辦?」泰圖爾也不禁心中發毛,這地下被冰封的古烈族獸人不知還有多少,倘若他們全部復生,足以形成一隻強大的獸人軍團,以他們現在的人員戰鬥力根本只有等待宰割的份兒。
唐獵果斷道:「全部殺掉一個不留!」他手中屠龍刀已經閃電般向那獸人頭顱斬去,手起刀落,古烈族獸人偌大的頭顱橫飛而出。在上次牧場之戰中唐獵已經意識到,這些古烈族獸人早已迷失了本性,凶殘無比,對待他們不可以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有了唐獵的命令,蒲罡和蒲尼同時向冰封的獸人群中衝去,殺死這些被冰封的獸人軍團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泰圖爾又上去將牧場的大多數武士叫到地洞下面,人多力量大,將獸人軍團在融化前砸了個一乾二淨。可憐這些被凍得硬邦邦的獸人尚在沉睡之中,就已經粉身碎骨。
唐獵命令所有參於此事之人要嚴守秘密,畢竟這件事有太過殘忍之嫌。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唐獵密令蒲罡等人購得火油,倒入地下之後點燃,將獸人軍團的遺骸焚燒一空,最後將地洞填塞。
昨晚這些事情整整花費了他們兩日的功夫,燕月她們雖然好奇,可是唐獵既然不願說,也不好過問。
唐獵讓人用巨石在地洞的原址之上堆砌了一個石塔,此時忽然想起和燕月前往黑石塔之時,先知曾經說過,黑暗之門會逐一打開,難道獵燕牧場之下的這個藏匿獸人軍團的冰窟就是其中的一個?
燕月悄然來到唐獵的身後,輕輕擁住唐獵的虎軀,柔聲道:「你連續兩天未曾休息過了。」
唐獵笑著低聲道:「倘若你願意,我仍然能夠給你足夠的享受。」
燕月嬌嗔著在唐獵手臂上輕輕擰了一記,然後指著石塔好奇的問道:「你在這裡堆砌一座石塔做什麼?」
唐獵淡然道:「下面有不乾淨的東西,石塔有鎮妖封魔的作用,利用它來震懾一下,省得有妖魔出來害人。」
這時候萱兒和小公主也向他們這邊走來,唐獵笑道:「難得我們今日有空,不如喊上雅易安和泰圖爾大哥,咱們去草原上野炊!」
萱兒卻搖了搖頭道:「主人,只怕你的計劃要落空了。」
唐獵微微一怔,卻見萱兒手中拿著一卷絲帛,低聲道:「又有什麼人送信來了?」心中卻感到異常驚奇,自己本以為來到納達爾草原會躲開很多人的注意,卻沒有想到仍然有很多人輕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蹤跡。
萱兒神情黯然道:「信是四賢者之一的夢翼賢者莊逸飛寄來的。」
「莊逸飛?」唐獵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他很難想像莊逸飛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他和這位夢翼賢者僅有的一次接觸還是因為被海族追殺的時候。
萱兒顫聲道:「凌鷹大哥落在了他們的手中,他們要你即刻前往水晶城,倘若兩個月之內無法到達那裡,便會將凌大哥處決。」
唐獵接過絲帛,看完之後沉吟道:「什麼人送來的消息?」
萱兒道:「凌鷹大哥的金鷹,金鷹的單足已經被折斷,他們好殘忍。」
「這裡距離水晶城如此遙遠,金鷹是怎麼找到的?」唐獵內心仍然十分好奇。
萱兒拿出腰間的玉笛道:「這隻玉笛是凌鷹大哥送給我的,想必其中一定蘊含著神奇的力量,金鷹方才能夠循著它找到我。」
唐獵感歎道:「想不到這個莊逸飛倒是有些手段。」
萱兒輕聲道:「怎麼辦?」
唐獵來回踱了兩步,露出一絲笑容:「看來上天注定我要不得安寧。」他握住萱兒柔荑道:「凌鷹和我是共患難的朋友,就算不是為了你,我也要走上這一趟。」
萱兒重重點了點頭,偎依在唐獵的懷中,輕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
唐獵決定前往水晶城的消息,讓很多人歡呼雀躍,泰圖爾第一個響應,他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說服唐獵回去和他一起並肩戰鬥,本來已經放棄了希望,沒想到唐獵居然主動提出前往水晶城。
雅易安也有他的如意算盤,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騙唐獵和他一起去搶黃金窟的寶藏。
小公主更是高興,總是在納達爾草原呆著,她就快悶死了,這次總算有了出門觀光的機會。
燕月卻神情失落,她對過去的那段日子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反而適應了納達爾草原平靜安逸的生活,現在若是讓她離開,還真有一點捨不得。
唐獵大聲道:「這次是去救人,不可以過於聲張,所以沒必要去那麼多人。」他這句話一說出來眾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小公主方才第一個叫嚷了起來:「我不管別人,總之這一次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唐獵笑道:「獵燕牧場剛剛買下,牧場的重建和治理需要不少的人手。」他轉向燕月道:「燕月,牧場就交給你了!」和燕月重逢之後,唐獵便從她的話語中聽出燕月對這片土地的留戀,猜到她不想離開這裡,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斷。
燕月溫婉一笑,唐獵的確是自己的知心愛人,做出了為自己充分考慮的決定,可想到即將要和唐獵分離,內心又生出無盡惆悵。輕聲道:「可是我怕沒有能力打理好這麼大的牧場。」
唐獵哈哈大笑道:「沒關係,有琳賽這麼出色的助手幫你,你怕什麼?」
琳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主人放心,琳賽一定會傾盡全力輔佐燕月小姐。」
唐獵指向蒲罡、蒲尼道:「你們兩個帶著那些兄弟,全都留下!」
蒲罡、蒲尼兩人恭敬從命。
唐獵的目光轉向萱兒和小公主道:「這次前往水晶城肯定是凶險重重,我不想你們跟隨我冒險。」
萱兒想說什麼,卻被唐獵溫柔的目光所制止。
小公主憤然道:「我偏要去!」
唐獵道:「留你在這裡,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回去打算仍然從迷失森林通過,若是被你父王發現你的蹤跡,後果你應該能夠想像的道。」
小公主氣得跺了跺腳,美眸之中已經滿是淚水,萱兒摟住她纖腰道:「既然主人這樣決定,小公主還是不要堅持了。」
雅易安道:「說來說去,你是不是決定只有我和泰圖爾跟你一起上路?」
唐獵搖了搖頭道:「是我和泰圖爾,你也要留在這裡。」
雅易安叫道:「我靠!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難道你不害怕我勾引你老婆嗎?」
唐獵笑瞇瞇道:「有膽子你儘管試試,不過我絕對相信你的人品!」
雅易安嚥了口唾沫,近乎哀求道:「唐獵,你不要搞我了,讓我跟你去,我保證不給你鬧事。」
唐獵道:「這裡表面上看十分平靜,可是仍然有危險潛伏周圍,我讓你留下其實是最為艱巨的任務,你不但要幫我保護她們,還要負責發展牧場的重任,我知道你心中最牽掛的是黃金窟,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就算勉強抵達那裡,也沒有能力將寶藏順利運出,當務之急是發展我們自己的力量。」
雅易安聽得頻頻點頭。
唐獵道:「我有一個初步的打算,以我們的牧場為中心,利用我們的能力和財富不斷向周圍擴張,形成我們自己的王國。」其實他只是信口胡謅,哪有那樣的雄心壯志。雅易安卻聽得悠然神往,彷彿自己果然身兼重任,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
唐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做好充足的準備,我隨時可以陪你去黃金窟,把黃金戰船整個給挖出來!」
雅易安樂得哈哈大笑。
夜已經很深,燕月、萱兒、小公主卻都留在唐獵的帳篷內久久不願離去,明日唐獵就要遠行,她們芳心中的留戀之情溢於言表。
唐獵摟摟這個,抱抱那個,心中也是依依不捨。
萱兒將玉笛放入唐獵的行囊之中,柔聲道:「凌鷹大哥能夠聽到這玉笛的召喚,你留在身邊或許能用的上。」
唐獵點了點頭。
小公主含著淚將一瓶精靈之淚塞入唐獵的手中:「這瓶精靈之淚你帶著,萬一要是受了什麼傷……」她內心一陣酸楚,竟然說不出話來。唐獵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吻了一記,柔聲道:「放心,我一定盡快回來見你們。」
小公主泣聲道:「我知道,你始終只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可是,我只要你記住,我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念著你……」她說到傷心之處,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摀住俏臉道:「我去睡了!」逃也似的衝出帳外。
萱兒慌忙追了出去。
唐獵的雙目也不禁濕潤了,燕月柔聲道:「唐獵你一定要早日平安歸來。」她本想離去,卻被唐獵抓住手腕道:「燕月,難道你也要走,留下我孤零零一個嗎?」
燕月芳心一軟,被唐獵拉入懷中,唐獵道:「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燕月點了點頭,俏臉卻紅了起來,她怎會忘記,唐獵第一次赤身裸體出現在面前的情景。
唐獵擁住燕月柔軟的嬌軀,面孔緊貼在她細膩光滑的俏臉之上。
燕月輕聲道:「我只記得你是一個淫賊,還差點……強暴了我的主人……」
唐獵微微一笑,大手探入燕月的衣襟內,輕輕揉搓著她豐滿的雙峰,低聲道:「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那日我被人注射了大量的春藥,穿越時空,落下來的時候便看到梅茜在沐浴,我當時慾火焚身,想要強暴她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燕月摀住唐獵肆意而為的大手道:「你居然還說那正常!」
唐獵吻了她一口道:「後來的事情你應該可以注意到,一個正常的男性怎會表現出如此強勁的情慾,那次在水牢之中,我還差點將你……」
燕月輕聲啐了一口,咬住唐獵的嘴唇囈語道:「不許你說……」
唐獵道:「記不記得我們第一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只顧發洩自身的慾火而忽略了你的痛苦?」
燕月嬌嗔道:「人家是第一次,怎會知道?」
唐獵原本衝動的情慾因為燕月的這句話變得更加無法控制,扯開燕月的裙帶,將她壓倒在地毯之上。
燕月擔心萱兒和小公主回轉,驚聲道:「不可以,若是萱兒她們回來,羞都要羞死了。」
唐獵附在她耳邊道:「你若不救我,只怕我就會慾火焚身而死……」
燕月整個人為唐獵的情話和撫摸所軟化,她的世界中彷彿只剩下唐獵的影子……
唐獵在天色未亮的時候就已經啟程,燕月在半夜時候已經離去,所以他不必擔心驚擾愛人們。
泰圖爾早在牧場的大門外等候,看到唐獵縱馬而來,他裂開大嘴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爬不起來呢?」
唐獵笑道:「大哥,少用你低級的腦殼來衡量我的高尚。」
「呸!」泰圖爾啐道:「勾引女人你比我強,可是床上的功夫只怕比我差遠了!」
唐獵笑道:「不如我牽一匹母馬來,你現場演示一下!」
「我靠!損我!」
唐獵哈哈大笑,縱馬揚鞭向正東方向飛馳而去。
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籠罩著整個納達爾草原,青草葉尖的露珠也呈現出黃金般的顏色,在馬蹄落地的震動下,紛紛順著葉子的脈絡緩緩滾下。
唐獵勒住馬韁,讓駿馬奔行的速度減慢下來,泰圖爾終於趕到他的身後,大笑道:「看來對付母馬的本事我不如你!」
唐獵微笑著從腰間取下水囊,飲了幾大口,然後擲給泰圖爾。回身遙望牧場的方向,內心中湧起一陣惆悵。
泰圖爾喝完水,伸出衣袖在唇角抹了抹:「這麼快就開始想她們了?」
唐獵道:「這叫有情也是真英雄。」
泰圖爾樂呵呵道:「你這次為什麼要把雅易安留下?」
唐獵滿懷深意道:「你有沒有發現雅易安這傢伙很不簡單。」
泰圖爾點了點頭道:「很少見到有這麼講義氣的小偷。」被盜族人都稱為小偷,可見雅易安的品行。
唐獵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泰圖爾不解的望向唐獵。
唐獵道:「我懷疑雅易安的身份不僅僅是我們表面瞭解的那麼簡單。」
泰圖爾怒道:「他若是敵人派來的奸細,老子擰斷他的腦袋。」
唐獵笑道:「他絕不會是我們的敵人,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他留在納達爾牧場中。」
泰圖爾笑道:「兄弟,爹說得沒錯,你比我要有頭腦!對了,我們這次明明不從迷失森林經過,你為何要騙小公主呢?」
唐獵道:「我不想她們跟我前去冒險。」
「水晶城有什麼可怕?你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微風。」
唐獵內心一陣慚愧,如果泰圖爾知道自己對海族女王水黛茵做過的事情,只怕就不會那麼想了,唐獵已經猜到,這次凌鷹之所以落難,十有八九和自己做過的事情有關,這次極有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泰圖爾指向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道:「藍德國和玄武國之間的戰爭已經平息,這裡一直向東,穿越依古拉巴江是通往玄武國最近的路途。我們可以順便前往地下森林,去見見我爹,他老人家一直都在念叨你。」
「我也想他老人家了。」
穿雲城上,玄波公主憂心忡忡的眺望前方,帝國的三十萬大軍隔著拉庫東河層層駐紮,他們的營寨看不到盡頭。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大軍就會全面開始發動攻擊,強渡拉庫東河,攻佔這最後的堡壘。
一身戎裝的菲娜悄然出現在玄波公主的身後,她和玄波一樣,短時間內憔悴了許多,不過美眸仍然堅定而倔強,充滿著不屈的目光。
玄波輕聲歎了一口氣。
「公主!」菲娜充滿擔心的看著玄波。
玄波嫣然一笑,只有在菲娜面前她才會流露出內心的真正感受:「情況怎樣?」
菲娜稟報道:「這次統領大軍的是司馬天峰,不過據狼淵將軍推測,真正的統領只怕另有其人,司馬天峰的統兵能力一般,無法擔當統領三十萬大軍的重任。」
玄波道:「難道是亞當斯大將親自前來?」
菲娜搖了搖頭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亞當斯不會放心司馬泰獨自留在帝都之中。」
玄波歎了口氣道:「司馬泰、亞當斯、普龍啟,這些人各懷鬼胎,難道我王兄……」提到玄鳶她的芳心中一陣隱痛,這個同胞的哥哥,竟然為了王位,夥同他人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的人性和良知早已泯滅。
菲娜道:「看來這場大戰無可避免了。」
玄波公主緩緩點了點頭,充滿惆悵道:「父王在天之靈若是看到帝國成為眼前的局面,一定會傷心不已,或許我真的沒有統領帝國的本領……」淚水沿著她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
菲娜安慰她道:「公主,其實你做得已經十分出色,你的堅強和勇敢,我們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裡。」
玄波擦去淚水,她清楚的認識到,現在並不是流淚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唐獵親切而溫暖的笑容,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唐獵從溪水中一躍而起,手中拎著兩尾鮮魚,扔到岸上,泰圖爾用樹枝串起,大笑道:「兄弟,你捕魚的水準越來越高明了!」
唐獵赤身裸體的走上河岸,接過泰圖爾擲給他的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漬,長舒了一口氣道:「很久沒有那麼暢快的游泳了。」
泰圖爾笑道:「光屁股游泳果真有這麼爽?」
唐獵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做出沉醉狀:「很爽,你嘗試過才知道。」
泰圖爾將串好的鮮魚放在篝火之上:「不知道這片大陸何時能夠真正和平,到時候我們兄弟每天打獵喝酒,不亦快哉?」
唐獵來到泰圖爾身邊坐下:「真正的和平很難實現,無論在任何的時代,任何的社會。」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唐獵終於有了深切的感悟,從周圍不斷發生的事情來看,魔帝秋禪雖然仍未現身,可是圍繞著他的黑暗勢力正在蠢蠢欲動,於悄無聲息中慢慢侵吞著兩大帝國的權力。唐獵能夠想像到現在玄波所面臨的壓力,穿雲城已經成為她對抗黑暗力量的最後堡壘。
泰圖爾將烤好的鮮魚遞給唐獵:「吃飽了趕快上路,這片森林上古時候就存在,其中怪物橫行,趁著天黑之前,我們要盡快趕到下一個歇腳地——蓬堤古堡。
兩人迅速填飽了肚子,將篝火熄滅後,向樹林深處走去,泰圖爾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有了他的指引,兩人很快便深入到森林的腹地,這裡和唐獵曾經經過的迷失森林完全不同,氣溫偏高,潮濕異常,樹木高達茂盛,地面泥濘無比,有些接近熱帶雨林的氣候。
因為馬匹無法繼續前進,他們只好取下行囊,放任馬兒自行離去。再往前行,地面已經變成了茵茵的草地。
泰圖爾提醒唐獵道:「這種地面看起來平整,可是草地之下完全都是爛泥沼澤,稍有不慎就會深陷其中,你仔細跟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妄自行動。」
他用鋸齒劍切下兩塊寬闊的樹皮,利用繩索綁在鞋底。唐獵學著他的樣子做了,增大和地面的接觸面積可以有效的減低壓強。
兩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去,腳掌踩在沼澤地面之上軟綿綿的異常舒服,可是想到其中的凶險,可謂是步步驚心,兩人絲毫不敢放鬆,沒走出多久,便感覺到腳腕酸麻,初始時的那種軟綿綿的感覺變成了一種負累。
泰圖爾指向前方的一棵枯樹道:「在那兒可以休息一下。」不到二百米的距離卻耗去了兩人五分鐘,唐獵靠在樹幹之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道:「媽的,這沼澤地太害人了。」
泰圖爾笑道:「如果有對翅膀多好,我們可以輕鬆飛過去。」
唐獵道:「我曾經記得你們盜族有一隻飛行部隊,利用那對翅膀可以自如滑行。」
泰圖爾道:「那對翅膀攜帶不易,而且想要飛起需要受風力風向,飛行高度的限制……」
此時天空中的一聲悶雷打斷了泰圖爾的話,兩人同時抬起頭來,黃豆大小的雨點宛如瓢潑般落下。
唐獵和泰圖爾對視著露出苦笑,剛才還是綠草覆蓋的沼澤,轉眼之間變成了一片汪洋水澤。
泰圖爾忍不住罵道:「媽個巴子,老天為何偏偏要跟我們作對!」
唐獵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這場雨還不知何時能夠停歇,繼續等下去,我們恐怕會困在這裡寸步難行。」他的目光轉向身邊的這棵枯樹,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其實在現代社會中,滑水,滑草的運動早已見怪不怪,現在的環境剛好可以嘗試一下。
他利用屠龍刀劈開枯樹,削出兩塊木板,平放在沼澤之上,和泰圖爾分別趴伏在一塊木板上,利用雙手劃動前行。
他們在滑行之中雙臂灌注能量,用力劃動之下,竟然可以衝出十米之遠,兩人初次嘗試,宛若得了一件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在沼澤之上你追我趕的競賽起來,不多時全身都已經被衝起的泥漿沾滿,大雨滂沱之中,不時響起兩人歡快爽朗的大笑聲。
終於成功滑行到了實地之上,兩人回望身後已經成為一片湖泊的沼澤,同時大笑了起來。
泰圖爾向唐獵豎起拇指道:「還是兄弟的腦袋靈光。」
唐獵抹去臉上的雨水,大聲道:「快走吧,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只怕天黑前無法抵達蓬堤古堡了。」
走入密林之中,兩人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天空中電閃雷鳴,不時擊落在一旁的樹木上,樹木有的被從中劈開,有的已經完全焦糊冒煙。
兩人嘴上雖然談論著輕鬆的話題,可內心都緊張到了極點。
「救我……」彷彿是從地底深處發出的聲音,唐獵和泰圖爾同時一怔,他們的目光向右側望去,卻見一棵巨大的榕樹躺倒在泥濘之中,它的身體已經被閃電劈成了兩半,樹冠的部分還在不斷的燃燒。
泰圖爾低聲道:「古柯樹人!」這是一種樹齡在三千年以上的木之精靈。泰圖爾大步走上前去,利用鋸齒劍將燃燒的樹枝削斷,遠遠扔入泥水之中。
古柯樹人發出一聲慘叫:「魯莽的人類,你弄壞了我的頭髮!」身體的斷裂處流出白色的血漿。
泰圖爾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古柯樹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它無力的說:「我要死了……」
唐獵湊到它巨大的軀幹前,這才發現它身體的裂口無比光滑,乾枯的樹皮內,卻不像尋常樹木那樣的木質紋理結構。
古柯樹人低聲道:「他是魔鬼……好可怕……」
「你說誰?」唐獵詫異問道。
「魔斧……他是魔斧……」古柯樹人說完這句話,它頭頂的枝葉瞬間變黃,生命游離出它的體內。
泰圖爾低聲道:「古柯樹人歷經數千年風雨,尋常的閃電根本不會傷害到它們。」
「你的意思是?」
「一定有人殺了它!」泰圖爾斬釘截鐵道。
唐獵低聲道:「他口中的魔斧難道就是魔帝秋禪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嗎?」
泰圖爾表情嚴峻道:「古柯樹人曾經參加過圍剿魔帝秋禪的行動,或許這是一場殘酷的報復。」
兩人的心情變得凝重起來,再往前行,又看到不少古柯樹人的屍體,泰圖爾低聲道:「這些古柯樹人力量極其強大,能夠一招將它們殺死的人,其實力相當的可怕。」
帶著壓抑的心情走出了這片樹林,暴雨漸漸停歇。涓涓水流從他們的腳下緩緩經過,唐獵驚奇的發現,水流呈現出觸目驚心的紅色。直覺提醒唐獵,這些水流是被鮮血染紅。
雨後的濕潤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踏著被鮮血沾濕的土地,走入前方用黑色石塊鋪成的上古小徑。
道路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屍首,即便是見慣了屠戮場面的泰圖爾此刻也不禁心驚肉跳,什麼人竟然如此殘忍?
