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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王 -【穿越時空的蝴蝶】《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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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26 PM
標題:
老老王 -【穿越時空的蝴蝶】《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09-11-1 02:55 PM 編輯
【小說書名】:穿越時空的蝴蝶
【小說作者】:老老王
【作者簡介】:性別:男 喜愛小說
【其他作品】:通俗板朝鮮古代史(類別: 歷史)
【內容簡介】:
紀律嚴明的軍隊,高效廉潔的政府,勇猛善戰的士兵,智計百出的謀士。
這是幻想國度的戰爭。
臨時拼湊的軍隊,自相殘殺的領主,缺乏訓練和勇氣的農兵,專著于榮譽和風度的騎士。
這是封建國家的戰爭。
管理混亂的軍隊,互相拆台的議會,在理想與生命間猶豫的志願兵,外行領導內行的政客將領。
這是民主國家的戰爭。
殘暴嗜血的軍隊,貪污腐敗的政府,以下克上的雇傭兵,賭徒性格的瘋狂將領。
這是專制國家的戰爭。
命運仿佛又老又丑的魔女,肆意地為所欲為。
看主角如何在這個動蕩詭異的魔法世界跌跌撞撞,用荒唐手段走上成功之路
【小說封面】:[attach]9749661[/attach]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29 PM
序 不幸的穿越者
寒冷的北風呼嘯著穿過繁華的都市,雖然日歷已經翻到了二月,但地處北方的銀月城依舊感受不到任何春的氣息,然而人們似乎並不在意。漫天的雪花飄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然後融化成水珠,一滴滴落在違反自然規律而盛開的玫瑰花上。大街小巷里播放著柔美的樂曲,街道兩側的餐廳生意異常火暴,滿街都是情侶們打情罵俏的身影,一顆顆火熱的心似乎把冰雪都要融化了。
這一天,是2月4日,情人節。
這是情侶們的盛會,也是單身者的傷心日。不過對于那些奔波勞碌的失業者來說,這些都不如一頓熱飯和一份理想的工作來得有意義。
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菲里覺得自己因為連續應聘失敗而緊繃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一些。最後看了一眼地圖,他以一種上刑場的悲壯心情走向了那家掛著“現招學徒工”牌子的魔法首飾店。
“一定要成功啊,已經失敗了29次,再找不到工作就真得要流落街頭啦!”
可惜世事總是殘酷的。
“深水城大學煉金系畢業,4級法師,銀徽煉金術士?請問您學過美工設計嗎?沒有?很抱歉,本店要招的是會設計和維護首飾的施法者,下一位!”
堂堂4級法師淪落到這種地步,在幾百年前就如同魚淹死在水里一樣不可思議。然而在魔法普及化的現代,魔法師早已泛濫成災,每年全世界就有超過萬中級法師誕生。特別是智能化魔網投入使用之後,任何人都可以通過便攜式魔網終端在有智能化魔網的城市里使用魔法。不用記憶,不用冥想,只要能為自己用出的每一個魔法付費,就人人都是魔法師。在這種情況下,非名牌學校畢業的魔法師就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計算機系畢業生,明顯的供過于求,每年都有許多人加入失業者大軍,而菲里也是其中之一。
說起來也不是菲里學習不用功,可惜這年頭的魔法類工作動不動就要求“魔法級”或者是“精神力精通”,要不然就是“碩士以上學歷”。看來,他還有很長一段求職之路要走。
“嗚嗚,工作沒著落,女朋友也不知道在哪里。別人玩穿越都是美女財寶應有盡有,我怎麼這樣倒霉啊!”菲里?泰勒提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哀嘆著走出剛剛被房東收回的宿舍,感覺前路一片渺茫。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3個月。
作為曾經的網絡小說愛好者,菲里?泰勒對“穿越”這個詞毫不陌生。如今這年頭穿越成風,一道閃電,一次車禍,一場火災甚至一團迷霧都有可能將你帶到一個神秘的世界。
所以當自己前一秒鐘還在電腦前玩網絡游戲,後一秒鐘就穿越到了異世界,腦海里多了一大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的時候,菲里是半點都不驚訝的,甚至還有一點欣喜。上輩子他看過很多網絡小說,對于這種奇幻世界自然並不陌生。有龍有魔法,當然也有精靈美女的世界,總是讓人高興的。同網絡小說里一樣,菲里?泰勒也夢想著自己也能成為一個舉世傳頌的英雄,身邊自然是一大群美女。這可比上輩子長期待業家中被人看不起強多了,特別是當他發現現在的自己還是一名4級法師兼銀徽煉金術士時,這種喜悅就更強烈了。
但隨著菲里翻索著突然多出的記憶,他漸漸發現,這個美夢似乎要破裂了。
這里,是DR235年的費倫大陸,一個劍與魔法、龍與英雄的傳說都已經成為過去的世界。
的確,這是一個奇幻世界。有神祗,有精靈,有龍,有魔法師和各種怪獸。
但是,這也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有汽車,有輪船,有電力甚至還有互聯網,昔日被喊打喊殺的巨龍現在是國家保護動物,普通人用便攜式魔網終端放魔法比用手機打電話還方便。
所以,煉金術士和魔法師在這里是供過于求的垃圾專業,上輩子的待業者這輩子還是待業者,更慘的是,原來的菲里?泰勒似乎父母雙亡,為了念大學還借了政府的助學貸款,而還款期眼看就要到了。
原來的菲里?泰勒就是因為長期待業,心情焦躁,在一次面試失敗後從樓梯上滾下來,才讓穿越者趁虛而入的。
不信邪的穿越者四處奔波,希望找到一份工作或踫到什麼機遇,可無情的現實讓他的心越來越涼。
4級法師和銀徽煉金術士的身份聽起來不錯,但在這個世界只是普通大學畢業生的平均水平,大致上和英語六級加二本畢業差不多。而菲里?泰勒在相貌上又存在嚴重問題——個頭矮小,少年禿頂,滿臉坑坑窪窪仿佛月球表面,總之讓人一看就皺眉頭,在學校也是從來沒有女生緣的那種。經歷了足足3次失敗,用光了最後一點錢後,菲里終于絕望了。
一想到還不出貸款的悲慘下場——在幽暗地域和地精一起挖礦2年,菲里?泰勒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現在,他正在深夜無人的公園里,用顫抖著的雙手撕開一個裝飾精美,卻外表泛黃,看起來十分古舊的魔法卷軸。
那是許願術的卷軸。
最不實用,但卻最高級的魔法。
許願術確實能回應施法者的願望。但十次有九次,甚至十次。回應的方法不是那位倒霉的法師所希望的。比方說,一個充滿野心的法師,許願說,“我要統治世界。”
他很可能被轉移到了一個蠻荒之地。鑒于他很可能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智慧生物。他確實是統治世界了。
又或者一個窮怕了魔法師大喊,“我要錢。”然後等他眼楮睜開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幸地身處銀行的密封金庫中,閃亮的黃金和缺氧窒息的命運一同到來。
總之,許願術就是這麼一個莫明其妙的法術。與其說是奇跡的魔法,還不如說是奧術的惡作劇,而且還是特別卑劣的那種。
但許願術在有些情況下也是可以用一下的。比如說,你大喊,“我要一塊七分熟的牛排。”那麼就一般來說,不會出現烤雞。
換而言之,許願術只能去許那些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願望,而所需要的高額成本就使它成為雞肋中的雞肋。由于許願術的不可靠性,政府早已將它列入禁用法術之一,只有黑市上還有少量卷軸流傳,為那些走投無路的絕望者提供除自殺以外的另一種選擇。
菲里?泰勒手上的這個許願術卷軸似乎是由很早以前某位法力強大的祖先制造,並當作傳家寶繼承下來的。不想和地精一起挖礦的他,終于打起了這件遺產的主意。
由于歷史久遠,菲里非常擔心許願術會失敗而導致反噬。猶豫再三,他還是不顧丟臉,穿上了他現有的魔法抗力最高的裝備︰古老的,據說是那位制造許願術卷軸的祖先曾經用過的高級法師袍。外表華麗,性能超群,唯一的缺陷在于,它是一件女裝。
現在,菲里?泰勒穿著粉紅色女式高級法師袍,拿著大學里配發的學生用魔法杖,頭上套著因為破了兩個洞而貌似內褲的白色簡易魔抗護套,以一副變態的樣子,如同就要上刑場的囚犯一般,哭喪著臉在魔法杖上聚集起魔力,然後往卷軸上輕輕一點,發動了許願術。
一陣刺眼的光芒過後,菲里腳下立即被深海般的藍色光芒所籠罩,一波一波直接聯系到魔網上。無數金色的字符從地面升起,伴隨著澎湃的魔力將菲里籠罩在當中,如海潮般的沖擊讓菲里無法站穩,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腦海中響起︰“汝有何願?”
開始了嗎?菲里?泰勒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不過總算還記得不能許太難實現的願望,“我想要英俊的外貌,還要精靈美女的青睞!”
這是他考慮了很久才決定的願望,如果直接說要一份工作的話,得到的工作多半會比和地精一起挖礦還糟糕。現在自己的學歷水平不算太差,只是相貌不佳又沒錢美容。這個願望相當于免費做一次美容手術,實現的幾率應該還是很大的。後半句則是為了防止許願術在不同種族審美觀的差異上做文章……
“那就讓它實現吧!循汝之願……”
龐大的魔力充滿了菲里的全身,向外散發出流動的五彩光芒,最後,就是俗套的巨大閃光,隨著一聲爆炸,公園里出現了一個大坑,伴隨著的魔網紊亂讓聞訊而來的魔導警察大為頭痛。
“銀月城日報2月5日訊,今天凌晨4時左右,中央公園發生不明爆炸案。據警方魔法顧問推測,爆炸是犯罪嫌疑人違法使用許願術所致,嫌疑人也在爆炸中下落不明。此次爆炸導致本市部分地區智能魔網發生癱瘓,預計將在三天內修復,請各位市民注意。警方發言人表示將進一步加大對許願術卷軸非法交易的打擊力度……”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29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一、穿越時空的煉金術士
在近代以前,這片大陸是諸神統治的世界。費倫的諸神時刻注視著世界的每個角落,關注著凡人的生活,只用智障才會忽視它們凡間代言人的存在。
勇敢的騎士們為了榮耀和財富,無所畏懼地探索埋葬著昔日君王的墓穴。傲慢跋扈的盜匪們潛行在古老城鎮那陰暗的小巷,密謀他們的下一個計劃。虔誠的牧師通過手中的權杖以及神聖的法術,打擊敢于威脅大陸的任何邪惡力量。詭詐的法師洗劫了廢棄王國的遺跡,肆無忌彈的鑽研著過于陰暗而不見天日的隱密。龍族,巨人,黑心的惡棍,惡魔,野蠻部落以及各種無法想象的邪惡生靈全都潛伏在恐怖的地牢,無盡的洞窟,廢棄的城市以及巨大的曠野之中,時刻準備著痛飲冒險者的鮮血。一個個國家在戰爭和災難中興起和毀滅,死去的神重生來繼續他的邪惡,人類、精靈、矮人還有各種各樣的種族在無休止的戰爭中無謂地消耗著自己的生命。永恆的劍與魔法,永遠的龍與英雄,似乎永遠不會結束,也永遠不會改變,直到新時代的到來。
當陰魂城飛翔在埃諾奧克沙漠上空,發出復興耐色瑞爾的宣告時,沒有人能想到,這25帝國遺民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紙和印刷術,學校和教育,火藥和火器,科學和奧術,冶金和動力機械,羅盤和新式航海術。這一切都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經過了數代人的艱苦努力。終于,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建立了。它剿滅了費林魔葵,征服了幽暗地域,憑借科學和奧術的力量,勇敢地向諸神宣示自己的主權,這毫無疑問會導致既得利益者們的反撲。
綿延長達百年的第一次大陸戰爭,是神與智慧種族爭奪世界霸權的戰爭。信仰體系的崩潰和諸神的隕落,宣告了智慧種族的勝利。殘存的神靈或是與各國達成妥協,放棄世俗權力以贏得信徒的青睞,或是退縮到自己的巢穴里舔著流血的傷口,時刻想著卷土重來。
耐色瑞爾第二帝國掌握了世界的霸權,便慢慢滑向了腐敗,帝國元老院逐漸變成藏污納垢之地,這自然引起掌握了知識的人們的不滿。同時也讓帝國的敵人看到了希望。
命運的骰子,靜靜開始了它的轉動。
而穿越時空的蝴蝶,也在此時闖入了這個世界。
DR99年瑪納斯大陸新耐色瑞爾埃蒙港
陰冷潮濕的狂風掠過海面,陰郁的雲層下,無數斷桅殘檣熊熊燃燒,戰斗中的幸存者抱著殘破的船板,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血海之中掙扎,而更多的人已經長眠海底,成為魚蝦的美餐。
耐色瑞爾帝國派往瑪納斯大陸殖民地的6援軍,伴隨著運送他們的整支艦隊被埋伏在埃蒙港外的精靈艦隊送入海底,大小船只無一幸免。全體軍官陣亡,獲救者總計不足百人,埃蒙要塞受精靈軍轟擊,基本損毀,死傷亦超過千人。
這一戰代表著耐色瑞爾帝國和精靈王國的徹底決裂。局勢發展到這一步,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然而,同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相比,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序曲而已。一個動蕩與轉折,夢想與勇氣交織的時代即將到來。
陰謀與陰謀相沖突,野心與野心相撞擊。鋪天蓋地的戰火伴隨著人類與精靈全球爭霸的大幕在短短十幾年間籠罩了整個世界。龐大帝國的覆滅,諸神的最後反擊,獸人和不死生物對整個世界的侵襲,世界在曲折和動蕩中艱難前行,最終,一個新的世界在血與火中誕生,文明也從近代走向了現代。
而埃蒙港的海戰就是一切的起點。
這是菲里-泰勒在深水城大學歷史課上學到的,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身臨其境。
“呼,真累呀。”菲里-泰勒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竭力驅動所剩無幾的魔力,制造出一條長長的白布,然後連同最後一瓶治療藥水塞到身邊的老軍醫手里,“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絕對沒問題,剩下的這點人我還能對付,真是太感謝你了。”老軍醫接過東西,連聲感謝,“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多虧你才能把這麼多小伙子救回來。”
今天真夠晦氣的,菲里伸伸懶腰想,半天前他隨著一聲爆炸從十多米高的空中掉到了沙灘上,差點把屁股摔成兩半。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被一群士兵抓了差,不得不替那些從廢墟里扒出來的傷兵治療。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穿的這身粉紅色法師袍竟然是耐色瑞爾帝國高級隨軍法師制服。拖著疲憊的身體干到現在,他已經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這個該死的許願術,竟然將他帶到了第二次大陸戰爭時代的瑪納斯大陸。菲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第二次穿越的機會。但事實就在眼前,他也無可奈何,只有捏著鼻子承認現實,順便將手藝不精的老祖宗詛咒上幾百遍。
DR235年的埃蒙是世界著名的大都會,但在第二次大陸戰爭時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大戰中著名的大屠殺“血色之新年”就發生在這里,如果有可能的話,菲里很想立即逃離這個不詳之地,到內陸那些不會被戰爭波及的城鎮去,越快越好。
可是……看看四周荷槍實彈的軍人,他還是放棄了這個主意。由于是在戰場上被發現的,又穿著軍服,現在他很自然地被埃蒙港駐軍當作了帝國援軍的隨軍法師。而逃兵在這個時代……呃……應該說是無論哪個時代都是死罪,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何況自己身無分文,無論到哪里都過不下去。
算了,還是先在軍隊里呆一陣子吧,好歹還有飯吃有軍餉拿,援軍死得沒剩幾個,想來也認不出自己這個冒牌貨。現在才春天,離那場屠殺還遠著呢。菲里這麼一想,頓時輕松了很多,靠著牆根坐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了些力氣,便站起來走到院子中心的噴水池邊,舀起一捧清水,想要洗個臉。
水面上映出一張清麗的臉,秀氣的五官仿佛工藝品般精致,純黑綢緞般的長發就好象是瀑布一樣垂落下來,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再配上藍寶石般晶瑩的大眼楮,雖然還談不上絕色佳麗,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完全符合他所憧憬的夢中情人的標準。遺憾的是,這張臉現在卻長在了他自己臉上。
這就是許願術的另一大成果了。想要英俊的外貌,想要美女的青睞,結果卻是被送到3多年前再附帶一張美女面孔,菲里欲哭無淚。
“小姐是從本土來的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菲里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年輕的軍官正坐在水池邊的長椅上,微笑著看著自己。“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夏洛特-薩頓,埃蒙中校警備隊長,小姐您怎麼稱呼?”
“菲里-泰勒。”被當成女人的感覺實在不好,但穿女裝的變態感覺上更糟,菲里決定含糊其辭。
“原來是泰勒小姐,女隨軍法師可很少見啊。恩,銀徽……”注意到菲里衣服上的銀質六芒星,夏洛特微微一楞,“好厲害,泰勒小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真是魔法天才啊!”
“哪里,薩頓先生過譽了。”菲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銀徽在DR235年屬于煉金術士大學畢業的基本要求,這樣水平的人光銀月城就有好幾千,實在沒什麼稀奇的。
可是他忘了這是3多年前,煉金術士真正獨立成為一個行業並沒有多久,這個時代的煉金術士培訓可不象菲里-泰勒在深水城大學里那樣,實驗全靠智能化魔網虛擬。光是天價的實驗材料就能嚇倒一大堆囊中不豐的人,能達到銀徽水準的自然少之又少。
而在魔網不穩定,號稱“魔法荒漠”的新大陸,魔法人才就更加稀少了。即使在整個新耐色瑞爾,銀徽煉金術士也絕對不會超過2個。埃蒙港干脆連銅徽也沒有,夏洛特早就想招募一個又能戰斗又能煉制各種好東西的煉金術士了。如今一見哪肯放過。
“泰勒小姐有沒有興趣加入埃蒙警備隊?你原來的單位已經不存在了,來當我的隨軍法師怎麼樣?待遇絕對從優。”
“啊,這個……”菲里有點措手不及,“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夏洛特急了,銀徽煉金術士在新耐色瑞爾可是絕對的稀有動物,要是遲上一步,自己一個小小的中校可絕對爭不過那些大佬的。
“泰勒小姐,如果您願意加入埃蒙警備隊的話,我可以付你雙份,不,三份薪水。埃蒙的條件雖然談不上最好,但總比北方前線強多了。那里現在還在下雪,常常有士兵凍掉鼻子,這對您嬌貴的皮膚可是一大傷害啊!”
北方前線!菲里打了個寒顫。作為兩世的宅男兼書蟲,他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走上血肉橫飛的戰場。但在這個戰亂動蕩的年代,軍人隨時都會面對死亡。如果被調去北方前線,恐怕自己會死得更快。
“真的有三份薪水嗎?”打定了主意的菲里露出燦爛的笑容。
“當然是真的,我……”
“夏洛特,你怎麼又在誘騙人家小姑娘啦?”不遠處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夏洛特回頭一看,趕緊從長椅上蹦了起來,“總督大人,您怎麼來了?”
總督?菲里眯著眼楮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中年人。黝黑而微微帶著皺紋的皮膚,雪白的卷發,鮮紅的眼楮外加一對尖尖的耳朵,總督竟是一位黑暗精靈!
“我來看一下損失情況。”總督看了一眼菲里,就轉過頭來對夏洛特說,“城里的火總算是撲滅了,港口和要塞的情況如何?”
夏洛特苦笑著指指不遠處仍然冒著煙的廢墟,“如您所見,什麼都完了。我來的時候就只剩下這間野戰醫院還算完整,其他的全在炮擊中毀了。我和警備隊的弟兄忙了半天,才從里面扒出6個人,另外還從海里撈出9個。精靈軍派出小艇射殺落水者,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幫混蛋!”總督的臉抽搐了一下,然後轉身面對著菲里,“這位是?”
“這位是從艦隊里逃出來的菲里-泰勒小姐,我剛剛找到的隨軍法師,總督大人,您可別跟我搶啊。”夏洛特急忙說。
總督不置可否地一笑,“幸會,在下索恩-諾姆(SornNonm),新魔索布萊州(NMnzobrrnzn)總督,未來我們恐怕要共事很長一段時間了。埃蒙警備隊還缺一名參謀長,小姐有興趣嗎?”
“如果薩頓中校許諾的三份薪水不變的話,”菲里看到夏洛特忙不迭地點頭,滿意地說,“那我非常樂意!”
“另外,有一個錯誤我不得不向兩位糾正一下。”
總督和警備隊長豎起了耳朵。
“我是男的!”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30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逼近的戰火
DR99年6月瑪納斯大陸北極港殖民地
瓢潑大雨肆無忌憚地洗刷著大地,密集的雨點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仿佛自己馬上
就要被大水淹沒了。不時有樹枝被狂風刮斷,打著旋飛向無邊無際的天空。
一支軍隊冒著暴雨在泥濘的小路上疾行。隊伍的前列是十幾輛木制大車,裝載著輕型火炮和彈藥,還有全軍的糧草。一千多長耳朵的精靈步兵緊隨其後,全都拿著刀劍等冷兵器。隊伍的最後,是主要由半精靈組成的輔助兵,背著各種工具和行李艱難行進。
隨著暴雨越下越大,士兵的行動越來越困難,隊伍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吉爾伯特上校!”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一輛大車里傳來。
“在,長官!”一個淋得渾身濕透的年輕精靈匆匆跑了過來,在大車邊上報到。
“速度怎麼慢下來了?”蒼老的聲音顯得十分不滿,“必須在天亮前繞過敵軍防線,落後者一律處死,明白了嗎?”
“是,將軍。”吉爾伯特嚇得一哆嗦,趕忙向士兵傳令。不一會兒,軍隊的前進速度就大大加快了。
精靈王國瑪納斯遠征軍司令兼北極港總督伊德里爾-利亞頓(IrilLion)少將,靜靜地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閉目養神,但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洩露了他心情的緊張。
十五年了,他在北極港這個鬼地方同魔獸、暴風雪和耐色瑞爾人周旋了整整十五年,今天終于要見分曉啦。
王國開發瑪納斯大陸實在是太遲了啊。伊德里爾撫摩著手上的地圖,幽幽地想,那張地圖上,代表耐色瑞爾帝國的灰色區域布滿了瑪納斯大陸的東海岸,只有同冰天雪地的封凍帶相鄰的最北端,才有一抹代表精靈勢力的綠色。
自從四百年前航海家發現新大陸以來,精靈王國就始終把注意力放在南邊盛產金銀和香料的馬茲卡大陸(Mzic)上,為此不惜一次次派出遠征軍,同那些驍勇善戰的野蠻人在瘟疫流行的熱帶雨林里殊死搏殺。而對于北邊荒涼空曠的瑪納斯大陸,王國上下一直興趣缺缺,以致于讓耐色瑞爾帝國後來居上,通過長期移民在瑪納斯大陸建立了十三個殖民地。
等到精靈王國在馬茲卡的擴張踫上了鐵板,被“不死鳥”特庫姆塞(Tcmsh)大酋長打得一敗塗地以後,王國上下才重新把目光投向瑪納斯大陸。然而耐色瑞爾帝國已經牢牢佔據了整個瑪納斯大陸東海岸,並且擁有了5萬的龐大人口。偌大的瑪納斯大陸,早已沒有了精靈的立足之地。
無可奈何之下,精靈王國只能在耐色瑞爾人勢力薄弱的封凍帶邊緣修建了北極港,這對習慣于在溫暖氣候下生活的精靈來說實在是一大考驗。盡管政府竭力動員,北極港還是只有三萬人口,其中精靈不到三千,同新耐色瑞爾根本無法相比。想要進一步擴張,就只有奪取耐色瑞爾殖民地一途,現在,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候了。
為了擊敗耐色瑞爾討伐軍總司令索萊頓(Solion)中將的5大軍,伊德里爾兵行險著,趁夜從防御工事里抽出5精靈軍精銳,在暴雨的掩護下繞過帝國軍前沿,從林間小道偷襲帝國軍司令部。在兵力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這幾乎是精靈軍取勝的唯一辦法。
在嚴酷軍令的威脅下,精靈們在及膝的泥沼里深一腳淺一腳地掙扎前進。而長年未經戰事的帝國軍卻早已躲在了帳篷里,進入了夢鄉。基本上連哨兵都沒派。精靈軍輕易通過了帝國軍的防區。黎明時分,索萊頓中將的指揮部已經出現在了伊德里爾的眼前,而帝國軍對此依然一無所知。
“愚蠢的人類。”伊德里爾獰笑著放下了望遠鏡,伸手對著前方重重一劈,“全軍突擊!”
“這是剝削勞工啊,我要休假,我要加班費!我恨這萬惡的資本主義!”當菲里看到今天第5件要求附魔的武器時,終于歇斯底里地發彪了。
該死的夏洛特把菲里當成了政府付費的免費勞工,整天要他在自家的鍛造作坊打白工,而且全年無休還沒有加班費。菲里十分後悔只要了三份軍餉,照現在的工作量,十份軍餉還是少的。
“現在是戰爭狀態,所有軍人應當保持最高戒備,休假要求駁回!”夏洛特數著新賺來的金幣,一口回絕。眼看菲里就要暴走,夏洛特趕忙將金幣分出一堆,“喏,這是你的分紅,快收起來吧。”
“才這麼點,最少分我一半!”
“不行不行,我還有一大堆股東等著分錢,兩成已經很多了。”
“沒有我你一個子兒也賺不到,拿來!不然我就跳槽到市長夫人開的珠寶店去!”
“算你狠,最多四成!”
“一成也不能少,不然你預定的秘制神油就別想要了。”
“不能再多啦,要不我幫你介紹幾個伊莉絲翠的牧師怎樣?保證個個性感迷人!你這人妖好象還是處男吧!”
“敢叫我人妖!你想死嗎?蛛網術!”
DR99年的埃蒙,是一個擁有約萬人口的中等城市。由于正對著幽暗地域的出口,又是深水良港,所以被確立為新魔索布萊州的首府。城市周圍是肥沃的沿海平原,因此工業、農業和貿易都很發達,在地廣人稀的新大陸,已經稱得上是繁華之地。連帶著菲里的各類煉金術產品,包括附魔武器、魔法首飾和“秘制藥品”等也很有銷路,完全沒有因戰爭而蕭條的跡象。
實際上,從上次海戰到現在已經有3個月了,但是除了3個月前炮擊留下的廢墟,整個埃蒙港依舊是歌舞升平,沒有一點戰爭到來的跡象。商店照常開業,農夫照常種地,警備隊照常不務正業,各人忙各自的產業,只是總督府又多征了一筆戰爭稅,弄得市民有些不爽而已。
這當然不是因為人們相信精靈的騎士風度。第一次大陸戰爭前的精靈或許還稱得上溫和善良,堅持正義。現在的精靈則是不折不扣的殖民主義者兼恐怖分子。他們仗著多年來積累的雄厚實力,成天到處惹事,把世界攪的天翻地覆,而且手段殘暴無惡不作,早已沒有了半點“愛好和平”的樣子。自從“精靈大侵攻”開始以來,窮凶極惡的精靈軍長期屠殺馬茲卡土著,間歇性蹂躪墜星海地區。南費倫諸國是其主要侵略對象,時不時都要出兵暴打一頓。東邊的塞爾本來和精靈沒什麼關系,但精靈軍硬是趁著DR96年的東費倫大饑荒,三次遠征塞爾,打得紅袍法師們哭爹叫娘,首都艾爾塔柏化為一片焦土。只有耐色瑞爾還能與精靈打得旗鼓相當,但也被攻下了南部不少城池。
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居民如此安心,是因為精靈軍短時間內絕對來不了了。
不知是精靈們搞得天怒人怨遭了報應,還是新魔索布萊州主神伊莉絲翠(Eilisr)神品大爆發,總之那支精靈艦隊剛剛打嬴了埃蒙港海戰就全掛了,被一場春季罕見的巨大風暴全部卷進了無痕之海,兩萬精靈葬身魚腹。
禍不單行,精靈的老冤家特庫姆塞大酋長帶著數萬大軍,對馬茲卡大陸精靈殖民地發動了聲勢浩大的大反攻,殖民地人民紛紛響應組織起義,而殖民地的主力部隊卻已經北上進攻新耐色瑞爾。結果特庫姆塞節節勝利,精靈在馬茲卡大陸的殖民統治一時間岌岌可危,被迫撤回大軍,入侵新耐色瑞爾的作戰計劃只好無限期推遲。
現在唯一對新耐色瑞爾構成威脅的,就只有北極港的3精靈雜牌軍了。那里距離埃蒙港足足有7里,而且索萊頓中將正率領著5人的新大陸軍團圍攻北極港,鑒于巨大的兵力差距,夏洛特和大多數人一樣,預計不久就會有捷報傳來。
然而,到來的並不是捷報。
“索萊頓這個大笨蛋!”索恩-諾姆發瘋般地敲打著桌子,“5人啊,整整5大軍就這麼被不到3精靈給打垮了,索萊頓還可恥地投降了!這混蛋以為精靈會讓他活嗎,他可是有一半卓爾血統的啊!”
總督府會議室彌漫著讓人難受的壓抑氣氛,所有人都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煙。5大軍的一夜崩潰在所有人的心理上帶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
“完了,全都完了。”夏洛特看著情報,頭腦里一片空白。站在他身後的菲里也是驚駭不已。
主力軍團的驟然崩潰,使得戰線一下子由北極港的郊外移到了距離埃蒙只有2里的新埃諾奧克州(NAnroch)中部,更北面的北方州已經在北極港精靈軍和另一支剛剛登陸的精靈增援部隊的夾擊下完全陷落。現在,伊德里爾-利亞頓的兵力在會合了援軍後增強到7人,正在艦隊掩護下沿海岸向南推進。
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從建立以來始終沒有遭遇過大戰,軍備力量極為薄弱。雖然有著5萬的龐大人口,但真正意義上的軍隊只有一個新大陸軍團,另外還有幾處要塞守備隊。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數量龐大但裝備、訓練均十分落後的民兵和警備隊。現在的新耐色瑞爾,可以說已經完全失去了野戰能力,只能被動挨打了。
菲里仿佛看到了“血色之新年”的到來。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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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31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三、一個人的戰斗
菲里站在埃蒙警備隊司令部的二樓陽台上,看著夕陽下冷清的街景。
戰敗的消息僅僅傳來半天,埃蒙港就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大大小小的商鋪忙著關門歇業,道路上擠滿了裝滿大包小包的馬車。更遠的地方不時有喝罵聲和槍聲穿來,那是竭力維持秩序的警備隊員同趁火打劫的歹徒在搏斗。
回頭看看司令部的院子里,情況更讓人絕望。一百多個警備隊員無精打采地在院子里或坐或站。有的抱著長槍在打瞌睡。有的在小聲嘀咕著什麼,可能是埋怨這麼晚還出來集合,不讓自己回家。還有的干脆三五成群地坐在地上打牌。雖然早知道夏洛特的手下就是這副德行,菲里還是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埃蒙的安全,就指望著這些人嗎?前途實在堪憂啊。
漫長的繁榮與和平,已經讓新耐色瑞爾人完全忘記了昔日拓荒的艱辛和戰爭的殘酷。先祖們擊敗天神的勇氣,似乎已經在這些人身上完全消散。依照菲里在深水城大學上課時的記憶,第二次大陸戰爭中,精靈軍在瑪納斯大陸的兵力從來沒有超過3萬,卻蹂躪了大半個新耐色瑞爾,殖民地人的軟弱和散漫看來也是主要原因。
“夏洛特,你的這幫部下能守住埃蒙?我看只要二十個精靈游俠就足以佔領這座城市了!”由于相處久了,菲里沒有一絲委婉,直截了當地向正在核對花名冊的夏洛特表達了自己的悲觀看法。
“我已經在調回西部邊境哨所的人了,他們經常要同魔獸打交道,應該比下面這些強一點,而且我不是還雇了不少傭兵嗎?這里是新大陸,哪里來的精靈游俠?”
“現在已經有了,看那邊。”菲里伸手指向東方的海面。
夏洛特疑惑地看了一眼,可能是光線太暗,他什麼也沒有發現,回頭看看菲里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便掏出望遠鏡仔細觀察起來。很快,他的望遠鏡就“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遙遠的海面上,一艘帆船若隱若現,巨大的船帆上,赫然畫著綠色的三叉戟。
那是精靈王國海軍的標志。
波納蒂船長發現他陷入一個大麻煩中。
“艦隊在哪兒,為什麼我一條船也看不見?”
波納蒂船長和他的運輸船“號角”號原本是航行在墜星海上的精靈商船,一個月前突然被軍隊征用,運輸一批軍隊和補給隨同主力艦隊增援北極港。很不幸,艦隊被一場風暴吹得七零八落。他好不容易同另幾艘掉隊的船只會合,繼續向西前進,卻又在一場晨霧中再次走散,現在,他完全不曉得自己在哪里,以及該怎麼辦了。
“陸地,陸地!”
桅桿上的了望手興奮的對著下方喊叫著,隨著他的聲音一個個身影從船的各處聚集到甲板上,他們順著了望手指的方向看著遠方的海平線。
“真的!”
“是真的!是陸地。”
波納蒂船長在那份海軍部下發的錯誤百出而又被水泡過的瑪納斯大陸地圖上比劃了好久,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里絕對不是北極港,因為港口的燈塔上飄揚著耐色瑞爾的六芒星旗。不過船上匱乏的糧食和淡水儲備讓他顧不了這麼多了。
“升旗,靠岸,我們上岸整理一下,順便弄點補給,記得避開港口和要塞!”波納蒂船長下達了命令,然後轉身向兩位強壯的精靈戰士行了個禮,“接下來就要煩勞二位了。”
“放心,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戰士哈哈大笑起來,“陸戰隊,全體準備登陸!”
當菲里和夏洛特趕到精靈登陸的地方時,那座小鎮已經完全籠罩在了烈火中。
一群群標榜和平與正義的禽獸正在散播死亡、恐懼、罪惡,它們正把和平、繁榮的土地變成血與火的地獄。
夜空中傳來人們驚恐的尖叫,身著皮甲的精靈士兵用最猙獰的笑容嘲笑著面前逃跑的人們,把長矛伸向一個又一個跑不動的老人、孩子、婦女,然後把這些無助的人們刺倒、刺穿、刺死!
街道變成了屠場,鮮血在地上匯聚成流淌的河流。屠夫們一邊瘋狂的屠殺著,一邊把任何值錢的東西塞進自己的腰包里。火光與慘叫之間,精靈軍“贊美薛佛拉斯殿下!”的呼號聲清晰可辨。
菲里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慘景,心中仿佛有什麼碎裂了。
菲里自認為並非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先,無論在地球還是在這個世界,各種損人利己的事情他都沒有少做。但當他看到精靈軍的暴行時,他還是憤怒了,沒有任何理由地憤怒了。
為什麼要憤怒?我又不是什麼耐色瑞爾人,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菲里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失敗了。他的腦海里不斷想起南京,想起旅順,想起曾經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一幕幕慘劇。
回頭看看夏洛特和他那上百名部下,全都在血與火面前嚇的臉色發白,雙腿微微顫抖,甚至有人已經貓著腰偷偷往後縮,隨時想要溜走。
“夏洛特,該我們上了。”菲里拍了拍中校的肩膀。
夏洛特過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個……敵人太強,我們還是等等看吧。”四周的警備隊員忙不迭地點頭。
菲里悲哀地看了這些人一眼,知道不能指望他們了,心中突然回響起在原來的世界非常有名的幾句話。
起初他們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者;
接著他們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後來他們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
此後他們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是新教教徒;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敵人不會因為你的沉默而饒過你,只有讓施暴的家伙自食其果,才是保護自己的唯一辦法,菲里這樣想著,拿起了自己的便攜式魔網終端——能夠儲存3個法術位的,DR235年的最新技術產品,菲里-泰勒作為深水城大學優秀畢業生的獎品——發動了飛行術。
“等等,別去送死啊。”夏洛特伸手想要拉住他,卻撲了個空,眼睜睜看著菲里向前方飛去。
“軟弱的新耐色瑞爾人。”伊格爾從剛剛發洩過的女人身上爬起來,順便把一口濃痰吐在了她赤裸的身上,然後一刀割斷了女人的喉嚨。
作為精靈海軍陸戰隊的老兵,伊格爾在很多地方打過仗,但從來沒有遇到過象這些鎮民一樣軟弱的人,居然害怕得連逃跑都忘了,就知道縮成一堆發抖。看來這回一定能搶到不少好東西,他一邊穿褲子,一邊在屍體邊高興地哼起了小調。
突然,一抹藍光劃過他的頸部,切出了整齊的缺口,鮮血激湧而出。他一聲沒吭就倒在了自己剛剛殺死的女人邊上。
“又一只禽獸。”菲里-泰勒皺了皺眉,隨即再次進入隱形狀態,飛上了高空。
或許是得手得太容易,精靈士兵忙于發洩自己的欲望,竟然連一個崗哨也沒有派,更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樹叢里辦事的同伴一去不返。菲里在空中默發了一個無聲的魔法探測術,驚訝地發現精靈軍中唯一的法師也正忙著趴在女人肚皮上做著活塞運動,士兵們也大多脫掉了妨礙他們辦事的魔抗盔甲,整支小隊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靶子。
“要避免傷害平民似乎有些難度。”菲里看看被壓在精靈身下的女人,又看看還在鎮外小丘上的警備隊員,無奈地放棄了用大威力魔法玉石俱焚的打算。先給自己施了一個法師護甲,然後在夜空中顯出了身形。
“既然不能傷及無辜,那就只好玩心跳游戲了,希望準備的法術還夠。”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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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32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四、粉紅色的死神
一分鐘以前,沙維亞小隊長還認為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日。
這個新耐色瑞爾小鎮的居民竟然是如此軟弱,見自己帶了一百多全副武裝的部下上岸,竟然主動將糧食和財物拿出來攤在地上,乞求自己饒他們一條性命。
東西,沙維亞自然是笑納了,至于饒命?誰叫你們不是精靈呢?誰叫薛佛拉斯殿下最喜歡人類的鮮血呢?
現在鎮上的居民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該收集的東西也都基本上收拾好了。大家都忙著在任務結束前找點樂子,沙維亞小隊長也不例外。在經歷了漫長的前戲後,他正打算將精靈寶貴的精華射進卑賤的人類女子體內,為世界種族融合作出自己的貢獻。
然而現在他手下士兵的慘叫卻將這一過程永遠的打斷了。
“大意了,是敵襲。”沙維亞立即站起身來,隨手一刀捅死了女人。抬頭就發現了頭頂上粉紅色的身影。
“是人類法師,快開槍……”沙維亞再也說不出話來,一發馬友夫強酸箭使他的胸口破了個大洞。
“是法師,上破魔彈!”精靈火槍手來不及穿衣服就匆忙拿起了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陣排槍對著天上打了過去。
“加速術!”菲里奮力向前一躍,避開了閃著銀光的破魔彈,然後一個連環閃電使出,幾名精靈抽搐著倒下,身上發出一陣焦糊味。
“我們的法師呢?”精靈們怎麼也找不到小隊中唯一的法師,因為可憐的駐艦法師已經被一發解離術分解成無數肉眼看不見的微粒。以菲里萬事求穩的性格,自然會在第一時間消滅最有威脅的目標。
“砰,砰!”一陣又一陣的排槍響起,越來越多的士兵聚集起來向空中的粉紅色身影開火,菲里還以漫天飛舞的火球,不時有士兵因為灼傷倒下,但在魔抗盔甲的防御力下大部分的士兵還是堅持射擊,一個又一個魔法護盾被擊破,菲里只好像瘋了似的拼命亂放魔法,一時間火球術、馬友夫強酸箭甚至高級飛彈風暴在小鎮里亂飛。
“好了,人也差不多到齊了,到了收場的時候了。”看到精靈軍士兵已經基本聚集在自己腳下的空地上,菲里終于發動了自己的殺手 ——增強版泥沼術。
對空射擊的士兵腳下一輕,立即滑倒在了泥里,還沒等他們爬起來,又一個增強版的蛛網術將他們包裹起來,然後一團黃綠色的臭雲術從天而降。魔抗盔甲或許可以抵擋許多魔法,但絕對代替不了防毒面具,精靈們再也無法掙扎了。
夏洛特帶著十幾個警備隊員直到這時才趕到戰場,其他的隊員則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就溜了。看到被蛛網術捆成粽子的精靈,警備隊員全都楞住了。
“還有幾個逃到海邊去了,快追!”菲里一聲大喝,夏洛特才反應過來,拔出佩劍,高喊一聲,帶著人向碼頭沖去。
“他們是走散了的增援部隊,有一條船,兩百個精靈。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了。”菲里將被抽取了記憶變成白癡的精靈士兵扔進火堆里,一副指揮官的口吻對夏洛特說,“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去奪船。”
“奪,奪船?”夏洛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恩,所有上岸的精靈都被我們殺死或俘虜了,而且他們中間唯一的法師也死了,我正好準備了變化術,可以將你們偽裝一下,換上俘虜的衣服攻上船去。”
“可是,即使算上你,我們也一共才十五個人啊,敵人可能有我們的五六倍!”
“那麼你想讓他們明天天亮了以後炮轟埃蒙港?”菲里反問,“你手里好象連一門象樣的炮也沒有吧。”
“這個……或許他們會撤退。”
“他們的糧食和淡水都耗盡了,必須馬上登陸補給,不可能撤退!而且你居然把希望放在敵人主動撤退上?你還是埃蒙港的警備隊長嗎?”
現在倒是想起我是警備隊長了,這到底是誰指揮誰啊,夏洛特翻翻白眼,不過還是同意了菲里的看法,與其明天挨炮彈,不如今晚先上去大鬧一場。
“好吧,我盡力說服我的部下,可是俘虜怎麼辦?”
“全殺了,現在沒有人手看管他們。”菲里很平淡地說,“記得先扒衣服再殺,免得沾了血跡。”
夏洛特肩膀微微一抖。
波納蒂船長焦躁地在甲板上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火光閃耀的陸地。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沙維亞上岸也快四個小時了,可還是沒有音訊傳來。兩個小時前還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這可把沒見識過戰陣的船長嚇的不輕︰那個成天自吹自擂的沙維亞該不是闖到人家軍營里去了吧。
正當波納蒂船長憂慮萬分的時候,忽然聽到桅桿上的觀察手沖他高聲喊叫著︰“船長大人,沙維亞隊長他們回來了!你看。”
波納蒂用手中的單筒鏡向海岸望去,一艘小艇帶著二十名左右的士兵正向他們駛來,船頭正是沙維亞。他和他的部下似乎受傷不輕,一個個頭上、手上都纏了繃帶。
“那個白癡看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希望他多少能弄到點東西,放繩梯!”船長向他的水手命令道。很快,一行十五人都上了甲板。
“沙維亞隊長,你這次運氣似乎不太好啊。”波納蒂船長迎了上去,“其他的小伙子呢?”
“沙維亞隊長”詭異地一笑,“都在這里了,魔法解除!”
“砰,砰!”一陣排槍之下,波納蒂船長成了篩子。其余的水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串連環閃電就劈頭蓋腦地打來,甲板上頓時倒下一排。
“是人類,開火!”幾名手上有槍的水手立即對敵人進行還擊。
“WooShp!塑木!”構成甲板的巨大木板突然豎起,攔在槍口前。子彈在上面撞出一道道凹槽,卻已經沒有更多的力量來穿透。
警備隊的下一輪排槍響起,菲里的馬友夫強酸箭也同時發出。甲板上又多了一堆翻滾的軀體。身上沒有半點防護的水手們終于被擊垮了意志,他們丟下了武器,尖叫著沖進船艙或跳進海里。
“怎麼辦,要接著打嗎?”趁著裝填子彈的間隙,夏洛特向菲里問道,“還是放火燒船?”
“燒掉未免太可惜了,跳海的不必理睬,跑到甲板下面的我來對付,你們盯緊幾個通道口。”菲里對全體隊員施了一個空氣淨化術,然後從衣服里摸出幾個小小的玻璃瓶,對準艙門丟了進去。警備隊緊張地盯著艙門和通道口,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剛才干了什麼?”夏洛特等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耐煩了。
“我新做的毒氣彈,上面刻了簡化版死雲術符文。今天正好做個試驗。”菲里聳聳肩,“啟動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鐘,現在下面估計連只耗子都難活,你也不必這麼緊張,過半小時再下去檢查一下就可以了。”
“……兩百精靈有至少一半直接死在了你的手上,過去老是聽人說軍隊里的煉金術士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戰爭機器,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例外呢。”夏洛特仔細打量了一番菲里的粉紅色長袍,又看了一眼他清麗的臉,嘆了口氣,“原來你比我做得更像軍人多了。剛才是我從軍以來的第一次戰斗,實在是做得太丟臉了,讓你見笑了。”
“多謝誇獎,其實這也是我的第一次戰斗。”
“是嗎?那你可真是天生的粉紅色死神啊!”夏洛特由衷地感嘆。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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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32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五、民團指揮官
粉紅色的死神嗎?我還遠遠未夠格呢。”菲里苦笑著想。滿甲板的血腥味隨著夜風撲鼻而來,他的兩腿一陣顫抖,差點嘔吐出來。
由于擁有完善的法術防護,而且一直是在用法術遠距離攻擊,菲里在開始的時候就有一種錯覺,把這當成了一款過去常玩的戰斗游戲,例如CS反恐精英之類。自己是游戲里的玩家,鎮民是人質,而精靈軍就是恐怖分子。憑借多年CS戰隊比賽的經驗和強大的裝備,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輕易通關。
結果恐怖分子消滅了不少,人質卻沒有拯救出幾個來。菲里一氣之下又立馬開始了下一回合比賽,攻打敵人的老巢,而且為了確保取勝無所不用其極。在巨大的技術和裝備優勢下菲里順利通關,並獲得“號角”號這樣一件獎勵。
直到同夏洛特對話的時候,菲里才猛然發現,這不是游戲,而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殺戮。自己也不是CS戰隊里的玩家,而是真正的鄶子手。殺的雖然不是人類,但至少是等同于人類的智慧生物,而不是NPC。盡管他們非常該死,但自己畢竟還是殺害他們的凶手。同樣,他們也有殺死自己的能力。
這次戰斗雖然看起來很輕松,實際上完全是因為精靈缺乏最起碼的警惕性和魔法實力造成的。如果在鎮上精靈設置了崗哨,或者沒有脫掉魔抗盔甲,光是那個精靈法師在火槍掩護下同自己對戰就足夠讓缺乏經驗的自己吃大苦頭。而奪船的一戰,如果不是水手沒有半點魔法武器,己方也決不會贏得那麼輕松。說到底,自己不過是走了好運,踫到一群愚蠢的敵人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菲里突然覺得腦子暈暈忽忽的,沉浸在如何給自己定位的悖論中,坐在彈藥箱上一動不動。夏洛特以為菲里在冥想,便跟幾個部下一起研究起了“號角”號的結構,討論如何將這條船開回埃蒙港。
等到菲里終于從思維怪圈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坐在埃蒙港總督府二樓的小客廳里,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份茶點,而索恩-諾姆總督正在自己的對面寫著什麼公文。
“終于冥想結束啦。”總督抬頭發現菲里正望著自己,便停下了筆,“這回真是多虧你了,夏洛特把具體經過都跟我說了,感謝你為保衛新魔索布萊人民而作出的努力!這是嘉獎令和新的任命,請你看一下。”說著,將公文推了過來。
菲里的臉微微一紅,伸手接過兩份公文。嘉獎令上大致就是一些套話和空話,一看沒有什麼具體獎勵就跳過去了。倒是任命比較有意思,調任民團指揮官?
見菲里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諾姆總督苦笑著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
原來,新耐色瑞爾各州的軍事力量主要分成三個部分︰駐軍司令掌握的正規軍,總督掌握的警備隊和衛隊,以及由地方議會控制的民兵。
這些軍力平時互不統屬,以防任何一方專權,戰時則由戰區長官統一調度,戰區長官一般是軍官,不過也有文官出任此職的。本來索萊頓中將就是新耐色瑞爾戰區長官。現在索萊頓中將被俘,正規軍消耗殆盡,由誰掌握軍權就成了問題。由于議會沒有任何擁有作戰經驗的人選,總督打算親自掌握新魔索布萊州民兵。
諾姆總督昨天下午趕到幽暗地域的新魔索布萊城,和設在那里的州議會扯了一晚上的皮,還是沒能拿到民兵的指揮權。大部分議員堅持要得到中央政府的任命,或召開大陸會議推舉出新的戰區長官,才能交出民兵,否則就是嚴重違法。
可是精靈軍已經打到了家門口,哪里還有時間玩公文游戲?前線早已崩潰,聽說連新埃諾奧克州的總督都戰死了。新魔索布萊州必須馬上組織援軍北上才行。要不然,過幾天精靈的龍騎士或許都要往自己頭上丟炸彈了。
但議員們也有顧慮,諾姆總督畢竟是中央空降下來的外來戶,而且一樣從來沒有打過仗,難保戰場上頭腦一發熱把自己州的子弟兵全填進去了。而州議會一旦私自授權給他,就等于是要替總督負全責,到時候總督大不了調走了事,議員們可是要直接面對選民的怒火了。
雙方擺事實講道理爭得面紅耳赤,沒爭出結果倒是聽到了精靈軍登陸的消息。
大驚失色的諾姆總督立馬帶著衛隊往回趕,還沒出幽暗地域,夏洛特就帶著俘虜來了,讓總督在議會面前大大長了一把臉。議員們也有所松動,建議由總督派出一名實戰經驗豐富的軍官脫離警備隊,擔任議會的民團指揮官,然後帶隊上前線。這樣他們也可以回避私自交出民兵的責任。
可是新耐色瑞爾多少年沒打過仗了,總督手下哪里有什麼實戰經驗豐富的軍官。想來想去,諾姆總督還是只想到了那個被夏洛特形容得以一當百,仿佛死神降臨的菲里-泰勒。
“夏洛特向我詳細述說了你的英勇行為和敏銳觀察力,這都是作為一名指揮官所應當具備的品質,所以我向議會提議由你擔任民團指揮官,相信實戰經驗豐富的你會是最佳人選。”
自己實戰經驗豐富?怕是只有玩CS和打網游的經驗吧。菲里哭笑不得,推辭道︰“這個,我畢竟初來乍到,對實際情況所知有限,恐怕會辜負了您的期望。”
“你不必為此擔心,我打算把民團和警備隊混編,有什麼問題夏洛特都會幫你的。”
原來如此,諾姆總督只是想找個辦法從議員們手里把民團要出來,為此推出了自己這個“經驗豐富的戰斗英雄”,實際指揮權還是打算交給夏洛特這個地頭蛇的。
“由于你不是新魔索布萊州居民,議會將給你授予新魔索布萊城榮譽市民的身份,民團也會在那里集結好等你。現在就收拾收拾,跟我過去一趟吧。”
去幽暗地域?菲里頓時興奮起來。根據前世記憶,那里可是非常奇妙而又刺激的地方,黑暗精靈的地下城也很有特色。他早就想抽空參觀參觀了。
是,總督大人。”
新魔索布萊城給菲里的感覺是……非常之讓人失望。
新耐色瑞爾的幽暗地域只是在名稱上同費倫大陸的一樣罷了,其余的無論規模、深度還是生物種類都完全無法相比。既沒有各種恐怖的怪物,也沒有令人驚嘆的遺跡,連原有的鐘乳石和石筍之類都在長期開發中破壞殆盡。從地表通往地下的道路修建得十分平坦寬敞,兩側的石壁上還開鑿有不少住宅和店鋪。除了用來照明的是各種發光苔蘚而不是電燈,菲里實在看不出這同地球上的公路隧道有什麼不同。
從地面到新魔索布萊城大約只有馬車兩小時的車程。新魔索布萊城在菲里看來,與其說是黑暗精靈神秘而恐怖的地下城,倒不如說是大型地下超市兼停車場。由于洞穴過于低矮,城里所有建築都是從洞底建到洞頂,類似地鐵站,不留一點空隙,令菲里一觀城市全貌的希望徹底落空。
新魔索布萊城的街道十分狹窄,各式各樣的店鋪又密集地擠在一起,加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讓菲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春運時期的火車車廂。馬車在這種地方自然是無法行駛的,車夫熟練地拐了個彎,繞過喧鬧的商業區,進入一個比較寬敞的地下廣場後停了下來。
這個地下廣場約有兩層樓高,停滿了各種車輛和騎獸,顯然是當作停車場使用的。趕開幾個兜售飲料和水果的小販後,菲里跟著諾姆總督下了馬車。他偶然抬頭一看,頓時雙腿一軟,差點滑倒在地。
地下廣場巨大的天花板被各種顏色的熒光染料塗成了大花臉,什麼商店廣告、房屋轉讓甚至桃色新聞應有盡有。而且寫的東西分布得雜亂無章,往往新的直接塗在舊的上面,一層層覆蓋下來,讓人完全看不懂寫了什麼,只覺得腦仁一陣發痛。
“總督大人,這里的地下城都是這樣的嗎?”菲里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指指頭頂。
諾姆總督抬頭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差不多吧,這里還算寫得少的,我的老家新沙瑪斯城那兒,就連地板上都寫滿了,還有活動影象呢!本土的地下城不是這樣的嗎?”
菲里無語,地下城神秘優雅的形象轟然倒塌,他搖了搖頭,跟著諾姆總督向廣場邊緣的一個出口走去。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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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34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六、最摳門的議會
“總督大人,這里真的是議會嗎?”菲里站在一座精致的大拱門前,語氣中充滿困惑。拱門上掛了一塊牌子,上面“新魔索布萊第一公立小學”的字樣清晰可辨。
“是啊。”諾姆總督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菲里只好跟上,“原來在市中心是有一間比較氣派的議會會場的。可是議員都有自己的工作,要開會也只能是在周末或者晚上,會場平時都空著,還要雇人打掃和看守,實在浪費。後來前任議長干脆把會場租給商人開了賭場,所得金額用來發放議員津貼,議會則搬進這所小學,反正開會的時候學生都回家了,大家也沒什麼意見。”
菲里聽得直翻白眼,心想這新魔索布萊州的議會真是摳門到了極點,居然連個會場都要如此節省。剛進去兩步,兩人就不得不停下了,因為一大群人將通道堵得嚴嚴實實。
小學入口處是一塊比較寬敞的小廣場,四周是通往各教室的門窗。現在小廣場被幾百號人擠得滿滿當當,所有人都盤腿坐在地上,手里舉著寫有“我們要吃飯!”、“強烈抗議議會無恥行為!”、“堅持到底就是勝利!”等等口號的條幅,在那里靜坐示威。示威者中有人類、卓爾、矮人等多個種族,個個都是一臉憤怒的表情。時不時還有人站出來喊上兩句很有煽動性的話,隨即響起一陣鬧哄哄的應和聲。
農民工追討拖欠工資?菲里驚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諾姆總督卻變了臉色,“巴姆!尼維爾!你們這是在干什麼?”他從隊伍中間穿過,對領頭的兩個家伙大吼起來。
“總督大人,我們也是沒辦法,議會本來就欠著我們半年的補助金,現在又不肯發開拔費。弟兄們都火了,所以選出我們這些代表來抗議。”名叫巴姆的矮人解釋道,他身上穿著一身陳舊的工作服,看上去好象剛從礦井里爬上來似的。
“是啊,議會那幫老爺連裝備都拿不出來,還厚著臉皮要我們自備,天底下哪里有要人賠錢又賠命的道理?大人,我們已經連飯都吃不上了,請你幫我們疏通疏通吧。”叫做尼維爾的人類中年大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諾姆總督兩眼無神地望向天花板,過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那幫混蛋現在在哪里?”
尼維爾指指正對面的一算小門,“他們都在二樓開會。”
總督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菲里趕緊跟上,找了個機會問道,“總督大人,外面這些人是?”
總督停住了腳步,憤憤不平地說︰“這都是民團的人!澤娜(Zrr)這條老狐狸又擺了我一道!”
菲里愕然。
站在議會開會的房間門外,菲里就可以聽到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剛一拉開門,一只杯子就從里面飛了出來,非常準確地命中了諾姆總督的臉。可憐的總督搖晃了一下,向後栽倒下去,樓梯上傳來一陣重物翻滾的聲音。
為不幸的諾姆總督默哀三秒鐘。
菲里為自己施了一個法師護甲,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眼前出現的場景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東亞某些“民主國家”。
這是一間非常寬敞的房間,估計原來是教室之類。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由許多小桌子拼接起來,上面蓋著厚台布的大會議桌,巨大的黑板上寫著“新魔索布萊州民團開拔籌款會議”。
三十多個貌似議員的家伙正在房間里大打出手,看不出具體分為幾派,每個人都一邊高喊著最惡毒的罵人話,一邊把拳頭或棍子往別人頭上揍。一位矮人議員將一張椅子像戰斧一樣揮舞得虎虎生風,剛要向一個肥頭大耳的人類商人打去,卻被一名偷襲的卓爾絆倒,隨即頭上挨了一記花瓶,再也爬不起來。一名打昏了頭的法師竟然發出一個火球術,幸好準頭不佳,飛出了窗外,接著就被怒火沖天的眾人一頓猛踩。一位漂亮的伊莉絲翠牧師倒在門口,頭上腫起一塊大包,本來就十分清涼的衣服完全成了爛抹布,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很容易讓不明內情的人產生邪惡的聯想。幾個小姑娘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臉蛋上還掛著淚珠,很顯然是被抓了差的學生。
房間里唯一一個沒有受到波及的人是一位正趴在講台上打瞌睡的女卓爾精靈,茶杯什麼的飛到她那里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看來是個法師。菲里估算了一下距離,咬咬牙給自己用了一個加速術,一個箭步跳上桌子,接著從諸位議員頭頂上一躍而過,終于成功抵達講台邊上。
女卓爾精靈估計是被吵醒了,慢慢抬起腦袋,用迷糊的眼神將菲里從頭到腳打量了好幾遍,然後發出了含糊的聲音︰“菲里-泰勒?”
“正是,尊敬的議員小姐。”
“是就好。”女議員伸手往自己的包包里摸了兩下,掏出一張卡片遞給菲里。
“伊莉絲翠神殿美容變形術優惠卷?”
“哦,不對。”女議員一把奪過優惠卷,又翻找了幾下,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榮譽市民證書,沒錯,是這張。”她理了理銀色的頭發,擺出職業性的微笑,“泰勒小姐,為了獎勵您對新魔索布萊州的杰出貢獻,州議會決定授予您新魔索布萊城榮譽市民的稱號,這是證件,請收好。”
“……諾姆總督沒說清楚嗎?我是男的!”
女議員瞪大了眼楮,然後以極為敏捷的動作將菲里一把拉了過來,在菲里來得及作出反應之前上上下下地摸索起來,一邊摸還一邊驚嘆,“真的耶,上面沒有呢,哇,真的是男的!”
房間里激烈的打斗不知不覺停止了,所有還能保持清醒的議員都將驚訝和羨慕的目光投向講台上糾纏著的兩人。
“這麼快就勾搭上了?”
“那位穿粉紅色袍子的就是那個菲里-泰勒?看上去還是個小姑娘嘛。”
“唉,議長老毛病又發作了,又有一位倒霉的少女要被蹂躪了。”
“我看是發情期到了吧。”
“不許侮辱我們卓爾!”
這時房門突然被“砰”地一腳踢開,鼻青臉腫的諾姆總督出現在門口,“都給我安靜!你們這幫混蛋到底在干什麼?”
隨著諾姆總督一聲堪比龍吟的大吼,房間里立即鴉雀無聲。幾個小姑娘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早已準備好的牧師也進來為傷者治療。籌款會議很快又得以繼續進行。
不過這對于解決實際問題毫無幫助,各位議員顯然都得到了謊言王子希瑞克的真傳,把自己的選區形容得仿佛馬上就要發生經濟危機一般,總之堅決反對一切增稅要求,因此裝備沒有,開拔費沒有,拖欠的補助金還是沒有。
“索恩,你也看到了。”女卓爾議長雙手一攤,笑得像只狐狸,“議會實在拿不出錢來,只能從您的總督府財政里解決了。您不是已經收了三個月的戰爭稅嗎?這點費用您應該還付得出來吧。”
諸位議員頓時一片應和聲。
“澤娜!”諾姆總督高聲抗議,“民團可是議會的責任範圍,為什麼我要為不歸我管轄的人付錢?還是過去的陳年舊帳?”
“議會在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之前只有保障本州公民利益的義務,而您要把民團帶到北面去,由此產生的額外花費自然應該由您想辦法。”卓爾女議長說得理直氣壯,“議會現在要加強邊境和沿海防務,囤積戰備物資,實在沒有多余的錢來支持一次沒有得到上級指示而擅自發動的出征,光是向選民解釋為什麼讓他們的孩子到新埃諾奧克州打仗就夠困難了。”
“那也不能要我當冤大頭啊。我也要為警備隊和幾百名下屬官員付薪水,財政只會比你們更緊張。何況這次出征也是為了戰火不燒到新魔索布萊州而發動的啊。”
“要動用民團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女議長一錘定音,“總之此戰由總督府全權負責,民團已經移交給你了,拉不拉得走是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去吧。”
“這是無恥的敲詐!”