唐獵翻開其中一具屍首,低聲道:「翼族人!」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1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七章【瘋狂的魔斧】
泰圖爾有些不忍的看著那具被從中劈成兩段的屍首,這是一名翼族男子,他的整個身軀被從左側肩頭到右側髖骨完全劈開。傷口極其整齊,即便是骨骼的殘端也無比光滑平整,顯然是被利刃高速劈開。
泰圖爾低聲道:「沒想到有人比我們盜族人更加仇恨翼族。」
唐獵緩緩搖了搖頭道:「或許他不能被稱為人類!」的確,但凡有人性者怎會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
兩人從堆積如山的屍首中走過,粗略計算了一下,被殺死的翼族人總數要在七百人左右,泰圖爾和唐獵都曾經領教過翼族武士的力量,如果殺死他們的僅僅是魔斧一人,那麼魔斧的力量之可怕實在是超出他們的想像之外。
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們的周圍,兩人找尋許久,沒有找到任何倖存者的存在。
從對方的眼神中都可以看到彼此內心的緊張,魔斧或許仍未走遠,這空前的危險讓他們的神經絲毫不敢放鬆。
走過這屍橫遍野的土地,他們加快了行進的步伐,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了蓬堤古堡。
蓬堤古堡距今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歷史,當初曾經是羅赫晉公國的首府,後來因為公國的滅亡而隨之廢棄,多年的風吹雨打,早已讓這座文明古城淪為一座廢墟,只有從生滿青苔的斷壁殘垣上才能看出昔日的些許輝煌。
雖然已經遠離那片屠宰場,兩人的內心仍然不見任何輕鬆,在古城牆縫隙的泉水之中,清洗身上的泥漿和血腥,強迫自己忘掉剛才那慘不忍睹的景象。
唐獵捧起清涼的泉水飲了一口,唇齒間卻有一種血腥的錯覺,他歎了口氣道:「今晚我們要在這裡留宿嗎?」
泰圖爾點了點頭:「在這座雨林之中,我們好像沒有太多其他的選擇。」
唐獵忽然察覺到一種危險正在向自己逼近,轉過身去,卻看到一支燃燒的羽箭呼嘯著向自己的後心射來,倉促之中舉起屠龍刀,反轉刀身,拍擊在火箭的箭桿之上,擊打的火箭偏離了原有的方向,火箭沒入泉水之中,隨著火焰的迅速熄滅,冒出一股青色的煙霧。
唐獵向身後望去,卻見烈斬充滿仇恨的望向自己,緊閉的下唇就要泌出血來,雙目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
泰圖爾冷冷道:「卑鄙的傢伙,想暗箭傷人嗎?」
「拿命來!」烈斬喉頭發出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嚎叫,他手中的蛇形長矛在昏暗的天光下閃耀出一大片絢麗的光滑,幻化出千萬支矛尖,向唐獵兜頭籠罩了下去。
唐獵手中屠龍刀閃電般劃出一道弧線,蘊含其中的能量卻已經脫離弧線的軌跡先行向烈斬的矛尖撞擊而去。
矛尖彷彿遭遇到一面堅不可摧的無形牆壁,將烈斬的全力一擊盡數反彈了回去,烈斬雙臂酸麻,攻擊為之一頓,就在他這片刻的遲疑之時,唐獵的第二招攻擊已經來到,屠龍刀準確無誤的劈砍在長矛頸部,將矛頭切斷。
泰圖爾從開始便沒有動手的打算,因為他已經看出現在的烈斬根本不會是唐獵的對手。
烈斬怒吼道:「今日我便是拼著一死,也要為我的兄弟報仇!」
泰圖爾忍不住怒罵起來:「蠢材,你同伴的死幹我們屁事?就算我們想將他們殺了,也沒有這個本事!」
烈斬微微一怔,泰圖爾的這句話罵得他清醒了起來,他說得不錯,單憑泰圖爾和唐獵的力量,手刃七百多名翼族武士的確沒有任何的可能。莫大的悲痛籠罩著烈斬的內心,他的精神早已為眼前看到的殘酷現實所摧垮,整個人忽然跪倒在濕滑的地面之上,大聲嚎哭了起來。
平心而論,無論是唐獵還是泰圖爾對烈斬這個昔日的敵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是看到他淒慘的模樣,內心也覺得有些不忍,兩人相互交遞了一下眼神,唐獵率先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烈斬泣不成聲道:「七百二十三名兄弟,竟然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太殘忍了……我……我有何臉面去見族長……」
泰圖爾大聲道:「你只顧著哭有個屁用?找到殺人兇手,把他一刀殺了,為你族人復仇才是條漢子!」
烈斬紅著眼睛望向泰圖爾。
唐獵平靜道:「你們為何來到了這裡?」
烈斬嘶聲道:「長空族長讓我們來這裡祭奠卡洛爾真神,沒想到……」
泰圖爾冷冷道:「何以其他人都死了,你卻絲毫無損?」
烈斬道:「我因為前往南潯谷送信,所以耽擱了。」
唐獵低聲道:「你們還有什麼敵人?」
烈斬的目光望向泰圖爾。
泰圖爾怒道:「你看我幹嗎?干我屁事?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如果真的是我做得,老子會不承認嗎?」
唐獵道:「你一路行來可曾看到其他異常?」
烈斬木然搖了搖頭。
泰圖爾大聲道:「古柯樹人也死了許多,有一個古柯樹人臨死前曾經說過,是魔斧殺了他。」
烈斬的臉上忽然流露出極其古怪的神情,雖然稍閃即逝,卻被唐獵敏銳的捕捉到。看來烈斬心中可能有鬼,一定有些話並未實說。
烈斬低聲道:「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兄弟活著……」內心的悲痛讓他無法繼續說出話來,顧不上向唐獵二人道別,振翅向林中飛去。
唐獵和泰圖爾對望了一眼,同時說道:「這小子一定有鬼。」
兩人商量之後決定不在蓬堤古城逗留,繼續趕路。
他們從蓬堤古城的城市中心通過,整座古城廢棄良久,已經看不出過去的面貌。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天空也開始放晴,一輪圓月從雲層中透露出來,將整個廢棄的古堡照亮。
泰圖爾曾經不止一次的造訪過這裡,對古堡的景物十分熟悉。唐獵卻是第一次經過,好奇的觀察途中所見到的景象,經過古堡中心廣場之時,一個詭異的景象引起了唐獵的注意。在廣場正中竟然樹立著一座黑石所堆砌的石塔,這石塔與他之前和燕月一起造訪先知的石塔有八分相似。
泰圖爾充滿驚奇道:「我之前從未見到過……」這石塔分明是新近才堆砌而成,從堆砌石塔的巨石來看,每塊巨石的重量都要在數十噸以上,單憑人力應該很難完成。
莫大的危機感充斥在他們的內心之中,泰圖爾低聲道:「我們盡快離開這裡……」向來勇猛無謂的他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唐獵點了點頭,目光卻凝滯在塔尖的圓石之上,卻見那圓石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要從頂端滾落。
月光突然黯淡了下去,巨大的陰影將皎潔的明月遮蓋。夜空之中,一個偉岸的身影宛如鬼魅般振翅向黑石塔滑翔落下。
他傲然站立於黑石塔的頂端,白色長髮在夜風中飛舞,冷酷的雙目充滿凶殘之光,冷冷審視著腳下的兩人,右臂殘缺,僅存的左手之中握著一把巨大的開山斧。
泰圖爾壓低聲音向唐獵道:「他就是魔斧?翼族人?」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從種種跡象判斷,眼前這位翼族人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魔斧。
魔斧陰沉的雙目漸漸籠罩上一層血色,他的神情似乎極為緊張,握住魔斧的左手微微顫抖。
泰圖爾低聲歎道:「媽的,晚了!」
唐獵右手緩緩落在刀柄之上,魔斧既然已經現身,對他們而言剩下的只有戰鬥這唯一的選擇。
一道宛如驚鴻的羽箭,追風逐電般射向魔斧的胸口,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將暗夜中清冷的空氣排浪般逼向兩側。
魔斧充滿瘋狂的雙目猛然一亮,陰冷的寒光衝破了濃重的夜色。巨大的開山斧在他的手中宛如一片輕盈的羽毛。羽箭達到極限的速度,在他的面前卻突然如同靜止一般。
鋒利的斧刃準確無誤的劈砍在羽箭的鏃尖之上,火星迸射的剎那,羽箭從鏃尖到箭尾迅速碎裂下去,在魔斧強大無匹的能量下竟然成為無數顆纖塵。
七支羽箭形成品字形,一刻不停的向魔斧射去。烈斬憤怒的咆哮聲從空中想起:「我要殺了你這畜生!」箭身之上沾染了碧磷,在靠近魔斧身前已經燃燒了起來。
魔斧輕輕歎了一口氣,手中的巨斧閃電般晃動了一下,沒有人能夠看清巨斧的移動軌跡。七支碧磷箭卻突然改變了方向,調轉鏃尖加速向尚在空中的烈斬射去。
烈斬的瞳孔因為恐懼而驟然縮小,他已經看出自己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七支碧磷箭。剎那之間,七支碧磷箭先後穿透了他的身體,卻無一射入他的要害。
烈斬的雙翅手足因為沾染了碧磷而迅速燃燒了起來,他痛苦的嚎叫著,從空中翻滾著跌落在唐獵不遠處的地方。
喉頭發出嘶啞的吼叫,虎目望向唐獵哀求道:「殺了我……」
魔斧似乎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目光冷冷盯住唐獵。
唐獵用力抿了抿下唇,終於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利用手中的屠龍刀,猛然刺入前方土地之上,刀尖上挑,刀氣激起的大片塵土覆蓋在烈斬的身軀之上,碧磷燃燒的火焰被泥土熄滅。
魔斧的唇角露出一絲極其嘲諷的笑容。
烈斬顫聲道:「族長欺騙了我們……讓我們一手釋放了這個魔頭……」
魔斧雙翅舒展開來,從高塔之上向下方急速俯衝而至。
泰圖爾怒吼一聲,手中短斧脫手而出,旋轉著向魔斧劈去。魔斧手中開山巨斧微微側旋,巧妙的迎擊在短斧之上,短斧改變方向旋轉著向泰圖爾劈去,力量比起剛才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泰圖爾暗叫不妙,搶在短斧沒有劈中自己之前,身軀猛然沉入地面之下,短斧插入他頭頂的土地之上,下沉入地下兩米左右方才停歇住前進的勢頭。
唐獵顧不上照看烈斬的傷勢,手中屠龍刀以墨子劍法的起手式迎向魔斧。
開山斧劈在屠龍刀之上,唐獵借勢身體連連退出三米左右,想要化解魔斧強大的力量,可是對方實在過於強大,唐獵退後之時,身體不得已來迴旋轉了三圈,方才將他的力量徹底化解,雖然如此也足以讓魔斧感到驚奇,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實力?居然可以抵擋住自己的強勢一擊。
唐獵卻被這一斧震得熱血翻騰,心跳加速,喘息良久方才漸漸穩定下來。
魔斧緩緩舉起手中開山巨斧,冷冷道:「你若接的住我三斧,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泰圖爾此時從唐獵身後破土而出,驚魂未定的看著魔斧,低聲提醒唐獵道:「老瘋子太厲害,你只怕抵擋不住。」
唐獵淡然一笑,反問道:「我們還有選擇嗎?」面對強大的對手,他的內心中非但沒有產生太多的懼意,反而興起防守一搏的念頭,印證一下自己目前的力量究竟到達了怎樣的境地。
唐獵緩步向魔斧走去,他的步伐越來越快,隱形能量護甲在他的週身迅速形成。
魔斧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意,眼前的年輕人面對自己,竟然敢主動採取攻勢,足見他的膽魄的確超出常人。
伴隨著唐獵的一聲怒吼,手中屠龍刀宛如長江大河一般延綿不絕的使出屠魔七式的刀法,他自知無法和對手匹敵,上來便傾盡全力,將魔刀慶臻傳授給自己的精絕刀法延綿不斷的使出。
魔斧暗讚一聲,雙目中流露出驚駭之色,魔刀、魔槍、魔劍、魔斧四人是魔帝秋禪座下最得力的四大護法,他們彼此之間雖然多年未見,可是對對方的拿手絕技卻是再熟悉不過,是以唐獵一出手,魔斧便看出唐獵和魔劍慶臻淵源非淺。
這也是唐獵的聰明之處,他捨棄墨子劍法以屠魔七式應對魔斧,便是揣摩到這一點,他早已聽說魔刀與魔斧之間友情最為深篤,魔斧看到他的招式之後,必然會生出疑心,下手會有所保留。
魔斧冷哼一聲,手中開山斧仍舊以相同的招式劈向唐獵,在外人看來,魔斧每一次出手都幾乎相同,可是只有真正和魔斧交手的人才能夠體會到他招式中的微妙變化。
唐獵只覺著開山斧朝向他的頭顱逕自劈砍而來,開山斧雖然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強大的壓力卻從四面八方向他逼迫而至,這種感覺極其類似於他在聖雪峰遭遇縱雪長老的情景,只不過魔斧所帶給他的壓力更大。
唐獵屠魔七式的刀法在對方強大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不得已變攻為守,以墨子劍法的守勢,用屠龍刀斜挑開山斧的邊緣,試圖改變它攻擊的路線。
屠龍刀與開山斧斜行相撞,一股排山倒海的潛力沿著屠龍刀刀身迅速傳達到唐獵的右臂之上,整個右臂頓時變得酸麻起來,唐獵反應極其迅速,左手以能量形成一把隱形長劍,閃電般向魔斧左腕削去。
魔斧不做任何避讓,任憑唐獵的隱形長劍斬在他的手腕之上,能量剛一觸及魔斧的手臂,唐獵便感覺不好,體內的能量宛如石沉大海,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更讓他驚恐的是,體內的能量竟然迅速向對方的身體流逝而去,唐獵驚恐的意識到,魔斧竟然擁有類似於吸星大法的古怪力量,能夠吸取對手的能量。
危急之中,唐獵利用墨氏心法,於體內截斷左臂流淌的能量,突然失去能量的左臂,在魔斧強力的牽拉下竟然卡嚓一聲脫臼。
魔斧暗讚,在這種情況下唐獵竟然能夠擺脫自己對他能量的吸取,的確難能可貴。手中開山巨斧已然衝破籠罩在唐獵身體外的隱形能量甲冑,鋒利的斧刃還未靠近唐獵的胸膛,唐獵身前的衣服已經被凜冽的逼人寒氣撕裂。
唐獵心中黯然,自己終歸無法躲過魔斧的攻擊,他幾乎感覺到皮膚被割裂開的痛楚。
泰圖爾怒吼著不顧一切的揮劍向魔斧衝去,卻被魔斧一腳踢中小腹,身軀倒飛了出去,重重撞擊在廢棄的城牆之上,將早已殘缺的城牆撞倒,身軀被落下的石塊壓住。
「再見!」魔斧看著唐獵胸膛淌出的鮮血,臉上流露出瘋狂而興奮的神情,可馬上他的神情突然變得理智了下來,開山巨斧停頓在那裡,凝力不發,目光死死盯住地下的一物。
唐獵本以為這次必死,卻沒有想到魔斧在關鍵之時竟然停下攻擊,順著魔斧的目光望去,卻見腳下一物晶瑩剔透,卻是臨行之時萱兒親手交給自己的玉笛。
玉笛緩緩從地上升騰而起,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承托著它來到魔斧的面前,魔斧的目光變得淒楚而傷感,盯住玉笛審視良久方才道:「你的?」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
魔斧雙目中的血色緩緩退去,他反手將開山巨斧插入背後,左手握住玉笛,輕柔撫摸笛身,溫軟的玉質宛如情人的小手。
唐獵呆呆看著魔斧的舉動,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魔斧將玉笛交到唐獵的手中:「你很好!」說完這句話,他的身軀流星般倒射出去,轉瞬之間已經消失於蒼茫的夜色之中。
冷汗沿著唐獵的背脊簌簌而落,如果不是這突然出現的玉笛,此刻他已經死於魔斧的開山巨斧之下。
望著這晶瑩剔透的玉笛,唐獵忽然想到魔斧與凌鷹之間是否有著不為人知的聯繫?