眼看又有爆發一場武力沖突的危險,菲里想了想,還是插了進去勸架,“兩位大人,現在軍情緊急,是否先湊一筆款子讓民團可以出發,具體責任先放一放再說。”
“是啊,索恩,你就先墊一下吧。”女議長笑嘻嘻地說。
諾姆總督剛要繼續發火,菲里趕緊一把將他拉住,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總督大人,現在這種情況著急的是您而不是議會。一旦得到中央或者大陸會議的授權,您就可以找個名目把錢收回來了,先忍一忍吧。”
諾姆總督眉頭一皺,同樣小聲說︰“可是我眼下實在湊不出那麼多錢來,這一仗的軍費可全要我籌措啊。”
“要不先找銀行貸款?”菲里出了個主意。
“可是拿什麼來抵押呢?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除非……”諾姆總督把目光投向菲里,“菲里,這次恐怕要委屈你了。”
菲里打了一個寒顫,諾姆總督卻已經轉身向議員們發話了︰“諸位,既然我們雙方都無法提供這筆款子,我提議先申請一筆貸款用于民團開拔。抵押品由總督府提供,是昨天剛剛獲得的戰利品,精靈三桅船‘號角’號!在座的誰有興趣?”
該死的,找錢居然找到自己頭上了,那條船可是自己和十四個警備隊員的戰利品,怎麼說抵押就抵押出去了?菲里心中暗罵,同時發愁怎麼向等著分錢的隊員們解釋。
見了抵押品的幾位銀行家議員比看到骨頭的狗還要行動迅速,還沒等菲里發完牢騷,一筆5金幣的貸款協議就達成了。見總督負擔了大頭,女議長也故作大方地同意民團在她名下的軍械廠賒帳采購武器,不過要計每月%的利息。
在被痛宰一番後,菲里終于當上了名不副實的民團指揮官。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36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七、雜牌中的雜牌
新魔索布萊州民團是一支非常強大的隊伍。
全軍編制為2人,實際人員約5人,共有聖武士2人,術士5人,伊莉絲翠牧師二百多人,塞爾移民來的紅袍法師2人,還有一位出身名門世家的大德魯伊。
現在,菲里正跟著諾姆總督一行人,檢閱著這支在埃蒙港外曠野上列隊的強大隊伍,他全身仿佛觸電一般不停地哆嗦,伸手指向隊伍的前列,用極度亢奮的語調問道︰“那些……就是聖武士?”
2名頭發花白、胡須雪白、皮膚蒼白的老人穿著銀光閃閃的全身甲,拄著長槍騎在駿馬上,背後的旗幟上畫著護衛之神海姆的聖徽。大概是夏天的陽光太過毒辣,這些老人才騎上馬沒多久,便有點喘氣了。
諾姆總督點點頭道︰“是啊,他們都是帝國各大正規軍團的老兵,個個久經沙場戰功赫赫,退役的時候分配了新魔索布萊州的土地,所以就加入民團了。”
菲里又一指隊伍邊上一群正在做游戲的小孩,問道;“這些就是術士?”
“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術士血脈!”一位胖胖的矮人議員搶著回答,“別看他們才十一二歲,個個都精通零級魔法(戲法),還有兩個能用級魔法的,我前幾天還聽新魔索布萊城孤兒院的院長說,要推薦他們去南方幾個州進行募捐表演呢。”
數量眾多的伊莉絲翠牧師都是從學院畢業以後沒有神殿肯要的問題生,由于神學院是包分配的鐵飯碗,所以只好將她們一股腦兒塞進民團。由于水平太差,大多數牧師都只能攜帶木劍,以免在教會儀式(劍之舞)或戰斗中將自己砍傷。
紅袍法師們倒是正值壯年,參加過塞爾內戰,戰斗力不俗,可惜剛到新耐色瑞爾沒多久,都還沒來得及學耐色瑞爾語,必須每人配備一個翻譯才能行動,而會塞爾語的翻譯實在難找,現在仍在招聘中。
而大德魯伊……菲里只看到一頭穿著黑色外套的巨大狗熊趴在地上,脖子上騎著個卓爾精靈小姑娘,正拿了個隻果逗它玩。據諾姆總督介紹,這位大德魯伊出身寶劍灣高貴的德魯伊世家,家族歷史可以上溯到3年前的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時代,以至于太世家了,已經無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人還是動物。大德魯伊先生平時兼職在新魔索布萊城馬戲團打工,卓爾精靈小姑娘就是他的訓練員……
至于其它的成員,菲里看到了費倫大陸的各個歷史時期大多數兵種的大集合,包括劍士、法師、長矛手、弓箭手、標槍手、弓騎兵、輕騎兵、火槍手、炮兵、卓爾刺客、半身人投石狙擊手、構裝魔偶、抱著圖騰柱的獸人薩滿、騎著野豬的矮人騎士、提著石棒穿得象只火雞的馬茲卡部落武士等等。種類之繁多足以開辦一個軍事歷史博物館。如果這是一只數十萬規模的多兵種混合兵團,想必一定會成為許多軍事愛好者的夢想。但要是將這麼多兵種放在一支千余人的小隊伍里,那絕對會變成任何指揮官的噩夢。
陷入噩夢中的菲里在檢閱完民團後終于想開了,反正軍隊真正的指揮官是夏洛特,要頭痛也是由他頭痛,自己只要在戰場上保住小命就成。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菲里拼命地往自己的便攜式魔網終端里充值。由于在這個時代沒有智能化魔網可以下載魔法,菲里只能手動填充,天天累得虛脫。
幾天後,夏洛特終于帶著從各地召集來的警備隊回到了埃蒙,隨即開始了與民團的混編,針對民團兵種駁雜的問題,他想出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解決辦法。
“這些人由我指揮?”菲里瞪大了眼楮,看著面前的半身人投石狙擊手、弓騎兵、構裝魔偶、獸人薩滿、馬茲卡武士、伊莉絲翠牧師等等。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夏洛特會把民團中火槍手、炮兵等比較正規的兵員挑走,然後將剩下的大雜燴又丟給自己。
“是啊。”夏洛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身為民團指揮官兼本次組成的輔助軍團副司令,沒有一支直屬部隊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我精選了這樣一批精銳士兵作為你的獨立大隊!”
得,又是一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家伙。看到公文上總督的大印,菲里懶得再和他爭辯,反正出了問題有些肉盾總是好的,這些雜牌軍打正規戰是找死,但用來游擊或者逃跑,倒是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既然手下有了兵員,總得整理一番。為了一路安全起見,菲里先挑了一架比較新的構裝魔偶作為坐駕。用強化藥水對外殼反復加固之後,這具魔偶基本具備了防彈能力。菲里又裝修了一下駕駛室和動力室,然後就將行李都搬了進去。他將這具魔偶命名為“號角”,以紀念那艘被總督擅自當掉的戰利品。
夏洛特挑剩下的民兵大約還剩5人,菲里簡單地將這支雜牌中的雜牌分成四隊︰矮人巴姆帶著他的野豬騎士和獸人薩滿、半身人投石狙擊手湊成5人,作為第一中隊;尼維爾的弓騎兵隊和馬茲卡武士作為第二中隊;多個連治療術都不太會用的伊莉絲翠牧師帶著未來的術士作為第三中隊,權當是托兒所;自己和紅袍法師、全部9台構裝魔偶以及幾個夏洛特挑剩下的劍士作為本隊。到目前為止,還是只有菲里一個人懂一點塞爾語(在深水城大學時學的第二外語),別人根本無法與他們溝通。要不然夏洛特才不會將戰斗經驗豐富的紅袍們讓出來的。
在亂哄哄地征集軍需品,征召苦力和強制攤派,勞民傷財地把埃蒙市民騷擾個半死之後,新鮮出爐的新魔索布萊州輔助軍團終于在北極港前線崩潰大半個月之後踏上了征途。而這支不足3人的輔助軍團,將要對付的卻是7名訓練有素的精靈戰士。菲里-泰勒也無可奈何地頂著民團指揮官和輔助軍團副司令的光榮頭餃,帶領著他那支雜牌中的雜牌,踏上了前往新埃諾奧克州的旅途。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37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八、屠龍大作戰
新魔索布萊州輔助軍團從埃蒙港向北行軍3天之後,就進入了新埃諾奧克州的境內。
新埃諾奧克州是新耐色瑞爾十三州中面積最大的一個州,東鄰大海,西接淡海,南北跨度近5里,人口卻只有8多萬。全州多為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是新耐色瑞爾最大的畜牧業基地,也擁有新耐色瑞爾規模最大的騎兵部隊。
幾乎在北極港前線崩潰的同時,精靈軍的飛行船隊就襲擊了新埃諾奧克州的首府光榮城(glori),總督和警備隊主力在與精靈空降兵的戰斗中犧牲。此後新埃諾奧克州民兵雖然一度奪回首府,但很快又被伊德里爾指揮的精靈軍主力擊敗。現在雙方正在廣闊的大草原上展開激烈的拉鋸戰,彼進我退、我進彼退,天天都有小規模遭遇戰發生。由于裝備、訓練和軍官素質都遠遠不如對手,民兵們已經漸漸落了下風。
在菲里-泰勒的記憶里,雖然第二次大陸戰爭是從新耐色瑞爾首先開始的,但在整場戰爭中,投入區區幾千兵力就算大戰的新耐色瑞爾戰場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部分,歷史書甚至懶得花篇幅詳細介紹這一區域的戰事。總體上就是精靈主動出擊,帝國軍被動防御,但精靈兵力不足無法擴大戰果,只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最後以精靈主動撤軍而告終。因此對于此戰成敗如何,他也是一無所知。
雖然手下有了5多號人,但菲里感覺自己像一個組織學生春游的班主任遠遠多過像一個指揮官。手下這幫雜牌絲毫沒有半點作為軍人的覺悟,連行軍隊列都排不出來也就罷了,還整天嘻嘻哈哈鬧鬧哄哄,一路上不停地相互打斗或騷擾沿途居民,每次宿營都有人走失。兩世為人都沒有從軍經驗的菲里對此束手無策。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的夏洛特派出了聖武士老爺爺們充當憲兵,坐在馬車上監督獨立大隊的軍紀,各個武裝整齊手執大棒,一旦出現什麼嚴重違紀問題就是一通狂揍,總算讓這幫菜鳥安分了些。
進入新埃諾奧克州的第二天,正當菲里把構裝魔偶的駕駛工作交給一位紅袍法師,自己縮在座位里昏昏欲睡的時候,前方的軍團主力突然發生了一陣騷亂,接著,便響起了“敵襲!”的驚恐叫聲。
菲里聞聲一下子清醒過來,湊到觀察窗前向遠處一望,頓時冷汗直冒,連忙拉開艙門提著行李往外一滾。而遠方已經開始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一、二、三、四,四條龍,有四個精靈龍騎士!”菲里趴在草叢里喃喃自語,然後大聲喊道︰“快散開,臥倒!”
四條綠龍的翼展劃破了北方的天際,遠遠地俯沖向正在行軍中的帝國軍。身著銀色輕甲的精靈騎士們從龍背上肆意地投射著魔法和炸彈,打擊著沒有炮火掩護、沒有魔法支援、甚至連掩體都沒有的新魔索布萊民兵們。整個輔助軍團就這麼暴露在龍騎士的獵殺下。
在一片混亂中,沒上過戰場,甚至連龍都沒有見過的民兵驚慌地逃散,只有極少數人勇敢地對著天空開槍射擊,但普通子彈對于厚實的龍皮效果實在有限。在幾團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龍息噴過之後,反擊者就成了一堆惡心的肉團。但此時龍騎士們似乎是因為發現了後方半里外的獨立大隊,于是匆匆結束了對地攻擊,拉起坐騎,向獨立大隊所在的位置飛去。
看到龍騎士結束了對軍團主力的打擊,向自己這邊飛來,菲里趕緊看了看左右,紅袍法師早已跳出不頂用的構裝魔偶,各自施法躲藏進了陰影之中。而其他人還是亂作一團,但總算是自顧自逃開了。他嘆了口氣,也隱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失去了操縱者的構裝魔偶依然在緩緩前進,這些大目標頓時吸引了精靈龍騎士的注意力。他們盤旋了一圈後再次俯沖下來,瞄準魔偶較為脆弱的頂部投下了尖銳的秘銀投槍,這些銳利的煉金術產品刺透了外殼後,上面鐫刻的咒文隨即發動,在魔偶內部引發了大爆炸。
騎士們一輪投擲之後,道路上就多了四團熊熊燃燒的廢鐵塊。
意猶未盡的龍騎士在沖上高空後盤旋了一會兒,欣賞了一番民兵們四散奔走的丑態後,抽出了另一支秘銀投槍,再一次俯沖下來,企圖摧毀剩下的構裝魔偶。但這次他們注定不會像上次一樣輕松了。
四名紅袍法師從陰影中突然出現,合力對一頭正在俯沖的綠龍施展了重力術,毫無防備的綠龍頓時帶著它的騎士一頭載倒在地上。可憐的騎士被遠遠甩離了龍鞍,正好落在了一群馬茲卡部落武士中間,還沒等他清醒過來,就被十幾根石棒一通猛砸,眼看是不活了。
剩下三名龍騎士見狀猛地拉起坐騎,在空中打了個轉後一齊將手中的投槍擲向紅袍法師,但其余的紅袍法師也適時從陰影中出現,合力撐起了防御結界。在一陣沉悶的響聲之後,這一波攻擊又被化解。打紅了眼的龍騎士不斷將坐騎拉起又落下,和十二位紅袍法師打起了激烈的魔法對戰。
起先落到地上的綠龍這時也漸漸從撞擊的眩暈中清醒過來,眼看就要掙扎著爬起來。突然,一團黃綠色的氣體出現在它鼻子前方,仿佛幾千只臭鼬同時放屁的氣息立即使這頭嗅覺靈敏的綠龍再次暈了過去。菲里在昏倒的綠龍面前顯出身形,揮手驅散臭雲,略為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便攜式魔網終端放出死亡一指,完成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屠龍壯舉。
“這樣就算是屠龍了嗎?如果還是在那個時代,這就算是殺害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吧。”看著眼前的綠龍屍體,菲里的心情十分古怪。不過這種情況下實在不容得他感慨,一名龍騎士已經發現了這個突兀的粉紅色身影,轉身向他俯沖過來。
“這下真的要和龍打了。”菲里回憶著教科書上關于綠龍的描述,在布下防護後丟出兩個音爆術卷軸,這是針對綠龍超凡聽力的最佳攻擊手段。正在俯沖的綠龍仿佛當頭挨了一錘,頓時搖晃起來。在勉強飛行一段距離後終于被迫著陸。還沒站穩,便一口酸息噴來!
盡管感到死亡氣息的臨近,菲里反而感到頭腦遠比平時更加清醒。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扇子作為施法的觸媒,對著綠龍發動了反擊。
“……GsofWin(狂風)!”
一陣狂風,輕易的將噴向菲里的所有酸息又反過來吹了回去。在一連十個增幅卷軸的加強下,狂風術的風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最強大的熱帶風暴。綠龍的頭部一下子籠罩在自己噴出的酸息中,因為眼楮被腐蝕而痛苦地嚎叫。更加不幸的龍騎士先是掉落地面,然後又被因劇痛而暴走的綠龍一腳踩扁。
“砰!砰!”一陣排槍響起,夏洛特終于帶著幾百火槍手趕來支援了。上百發破魔彈的攢射使綠龍的翅膀成了破抹布,再也無法升空了。
狂怒的瞎眼綠龍來回奔走,胡亂噴吐著酸息,但依舊無濟于事。痛打落水狗是一切智慧生命的天性。剛剛四散逃走的士兵又紛紛聚攏起來,用火槍、弓箭、標槍甚至投石索向瞎眼綠龍發起圍攻。最終,還是那位獸人薩滿將刻上了攻擊性符文的圖騰柱丟進龍嘴,炸飛了它半個腦袋,這才干掉了生命力極為頑強的大爬蟲。
最後兩位龍騎士見狀不妙,只好放棄了對紅袍法師的攻擊,拉起綠龍準備結束戰斗。或許是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這兩位龍騎士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轉身撲向逃往其它方向的潰兵,尾隨著他們俯沖下來,用炸彈、魔法和酸息熱情地招待著這些倒霉鬼,使他們在火海和酸液之中跳起了死亡之舞。一群落後的卓爾精靈首當其沖,在酸息中死傷慘重,一時間哀號聲一片。
突然,草原上穿來“嗷”地一聲大吼,一頭兩人高的巨大狗熊,不對,是大德魯伊突然從一個地洞里一躍而起,怒吼著向打擾了它冬眠,不,是傷害了大德魯伊喜歡的卓爾小姑娘的那名龍騎士撲去。無視龍騎士身前重重的防御魔法和綠龍恐怖的酸息,大德魯伊那肥厚的熊掌一把抓住龍尾巴,猛地向下一拽,巨大的綠龍竟然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頓時摔得七昏八素。
還沒等看呆了的眾人回過神來,大德魯伊先生似乎還不解氣,居然一手舉起龍尾,以自身為圓心,將體積大過自己幾十倍的綠龍像風車一樣轉得呼呼生風,然後一脫手,倒霉的綠龍和它的騎手就像洲際導彈一樣騰空而起,飛了足足有一里多遠,準確地同正在全速逃跑的最後一名精靈龍騎士撞在一起,然後伴隨著巨大的響聲一同墜地,將平整的草原砸出一個大坑。
足足過了一刻鐘,菲里才從眼前震撼性的場面中反應過來,轉過頭看看大張著嘴一副呆相的夏洛特,再回頭看看其他仍然處于石化狀態下的眾人,頭腦一片空白。
“大德魯伊,就是這麼厲害的嗎?”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38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九、戰爭中的政治經濟學
在遭遇精靈龍騎士襲擊之後,大德魯伊和他的訓練員立即成為整支隊伍中地位最高的人。牧師們不惜耗費巨大的神力使用了完全治療術,終于將卓爾小姑娘臉上和身上的灼痕完全消除,肌膚光潔得好象做過了神殿里最高價的美容神術。在當天晚上的緊急會議中,全體軍官一致贊同,推舉偉大的大德魯伊先生為新魔索布萊州輔助軍團第二副軍團長,並且將軍團代號定為巨熊軍團(大德魯伊是吉祥物?)。由于這位大德魯伊先生已經不太會說人話,因此這一職務由他在馬戲團的訓練員,即卓爾小姑娘格瑞娜(Grynn)代理。還不到8歲的小精靈一步登天,爬上了這支雜牌軍的第三把交椅。
菲里專門撥出2個專業技術很差,但卻很會照顧小孩子的女牧師,一路上伺候大德魯伊和格瑞娜,還將繳獲的精靈龍騎士輕甲改小後交給格瑞娜,以保障這位重要人物的生命安全。為了讓大德魯伊免遭長途跋涉之苦,菲里又臨時改造了一具構裝魔偶。于是行軍隊列里出現了一幕奇景︰一頭巨大的狗熊趴在一輛更加巨大的平板車上打著呼嚕,背上坐了一群唧唧喳喳的卓爾美少女,前頭拉車的是卻是造型恐怖的構裝魔偶。還有一群人舉著水果、飲料和點心跟在平板車四周,以便少女們隨時取用。
為了穩定軍心,提高士氣。當晚,夏洛特下令將四頭綠龍剝皮拆骨,做了一頓龍肉大餐犒勞全軍。這一舉動立即讓這支雜牌軍仿佛吃了偉哥(強效壯陽藥)一樣精神振奮,好象人人都成了屠龍勇士一般。菲里又參照後世經驗,用龍皮的邊角料連夜趕制了一批屠龍作戰紀念章,分給每一位士兵,讓他們日後有了吹噓自己屠龍壯舉的資本。對于立下大功的紅袍法師,菲里則許諾戰後為他們每人免費訂做一件魔法物品。暗中卻將最值錢的大塊龍皮和龍骨大半落了自家口袋。
因此,當新埃諾奧克州民兵終于同巨熊軍團遭遇時,一個個都對其士氣之高漲感到驚訝,特別是看到每個人胸前的屠龍作戰紀念章和馬車上四個巨大的龍頭時,更是對援軍充滿了信心。在民兵的帶領下,巨熊軍團順利抵達了新埃諾奧克州民團的指揮部。
在一處偏僻的小村莊里,夏洛特和菲里見到了新埃諾奧克州民團的現任指揮官,州議員路德維希。路德維希看上去十分疲憊,面孔削瘦,眼圈發黑,頭發亂得象鳥巢,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自信。在他的介紹中,菲里對當前的戰局終于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
北極港前線的大潰敗和精靈援軍的登陸,確實使帝國方面遭受到沉重打擊,並且讓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指揮的精靈軍一下子向南推進了5里。但是以區區數千兵力,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想要壓制4萬人口的北方州和8萬人口的新埃諾奧克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精靈軍在北方州和新埃諾奧克州形勢最好的時候,也只能說是控制了一部分“點”和“線”,即重要城市和交通線。其它地區仍有大量的游擊隊活動,而精靈軍根本無力清剿,甚至連佔領區之間的陸上交通都無法維護。而且由于民兵及時疏散了居民並燒毀了倉庫,伊德里爾只得到了很少一點戰利品,卻要負擔新近抵達的5陸軍和艘戰艦的補給。光是這麼多軍隊的口糧,就足以掏空伊德里爾的儲備,更不要說彈藥、藥材和魔法物品了。
據路德維希議員的介紹,雖然伊德里爾帶著5軍隊進駐光榮城,使得新埃諾奧克州民兵的壓力大增,連議長都在一次遭遇戰中犧牲。但他這麼做也等于是抽空了在北方州的全部兵力,活動在那里的游擊隊已經成功切斷了伊德里爾同北極港之間的聯系,並且收復了除首府以外的全部失地。只要南方各州能夠在糧餉、彈藥和兵員上給兩州民兵以一定支援,就有希望將不堪重負的精靈軍活活拖垮。
以菲里的眼光來看,現在的戰局正好印證了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中關于“進攻要有限度”的觀點。因為佔領區的擴大、交通線的延長、戰斗傷亡和疾病減員的增多等,都會削弱進攻的力量,所以進攻者必須掌握時機,量力而行,適可而止。進攻者應該在自己尚能組織有力防御,而敵對勢力的反攻力量尚未形成之時,立即轉入防御,這就是進攻的頂點。而現在精靈軍不但已經遠遠超越了進攻的頂點,而且連最起碼的給養都無法提供。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不自量力地想要通過閃電戰一舉摧毀整個新耐色瑞爾,結果卻把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
現在帝國雖然戰敗,但還有廣大的新耐色瑞爾和上千萬人口作為後盾,經得起損失。精靈雖然取勝,卻只有一個小小的北極港可以作為後方,其自身生產能力和精靈軍的消耗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眼下伊德里爾沒有足夠的口糧喂飽軍隊,沒有彈藥和魔法物品可以補充消耗,沒有軍械廠可以維修武器。帝國軍和游擊隊有十三州近乎無限的後備兵員,而伊德里爾的後備兵力還在25里外的大洋對岸,死一個就少一個,下一批援軍至少要半年才能到來。而且根據本土傳來的戰況,精靈王國派不派得出援軍還很難說。
如果是在費倫大陸上已經被精靈滲透過了的國家,精靈軍還可以依靠游俠團體、“僑民”或變節者迅速穩定佔領區秩序,建立附庸軍隊,從佔領區獲得資源來繼續進行戰爭。但是在新耐色瑞爾,精靈游俠和“僑民”根本不存在。精靈軍在戰場上因為其卓爾血統,而愚蠢地虐殺了投降的索萊頓中將,又等于是自己堵住了動搖者可能的投靠之路。精靈佔領區擴張得越大,只是負擔越重,離失敗越近罷了。
既然精靈軍幾乎不可能進一步南下,那麼索恩-諾姆總督為什麼要在準備非常不充分的情況下,急匆匆地派出這樣一支雜牌軍參戰呢?菲里能夠想到的,活了3歲的諾姆總督沒有道理想不到。既然如此,巨熊軍團北上就只能是出于政治上的考慮。
瑪納斯大陸十三州殖民地雖然統稱為新耐色瑞爾,其實在行政上是彼此獨立的,有各自的總督和議會。只有在戰爭時期,才會有戰區長官統一管轄整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一般來說,戰區長官由當地軍隊的最高領導擔任,其次就是戰區各州的總督了。
原來的戰區長官自然是軍隊的最高領導索萊頓中將,他被俘身亡後,戰區長官的位子就成了各位總督爭奪的目標。在與中央政府聯絡困難的情況下,戰區長官就要由十三個州議會聯合組成的大陸會議選舉產生。而要贏得選舉,諾姆總督就要提高自己的聲望和知名度。
作為在新耐色瑞爾出生的卓爾精靈,諾姆總督已經擁有了本土優勢。他在新耐色瑞爾擔任政府官員超過了年,先後擔任過五個州的總督,在資歷上也遠遠超過了幾個對手。唯一的欠缺就是諾姆總督從來沒有當過兵打過仗,缺乏軍事經驗。而其他總督中倒是有幾位曾在本土軍隊里服過兵役的。這在戰爭時期的選舉中實在是一大隱患。
因此,諾姆總督要在大陸會議召開之前,利用自己轄區緊貼戰場的優勢搶先出兵。一方面配合新埃諾奧克州民兵打上幾個勝仗,以顯示自己有能力領導大家打贏戰爭。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同前線戰士打好關系,並且鍛煉嫡系部隊的戰斗力,以便于在當上戰區長官之後有可靠的基本部隊可用。
而新魔索布萊州議會同樣清楚這些情況,所以才會在出兵之事上表現得不情不願。但讓諾姆總督當選戰區長官總比讓其它州總督當選來得好,因此在諾姆總督稍作讓步後,州議會還是支持了這次出征。
夏洛特雖然軍事能力有限,但公關能力實在不錯。他剛同前線戰士踫上頭,就勻出一批武器彈藥交給路德維希,以稍稍緩解他的後勤壓力。當晚還組織了一次聯歡會,伊莉絲翠牧師們和只會戲法的小術士正好充當演員,連大德魯伊先生都表演了幾下拿手的雜技。隨軍帶來的酒水幾乎消耗一空,但兩軍之間的關系也融洽了許多。
一切都如諾姆總督事先所計劃的那樣,夏洛特先通過種種方式同前線戰士打好了關系,然後在他的要求下,路德維希議員同意將巨熊軍團的大部分兵力以小隊為單位同本地民兵混編,用老兵帶新兵的方式參加實戰鍛煉。軍團中單兵戰斗力較高的紅袍法師之類則集結起來,然後在向導指引下尋找機會,嘗試著拔掉一些敵方據點,或吞掉小股敵軍,這樣向後方報上去也比較光彩。一旦精靈軍支撐不下去,撤退回北方。巨熊軍團就能夠分享擊退侵略者的大功,從而為諾姆總督的競選造勢。
然而,戰爭固然是政治的延伸,但是如果真的用政治家的方式去策劃戰爭,那多半還是要出問題的。這個道理的真實性,夏洛特和菲里在第二天就真切地感受到了。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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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39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孤注一擲
深夜!新埃諾奧克州光榮城
零星的火頭在空曠的城市里依次燃起,映照在雲層上,顯出幽幽的緋紅色。大隊大隊的士兵聚集在城外的內河港口一帶,在無數支火把的照耀下陸續登船離開。盡管全軍秩序井然,空氣中卻始終彌漫著揮灑不去的凝重和悲傷。
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站在港口的塔樓上,望著燃燒中的光榮城,幽幽地嘆息。
“又要打沒把握的仗了嗎?”
精靈軍的困境,其實比新耐色瑞爾人估計的還要嚴重得多。伊德里爾-利亞頓已經無法為他的部下提供下個星期的口糧了(這個世界時間的算法同我們的世界略有不同,一年有365天,分為十二個月,一個月有3天,一個星期是十天,另外的五天不歸入某個月,它們獨立出來,成為特殊的日分)。
自伊德里爾從北極港出兵之後,精靈軍遠征艦隊司令塞拉爾少將為了爭功,竟然在沒有通知伊德里爾又沒有帶足給養的情況下,擅自指揮一部分輕型艦艇從北極港南下。在襲擊了一番南方諸州沿海城市後,艦隊來到了藍河(BlRivr)河口的光榮城,一下子把剛剛佔領該城的伊德里爾逼到了絕境。
本來伊德里爾率軍7從北極港一路攻擊南下,各類補給已經消耗掉了許多。依靠沿途的繳獲,勉強還能維持作戰。進入光榮城後,卻發現發現城里大小庫房被搬得可以餓死耗子,居民逃散一空,精靈軍一無所獲。之後幾天的掃蕩戰也沒有弄到多少東西,反而在戰斗中消耗掉不少彈藥。當足足名水兵向他要求補充糧食時,伊德里爾當場就暈了過去,當他清醒過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帶著衛隊將塞拉爾少將逮捕,暫時關押起來。
眼下精靈為數不多的倉儲還在北極港,伊德里爾手頭的存糧節省一點的話大概還夠他手下的45人吃上一個月,但要是再加上艦隊的消耗的話,就連一個星期都難以支持了。
本來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是讓艦隊撤回北極港。但偏偏海上刮起了風暴,艦隊根本無法出海。眼看軍隊就要在光榮城餓肚子,伊德里爾只好孤注一擲,選擇發動新一輪的進攻,坐以待斃或者祈禱奇跡發生都不是他的性格。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完成。
“報,報告告將軍,城外敵軍似乎發現了我軍的行動,正對我軍哨兵進行小股襲擊。”吉爾伯特上校喘著粗氣跑上塔樓,上氣不接下氣地向伊德里爾報告情況。
“不必理睬他們!只要別讓人類沖到港口就可以了。”伊德里爾轉過身,眼中流露出一絲迫切和緊張,“我要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報告將軍,塞拉爾少將對自己將艦隊帶入絕境深感羞愧,已經在禁閉室上吊自殺。”不知是否是因為運動過量,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吉爾伯特腦門上流淌下來,在布滿灰塵的臉上劃出一道道小溝。
“將他就地火化了吧,其它的呢?”
“是,塞拉爾少將身故之後,艦隊全體校官都表示服從閣下的指揮。”
“那就好,我們也上船吧。”伊德里爾在得知自己終于掌握了全軍之後,顯得輕松了不少,自顧自走向樓梯。吉爾伯特擦擦頭上的汗水,也跟著下了樓。
“精靈軍放棄了光榮城?”一聽到這個消息,指揮所內的眾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連大德魯伊先生都把他巨大的熊頭湊了過來。
報信的民兵顯然對這只大熊有些畏懼,向後猛地一縮,然後才對著路德維希議員開了口︰“千真萬確,光榮城里的精靈昨天晚上不知怎麼的全部上了船,向西開走了。我們今天早上進城一看,一個精靈都沒剩下。而且城外的幾個據點也一下子空了。”
“向西?”夏洛特、菲里還有路德維希趕緊撲向桌上的新埃諾奧克州地圖。光榮城位于藍河出海口附近的主河道邊上,往東一小段路就是大海。往西的話……
三根手指在地圖上沿著藍河的藍色線條向上游移動,越過幾條小支流,最後在一片巨大的淺藍色區域停了下來。
“淡海!”