泰圖爾推開身上的石塊,蓬頭垢面的來到唐獵身邊,關切道:「兄弟,你沒事吧?」
唐獵右手握住脫臼的左臂,忍住疼痛將左臂復位,搖了搖頭道:「還好!」
泰圖爾心有餘悸道:「老傢伙太厲害了。」
唐獵勉強一笑,來到烈斬身前,為了防止沾上碧磷,撕下衣袍裹住雙手,方才將烈斬從泥土之中拽出。
烈斬被碧磷箭射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七個大大的血洞,磷火雖然熄滅,可是鑽心的疼痛卻沒有停歇。
唐獵大聲道:「你忍一忍,我幫你將碧磷箭取出。」
烈斬淒慘一笑道:「不必了……箭氣已經震斷了我的經脈,沒有人可以救我……」
唐獵探了探他的脈門,知道烈斬所說的全都是實情,他雖然不齒烈斬的為人,可是看到他眼前的慘狀,心中也不禁一陣惻然。
烈斬劇烈喘息道:「長空族長說這裡是卡洛爾真神復生之地,讓我們前來祭祀……」
唐獵點了點頭。
烈斬喘息片刻繼續道:「我們按照他所說的方位找到了卡洛爾真神被湮沒的神廟,敲響了神廟內的大鐘……按照他事先的囑咐,我將從神廟中得到的書簡送往南潯谷德瑪法師的手中,沒想到……」烈斬流出兩行悔恨的淚水。
唐獵和泰圖爾已然猜到烈斬和他的族人全都淪為長空族長的犧牲品。
烈斬穩定情緒方才道:「德瑪法師誦讀祭文,告訴我真神即將復生……等我趕來卻看到同伴全都慘死……」他噴出一口黑血,虛弱的體力已經無法繼續支持下去。
泰圖爾不忍道:「你不要說了。」
烈斬毅然搖了搖頭道:「有件事我……必須要說……凌鷹和……和萱兒全都是翔空家族的後人……他……他們才是……翼族真正的……」他的身軀猛然抽搐了一下,緩緩歪倒在地面之上。
唐獵和泰圖爾再看的時候,烈斬已經死去。
泰圖爾歎了一口氣:「想不到他竟然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中。」烈斬雖然直接死於魔斧之手,歸根結底卻是因為受了長空族長的陷害。
唐獵和泰圖爾將烈斬就地掩埋,兩人擔心魔斧去而復返,不敢在古堡內多做停留,披星戴月連夜行進,終於在黎明到來之時走出了這片血腥的密林。
唐獵在和魔斧決戰的時候,被他吸取部分能量,體能受到影響,可說來奇怪,經過短暫的休息過後,竟然感覺體力之充沛前所未有。
兩人利用野果和溪水當作早餐,想起昨晚的驚魂一戰,彼此都是心有餘悸。
唐獵道:「魔刀、魔斧、魔劍這些人先後現身,看來距離魔帝秋禪衝破封印之日已經為時不遠了。」
泰圖爾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只可惜現在每個部族仍然為了各自的利益爭戰不休,沒有覺察到莫大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唐獵微笑道:「畢竟有人已經開始覺醒,我始終相信邪不勝正的道理,魔帝秋禪雖然強大,仍然沒有逃脫被封印的命運,過去如此,將來也會如此。」他的虎目之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內心中悄然下定決心,為了身邊朋友和愛人的平靜生活,無論自己是不是聖龍騎士,都將魔帝秋禪所代表的黑暗勢力鬥爭下去。
走出森林不遠就是南潯谷的所在,烈斬臨死前曾經提到這個地方,按照唐獵的推測,南潯谷應當是翼族人的聚居地之一,那位德瑪法師極有可能是魔帝的爪牙之一。因此唐獵也興起了前往南潯谷探查究竟的念頭,他一提出便得到了泰圖爾的積極響應。
其實南潯谷是通往地下森林最近的途徑,當初泰圖爾前往納達爾草原尋找唐獵之時,為了避免與翼族人發生衝突才繞過南潯谷,他對南潯谷的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兩人並沒有選擇從谷口進入,而是選擇南潯谷西側的山坡,接著密林的掩護爬上山巔,從山峰向下眺望,卻見谷內果然有不少竹樓建築,可是建築大都坍塌,顯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
唐獵和泰圖爾同時一驚,低聲道:「魔斧來過了……」
在山頂觀察許久,確信南潯谷內沒有任何可疑的動靜,兩人才繞到谷口進入南潯谷中,除了坍塌的竹樓建築,並沒有在谷內找到一個人在,兩人暗暗驚奇。
從谷口的竹樓,逐一推開看看其中有沒有人,一直來到南潯谷的盡頭方才看到一片竹林,剛剛走入竹林,泰圖爾和唐獵便同時驚叫起來。
眼前的慘烈景象比起他們在森林中所見更加觸目驚心,卻見竹林之上,青竹的尖端串起一具具翼族人的屍首,整片竹林已經成為人間的煉獄。
泰圖爾怒不可遏道:「他是一個瘋子……」在他心中只要稍有人性便不會做出這慘絕人寰的惡行。
唐獵幾乎不忍再看,晨風輕拂,數片沾滿血跡的羽毛從空中翻飛落下,在翠竹的掩映之中上演著別樣的淒美。
泰圖爾信誓旦旦道:「下次讓我遇到,絕不會放過他……」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目光被前方的一卷竹簡所吸引,他大步走了過去,拾起那卷帶血的竹簡,卻見其上寫著一些古怪的咒語。
仰首向上望去,身邊的青竹之上串著一位黑衣翼族老婦的屍體,或許她就是烈斬口中的德瑪法師,沒想到她也沒有逃過魔斧的毒手。唐獵將這卷竹簡收起,其中的真正秘密只有見到翼族人才能揭開,他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帶著萱兒同來,如果讓萱兒看到眼前淒慘的一幕,她善良的內心肯定無法承受。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2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八章【地下森林】
濃重的陰霾始終籠罩在兩人的心頭,前往地下森林的路途中,儘管一直都是陽光普照,天氣晴好,他們卻很少露出笑容。
地下森林位於貢剌火山之中,這是一座死火山,海拔在兩千米以上。
兩人從貢剌火山的西坡上行,登上火山頂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個碩大的火山口,這些火山口從東北向西南分佈,在長約百里寬約二十里的狹長地帶之上,共有十個,每個火山口的直徑在一里到兩里之間,深度在一里左右。
地下森林的入口便是其中最大的火山口,唐獵站在火山口頂向下望去,卻見陡峭的內壁之上,林木蔥蔥鬱郁,青翠欲滴,谷口幽深單憑目力無法看到森林的底部。
跟隨泰圖爾沿著隱藏在峭壁的石階小心翼翼的下行,周圍生長著種類豐富的植被,名貴的藥材和山珍隨處可見,鳥兒飛翔其間,不時還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經過。
終於來到火山口底,地形開始變得平坦,植被卻愈見豐富,唐獵由衷讚道:「果然是一片人間樂土。」
泰圖爾哈哈大笑道:「兄弟這句話沒有說錯,這裡的好處你慢慢就會領略了。」
這時候周圍地面突然崩裂開來,從中冒出六名盜族武士的身影,他們齊齊向泰圖爾施禮道:「大當家來了!」
泰圖爾點了點頭道:「還不見過我兄弟。」
那六名武士之前曾經在帕提亞城見過唐獵,知道他是老主人的義子,連忙上前參拜。
唐獵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泰圖爾道:「我爹呢?」
「正在黑龍潭練劍!」
鐵魔鰲赤裸著上身站在潭邊巨岩之上,渾身健碩的肌肉虯結,但從外表來看,根本想不到這是一位老人。
鋸齒闊劍猛然揚起,強大的劍氣已經瀰散到十米左右的範圍,伴隨著他有力的劈砍,前方紅松巨大的軀幹從中裂開,轟然倒向兩旁。
「好!」唐獵和泰圖爾同聲讚道。
鐵魔鰲驚喜的轉過身來,隨手將鋸齒闊劍深深插入巨岩之中,大聲道:「獵兒!」箭步來到唐獵身前,大手握住唐獵的肩膀,用力握了握道:「好兒子,我日日都在想你!」
泰圖爾有些吃醋的說道:「爹,有沒有搞錯,我才是你親生的,怎麼不見你這樣想我?」
鐵魔鰲怪眼一翻道:「哪有那麼多的屁話,還不趕快去準備準備,陪你老子好好的喝上一場?」
趁著泰圖爾前去準備酒菜的時候,鐵魔鰲和唐獵兩人坐在黑龍潭邊相談甚歡,唐獵將離開帕提亞城之後的情景簡略向鐵魔鰲說明,鐵魔鰲聽得悠然神往,圍繞唐獵身邊的奇遇和驚險實在超出他的想像。
當唐獵最後說到魔斧的時候,鐵魔鰲禁不住感歎道:「你們兩個能夠從魔斧的開山巨斧下逃脫,實在是萬幸。」
他以手掌在巨石上拍了拍道:「魔斧在魔帝四大護法之中雖然並不是最厲害的一個,可是他性情殘暴,力量奇大,死在他斧下的冤魂又何止千萬,最可怕的是,他擁有吸取別人能量的本領,每殺一人,便可以獲得死者的部分能量。」
唐獵曾經親身經歷被魔斧吸走能量的過程,他低聲道:「這麼說,魔斧的力量總有一日會成為天下最強?」
鐵魔鰲搖了搖頭道:「事實並非如此,魔斧天生殘疾,需要不停的吸取外來能量保障他生命的延續,也就是說,能量增加的同時也在迅速損耗著,所以他永遠也無法成為天下最強。」
唐獵又想起一件事:「魔斧是翼族人?」
鐵魔鰲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翼族人,而且據說和翔空家族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
鐵魔鰲取出自己珍藏的美酒,父子三人在黑龍潭邊開懷暢飲。
泰圖爾讚道:「果然是好酒,這次若不是沾了兄弟的光,我只怕沒有福氣嘗到哩。」
鐵魔鰲笑罵道:「混帳東西,老子何時虧待過你,口口聲聲跟個怨婦一般。」
泰圖爾笑道:「所有人都看出你疼唐獵多一些。」
唐獵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兩個乾脆換換。」
泰圖爾哈哈大笑道:「換便換,你這麼多漂亮老婆,怎麼說都是我佔便宜。」
鐵魔鰲也不禁大笑起來:「你們兩個都比老子要風流許多,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給我娶上幾個老婆,盡快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也讓我不至於那麼寂寞。」
唐獵感歎道:「大陸局勢動盪,戰爭一觸即發,只怕我們沒有福氣享受這安逸的生活。」
鐵魔鰲將酒碗緩緩放下道:「只可惜每個部族都各自為戰,遠遠沒有意識到危機即將來臨。」他虎目炯炯有神盯住唐獵和泰圖爾道:「魔帝秋禪早晚都會衝破封印,一旦他的大軍集結完畢,整個大陸都將陷入戰火之中。」
泰圖爾大聲道:「單憑我們兩個只怕沒有能力扭轉整個局面,凡事只能夠盡力為之。」
鐵魔鰲重重拍了拍泰圖爾的肩頭道:「不僅僅是你們兩個,千萬不要忘記盜族兩萬多名勇士始終站在你們的身邊。」
唐獵和泰圖爾內心中一陣激盪,端起酒碗道:「敬爹爹一碗!」
鐵魔鰲微笑道:「我老了,格蘭蒂亞大陸的未來只有寄托在你們的身上。」
因為心繫凌鷹的安危,唐獵並不敢在地下森林過多停留,第二日清晨便向鐵魔鰲辭行。
鐵魔鰲心中雖然不捨,可是也無法強留唐獵,臨行之時,他一直將唐獵送到地下森林的入口處,唐獵幾次勸他回去,鐵魔鰲方才停下腳步,關切道:「海族是最為神秘的種族,自古以來奉行中立的態度,這次抓住凌鷹要挾你實在是一反常態,對你顯然抱有惡意。」
唐獵暗自慚愧,自己和海族女王水黛茵的那段孽緣實在無法向他說明,低聲道:「義父放心,我會小心對待,不會給他們陷害我的機會。」
泰圖爾一旁道:「兄弟,你為何不讓我跟你一起去?」
唐獵微笑道:「義父年事已高,總要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更何況,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訓練手下的武士,增強地下森林的防衛,魔斧的瘋狂你也見識過,為了以防他來到這裡,是不是要提前做好準備?」
泰圖爾默默點了點頭道:「好吧,倘若這次海族女王膽敢害你,我便帶著兄弟們殺入水晶城內,搗毀她的老巢。」他又低聲囑咐道:「見了榮小青,告訴我想她。」
唐獵淡然一笑,目光重新回到鐵魔鰲的身上,真摯道:「義父,你要保重身體,等我從水晶城返回後,一定過來看你。」
玄波公主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前,芳心被莫大的驚恐所佔據,她甚至連菲娜走入房內都沒有察覺。
菲娜輕聲道:「公主!」
玄波轉過身來,美眸之中充滿憂鬱。
「公主有何事?」
「權杖被人竊走了!」玄波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讓菲娜整個人震驚在那裡,許久都未回過神來。每個人都明白權杖所代表的意義,正是依靠當初她和唐獵捨生忘死搶回的權杖,玄波公主方能取信於這幫臣民,才能夠有足夠的資格和太子玄鳶一方叫板,現在權杖竟然丟失了。
玄波公主指向床前盛放權杖的空盒道:「我一直將它收藏在這裡,可是此刻卻不翼而飛。」
菲娜心中暗自慶幸,竊賊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入公主的寢宮,悄然竊走權杖,萬幸的是並沒有傷害公主。
「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菲娜輕聲問道。
玄波公主唇角流露出一絲苦笑:「只有五個字——水晶城、唐獵!」
菲娜微微一怔,雖然早就傳出玄鳶試圖與海族聯盟對付穿雲城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沒有確實,再說代表玄武國最高權力的權杖對海族女王來說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她為何要奪去權杖?在奪得權杖的背後究竟有什麼目的?而這一切和唐獵又有什麼關係?
玄波輕聲道:「整件事都是一個圈套,她奪走權杖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引唐獵前往水晶城。」
菲娜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海族女王竟然如此仇恨唐獵!」
兩人提起唐獵的名字同時陷入沉思之中。
玄波的目光轉向窗外,生恐菲娜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唐獵溫暖的笑容浮現在她的眼前,不知這可恨的傢伙如今身在何方?她多想撲入唐獵寬闊溫暖的懷抱中,靜靜享受他帶給自己的溫暖和安慰。
菲娜忽然想起與唐獵臨別之前的情景,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傷害到唐獵的感情?
玄波輕聲道:「權杖之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菲娜點了點頭道:「公主放心,我馬上前往水晶城,爭取為您盡快奪回失去的權杖。」
玄波幽然歎了一口氣:「我累了……真的累了……」
菲娜告辭玄波公主後,心情沉重的向自己的府邸走去,權杖的突然丟失,讓本來就惡劣的局勢更顯艱辛,這件事倘若流露出去,必將在穿雲城內形成軒然大波,甚至會影響到玄波公主的地位與威信。
夜色深沉,整個穿雲城內格外寂靜,通往將軍府的長街之上只剩下菲娜一人的身影,越發顯得寂寥。
輕風吹過,落葉紛紛,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來,這表面上的平靜又能夠維持多久的時間呢?菲娜一時愁緒萬千,滿懷幽怨的歎了口氣。
卻聽到一個親切的聲音道:「菲娜將軍有什麼心事?」
菲娜嬌軀劇震,冰藍色美眸不可思議的望向前方,瞬間已經充滿晶瑩的淚光。卻見唐獵微笑著出現在道路前方,英俊的面龐上蕩漾著懶洋洋的那種玩世不恭的微笑,說不出的可恨又說不出的可愛。
菲娜用力咬了咬櫻唇,猛然衝了過去,不顧一切的投入唐獵的懷抱中,無聲啜泣起來,多日以來在人前營造的堅強,在唐獵的面前土崩瓦解。
唐獵輕聲安慰著伊人:「這段日子,你辛苦了。」
菲娜牽著唐獵的大手,悄然從將軍府後門走入,和心上人久別重逢,自然不願被他人打擾。
唐獵抱起菲娜的嬌軀,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捧住菲娜的俏臉道:「讓我好好看看你。」
菲娜忍不住又落下淚水,幽怨道:「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唐獵輕吻菲娜的櫻唇。
菲娜握住唐獵的大手道:「老老實實告訴我,這次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唐獵狡黠笑道:「自然是為了我的菲娜。」
「你騙人!」菲娜雖然明知唐獵重回穿雲城不會這麼簡單,可聽在耳中仍然甜絲絲無比受用。
短暫的歡樂過後,菲娜馬上回到現實中來,低聲將玄波公主權杖丟失的事情告訴唐獵。唐獵劍眉緊鎖,玩玩沒有想到水黛茵為了讓自己前往水晶城,先是對凌鷹下手,緊接著轉向玄波,看來她對自己的仇恨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
菲娜小聲道:「水黛茵如此恨你,你若是再堅持前往水晶城,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唐獵起身來回走了兩步,大聲道:「水黛茵之所以搞出這麼多的事情,分明都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不去解決這件事,只怕她會繼續糾纏下去。」
菲娜美眸閃過一絲迷惑:「她為何會如此恨你?」
唐獵不由得臉上發燒,其中的緣由實在難於出口。
菲娜來到唐獵身後,擁住他的虎軀道:「唐獵,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我不想你去。」芳心中對唐獵的關懷溢於言表。
唐獵握住菲娜的柔荑,低聲反問道:「現在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菲娜在瞬間已經下定了決心,輕聲道:「你如果堅持前去,我便跟隨你一起,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
唐獵的內心一陣感動,輕撫菲娜的俏臉,猛然將她擁入懷抱之中:「好,我答應你,這次回來後我絕不會讓你再離開!」
小白龍悄然穿破雲層,降落在將軍府的後院,海藍色的雙目變幻莫測,遍身的金鱗和強健的身軀,於無聲中彰顯著它的成長。
菲娜驚奇的看著小白龍,很難相信這就是當初的那類似海狸鼠的小傢伙:「它竟然是小金龍哎!」
小白龍有些不滿的瞥著菲娜,她明明是自己血統的見證人之一,現在居然會有這麼大反應!
想起死去的帝君,菲娜不免有些感傷。
唐獵輕輕拍了拍金龍的頸部:「如果沒有它,我很難從帝國大軍的重重包圍中順利來到穿雲城,現在又到了它為我們出力的時候。」
菲娜道:「你要不要去見公主?」
唐獵搖了搖頭道:「等我找回權杖再說!」跨上金龍的背脊,握住菲娜的纖手,輕聲道:「保護好公主,等我回來!」
菲娜重重點了點頭。
月光下的虛海,少有的風平浪靜,溫柔的宛如少女的眼波。小白龍張開寬闊的金色雙翼,在海面上平靜的滑行著,它的腹部時而從海面上掠過,帶起一串白色的水線,緊接著又迅速從海面上拉升而起,飛到半空之中,和幾隻未眠的鷗鳥盤旋嬉戲。
唐獵的目光靜靜欣賞著這美麗的夜中海景,內心卻潮水般起伏,或許對他來說,這是最後的平靜。
小白龍的身軀緩緩下降,在距離海綿兩米的高度緩緩滑翔著,從位置判斷,唐獵知道自己已經來到水晶森林的上方,他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隨行的物品,找出章八巧送給他的那張面具,小心戴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雙臂用力的舒展了一下,低聲對小白龍道:「下去,小傢伙!」他本想讓小白龍將自己送入海底,卻沒有想到小白龍突然身軀一抖,唐獵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下,身體倒仰著向海水中落去。
小白龍圍繞唐獵濺出的白色浪花盤旋了一周,然後迅速向上飛行而去,金光燦爛的身軀宛如流星般鑽入陰沉的雲層之中。
唐獵暗罵小白龍混蛋,身體的周圍迅速以能量形成一圈封閉的空間,在海水中迅速下降著,大手把玩著避水珠,有了上次進入水晶城的經歷,唐獵這次要從容許多,身在水中,卻有一種翱翔在天空的感覺。
唐獵循著上次的記憶,來到了許艷娘送他們逃離的築山古渡。
廢棄的這片碼頭在黑暗的水中宛如怪獸般聳立,想起上次驚心動魄的逃離,唐獵不禁泛起一絲微笑。唐獵的初步計劃是從上次逃走的水道進入水晶城內,可是只怪自己光顧著逃走,而且逃出的水道錯綜複雜,全程都是小白龍引路,根本記不住原來的途徑。該死的小白龍竟然在這個時候走開,讓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唐獵在心中暗暗呼喚小白龍,期望它能夠來到身邊,在築山古渡等待許久,也沒有看到小白龍前來,慢慢喪失了希望。
在海底廢墟摸索了一陣,找到當初離開時的渡口,讓唐獵驚奇的是,竟然有一艘深水舟停泊在那裡。
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前方的海域,美麗的游魚在光柱周圍飄來蕩去。
唐獵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來早有人預感到自己要到來。
「唐哥哥,讓我等得好苦啊!」許艷娘身穿紅色長裙,笑瞇瞇坐在深水舟上方的平台之上,胖乎乎的圓臉上充滿狡黠的表情。
唐獵知道自己雖然帶著面具,仍然被許艷娘一眼識破,哈哈大笑道:「妹子,我正想你哩,可巧你就來了。」
許艷娘摀住嘴唇格格笑道:「還是唐哥哥說話讓人心暖,好過那個色瞇瞇的無賴百倍,雖然妹子知道你說得全都是假話,可是聽起來還是那麼舒服。」
唐獵和許艷娘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知道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顯得庸俗,其實卻是聰明絕頂的女人,相當難於對付,不過唐獵憑直覺感到她並不會出賣自己,所以內心沒有感到任何恐慌,微笑打趣道:「色瞇瞇的無賴是哪一個,妹子的心上人嗎?」
許艷娘輕聲啐道:「莫要胡說,就算天下男人死光光,我也不會考慮那個猥瑣的傢伙。」臉上竟然流露出些許的羞澀之意,唐獵觀察入微,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一來二去這許艷娘竟對雅易安生出情愫不成?這樣看來這次沒有邀雅易安同來是一個失誤。
唐獵道:「妹子特地來接我的?」
許艷娘點了點頭道:「我雖然消息不算靈通,可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卻瞞不過我。」
唐獵懶洋洋道:「什麼大事?妹子可否說給我聽聽嗎?」
許艷娘當然知道唐獵揣著明白裝糊塗,卻並沒有當場點破,邀請唐獵來到深水舟中坐下,艙內小桌之上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唐獵不得不佩服許艷娘的判斷力,竟然能夠猜到自己在今日來到這裡,此女的智慧比自己想像中更為出眾,倘若她成為自己的敵人該會如何可怕。
許艷娘親手為唐獵斟滿酒水道:「我們兄妹久別重逢,先乾上一杯。」
唐獵大聲道:「一杯怎麼能夠表達我內心的喜悅,連乾三杯如何?」
許艷娘點了點頭,果然和唐獵痛快的連乾三杯。
唐獵提醒她道:「妹子可以說了。」
許艷娘道:「女王這次先抓你的好朋友,然後讓人盜走玄武國代表王權的權杖,所有這一切針對的就是你!」
唐獵內心劇震,凌鷹的事情許艷娘知道不足為奇,可是權杖丟失是極其隱秘的事情,想來水黛茵也不會將此事大肆宣揚,更何況此時剛剛發生沒有多久,何以許艷娘就會知道?難道許艷娘和水黛茵的關係極其密切?