淡海,瑪納斯大陸第一大湖,藍河就從湖中流出,直通大海。面積幾乎和整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相當。新耐色瑞爾有5萬人口居住在淡海沿岸的大平原上,這里氣候溫和,地勢平坦,其新埃諾奧克州以南部分是新耐色瑞爾最主要的糧食產地。精靈艦隊進入淡海後只要再向南航行一天的路程,就能夠劫掠到足夠的糧食。而且淡海南岸與沙漠相接之處,還有豐富的礦產和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最大的兵工廠,一旦精靈得到了這些東西,就完全可以堅持作戰到下一波援軍抵達,並且給新耐色瑞爾十三州以沉重打擊。
但進入淡海對精靈軍而言也意味著極大的風險。首先,主力的西進會使得北極港完全處于不設防狀態;其次,笨重的大海船在7里長的藍河上行駛時簡直和靶子沒分別;最後,淡海對精靈來說是完全不了解的領域,深入一無所知的敵境作戰,往往是覆滅的前奏。
不過精靈軍以後會怎麼樣都跟夏洛特和菲里無關,只要精靈艦隊成功進入了淡海,他們這次出兵的目的就徹底泡湯了。因為精靈艦隊進入淡海後第一個可以劫掠糧草的目標,就是新魔索布萊州。
一旦出現了新魔索布萊州出兵北援卻將敵人放到自己土地上的情況,諾姆總督立即就會被貼上好大喜功,不自量力乃至于不通軍務的標簽,別說競選戰區長官了,就連總督的官位十有八九都會被新任戰區長官為了立威而解除。夏洛特和菲里作為總督府下屬人員,職位自然也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巨熊軍團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擊精靈艦隊,絕對不能給它們襲擊新魔索布萊州的機會。
“全軍出動,向藍河一線出發。”夏洛特果斷地下了命令。
“我也會讓我的人沿途騷擾,阻滯其前進速度。”路德維希也爽快地表示了配合,放過毀壞自己家園的仇人,同樣是路德維希無法承受的責任。
必須找一個合適的地點進行阻擊,才有成功的可能。菲里在地圖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無奈新埃諾奧克州一馬平川,又地廣人稀,實在沒有地形或城鎮可以利用。一直找到淡海邊上,才發現了一個小黑點。
“藍堡?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40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一、尷尬的雙方
夏日的烈焰傾洩在翠綠的新埃諾奧克大草原上,似火的驕陽下,蜿蜒的藍河閃耀著粼粼金光。一支龐大的船隊鼓著雪白的風帆,在微風中緩緩逆流而行。船隊上方的天空中,還有兩艘小巧的飛行船和三頭綠龍來回盤旋,試圖尋找潛伏在草叢中的敵蹤。
伊德里爾站在旗艦“皇冠”號的船頭上,眉頭緊鎖。在他身後,一大群參謀軍官正忙忙碌碌的在地圖上標注,河岸的草地上,不計其數的步兵排成一條長長的縱列,在灘塗中艱難行進。
從光榮城出發已經有5天了,但艦隊距離淡海還有不短的路程。出身陸軍的伊德里爾不得不承認,自己大大低估了在河道行船的難度。
精靈艦隊沒有領航員,沒有水文資料甚至沒有一份詳細一點的地圖。一路上接連不斷的淺灘、礁石、急流以及游擊隊的騷擾,使得精靈軍不斷減員,許多戰艦擱淺、翻沉,而糧食和彈藥也日益匱乏。
在接到路德維希議員的魔法傳訊後,新埃諾奧克州的牧民和民兵們想盡了一切辦法給溯流而上的精靈艦隊找麻煩。這些彪悍的草原之子大多是從被精靈滅亡的南費倫大陸諸國逃亡過來的難民,幾乎家家都同精靈王國有著深仇大恨,近來又給精靈遠征軍燒殺搶掠了一番,所以這幾天來每時每刻都有游擊隊騎著快馬活動在艦隊周圍。他們或是潛伏在河邊草叢里,用來復槍狙擊船上的水手;或是在上游漂下各種簡易爆炸物,破壞船只;甚至派出水鬼在夜色掩護下鑿船和縱火。由于河道寬度有限,一旦有船只損壞就會堵塞航道,必須清理後才能繼續前進,于是精靈軍的行程被進一步拖慢了。
為了艦隊的安全,伊德里爾只得派出步兵在兩岸巡邏和偵察,結果前方的河灘一夜之間布滿了陷阱和地雷,還有大隊騎手遠遠地吊在精靈軍的附近,時不時一個沖鋒過來打上幾下冷槍,一旦精靈軍追擊,就騎馬逃走,精靈步兵根本無法追上騎手,卻又不能遠離艦隊前去清剿。由于火藥有限,艦炮也不能經常發射,結果弄得只能被動挨打,士氣日益低落。
實在沒辦法的伊德里爾派出了珍貴的飛行船和龍騎士,前去驅散聚集在兩岸的游擊隊。起初這樣做還有一點效果,甚至搶到了一些食物和火藥。但很快,游擊隊也學乖了,他們白天將隊伍隱蔽到遠處,等到夜間空軍難以出動的時候又來到河邊騷擾。而且游擊隊的數量越來越多,精靈步兵和船只的損失也越來越大,甚至有兩個龍騎士因為出動過于頻繁,導致綠龍脫力墜落,結果被大群游擊隊干掉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伊德里爾估計自己還是可以在補給耗盡前進入淡海,並保住絕大部分的兵力。然而問題不止于此,接下來的航程中,他還有一道難關要過,其能否成功關系到精靈艦隊的生死存亡。
那就是扼守著藍河與淡海的交匯點,曾經駐扎著小半個第七艦隊,在新耐色瑞爾十三州中排名第三的軍事要塞——藍堡。
近百年來,隨著精靈勢力的全面擴張,耐色瑞爾帝國在海上競爭中漸漸處于不利地位。一個個商站和殖民地被精靈海軍摧毀,曾經遍布世界的貿易網日益萎縮。為了以有限的兵力保住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年前的一位海軍將領提出了“存在艦隊”概念,即將艦隊撤退到安全的腹地,避開敵方海軍的兵鋒。同時由于己方艦隊的存在,又可以牽制敵艦隊的行動。他認為這樣能夠讓艦隊發揮出比直接交戰更加良好的效果。在這種觀念下,他在藍河與淡海的交匯處新建造了一座海軍基地,作為整個艦隊的備用母港,以便在戰局不利時保存艦隊,同時防止敵軍深入淡海。這座海軍基地就是藍堡。
不過到了現在,第七艦隊的絕大部分戰艦已經沉沒在了埃蒙港外,索萊頓中將進攻北極港時又從這里抽走了一大批軍械和物資,新魔索布萊州民兵展開游擊戰後,又借調了不少藍堡的官兵充當教官,這座要塞的實力已經大大削弱了。這也是伊德里爾敢于西進的原因。
“地方倒是挺大,可惜冷清了點。”站在藍堡的城牆上,菲里對周邊環境作出了個人評價,一旁的大德魯伊也點了點他碩大的熊頭。
原本按照設計,藍堡是由藍河南北兩岸的陸地堡壘,河面上的浮動炮台和淡海一側的軍港組成。但由于資金不足和政策改變,這一巨大要塞成了爛尾工程。浮動炮台和北岸的堡壘基本沒有動工,極目望去,除了荒草便別無他物。南岸的軍港倒是有一半的碼頭已經可以使用,可是造船廠等配套設施都處于未完工狀態,並由于日曬雨淋逐漸坍塌,簡直就像是荒野中的古代廢墟一樣。
菲里現在身處的南岸堡壘總算修建的比較象樣了,但城牆上的炮位卻大多空空蕩蕩,似乎是被挪走了。而且整個堡壘只有一個海軍少尉帶著五十多名士兵駐守,另外還有一些軍屬、牧民和漁民居住在港口一帶,實在是冷清的可以。即使菲里和其他所有隨軍法師用光了法術和魔法物品,也只傳送過來一百多人,完全不足以守備要塞。
“設計時用于容納5人的要塞,現在滿打滿算只有不到3人,用冷清形容都是過分了。”剛剛傳送到這里的路德維希議員一邊強忍著長距離傳送所帶來的不適,一邊愁眉苦臉,“尊敬的泰勒小姐和大德魯伊閣下,兩位還能傳送更多的人或武器過來嗎?”
又一個把我認錯性別的,菲里在心中暗自嘀咕,卻沒有表露出來,“很抱歉,即使藍堡有精確定位傳送陣,傳送上百人仍然是非常困難的。我已經用光了全部的傳送卷軸和魔晶,連剛剛繳獲的龍晶都用掉了。大德魯伊想必也用光法術了吧。”
大德魯伊聞言拼命點頭,毛茸茸的大臉上一副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仿佛就是被嚴重剝削的可憐工人,完全看不出這是一位可以把巨龍當皮球丟來丟去的暴力分子。
其實還是有一個傳送法術的,菲里偷偷看了一下左手上的定位傳送戒指,它可以把菲里瞬間送到埃蒙港的總督府。如果沒有這玩意,他還真不敢來這即將化作戰場的地方。
“唉,”路德維希議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去周圍的村子看看,想辦法再湊些人過來吧。不過武器實在難辦啊,上回來這里征兵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把要塞軍械庫搬空了。希望兩位明天恢復後能繼續施展傳送法術,眼下這種局面,哪怕多一個人也是好的。要是就這麼放精靈艦隊過去,南方各州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菲里剛想安慰路德維希兩句,身後房間里的精確定位傳送陣卻又一次發出了耀眼的白光。菲里回頭看看大德魯伊,這頭大熊趕緊搖頭,表示不是自己做的。
當白光散去,出乎在場諸人的意料,索恩-諾姆總督和澤娜議長出現在了要塞傳送室中。
“我得到消息,不久這里將會有一場激戰爆發,所以就帶著索恩過來了。”穿著法師袍的澤娜找了張椅子坐下,“正好索恩這家伙對這一仗有些自己的看法,希望大家參考一下。索恩,接下來你說。”
諾姆總督似乎對議長搶了他的話頭有些不滿,瞪了澤娜議長一眼,女議長只是笑著不說話,總督只好收回目光,轉身對本地的最高領導開了口。
“路德維希,精靈軍現在到了哪里?要塞的情況如何?”
“伊德里爾昨天晚上才從光榮城出發,要到這里應該還得花四到五天時間。至于要塞,”路德維希議員站起身來,指了指外面,“您看一眼就知道了,我不認為我們能夠在一支精靈艦隊的攻擊下守住這里。”
諾姆總督走到城牆上粗粗看了一會兒,就又走了回來。“看來情況不太妙,我在接到菲里的魔法傳訊時就有了一個設想,現在看來的確有實施的必要。路德維希,既然我們暫時無法同精靈艦隊正面對抗,那為什麼不讓它們過不來呢?”
“請您說具體一點好嗎?”路德維希議員有些摸不著頭腦。
“也就是說截斷藍河,讓敵人的戰艦趴在干涸的河床上!”諾姆總督說出了他驚人的構想。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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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8 08:41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二、陰差陽錯
“截斷藍河?”在場諸人除了澤娜議長以外,全都驚訝地尖叫起來。
路德維希看了看門外寬闊的藍河,又看了看諾姆總督的臉色,確定總督不是在開玩笑後,小心地組織了一下措辭︰“總督大人,您的計劃,恐怕有些超出我們的實際能力啊。”
諾姆總督擺了擺手︰“你是想說我異想天開吧。這也不怪你,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閑得無聊跑到戰場上胡說八道。”他忽然伸手入懷,掏出一份薄薄的地圖。眾人立即一擁而上,來到總督面前圍觀起來。
“十年前藍堡動工的時候,我正好因為一些原因擔任工程總監。在施工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諾姆總督指指地圖上藍河的起點,即其流出淡海的這一段,“雖然淡海如此廣大,可是流入藍河的水量卻少得可憐,這一段的河床也非常之淺,根本無法讓吃水較深的戰艦通過。當時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疏浚了這段河道,同時也造成預算嚴重超標,以致于工程最終下馬。
現在正是7月初,雨季還沒有來到,這段藍河的水位正是最低的時候,如果我們能在最短時間里修起一道簡易水壩,從藍堡到下游的馴鹿河都會馬上斷流!”說著,諾姆總督把眼光投向菲里。
菲里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有微汗冒出。難道要我用魔法修築攔河水壩,這也太扯了吧。
“這個,總督大人,我只是一名煉金術士,不是工程師,也不是擅長土石作業的變化系法師。像修築攔河水壩這樣的大工程,實在不是我一個4級法師可以辦到的。”
“呵呵,你誤會了,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諾姆總督顯得很有自信,“議會方面已經向各州發出了緊急照會,要求各地派遣法師過來,你只要煉制一些相關藥劑就可以了。接下來,我們來商量一下具體步驟吧。”
荒涼的藍河兩岸突然變成了熱火朝天的巨大工地,在路德維希的煽情游說和澤娜議長每人每天五枚金幣的高薪誘惑下,臨時征集來的上千名民兵、牧民和漁民爆發出了驚人的勞動積極性,連老人、婦女和小孩都投入了勞動。兩道土堤迅速在河口最狹窄出現,並且隨著勞工數量的增加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向河心延伸。
新魔索布萊州議會為了不讓戰火燒到自己的土地上,對于這一計劃實在是不惜工本,和民團開拔時的吝嗇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藍堡精確定位傳送陣的白光從早亮到晚,從各州搜羅來的魔法師一批批地投入了施工。菲里從來沒有想到在號稱魔法荒漠的新耐色瑞爾還會有這麼多法師存在,雖然基本上只是十級以下的低階法師,可是足足5多人的數量足以應付這樣一個粗制濫造的工程了。在諾姆總督的統籌安排下,菲里這個煉金術士和略通魔法物品制造的澤娜議長負責生產大量精力藥劑,好讓那些拿了高薪的勞工沒日沒夜地埋頭苦干。大德魯伊帶著一幫他找來的熊朋友干著最辛苦的力氣活,將藍堡和軍港建築中的大石塊卸下,充作水壩的建築材料。亡靈法師負責召喚出骷髏,讓這些骨頭架子抱著狗熊們拆下來的石頭一隊隊跳進河里,使自己和石頭一起成為水壩的一部分,然後再由勞工們在縫隙間填土、夯實。最後在一些重要地段,讓少數幾個變化系法師用“化泥為石”法術進行加固。
為了讓湖水有處可去,總督親自帶著全部戰斗塑能系的法師,用各種攻擊性魔法和手頭幾乎全部火藥硬生生在北面的湖岸邊炸出一條半里長的坑道,將湖水引到了一個據說通向地下暗河的大洞穴里,至于會不會在幽暗地域引發水災,大家一時之間也管不著了。
隨著精靈艦隊的日益接近,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緊迫感。終于,在開工後的第五天晚上,大德魯伊將一塊比他的體積大上一倍的巨石牢牢地插進了大壩最後的缺口,從而結束了這一規模有限卻耗資驚人的工程。為了這條一里長的簡易水壩,新魔索布萊州議會僅法師的招聘費用就花了五萬金幣,加上其它費用,足以讓議會在三年內處于嚴重負債狀態。
望著空空蕩蕩的河床,疲憊不堪的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因為精力藥劑失效而軟倒的勞工在河流兩岸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沒有個兩三天工夫是別想再起來了。法師們全都迫不及待地擠進了要塞傳送室,可惜一個也走不了。因為以傳送法師的疲勞程度,恐怕需要有一名高級牧師在目的地現場復活被傳送錯誤塞進牆壁、地板或天花板的倒霉家伙,才能保證法師們完完整整地回家。
等到所有人將身心狀態調整好,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所幸一直沒有精靈軍逼近的消息。又過了兩天,夏洛特帶著巨熊軍團的主力來到了藍堡,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消息。
早晨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著霏霏雨絲,清澈的河水在幽深的峽谷間緩緩流淌,空氣中充滿了原始森林特有的芬芳。這本來是熱愛叢林生活的精靈最喜歡的風景,不過此時這些長耳朵的不速之客們完全無心欣賞。
“藍堡在哪里,淡海在哪里?”看著船邊高聳的山崖和茂密的針葉林,伊德里爾感到一陣頭昏腦漲,額頭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閣下,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我們在哪里!”一向唯唯諾諾的吉爾伯特也不顧上下禮儀大聲嚷嚷起來,“即使宰殺了全部飛龍,我們也只剩下三天的糧食了,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造成嘩變啊?”
“我又能怎麼辦?”伊德里爾煩躁地在甲板上踱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貿然深入內陸實在是一大敗筆,一路上的種種損失就不說了,現在更是進退無路,軍心動搖,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突然,前方的戰艦上傳來一陣歡呼。伊德里爾停下了腳步,用困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吉爾伯特,見他一臉茫然,只好大聲向桅桿上的信號兵發問,“出什麼事了?”
“大、大人,報告!前方發現了一座城鎮,還有人類活動的城鎮!”信號兵跌跌撞撞地從桅桿上下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伊德里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傳令,全體步兵上岸,以最快速度佔領此地,注意在第一時間佔領並保護好糧倉。”他抽出了自己的指揮刀,狠狠地往甲板上一插,“生死存亡,在此一戰!”
*********
“精靈艦隊進了馴鹿河?”諾姆總督、澤娜議長還有路德維希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馴鹿河是藍河最大的支流,發源于極北之地的大冰川,水量豐沛,其下游的寬度甚至遠遠超過了藍河干流。由于游擊隊騷擾得太成功,一直到截流成功之時,精靈艦隊也沒有駛過馴鹿河口,從而躲過了一場大難。由于藍河干流已經干涸,艦隊就自然而然地進了馴鹿河,一路向北去了。
“馴鹿河的上游方向是北方州,再往北是大沼澤,源頭在哪里我們也不清楚。”路德維希皺著眉頭在地圖上比劃,“現在該怎麼辦?”
可惜沒有一個人對他的話有任何反應。花了如此巨資還是沒有抓住精靈艦隊,彈劾、公訴和特別聽證會等等預示著悲慘未來的詞語成了盤旋在諾姆總督和澤娜議長腦門上的夢魘,這兩位資深政客還處于靈魂出竅之中。而其他人見上司還沒有開口,自然也不便搶先發表自己的見解。
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下一條石破天驚的消息傳來。
“精靈軍攻破霧鎮,北方州民團總部陷落!”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8 08:42 P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三、撲朔迷離
狂暴的東風帶著遠方海洋的氣息席卷北方大地,厚重的烏雲低低地壓在林間小鎮的上空,瓢潑大雨無情地洗刷著流淌過鮮血的街巷,卻帶不走濃重的血腥味。雨幕中,長耳朵的侵略者們搬運著一具具屍體,擦拭著剛染上血跡的兵器,坐進被害者的家中吃起了剛剛掠奪來的食物,相互吹噓方才的“戰績”,連日來的陰翳一掃而空。
然而,精靈軍的最高指揮官仍然沒有多少喜悅之色,他坐在鎮長家的二層小樓里,為下一步的行動絞盡腦汁。
“這里是馴鹿河邊的霧鎮?”伊德里爾皺著眉頭注視著桌上剛繳獲的地圖,“我們走到北方州來了?”
“是的,我們剛剛端掉了北方州敵軍的總部!”吉爾伯特略微有些興奮地說,“敵人沒有一點防備,繳獲的糧食足夠我們吃上兩個月!另外還有不少火藥,這下日子可好過多了。”
“是啊,繳獲這麼多東西的確值得高興。”伊德里爾敷衍地說了一句,揮手斥退了吉爾伯特,又俯身下去觀看地圖,馴鹿河流經北方州的西部邊緣,往東翻過一道山脈就是北方州首府石堡(SonForrss)。現在大約一萬民兵正在圍攻石堡城里的數百精靈軍。而石堡東北方向里外,就是精靈軍的大本營北極港。
如果精靈艦隊暫時放棄戰艦,全軍翻山東進,就可以在石堡城下里應外合,一舉摧毀北方州民兵主力,從而佔穩此地,與北極港連成一片。這是一種比較穩妥的選擇。
但是在此期間,艦隊將變得十分危險,隨時可能被敵軍燒毀。即使留下足夠的兵力保護戰艦,耐色瑞爾人也可以在馴鹿河下游設置障礙,使強大的精靈艦隊從此被封鎖在荒涼的內陸河流里,再也無法對各殖民地構成威脅。
另外還有一種相對冒險的選擇,即在收集到糧草物資後,全艦隊轉身南下,搶在敵人作出反應前沖入藍河,或入海返航,或駛向淡海(他還不知道斷流的事)。這樣做可以保全艦隊,但也不得不再次承受幾百里航道沿途的騷擾,並與敵軍在艦隊難以發揮威力的大草原對陣。
伊德里爾思索了很久,但依舊無法作出決斷。從本質上講,他一向推崇冒險精神,用兵頗為大膽,在北極港外以絕對劣勢的兵力發動進攻就是一個明證。但這次西進的一路挫折,讓他發現了自己只適合統率陸軍,實在沒有指揮艦隊的能力和水平。因此現在他有些前瞻後顧,實在拿不定主意。
“唉,反正糧食暫時還不缺,這種天氣下耐色瑞爾人也做不了什麼,還是先等雨下完了再說吧。”伊德里爾終于放棄了思索,拿起了早已涼透的午餐,狼吞虎咽起來。
*********
“還在下雨呢!”菲里站在警備隊司令部的陽台上,望著不遠處雷雨肆虐的海面。
同這個季節北方大多數地方一樣,埃蒙港籠罩在風暴和豪雨之中,天幕低垂,裹挾著魚腥味的海風從東方撲面而來。烏雲中銀光亂舞,斗大的雨滴自空而降,時不時化作傾盆大雨狂瀉下來。海面上波濤洶湧,巨浪不停地拍打著防波堤,其力量之大,甚至讓人有種大地在晃動的錯覺。
天氣不好,事情也一樣不順。州議會堅決地拒絕了諾姆總督關于進一步為北方戰事撥款的要求。相反地,議會通過投票成立了特別調查小組,以追究藍河截流戰術失敗的責任。諾姆總督、澤娜議長還有一大批相關人員都整天待在新魔索布萊城同各界人士扯皮,作為總督專屬傳送法師的菲里只好一個人待在埃蒙港,整天無所事事地望著窗外蕭條的街景,以及陰雲密布的天空。
在巨熊軍團出發之後,埃蒙港又遭到了一次精靈艦隊的炮擊,所幸澤娜議長的軍械廠已經趕制出一批大口徑火炮,雖然無論是炮本身還是操炮者的質量都很值得懷疑,但在足足2多門重炮的覆蓋性打擊下,驕狂的精靈艦隊還是吃了大虧,被擊沉擊傷各一艘,狼狽逃竄。澤娜議長也趁機對自己的軍械廠作了一場有力宣傳,將這批火炮高價推銷給了南方工業較為落後的幾個州。
盡管擊退了來犯之敵,埃蒙港畢竟已經不再安全,過去的繁華景象短時間內是不會恢復了。菲里的煉金術產品也沒了銷路,在為自己做了幾件小玩意後,由于材料費的短缺,他也只好整日里發呆,時不時同前線交換幾個信息,並等待該死的議會討論出個結果來。
民主政府的最大缺陷就是低效率,耐色瑞爾帝國雖然談不上完全的民主政治,但萬事圍著議會轉的體制已經基本上成型了。北極港的大敗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應當由十三個州聯合舉行的大陸會議依舊遙遙無期。各州經過重重請示、提議、討論、投票、再請示、再提議、再討論、再投票,文書流轉會議無窮之後,總算把會議地點定在了新大陸帝國軍總司令部——浮空城灰堡(GryForrss)。但是會議時間和會議代表還有待開會討論,其過程之繁復足以令性急的人吐血而死。諾姆總督期待的戰區長官選舉看來還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里總算是不必擔心敵人,要是有個漂亮姑娘陪我該多好啊,唉,為什麼我還是沒有女人緣呢?”菲里掏出空空如也的錢包,一上一下地拋來拋去,“不曉得夏洛特那邊怎麼樣了,他還欠著我兩個月的分紅呢!”
*********
電光劃破昏黑的天地,樹木和帳篷都在從四方八面打來的暴風雨中狂搖亂擺。低沉的天空下,大地被無邊無際的暴雨籠罩,傾瀉下來的雨水,在草原上形成無數流竄的大小水窪,在風暴的猖狂肆虐下,天仿佛將要崩塌下來,全無節制地傾洩著雨水和雷電,無情地向著原野上的一切鞭韃抽擊。
“阿嚏!”夏洛特縮在厚厚的毛毯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是誰又詛咒我,這該死的天氣,阿嚏!”他伸手擦了擦鼻子,向帳篷外望望,又趕緊縮進了毛毯中。
在這片馴鹿河與藍河匯合的原野上,巨熊軍團和新埃諾奧克州民兵合計五千余人扎下了營寨,一邊苦苦忍受著暴雨的侵襲,一邊還要警惕著精靈軍的突然到來。
自從霧鎮陷落以來,北方州的消息來源就完全中斷了。不知道是那里的民團轉移到了禁魔區域,還是損失了全部會傳訊術的法師,或者更糟糕,已經全軍覆沒了。
情報不明,具體應對措施自然也無法作出。五千多小伙子只好在這片荒涼的草原上住下來,由于連日大雨,許多人都得了感冒,連作為指揮官的夏洛特-薩頓中校也不例外,只能整天縮在毛毯里,仿佛冬眠的狗熊一般。
想到狗熊,夏洛特不由得將嫉妒的眼神投向了對面那畫著巨熊圖案的大帳篷,大德魯伊先生這陣子過得相當幸福,由于軍中伙食單調,加上天降大雨,補給不及時。幾乎天天都有漂亮的卓爾女牧師被大德魯伊通過自然魔法變出來的種種奇妙水果吸引,或是借口向大德魯伊請教魔法,或是陪可愛的小格瑞娜做游戲,爭先恐後地擠進這笨熊的巨型帳篷,使那里鶯歌燕語不斷,時時都有銀鈴般的嬌笑聲傳來。全軍上下那些幾個月沒踫女人的小伙子們都看紅了眼,既羨慕又嫉妒,但誰也沒膽子同能把巨龍當球丟的暴力分子叫板,只好暗中憋在心里。
“阿嚏!在這樣下去怕是要在這里發霉了。”夏洛特感到雨水已經把整座帳篷全部浸濕,連毯子都變潮了,“但願那些長耳朵的家伙比我們更加倒霉,阿嚏!”
七月的雨季,無論戰局還是政局都是同天氣一樣撲朔迷離,無論是誰,都預料不到,接下來會有怎樣出人意料的事發生。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08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四、最荒謬的戰爭
黑雲壓頂,雨季的馴鹿河水勢驟漲,濁流卷著斷樹殘枝洶湧而下,在險峻的峽谷中發出陣陣回響。巨大的戰艦隨著洶湧的波濤上下起伏,如同玩偶被浪頭拋上天空又摔落下來,沒有任何辦法抗拒大自然這樣的浩瀚的威嚴。幾艘不幸的小船被大浪重重地拍到岩壁上,頓時被砸得粉身碎骨,零零落落地散落在河灘上。
被沼澤、森林、激流、泥濘的道路和連綿的山脈封鎖起來的霧鎮中,上萬精靈軍在暴雨中度日如年。四周的森林里,到處充滿了危險的敵人。不知有多少失去家園和親人的獵人紅著眼楮躲藏在鎮外,緊握手中的來復槍,隨時準備狙擊每一個落單的敵人。即便精靈是森林之子,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天天有倒霉的家伙被一槍爆頭。伊德里爾組織過幾次清剿,但收效甚微,之後也只好聽之任之,只要他們不沖進鎮里,精靈就不加理會。
不過對于規模龐大的精靈軍來說,最大的威脅還不是鎮外裝備簡陋的游擊隊,而是身邊無法預防的病魔。
霧鎮簡陋的野戰醫院里,躺滿了雙目無神、眼楮就像死魚一般的士兵,許多人的下半身已經膿腫發臭。他們幾乎沒有接受任何的治療,就只是躺在那里等死。看到司令官趕到,這些病患仿佛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個哀叫起來︰
“救救我!”
“好痛啊!我要死了……”
“長官,請您想想辦法好嗎?”
“求求你,我需要立即治療,下面全爛了!”
雖然心情沉重,但伊德里爾也只能硬下心腸不理會病患的哀求,他叫來了一個隨軍牧師,“現在情況怎麼樣,有辦法治療了嗎?”
“沒有辦法,這里是禁魔區域,一切奧術和神術都無法使用。”穿著淺綠色軍裝的精靈牧師兩手一攤,語氣中充滿絕望,“死者的數量已經超過兩千,還活著的也不過是在等死。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即使我們牧師得了病,也只有一死而已。”
“該死的,我的士兵沒有被耐色瑞爾人打敗,卻要被花柳病消滅了嗎?”伊德里爾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事啊!”
“長官!長官!不好了!”一名士兵急匆匆地撞進了野戰醫院,“安姆船長說是不想待在這里等死,已經把皇冠號開走了!還帶走了三百多個生病的弟兄!”
“什麼!”伊德里爾頓時跳了起來,猛地沖出門外,然後,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精靈艦隊巨大的旗艦“皇冠”號在馴鹿河渾濁的急流中打著轉,不時從停滿了船只的河畔擦過,撞得一大堆小船東倒西歪,甚至當場沉沒。“皇冠”號自己也已經是傷痕累累。雖然船上水手想盡辦法操縱船只,但自然的偉力顯然難以抗衡。隨著一聲雷鳴,鋪天蓋地的大浪向戰艦打來,“皇冠”號立刻消失在了水幕之中。等到浪花退去的時候,水面上只剩下了“皇冠”號船底,仿佛肚皮朝天的死魚一樣,繼續打著轉兒向下游漂去,直到完全從水面消失。
“哦,不!”伊德里爾仿佛一瞬間被抽干了力氣,軟軟地倒在了滿是積水的地板上。
*********
戰爭中,士兵對敵方女性的奸淫一直是困擾軍事家和政治家的一大難題,即使是號稱“溫和優雅”的精靈也不例外,甚至還有些變本加厲。按照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的教義,這也是對“強佔了精靈生存空間的人類”復仇的一種方式,值得提倡。現在全世界半精靈泛濫成災,大多都是這些大兵們“天下布種”所留下的副產品。
霧鎮一戰,精靈軍俘獲了大批女性戰利品。之後由于連日大雨,士兵無事可做,這些女性戰利品就成了大兵們唯一的娛樂項目,軍官也對此不聞不問,好讓一度瀕臨絕境的士兵有一個發洩渠道。
在這樣長時間、高強度的強奸活動中,也不知是從誰開始的,士兵們紛紛染上了性病,在輪奸行為中又把性病傳染給其他士兵。染上性病者的數量像滾雪球似地越來越大,等到有人發病需要治療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捅出大簍子了!
本來染上性病也不算什麼大問題,精靈的抵抗力要遠遠強過人類,許多人類的不治之癥對精靈來說只是不藥而愈的小毛病。即使得病了,精靈牧師一向以神術高超,專業過硬而聞名,一個治療術下去,什麼性病都好了。隨軍的精靈牧師更是從神學院里選拔出來的高才生,這點小問題更是不在話下。
可是霧鎮偏偏處在一片相當廣大的禁魔區域中,這里一切奧術和神術都無法使用。于是全部牧師就成了廢物,過度依賴神術的精靈又根本沒有任何藥品儲備,普通的性病居然成了不治之癥。精靈軍又被暴雨和惡劣地形困在這塊禁魔區域里無法離開,患者只能等死。于是士氣低落、軍心動搖,天天有人開小差逃跑。如果不是還同外界基本隔離,恐怕這支軍隊都要自行潰散了。
“長官,您怎麼了?”吉爾伯特來到野戰醫院,發現了坐到在泥水里的伊德里爾,便將他扶了起來,“您沒事吧?”
伊德里爾終于回過神來,“沒事,那些引起這場災難的女人都處理掉了?”
吉爾伯特想起那些女人怨毒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都處理完了,長官。保證不留一點痕跡。”
“準備一下,等水流平靜一點我們就走。”伊德里爾拍拍軍帽,站起身來,“不能再停留下去了,寧可葬身魚腹,也比現在這樣不死不活地拖著要好。”
*********
“我們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仗,怎麼還會缺糧?新耐色瑞爾過去每年要出口多少糧食啊!”路德維希憤怒的聲音在小小的會議室里回蕩,然而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幾位議員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把腦袋低了下去,一聲不吭。
會議室外,是光榮城被煙灰燻得發黑的磚石房屋和商鋪,即使連日大雨也將它們無法洗刷干淨。全城超過一半的房屋都毀于精靈的焚城大火,剩下的城區里,有些房子的煙囪中已經重新升起了炊煙,但更多的依舊悄無人聲,因為它們的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下,新埃諾奧克州雖然已經全境光復,但幾個主要城市都是一片廢墟,草原上的牧民也在戰亂中損失慘重。難民需要救濟,城市需要重建,軍隊需要供給。而新埃諾奧克州的所有儲備早已見底,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剛剛當選為新埃諾奧克州議長的路德維希向南方各地都發出了求援信,希望得到一些物資和金錢上的援助,同時也通過新沙瑪斯州的超遠程通訊塔向中央政府遞交了匯報和申請。然而,無論哪一邊都沒有好消息。
派往南方的使節,在各地議會的搪塞敷衍下幾乎空著手回來了。各州議會對新埃諾奧克州的光復都表示熱烈祝賀,但一提到錢就顧左右而言他,總之永遠需要開會研究,永遠都是等等再說。
各地的總督府就更不用說了,有的還客氣一點,說是要有中央政府的批文才可以撥款,然後給個象征性的數字。有的簡直象是打發叫花子,連個會見機會都不給,直接轟出門外。
中央政府遲遲沒有回復,路德維希手頭只有一點募集來的個人捐款,數目少得可憐。幾個教會也籌集到少量物資分發給難民,但還是遠遠不夠。緊鄰著的新魔索布萊州又已經花掉了巨額軍費用于援助己方作戰,現在還有3援軍駐扎在大草原上,路德維希實在不好意思向他們開口。
今天,管理庫房的官員向他匯報,糧倉已經基本見底,最多再過三天,光榮城就要斷糧。他召開了緊急會議,但除了大吼大叫一番,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所有人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教會方面有什麼表示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路德維希向一名剛剛去和教會交涉過的議員詢問。
“所有的教會都盡力了。”那位議員搖了搖頭,“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的神殿倒是表示可以提供貸款,但是要有足夠的抵押品。”
“除了土地,我們哪里還有可以抵押的東西!”路德維希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這是要讓新埃諾奧克州變成渥金神殿的自治領啊!”見眾人不再開口,路德維希洩氣地癱倒在椅子上。
以新埃諾奧克州稀少的人口,其賑濟和重建的費用對富庶的南方各州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之所以一毛不拔,當然不會是經濟的問題,而是同新魔索布萊州出兵之事一樣,出于政治上的考慮。
從兵敗北極港到現在,所有的戰爭基本上都是北方州、新埃諾奧克州和新魔索布萊州在拼死拼活,其余十個州幾乎什麼都沒有做。眼看精靈軍已經漸漸疲軟,南方各州自然不希望所有戰勝的榮譽被這三個州取走,各地總督更是視謀求戰區長官之位的諾姆總督為自己權力的最大威脅。它們明著不敢做什麼。但私下里做點小動作拖拖後腿,自然是免不了的。
一方面,它們想方設法拖延大陸會議的召開,最好在開會前精靈軍就已經被消滅。這樣一來,就不必選出一個戰區長官騎到他們頭上了。
另一方面,對于前線提出的種種要求,則盡量拖延。最好前線打上幾個敗仗,這樣的話,沒有參戰的各州在大陸會議上會受到的譴責和沖擊將大大減輕,諾姆總督獲得戰區長官之位的可能性也會減少。
雖然年輕,但作為政客,路德維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總以為南方各州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至少不會眼睜睜看著新埃諾奧克州數萬難民餓死。但事實證明,他還是低估了各州政客們的黑心程度。
“沒辦法了,只好先挪用軍糧吧。”路德維希無奈地下了決定,“讓馴鹿河口的軍隊後撤到新魔索布萊州境內,讓諾姆總督和澤娜議長想辦法供應一陣子。我再向諾姆總督哭哭窮,想辦法弄點東西來。唉,在盛產糧食的本土作戰,居然也會斷糧!政治上的事,真是荒謬啊!”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09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五、前奏
陰雲早已散開,紫色的霞光照拂河面。微波蕩漾,閃耀著一陣一陣的金光。只有陡然變寬的河道與混合著清新水汽的微風,才讓人確信前些天的暴雨和洪水不是虛幻。
蔚藍的天空下,幾艘久經磨難的大船收起了幾乎全部的帆,順著水流緩緩向下游駛去。墨綠的河水拍擊著干舷,濺起浪花變成一片白色泡沫又落了回去。望著眼前平靜的河流,疲憊不堪的精靈們揉揉布滿血絲的眼楮,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視和幻聽。當確定這並非虛幻之後,卻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一個個躺到在甲板和走道上,一動也不想動。
伊德里爾站在船頭,注視著他所剩無幾的軍隊。在一連串的打擊後,他在軍中的威信已經降低到了谷底,大多數官兵對他的命令都不怎麼愛聽了。
“皇冠”號翻沉後不久,精靈軍又一次發生了嘩變,大約3名士兵放棄了危險的水路,裹脅著部分牧師和糧草離開了霧鎮,打算翻過東面的大山,經石堡回到北極港。伊德里爾對此無可奈何。
又過了幾天,雨漸漸小了,馴鹿河終于平緩下來,可是大部分海軍人員拒絕再聽從伊德里爾這個外行的指揮,自行駕船離去。再算上期間病死和自行離隊的,當伊德里爾離開霧鎮的時候,身邊已經只有不到2士兵了,場景空前淒涼。
但更加淒涼的一幕就要到來了——由于大量海軍人員離去,伊德里爾手下缺乏熟練水手,而且較堅固的船只已經被前幾批人開走了,這支已經嚴重縮水的軍隊在接下來的航程中又進一步縮水,擱淺、觸礁、翻沉、相撞等等一系列事件連續發生,士兵病死、淹死、逃亡不斷。伊德里爾對此已經麻木,只是縮在自己的房間里,聽任連接不斷的狂雷和巨浪撼動著船體。
現在,天終于晴了,伊德里爾也似乎有些恢復,開始關心起了部下的情況,並叫來了有關人員詢問情況。
“還是不行,我們還沒有離開禁魔區域!”精靈牧師苦著臉嘗試了很多次,卻施展不出任何神術。
“那我們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該死的禁魔區域?”吉爾伯特捂著下體,臉色蒼白,他最近也開始發病,下身又紅又腫,自然對此極為關心。
伊德里爾瞪了他一眼,“閉嘴,既然我們能走出該死的霧鎮,自然也能離開這更加該死的禁魔區域,你就耐心等等吧,病情比你重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吉爾伯特黯然轉身,想要回到自己的艙室里。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從他肩膀擦過,吉爾伯特慘叫一聲,捂著傷口倒在了甲板上。桅桿上傳來了望員驚恐的叫聲。
“游擊隊,耐色瑞爾人的游擊隊來啦!”
*********
“這幫豬頭政客,真是什麼荒唐的主意都提得出來!”矮人巴姆騎在他的愛豬“雷電”上,對著手下的野豬騎士們喋喋不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季節,居然要我們撤到老家去!這麼大的雨,那條泥路早成沼澤啦!結果我們還是只好餓著肚子淋著雨,走沿河大路回光榮城。下這個命令的人實在是比我家的雷電還蠢,真該扔到酒桶里淹死。”
“豬頭政客”的首領,新晉的新埃諾奧克州議長,路德維希先生一臉尷尬地搓著手,不知該說什麼好。巨熊軍團的成員都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夏洛特臭著臉站在一邊,半點沒有替路德維希解圍的意思。
“諸位連日趕路實在辛苦,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飯菜,還先進城休息一下吧。”見上司無言以對,一名議員趕緊上來解圍。
“哦,現在有糧食了?莫名其妙斷掉我們供給的時候怎麼說得那麼可憐,好象光榮城的人馬上都要餓死了一樣。”夏洛特冷冷地質問,“你們是在把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援軍當猴耍嗎?”
“嗷嗷嗷嗷……”因為淋雨和伙食質量下降而嚴重掉毛的大德魯伊擂著胸脯發出一陣嚎叫,卓爾小姑娘格瑞娜立即給出了準確的翻譯︰“上星期,路德維希議長以非常‘優惠’的價格向渥金神殿出售了藍堡一帶的大片土地,從而搞到了金錢和糧食。”
原本還不敢說什麼的新埃諾奧克州民兵頓時炸了鍋。
“是真的嗎,那里可是全州最肥沃的土地啊!”
“這是在出賣本州利益!”
“我們在那里的牧場怎麼辦?路德維希議長,請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路德維希滿頭大汗,幾位議員拼命地叫嚷著“請大家放心,議會一定會給出合理補償方案”,可惜沒什麼人理睬,連市民都跟著起了哄,城門一帶亂作一團。夏洛特也不管不顧,率軍徑直向城內的軍營出發。
剛來到營房,一個熟悉的粉紅色身影就出現夏洛特眼前,他揉了揉眼楮,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菲里,你怎麼來了?”
正被一大群小孩子抓著粉紅色長袍要糖果的菲里抬起頭,看到熟人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我不來,你們吃什麼?”
*********
“這麼說,渥金神殿要你傳送這麼多糧食,來以工抵債?”夏洛特望著遠處的糧倉,不由得咂咂嘴,“你怎麼會找上這幫神棍的?他們可是連石頭都能搾出油來。”
“還不是你兩個月沒給我分紅!”菲里嗔怒地瞪了夏洛特一眼,臉色微紅。夏洛特看得竟然有些心動,“我最近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想送她一件首飾,手頭又缺錢,只好向渥金神殿借錢買材料啦!誰曉得居然要收2%的利息,這誰還得起啊!”
夏洛特不可置信地打量了菲里一會兒,“你確定是女孩子?你這摸樣應該去找男孩吧!啊!”
“混蛋!”菲里重重地一腳跺在夏洛特腳背上,這時夏洛特才注意到菲里今天穿的竟然是高跟鞋,“不理你了!”菲里氣嘟嘟地一路小跑離開了。站在旁邊的巴姆和其他一些士兵聽了,頓時哈哈大笑個不停。
“團長,泰勒小姐可給你氣跑了,還不趕緊追過去?”
“是啊是啊,再不追怕是要被人搶去了呢,又漂亮又強悍的女魔法師可是很多人的夢想呢!”
追這人妖?夏洛特聽得差點干嘔,卻因為一天沒吃過什麼而什麼都吐不出。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腳,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開飯前全體繞軍營跑步十圈,最後一百人不許吃飯!”
剛剛還在大笑的士兵立即換上了一副哭喪臉,只有掉了毛的大德魯伊惡狠狠地盯著夏洛特,一邊搓揉起熊掌,夏洛特趕緊補充,“所有軍官例外!”
看著一臉得意的大德魯伊和黑著臉的部下,夏洛特嘆了口氣,向食堂走去。突然,意外發生了。
咻、咻、咻!一枚,兩枚,三枚紅色的煙花突然在空中爆開,城市里頓時一片大亂。
“敵襲警報!精靈軍來啦!”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10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六、備戰
硝煙彌漫。
光榮城外原來經過兩個多月重建,開始有些恢復生機的港口和集市現在到處都是殘牆斷垣,倒塌下來的房屋煙霧繚繞,焦黑的木頭上還有幾點火星,不時有輕微的 叭聲傳出。路德維希議長慢慢走在街道上,地上遍布的大小彈坑,讓人每走一步都要尋找地方下腳。
“完了,要破產了!”路德維希抱住腦袋,面容扭曲,“3萬重建費用就這麼泡湯了啊!”
“咦,你不是早就破產了嗎?”夏洛特嘲諷地說,“各州加起來5萬金幣的有償援助,外加渥金神殿5萬金幣的貸款,你的任期里還得完嗎?恐怕拖到下下任都還不出來!借了這麼多錢,你卻一座炮台都沒有修,一條精靈炮艦就把光榮城搞得焦頭爛額,才一條船啊!真是廢物!”
“你……”路德維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伸手想指責夏洛特,但舉到一半,還是無力地放下了。
半天前,一艘精靈炮艦毫無預兆地從藍河上游經過光榮城,對毫無防御能力的光榮城一頓炮轟。見城里毫無反應,居然停下來轟擊了足足三個小時,直到把港口和集市完全化為廢墟,這才揚長而去。
這對剛剛以戰功當選議長的路德維希無疑是極為響亮的一記耳光。更要命的是,如果他
沒有撤走馴鹿河口的駐軍,那麼就算無法完全抵擋住敵軍,也能阻滯一段時間,讓光榮城能有所準備——他也是作此考慮而沒有優先加強城防的。今天的慘況也不會發生。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撤走馴鹿河口的駐軍原本是為了減輕財政負擔,可是最後他還是向渥金神殿屈服了,頓時弄得兩頭不討好。一想到渥金神殿那位“中金”牧師(相當于地區主教或某市分行行長,渥金神殿最高領導為“聖幣”,下面分金幣、銀幣、銅幣三個階級,每一階級又分上、中、下三等)的無恥嘴臉,路德維希就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先是脅迫自己以非常吃虧的價格賣掉了藍堡一帶的大片土地,然後又聲稱由于距離遙遠,雨天難行,神殿只能付出金幣,要糧食得等一個月。
可即便動用軍糧,光榮城的口糧供應也只能維持一個星期了,哪里等得了一個月?那位“中金”牧師又一副體貼的樣子,建議用光榮城的精確傳送魔法陣將糧食從南方運來,為此需要租用大量空間戒指和空間袋盛放糧食,還要雇傭傳送法師。自然,這筆開支也記到新埃諾奧克州議會的頭上。
如此多的花費,路德維希即使貼上全部的賣地款項還是不夠,只好又借了5萬金幣的貸款,才得到了價格已經漲了5倍的超高價糧。為此,他不得不同時面對幾乎所有人的憤怒︰被害得餓肚子的友軍和己方民兵,失去了牧場的西部平民,對地方政府私自賣地不滿的帝國中央,現在還要加上因為議會措施失當而再次失去家園的首府市民。他的耳朵里已經開始回響“彈劾、下台”等等恐怖字眼。
“這還是第一艘,接下來可能還有幾十上百艘,甚至會有精靈軍攻城。”以戰時狀態為名,暫時擺脫了渥金神殿的義務勞動的菲里插口,“我想這里應當馬上布防,或者疏散居民。我們到底是戰是走?”
路德維希一愣,馬上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對了,精靈軍怎麼會只有一艘戰艦過來?而且現在才剛剛放晴,他們竟然會在暴雨和洪水中趕路?”
“這個……”陪同路德維希巡視的軍官和議員也都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由于雨季,光榮城同周邊各地也有一段時間沒什麼聯系了,一時之間有些冷場。
咻、咻、咻!又是三枚紅色禮花升起,城牆上響起了刺耳的魔法蜂鳴聲,以及市民驚恐的叫喊。
“該死的,又來了!”這是路德維希頭腦中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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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各地的報告和俘虜的口供,精靈軍在霧鎮發生嘩變後,分成小股各自從水路和陸路離開。”路德維希坐在狹小的會議室里,向與會者通報當前獲得的情報,“其主力應該還在後面。我軍先期在馴鹿河下游設置的障礙物已被先行船只破壞……。”
巨熊軍團和新埃諾奧克州民兵軍官圍坐在一張佔據了會議室絕大部分空間的大圓桌邊上,研究著新埃諾奧克州地圖。近兩天來,已經先後有六批敵艦企圖通過位于河口的光榮城入海。依靠新魔索布萊州剛剛運到的3多門大口徑火炮,守軍終于在第六批敵艦經過時,擊毀了一艘掉隊的運輸船,俘獲了數十名精靈士兵,從而拷問出一些口供。加上各地快馬送來的情報,光榮城的諸位終于對形勢有了一個比較準確的了解。
霧鎮嘩變後,現在的大草原上到處都有三三兩兩向北逃亡的精靈潰兵,有的是直接從霧鎮自己逃走的,有的則是半路上翻了船只好走陸路。完全攔截這些家伙是根本無法做到的,只能讓民兵和游擊隊作好防範,能消滅掉多少是多少。
有可能威脅到光榮城的,主要是正從上游一批批過來的精靈艦隊。盡管它們已經分裂,但實力依舊強大。即使州議會願意違背民意放它們出海,這些家伙說不定還想著再次攻下光榮城呢!因此,光榮城守軍必須設法阻擊敵艦,即使不能將其消滅在河道內,也要顯示出光榮城的戰斗力,以打消敵軍重佔此地的妄想。
現在再往上游去尋找合適地形布防已經來不及了,眾人將目光集中到地圖上光榮城的周邊。在光榮城附近,藍河被大沙洲一分為二,北航道寬而淺,只能允許小船通過。南航道窄而深,是船只入海的主要通道。光榮城就在南航道的南邊岸上。對面的沙洲上過去曾經有一座炮台,但已經在戰爭中被毀,尚未修復。
光榮城目前的軍事力量,共有巨熊軍團25人,民兵4人,大口徑火炮25門——一部分在炮戰中損失了。全城居民大約有3萬,必要時可以征發用于勞役。
“我建議發動全城居民,在城北的河道上盡量多地布置障礙物。”夏洛特建議,敵兵壓境,他就是對路德維希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好暫時放下了。“我們還有水雷嗎?”
“庫存不到十枚。”路德維希搖了搖頭,“以光榮城現在的工藝水平,做點爆炸瓶還湊合,觸發引信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說著,他將目光投向菲里。
“閣下,煉金術士並非萬能,沒有合適的材料與工具,我也做不了什麼。”菲里搖了搖頭,“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哦,說說看。”
“閣下既然已經不惜成本地傳送了這麼多糧食,為什麼不繼續傳送武器呢。趁著空間戒指和空間袋還沒有歸還,我和另外幾位法師可以到新魔索布萊城運軍火回來。”
“可是價錢方面……”路德維希有些猶豫,他已經欠太多債了。
“澤娜議長同意我們在她的廠里賒帳。”菲里繼續蠱惑,“何況,要是光榮城丟了,再談什麼欠債豈不是非常可笑?”
“好吧。”路德維希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不必考慮費用問題,什麼用得上的東西都盡量運來,我買單!”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11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七、迫敵出戰
八月的烈日下,響亮的號子聲、嘹亮的歌聲、傾洩石子的轟然聲在藍河沿岸組成一首雄偉渾厚的交響樂。站在城牆上就可以看到下面人頭湧湧,光榮城四周都變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大工地。上萬民夫、數千士兵、十幾位法師和數不盡的骷髏架子正為了堵住精靈艦隊暴打一頓而努力著。
狹窄的河道里堆積了包括巨石、人造暗礁、沉船、水雷等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足以令最優秀的水手望而卻步。中間還拉了好幾條掛滿爆炸物的攔河鐵鏈,一旦斷裂就會立刻引爆。
南岸的陸地上,蜘蛛網般的戰壕和簡易的炮壘已經初步成形,代價是十幾位亡靈法師和變化系法師累得虛脫並要求提高薪酬,三百多門大小口徑的火炮已經進入了繪制著巨大的反魔法陣的陣地,一幫這輩子也沒開過幾次炮的業余炮兵正在緊張地測繪。成箱成箱的精力藥劑、破魔彈、熾火膠仿佛不要錢一樣,堆得滿地都是。嶄新的後裝滑膛槍與來復槍發到了每一個士兵手中。就連民夫也拿到了淘汰下來的舊式火槍。
在不計成本的瘋狂大采購和迅速但昂貴的傳送運輸下,光榮城的軍事實力在一夜之間的到了極大加強,但也讓新埃諾奧克州議會背上了三十年也還不清的債務,路德維希對于不斷增長的帳單上的天文數字已經徹底麻木,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債務留給後任了。
主持采購的菲里自然也撈足了油水,光是回扣就抵得上夏洛特一年的分紅了。不要驚訝,法師大多數都是非常自私的,從來不放過撈錢的機會,除非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在學生會里就整天琢磨著貪污經費的菲里自然不會例外。可惜這些錢大多數還是以白條的形式存在,要想讓它們變成金幣,所需時間怕是比打完這場戰爭還長。
依仗著新銳兵器,守軍已經成功地打退了一波敵軍戰艦的進攻,把他們堵截在了上游,這使得全軍士氣大增。但精靈軍也在上游的岸邊扎下了營盤,現在雙方都是在和時間賽跑。精靈需要集結兵力並重建指揮系統,人類需要進一步加強工事和訓練士兵。戰場處于暫時的平靜。
“精靈方面已經聚集了十五條船。”路德維希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簡陋的精靈大營,“人數應該已經超出了一千。”他放下望遠鏡,“幾乎全是純種精靈,半精靈很少。以我們現在的兵力防守尚可,進攻就很危險,根本沒法打肉搏戰。但等下去的話,敵人的數量就有可能會增加到三千甚至更多,得想辦法讓他們搶先進攻才是。”
路德維希這一邊的兵力足足有六千五百人,並且不斷有各地的援軍趕到,還有上萬武裝市民可以提供幫助。對付一千敵人似乎輕而易舉,但事實上,如果對手是純種精靈,那麼在肉搏戰中即使有十倍兵力,人類也肯定是輸的一方,更何況光榮城的軍隊幾乎全是訓練不足,實戰經驗缺乏的新兵。
精靈看似清秀縴弱,然而在他們瘦弱的身形下面,其實隱藏著已經習慣使用火器的人類難以想象的搏斗潛力,就算是最精銳的帝國正規軍,在精靈士兵的刀劍面前往往也只能退避三舍。他們可以把箭射得距離比子彈還遠,並擁有通過漫長壽命積累下來的豐富戰斗經驗,往往還會幾個相當實用的低級法術。唯一的遺憾是精靈的生育率低,人口增加緩慢,無法與人類在戰場上拼人命,不然戰爭形勢早就一邊倒了。
“以我們的火力應該不會有發生肉搏的可能,另外,為了逼迫他們放棄長期對峙的打算,我們也有所準備。”夏洛特安慰說,同時向菲里使了個眼色。
會意的菲里立刻打了個手勢,兩架巨大的構裝魔偶立即轟隆隆地向前沿移動,身上還扛著一根又粗又大的炮管,上面刻滿了復雜的魔法紋路。到了預先被清理好的一塊空地上,一架構裝魔偶背著炮管蹲下充作炮架,另一架魔偶則小心翼翼地將發射藥包以及一枚銀光閃閃的炮彈填入炮口。
“這是軍械廠實驗中的64磅魔法增幅炮,預計射程可以達到兩里,泰勒參謀長為此特制了巨型開花彈,今天就先讓對面的精靈試用試用……”夏洛特還沒向路德維希介紹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就把他一屁股震倒在了泥地里。
“轟!”
“咻——”炮彈拖著長長的尾音,劃過天際,最終在打精靈營寨的外牆上,騰起一陣煙霧,既而又一聲爆炸,無數彈片飛濺開去。
“唉,打偏了。”路德維希正要收起望遠鏡,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煙怎麼是綠的?咦,他們在干什麼?”
視野中,以炮彈落點為中心的一大片地方都被黃綠色煙霧籠罩,精靈驚恐地亂跑,幾名法師似乎在趨散煙霧,不過趨散的效率顯然遠遠不夠,煙霧還在擴張中。
“那個是什麼?”雖然略有所覺,但路德維希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六百發附了臭雲術的銀彈!”菲里卻沒有什麼顧忌,“那幫家伙今天保證會被燻得吃不下飯。為了確保他們今天會臭得睡不著,我還準備了兩發。”
路德維希摸摸鼻子,心想這小姑娘真是沒有半點淑女風度,居然會去琢磨這些臭東西。
“另外我還生產了臭蟲彈、跳蚤彈、蟑螂彈、蒼蠅彈等等,反正他們的船因為角度的關系打不著這里,今天晚上就讓這些家伙嘗嘗鮮!”菲里摩拳擦掌,對于能夠重溫傳說中的種種整人游戲而感到十分興奮。
看來日後那地方要重點整治,消滅病蟲害了,路德維希看了看在他心中已經化作惡魔形象的菲里,又看了看遠處的精靈營寨,心里不由得想。
*********
當又一發滿載著臭蟲、跳蚤之類的炮彈飛來時,筋疲力盡的精靈法師和牧師們不禁有了想哭的沖動。
眼下伊德里爾和他的部下還在游擊隊的騷擾下慢慢趕路,已經聚集在光榮城下的都是先期離開的海軍人員。這些家伙互不統屬,只是被堵在一起而臨時合作罷了。
本來,精靈在扎營的時候就準備了各種魔法防護措施,只要不是飽和性炮擊,就不可能破壞營地的保護屏障,可害蟲和臭氣攻勢就不是法術能對付的了,即使落在營外,一樣會造成危害。
臭氣還可以用空氣淨化術或狂風術驅散,那些該死的小蟲子就太可惡了,它們既不是亡靈生物也不屬于邪惡陣營,神術很難殺滅。歹毒的人類還在自己陣地前灑了大量驅蟲水,逼著這些小東西往精靈這邊爬。而什麼都缺的精靈軍卻沒有足夠的驅蟲水可用了。
法師和牧師們用盡了種種辦法,蟲子減少的速度還是遠遠不如增加的快,眼看軍營快要變成害蟲養殖中心,而全體精靈都是害蟲飼料了,這對天生愛干淨的精靈來說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面對人類的害蟲和臭氣攻勢,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向上游再後撤一段路,離開敵軍陣地的炮火射程。但是現在季節已經開始入秋,風向同水流方向一樣都是從西到東,即從大陸吹向海洋。而精靈大帆船行動都要依靠風力,根本無法逆流而上。
全員回到船上更不可行。沒有岸上的崗哨,萬一敵人派了水鬼安裝炸彈或者干脆將火炮趁夜推過來怎麼辦?天底下沒有比一動不能動的戰艦更理想的靶子了。
“受不了啦!”一名軍官抓著滿頭的跳蚤狂吼起來,“上船、上船!我們現在就沖過去!”
有了軍官帶頭,早就忍耐不住的水兵們一哄而上,一邊詛咒著可惡的人類,一邊飛快地逃離了大營。少數穩健派也在部下的抗議下身不由己,亂哄哄地上了船。
“終于開始了。”菲里微笑著放下了望遠鏡,對路德維希說,“閣下很快就會發現,議會這次的開銷絕對是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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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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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2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八、燃燒的藍河
灰蒙蒙的天空下,藍河南岸黑煙彌漫,火光四起。潮濕的泥土被猛烈的炮火炸飛到天空,飄飄灑灑散落四處。
面對充滿險阻的河道,精靈們使用了一種非常暴力但也非常有效率的做法︰將空船裝上足夠的火藥和火油、柴草,順著水流漂到障礙區引爆,“轟”地一聲一下子清理出一大段航道。在連續放了三條船後,精靈軍正式的突破開始了。
十二條戰艦張滿了帆順流而下,數百門艦炮將如蝗的炮彈打到河邊的陣地上,把平坦的河灘打得千瘡百孔,以此發洩對剛才卑鄙的害蟲攻勢的憤慨。
幾名精靈法師站在第一艘戰艦的船頭,冒著槍林彈雨排除水中的殘余障礙物,他們用火焰箭將漂浮在水面上的水雷擊爆,用粉碎術破壞人造暗礁和剛才的沉船。雖然法師護甲和護盾可以抵御大部分槍擊或彈片,但在密集的破魔彈攢射下,還是偶爾出現了傷亡。
“……放!”
夏洛特一聲令下,岸邊的上百門火炮接連開火,炮彈飛出的尾焰如成片流星劃過天際,一層如白絮般濃重的稠霧在陣地上自由地漫步、浮游。遠處的戰艦不時亮起魔法防護的閃光,這一輪的炮擊大多沒有起到效果。
“不愧是精靈艦隊,浪費起魔力來眼楮都不眨一下。”菲里不由得感慨,隨即轉身向實際擔任全軍指揮的夏洛特請示,“現在是否進行下一步計劃?”