許艷娘似乎猜到唐獵內心所想,輕笑道:「唐哥哥不必心驚,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有點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和水黛茵之間並沒有什麼合作關係,否則上次我也不會幫助你逃脫了。」
唐獵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這麼說,妹子是來幫我的了?」
「那是當然!」
唐獵意味深長道:「妹子對我真是情深義重啊!」
許艷娘嬌笑道:「唐哥哥好像在懷疑我的誠意。」
唐獵笑而不答。
許艷娘道:「我不跟唐哥哥兜來繞去,我幫你救出朋友,奪回權杖,你帶我去找黃金戰船如何?」
唐獵笑瞇瞇道:「這筆交易聽起來很劃算。」
「所以你應該不會拒絕哦!」
唐獵點了點頭,將桌上美酒飲盡:「說給我聽聽,你打算如何幫我?」
許艷娘道:「自從上次你救出玄波公主從水晶宮內逃離,女王大為震怒,讓心腹武士將所有地下水道檢查了一遍,而後將之封鎖。」
唐獵內心一沉,看來想要從地下隧道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宮內的計劃根本沒有任何實現的可能。
許艷娘繼續道:「所以只有我們通力合作才能夠達成彼此的願望。」她滿懷期待的伸出手去。
唐獵笑著握住許艷娘的手,雖然稍顯肥胖,卻滑膩溫軟,摸起來感覺倒也不錯。
許艷娘嗔道:「唐哥哥,你不會連妹子的主意都要打吧?」
唐獵笑道:「忘了告訴你,我從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兄妹感情。」
許艷娘格格嬌笑起來。
許艷娘所說的機會就是三天以後,三日後會有玄武國使臣前往水晶宮覲見女王,與之磋商聯盟打擊穿雲城之事,據許艷娘瞭解,之前會有大批禮品從水晶宮東門送入宮內,而這就是唐獵能夠進入王宮的唯一機會。所有外邦敬獻的禮品必然要經歷驛館、入宮、入庫的三重檢查,許艷娘有足夠的把握讓唐獵順利通過。
唐獵隨同許艷娘暫時來到她的春風窩暫住,許艷娘果然神通廣大,將唐獵需要的情報調查清楚,第一時間匯報給唐獵。
這次玄武國派來的使臣是普龍啟,此人在玄武國帝君玄思哲在世之時深得重用,其地位和司馬泰、亞當斯並列。這次讓他前來水晶城商談聯盟之事,足見帝國方對此次聯盟的看重。而這次普龍啟隨行帶來的禮物也相當神秘,在進入驛館之後,他謝絕了海族一方的保護,仍舊讓其手下親自護衛,所有禮品之中尤以一個木匣最為珍貴,他親自守護,看來在交給海族女王之前,他不會輕易放手。
唐獵聽完許艷娘的講述之後不覺有些失落,恨恨道:「什麼狗屁禮物,居然弄得如此神秘?」
許艷娘笑道:「六口箱子,想來其中都是些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不過那個木匣子裡面可能是些好東西。」
唐獵最為關心的還是自己如何混入水晶宮內的問題,低聲道:「看來在驛館中進入根本不可能。」
許艷娘微笑道:「禮物入宮之前還會在東門暫時停歇,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混進去。」
唐獵苦笑道:「我如何混進去?」
許艷娘美眸含笑道:「不要告訴我,你連隱身衣都丟了!」
想不到許艷娘對自己的一切如此瞭解,唐獵想了想八成這件事是雅易安那混蛋洩密,改日定要找他算賬。
許艷娘道:「我負責將你弄入東門禮品的暫時停放處,你在禮品檢查完畢之後,進入箱內,我讓人查過,那箱子足可以供你藏身。」
唐獵道:「若是裡面堆滿了金銀,只怕沒有我容身的地方。」
許艷娘笑道:「傻哥哥,檢查之後,會在那裡停留半個時辰左右,入冊完畢,才會通知宮內侍衛將禮物運往庫房,這其中到處都是機會。」
唐獵歎了口氣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切都在計劃中順利的進行著,被玄武國人嚴密保護的六口箱子交接給海族人之後,迅速清點入冊,其中不外乎是金銀絹帛之類,其中還有一箱書簡,是六口箱子中最為沉重的,入冊之後,被暫時鎖在臨時庫房之中。
早已在臨時庫房中隱藏的唐獵趁著這時的良機,將盛放書簡的箱子打開,從中取出部分書簡就地藏匿於臨時庫房之中,然後穿著隱身衣進入木箱內,藏身於書簡之下。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才有宮內的侍衛前來移送禮物。
其中兩名武士抬起了唐獵藏身的箱子,走出兩步,便忍不住罵道:「玄武國真他媽的小氣,送恁多書簡作甚?」
另外一名武士歎了口氣道:「他們送禮之前必然是通過一番仔細打聽,送的禮物自然要討好女王的心思。」
前方武士哈哈笑道:「你們快點,區區一箱書簡都抬不動嗎?」
那最先開口的武士罵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那麼厲害,乾脆給老子換換。」
那武士道:「我這箱是滿滿的金銀,比你的那口箱子還要沉重許多。」
「奇怪!書簡怎會比金銀還重呢?」
唐獵一陣心驚,生恐這武士放下箱子檢查其中有無玄機。
好在那武士只是念叨兩聲便算了,堅持著將箱子抬到庫房前,依照順序將箱子放入庫房,這時負責看守庫房的官員走了過來,為首的武士將剛才在臨時庫房拿到的名冊遞給他。
那官員道:「把箱子打開,我要驗收一下。」
唐獵暗叫不妙,如果他們仔細檢查,自己肯定要暴露藏身之處,右手悄然握住刀柄,必要的時候他只有將這幾人全部殺掉,以求自己的行蹤不被暴露。
六口箱子輪番打開,那官員來回走了一趟,伸手在唐獵的頭頂拿起一卷書簡,嘿嘿笑了一聲,隨手又將書簡扔了下去,砸在唐獵的頭頂,唐獵屏住呼吸不敢做聲,生恐被他發覺。
那官員道:「你們去吧!等我清點之後,會將禮單交給女王陛下。」
幾名武士遵命去了,那官員並沒有仔細清點,在幾口箱子中挑選了幾件合意的金器,大搖大擺出門去了,要知道只要送入庫房內的禮物,女王很少過問,這也滋長了這些負責看庫官員的監守自盜。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2:2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九十九章【再闖水晶宮】
庫房的大門終於被從外面鎖上,唐獵確信周圍再無人在,方才探出手來推開箱蓋,跨出木箱之外,整個庫房內漆黑一片,唐獵很快便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庫房很大,到處都堆砌著盛放禮品的箱子,顯得極為擁擠。
大門是庫房唯一通往外界的途徑,唐獵正準備用屠龍刀破門而出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又響起腳步聲,似乎有人向庫房走來,他慌忙躲藏在角落之中。
庫房的大門緩緩開啟,卻是那官員帶著兩名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唐獵認得,竟然是無憂宮主水致柔的貼身宮女敏兒。唐獵內心不禁一陣怦怦直跳,上次如果不是得到那位善良公主相助,自己根本沒有逃離水晶宮的機會。
那官員帶著敏兒來到盛放書簡的箱子前:「敏兒姑娘,禮物全都在這裡了。」
敏兒點了點頭道:「女王讓我將所有的書簡都運往無憂宮。」
那官員討好似的說道:「無憂宮主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敏兒怒道:「這跟你有何關係?」
那官員訕訕閉上了嘴巴。
唐獵不敢繼續停留,生恐錯過這離開庫房的絕佳時機,悄然從幾人身邊走過,大搖大擺的走出庫房,從門前對立的八名侍衛中間走過。
在春風窩停留的三日之中,唐獵已經對水晶宮的地形做出一番詳細研究,現在就算閉上眼睛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
此時敏兒和另外兩名武士押送著那箱書簡向無憂宮的方向走去,唐獵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水致柔蒼白病弱的俏臉,內心忽然升起迫切的願望,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無恙,這只深鎖宮中的少女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樣子。
唐獵悄然跟隨在他們身後,很快便來到水晶宮前方,眼前的景物依舊,仍然保持著唐獵上次來時的樣子。
敏兒示意兩名武士將書簡的箱子抬到無憂宮院落內的耳房內,輕聲道:「你們去吧,宮主不喜歡看到外人的。」
看到武士遠去,敏兒方才幽然歎了一口氣,向走到她身邊的一名宮女道:「宮主怎樣了?今日的藥有沒有服過?」
那宮女搖了搖頭道:「沒有……」
「為何不去勸她?」
那宮女黯然道:「宮主自知命不長久,她在拒絕任何的治療。」
敏兒內心一酸,美眸中蕩漾著晶瑩的淚水,輕聲道:「她和女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女王再也不願意來看她的姐姐?」
唐獵心中暗暗內疚,他幾乎可以斷定,水致柔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才觸怒了水黛茵,姐妹之間的隔閡至今仍然沒有化解。
敏兒指向盛滿書卷的箱子道:「每次有人送書,女王都會讓我將書簡運來,證明她心中仍然記著公主。」她又歎了口氣,方才道:「你幫我整理一下,歸類後列好書目再給公主送過去。」那宮女應了一聲,和敏兒一起整理了起來。
唐獵悄然向無憂宮內走去,此刻他內心的確可以用百感交集四個字來形容,想不到自己當初無心中鑄成如此大錯。
唐獵這次再來無憂宮和上次的感覺已經有了很大的分別,他現在體內的能量遠非昔日可比,寒冷的氣溫根本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體內能量悄然在週身形成防護罩,保持體溫不變。無憂宮的光線仍然陰暗,越過宮門。唐獵來到那刻有在水一方的冰制屏風前方,看著熟悉的字跡,內心不覺生出頗多感慨。
整座宮室並未燃燈,光線昏暗,顯得極為淒涼。宮室內也沒有宮女,唐獵凝聚精神,悄然傾聽著周圍細微的動靜。
微弱的呼吸聲從帷幔後傳來,一個衰弱的女聲道:「是你嗎?」
唐獵內心一怔,沒想到水致柔竟然有如此靈敏的聽力,自己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又做夢了……唐大哥……你只怕再也不會來了……」水致柔淒涼無助的聲音,聽得唐獵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這可憐的少女竟是如此的無助,在她心中已然將自己當成了最美好的幻想。
唐獵強忍淚水,緩步走入帷幔之後,卻見水晶床之上,水致柔虛弱的靠在那裡,俏臉已經毫無血色,她失去神采的美眸靜靜盯著前方的畫卷。
唐獵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畫卷之上畫著一個微笑的男子肖像,正是自己,唐獵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感動,熱淚頓時湧出了虎目。
水致柔輕聲道:「唐大哥,我只怕……等不到你……回來了……」
唐獵低聲打破了沉默:「宮主,我來晚了……」他此時再也顧不上考慮其他的事情,揭開隱身衣,一張英俊的面孔上充滿了激動的表情。
水致柔萬萬沒有想到唐獵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啊!地尖叫了一聲,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交加的複雜表情,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鏈般不停滑落:「唐大哥……當真是你嗎?我不是做夢……」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來到水致柔的身邊坐下,大手握住水致柔的纖手,輕聲道:「是我,我來了!」
兩人久久互相凝視著,除了流淚,甚至忘了該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水致柔方才道:「你不該來……妹妹若是知道你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唐獵微笑道:「我答應過你……」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唐獵慌忙想要披上隱身衣,卻聽到敏兒驚喜的聲音響起:「宮主,女王陛下來看你了!」
唐獵內心劇震,想不到水黛茵早不來晚不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自己單憑隱身衣是否能夠瞞過這個心思縝密的女王。
水致柔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你上床上來。」
唐獵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水致柔的意思,慌忙披上隱身衣,來到床上,在水致柔身邊的角落躺下,水致柔小聲道:「妹妹每次前來都會讓人檢查我的宮室。」
水黛茵頎長優美的倩影出現在無憂宮內,她的身邊跟著一位黑衣少女,唐獵看得真切,那少女體型極美,黑色長髮流瀑般垂落在纖細的蠻腰位置,俏臉冷若冰霜,肌膚宛如冰雪般潔白細膩,她的面貌竟然是典型的東方特徵,清麗脫俗,卻太過冷酷,讓人不覺生出不可侵犯的感覺。
唐獵只覺著這少女似乎在那裡見過,苦苦思索方才想起當初在逃離水晶城的時候,曾經被一位黑衣少女追殺,顯然就是眼前這位,難道她就是海族的大賢者?唐獵從這少女的輪廓上證明了自己的推斷,想起上次這位大賢者曾經因為墨子劍法而放過了自己,暗忖道:「說不定她與墨氏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黑衣少女雖然站在那裡,一股蕭殺的寒意卻無聲無息的在室內蔓延開來,唐獵敏銳的覺察到這細微的變化,判斷出她正在搜索宮室內有無異常,慌忙利用明琳傳授給自己的心法,收斂自身能量,整個身體迅速進入休眠的狀態,避免自身能量被她感知到。
黑衣少女察覺周圍並無異樣,冷酷的眼神方才稍稍緩和。
水黛茵表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她憔悴的樣子讓水黛茵芳心一顫,冷冷道:「無痕,你在門外等我,有幾句話我要單獨對姐姐說……」
那黑衣少女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諾大的宮室內只剩下水黛茵和水致柔兩人,當然不包括處於隱形狀態的唐獵在內。
水致柔溫婉笑道:「妹子……你還好嗎?」看到水黛茵陌生冷酷的眼神,水致柔芳心一酸,又落下淚來。
水黛茵淡然道:「我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
水黛茵怒道:「你當真關心我嗎?」
水致柔默默無語。
水黛茵緩步走到水致柔床前,低聲道:「我卻以為,姐姐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水致柔嬌軀劇震,含淚道:「妹妹為何這樣說我?」
水黛茵冷笑道:「我真是好傻,天下間又有誰能對王位無動於衷?在權力面前又怎會有真正的親情存在?」
「妹妹!我從未想過與你爭什麼?」
「那是因為你無力去爭,至今我方才明白,病魔可以控制你的身體,卻無法控制你心中的慾望!」水黛茵厲聲叫道。
唐獵幾乎要忍不住跳出去,這變態的女王,竟然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去刺激她可憐的姐姐。
水致柔低聲啜泣起來:「妹妹……我……」
水黛茵冷冷道:「我恨你!你一手將害我的人放走!」
水致柔含淚道:「唐大哥並不是壞人,你為何如此恨他!」即使是現在,她仍然在為唐獵辯護。
水黛茵怒道:「你的唐大哥根本就是一個無恥淫徒,如果不是他,我焉能淪落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什麼?」水致柔美眸之中充滿了震駭莫名的神情。
水黛茵冰藍色的美眸中閃爍著兩點淚光,她忽然轉過身去,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妹妹,你怎麼了?」水致柔關切道。
「我不用你管!」水黛茵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唐獵看到此情此景,內心震駭到了極點,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湧現在他的心頭,看水黛茵此時的模樣,十足一幅孕期反應的徵兆,該不是那麼巧,那天的親密接觸竟然讓她珠胎暗結了吧?唐獵一時間頭腦紛亂如麻,難怪水黛茵想盡一切辦法要逼迫自己前來,搞了半天是讓自己負擔應付的責任。轉念一想,以水黛茵對自己的仇恨,她八成不會和自己講和,她究竟想怎樣對付自己?