“再等等,”夏洛特搖了搖頭,“下一輪炮擊就要來了,先隱蔽!”說著,自己已經先縮進了戰壕,還往頭上加了一頂附魔盾牌。菲里則更進一步,跳進了剛剛挖好的散兵坑,還用各種防護魔法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反正便攜式魔網終端里的3個法術位足夠他揮霍了。而隨軍的紅袍法師則盡職地給炮兵陣地都加上了防護,才各自躲進掩體里。
精靈艦隊的反擊迅速而猛烈,一發發呼嘯著的圓形炮彈從軍艦右舷飛了出去,落在缺乏魔法防護的陣地中,泥土飛濺,碎石與斷樹枝在空中飛舞著,厚重的煙塵將眼前的一切包裹起來。
躲在小小的散兵坑里面,菲里感覺自己好象登上了一艘停在汪洋中接受暴風雨洗禮的小破船,劇烈的震動讓人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顛出來,而劇烈的爆炸聲簡直要把人變成聾子,他開始後悔沒有給自己放一個隔音結界了。
好不容易震動漸漸消失了,菲里揉著嗡嗡作響的耳朵,用了個擴音術大聲叫嚷起來。
“快放信號!出動飛行軍團!”
一名年輕紅袍法師聽到菲里的喊聲,趕緊從塵土里狼狽地爬出來,摸出一個魔法焰火用力往天上一扔,一聲輕響,綠色的禮花冉冉升起。
“嘎……嘎……”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雜亂的嘶鳴,一大群不同種類的飛鳥從原本隱藏著的幻術雲朵里冒了出來,從高空掠過底下排成一線的精靈艦隊。
“這是什麼?”路德維希望著天上的灰鷹、鴿子、海鷗、燕子等等原本絕對不可能和平共處的鳥類,大惑不解。
“大德魯伊先生的飛行軍團。”菲里指著遠處正在指揮鳥群的大德魯伊介紹說,“您看,他們就要開始轟炸了。”
大大小小的鳥兒在艦隊上空盤旋一周,突然收起了翅膀,以一個很陡的角度,對準各自的目標俯沖下來。在快要踫到桅桿頂端的時候猛地一頓,接著向上飛起。無數金屬小球從它們的爪下散落,在夕陽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隨即金屬球變成了燃燒的火焰,仿佛漫天火雨從精靈的頭上落下。
精靈戰艦上響起了零星的槍聲和法術爆炸聲,水手和炮手放棄了自己的崗位,用各種武器試圖消滅天上的威脅,不時有飛鳥變成燃燒的火球,墜落到河里或船上。但成百上千的鳥兒實在是殺不勝殺,所有的戰艦先後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苗。本來馬上就會響起的下一輪炮擊變的雜亂無章,歪歪扭扭地不知打到了哪里。而帝國軍的陣地上則是歡聲雷動,一排排炮彈更加起勁地向已經無法再維持魔法防護的精靈戰艦砸來。
精靈法師們拼命想給桅桿和船帆的上方加上魔法防護,可是從甲板到桅桿頂端足足上百尺的距離足以令絕大多數法師為之搖頭。而橫飛的彈片和劇烈顛簸的船體又使爬上桅桿施法變得極為危險。一群飛鳥離去,下一批又從另一個方向飛來,這一次飄落的不僅是跳動的火焰,還有黃綠色的毒霧。精靈的慘叫聲甚至穿透了炮聲,連站在岸邊的人都能清楚地聽到。
“這些鳥倒是相當有用,精靈幾乎沒有什麼對付的辦法。”望著進行著交叉式覆蓋性轟炸的鳥群,路德維希顯得十分滿意,“是誰想出來的?這很值得推廣。”
“這是泰勒參謀長的功勞。”夏洛特說,菲里頓時面露微笑,不過夏洛特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打法好是好,就是那種飛鳥用的微型彈藥有些貴。”
“哦,很花錢嗎?”路德維希回頭看著菲里。
“這個……”菲里有些吞吞吐吐,他在帳上作了太多貓膩了,還好,這些特種彈藥眼下也只有自己煉得出來,別人也不太好查帳,“燃燒彈每粒半個金幣,臭氣彈一個金幣,附了死雲術的每粒五個金幣。”
也就是說這些鳥等于是在精靈頭上灑金幣,路德維希的臉上頓時布滿黑線。
“古人說,窮鬼用刀劍殺人,富翁用金幣殺人,此言非虛啊!”半響,議長先生才擠出一句感慨。
“是啊,是啊!”菲里連忙跟上。
*********
在飛鳥軍團和炮火的集中打擊下,精靈艦隊的先導艦在勉強破壞了一道攔河鐵鏈後,終于成了燃燒的大火團。水手們艱難地操縱著火光沖天的戰艦沖灘擱淺,以避免阻塞航道,接著便紛紛跳水逃生。後續戰艦趁機跟進。現在,算上先前爆炸破壞的,它們面前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道鐵鏈,安全的大海已經近在眼前了。
不過,守軍顯然不願意他們只付出這點代價就安然離開。
一枚紅色的禮花拖著長長的尾煙升起,對岸的沙洲的地面突然一陣翻動,一架架臨時趕制的弩炮從隱藏得很好的掩體里冒了出來,一道巨大的魔法迷霧同時升起,隨著一陣弓弦響動,許多黑色的圓筒劃著弧線從迷霧中拋出,艦上的精靈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圓筒就落在水面上炸開了。
“轟!”圓筒猛然變成通紅的火球,無數的火點夾雜著大片黑雨隨著爆炸向周圍散開。火點與黑雨落到濺到軍艦上後便立刻燃燒起來,炙熱的火焰快速擴散開,風帆、桅桿、甲板上原本就有的火苗變成了熊熊大火。而再次從天而降的大批毒氣彈又成功妨礙了水手們的救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又是一群裝滿了火油的圓筒飛了過來,河中頓時出現了一塊一塊的火區。藍河在燃燒著,陷入火海的精靈戰艦一下子陷入了絕境,四周到處都是燃燒的河水,其烈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魔法防御的極限。現在水手們連跳船逃生都做不到,跳下去無非是將自己火葬而已。
漫天火海中,戰艦冒著濃濃黑煙歪斜著,突然,水面上散發出一團眩目的紅光,隨著彈藥庫被引爆帶來的連串巨響,戰艦的碎片、殘骸在火光下凌空飛舞。等紅光消退,原來停著軍艦的位置上只剩下一堆燃燒著的木塊。而後面的戰艦立時踫撞擠壓在了一起︰航道已經被沉船堵塞。
隨著一連串白煙從河岸上升起,鋪天蓋地的炮彈如同猛烈的流星雨般落在進退無路的軍艦周圍,一時間水花伴著飛濺的火星四射,實心彈將船舷砸出了一個個大洞,而橫飛的彈片使得艦上桅倒帆裂。精靈戰艦一艘艘地變成了燃燒的火把,接著又因為彈藥庫引爆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而火油筒還在不斷地扔進河道,使大火越燒越旺。
看著眼前燃燒的藍河,聽著士兵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路德維希的多日不見喜色的臉上終于又掛上了笑容。他把借來的望遠鏡丟還給夏洛特,拍了拍菲里的肩膀,“不錯,這些錢的確花得物有所值!”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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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3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十九、軍議
涼爽的秋風吹過遼闊的新埃諾奧克大草原,北方的夏天短暫,不過是9月中旬,就已經讓人感到一絲涼意。本來,這正是牧人給牛羊抓膘的好時節,可惜眼前的草原實在太過安靜,看不到半點牛羊的蹤跡。視野之內,除了遠處的營寨,就只有已經開始發黃的牧草,寂靜得讓人感到不舒服。
菲里最後觀察了一遍遠處的敵營,收起望遠鏡,正要走下崗樓,身後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穿著嶄新軍服的夏洛特正慢吞吞地上來,肩膀上代表上校的三顆銀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8月在光榮城外的那場大戰,試圖奪路而逃的精靈艦隊幾乎全軍覆沒。路德維希得以扳回了嚴重下滑的民意,保住了議長的位子。夏洛特則一下子成了戰爭英雄,他的辦公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頌揚信和少女的求愛信淹沒,各式各樣的名貴禮物則堆滿了整間營房。南方各州也在中央政府的明令逼迫和民意壓力下送來許多物資,前線供給的窘迫頓時大為緩解。
現在,夏洛特又得到了帝國軍事委員會的正式認可,晉升為上校軍團長。巨熊軍團也在北方州、新埃諾奧克州和新魔索布萊州的共同認可下升級為三州聯合志願軍團,名義上統帥前線全部軍事力量,實際下轄兵力也暴增至近萬人。新鮮出爐的夏洛特-薩頓上校為此高興得整天穿著新軍裝,掛著上校以上才有資格佩帶的指揮刀在軍營和光榮城四處晃悠,一副爆發戶的樣子。
在新的聯合志願軍團里,菲里專任少校參謀長,原本兼的副軍團長的位子則讓給了大德魯伊維尼先生,菲里一直到升職令送來的時候才知道他有個這麼暴笑的名字,一只這麼巨型的“小熊維尼”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又在象發情的公雞一樣炫耀自己的羽毛了?”菲里調笑說,“今天收到多少無知少女的求愛信了?”
“收到再多,被釘在這麼個破地方又有什麼用?”夏洛特一臉的惋惜,“伊德里爾那個老混蛋今天有沒有要走的意思了?”他朝遠處的營寨撇撇嘴。
“完全沒有。”菲里回答。
夏洛特聳聳肩,“我實在搞不懂,上次戰斗之後,藍河航道已經被徹底破壞,他為什麼還不往北邊跑?”
“天曉得,他居然把船拆了修營寨,還修在禁魔區域里,白白放棄了自己的魔法優勢。”菲里隨意地朝敵營的方向望了一眼,“不過我們也無法使用任何偵察魔法了,真是有夠頭痛的。”
“好了,我不是來找你聊天的,總督大人來了,請你立即回營參加軍議。”夏洛特稍微觀察了一下敵營,便放下了望遠鏡,“諾姆總督從後方帶來了新消息……”
*********
新魔索布萊州總督索恩-諾姆今年已經快要3歲了,雖然對壽命漫長的精靈來說只是剛過中年,但近兩個世紀的宦海沉浮和這些日子的緊張局勢顯然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健康。黝黑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頭頂的白發日漸稀疏,明顯地在往“地中海”方向靠攏,長耳朵無力地地耷拉下來,顯得無精打采。不過他的臉上卻始終掛著微笑,仿佛遇到什麼開心事一樣。
他現在正坐在一間寬大的營帳里,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具光榮城周邊地區的沙盤模型。幾個軍官圍坐在桌子周圍,眼楮都緊緊盯著諾姆總督在沙盤上移動的小棒,時不時竊竊私語一番。一頭大熊懶洋洋地坐在地上,同卓爾小姑娘格瑞娜玩著游戲,脖子上還掛著代表中校的肩章。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菲里和夏洛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沒關系,大家也都剛到。”諾姆總督和善地一笑,“那麼,現在會議開始。在正式開會前,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新來的同僚。”他使了個眼色,原本坐在他身邊的一位瘦高個子的陌生面孔立刻站了起來,“他是新沙瑪斯州志願軍指揮官,原警備隊長瑞克-托里尼少校,他奉新沙瑪斯州總督的命令,帶了一千人前來加入巨熊軍團作戰。”
“在下夏洛特-薩頓,巨熊軍團團長,歡迎來到巨熊軍團。”
“幸會,在下菲里-泰勒,巨熊軍團參謀長,很高興與您共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維尼先生說,他很高興認識您,這點小禮物請收下。”
……
瑞克-托里尼少校顯然有點不善于交際,略為寒暄了一下,就又沉默不語了。他是一位身材修長的半精靈,留著一頭淺褐色的整齊短發,穿著有些陳舊但依然整潔的灰軍裝。他的到來,顯然說明索恩-諾姆已經和新沙瑪斯州總督達成了某種政治交易,這個擁有4萬人口的新耐色瑞爾第一大州也被綁上了諾姆總督的戰車,使他朝著戰區長官的位子更進了一步。難怪他累成這樣還那麼高興。
諾姆總督見大家都已經安靜下來,便向夏洛特使了個眼色,夏洛特立即會意地對著沙盤介紹起戰場狀況。
“……目前,伊德里爾仍然在距離光榮城約十里的南岸上游駐扎,所部約三千,擁有火炮兩百門左右,船艦除四艘雙桅船外已全部拆毀,用于加固營壘。周邊未發現其他敵軍……
……我軍主力在距離敵營約三里處的南岸駐扎,目前全軍約七千人,火炮近三百門。此外北岸還駐扎有一千騎兵,光榮城內尚有一千守軍……
以上就是關于當前戰況的匯報。”
“看起來我軍是敵軍的三倍左右,取勝應該不難吧?”瑞克-托里尼少校聽了匯報有些疑惑,“為什麼到現在還一次都沒有進攻?”
菲里和夏洛特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托里尼少校,您高估巨熊軍團的兵員素質了,以我軍的狀況,躲在工事後面同敵人相互射擊還馬馬虎虎,要是發動強攻或進行白刃戰,怕是還不如地精能打……”夏洛特毫不在意地自曝其短,諾姆總督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
“……所以我計劃用消耗戰術,堅壁清野,使伊德里爾無處劫掠。同時密切監視敵軍動向,一旦他們迫于糧草壓力向任何方向移動,我們就可以利用騎兵眾多的優勢沿路騷擾,再尋機破敵。行軍中的敵人總是比較好對付。”夏洛特說完了他的打算。
諾姆總督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搖了搖頭,“消耗戰術是不錯,但我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
見眾人一臉疑惑,諾姆總督進一步解釋說︰“前不久,大陸會議的時間終于確定下來了,就在十月十日!我們必須在會議召開前結束這里的戰事,否則在政治上會很不利。我知道這讓你們很為難,但我們必須進攻!”
“可我軍現在的實力……”夏洛特還是堅持抗辯。
“所以我請來了托里尼少校。”諾姆總督打斷了他的話,“相信我,這絕對不會是送死,而將是輝煌的勝利!”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14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精靈軍的奇謀
晚風吹過寂靜的草原。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夜幕將人的視線都掩蓋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這一片漆黑中,四千多騎兵集結在一起,靜靜的等待著出擊。
這些參加夜襲的部隊大多數是新埃諾奧克州的民兵,他們都是長年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牧人,騎術精湛,熟悉地形。即使摸黑前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托里尼少校的一千正規騎兵是這次戰斗的中堅力量。他們大多數都是經歷過戰爭的老兵,退役來到新大陸後又長期同邊境的魔獸作戰,戰斗力決非新埃諾奧克州民兵可比。因為要在夜里作戰,他們都穿著黑色的夜行服,拿著馬刀和騎槍,刀刃被刻意地塗成黯淡的黑褐色,以免在黑暗中暴露。
由于是在禁魔區域作戰,法師完全起不到作用。菲里和他手下的紅袍法師都留在了營地里,只是讓巴姆的野豬騎兵跟在夜襲隊伍後面揀便宜。夏洛特由于騎術不精也沒有參戰,夜襲的指揮權被交到了托里尼少校手上。其他人只是站在崗樓上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那應該是精靈營地的那一片黑暗。
*********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點戰斗的聲音也沒有?”諾姆總督站在崗樓上,望著遠處的火光,皺起了眉頭,“難道是隔音結界?不對,那里是禁魔區域。那又是怎麼了?”
他回答不出來,他身邊的人同樣回答不出來,甚至就連沖進精靈營地的托里尼少校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次突襲一開始意外的十分的順利,因為伊德里爾甚至沒有派出哨兵來放哨。直到騎兵們越過壕溝,沖入精靈的營地中心的時候,都沒有幾個精靈發現己方的行動。
這個時候,托里尼少校已經興奮的想要歡呼了,如果一場戰斗打到了這個地步,在你已經摸到了敵人的鼻子底下而你的敵人卻完全不知的時候。一般來說,勝利對你來說就已經是唾手可得的了。
但事情沒有托里尼少校想的那麼順利,當他們沖到敵人主帥的帳篷中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一名敵人,帳篷里面空蕩蕩的,沒有精靈,也沒有任何的陳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精靈都死到那里去了!”戰斗經驗不多的托里尼少校十分疑惑︰“事情很不正常啊,這里真的是敵人主帥的帳篷麼?”
“這頂帳篷在營地的正中心,受到其他帳篷的環繞保護。”騎著野豬沖進來的矮人巴姆摸著他那滿是胡須的下巴說道︰“按照布陣扎營的規矩來看,這里應該是他們指揮官的駐地啊。怎麼可能是空的呢?實在沒道理啊。”
“報告,長官,這里的幾座營帳全是空的。”一名士兵沖進來大聲說道。
四千多騎兵把營地翻了個底朝天,但所有人都沒有在精靈營地里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沒有敵人、沒有武器、沒有糧草,除了一些已經被破壞的火炮,這個營地里什麼東西都沒有!
軍官們面面相噓,無論是誰都沒有能夠預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全副武裝,抱著必死決心的突擊隊成功的沖入到精靈營地的中心,卻意外的沒有發現半個敵人。那些家伙仿佛憑空蒸發了一般,在空氣之中消失得沒有半點蹤跡。
可是這座營地一直處在己方的嚴密監視下,太陽落山前還可以清晰地看見精靈的活動,在營地的各個方向,都有大批騎馬的游動哨兵部署,伊德里爾是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溜走的呢?又是往哪里溜走了呢?
一時間,成群的士兵牽著他們的坐騎,愕然地站在精靈軍營的中央,心里充滿了困惑。
直到後方發來了表示撤退的煙花信號,所有人還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他們沒有留意到,精靈軍剩下來的四條船,也伴隨著其它東西一起消失了
*********
“那是什麼?”崗樓上的菲里突然感覺到了附近魔網的強烈波動,他環顧四周,很快在身後的東北方向發現了幾道緩緩移動的魔法光芒。
“一、二、三、四,四個,那個方向是藍河,那種波動是……傳送魔法!”他大喊一聲,一把抓住夏洛特,將他的腦袋扳往魔法光芒出現的地方,“快看,那里有傳送魔法陣在啟動!”
崗樓上的人立刻調轉目光,發現了藍河上明亮的魔法光芒。
“那是什麼?”
“有四個東西,我仔細看看是什麼……是四條船!精靈上船了!”
“伊德里爾想要干什麼?航道已經堵住了。”
“他們想要傳送到哪里?”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高聲喝令炮兵轉移陣地,向藍河上開炮,軍營里開始變得一片喧鬧。但在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移動炮位的時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東方那遙遠天際的火光,並且隱隱約約能夠聽到遠方模糊的爆炸聲。
諾姆總督的黑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那個方向,是新埃諾奧克州的首府,光榮城。
*********
夜幕低垂,光榮城寬闊的街道燃燒著,不時有零星的交火聲傳來。
刀劍、長矛和火槍散落在地上,人類和精靈的屍體混雜在一起,血污將灰色和綠色的軍服全都染成了紅色。住宅、商店都陷入熊熊大火之中,各處都卷著混濁的煙塵和火焰,交織著鮮血和死亡的氣息,掀起一股煉獄般的淒烈和悲壯。
站在飛行船的船頭,伊德里爾得意地俯瞰著腳下的修羅場,在時隔多日後,他終于又一次品嘗到了勝利的甘美。
“絕地反擊,再一次以少勝多!捷報上大概可以這樣寫吧。”想到這里他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兩個多月來的連串挫折給他帶來的抑郁仿佛被一掃而空。
為了實施這次突襲,伊德里爾剛一抵達這里就開始了緊張的策劃和準備,其精妙程度在他自己看來遠遠超過了6月在北極港外的那一戰。
第一步,他將營地扎在距離光榮城較遠處,迫使敵軍離開城市扎營對峙,從而削弱了城防力量。也使得城外營地的敵軍難以及時趕回。
第二步,他選擇了一處禁魔區域扎營,以避免敵人的偵察魔法屆時發現自己的營地突然變成空營。
第三步,他耗盡手頭所有材料,命令隨軍法師和牧師在不能使用魔法的情況下將五具簡易的精確傳送魔法陣的主要部分完成。這些趕制品質量粗糙,性能低劣,但用于區區幾里且僅僅一次的短距離傳送還是足夠了。這五具精確傳送魔法陣中,四具被分別安置在了剩下來的四條船上,最後一具則拆散裝上了飛行船。
第四步,選擇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全部精靈軍秘密棄營上船,順流而下,靜靜地漂離禁魔區域,再將傳送魔法陣最後完成.然後由伊德里爾親自帶領一百精兵,登上兩艘預先漆成黑色的飛行船,悄悄越過敵人的河岸崗哨,飛往光榮城,城市的***就是最好的路標。
第五步,突擊隊在光榮城實施空降,佔領一棟建築後,架設精確傳送魔法陣,使船上的精靈軍能夠越過城牆,直接傳送進城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守軍,佔領全城。
現在,伊德里爾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所有的精靈軍都已經進城參戰,幾個城門也已經基本落入己方控制。雖然全部的隨軍法師和牧師都因此累倒。不過在他看來還是值得的。盡管城里的守軍戰斗得十分頑強,到現在依舊堅持在幾處要害部門拼死抵抗。但在人數佔絕對優勢的精靈軍面前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而城外的敵人還在六七里之外,等他們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再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自己早就已經成了光榮城的新主人。
“這次折騰光了整支艦隊,要是不趕快立下點象樣的功勞,怕是回去也要上軍事法庭了,所以真是沒辦法啊!”伊德里爾嘆息著,深深吸了一口帶著焦糊味的空氣,下達了又一個冒險的命令,“急速下降,作好戰斗準備!對準議會大樓的房頂著陸!”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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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6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一、血戰
轟隆!”
一團橙黃色的火球從軍火庫噴薄而出,漫天的碎石伴隨著火焰灑向四周,打在戰斗中的精靈和人類身上,惹來幾聲淒厲的慘叫。隨即淹沒在更加激烈的槍聲和撕殺聲中。
近來飽經戰火的市民拿起了來復槍和手弩,他們站在窗口,爬上屋頂,躲進水溝或牆後,向進城的精靈傾瀉著火力,每一幢建築都成了守衛者的火力點。精靈軍的每一步推進都變得異常艱難,只好憑借豪華的魔抗盔甲苦苦抵擋,同時用更加猛烈的子彈和箭矢反擊。
兩艘小巧的飛行船靈活地飛翔在夜空中,仿佛從天而降的死神,向下方的火力點投擲著一根根篆刻著毒霧咒文的秘銀標槍。不時有人從窗口跳出已經成為毒氣室的房間,卻被空中或地面射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城牆上的火炮已經被掉轉了炮口,在精靈的操縱下向城內猛烈的轟擊。精靈們歹毒地使用了燃燒彈,讓城內的火焰愈演愈烈,企圖將守衛者逼出最後的藏身之地。
路德維希穿著睡衣站在議長官邸的陽台上,全然不顧紛飛的子彈和箭矢,呆呆地望著火光四起的城市,幾個小時前,他還在和同僚們在議會大樓里興致勃勃地談論如何迎接即將到來的勝利、如何重建光榮城。而現在,那座剛剛修復的議會大樓已經再次落入敵手,他的同僚,也多半已經成了槍下之鬼。而光榮城,也即將在烈火中再次化為瓦礫。
突然,一發子彈幾乎擦著他的頭發從空中飛過,路德維希一縮脖子,這才注意到精靈軍已經打到距離官邸不到一條街的地方了。所剩無幾的士兵正同市民一起組織著最後的防御線。
“議長先生,南門還在我們手里,請您馬上轉移!我們留下來阻擊敵人。”身形削瘦,有著一張標準卓爾面孔的衛隊長沖進房間,急促地對路德維希說道。
“不,我不走。”回過神來的路德維希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坐在了轉椅上。
“議長先生,請您活下去!新埃諾奧克州需要您繼續領導人民進行戰斗!”衛隊長還在作著最後的努力。
“前任議長沒有放棄支持他的人民逃離這里,我也不會這麼做!”路德維希用平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衛隊長,微笑著說道,“會有更合適的人接替我的,現在,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卓爾衛隊長凝視著路德維希議長,突然用力地向議長行了個握拳禮,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衛隊長的背影消失,路德維希議長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摸出了一支手槍,這是一支已經明顯落後于時代的老式燧發槍,槍身上布滿了劃痕與銹跡。它是三個月前戰死在這座城市的前任議長留給他的遺物。
議長靜靜的等待著,聆聽著,他聽到了官邸附近最後的交火聲;聽到了自己衛士長那最後的怒吼;也聽到了越來越近的,敵人的腳步聲……
路德維希議長端坐在自己的轉椅上,從容的給手槍填上彈藥,將槍管塞進嘴里,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
槍聲、咆哮聲、刀劍撞擊聲和婦孺的尖叫混雜在一起,一個個身影在火光中跳躍、搏殺,精靈軍的幾次進攻都被打退,但守衛者也為此付出了十倍以上的傷亡。
成百上千的市民和士兵聚集在城中的渥金神殿里進行最後的抵抗。雖然因為交易結束,幾乎所有神職人員都已經撤走,神殿本身並沒有多少防御力量。但巨石砌成的建築總能給驚恐的人們以一些安全感。
神殿前的小廣場上,鮮血流淌成了小溪。殘存者來不及休息,就開始拼命加固用沙包、家具、馬車和雜物等壘成的街壘。或者利用戰斗的間歇收集一切鉛制品,用來熔化制造子彈。
“居然設置了防御陣地……該死。”頭上纏著繃帶,神色疲憊的伊德里爾從上方俯視著圍繞在烈火中的巨石神殿,靠著飛行船的船舷喘著粗氣,剛才攻打議會大樓的戰斗顯然消耗了他不少力氣。
“將軍,秘銀標槍已經用完了。”吉爾伯特的軍服上滲出血跡,臉色也很不好看,“飛行船的能量也不多了,現在已經無法展開能量護罩!”
“那就用火炮!我們現在馬上把船開到城牆上面去,把炮吊下來,用霰彈狠狠地打!”伊德里爾狠狠地一揮手,“城外的敵軍主力正在趕來,我們必須立即攻下這里!”
當五門小口徑火炮出現在廣場上時,街壘後頓時出現了一陣絕望的死寂。接著就有人吶喊著沖出街壘,向炮兵陣地撲來。雖然這位勇敢者很快就被排槍打得滿身是洞,但更多的人也沖向敵陣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隨即被遠比他們精于戰斗的精靈一個個砍倒在地面上。
精靈炮手給火炮填上了實心彈,然後便對神殿前的發出了一輪齊射,草草搭建的街壘一下子全部垮塌了。彌漫的煙塵中,巍峨的神殿也搖搖欲墜。下一輪霰彈直接轟開了大門,將如雨點般的鉛粒打進了神殿內部,引起一陣鬼哭狼嚎。即使身處殿外,也可以清楚地看見里面飛濺的鮮血和碎肉。
“很好!”看到廣場上的白刃戰基本結束,伊德里爾滿意地點點頭,“連續發射三輪霰彈,然後就沖進去!”
炮手們立即開始了下一輪的裝填,可是一個意外卻使這一工作被打斷了。
“ !”一人多高的巨大石塊重重地砸在了小小的炮兵陣地上,幾名躲避不及的炮手被當場壓成肉餅。
一個巨大的黑影伴隨著響亮的嚎叫聲沖出神殿,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攻擊魔法向精靈們的頭上傾瀉而下。接著一串紅色的身影躍出,致命的連環閃電開始在精靈的頭上跳動。
“渥金神殿有精確傳送陣!”伊德里爾看著神殿里的魔法光芒,大吃一驚,“快開炮,瞄準里面的傳送陣!”
僥幸從巨石下逃生的幾名炮手剛從地上爬起來,巨大的黑熊已經以驚人的速度越過狹小的廣場,沖到了他們面前,熊掌一揮,體形瘦弱的精靈炮手立即飛上了半空。
“砰砰!”驚慌的精靈士兵終于放出了一陣排槍,可惜忘了換上破魔彈,熊身上綠光一閃,鉛彈頓時紛紛落地,沒有對這只熊造成一絲傷害。
“這只熊會魔法?!”士兵們驚疑不定。
“那不是熊,那是德魯伊的變身術!”伊德里爾拔出自己的手槍,對準黑熊龐大的身體射出了破魔彈,子彈穿透防御魔法,從黑熊的腿邊擦過,撕開一大塊熊皮。
受傷的大德魯伊慘嚎一聲,竟然舉起身邊的兩門火炮,狠狠地向伊德里爾擲來。年老的精靈將軍靈敏地往地上一撲,沉重的火炮帶著尖利的呼嘯聲從他頭頂上飛過,在撞翻一排來不及反應的士兵後,伴隨著巨大的撞擊聲把停在地上的飛行船砸了個對穿,正在船艙里休息的法師和牧師遭了池魚之殃,幸存者趕緊手足並用地逃了出來。
“快把那頭笨熊干掉!”目睹全軍三分之一施法者陣亡的伊德里爾眼角欲裂,紅著眼發出了格殺令。
“砰砰!”
“轟!”
精靈士兵終于換上了破魔彈,但還沒射出幾槍,一道刺眼的閃光伴隨著爆炸聲在廣場上亮起,雪亮的白光照花了士兵們的眼楮,也阻滯了他們的動作,當他們終于能夠看清楚周圍景物時,卻看到大德魯伊已經從眼前消失,而漫天的金屬小球正向自己飛來。
“這是什麼……啊!”
還在空中的金屬小球突然閃爍起五顏六色的魔法光芒,然後變成了火焰、酸液和毒霧,在精靈升起防御魔法前砸進了他們密集的隊形中,造成極大的殺傷。
“……GsofWin(狂風)!”
伊德里爾一聲怒吼,手中的指揮刀閃耀起明亮的魔法光芒,一股強風憑空出現,立即將毒霧吹向神殿內部。
“啪!啪!”幾枚小小的藍寶石被丟到神殿前的石階上,碎裂開來,神殿洞開的大門立即被風系護盾堵得嚴嚴實實,毒霧被阻擋住了。
正在神殿外掩護大德魯伊後退的紅袍法師們趕緊將毒霧驅散,然後神殿里又是一陣金屬小球飛來。反應過來的精靈士兵手忙腳亂地用各種魔法物品展開防護,這一輪打擊沒有起到多少效果。
“砰!”一發破魔彈從長長的狙擊槍中射出,準確地飛向金屬小球投出的位置。
“啪!”子彈打在憑空出現的冰牆上,能量被破裂的冰塊吸收,無力地掉在地上。
伊德里爾失望地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狙擊槍。一個手持投石索的粉紅色身影出現在神殿門口,還拎著一大袋金屬球。一隊黑皮膚的卓爾戰士將對方圍在中央,手中的武器泛著魔法靈光。
“近距離傳送……人類也想到這一招了嗎?不過這點人手可阻止不了我。”伊德里爾拔出了指揮刀,紅色的魔法光芒晃花了人的眼,“進攻!”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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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7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二、戰局莫測
“今天真是不幸的一天。”
菲里望著門外密密麻麻的精靈軍士兵,渾身冷汗直冒。一面詛咒著強迫自己來送死的諾姆總督,一面抄起便攜式魔網終端,把火球術、馬友夫強酸箭以及高級飛彈風暴仿佛超市節日大甩賣一樣朝人多的地方亂丟。
紅袍法師們則更加有效率地使用自己的法術,在自己面前設下重重屏障,同時用魔法飛彈等實體化攻擊手段對付擁有大量魔法防護裝備的精靈士兵。並且適時地改變地形以配合卓爾戰士的戰斗。大德魯伊躲在神殿里,不停地把石頭、銅像以及一切能丟的東西往精靈頭上砸,無論什麼魔抗盔甲都對付不了這樣暴力的攻擊。大批貓頭鷹和蝙蝠被大德魯伊召喚到廣場上空盤旋,時不時丟幾個微型炸彈下去,叫人防不勝防。
“這家伙是什麼怪物?”在劈飛了第2個魔法飛彈後,伊德里爾終于無語了,眼前穿著粉紅色袍子的人類法師仿佛有用不完的法術,完全無視法術位的限制,而他自己卻快要油枯燈盡了,“不要再攻打正門了,用炸藥把牆破開!”