水黛茵用手帕擦了擦櫻唇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是怎樣對我的?」
水致柔用力搖了搖頭,她害怕自己無法接受現實。
水黛茵冷冷笑了起來:「我保證,很快你就會知道!」她轉身向宮門外走去。
「黛茵……」水致柔淒涼的呼喊著妹妹的名字,摀住俏臉傷心哭泣起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走入宮室之中,宮門在他的身後猛然關閉,唐獵率先察覺到這異常的狀況,想不到水黛茵竟然要對她的嫡親姐姐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男子身軀高達,體型壯碩,平心而論也算得上是一位英俊男子,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無奈。
水致柔驚慌道:「你是誰?竟然如此大膽,敢闖入無憂宮,難道不要命了嗎?」
那男子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大聲道:「臣松力強,奉女王之命特來侍奉宮主殿下!」
水致柔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你侍奉!」
那松力強顯然早已下定決心,一步步向水晶床走來,邊走邊脫去自己的衣袍。
水致柔芳心大亂,驚慌中向後靠在唐獵懷中,尖叫道:「唐大哥!」
唐獵此時焉能無動於衷,猛然從水晶床上竄起,沒等松力強做出反應,一掌已經劈在他的頸部,松力強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咕咚一聲跌倒在地面之上。
水致柔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委屈,撲入唐獵的懷中啜泣起來。
唐獵輕撫她的香肩,低聲安慰道:「宮主放心,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
此時已經跌倒在地上的松力強卻緩緩站立起來,冷冷道:「唐獵,你果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獨身闖入水晶宮之中。」
唐獵內心劇震,轉身望去,卻見松力強緩緩揭開臉上的面具,卻見他白膚藍發,一雙海水般深藍的眼眸充滿逼迫人心的冰冷寒意,赫然是海族大將軍赤狄。
短短的時間內,竟然連續發生如此多的變化,即便頭腦靈活的唐獵也不禁糊塗起來,難道說水黛茵早已識破自己的行藏,故意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現身。
水致柔怒道:「赤狄,你竟然如此大膽!」
赤狄英俊的面孔之上露出少許愧色,他低聲道:「宮主見諒,女王下令,臣不敢不從!」
唐獵心中暗罵,這混蛋意圖強姦竟然表現的如此理直氣壯,還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奉旨強姦的帽子。
赤狄也沒有想到唐獵會潛伏在無憂宮中,而且還是藏在無憂宮主水致柔的床上,他充滿殺機道:「唐獵,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唐獵冷笑道:「早知道這淫賊是你假扮,我就該一掌將你劈死!」
赤狄緩緩向後撤了一步,這一步有效的拉開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可攻可守,已然佔據有利的地形。
唐獵欣賞的點了點頭,赤狄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傢伙,剛才在和自己對話的時候,其實他是趁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深藍色的雙目流露出冰冷寒光,室內的空氣驟然降低,赤狄右手間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光柱,一顆顆細小的晶體在光柱中飛速旋轉成形,轉瞬之間,一柄玄冰長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唐獵淡然笑道:「幾天不見,你進步蠻大!」
赤狄怒吼一聲,已經向唐獵衝了過來,玄冰長劍捲起一道冰冷狂飆,逕自劈向唐獵的右臂,唐獵目光覷定赤狄攻擊的方向,能量彙集於右臂,在掌前位置形成一道淡藍色光盾。
玄冰長劍狠狠劈落在光盾之上,光盾的亮度在瞬間增強,強烈的光芒刺激的赤狄下意識閉上了雙目,雖然只是剎那之間的事情,卻已經被唐獵敏銳的把握住。
唐獵全力施為的左拳狠狠攻向赤狄的小腹,赤狄身軀一個後縮,躲過唐獵的猛然一擊,唐獵右掌前的光盾竟然在剎那間轉為一把能量短刀,暴漲的能量切入玄冰長劍之中,無孔不入的滲入玄冰長劍劍身之中,伴隨著唐獵的一聲怒吼,玄冰長劍被他的能量攻破,劍身碎裂成為千萬顆細小的冰屑。
赤狄雙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自從當初在唐獵手中受挫以後,他日夜苦修,自以為在這段時間內有了本質上的提升,卻沒有想到對手比他提升的更為迅速,內心中第一次感到恐懼。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週身能量突然暴漲,手中有形無質的一尺短刀瞬間暴漲為三尺長度,整個人攜帶萬夫不當之勇,威猛無鑄的撲向赤狄。
赤狄發出一聲狂吼,他的身體向後方飛速退去,能量在他與唐獵之間迅速形成一道道透明的冰質牆壁。
唐獵追逐的速度絲毫不次於赤狄,他以身軀撞碎冰質牆壁,不斷逼近赤狄的身軀。
赤狄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絕望,他無法避開唐獵刀鋒籠罩的範圍,雖然距離宮門僅僅剩下不到兩丈的距離,他卻無法逃出宮去。
宮門忽然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兩扇玄冰製成的宮門頃刻間四分五裂,黑衣少女墨無痕窈窕的身影出現於冰塵雪霧之中,一股強大的冰冷潛流將赤狄的身軀推向一側,雪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向唐獵的身軀逕自擊落。
唐獵深知此女善於用毒,及時屏住呼吸,身體向後回撤。
墨無痕美眸之中閃過逼人寒芒,唐獵不敢怠慢,反手從身後抽出屠龍刀,準備凝聚全力連續以屠魔七式進擊。
身後傳來無憂宮主水致柔的驚聲呼喊。
唐獵回身望去,卻見水致柔所處的水晶床竟然迅速下陷,唐獵顧不上對付墨無痕,身體在空中一個轉折,倒飛著撲向水晶床,剛剛抓住水致柔的纖手,整個水晶床就崩裂開來,下方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唐獵暗提一口氣,帶著水致柔想向上飛昇。
一塊千鈞冰巖從頭頂高速落下,唐獵剛剛聚氣的內息,不由得鬆懈下來,他發出一聲下意識的慘叫,和水致柔一起跌入黑暗的冰穴。
赤狄滿臉愧色的從地上爬起,顧不得向大賢者施禮,慌慌張張向外面逃去,甚至連女王水黛茵從外面走入也沒有顧及。
水黛茵望向那覆蓋洞口的巨大冰巖,美眸之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情。她低聲道:「他們都落下去了?」
墨無痕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萬古寒冰洞,千鈞玄冰巖,一旦啟動,只怕再也沒有機會挽回。」
水黛茵美眸之中閃過難掩的痛楚:「我從未想過要殺她……」
墨無痕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雖然你讓赤狄這樣對她,也只是為了救她,以宮主的體質,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她有一線生機……」她轉過俏臉,充滿柔情的望向水黛茵,其中包含的情意絕非君臣那麼簡單:「有句話我始終想對你說,有些事情根本是人力所不能挽回的,就算你利用赤狄救回了宮主,你難道就能夠保證她會幸福嗎?」
水黛茵已經是淚流滿面。
墨無痕道:「她的生命原本就要結束,更何況在她心中只有唐獵,已經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就算你的計劃能夠得逞,所收穫的也只會是她對你刻骨的仇恨……」
「不要再說了!」水黛茵尖聲叫道。
墨無痕輕輕擁住水黛茵的纖腰,柔聲道:「我心中只有你,而你內心中卻有很多人的影子,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卻無法容忍你心中有男人的影子。」
「放肆!」水黛茵目光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墨無痕痛苦道:「你費盡心機將唐獵引來,難道僅僅是為了無憂宮主嗎?」
水黛茵的嬌軀下意識的繃緊。
「在你心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夠了!」水黛茵忽然抱緊了墨無痕,淚水從她皎潔的俏臉之上緩緩滑落。
即將墜入洞底的剎那,唐獵用力拉起水致柔的嬌軀,用自己的胸膛緩衝了她落下的衝擊力,雖然如此,水致柔仍然在撞擊中暈了過去,她纖弱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波動。
唐獵伸出手去,皮膚觸及冰面,一股徹骨的寒意沿著他的神經傳入體內,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水致柔,以她的體質,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只怕一分鐘都撐不下去。
唐獵嘗試著將自身的能量輕柔的傳入水致柔的體內,試圖用少部分的能量護住她的心脈。
和第一次相同,唐獵的能量剛剛注入水致柔的體內便受到一股奇寒無比氣流的阻礙,就在這時,水致柔卻因為經脈被唐獵能量衝突的疼痛而醒來。
「我還活著?」水致柔宛如夢囈般說道。
唐獵笑道:「自然還活著,老天對我們沒那麼殘忍。」
水致柔伏在唐獵的懷中,週身雖然無比寒冷,可是芳心之中卻異常溫馨:「唐大哥……我不是做夢吧?」
唐獵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長髮,輕聲道:「不是做夢,我就在你的身邊。」他用力抱緊了水致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緊緊貼住水致柔的俏臉,卻驚恐的發現水致柔的體溫正在急劇的降低。
水致柔虛弱無力道:「能死在唐大哥的懷中,我……我歡喜的很呢……」
唐獵內心一陣酸楚,如果這善良單純的少女死在自己的懷中,只怕自己今生都無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柔聲道:「傻孩子,你怎麼會死呢?」
水致柔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妹妹雖然那樣對我……可是我從未恨過她……」兩行晶瑩的淚水還未流到腮邊已經凝結成冰。
水致柔喘息良久方才道:「我知道……她也未曾恨過我……她想救我……」
唐獵顫聲道:「宮主,別說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感,彷彿水致柔的生命隨時都會逝去,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水致柔柔聲道:「可是妹妹……並不明白……我……我心中只有唐大哥……再沒有其他人的位置……」她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本來這種深藏在內心中的心思,以水致柔的性情是絕不會說出的,可是她自認為生命已經瀕臨結束,心中再無顧忌,終於在心上人的面前吐露真情。
唐獵虎目含淚,他哽咽道:「宮主,唐獵早已愛上了宮主,只是自慚形穢,不敢說……」他這句話絲毫沒有作偽的成分,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少女,他又怎能不生出愛意。
水致柔顫聲道:「唐大哥無需可憐我……不過,我心中歡喜的很呢……」她的嬌軀變得越來越冷,牙關因為承受不住冰洞的寒冷不住顫抖起來。纖手用力抓住唐獵的臂膀,在與死神做著最後的抗爭。
唐獵大聲吼叫道:「水黛茵!你是不是人,快放我們出去,難道你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姐姐嗎?」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卻無人回應。
「唐大哥……」水致柔輕輕撫摸著唐獵的面龐。
唐獵含淚道:「我不可以讓你死,我不可以……」早已被嚴寒凍得麻痺的腦海忽然閃過一絲靈光,他忽然想起萬古春的藥方:「冰天玄女之身,根治之法,需破其貞。」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水致柔週身的氣血早已凝結,自己的能量雖然強勁,可是無法順利從水致柔的經脈進入,從而打通她週身的脈絡,想要打通她淤滯的氣血,中和她體內陰冷的能量,或許只有這個看似荒誕的方法。
他捧起水致柔的俏臉,大聲道:「宮主,你當真喜歡我嗎?」
水致柔虛弱無力的點了點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唐獵鼓足勇氣道:「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要你,我們在這裡洞房如何?」
水致柔萬萬沒有想到在臨死的時候,唐獵居然會提出這種羞人的要求,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唐獵附在她耳邊道:「我一定要你知道成為真正女人的滋味,我一定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他俯下身去,大嘴吻住水致柔已經變得冰冷的櫻唇,利用週身的能量在他和水致柔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隱形的能量罩,因為受到環境的影響,他此時的能量已經大打折扣。
唐獵脫去自己的外袍平鋪在冰面之上,赤裸健碩的胸膛讓水致柔羞澀的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輕輕揭開水致柔的羅裳,露出伊人纖弱誘人的嬌軀,水致柔輕聲道:「我願意……」
兩人赤裸的身軀終於重合為一體,唐獵彷彿進入一個冰冷徹骨的世界,他的情慾在冰冷中變得理智,疼痛讓水致柔發出淒艷婉轉的呻吟,唐獵默默提醒自己,絕不可以放縱自己的情慾,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伊人的生命。
在這種時候想要保持清醒的頭腦,需要極其強大的意志與控制力,唐獵體內的能量終於成功送入水致柔的體內,伊人的嬌軀似乎恢復了少許的溫度,在從未感受過的情慾刺激下,水致柔的嬌軀開始輕輕的蠕動。
因為擔心水致柔纖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多的能量,唐獵小心控制著,然而讓他驚奇的是,水致柔的身體隱約有一種淡淡的吸引力,而水致柔深情的反應,已經開始將他的情慾激起,他甚至變得無法控制自己。
宛如決堤的洪水,能量猛然狂奔而出,匯入水致柔的嬌軀之中,與此同時,水致柔體內沉睡許久的玄陰之力與之會和在一起。她的體溫已經趨於正常,柔嫩的皮膚在黑暗中隱約發亮,整個人彷彿成為透明狀。
愉悅的刺激傳遍了唐獵週身的神經,這種歡好的感覺他從未嘗試過,他的身體與水致柔似乎完全融為一體,彼此身體內的能量毫無保留的在兩人之間流通。
清涼的能量流洗滌著他們的經脈最終在唐獵的身體內存留下來,而水致柔感到經歷洗滌的脈絡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發出陣陣呻吟。
唐獵此時已經失去了對意志的控制,他的頭腦中所剩下的只有情慾,他忘記了考慮水致柔初經人事的嬌軀能否承受自己的暴虐,全力的發起對伊人的衝刺。
伴隨著兩人一聲壓抑的呻吟,水致柔下意識的抱緊了唐獵,黑暗中只聽到他們急促的喘息聲,奇怪的是身處在萬古寒冰洞之中,兩人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寒冷。
水致柔輕輕撫摸著唐獵赤裸的背脊,芳心中交織著羞澀和快樂的滋味,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享受身體帶給自己的快感。
唐獵的理智慢慢恢復,當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粗暴的作為,內心中不由得產生了難言的負疚感:「宮主,你有沒有事?」
水致柔含羞搖了搖頭,小聲道:「我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話一出口,頓覺不妥,羞得將俏臉埋在唐獵的胸前。
唐獵馬上發覺水致柔令人驚奇的變化,她的呼吸平穩,脈息均勻而有力。
水致柔輕聲道:「唐大哥,我並沒有感到寒冷,而且……我的雙腿已經有知覺了。」
唐獵激動的點了點頭道:「萬古春說得果然不錯,你真的是冰天玄女之身!」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3:59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一百章【女王的秘密】
水黛茵默默凝望前方的冰山,審視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道:「打開它!」冰山內有一條通往寒冰洞的隱秘途徑。
水黛茵此刻的心情可謂是極其複雜,自從萬古玄冰巖落下之後,她的內心便處在激烈的搏鬥之中,此時開始嘗試救出姐姐和唐獵,似乎已經稍嫌太晚,她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姐姐柔弱的身體能否承受寒冰洞嚴寒惡劣的環境?
唐獵和水致柔穿好衣衫,彼此之間終於突破了最後一層關係,目光相觸之時其中充滿了甜蜜。水致柔身體好轉的速度遠遠超出唐獵的想像,在他的攙扶下,水致柔甚至可以站立起來小步行走,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她一定能夠恢復如常。
「我們一定要走出去!」唐獵抬頭向上方仰望,他墜落下來的時候已經看清上方的冰巖,知道想要從上方洞口脫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來奇怪,雖然在剛才耗去了不少的能量,可是唐獵卻沒有絲毫的疲憊感,悄然運行體內能量,卻發現體力前所未有的充沛,比起先前好像更加渾厚,難道在救治水致柔的過程中,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提升?
水致柔用手掌輕叩周圍的冰壁,發現全都是實牆,輕聲道:「唐大哥,這周圍好像沒有通路。」
唐獵點了點頭,耳朵挨在冰壁之上,凝神傾聽,竟然隱約聽到外面傳來斧鑿之聲,他示意水致柔過來,貼在同一位置,水致柔也聽到了那敲擊聲。
唐獵道:「好像有人正在鑿開這裡。」
水致柔輕輕點了點頭,芳心中感到一絲安慰,妹妹終於沒有忘記自己,想到水黛茵剛才的表情,水致柔的心情不覺沉重起來,難道她們姐妹之間昔日的那份深情再也不復存在?
唐獵目光如炬,即使在黑暗中仍舊能夠清晰的看到水致柔的表情變化,輕聲道:「宮主有心事?」
水致柔幽然歎了一口氣,她握住唐獵的手臂道:「唐大哥,有件事……我始終都想問你,妹妹為何會如此仇恨你?」
唐獵臉上一熱,沉默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低聲道:「宮主,我若是說出實情,你只怕不會原諒我……」
水致柔內心無比錯愕,她的內心甚至開始動搖,生怕唐獵的回答會讓她無法接受。
唐獵道:「你記不記得上次我潛入水晶宮營救玄波公主的事情?」
「當然記得。」
唐獵道:「你瞭解自己的妹妹嗎?」
水致柔輕輕點了點頭,卻不知唐獵具體所指的是什麼。
唐獵道:「水黛茵囚禁玄波公主的初衷並不是為了政治上的事情。」
水致柔俏臉微紅,她當然知道妹妹當初為何囚禁玄波公主,只因她貪戀玄波公主的美色,想要將之納入宮中,那時候玄波公主的真實身份並不為人所知,而且她正處於失憶狀態之中。
唐獵道:「我前去解救玄波公主的時候,水黛茵正想與玄波共浴,在浴室之中點燃迷香,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迷香竟然有催情之用。」
水致柔一雙美眸流露出驚恐的神情,她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唐獵痛苦道:「我不慎中了她點燃的迷香,在恍恍惚惚之中竟然……」
「不要說了!」水致柔痛苦的搖了搖頭,一切終於水落石出,難怪妹妹會如此憎恨唐獵,可這一切又非唐獵所能夠左右,冥冥之中難道是上天注定。
唐獵苦笑道:「莫說是你,就算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水致柔黯然靠在冰壁之上,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唐大哥,你可知道,只有處子之身方才可以執掌海族女王的權力,這就是黛茵為何對女子情有獨鍾,卻對男子敬而遠之的根本緣由。」
唐獵低聲道:「我並不想發生這件事。」
水致柔點了點頭道:「這件事若是洩露出去,海族內部必然出現動亂,我妹妹的王位也無法保全。」
唐獵顯然沒有想到後果如此嚴重,一時間呆在那裡。
水致柔道:「唐大哥,只怕黛茵終生都無法原諒我們了。」她用上了我們這個字眼,顯然將唐獵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位置上。
唐獵握住她的柔荑道:「你能夠原諒我嗎?」
「我能否原諒根本就不重要……」水致柔的聲音充滿了理性:「唐大哥,你答應我,一定要保住這個秘密,除了我們三人外,這件事不可以再洩露給任何人知曉。」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
此時外面的敲擊聲越來越清晰,水致柔靠在唐獵的胸前,輕聲道:「等妹妹進來,無論她做什麼,你都不可以反抗。」
唐獵內心劇震,用力咬了咬下唇,終於點了點頭。
前方的冰壁被鑿開一個小洞,微弱的光線從外面透射進來,小洞迅速擴大,很快就形成了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洞口。