現在的渥金神殿早已經沒有了平日的富麗堂皇,反而象是最破爛的地精巢穴。地面由于反復使用泥沼術和油膩術,變的像糞坑一樣又滑又粘。奇形怪狀的土牆和石牆東一截西一截地戳在廣場和台階上,防守一方就利用這些障礙物保護自己,不停地打著冷槍。
在連續兩批運送炸藥的工兵滑倒或被陷住後,伊德里爾不得不用掉了自己今天準備的最後一個法術,用“化泥為石”強行鋪出一條通道。士兵們先用密集的排槍壓制得菲里他們抬不起頭來,然後在滿載炸藥的馬匹屁股上狠狠地扎了一刀,吃痛的戰馬便嘶鳴著向神殿沖去。
“轟隆!”
“嘩啦!”
大概是由于大德魯伊挖掉了太多的石頭用于砸人,堅固的渥金神殿竟然在一聲巨響中塌了半邊,躲在里面的市民就不用說了,連紅袍法師和卓爾戰士都被橫飛的碎石打翻了不少。
大德魯伊倒是很幸運地瓦礫堆里鑽了出來,抬頭一看,就發現大隊的精靈士兵正紅著眼端著刺刀沖向自己,趕緊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撤退!”看到精確定位傳送陣已經被垮塌下來的天花板覆蓋,而障礙物全被神殿的殘骸摧毀,菲里拖起一個被碎石砸昏的紅袍法師,轉身就跑。其他人也放棄了戰斗,一邊躲避著從身後飛來的子彈,一邊向各自認為安全的方向逃走。
“開火!”
隨著伊德里爾指揮刀的劈下,最後三百多發破魔彈向著數十名逃跑者的背影射去,其中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慘叫著倒下,但剩下的還是成功地隱沒在了黑暗中。
“終于結束了,居然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伊德里爾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看著士兵在廢墟間打掃戰場,給負傷者補刀補槍,心情頓時輕松起來。他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然後從口袋里摸出一支卷煙,一旁的吉爾伯特立即替他點上,伊德里爾滿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抬頭吐出一團煙霧。
突然,他的卷煙掉到了地上,連煙灰燙到了手都沒有發覺。
幾個巨大的黑影伴隨著隆隆的響聲,向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渥金神殿沖來。
*********
“哈哈哈哈!沖啊!現在該你們倒霉啦!”菲里坐在構裝魔偶的駕駛室里,瘋狂地推動著操縱桿,“我踢!我踩!我打!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我統統下地獄去吧!”
菲里一行人倉皇逃出神殿,在火光沖天的城里一陣亂轉,居然找到了存放著當初帶來的構裝魔偶的倉庫,大喜過望的法師們立即跳上魔偶,氣勢洶洶地回來找場子了。
五具黝黑的構裝魔偶在燃燒的大街上橫沖直撞,精靈士兵尖叫著,開始瘋狂的逃跑。這些笨重的大鐵人在正規會戰中已經落伍,但在夜晚的巷戰中卻依舊是威力無窮的移動堡壘。最前面的構裝魔偶頭上坐著一頭黑熊,手里抱著菲里的袋子,將致命的金屬球四下里拋灑,後面的構裝魔偶則直接將還沒有在魔法攻擊下咽氣的幸運兒碾平。
不少精靈見跑不過這些大家伙,就隨便找幢房屋躲了進去。可這些體型巨大的鐵人無視街道的限制,直接一個飛踢,給兩邊的房子來了個暴力拆遷,把里面的精靈直接埋進瓦礫之中。
看著手下象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伊德里爾頭上青筋暴起,抓起指揮刀,用刀鞘對部下一頓猛敲,終于組織起兵力進行反擊。
“砰砰!”密集的排槍響起,構裝魔偶上靈光一閃,子彈全都無力地掉落地面。
“換破魔彈!”
“沒有破魔彈了!”望著越來越近的大鐵人,士兵絕望地叫了起來。
“那也得開槍!”
又一輪排槍被法師們的防御魔法擋下後,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精靈士兵再次四散逃開,幾名精靈死士抱著炸藥包嚎叫著向構裝魔偶沖來。
“蛛網術!”
“泥沼術!”
紅袍法師們熟練地使精靈死士的努力化為徒勞。大德魯伊不知從哪里拔來一根旗桿,將還在蛛網中掙扎的精靈高高挑起,猛地往外一拋,炸藥包在空中爆炸,漫天的人體碎片帶著火星飄然而下。這一恐怖景象更是刺激了精靈士兵以更快的速度奔跑,一心只想離這些殺戮機器越遠越好。
城牆上的炮兵在精靈軍求救煙花的指引下,試圖向構裝魔偶開炮。不過使用固定的要塞炮在黑夜中打中快速移動的構裝魔偶實在是一項高難度工作,連續幾輪炮擊不但沒有打中一具構裝魔偶,亂飛的彈片反而打死打傷了不少自己人。殘余的市民和民兵見到這種情況大受鼓舞,紛紛爬出地窖和下水道,鼓起余勇向侵略者發動了最後的反擊,激烈的槍聲再一次在全城起來。
*********
路德維希議長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外面的槍聲突然再次響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精靈驚慌的叫喊,房子里的敵人似乎也在匆匆忙忙地往外跑。他猶豫了一下,便拿著手槍走到窗邊,想一看究竟。剛一抬頭,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幾乎堵住了整個窗口。
“乓!”窗戶的玻璃在外力之下碎了一地。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和碎玻璃一起落到了房間里的地毯上,路德維希緊張地舉起了槍,但馬上又放下了。因為當那個粉紅色人影站起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頭熟悉的黑色長發。
“泰勒小姐,哦,不,是泰勒先生。”路德維希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您怎麼在這里,援軍到了嗎?”
菲里抖落了一下頭發里和衣服上的玻璃渣子,然後向路德維希行了一個握拳禮,“議長先生,在下奉命帶隊先行進城保護閣下,援軍隨後就……”
“ !”又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窗戶跳進屋里,把路德維希撲倒在地,接著外面就開始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氣浪沖擊下的議長官邸仿佛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劇烈的震動讓菲里一下子摔倒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
等到震動稍為平息,菲里抬頭向外望去,就看到街道上燃燒著的一排構裝魔偶,以及在天上緩緩漂浮著的飛行船。遠處的精靈士兵正歡呼著向這里跑來。
“哦,該死!”菲里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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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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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8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三、困獸猶斗
黑色的飛行船高傲地俯瞰著下方街道上燃燒的鐵塊,方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構裝魔偶,面對來自空中的魔法標槍,顯得那麼地脆弱。就象另一個世界中的武裝直升機是坦克的天敵一樣。
伊德里爾站在他的最後一艘飛行船上,臉上毫無喜色,剛才構裝魔偶的橫沖直撞嚴重打亂了他的作戰部署。他的現在部下中有一半以上是嘩變過的潰兵,只是因為被堵在這里才不得不聽從伊德里爾的指揮,現在稍遇挫折,就完全失去了組織和紀律,讓城內殘敵有了可趁之機。
戰斗已經進行了將近兩小時,城外的敵軍主力恐怕很快就要趕來了,而己方的準備……一想到這里,伊德里爾就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不過,還是得先把這幾只小老鼠料理掉。他瞥了一眼下方那座窗戶洞開的小樓,向駕駛員打了個手勢。
*********
看著天空中的黑色物體向自己這邊慢慢靠近,房間里的兩人一熊對視一眼,立即拔足狂奔。
尖銳的秘銀標槍如同切豆腐一般輕易刺透了房頂,隨之而來的火焰和氣浪掀翻了整個頂樓。菲里雙手抱頭,對著樓梯口一滾。大德魯伊干脆直接在地板上踹出了個洞,然後跳了下去。
“砰!”
菲里剛滾下樓,一發子彈就朝他飛來,幸好法師護甲擋住了這一槍。他隨手丟出一個蛛網術。然而當他站起來尋找襲擊者的時候,卻楞住了。
一名倒霉的精靈士兵被大德魯伊沉重的身體死死壓在最底下,手里的火槍甩出好幾尺遠,而路德維希則趴在熊背上,三者都被自己剛才放的蛛網纏住了一陀,牢牢粘在地上。
“發什麼呆,快把這該死的東西弄開!”路德維希掙扎著破口大罵起來,大德魯伊也用熊掌拍著精靈的腦袋表示不滿,濺出來的血把蛛網都染紅了。
菲里皺了一下眉頭,剛要解除法術,頭上的樓板卻一下子垮了下來,把所有人都埋進了瓦礫堆。
“咳咳!”依靠意外護符里儲存的石膚術逃過一劫,菲里推開頭頂的碎木板,發現天上的飛行船已經離開,但是地面上卻有不少精靈士兵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向這里靠近。
“真倒霉!”他咒罵著,一邊從空間戒指里摸出一件隱身斗篷,“讓我的身形隱藏……”
“嘩啦!”一只熊掌從廢墟中伸了出來,菲里被滾落的碎石絆了一下,咒語頓時被打斷。隨即傳來的一聲熊嚎更是把精靈們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這里。
“在這里!”
“快干掉他們!”
“砰!”
精靈語的叫喊和稀疏的槍聲響起,菲里打了個滾,翻到一堵殘牆後面,幾發子彈打到牆上,綻起一陣火星。
“讓我的身形隱藏……該死!”
菲里突然發現自己的隱身斗篷已經在剛才被扯破了。他憤憤地放下破損的斗篷,小心地從牆磚的縫隙往外探視,發現大德魯伊正用磚頭、石頭以及魔法與十幾個精靈搏斗,而另外幾個精靈竟然不知從哪里弄來一門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自己的方向!
“媽的,拼了!”菲里摸出最後一把魔法金屬球,還沒來得及啟動,就被又一陣劇烈的地面震動晃得一屁股跌倒在瓦礫上,巨大的響聲幾乎完全奪去了他的聽覺。菲里雙眼一黑,感覺天旋地轉,耳朵也被震得嗡嗡直響,差點昏過去。
等到神志終于清醒了一些,菲里勉強抬頭向外張望,發現一朵蘑菇雲在不遠處冉冉升起,殘磚碎瓦如雨點般傾洩而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他趕緊埋頭趴下,還沒來得及發動石膚術,一枚碎石就落到了他屁股上,痛得他叫了起來。
“可惡,又怎麼了!”
*********
光榮城厚實的城門連同一小段城牆在爆炸中完全消失了,幾千名士兵吶喊著從巨大的缺口殺進城內。一路狂奔到城下之後,心急火燎的夏洛特和諾姆總督來不及想更好的辦法,直接讓工兵用附近炮台里收集到的全部火藥炸開了北門。由于主要兵力都在城里進行巷戰,城頭上寥寥無幾的精靈根本阻止不了他們的舉動。伊德里爾聞訊匆忙讓飛行船從空中趕來,卻還是遲了一步,反而被爆炸的氣浪差一點掀翻。
看著正在湧入城里的灰色人流,伊德里爾咬了咬牙,一把推開駕駛員,將飛行船猛地一頭往城牆的缺口扎去!
“轟隆!”如同往油鍋里扔進一塊石頭,飛行船在劇烈的撞擊中瞬間解體,夾雜著鐵片和火焰的風暴激射在四周的牆壁上、釘在城牆內外的地上、打在簇擁成一團的士兵們的身上,留下漫天的血液和碎肉,血腥味甚至蓋過了硝煙,各種各樣的殘肢斷軀被掀起到空中,又重重落下。
見到這幕慘狀,就連身經百戰的精靈士兵們都禁不住低下頭作嘔。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戰斗,而是徹底的屠殺了。而沒有多少戰斗經驗又缺乏訓練的人類士兵則徹底被嚇住了,灰色的人流中間出現了空白,還在城牆外面的士兵手腳發軟,死活不肯再前進一步。已經進城的士兵也有不少嚇得癱倒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發動軍服上附著的羽落術,在最後一刻跳出船艙的伊德里爾緩緩落地。看到自己的部下從各處趕來,望著對面敵人的丑態,他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將指揮刀高高舉起,又重重劈下。
“全軍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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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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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19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四、勝負一線
光榮城的北門仿佛火山爆發!
夜色與火光之中,慘烈的白刃戰和肉搏戰在城牆缺口內外到處上演,金屬的撞擊和踫撞還有利刃劈中人體的聲音此起彼伏,還不斷伴隨著人類和精靈士兵淒厲的慘叫。無數殘肢碎體隨處可見,以至于很難找到下腳的地方,鮮血已經把整個城門口染紅,甚至有些地方都變成了黑色。
急行軍趕到的巨熊軍團連續組織了三次突擊,都被精靈軍的反擊打退,北門炸開的缺口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由于兵力稀少,彈藥匱乏,伊德里爾干脆放棄了防御,直接采用白刃沖鋒與敵軍展開了對攻。
這一招果然命中了巨熊軍團的罩門。白刃戰一向是最考驗軍隊戰斗意志的戰斗方式,需要極大的紀律性來約束。倉促成軍的巨熊軍團顯然無法通過這樣嚴酷的考驗。夏洛特手下那些缺乏訓練的士兵如果是躲在工事後面,忍受著對手的開花彈和排槍,大概還能有進行對射的勇氣。但是精靈軍一發起果斷的白刃沖鋒,這些半吊子士兵就馬上崩潰了。加上戰場狹窄,進攻一方的人數優勢難以體現,巨熊軍團越打越慘。最後一次突擊失敗後,上千人類士兵居然被幾十個精靈追出小半里路,如果不是夏洛特還留了一支預備隊,通過放排槍阻止了精靈的追擊,整支軍團怕是就這麼潰散了。
“騎兵!我們需要騎兵!”滿臉血污的軍官叫著,夏洛特一臉無奈地看著剛剛抵達戰場,來回奔馳了十幾里,人和馬都累得氣喘吁吁的托里尼少校,神色十分為難。
托里尼少校從地上站了起來,默默地給坐騎灌下了一瓶精力藥劑。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但他的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隨著他一起趕到的四百多名新沙瑪斯州騎兵——其他人還在來這里的路上——也作出了同樣的舉動,本來已經快要口吐白沫的馬匹在藥劑的作用下漸漸恢復了精神——盡管再過兩小時,這些馬在透支體力後很可能幾個星期爬不起來。
夏洛特集中了手頭全部的魔法武器和炸藥,一並交給托里尼和他的部下。黑衣騎手們紛紛翻身上馬,在最後檢查了一遍裝備後,開始策馬向著光榮城緩緩前進。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最黑暗的時候,但光榮城燃燒的大火卻使得天空顯出幽幽的緋紅色,火光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精靈軍將各式各樣的雜物堵在城牆的缺口上,勉強組成一道防線。
守在城牆缺口的精靈並不多,但他們卻死死頂住了巨熊軍團前進的腳步。
隨著騎兵的靠近,從河邊炮台上卸下來的幾門輕型火炮開始向城里傾瀉火力。雖然準頭奇差,但總算將精靈草草搭建的工事轟塌了大半,大部分步兵也在騎兵後面整好了隊,準備跟在後面擴大突破口。
托里尼少校並沒有什麼戰前動員演講的習慣,他把馬刀向前一揮,四百騎兵就分成幾個波次向寬大的缺口沖去。隨著距離的接近,所有的騎兵都壓低了身子,將手槍伸向前方,放緩了騎速準備跳躍障礙。
通過了!騎兵們策馬跳過已經被炮火破壞得差不多的障礙物,躍進城內,精靈的一槍不放令他們十分困惑,而眼前空蕩蕩的街道更是使他們有些無所適從,敵人在哪里?
托里尼少校停下了馬,試圖尋找精靈的身影,然而剛才還和夏洛特的部下拼死肉搏的敵人消失的完全無影無蹤,似乎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他左顧右盼,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里外那座空無一人的營地。
黑衣騎手們也停了下來,警惕地向四周張望。突然,他們中的一員驚惶地大叫起來,但其他人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一桿桿火槍就從兩側房屋猛然打開的門窗里伸了出來!
“開火!”
隨著第一聲槍響,手槍、步槍、從城頭上搬來的小口徑火炮都向著街道中央射出了霰彈,漫天的鉛粒風暴使並不寬敞的街道完全成了死亡地帶。上百匹馬和更多數量的人倒在血泊中輾轉掙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很快就因鉛毒和流血過量而死去。
僥幸逃過一劫的人顧不得作出反擊,就策馬向前沖去,企圖沖出火力圈,但一隊長矛手突然從一條偽裝的很好的壕溝里冒出,雪亮的矛尖牢牢堵住了騎兵的去路!
金鐵交鳴之聲在街道上響起,同時還伴隨著箭矢破空之聲。單薄的長矛手陣列當然擋不住騎兵的突擊,但再加上足夠的精靈弓箭手,就足以對騎兵進行屠殺。弓弦的顫動像是無數獨弦琴在歡歌,瓢潑的箭雨將長矛手陣列前的騎兵紛紛射倒,後面的士兵不得不踏著戰馬與同胞的屍體向前沖刺。少數人成功地跳過了只有一列的長矛手,卻落入了後面的另一條壕溝,在摔得神志不清後被弓箭手的匕首割斷了咽喉。
在火槍和小炮完成裝填後,又一輪鉛粒風暴向著已經跟進城內的步兵掃來。然後如林的刺刀就從房屋里湧出,雙方短兵相接,戰成一團,又一場激烈的白刃戰在城牆缺口周圍展開。在經歷了幾十年戰火考驗的精靈士兵眼里,這些幾個月前還是牧人或農夫的步兵,其格斗技能拙劣得近乎可笑。幾乎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好不容易沖進城里的步兵就又一次被數量遠遠少于自己的精靈逼得步步後退,眼看又要退出城牆了。
*********
“轟!”炮聲突然在精靈身後響起,一發鏈彈呼嘯著向著擠在一起的精靈撲去。精靈士兵精良的護甲或許可以抵擋霰彈和低級魔法,但絕對無法對抗鏈彈恐怖的物理傷害。被掃到頭部的家伙連哼都沒能哼出一聲就當場斃命,打到其他部位的也是血肉橫飛。擁擠的街道上激起一片燦爛的血花。
“砰,砰!”稀稀落落的鉛彈從來復槍里射出,雖然絕大多數都沒有擊穿護甲,但還是成功擾亂了精靈的行動。巨熊軍團的士兵壓力大減,頓時站穩了腳跟。而當一大片黃綠色的臭雲隨著魔法制造出來的強風朝精靈軍飄來時,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都四散而逃。等到它消散的時候,至少上千士兵已經越過缺口進入城里,攀上城牆。在破魔彈居高臨下的狙擊下,精靈軍再也支持不下去,終于因為死傷過多維持不住戰線,開始漸漸潰散.
“又是這幫家伙!”伊德里爾站在一幢樓房的陽台上,咬牙切齒地望著後方的雜牌武裝。尤其是那頭推著小炮的狗熊和放著魔法的粉紅色身影。幾十個武裝市民在他們身後胡亂放槍。精靈士兵幾次想沖上去,都被掄著炮管當棍棒的狗熊給打飛了出去。
現在的伊德里爾已經沒有一個還能使用魔法的法師,沒有一件頂得上用場的魔法物品,飛行船全部被毀,部隊散在全城收攏不起來。他手里沒有了任何底牌,再也沒有了翻盤的機會。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次偷襲光榮城的計劃確實已經破產了。
沒辦法了,好歹也給耐色瑞爾人造成了這麼大的傷亡,也算不上失敗。他自嘲地想,摸出一支信號槍,向東門的方向射出了表示撤退的綠色煙花。
*********
“結束了嗎?”看著東邊天空升起的綠色煙花,以及迅速從眼前消失的精靈,渾身是傷,衣服成了爛布條的路德維希議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剛剛被他征集來的市民也都如釋重負。這一夜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幾乎人人都有親屬死于戰亂和大火,好在現在這可怕的經歷終于到了即將結束的時候。
“菲里!維尼!還有路德維希!”夏洛特大聲喊叫著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喜色,“想不到還能活著看見你們。”他大笑著給每個人一個重重的擁抱,“我們贏了,我們終于贏了!”說到這里,他竟然抑制不住心情,哽咽著流下了淚水。在場的大部分人想到死去的親朋好友,頓時也是哭聲一片。
“別哭了,都結束了。”
心里同樣激動菲里雖然嘴里安慰著眾人,但仍然感到隱隱的不安。他始終覺得,還有預料之外的事情即將發生,但又想不出是什麼。
“但願是我多慮了吧。”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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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20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五、峰回路轉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晨霧,照在飽經劫難的光榮城的殘牆斷壁上,肆虐了一夜的大火逐漸熄滅,只有幾個零星的火頭還在燃燒。又一次變成廢墟的城市里,不時還有槍聲和建築物倒塌聲響起,那是巨熊軍團在清剿殘余的精靈。
由于城市里依舊不太安全,夏洛特在城外的港口附近扎下了大帳篷,作為臨時的指揮所。失去家園的難民也全部被就近安排到港口周圍的集市和倉庫里,實際上昨晚已經有不少人逃過來了。
雜亂的臨時營地在晨光下炊煙裊裊,人們在河邊的空地上燃起了好幾處篝火,並且架起了許多口大鍋,空氣中彌漫著煮麥粥和炖肉湯的香味。喝著噴香的羊肉湯,望著不遠處還在冒著青煙的城市,僥幸活下來的人們不僅有種逃出生天的欣慰,也感到對未來生活的憂慮。那些想到死去親人的,更是忍不住紛紛落淚。
指揮所里的早餐自然比外面難民吃的更加豐盛,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烤肉、烤魚、新烤好的面餅和熱乎乎的麥粥,但在座諸人都似乎完全沒有胃口,只是呆呆地望著地上堆著的一件件被搜索的士兵送來的武器、首飾、璽戒以及令牌。這些都是昨晚戰死軍官的遺物。
從諾姆總督的衛隊里挑選出來,同菲里一起傳送進城的20名卓爾戰士,在激烈的巷戰中全軍覆沒,其中還包括跟了總督近100年的衛士長;12名紅袍法師有一半不是死在神殿就是在構裝魔偶中被活活烤熟,另外一半也是身負重傷,不知道能否搶救過來;路德維希失去了他的全部屬下,成了光桿議長;托里尼少校身中數彈又被刺刀扎了一下,現在還在用神術吊著命,是生是死還在兩可之間。
市民和士兵的損失更加驚人。光榮城原本已經有了3萬多人口,現在只剩下不到1萬人還能活著來到這座難民營。巨熊軍團減員接近一半,原本駐扎城內的士兵基本全滅,北門爭奪戰又死傷累累,現在的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了4000,而且隨著城里的槍聲還在不斷增加中。
活著的人也都形象淒慘,大德魯伊的毛燒掉了一半,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夏洛特的左手中了一槍,由于牧師不足,他現在還吊著繃帶。菲里全身上下破了十幾道口子,一頭黑發成了焦碳,臉上也完全破了相,回去恐怕必須做美容手術了。
地上的遺物越堆越高,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還是諾姆總督第一個打破了帳篷里的沉默。
“雖然悼念亡者很重要,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也是要吃飯的啊,你們看,湯都涼了。”諾姆總督把面餅往湯里浸了浸,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同時用略有些含糊的聲音詢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查清楚伊德里爾往哪個方向逃了嗎?”
夏洛特放下剛塞進嘴里的烤肉,走到懸掛著的地圖旁邊,“目前我們的情報很混亂,大部分精靈昨天晚上都向東邊跑了,但還有不少在城里頑抗,敵軍指揮官的去向我們就不太清楚了。”
諾姆總督眉頭一皺,“當時沒有派人追擊?”
“人手不夠啊!”夏洛特苦笑起來,“那時候我們的兵力光是壓制城里殘余的精靈就很吃力了,還要安置難民,救護傷員。實在抽不出什麼人了。”
總督勉強點點頭,“那麼現在呢,城里的精靈軍已經打得差不多了,最起碼也該派一支搜索隊吧。”
“恐怕還是有困難。”夏洛特搖搖頭,解釋說,“昨晚還有一部分精靈沒有被傳送進城里,而是留在了船上,估計是傳送能力有限的緣故。現在他們已經在河口的沙洲登陸,數量大約有200到300人,正同涉水阻擊的我部北岸巡邏隊交火。由于他們有艦炮掩護,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他頓了頓,“我也是剛剛才收到的求援信,那邊快要頂不住了。”
“也就是說你先去援救那里了?”諾姆總督有些猶豫,“這似乎有些冒險。你就不怕伊德里爾殺個回馬槍,又來攻打光榮城?我看還是先讓北岸巡邏隊撤回去等一等,反正那些精靈又出不了海,晚幾天解決也沒什麼關系吧。”
“可是那四條船總是個麻煩,萬一風向變了他們又往上游去了呢?”夏洛特爭辯說,“何況我只是把炮兵從軍營調到戰場附近而已,讓他們從南岸隔河提供火力掩護,主力還在光榮城沒有動。等到消滅了那一小股敵人,北岸的騎兵也可以加入追擊,這樣兵力部署上就能穩妥得多。逃走的精靈至少還有一千多啊!”
“等一下。”菲里將吃了一半的烤魚吐了出來,他終于想到昨晚的不安有可能是什麼了,“逃走的精靈至少還有一千,我們的步兵和騎兵都在光榮城,炮兵剛剛又調走了,那麼現在我們的大營里還有多少人?”
“我算算……大概還有四五百吧,大都是些民夫……”夏洛特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們會偷襲我們的大營?伊德里爾沒有這麼瘋狂吧。”
但是其他人聽了卻是嚇得臉色煞白,別的精靈將領倒也罷了,伊德里爾•利亞頓可是一向以用兵瘋狂而聞名的,幾個月前的北極港之戰,夏天的艦隊挺進內陸還有剛剛發生的夜襲光榮城,都是只有瘋子才干得出來的舉動,現在再來個偷襲大營根本算不了什麼。
“夏洛特,讓還有力氣的騎兵全部回防!”諾姆總督稍微思考了一下,立即把餅丟進湯碗里,站起來大聲下了命令,“即使是白跑一趟,也不能給伊德里爾可趁之機!”
“是!”
等夏洛特跑了出去,諾姆總督本想繼續享用早餐,但是他將食物拿起又放下,顯然還是不放心,看得大家都沒有了胃口。最後他終于放下手中面餅,站起身來。
“維尼先生。”總督走到大德魯伊的面前,用征詢的口氣問道,“我知道您現在已經非常疲勞了,但還是想求您召喚出幾只鳥,先飛到大營去看看情況。當然,如果有困難的話也千萬不要勉強。”
大德魯伊很爽快地點點他的熊頭,丟下食物就想施法。但這時,帳篷的門簾被一下子掀開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報告,有敵人偷襲我們的炮兵陣地!”
*********
當匆忙出擊的騎兵趕到上游河灘的炮兵陣地時,短促而激烈的戰斗已經基本結束,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炮兵和輜重兵的屍體,少數傷員呻吟著蜷縮在血污和泥水中,但更多的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正在破壞火炮的精靈士兵一見騎兵逼近,立即轉身跳進河水,向河對岸沙洲邊停泊著的一艘戰艦游去。怒火中燒的騎兵跟著跳下馬來,想要對著水面射擊,卻被戰艦的炮擊打得人仰馬翻,只好灰溜溜地逃離了艦炮射程。
看著一排排被推入河中或炸毀炮膛的野戰炮,望著遠方軍營上空飄揚著的精靈王國綠葉旗,諾姆總督恨恨地把馬鞭往地上一扔。
“不但搶了我們的營地,還破壞了我們的火炮,伊德里爾,你可真夠狠的!”
夏洛特也是又羞又氣,他知道自己又把事情辦砸了,炮兵的覆滅和他的布置失當,沒有安排足夠保護兵力有很大的關系,但眼下顯然不是懊悔的時候。“那個,長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才好?你才是軍團長吧,怎麼倒來問我了?”諾姆總督顯然還在氣頭上,劈頭蓋腦就是一頓臭罵,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麼整天插手軍務的。
現在倒記起我是軍團長了,昨天是怎麼呼來喝去逼著我進攻的。夏洛特暗暗腹誹,卻不敢表露出來,軍團長的職位畢竟是臨時的,他的正職還是總督屬下,和上司的關系絕對不能鬧得太僵。何況他這次的錯也實在不小,實在沒什麼好頂嘴的。
幸好,後續步兵的趕到成功打斷了諾姆總督的長篇大論。在夏洛特的指揮下,幾名隨軍法師用迷霧掩蓋住炮兵陣地,還活著的炮兵被灌了一瓶治療藥水後架了起來,指導步兵操作還沒有被破壞的火炮,將它們裝車拖走。期間,遠方軍營里的精靈沒有半點動靜,只是當幾個勇敢的騎兵試探著沖過去的時候,才享受到了一陣葡萄彈雨的歡迎。
“走吧,看來這場仗還要打上一陣子了。”當全軍開始回轉後,諾姆總督又對著軍營上飄揚的綠葉旗凝視了好一會兒,終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撥馬朝著光榮城的方向離去。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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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21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六、援軍?丐幫?
“大家都說說,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諾姆總督在這一天里第二十次如是說,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夏洛特、菲里、路德維希、剛搶救過來的瑞克-托里尼少校,甚至大德魯伊維尼先生都低下了他碩大的熊腦袋,死死地盯著面前擺著的空盤子,仿佛能從中間找出一大塊牛排來。
在經歷了噩夢般的一夜後,精靈軍放棄了自己營地後又放棄了光榮城,卻用鉛彈和刺刀敲開了帝國軍營地的大門,雙方的兵力比由三千對九千變成了八百對三千,還有許多精靈散落在草原各處——伊德里爾也沒有辦法在幾個小時里收攏全部潰兵。菲里不禁感嘆這位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實在是打不死的蟑螂命,這種情況下都有本事掌握住部隊重整旗鼓,來個鹹魚翻身。無論是誰踫到這樣的對手都會非常頭痛。
由于城里的糧倉基本被毀,軍營里的糧食又落到了精靈手里。從中午開始所有人的伙食標準就開始嚴重下降。現在,每個軍官可以分到一塊拳頭大小的黑面包和一碗用雜菜、內髒和骨頭煮成的熱湯,士兵和難民就只能喝拌了許多野菜的稀粥了。即使是這樣的伙食,據炊事班的人計算,也只能再供應最多五天。
在草草吃過完全不能果腹的晚飯後,諾姆總督留下一眾官員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菲里自然也列席在內。不過同午飯後的會議一樣,誰也沒有什麼象樣的點子能提出來︰建制殘破、糧食匱乏、彈藥緊張、士氣低落,還有大批難民的拖累。這仗實在是沒法打了!