水黛茵冰冷無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唐獵朗聲道:「不用看,我們不但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洞外的水黛茵芳心劇震,一時間內心中不知是喜是憂,俏臉之上殺機時隱時現,她厲聲道:「將他們給我捆起來!」
唐獵並沒有反抗,和水致柔一起被水晶枷鎖鎖住,送往絕情宮聽候發落。
水致柔靜靜依偎在唐獵的懷中,唇角流露出一絲無比幸福的笑意,如果不是為了她,唐獵絕不會甘於束手被擒。
唐獵低聲道:「你怕不怕?」
水致柔搖了搖頭道:「和你在一起,這世上沒有任何事值得我害怕。」
唐獵微微一笑,他的表情雖然平靜,可是內心卻沒有一刻平息,他的思想始終在激烈的運動著,剛才他之所以放棄反抗,並不僅僅是因為水致柔的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即便是反抗也於事無補。
淪落到目前的境地,並沒有讓他感到恐懼,他甚至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死,在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水黛茵不會殺死自己,否則何必千方百計的引自己前來?她一定有事還沒有說出來。
水黛茵頎長的倩影終於出現在絕情宮中,宮門在她的身後緩緩關閉,清冷空曠的宮殿之中,只剩下她和唐獵水致柔三人。
水黛茵親手點燃水晶燈,俏臉流露出高傲冷漠的神情。
她的目光終於停留在水致柔的俏臉之上,姐姐在短時間內的變化讓她無比震駭,水致柔整個人宛如重生的花朵,週身流露出盎然的生機。
水致柔在妹妹的逼視下,俏臉不覺飛起兩抹紅雲,她含羞垂下黑長而蜷曲的睫毛。
水黛茵沒來由感到一種憤怒,她敏感的覺察到姐姐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而這種改變極有可能是唐獵造成的。
她猛然轉向唐獵,冰藍色的美眸中迸射出陰冷的殺機。
唐獵仍舊是那幅懶洋洋的笑臉,彷彿周圍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水黛茵怒道:「我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獵明知故問道:「水黛茵,你為何這麼恨我?」
水黛茵緩步走到唐獵面前,猛然抽出一把寒光逼人的水晶匕首,鋒芒抵在唐獵的咽喉處,一字一句道:「你害得我好慘!」
水致柔驚呼道:「妹妹!」
「住嘴!」
唐獵無畏的和水黛茵對視著:「那件事只怕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原因,如果不是你心懷不軌,在浴室之中布下催情的迷香,我焉能對你做出那件錯事!」
水黛茵怒吼道:「無恥之徒!」纖手用力,匕首的尖端刺破唐獵頸前的肌膚,鮮血沿著唐獵的頸部緩緩滑下。
水致柔含淚道:「妹妹,你若想殺唐獵,便先殺我吧!」
水黛茵轉身望向水致柔,怒道:「你心中只有這個淫賊,可曾當我是你的妹妹?」她激動之下,突然感到喉頭一陣噁心,轉過身去嘔吐了起來。
唐獵歎了口氣道:「水黛茵,你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不妨對我們說出來,或許大家可以一起面對解決。」
「住口!」水黛茵近乎瘋狂的叫道,她以匕首抵住唐獵的心口:「我今日定要殺死你這淫賊。」
唐獵凝視水黛茵的美眸,從中看出了幾許憤怒,幾許猶豫,他微笑道:「你倘若殺了我,你腹中的胎兒只怕再也沒有父親了!」
此言一出水致柔嬌軀劇震,她不可思議的望向水黛茵,卻看到妹妹握住匕首的纖手不斷顫抖了起來,顯然唐獵的這句話並非毫無根據。
唐獵只是根據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可是看到水黛茵反應如此激烈,無疑已經將自己的推斷證實。
唐獵柔聲道:「如果你當真懷上了我的孩兒,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所做出的傷害,負起我應當的責任?」
「你住口!」水黛茵尖聲叫道,她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水晶匕首從手中噹啷一聲跌落在地上,她摀住俏臉,無助的坐倒在地上,大聲哭泣起來。
水致柔還從未見過性情堅強的妹妹在人前哭泣過,她美眸含淚道:「妹妹,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可以渡過眼前的難關。」
水黛茵冷冷道:「事情並非發生在你身上,你自然說的輕鬆。」
她抹乾眼淚,怒視唐獵道:「你打算如何負起責任?」
唐獵低聲道:「倘若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水黛茵呵呵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為了你,我會捨棄自己的王國與子民嗎?」
唐獵默然無語,他與水黛茵之間只是因為那次的錯誤聯繫在一起,他們的確沒有太深的感情。
水黛茵冷冷道:「我知道,你醫術高超,如果你真心想幫助我,便幫我除掉腹中的孽種!」
唐獵內心劇震,萬萬想不到水黛茵竟然如此冷酷,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不忍之色,雖然流產手術極為尋常,可是水黛茵腹中的是自己的骨血,讓他怎能忍心下手。
水致柔緊張道:「妹妹,那是一條小生命,更是你自己的骨血,你何以忍心做出這樣的決定?」
水黛茵冷冷道:「你不是我,永遠不會懂得我的痛苦!」她手捂小腹道:「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仇恨。」
水致柔痛苦的搖了搖頭,倘若可能她情願替妹妹受罪。
唐獵猶豫再三,終於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水黛茵怒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唐獵冷冷道:「我既然敢孤身前來,事前便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你可以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也能夠保證,你腹中的胎兒會一天一天大起來,到難以掩蓋的時候,海族的臣民會如何對你?」
水黛茵怒道:「我可以將你們全都殺死。」
唐獵微笑道:「倘若我死了,你懷上我骨肉的消息馬上便會傳遍整個格蘭蒂亞大陸,不信你可以賭上一賭!」他步步為營,化被動為主動。
水黛茵此時方知道唐獵遠比自己想像中更加難於對付,冰冷的目光終於軟化,她低聲道:「倘若你幫我解決此事,我可以放走凌鷹,也會將權杖交還給你。」
唐獵哈哈大笑道:「水黛茵,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任何的誠信可言,倘若要讓我為你解決這件事,你就必須拿出一些誠意給我看看。」
水黛茵冷冷道:「你想讓我先做這兩件事?」
唐獵微笑道:「你果然聰明,和你說話省卻了不少力氣。」
水黛茵考慮良久,終於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要把隱身衣交給我!」
唐獵得寸進尺道:「我要親眼見證此事!」
冰牢大門緩緩打開,唐獵跟隨在水黛茵的身後走入其中,卻見凌鷹健碩的身軀被凌空懸掛在水晶鏈鎖之上,他的身上傷痕纍纍,顯然受盡了折磨。聽到動靜,艱難的增開雙目,眼前的景物從模糊慢慢變為清晰。
唐獵看到凌鷹如此的慘狀,內心一酸,虎目蘊淚,大聲道:「凌鷹,我來晚了!」他雙手抓住鏈鎖,猛然將鏈鎖繃斷,強大的力量讓水黛茵也不禁暗暗心驚。
水黛茵示意隨行武士將捆縛在凌鷹週身的鏈鎖打開,唐獵攙起凌鷹的身軀,取出精靈之淚為凌鷹塗抹在重創的傷口之上。
凌鷹淡然笑道:「唐獵,我沒有什麼事情,不用浪費你的靈丹妙藥了。」
唐獵知道翼族的康復速度極其驚人,低聲道:「走吧!」
凌鷹怒視水黛茵道:「不要告訴我你答應了什麼條件。」
唐獵微微一笑,從水黛茵手中接過黃金權杖,鄭重交給凌鷹道:「我答應為女王的姐姐治病,以此作為交換你們的條件。」他的解釋合情合理,由不得凌鷹不信。
唐獵鄭重道:「你一定要把這件東西親自交給玄波公主。」
凌鷹重重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們可以並肩殺出去。」
唐獵感動的拍了拍凌鷹的肩膀:「放心,我很快就會回去和你們會和。」
凌鷹抑制住內心的激動:「我在穿雲城等你!」
海底的夜色別樣寧靜,唐獵無比愜意的品嚐著美酒佳餚,似乎一切都沒有放在心上。
水黛茵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幅無所謂的神情,冷冷盯著他。
唐獵忽然笑了起來,揚起手中的酒杯道:「難道你不餓?陪我喝上一杯如何?」他馬上又改口道:「我忘了,你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可以飲酒,對他不好啊!」
水黛茵怒道:「唐獵,你休要給我裝腔作勢,我答應你的事情全都做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唐獵笑道:「不急,不急,據我所知,海族女子的孕期都是三年,按理說,我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解決這件事。」
水黛茵怒道:「你若是再敢搞什麼花樣,我定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唐獵微笑道:「不要忘了,我們現在是共同面對這個問題,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對了,為何我沒有見到宮主?」
水黛茵有些異樣的說道:「看來你很關心她啊!」
唐獵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道:「我們兩情相悅,早已決定同生共死。」
水黛茵聽他這樣說,內心竟然生出極為奇怪的感覺,她甚至有些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唐獵分明在刻意刺激她,微笑道:「你有沒有感受過愛與被愛的滋味?」不等水黛茵回答,他又道:「我想你沒有感受過,男女之愛與同性之愛完全不同,在女人身上你永遠不可能體會到身為女人的快樂。」
「住嘴!」水黛茵忍無可忍,
唐獵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長得很美,如果不是整天冷冰冰的應該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女性。」
「無恥淫賊!」
唐獵不以為意的將杯中酒水飲盡,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好!我們去找你的姐姐,大家一起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雖然僅僅是一天沒有見面,水致柔的改變對唐獵而言也是驚人的,昔日的病容從她的身上一掃而光,她的肌膚宛如牛乳般潔白細膩,從中透露出健康的紅色,美眸明澈而有神,充滿睿智,她甚至可以倚靠自己站立起來,小步行走,雖然還有些生硬,可是比起昔日已經有了本質的提升。
唐獵與水致柔充滿深情的對望著,彷彿忘記水黛茵就在他們的身邊。
「姦夫淫婦!」水黛茵在心中惡狠狠的罵著,可馬上她就意識到自己正在咒罵的人是自己的姐姐,不禁反問自己何以會如此的失態。
水致柔昔日柔弱的模樣一掃而光,她輕聲道:「唐大哥,你打算如何幫助黛茵。」
唐獵喟然歎道:「虎毒不食子,水黛茵你這次等於讓我和你一起謀殺自己的親生孩兒。」
水黛茵怒目相向。
唐獵道:「方法不是沒有,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過硬的心理承受能力。」
水黛茵低聲道:「什麼心理承受能力?」
唐獵意味深長道:「做成這件事必須要求你在我面前脫光,你願不願意?」
水致柔俏臉一紅,水黛茵卻呆在那裡,從唐獵的神情能夠看出,唐獵並不是在惡作劇,可是想起自己的玉體又要暴露在這可恥的傢伙面前,內心不由得羞憤交加,厲聲道:「我殺了你這混賬!」
水致柔心中一驚,知道妹妹喜怒無常,慌忙擋在唐獵身前,她畢竟步伐不穩,嬌軀搖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唐獵有力的臂彎及時將她抱住。
水黛茵看著兩人甜蜜的情景心中更是憤怒。
唐獵毫不畏懼道:「我一心幫你解決問題,你卻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既然你如此野蠻,我也懶得管你,你想殺便殺了,我唐獵皺一下眉頭便不是男人!」
水黛茵卻被他說得呆在那裡,許久方才道:「你不可以騙我。」
唐獵微笑道:「有宮主在這裡,我絕不會做出任何越禮的事情。」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水致柔不在,他可就難說了。
水致柔輕聲道:「黛茵,不如你讓唐大哥試一試。」
水黛茵默默下定決心,無論唐獵成功與否,此事完結之後,都要將他殺死,以洩心頭之恨。
唐獵不卑不亢道:「女王請寬衣,我要為你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水黛茵終於還是脫去身上的長裙,躺在床上,袒露出白璧無瑕的小腹。
唐獵雖然對水黛茵為人處世極為反感,可是看到如此細膩的肌膚,也不覺有些心動。指尖觸及水黛茵誘人的小腹,腦海之中一陣浮想聯翩,閃過上次與水黛茵誤中miyao,在浴室內狂野交歡的情景,內心不禁一蕩。
水黛茵怒視唐獵的眼眸,從中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唐獵心中一凜,頭腦方才重新回復冷靜,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凝聚心神,以右手超人的觸覺,感知水黛茵體內的變化。
海族的身體結構與正常人類並沒有太多的分別,其外在結構早已得到唐獵親身的證實,利用自己靈敏的感知力,在頭腦中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輪廓。
水黛茵的確已經懷孕,她的宮體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唐獵閉上雙目,腦海中浮現出一幕畫面,孕卵靜靜休憩在水黛茵的宮體內,從他感知的初步形狀,孕卵的大小相當於人類常規孕卵的五十天左右,可是根據海族女子特有的孕期和上次他們發生關係的時間判斷,這孕卵應該已經有七個月大小,和人類不同的是孕卵和宮體肌層之間包圍著一圈液體,這讓整個孕卵與子宮彷彿獨立起來,那顆孕卵似乎感知到唐獵對它的探索,驚聲道:爸爸,不要殺我!
唐獵霍然增開雙目,看到水黛茵緊張萬分的目光,他站起身,默默來到窗前,室內的燭火將他的面部輪廓照耀的陰晴不定。剛才聽到的聲音肯定是自己的錯覺,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試圖將腦海中的不快揮去,心情卻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放鬆。難道是這剛剛成形的生命,通過感覺告訴自己不要去傷害他。
水致柔悄然來到唐獵身後,柔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做不到,讓我親手殺害自己的骨肉,我真的做不到!」
水致柔挽住唐獵的手臂,輕聲安慰道:「唐大哥,你鎮靜一些,或許還會想出其他的辦法。」
水黛茵默然從床上坐起,她此刻的心情也出奇的沉重,她也說不清為了什麼,在最後的關頭,心中竟然生出不忍之感,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母性使然。
水致柔心中無比難過,倘若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胎兒留下。她轉向水黛茵道:「妹妹,難道你當真忍心殺死他?」
水黛茵尖聲叫道:「你根本不懂得我的痛苦,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水致柔含淚道:「倘若我可以代你受罪,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代替你!」
唐獵內心一震,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以孕卵現在的發展狀況,或許可以移植到一個同樣的環境中繼續生長,水致柔和水黛茵是姐妹,她們的身體狀況應當是相當的類似,倘若將孕卵移植到水致柔的體內,存活的可能將大大增加。可隨即他又否決了這個念頭,就算移植孕卵成功,對水致柔來說卻太不公平,她為何要為自己和水黛茵之間的錯誤付出代價。
水黛茵忽然舉起匕首指向自己的小腹:「唐獵,你若還沒有想到辦法,我便剖開自己的小腹,將你的孽種取出來。」
「不要!」水致柔驚呼道。
唐獵大聲道:「有一個辦法!」
姐妹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唐獵。
唐獵無比艱難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倘若我能夠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將你腹中的孕卵取出,又有可能讓他繼續存活下去,你以為怎樣?」
水致柔欣喜道:「那當然最好不過。」
唐獵本以為水黛茵會反對,卻沒有想到她居然也點了點頭道:「你能夠做到嗎?」
唐獵看了看水黛茵又看了看水致柔道:「這件事和我們每個人都有關係。」
水黛茵秀美微顰,並不明白唐獵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唐獵道:「我可以嘗試著將孕卵取出,植入另外一個人的體內,當然前提是得到她允許的前提下。」
水致柔終於明白唐獵所說的兩全其美的方法,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輕聲道:「我願意!」
「宮主!」唐獵激動道。
水致柔握住唐獵的大手,另一隻手握住水黛茵的纖手,這次水黛茵並沒有反對,水致柔一字一句道:「你們一個是我最親的妹妹,一個是親手挽救我生命的愛人,為了你們我任何事都願意去做。」
水黛茵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感動,冷冷道:「希望一切能夠如你所願。」
唐獵在對水致柔的身體進行細緻檢查之後,發現移植孕卵要比他想像中更為簡單,他完全可以不利用任何的工具,以能量在孕卵的周圍形成防護,將水黛茵宮內的孕卵在幾乎封閉的狀況下移植到水致柔的體內。
水黛茵雖然極度的不情願,可也不得不在唐獵的面前再度脫光了衣服,最隱秘的部位暴露於唐獵的面前,芳心中的羞澀難以用言語去形容,她幾乎可以想像到唐獵那色瞇瞇的模樣。
面對兩具活色生香的誘人肉體,唐獵不可能不動心,好在他的理智尚且能夠控制自身的慾念,稍有不慎只怕自己的下一代就會斷送在手中。
唐獵收斂心神,低聲向水黛茵道:「我以能量流進入你體內的時候,可能會有少許疼痛,你忍耐一些。」
水黛茵輕輕嗯了一聲,此時感覺身下有些異樣,卻是唐獵以無形能量進入了她的身體,異樣的感覺宛如螞蟻般咬噬著水黛茵的內心,唐獵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的敏感部位,水黛茵竭力控制自己的身體,生恐自己內心的反應暴露於唐獵的面前,芳心中暗暗罵道:「淫賊,今日的侮辱,我定然要你加倍償還。」
水黛茵實在是誤解了唐獵,唐獵雖然面對她毫無遮掩的嬌軀,此時卻沒有任何的邪惡想法,竭力控制自己的能量,以能量流小心的分離著孕卵與子宮間的界限,隱隱的疼痛和潛在的某種快感讓水黛茵再也控制不住,喉頭發出誘人的呻吟聲。
水致柔清晰的聽到妹妹的呼喚,卻不由得想起和唐獵春風一度的情景,俏臉不覺羞紅了。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4:04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一百零壹章【兩全其美】
能量流終於將孕卵的周圍完全隔離了起來,一顆緊張的汗水從唐獵的額角緩緩流下,他小心的以能量流包裹孕卵,緩緩抽離水黛茵的嬌軀,時動時停,水黛茵體內難捱的變化,只有伊人自己方才知道。
藍色的能量流在唐獵右手前形成一團透明的光暈,包裹著其中一個直徑約有兩厘米的透明孕卵,唐獵驚奇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這孕卵就是他和水黛茵錯誤結合的成果,因為擔心水黛茵突然變卦,影響到他的操作,唐獵低聲囑咐道:「你躺在那裡不要動,否則一切會前功盡棄。」
水黛茵雖然感覺體內已經平靜,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果然依足唐獵的吩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唐獵輕輕分開水致柔的玉腿,小心將能量流包繞的孕卵植入她的體內,水致柔因為突入的疼痛,纖手下意識的抓緊了床單。
唐獵輕聲安慰道:「致柔,很快就會過去!」他的腦海中清晰的反應出水致柔體內的情形,能量流圍護著孕卵小心植入水致柔的體內,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在孕卵進入水致柔的宮內之後,一股來自她自身的能量應激而生,柔和的圍護在唐獵營造的能量流周圍,唐獵本以為是她的身體對外物的排異反應,可通過長時間的感知,發現那股能量溫暖而柔和,沒有任何的傷害性,方才放心的撤回自身能量,孕卵的周圍被水致柔體內的能量所取代,唐獵又向水致柔的體內送入少許的精靈之淚,用來減少對她身體的傷害。
水致柔的美眸中蕩漾著溫柔的眼波,她敏銳的覺察到來自身體深處的變化,一種莫名的幸福感充斥著她的內心。
唐獵用絲被分別將水黛茵和水致柔的嬌軀蓋住,此時方才敢擦去額頭的汗水,他的虎目中閃爍著難言的喜悅,一手挽救生命遠比扼殺掉一個生命要幸福的多。
對他們三人來說,這是一個奇妙的夜晚,唐獵靜靜守候在她們的身邊,輕聲呵護水致柔的同時,也不忘為水黛茵送去一杯熱茶,親吻水致柔的時候,還記得為水黛茵擦去額上的冷汗。
眼看著唐獵與水致柔深情對視的眼眸,水黛茵內心之中卻產生了一種難言的失落感,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無助,唐獵果然幫助她清除掉體內的負累,從今日起,她再也不用擔心權力受到挑戰,可是看著水致柔幸福的神情,她甚至產生了一種疑問,自己這樣做究竟值得嗎?
黎明的第一縷天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入,水黛茵緩緩從床上坐起,穿好衣裙,披上華麗的裘袍,目光落在一旁。
水致柔仍在熟睡,海棠般可愛的俏臉上仍然掛著一絲甜甜的笑容。
唐獵伏在她的身邊,似乎也已經睡去,昨晚他的精力想必損耗極大。
水黛茵的目光定格在他們緊緊相握的雙手之上,美眸中猛然迸射出陰冷的殺機。
墨無痕在絕情宮外已經守候了整整一夜,宮內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一顆芳心始終在痛苦中煎熬著。
水黛茵頎長的倩影終於出現在絕情宮門前,她的神情高貴而冷傲,冰藍色美眸流露出讓人不敢接近的冷漠。
墨無痕慢慢迎了上去,輕聲道:「陛下,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水黛茵冷冷道:「你關心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墨無痕俏臉之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水黛茵仰望蒼穹,許久方才道:「把唐獵殺了!」
唐獵並沒有睡著,水黛茵走出宮門之後,他迅速將水致柔喚醒,低聲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水致柔愕然道:「為什麼?」
「倘若我沒有猜錯,你妹妹馬上就會對我痛下殺手。」唐獵迅速整理好行裝,他的隱身衣作為條件已經交給了水黛茵,逃跑的難度成倍增加。
水致柔迅速做出了決定:「唐獵,你自己走吧!」
唐獵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水致柔的真正用意,現在他們身處水晶宮內,想必海族武士早已將這裡層層封鎖了起來,唐獵一個人逃走都已經很難,更別說還要帶上水致柔。
「快走!晚一刻只怕來不及了!」水致柔含淚道。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道:「我曾經答應過你,絕不會從你的身邊走開!」唐獵明白,現在水致柔的體內擁有自己和水黛茵的骨血,水黛茵如果下狠心對待自己,極有可能也不會放過她。
水致柔顫聲道:「唐大哥,黛茵是我的妹妹,更何況我腹中有她的骨血,她不會害我!」
唐獵虎目染紅,低吼道:「我不信她!」
宮門猛然四分五裂的迸射開來,墨無痕一身黑衣,更顯的膚如嬌雪,靜靜站在冰塵之中,美眸冷酷的望向唐獵,冷冷道:「放開無憂宮主,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結局。」
唐獵微笑站起身來,水致柔握住他的大手,死死不願放開,唐獵輕聲道:「有些事,終究還要面對,致柔,你放心,她們奈何不了我。」
虎目猛然一亮,迸射出英勇無畏的光芒,強大的信念讓對手內心為之一顫,即便是處在與唐獵相對的立場上,墨無痕也不得不承認唐獵的身上擁有讓人心折的男子魅力,這卻又讓她感到莫名的威脅,芳心中生出無比的仇恨,她已經決定要不惜一切殺死唐獵,消除這個潛在的威脅。
墨無痕櫻唇輕啟:「唐獵,你為何要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生命難道不值得你去留戀嗎?」
唐獵默默凝望墨無痕,他可以斷定眼前的少女一定和墨氏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可是她何以會成為海族的大賢者,為一個並不屬於自己的種族效力。
唐獵平靜道:「宮主與這一切無關!」
墨無痕優雅的點了點頭,她轉身向宮外走去。
唐獵隨後走了出去,他不敢回頭,生怕看到水致柔的淚眼讓自己軟弱下去。
絕情宮的院落之中蕭殺冷落,百餘名海族箭手把守住有利的位置,箭矢的水晶鏃尖瞄準了唯一的目標——唐獵。
墨無痕負手等待唐獵的到來。
走出絕情宮,唐獵的臉上仍然蕩漾著平靜的微笑,面對重重包圍,他還是宛如閒庭信步,步伐穩健,不見任何慌張,單單是這份氣魄,已經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墨無痕輕聲道:「放棄反抗吧!」
唐獵微笑道:「那不是我的風格!」
墨無痕美眸望向空中:「知不知道為何我要引你出來?」
唐獵緩緩搖了搖頭。
墨無痕道:「這空氣之中遍佈毒藥,你走出絕情宮,就已經吸入了肺部,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唐獵心中一沉,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微笑道:「我相信你,可是我仍然想嘗試一下。」
「嘗試什麼?」
「看看在我毒發之前有沒有能力將你擒下!」唐獵的話音剛落,身軀已經如出膛的炮彈般衝了出去,右拳向墨無痕的嬌軀奔行而去,高速行進的拳頭在瞬間充滿了強大的能量,藍白色的光暈包繞在唐獵的身軀周圍,強大的攻勢讓墨無痕不禁動容。
冰塵宛如霧氣般在墨無痕身體前方迅速聚攏,在唐獵的拳頭距離她身體一寸之處聚集為一塊直徑約一尺的冰盾。
唐獵的拳頭與冰盾剛一接觸,強大的力量便將冰盾震裂開來,冰盾重新碎裂成無數冰塵,冰塵卻迅速聚攏在唐獵右拳周圍,在他拳頭外層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冰殼。唐獵暴吼一聲右拳行進的速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繼續向墨無痕攻去。
在即將觸及墨無痕腰間的剎那,她的嬌軀不可思議的向左方側滑而去,唐獵右拳的能量瞬間暴漲,籠罩在拳外的透明冰殼被完全崩裂,化為無數冰屑向墨無痕的嬌軀籠罩而去。
墨無痕嬌軀不見怎樣動作,纖手輕揚,能量悄然在身體周圍築起一道隱形防線,唐獵激發出的冰屑盡數被她阻擋於防線之外。
唐獵內心不覺一驚,他可以斷定自己體內的能量已經遠勝於墨無痕,可是此女深得墨氏心法的真昧,與自己對峙之時,採取守勢,而墨氏最為強大的便是非攻之道,自己採用攻勢,對手卻是遇強則強,防守宛如滴水不漏,想要在短時間將她拿下絕非易事。
墨無痕芳心之中何嘗不是驚駭到了極點,她早就知道唐獵與墨氏有淵源,卻沒有想到唐獵對墨氏心法的理解遠超她的想像,若非她用計布毒在先,以她現在的能力很難阻擋住唐獵的攻擊,柔荑悄然做出一個蘭花狀的手勢。
百餘名箭手看到墨無痕的手勢之後,同時拉開弓箭,瞄準正中的空間,同時施射,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唐獵。羽箭射到上空先後爆裂開來,化為細小冰塵,溶入清冷的空氣之中。
原本透明的空氣突然蒙上一層霧氣,唐獵心中暗叫不妙,墨無痕最厲害的並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其強大的毒術,他體內的能量已經開始出現急劇的減退現象,墨無痕所言非虛,在他走出絕情宮的一刻,等於走入了一間毒氣室中。
墨無痕手勢一遍,百餘名射手再次射出羽箭。唐獵閉上雙目,他敏銳的感知著墨無痕能量的存在,凝聚身體所有的能量,在右手中化為有形無質的藍色能量刀,屠魔七式驚天動地般連番使出。
唐獵的最後一搏遠超墨無痕的想像,單憑墨氏非攻之法已經很難化解唐獵驚天動地的攻擊,在嬌軀前方連續結出三個冰盾,纖手抽出一柄漆黑長劍,與唐獵能量形成的長刀相撞,伴隨著一聲巨響,強大的氣浪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霧氣被迅速排開,朦朧中響起數名弓箭手的慘呼聲。
墨無痕的嬌軀踉踉蹌蹌向後方退去,直到五丈以外方才站定,一張俏臉變得慘敗,手中的黑色長劍僅僅剩下劍柄存留,她痛苦的摀住心口,猛然噴出一口血霧。
唐獵宛如天神般站立於場地的正中,這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擊已經耗去了他大半的能量,不斷吸入的毒素,讓他的能量在損耗之後無法得到迅速的補充,他已經支持不下去了。右手能量刀的光芒漸漸微弱下去,最終歸於熄滅。
墨無痕慘然笑道:「唐獵……你很好……」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他的身軀搖晃著向後方倒去。
晨風吹過,落葉紛紛,絕情宮內外在瞬間重新恢復了寧靜。
水黛茵與水致柔於無聲中對視著,水致柔冷漠的眼神是水黛茵從未見過的,她第一次感覺到盡在咫尺的姐姐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水黛茵終於打破了沉默:「一切都已經過去,我會像過去一樣對待你。」
水致柔的俏臉之上流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只可惜,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水黛茵輕聲道:「我們畢竟是姐妹,他給我們造成的不幸,本不該由我們承擔。」
水致柔搖了搖頭道:「認識他,我才懂得何謂幸福,我才明白活下去真正的意義。」
水黛茵怒道:「我不許你再提起那個無賴!」
水致柔的目光無畏而堅強:「女王陛下,兩個人造成的錯誤為何要他一個人承擔?」
「你……」
水致柔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平靜道:「我已經提議召開元老會!」
水黛茵怒道:「你憑什麼?」
水致柔淡然道:「我是你的姐姐,是海族王位的第一繼承人,現在我已經改變了念頭,我要申請收回我的權力!」
「你瘋了!難道你要將自己有孕的秘密昭告天下嗎?」
水致柔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的真相說出,其實我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那你為何還要如此?」
水致柔凝視水黛茵的雙眸,一字一句道:「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唐獵更加重要,無論任何人敢傷害他,我就會讓她付出比死亡更為慘痛的代價!」她輕撫小腹,俏臉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他來到我的體內雖然只有一天,可是我已經感受到做母親那種難以割捨的感情,我相信你也不會例外……」
水黛茵望著姐姐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水致柔美眸之中流露出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陰冷殺機:「身為女王,你可以掌控唐獵的生死,身為母親我卻可以掌握這條生命的生死,你敢不敢跟我賭?」
水黛茵內心劇烈的顫抖起來,她無法相信眼前的竟是自小柔弱的姐姐。她緩緩站起身來,無力道:「任何人都無法要挾我……」
唐獵靜靜坐在冰冷的囚室之中,他的體力極度虛弱,這是因為吸入大量毒素的緣故,墨無痕布下的毒藥極為特殊,能夠滲入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麻痺他的神經,讓他無力運用能量,將毒素驅趕出去。
死一般的寂靜讓唐獵的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他並不害怕死亡,可是卻擔心死亡帶給愛人們終生難以磨滅的創痛,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融入了格蘭蒂亞大陸之中,過去的一切距離他是如此的遙遠,如此的陌生,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正如沒有人知道生命會在何時終結。
耳邊傳來腳步的迴響聲,通往關押唐獵囚室的隧道陰冷而幽長,水黛茵手舉燭炬緩步下行,她的俏臉在燭火的明滅下顯得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跌宕起伏的心情。甚至連已經走到通道的盡頭,她都沒有發覺。
燭光從小窗中照入囚室,唐獵瞇起雙目,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景,卻已經猜到是誰在這個時候到來。
囚室厚重的房門被緩緩推開,水黛茵頎長的倩影出現在唐獵的面前。
唐獵的笑容在燭光下依然燦爛,他無力的舉起手:「我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可是又不喜歡別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跟我說話。」
水黛茵居然沒有生氣,更讓唐獵意外的是,她輕輕將燭台放在一旁,在唐獵的對邊坐下,湛藍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平靜的目光,從中唐獵並沒有找到任何殺機的存在。
唐獵笑道:「我們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談話的機會。」
水黛茵輕聲道:「或許因為你已經要死,或許因為我的心願已了。」
唐獵微笑道:「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
水黛茵充滿詢問的望向他。
「我在想,那孩子長大後,究竟是像我多一些,還是像你多些?」
水黛茵芳心中竟然感到一絲酸楚,此刻她忽然發現唐獵並沒有想像中可恨。
唐獵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水黛茵輕輕點了點頭。
「善待你的姐姐,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從未想過去害你,甚至從未想過去傷害這世上的任何人。」
想起下午和姐姐的對話,水黛茵的內心一陣黯然,她低聲道:「我答應你……」
唐獵看著水黛茵的俏臉,他們雖然彼此瞭解不多,卻有著和他人不同的複雜關係,他歉然道:「對不起!」
水黛茵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對不起,我曾經對你做過的一切想必傷害到了你,這句話我早就想對你說。」唐獵真摯道。
水黛茵面無表情道:「你是不是很怕死?」
唐獵淡然笑道:「我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怕死,更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我說出來只是想自己能夠好受一些。」
水黛茵怒道:「我憑什麼要原諒你?我憑什麼要讓你得到心安?難道你對我的傷害僅僅用一句話就能夠彌補嗎?」
唐獵默默看著她,忽然道:「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比我想像中要重要!」
水黛茵呆在那裡,許久方才回過神來,她猛然抽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狠狠刺向唐獵的胸口。
唐獵的表情仍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他的眼神寬容而平靜。
水黛茵的櫻唇劇烈顫抖了起來,刺向唐獵的匕首在深入肌肉後停下,她用力抽出帶血的匕首扔到一旁,緩緩站起,背身走向門外,來到門前的時候重新停下腳步,一字一句道:「滾!你給我遠遠滾開!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見到你。」
深水舟載著唐獵在虛海中緩緩行進,唐獵仍然在熟睡。
墨無痕冷冷看著唐獵的面龐,內心中充滿了仇恨,她不明白何以女王會在最後的關頭放過了唐獵,美眸盯住唐獵前胸的傷口,迸射出陰冷無情的殺機,她甚至可以斷定水黛茵已經對這個男子產生了微妙的感情,嫉妒宛如毒蠍一般咬噬著她的內心。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指尖瀰散出一團綠色煙霧,順著唐獵尚未癒合的傷口緩緩飄入。
唐獵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他堅毅的唇角動了動,虎目緩緩睜開,當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我還活著?」
墨無痕冷冷道:「我真佩服你的生命力。」
唐獵竭力坐了起來:「你救了我?」
墨無痕冷笑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殺掉你!」
之前和水黛茵對話的情景浮現在唐獵的腦海中,一切雖然才過去不久,可是唐獵回憶起來卻相當的艱難。
他的頭顱宛如針刺般疼痛,大手摀住頭顱,額頭滲出黃豆大小的汗珠。
深水舟此時已經抵達目的地,墨無痕啟動艙門,漠然道:「再見,希望你不會再回來。」
唐獵微微笑了笑,搖晃著站起身向艙門外走去,剛剛離開艙門,便聽到身後一聲關門的悶響,深水舟迅速沉入水下。
唐獵抬起頭,刺眼的陽光從天空中直射下來,他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腦海中卻出現一個飛速旋轉的幻象,海浪輕輕拍打著他的小腿,清涼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輕來自頭腦的眩暈。
「這是在哪裡?」唐獵輕輕的問道,他堅持向前方的沙灘走去,沒走兩步,眩暈感越來越強烈,整個天地都彷彿瘋狂旋轉了起來,他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沙灘上……
「你要走?」水黛茵驚奇的望著姐姐。
水致柔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平靜中透露著堅定。
「外面到處都是戰火繽紛,你一個孤身弱女子能到哪裡去?」水黛茵的確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水致柔淡然笑道:「留下來,我永遠都沒有和唐獵重逢的機會。」
水黛茵芳心一顫:「他對你就這麼重要?」
想起唐獵,水致柔的俏臉上蕩漾著甜蜜的笑意:「我要去找他,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事,你不用勸我,因為你根本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水黛茵緩緩點了點頭:「我不會阻攔你,倘若他途中順利,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穿雲城。」
「謝謝……」
陽光已經被逐漸堆積起來的灰黑色雲片埋葬,光線不停的黯淡了下去,天幕上彷彿蒙上了一層黑紗,沒有閃電,只有沉悶的雷聲不停的在耳邊炸響,身後的海面也成為墨汁一樣的黑色,只有浪花起落的邊緣露出一道漫長的白色水線。
唐獵驚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眼前的景物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的新奇,週身的創口被海浪打濕,鹹澀的海水長時間浸泡傷口,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頭腦中一陣昏昏沉沉,他想不起來任何的事情。
唐獵張開大嘴費力的呼吸著,內心的壓抑和空氣的沉悶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做過什麼?」唐獵低聲道。
他想不起來,他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過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
抬起雙手,卻看到雙手呈現出黧黑的膚色,唐獵有些痛苦的撕扯著頭髮:「我是誰?」如此簡單的問題,卻成為他此刻的最大困擾。
一滴黃豆大小的雨點落在他的頭頂,用不了多久,一場暴風驟雨就會來臨,唐獵本能的向前方走去,他要在下雨前找到一個躲避風雨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先放下再說。
向前方行進三里路左右,發現了一座破舊的神廟,此時大雨已經開始落了下來,唐獵大步向神廟中跑去。
衝到神廟的大殿,卻發現和他一樣避雨的還有十多個健壯的漢子,唐獵擦乾臉上的雨水,來到廊柱前,靠著柱子緩緩坐了下去,目光呆呆看著前方模糊一片的雨簾,內心中一陣渾渾噩噩,無論他怎樣努力,腦海中仍然是空白一片,他想不起關於自己的任何事情。
十多雙野獸般的目光冷冷盯住這個不速之客,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率先向唐獵走了過來,極其粗暴的在他的身上踹了一腳:「媽的!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唐獵猛然轉過頭去,虎目中充滿凶殘和強橫,內心的怒火不受控制的燃燒起來。
那漢子微微愣了愣,隨即又是一腳向唐獵踢了過去。
唐獵的大手穩穩握住他的足踝,咬牙切齒道:「找死!」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傳來,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大漢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唐獵一握之下竟然將他的足踝捏碎。
十多名漢子同時站起身來,他們抽出隨身的武器,惡狠狠道:「媽的,這混蛋是章觸森的人!」
揮動武器同時向唐獵圍攏上來。
唐獵的喉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陰冷的目光環視眾人道:「想死嗎?」目光到處,那些漢子內心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唐獵單手抓起那名仍在嚎哭的大漢,將他的身軀向人群中奮力扔去,哀嚎之中,又有三人被砸倒在地。
此時那些漢子早已被唐獵的強橫嚇破了膽子,一個個驚呼著向神廟外跑去,就連那被唐獵捏碎踝骨的漢子,也忍住疼痛,拚命向神廟外爬行逃走。
唐獵並沒有追趕他們的念頭,冷哼了一聲,目光投向剛才那幾人所在的位置,篝火仍然沒有熄滅,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唐獵來到篝火前,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掛在火邊烘乾,地面上有酒有肉,早已飢餓難耐的唐獵,毫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酒足飯飽,唐獵又被神像下方散亂的幾個包裹所吸引,他起身走了過去,將包裹逐一打開,開始兩個包裹之中全都是金銀細軟,最後三個包裹內竟然放著三顆人頭,唐獵內心一怔,竟然沒有感到任何的恐懼,看到血腥的場面內心卻生出莫名的快意。從這些物品來看,剛才那群人應該是打家劫舍的強盜。
大雨並沒有維繫太久的時間,唐獵將烘乾的衣物重新穿上,不易卻從身上掉出一個烏木令盤,上面用篆書刻著墨字,他端詳良久,卻仍然想不出關於這令牌的任何線索,只好將令牌收好,把珍貴的物品打成一個小包,背在身上,拾起地上的一把長刀,刀身宛如明鏡般反射出他的面貌,這是一張黧黑的面孔,皮膚粗糙,毛孔粗大,發須旺盛,雙目呈棕紅色,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唐獵久久凝視著這陌生的面孔,心中暗暗道:「這就是我?可是我叫什麼?」腦海中仍然空空如也,他乾脆不去費力再想,大步向神廟外走去。
走出神廟的大門,卻見外面約有百名強悍盜賊已經將大門層層圍住,看到唐獵走出,眾盜齊聲叫囂起來。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表情陰鬱,右臂在昏暗的天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竟然是天鷹號的船長阿巴爾。
他目光冷酷的盯住唐獵,此時的唐獵外貌和昔日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阿巴爾也無法認出眼前的兇猛大漢就是唐獵。
唐獵呆呆看著阿巴爾,充滿迷惘道:「我好像見過你……」
阿巴爾冷笑了起來:「現在才知道跟我套近乎,只怕太晚了!」他猛然揮手,二十名弓弩手瞄準唐獵同時施射。
作者:
allan1023
時間:
2009-7-10 04:05 PM
第二卷 黑暗來襲的前兆 第一百零二章【沉睡的記憶】
弩箭宛如飛蝗般向唐獵射去,唐獵的身軀猛然騰空而起,手中長刀側向拍擊,將前方來箭輕鬆拍落,刀尖挑起最後一支弩箭,刀尖反轉,向盜群撥去,力量到處,宛如勁弩施射,呼嘯射向其中一名弩手。
阿巴爾看到勢頭不妙,一腳踹在那弩手的臀部,將他踹得向一旁退去,雖然如此,弩箭仍然射中那弩手的肩頭,鏃尖從他的後肩露出。
唐獵穩穩落在地上,長刀指向阿巴爾道:「不要逼我殺你!」強大的殺氣從他的週身向阿巴爾壓迫而去。
阿巴爾雖然見慣了風浪,可是在如此凶悍的對手面前也不禁一陣心驚肉跳,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不過當著那麼多的手下,就這樣示弱又不甘心,他硬撐道:「你究竟是誰派來的?為何要打傷我的手下,搶奪我的財物?」
唐獵冷冷道:「是你們先出手的,這些東西只怕也是你們搶來的,我拿來用用你能奈我何?」
阿巴爾心中火起,怒吼道:「兄弟們,給我上,砍了這囂張的混賬!」
話音未落,唐獵已經舉刀率先向他們衝了過來,目光中儘是瘋狂的殺意,一名海盜剛剛和他交手,便被他一刀劈斬在頸部,四濺的鮮血將周圍的幾名海盜嚇得魂飛魄散,驚呼著逃開。
鮮血激起唐獵潛在的凶性,這淒艷的紅色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他揮舞手中的長刀,轉瞬之間已經將六名海盜劈倒。
阿巴爾暗暗叫苦,從唐獵出手的力量和凶殘程度他已經看出,自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合金手臂悄然揚起,五支合金弩箭從他的指尖閃電般射向唐獵的後背,只有偷襲或許才有一線取勝的機會。
暗箭即將觸及唐獵後心的剎那,藍色的隱形能量盾應激而生,光芒驟然強烈,將五支合金弩箭盡數反彈了出去。
阿巴爾臉色驟變,再也顧不上維護自身形象,連滾帶爬的躲過反射來的五支弩箭,起身再看時,隨他前來的海盜早已被唐獵嚇破了膽子,一個個尖叫著向海邊逃去。唐獵充滿殺機的虎目死死盯住阿巴爾,內心已經被他剛才的偷襲觸怒。
阿巴爾哪裡還敢繼續逗留,拔腿向海邊逃去。
唐獵怒吼道:「想逃?做夢!」他大步向阿巴爾的方向追去。
阿巴爾極其狡猾,混入逃跑的人群之中,利用其他海盜的掩護不斷前進,終於在唐獵追上他以前躍入海水之中,淺海之上有十多艘小艇,看到唐獵追來慌忙向深海劃去。
阿巴爾狼狽不堪的爬上其中一艘小艇,驚魂未定道:「他……不是人……分明是隻野獸……」
唐獵抓住一名海盜,一刀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看著湧泉般噴出的鮮血爆發出一聲狂笑。尚未來及上船的三名海盜被眼前的情景嚇破了膽子,雙足再也無法移動分毫,癱軟在沙灘之上。
看著滿地的血腥,唐獵瘋狂的目光漸漸趨於平靜。
三名海盜哭號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唐獵週身殺意漸退:「起來吧!」
三名海盜這才知道唐獵放過了他們,一個個喜極而泣,可惜週身癱軟,一時間都無法站起身來,相互支持著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其中身材最為矮小的那名黑膚海盜戰戰兢兢道:「英雄……要我們做什麼?」
唐獵默默環視周圍,許久方才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鹿公島,是我們天鷹號的藏身地之一……」那名海盜小心的回答道。
唐獵點了點頭:「你叫什麼?」
「我叫路阿大,他叫金森,他叫趙日東。」路阿大一個個將他們三人介紹給唐獵。
唐獵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海面,那些逃離的海盜劃著小艇已經抵達海面上的一艘巨型帆船之上,想來那就是他們所說的天鷹號。
「怎樣離開這裡?」唐獵低聲詢問三人。
胖乎乎的海盜金森道:「啟稟英雄,我們在後面暗礁裡藏有一艘帆船,在潮水沒有上漲以前,它應該還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裡。
「帶我去!」唐獵將裝滿金銀的包裹扔給大塊頭的趙日東,下令三人帶著他前往帆船處。
懾於唐獵的聲威,三名海盜老老實實的將他帶到了隱藏帆船的地方,帆船並不大,不過從船體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新近才打造完成,路阿大介紹說,這艘帆船是備用的。
唐獵來到帆船之上,檢查艙內發現其中食物清水一應俱全,看來這些海盜早已做足了準備。
三名海盜交遞了一下眼神,他們恨不能立刻脫身。
唐獵敏銳的覺察到他們的動靜,冷冷道:「幹什麼?想對付我嗎?」
三名海盜哭喪著臉道:「大英雄,你借給我們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生出對您老不利的念頭。」這倒是實情,他們早已被唐獵剛才兇猛的樣子嚇破了膽子,哪裡敢生出其他的念頭。
唐獵拍了拍桅桿道:「送我去陸地!」
三名海盜同時一愣,路阿大試探著問道:「英雄究竟要去哪裡?」
「隨便,把我送到陸地上就行!」唐獵現在腦子裡亂成一團麻,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
金森道:「現在到處都在打仗,英雄想必不會去戰場上湊熱鬧吧。」
趙日東道:「不如我們將英雄送到玄武國的北野港,一來那裡平靜安樂,二來這條海路十分的順利,很少有巨大的風浪,主人以為如何?」
唐獵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隨便,你們決定吧,希望在我們的食物和淡水用完之前能夠抵達那裡。」
金森道:「英雄放心,最多七個日夜,我們就能夠抵達那裡!」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遙望空中明亮皎潔的圓月,唐獵的內心中忽然浮現出這樣的詩句,他不知自己因何會想到這些,正如他根本想不起自己是誰?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
金森和路阿大兩人端著做好的飯菜送到唐獵面前,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們發現這位奇怪的男子並沒有想像中可怕,有些時候,他也會露出笑容。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優雅的品嚐著面前的酒菜,他忽然指了指一旁向兩人道:「坐下來,陪我喝上兩杯。」
路阿大受寵若驚道:「是……我去拿兩個杯子。」
唐獵微笑道:「把趙日東也叫過來,今天是中秋,團圓之日,我們應當好好喝上兩杯。」
路阿大和金森同時一怔,中秋?在他們的腦海中可沒有什麼中秋的概念,可是唐獵既然這樣說了,只有乖乖從命。
四個立場並不相同的男人坐在一起喝了起來,本來三名海盜還表現的拘謹,可隨著酒精的作用,他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情緒放鬆了許多。
金森結結巴巴道:「明天我們就能夠抵達北野港了。」
唐獵點了點頭,對他來說一切都顯得如此的陌生。
路阿大道:「英雄,中秋是什麼?」
唐獵目光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抿了抿杯中烈酒,他低聲道:「不知怎麼?我突然將自己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我不記得以前做過什麼?不知道我要去幹什麼?甚至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趙日東歎了口氣道:「按照您說得症狀,我看你極有可能得了失憶症。」
「失憶症?」
「就是一個人將關於自己的一切全都忘記的毛病。」趙日東解釋道。
唐獵點了點頭,內心忽然感到一陣煩悶,倘若自己什麼都記不起來,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遠方的海面隱約傳來求救聲,唐獵雖然失去記憶,可是他的耳目依然靈敏,霍然站起身來:「有人在求救!」
三名海盜互相看著,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唐獵指向正東方的海面道:「快劃到那裡,一定有人遇到麻煩了!」
三人慌忙按照唐獵的指引向東方的海域劃去,足足行駛出五里左右的距離,方才看到前方有一艘小艇漂泊在空曠的海面上,小艇中有人點燃火炬,在黑暗中拚命揮舞,正吸引著他們的注意。
唐獵示意他們將帆船靠攏過去。
小船之上有五個人,四男一女,他們衣飾華美,顯然身份高貴。
唐獵低聲道:「救他們上來!」
路阿大小聲道:「英雄,這些人不知道什麼來路,這樣冒冒失失的將他們救上來只怕會對我們不利。」
唐獵怒道:「讓你救人,你便救人,哪有那麼多的廢話。」
路阿大訕訕閉上了嘴巴,和同伴一起操縱帆船靠近小艇,放下繩梯,將小艇上的人全都救了上來。
為首的老者身軀高大,鬚髮皆白,顧盼之間不怒自威,他向唐獵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三名健壯武士和那名少女顯然嗆入了不少的海水,趴在船舷之上咳嗽了半天,方才回過神來。
那少女生得極為誘人,俏臉雖然因為海水的浸泡有些微腫,可是仍然掩不住她清麗的顏色,體型極美,凸凹有致,加上身上衣裙未干,更顯得玲瓏無比,引得三名海盜忍不住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那些武士似乎恢復了精力,看到三名海盜色瞇瞇的樣子,不禁心頭火起,其中一名武士怒吼道:「看什麼看?沒有見過女人嗎?」
路阿大正想頂撞,卻看到那武士腰間都懸著利刃,又將頂撞的話嚥了回去。
那武士手指金森道:「去,拿點吃得過來!」
金森怒視那名武士,想不到這些傢伙脫難後馬上就變得如此囂張。
那老者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不得無理!」他轉向那少女道:「芙靈,你有沒有受傷?」
那喚作芙靈的少女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大伯,我沒事,您還好嗎?」
那武士看到金森仍未去做,不由得心頭火氣,怒道:「我讓你做得事你有沒有聽到?」
金森冷笑道:「船上的東西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指向剛才他們吃過的殘渣剩飯道:「那裡還剩一些,如果你餓了就去吃吧。」
那武士焉能聽不出金森在存心侮辱他,怒不可遏,霍然抽出腰間彎刀,惡狠狠道:「不想活了嗎?」
不等那老者出言阻止,他已經一刀向金森的頸部砍去。他出刀速度極快,追風逐電般已經來到距離金森頸部不到一寸的地方,金森一張面孔嚇得毫無血色,幾乎忘記了如何閃避。
就在此時,一隻大手從旁邊探了出來,穩穩抓住刀身,卻是唐獵在生死關頭救了金森一命。
那武士想要將刀身從唐獵手中抽出,卻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唐獵虎目之中充滿陰冷殺機:「忘恩負義?也要看看你夠不夠份量!」手指用力,刀身竟然被他折成兩段,雙指夾住刀鋒閃電般刺入那武士的右眼之中。
那武士發出一聲淒慘悲愴的嚎叫,身軀咚!地一聲摔倒在甲板之上。
唐獵冷冷吩咐道:「把他給我扔下去餵鯊魚!」
三名海盜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唐獵有令,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
那老者慌忙走上前來,向唐獵請求道:「恩公,他們幾個驕橫慣了,求你留他一條性命!」
芙靈看到眼前慘狀嚇得花容失色,顫聲道:「這位大哥,你已經教訓他了,何必要……要取他性命。」
路阿大小聲向唐獵道:「英雄,乾脆將他們全都殺了丟到海裡,這小妞還不錯,您留著享用吧。」
芙靈怒極,反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路阿大完全沒有防備,更想不到這小妞竟然如此大膽,怒道:「小賤人,你敢打我,老子非把你先姦後殺……」卻看到唐獵陰冷的雙眸向他看來,路阿大嚇得立時不敢做聲。
唐獵冷冷道:「來到這艘船上,便要遵守我的規矩,金森給他們拿些食物!」他又指了指那兩名沒有受傷的武士道:「甲板髒了,你們幫忙擦擦甲板怎麼樣?」
兩名武士已經被唐獵的強悍嚇破了膽子,忙不迭的點頭。
那老者歎了一口氣,默然走到船頭前,獨自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清晨終於踩著陽光到來,芙靈揉了揉眼睛,正看到路阿大呲著一口黃牙正看著自己,嚇得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叫聲將眾人吸引了過來。
路阿大一臉無辜道:「我就是看看,有必要反應那麼敏感嗎?」
芙靈俏臉緋紅,悄然走到大伯的身邊,小聲道:「他好討厭!」
那老者目光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機。
帆船緩緩進入北野港,兩艘艦艇在進入港口前方的海面上來回巡遊,檢查著經過帆船的憑證。
在距離巡邏船還有五十米處,帆船停止了行進。
路阿大和金森來到唐獵面前道:「英雄,我們只能送到這裡了,缺少必要的憑證,他們不會讓我們入港的。」
唐獵點了點頭,此時那老者忽然道:「放心,沒有人敢阻攔你們!」
眾人愕然轉過身去。
此時一名武士大步走向船頭,向前方大吼道:「船上的將領聽著,普龍啟大人在這裡,速速過來迎接!」
唐獵倒還沒有什麼,三名海盜嚇得一個個七魂不見了六魄,誰能夠想到昨晚搭救的竟然是玄武帝國元老級重臣普龍啟?現在已經進入玄武帝國的控制範圍內,這只可怕的老虎只怕要發威了。
很快眾人便被從帆船請到了艦艇之上,三名海盜雖然不想跟著上去,可是這種形勢下根本由不得他們本身的意願。
剛剛登上艦艇,那被唐獵刺瞎眼睛的武士便瘋狂嚎叫了起來,手指唐獵道:「是他傷了我,快!快把他給我抓起來!」
芙靈怒道:「你怎麼可以……」她顯然對這名武士並沒有什麼好感。
唐獵冷冷望向幾名逼近自己的武士,右手緩緩落在刀柄之上,強大的殺氣向四方瀰散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那忘恩負義的武士殺掉。
普龍啟神情宛如古井不波,從身邊接過長氅披在肩頭,悄然向身邊武士做了一個眼色。
那武士逕自走向獨眼武士的面前,猛然一刀戳入他的小腹之中,那獨眼武士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雙手顫抖的抓住同伴的衣襟,卻被一腳踢開。
芙靈嚇得一聲嬌呼,轉身將俏麗埋在唐獵肩頭,纖手緊緊抓住唐獵的臂膀。
普龍啟冷冷道:「把他的屍體給亞當斯將軍送去,這種沒用的廢物,帶出來真是把主人的臉都丟盡了。」原來這名武士並不是普龍啟的親隨,而是亞當斯的親信。
普龍啟轉身意味深長的向唐獵看了看,大步向艙內走去。
唐獵輕聲道:「你可以起來了!」
芙靈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看到眾人的眼神,這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態,紅著俏臉逃入艙房之中。
路阿大、金森、趙日東三人慌忙來到唐獵身邊,自從知悉了普龍啟的真正身份,他們便表現的惶惶不安,只要普龍啟願意,隨時都可以奪去他們的性命。
路阿大顫聲道:「英雄……這下麻煩大了……普……普龍啟……他會不會殺……殺我們?」
唐獵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他雖然表面鎮靜,可是內心也意識到局勢的嚴峻,從普龍啟對待那名武士的手腕來看,此人也是冷血之人,性情難以捉摸,唐獵悄然審視周圍的環境,默默尋找著逃走的機會。
此時一名將領大步來到唐獵面前,微笑道:「這位壯士,普大人請你去艙內說話。」
唐獵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向艙內走去。
普龍啟已經換回了乾淨衣袍,坐在艙內品茶,看到唐獵進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指向對面的位置道:「坐!」
唐獵毫不客氣的坐下。
普龍啟又指向他面前倒好的香茗道:「請用茶!」
唐獵喝了一口香茗道:「普大人是不是打算對付我們?」
普龍啟哈哈大笑,深邃的雙目盯住唐獵道:「你救了我們幾個的性命,我為何要恩將仇報?」
唐獵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
普龍啟道:「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唐獵心中暗自苦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也不知道叫什麼,如何能告訴他?忽然想起隨身那個令牌上的墨字,隨口胡謅道:「我叫墨魚!」
普龍啟微笑道:「墨魚?好奇怪的名字,看來墨壯士是以打漁為生嘍?」
「就算是吧。」
普龍啟親自為唐獵的茶盞內添上熱茶:「墨壯士打算往哪裡去?」
唐獵哪裡知道,他想了想方道:「走到哪兒是哪兒,就是想混口飯吃。」
普龍啟微笑道:「我看墨壯士身手矯健,武功高強,如果你願意,我倒想給你謀一個職位。」
唐獵好奇道:「什麼職位?」
普龍啟道:「我想請你做我的貼身護衛如何?」
唐獵微微一怔反問道:「為什麼請我?」
普龍啟莫測高深道:「因為你不會害我!」
唐獵不禁笑道:「好像普大人並不瞭解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害你呢?」
普龍啟微笑道:「倘若你想害我,昨晚又何必從海水中救起我?」他拍了拍唐獵的手背道:「放心,我會給你很多上位的機會。」
唐獵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對他來說的確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才好,現在普龍啟提出的條件對他倒也算得上一個不錯的選擇。
三名海盜自然不敢跟隨唐獵前去,唐獵也沒有虧待他們,從包裹內拿出一些金銀交到路阿大的手中,讓他們自己分了。
站在港口,目送三名海盜遠去,直到帆影消失。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嬌柔可愛的笑聲:「墨護衛,你打算一輩子站在那裡嗎?」
唐獵回過身去,卻見芙靈俏生生站在身後,海風吹起她的長裙,衣袂飄飄,宛如凌波仙子一般美麗。
芙靈嬌笑道:「喂!墨護衛,我要去市場上買些東西,你是不是該保護我啊?」
唐獵點了點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唐獵此時的皮膚黧黑粗糙,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無法認出這就是昔日的唐獵,墨無痕在他體內種下的毒藥本意就是將唐獵徹底改變,讓原有的唐獵從世上徹底消失。
唐獵走在芙靈身邊越發映襯的芙靈人美如玉,他就像一個黑炭團,不過他自身流露出來的強大自信和男子氣概,仍然具有一種特殊的男性魅力。
芙靈在市場上隨意選購了幾件飾品,她輕聲道:「如果不是大伯帶我出來,我很少能夠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唐獵低聲道:「除了普大人,你沒有其他的親人嗎?」
芙靈黯然道:「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這世上大伯是我唯一的親人。」
「對不起!」
芙靈溫婉笑道:「沒關係,大伯對我很好,在他的身邊我很幸福。」
唐獵淡然笑道:「我看得出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們怎麼會流落到大海之中?」
芙靈歎了口氣道:「大伯奉了太子的命令前往水晶城,與海族女王商談聯盟的事情,不過海族女王好像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對聯盟之事並不熱衷,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她皺了皺眉頭道:「政治上的事情最為煩悶,如果我早知道這樣,便不鬧著跟大伯前來了。」
唐獵笑道:「政治原本就是最枯燥乏味的東西。」
芙靈道:「可惜很多人卻樂此不疲,我們從水晶城返回的途中,船隻不慎撞在了暗礁之上,多數人都已經在海中殉難,只有我們幾個乘坐救生艇逃了出來,如果不是幸運的遇到了你,只怕我們此刻已經死了。」
唐獵道:「你那麼漂亮,老天爺怎麼忍心讓你死去呢?」他雖然失去記憶,可是討好女孩子的本領卻沒有忘記。
芙靈被他讚得心頭一甜,俏臉卻紅了起來,想不到這看似冷酷的黑炭團還挺會說話。
她的目光被前方小攤上的水晶飾品所吸引,剛剛開口問價,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道:「小姐看著喜歡儘管拿去,我來付錢!」
芙靈鑽過身去,卻見一個富商模樣的胖子笑瞇瞇看著自己。
芙靈將那水晶鑽飾拋在小攤之上,冷冷道:「我認得你嗎?憑什麼要你付錢?」
那胖子微笑道:「小姐雖然不認得我,可我卻認得小姐。」他想要上前卻被唐獵冷冷擋住,唐獵面無表情道:「你只要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斷你的雙腿。」
那胖子哈哈笑道:「兩位想來誤會了,我叫福隆海,是帝都的商人,這次剛巧從海外進貨經過,沒想到遇到了小姐。」
芙靈聽到他的名字這才想起的確在伯父府上見過此人,神情稍稍有所緩和。
福隆海道:「小姐,不知普大人現在何處,福某想前去拜會一下。」
芙靈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我伯父正在驛站休息,我可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見你。」
福隆海微笑道:「多謝小姐。」
唐獵雖然感覺芙靈毫無心機的說出普龍啟的所在有所不妥,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普龍啟在驛站之時短暫休息,看到唐獵與芙靈歸來,微笑著迎出門去:「芙靈,你買到了什麼好東西?」
芙靈歎了口氣道:「本來想要買些東西,可惜都被一個胖子把事情破壞了。」
普龍啟白眉緊鎖:「什麼胖子?」
芙靈道:「還有哪個,就是帝都的那個暴發戶福隆海啊,對了,他還要前來拜會你呢。」
普龍啟微微一怔,輕撫白鬚道:「你回去休息吧,墨魚,你留在這裡。」
唐獵聞言來到普龍啟身邊,普龍啟道:「客人馬上就要到了!」他的話音未落便聽到門前驛官大聲道:「普大人,福隆海前來拜見!」
「讓他進來!」普龍啟緩步來到院落中的石桌前坐下。
福隆海很快便來到院落之中,身後還跟著兩名隨從,捧著兩個大大的禮盒,他善於投機鑽營,這種溜鬚拍馬的事情他最為擅長。
福隆海恭敬道:「草民福隆海拜見普大人。」
普龍啟淡然道:「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客套,坐吧!」
福隆海受寵若驚的在普龍啟對面坐下,賠笑道:「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普大人,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普龍啟微微笑道:「福隆海,你的生意做得很廣啊,消息也比別人靈通的多。」
福隆海聽出他話裡有話,微笑道:「多虧了大人的眷顧。」
普龍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我可沒幫過你的忙。」
福隆海的臉上始終笑容不變:「普大人,我聽說您從水晶城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風險。」
普龍啟點了點頭:「小事情,已經化險為夷了。」
福隆海低聲道:「我又聽說那條航線素來風平浪靜,很少聽說船隻出事,更何況是普大人乘坐的官船?」
普龍啟嘿嘿笑道:「你很關心我啊。」
福隆海一本正經道:「普大人乃是國之棟樑,我福隆海雖然只是一介草民,可是深知大人對帝國的重要性,關心大人就是關心帝國的未來。」
普龍啟冷冷道:「你是不是以為有人要害我?」
福隆海慌忙道:「草民豈敢胡亂猜測。」
普龍啟冷哼一聲站起身來,盯住兩名跟隨福隆海前來的隨從道:「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兩名隨從微微一怔,唐獵見機行事,抽出長刀怒喝道:「想死嗎?」他現在相貌兇惡,宛如凶神惡煞,嚇得兩人慌忙放下禮盒逃了出去。
福隆海內心一怔,以他的世故此時也猜不出普龍啟的真正用意,按理說自己是抱著問候的名義而來,普龍啟不至於對自己下手吧?
唐獵卻不管那麼多,一手握住長刀,雙目覷定福隆海粗短的脖子,只要普龍啟一聲令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福隆海的大腦袋砍下來。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a401.file-static.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