精靈軍如果就此帶著戰利品北上返回北極港,已經被徹底打爛的巨熊軍團估計也會捏著鼻子放行的。事實證明,這些由半吊子軍官草草訓練的壯丁無論是軍人素質還是戰斗技能都存在嚴重缺陷,在一夜慘烈的戰斗之後,已經有不少人患上了嚴重的心理問題,還出現了大量的逃兵和裝病者。隨軍牧師只好沒黑沒白地給他們布道洗腦,甚至用了精神魔法,但由于這些牧師也大多是神學院里的墊底學生,其思想動員的效果實在無法令人滿意,甚至連隨軍牧師自己也逃了不少。
用這樣的軍隊去進攻精靈軍的營地,其難度基本上和用牙簽屠龍屬于一個等級。何況昨晚一戰付出了那麼多代價,對內對外也已經完全交代得過去了,誰也沒法指責巨熊軍團私自縱敵。
問題在于這位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沒有半點見好就收趁機滾蛋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氣勢囂張,把沙洲上的士兵用小艇全部運到了南岸不說,還將營寨和搶到的火炮不斷向光榮城方向移動,一副再次攻城的架勢。
所有人都不明白伊德里爾是怎麼想的,不過現在的巨熊軍團絕對沒辦法同敵人打對攻是肯定的。破爛不堪的光榮城已經不能作為防守的依仗,那麼就只有自力更生艱苦奮斗了。
從下午開始,所有還站得起來的人都自動專職為義務勞工,港口原本簡陋的木欄柵現在已經變成了5尺高的土牆,牆前面還挖了一條底部插滿尖刺的壕溝。為搶回來的火炮設置的炮壘更是用木頭和石頭制造出來的永久性障礙物,那是包括菲里在內的最後幾位法師使用“化泥為石”的產物。為了防御火攻,大部分士兵都放棄了帳篷,象土撥鼠一樣睡進了臨時開挖的地洞里——那原本是準備用來埋屍體的,現在只好先躺活人了。
“怎麼都不說話?全成啞巴了?”諾姆總督有些惱了,板著臉在懸掛著的地圖前來來回回地踱起了步,看著這架勢不討論出個結果是不準備讓人睡覺了。
路德維希看看左右,發現沒人有開口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說,“依我看,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很難堅持下去,必須設法求援了。”
“求援?我當然已經去做了。不過傳送陣已經毀了,糧食只夠吃五天,五天里有哪里的援軍能趕過來?難道您在附近還有可以召集到的民兵?”
“這個……”路德維希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帳篷里面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諾姆總督是想要拼死一搏,發動一場反擊。好結束眼下這種不死不活的尷尬處境,只是不想自己說出來罷了。但所有人也都明白,誰先在總督的暗示下提出了這一建議,馬上就會成為替罪羊,到時候就有可能成為全軍公敵,甚至被人從背後放黑槍也說不定。
會議就在沉悶的氣氛中繼續下去,眼看大家就要坐著睡著了,諾姆總督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用手捂住臉使勁搓了搓,撐著桌子站起身來,“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希望明天能有援軍來。”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告辭,至于援軍?誰都沒有對此抱什麼希望。反正大家都打定了做烏龜的打算,撐得一天是一天,實在不行就用木筏走海路撤到南方去,或者渡河到北岸大營去,那里還有一些存糧。反正大家都盡力了,只要以“保護難民安全離開”為理由,相信誰都沒有辦法指責前線將士避戰的,只不過諾姆總督競選戰區長官的計劃就有可能因為光榮城丟失而變得危險系數大為增加而已。誰都不願意為了回避這點小小的代價,卻要冒著兵變的危險去攻打敵營。
每個人都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不過如果計劃能百分之百實現,那就不叫計劃了。尤其是是在大家被嘈雜聲從睡夢中吵醒,帶著濃厚的怨氣掀開門簾的那一刻,每個人都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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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北方州民團是一支很有特色的隊伍,特色到菲里第一眼看到他們時就直接聯想到了吃大戶的丐幫,而不是任何意義上的軍事組織。
具體來說,就是這支隊伍里女人比男人多,老人和小孩比青壯年多,傷病員比健康者多,空手的比有武器的多。一個個手持木棍衣衫襤褸,外帶餓得面黃肌瘦,怎麼看都是一大群叫花子。
這兩萬多長途跋涉了幾百里的餓死鬼一到達光榮城,就毫不客氣把巨熊軍團所剩無幾的存糧給共產了,一番狼吞虎咽立即消滅掉大半。趁著他們玩命似的往嘴里塞東西的時候,諾姆總督找出幾位丐幫長老,不對,是民團指揮官開了個小會,這才明白了這些家伙的來歷。
原來,在精靈軍攻下霧鎮的同時,北方州民團也收復了只有3名精靈士兵駐守的首府石堡。但是好景不長,雨季還沒有結束,就有上千精靈軍從霧鎮前來進攻石堡。石堡的民團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幾乎是一槍沒放的就給趕出了城。
之後,從南邊撤回來的精靈一批批又先後打回了北方州,參加對民團的清剿。這些游擊隊的日子變得越來越難過。前不久的一次戰斗中,在沿海地區活動的幾支民團被精靈軍端了老巢,村鎮和庫存物資全部化為灰燼。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想到了夏洛特這個名義上的上司(三州聯合志願軍團長),就扶老攜幼的千里迢迢地來投奔了。
驟然多了兩萬張嘴,巨熊軍團一下子就被完全吃垮,再固守下去怕是馬上要鬧出食人慘劇了。當聽說北岸大營也有大批民團前去吃大戶的時候,全體軍官的神經終于被徹底壓垮,立即一個個向諾姆總督拍胸脯請戰,口號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
“總督大人,我部騎兵願作先鋒沖擊敵營,為大軍開路!”這是托里尼少校,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此時喊得中氣十足,完全沒有負過重傷的樣子,看來先前的治療實在效果驚人。
“總督大人,我怎麼說也是志願軍團長,軍營被奪也有我的責任,希望您給我一個洗刷恥辱的機會。嘶--”夏洛特情緒激動地揮動著雙手,結果因為扯到了傷口而痛得直抽冷氣。
“總督大人,我們幸蒙您的收留,明日一定奮勇作戰,只是武器方面……”這是某位丐幫長老,或者說民團指揮官,請戰之余,他也提出了非常現實的要求。
“嗷嗷嗷嗷,嗷嗷嗷……”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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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23 AM
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七、計劃趕不上變化(上)
夜色深沉,今天晚上的天氣並不很好,厚厚的烏雲遮蔽了星空,陣陣秋風吹來,給人帶來一絲寒意。菲里緊了緊身上單薄的長袍,用力搓了搓手,望著遠處精靈營地里的篝火出神。
“在想什麼?”夏洛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菲里身後,他的腳步一向和貓一樣輕,在菲里看來很有做盜賊的潛質,“是在考慮夜襲的事嗎?”
“夜襲?我看是送死吧。”菲里指指正東一堆西一堆靠在火堆邊打盹的民兵,“說起來有一萬六千人,卻只有四千支還能用的槍,到處都找不到可以做子彈的鉛,彈藥庫存幾乎就是士兵子彈盒里那點貨,平均每枝槍只夠十發!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人都是今天才湊到一起,連編組都來不及,我簡直無法想象如何讓他們一起沖鋒!你真的有信心做到嗎?”
“精靈軍只有八百枝槍!如果我們不把糧食搶回來,那麼難道讓他們在陽光下給精靈的排槍和霰彈炮做靶子,還是留在這里等著餓死,又或者一路搶劫居民往南撤退?呃……”夏洛特剛剛揮手示意了一下,馬上就抓住左手關節原來骨折的地方,痛得彎下了腰——牧師的治療水平顯然不怎麼樣。
菲里摸出一瓶治療藥水給夏洛特灌了下去,他的臉色總算稍微好了一點,不過還是不停的喘氣。看到他這個樣子,菲里也就讓他靠著土牆休息,自己掏出懷表看看,發現離進攻時間已經不到一個時辰了。
上午的作戰會議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制訂出了夜襲的計劃,這恐怕是帝國軍有史以來制定速度最快的一個作戰計劃了。實際上這根本談不上計劃,簡單來說就是等到了半夜的時候,讓所有拿得動武器的人一起沖過去而已,其周密程度還不如劫道的土匪,至少土匪還要安排人望風,尋找地點設伏之類的。
不過這麼粗糙的安排也是沒辦法的事,巨熊軍團本來就不是什麼正規軍,北方州民團更是混亂得連個領頭的都沒有,更甭提建制了。光是從現在聚集在光榮城下的人群中挑出還有點力氣的,就花了全體軍官半天工夫。期間光械斗就發生了十余起,還有更多起的盜竊軍糧和逃亡事件。
好不容易挑出人手以後,要想再編組是實在沒有時間了,因為晚飯的時候,伙夫就報告說,剩余的食物已經全部吃完,要想吃上明天的早飯,就得從精靈手里搶了。這個情況一公布,倒是把原本低落的士氣又拉高了那麼幾分,大多數人至少暫時都橫下一條心要拼命了。
根據作戰會議上幾個從來沒有上過軍校的指揮官按照自行想象作出的安排,北方州民團和殘余市民中挑出來的一萬二千壯丁將作為先頭部隊,也就是炮灰出發,自行散開後從各個方向朝精靈營地沖鋒。一部分人帶上若干易燃物品用于縱火,同時制造噪音混亂敵軍,總之把場面攪得越亂越好。有槍或刀劍的則編成肉搏隊,在起火後同巨熊軍團本部一起殺進敵營,不求殲敵,只要能把精靈從營地里哄出來就可以了。
至于火炮的問題,原來的炮兵幾乎都已經倒在了昨天的河灘上,現在臨時突擊訓練的“炮兵”的水平實在令人提心吊膽。在下午的試射時連續三次炸膛後,夏洛特終于徹底放棄了火力掩護的打算,給這些不會使用火炮的“炮兵”一人發了把斧頭,統統丟到肉搏隊里了事。
總督衛隊和菲里手下獨立大隊的一部分作為預備隊,暫時留守營地。準備在戰況不利的時候投入戰斗,又或者在失敗的時候掩護總督逃跑——新埃諾奧克州可不是諾姆總督的轄區,沒有殉職的理由和必要。
一萬六千對八百,進攻方有二十倍的兵力優勢,卻對勝利缺乏信心,這在戰爭史上恐怕也是奇聞了。正如夏洛特所說,“怕是還不如地精能打”!
*********
進攻的時刻終于到了,哨兵先是搖醒了軍官,然後軍官開始一個個踢著士兵們的屁股把他們從火堆邊趕開,“起來了,起來了,要干活了!”士兵們擦著惺忪的眼楮爬起來,趕緊穿好軍裝拿起身邊的武器,再去叫醒那些壯丁。港口的營地里立即喧鬧起來,聲音大得恐怕連河對岸都聽得見,更不用說近在咫尺的精靈營地了。菲里已經明顯感到有偵測魔法從身上掃過,同時看到了精靈營地里不斷增多的火把。不過約束這些家伙保持安靜顯然更不可能,也就只好聽之任之了
為了避免暴露,少數老兵教導大家采了很多草葉蓋在自己的身上,特別是在兵器的上面,以防止刀劍和槍管的金屬反光被敵人發現。不過這在雙方都擁有法師的戰斗中實際上用場並不大,魔法中多的是各種發現他們的方法,何況是現在已經有了提防的時候。
在一片亂哄哄的氣氛中,進攻準備終于大體上完成了。壯丁們——其實有將近一半是女人——離開了營地,往各個方向散開。他們的作用就是虛張聲勢,順便制造草原火災——九月底的草原已經開始變得枯黃了。由于現在刮的是西風,而港口在精靈營地的東邊,這些縱火隊不得不繞上一個大***,從精靈的東面開始放火。這些人的腳步實在有點慢,等到火終于點起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亮了。而起火的位置讓人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幫飯桶是在走還是在爬啊!而且還瞎了眼!”夏洛特氣得丟下了望遠鏡,對著橫亙在港口和精靈營地之間升起的火牆破口大罵。那道火牆離港口只有不到半里路,還在強勁西風的推動下將這一距離縮得越來越短。營地里的人都已經能夠聞到嗆人的煙味了。而港口附近還沒來得及除草……
“還是先撤退吧。”諾姆總督翻了翻白眼,替還在暴跳如雷的夏洛特做了決定。
*********
“這幫人類在干什麼,集體自焚?還是搞什麼邪教儀式?”伊德里爾望著正被火焰吞沒的港口,納悶地搔著頭發,對眼前的怪現象感到迷惑不解,他從半夜被驚醒後,就一直在關注敵人的動向,不過看到的和用魔法偵察到的情況讓他感到越來越奇怪,以致于腦筋都有點打結了。
“我想,這有可能是敵人正打算逃走,所以在焚燒自己的軍營。”永遠跟在上司身邊的吉爾伯特推測說。
“是嗎?可是他們為什麼走得那麼慢,而且方向也這麼奇怪?”伊德里爾扯過一張簡陋的地圖,上面的精靈營地南面稀稀拉拉的布滿了表示敵人的紅點,“根據魔法偵察,這上萬人象灑胡椒面一樣地亂竄,根本沒有什麼隊型可言,看上去也不象是軍人。他們完全可以走大路啊。”說著,他往光榮城東面那道長長的白線上劃了一下。
“這個……可能是為了避免我軍追擊吧,這麼多人如果擠在一條路上,絕對是最好的靶子。以他們那種膽小鬼組成的軍隊,要想掩護幾萬難民逃跑是非常困難的,”吉爾伯特說著說著突然有了靈感,于是又按照自己的推理說了下去,“如果他們索性散得這麼開,在夜里往各個方向分頭逃跑,我們就不知道如何追起了,這樣絕大多數人倒是可以安全離開。反正草原上沒有什麼走不來的地方,只要往南去總會有辦法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留在營地里縱火並且斷後的人,就應該是他們的精銳後隊了。”伊德里爾看著火光沖天的港口、不斷殉爆的炮壘和在烈火中亂跑著的難民,開始有些相信吉爾伯特判斷了。
本來,當早上大隊難民逃進敵營的時候,伊德里爾還很是緊張了一把,生怕敵人將他們全部武裝起來對自己最後這八百將士來個自殺性沖鋒。為此,他甚至一度打算放棄再戰,寧可忍受一路上游擊隊的騷擾,就這樣撤退到北極港去。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已經大可不必了,自己很快就可以穩穩當當地再次入主光榮城。
于此同時,再搏一把,來一場大勝仗收尾的念頭更是像打不完的地鼠一樣,不停地從伊德里爾的腦子里往外冒。等到望遠鏡的視野里出現了幾輛由卓爾戰士掩護著的豪華馬車時,他身上的瘋狂因子終于再次發作了。
“那里有他們的重要人物!”伊德里爾再也按耐不住,起身跳上了一匹馬,大聲向部下喝道,“全體出動,追擊!”
作者:
bo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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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9 12:24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八、計劃趕不上變化(中)
瑞克-托里尼少校煩躁地騎在馬上,無奈地看著四周東倒西歪的人群,心里有種想哭的沖動。
從港口出發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天邊都露出了魚肚白。可是隊伍才剛剛走到精靈營地的南面。夜襲計劃制訂的時候顯然沒有考慮過這些人在地形不熟的情況下走夜路的難度。特別是今夜陰雲密布,草原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隊伍幾乎是一出營地就散了架。
原本燃燒著篝火的敵營是一個相當明顯的路標,可惜精靈在發現己方行動後很快執行了***管制,整個營地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讓他頓時抓了瞎。黑暗中,他找不到敵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部下在哪里。
周圍不斷有人害怕地哭叫起來,有些笨蛋甚至點起了火把,結果引來成串炮彈,雖然由于距離的原因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這樣一來又進一步加劇了隊伍的混亂,原本的安排完全被恐懼中的人們丟到了腦後,他們只是象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亂叫,少數還有理智的人也對此束手無策,只能自顧自順著感覺走。
等到天色微亮,眼前可以看見一些東西的時候,少校才發現自己正處在打算要偷襲的精靈營地的正南方,四周到處都是走散了的壯丁,往什麼方向去的都有,甚至有人掉到水里,就是沒有走到預定位置的!劃撥到自己手下的一千騎兵也走散大半,還跟著自己的只有不到兩百騎。至于縱火人員……他們正在燒光榮城港口的自家大營!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戰略女士在上,這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戰斗了!”少校痛苦地抱住腦袋,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助。
作為侍奉戰略女神殷紅騎士的牧師,瑞克-托里尼從本質上就極度厭惡任何混亂無序的行動,但此次襲擊的混亂程度才到現在就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想象,而戰斗甚至還沒有真正地開始!
“照這個樣子看來,下次歸營(注)的時候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吧。”少校郁悶地想,並且為自己身為這次混亂戰斗的策劃者之一而大感晦氣。他顧不得隱蔽,開始大呼小叫地召喚部下歸隊,反正現在這副樣子也沒有什麼可以瞞過對方的了。至于接下來該怎麼做,他的頭腦里現在還是一片空白。
不過有時候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就是指變化會為你提供新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叫回多少屬下,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讓茫然不知所措的瑞克-托里尼少校的心情一下子從谷底攀升到了頂峰。
“精靈沖出去了?”少校難以置信地揉揉眼楮,以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天啊,是真的。”他張口結舌地看著遠處快速移動的綠色身影,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六百,不,最少有七百,他們幾乎全出來了!”
一股暖意頓時從瑞克-托里尼的腳底直沖到頭頂,那種幸福的感覺簡直就像喝了一大碗最上等的蜂蜜一樣。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借著微弱的晨光,開始布置接下來的戰術。
“這次一定要贏啊,再敗的話就實在沒天理了。”
*********
“真見鬼,怎麼都往我身上來了?”菲里苦惱地閃避和抵擋著一波波多如牛毛的攻擊,再次感到了什麼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
晨光照耀下的原野上,一場激烈的追逐戰正在上演。如同多少年來一樣,作為獵物的諾姆總督和菲里等人實在是無比郁悶。笨重的馬車早已被放棄,身邊的護衛也被打死或被沖散了許多,現在只剩了十幾個卓爾戰士。雖說己方給精靈追兵造成的傷害要更大一些,但後面窮追不舍的敵人說明了誰才是勝利者。
幾百名精靈士兵騎著昨天剛剛從營地里繳獲的戰馬,狂熱地呼喊著各種口號,手里的槍不停地向逃亡者開火。盡管追擊者中間不時有倒霉的家伙因為騎術不精,在顛簸中一頭栽下來,但是繼續追擊的士兵依舊是逃亡者的十幾倍之多。
“啊!”
一名卓爾戰士捂著肩膀慘叫著摔下馬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後面追兵的馬蹄一頓猛踩,血肉模糊地滾到了一邊。
“乓!”一發破魔彈擊穿了魔法護盾,下一發子彈直接打到了菲里的背上,雖然防御力堪比鎖子甲的粉紅長袍成功地擋下了這一彈,但是子彈的巨大沖擊力依舊痛得菲里眼前一黑,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要是我準備了飛行術,你們早該是一堆屍體了!”他只能這樣咒罵著,然後壓低了身體繼續埋頭沖刺。
眾所周知,現代的大學生基本上都不會騎馬,菲里自然也不例外。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沒怎麼加強訓練,在這生死關頭,他就頓時抓瞎了。
幸虧他好歹是個法師,眼珠一轉給馬喂了瓶馴服藥水,就穩穩地騎了上來。不過這馬要是容易騎了,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一路上菲里都吊在逃亡隊伍的末尾,只是因為總督的騎術同樣糟糕才沒有被丟下。因為處在這個位置,他自然承受了追兵絕大部分的攻擊,眼看就要吃不消了。
“油膩術!”
“泥沼術!”
“馬友夫強酸箭!”
為了擾亂敵人的追擊,菲里拼命發出一個又一個攻擊魔法,然而在顛簸的馬背上施法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全新的考驗,每一次攻擊的落點都奇偏無比,大多沒有起到效果,子彈和弩箭還是象瓢潑大雨一樣向他打來。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向怕死,在那個可以儲存3個法術位的便攜式魔網終端里存了一大堆防護魔法,以他每天所能記憶的那點魔法,早就在破魔彈掃射中死翹翹了。
後面那個軍官模樣的精靈高喊了一句什麼,以菲里的精靈語水平勉強能聽出集中、攻擊、粉紅幾個詞,接著又一陣彈雨就對著他掃來,將剛剛補上的防護魔法打的險象環生。幸好剛才兩隊人馬又拉開了一段距離,子彈打過來的時候力道已經不大,菲里才再次逃過一劫。
“這樣下去可要完了,得想個辦法才行。”菲里全身冷汗直冒,眼珠亂轉起來,“對了,我怎麼忘了那個魔法,加速術!”
下一刻,菲里如同一發出膛的炮彈般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朝著正前方劃出了一道標準的拋物線。
“慘了,忘記給馬也來個加速了!”
*********
“該死的。”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伊德里爾的額頭因為恐懼和疼痛而冷汗直冒,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逃走,腳上卻傳來一陣劇痛,使他重重摔倒在地。
他勉強抬頭向四周望去,為數不多的精靈士兵還在為保護他們的首領而奮勇戰斗,火槍射擊的爆炸聲,金屬與金屬的踫撞聲,盔甲與肉體的破裂聲,人類和精靈的怒吼聲、慘叫聲充斥在狹小戰場的每一個角落。他身邊唯一一個精靈法師正周圍士兵的保護下,拼命地向正在圍攻自己的人群發射火球術、馬友夫強酸箭、高級飛彈風暴一類攻擊性法術,每一個魔法下去都能打倒一大片人,可惜馬上就會有更多的人補上位置,繼續用刀劍、火槍甚至木棍圍攻總數還不到五十名的精靈軍。
“可惡,這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伊德里爾一拳打到地上,恨恨地說。
伊德里爾雖然是陸軍將領,但同大多數純種精靈一樣,他不擅長也不喜歡騎馬。而且比菲里更加不幸的是,伊德里爾手里沒有馴服藥水。結果還沒有沖到港口的敵營,伊德里爾的坐騎就把他從自己背上狠狠地甩了下來,當場多處骨折,一時間完全動彈不得。
當時伊德里爾並沒有怎麼在意,甚至吩咐吉爾伯特不要為自己耽擱時間,只留下一小隊士兵護送自己回營,大部分士兵由他帶領著繼續追擊人類的那幾個大人物。可是吉爾伯特剛一離開,大批人類士兵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對這支小小的隊伍展開了圍攻!
激烈的搏斗已經持續了很久,精靈軍固然裝備精良,驍勇善戰,但也並非不死之身,又受行動不便的伊德里爾的拖累。在讓敵人付出十倍以上代價的同時,自己這邊也倒下了十多個。原本伊德里爾還想等著吉爾伯特他們追擊得手後,再回來為自己解圍,現在看來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眼看又有一名士兵被刀劍刺進鎧甲的縫隙,慘叫著倒下。伊德里爾的最後一根神經終于被繃斷了,他掙扎著坐起身來,將一個信號煙花塞到已經用光了魔法的精靈法師手里,“放求救信號!叫吉爾伯特馬上回來救我們!”
注︰殷紅騎士教會專屬的兩個聖日之一。每逢「仲冬節」(Miinr)時教會都會舉行「歸營」(Rr),這是個嚴肅的儀式,在那一天殷紅騎士的牧師們會齊聚一堂,回顧並探討該年之內的所有戰役,討論每一場戰役的戰略、分析每一場戰斗的戰術、並將研討的精華收錄在教會的典籍之中。而在每年的四月一日則會舉行「女王開棋」(hQn‘sGmbi)的慶典,殷紅騎士的信眾們在當天可暫時松開平時的束縛與重擔,進行各種狂歡、並在游戲中耍弄各種小花招。當天也會舉行長達整天的西洋棋(也被稱為「槍板棋」Lncbor)大賽,優勝者可獲得眾人的贊揚、冠軍的頭餃、階級的晉升,有時甚至可在教會的兵械庫中挑選一件獎品。許多信奉殷紅騎士的牧師都會兼職成為神官戰士(DivinChmpion)、戰士、或是武僧。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25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二十九、計劃趕不上變化(下)
“進攻!”
瑞克-托里尼少校拔出裝飾華麗的指揮刀,向前用力一揮,一馬當先地朝著精靈營地沖去,在他身後,是花了一早上才好不容易收攏起來的三百新埃諾奧克州騎兵、二百新沙瑪斯州騎兵和幾十名矮人野豬騎兵。幾百把馬刀的鋒刃在東升的太陽下熠熠生輝。
草草修建又缺乏兵力的軍營顯然沒有多少防御能力,由于時間倉促以及人力不足,這個新建的軍營沒有壕溝、沒有護牆更沒有昂貴而耗時的魔法陷阱。報警魔法刺耳的蜂鳴聲在曠野間回蕩了好一會兒,才有不到2枝槍在木柵欄後面響起。一發鉛彈湊巧打到了少校胸前,但是隨著魔法靈光一閃,鉛彈就無力地落到了地上。
“精靈的東西果然不錯。”少校低頭看看身上幾天前繳獲的精靈胸甲,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一陣炮響和隨即而來的鉛雨就迫使他和他的部下趴在馬背上埋下了腦袋。少校用力一夾馬肚子,一松嚼子,驅動戰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飛奔。
缺乏炮手的霰彈炮僅僅射出了一輪,騎兵們就已經沖到了軍營邊緣,幾十匹戰馬將簡陋的木柵欄直接撞倒,順便把幾個躲避不及的精靈壓在了下面。接下來,沖入營地的騎兵又掏出手槍從背後對準逃跑的精靈一陣射擊,可惜一個也沒有打中。
戰斗結束的比瑞克-托里尼少校想象的還要快。寥寥無幾的守軍根本就沒料到這些本應四散逃命的“難民”會突襲過來,幾乎在少校沖進營地的那一刻就放棄了抵抗,很干脆地從另一個營門逃走了。等後續的大隊人馬沖進來時,整個營地內已經只剩下了收尾的工作。士兵們自顧自地去翻撿戰利品,少校則踱著步走進精靈軍主帥的帳篷內。
“雖然有點牛刀殺雞的感覺,但也算是經典的突襲戰了吧,下次‘歸營’可以讓教會里那些只下過兵棋的菜鳥好好羨慕一番了。”少校有些自戀地想,同時打量著帳篷里的陳設,其中絕大部分看起來很眼熟,似乎都是從巨熊軍團營地里搶來的。帳篷中間的桌子上攤著一些文件,少校拿起來粗粗一看,發現都是自己看不懂的精靈文字,便卷起文件走了出去,想要叫個翻譯過來。
才剛掀開門簾,少校就看到了向營門湧來的綠色人流,他楞了楞,但一發從發梢擦過的子彈立即使他清醒了過來。他將文件隨手一扔,轉身沖向了自己的坐騎。
“該死的,又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
*********
菲里的心情非常郁悶。
在他的四周,超過三十名精靈士兵跳下了馬匹,端著上了刺刀的槍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時不時地胡亂開上幾槍。還有一名精靈軍官在士兵的保護下,緊張地監視著四周的風吹草動。菲里不停地計算著出手攻擊的機會,卻失望地發現自己的死亡率要比成功率大得多。
幸虧長袍上還附著羽落術,菲里才在著地時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落地之後,他迅速給自己施了個隱形術,並躲進了一叢干枯的小灌木中,雖然是隱形狀態,但他依舊是實體,任何的動作都會作用于外界,只要稍微一動就會把自己暴露在槍口下。所以他只好一動不動地趴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麼大陣仗就為了對付我一個小小的煉金術士,至于嗎?”額頭的冷汗流進了眼角,然而他卻不敢去擦,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定位傳送戒指。說實話,他早就想就這麼逃走了,可是啟動這個法術需要最少三十秒的時間,並且期間不能有任何幅度稍微大一點的活動,而劇烈的魔網波動和閃亮的魔法光芒足以向幾里內的所有人暴露一切。他可一點也不希望以屍體的形式帶著滿身彈孔被傳送回埃蒙港的總督府。望著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的敵人,對于死亡的強烈恐懼一步步爬上了菲里的心頭。
上次在光榮城里,他還有大德魯伊、紅袍法師、卓爾戰士和無處不在的民兵的幫助。可是這里他卻只有孤身一人,大部分的裝備還在那輛被拋棄的馬車上,連作為自己安身立命根本的魔法都快要消耗完了。他不禁有些後悔,如果離開營地時沒有坐上總督的馬車,或許就不會象現在這樣生死兩難了。
再三搜索卻沒有結果之後,精靈們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只見其中幾個同那位精靈軍官商量了一會兒,精靈軍官就從身上掏出許多小巧的玻璃瓶,從數量上看一定是用了空間戒指一類的道具。望著那些小瓶子,菲里的眼楮都瞪圓了。
“是熾火膠!”
菲里非常清楚熾火膠的利害,這種遇上空氣就自燃的粘稠液體一旦沾到了身上,就怎麼在地上打滾都撲滅不了,用土可以蓋滅,但再次接觸空氣又會復燃,用水沖則難以沖干淨。現在正值草木開始枯黃的季節,精靈這是要用火攻把自己逼出來!
果然,精靈士兵分到熾火膠後,立即騎著馬散開,在多個方向點起了火,烈焰頓時騰空而起,並且隨著風勢的增強,迅速變成了一道道火牆,一股股熱浪從各個方向朝菲里打來。而更要命的是,其中一道正向著菲里的藏身之處緩緩靠近!而不遠處,精靈的槍口正虎視眈眈地對準著這一區域,還有人拿著熾火膠瓶子準備下一波攻擊。
“完了!”菲里陷入絕望之中,他一面準備冒險發動定位傳送戒指,一面思考要不要在衣服上寫幾句遺言,比如把自己的墳墓修哪里,遺產留給誰之類。
可是,就在他萬分不情願地思考著自己的後事時,卻驚訝地看到,那些精靈仿佛收到了什麼命令,居然全部騎上了馬,迅速離開了。在確認了這不是誘敵之計後,菲里終于松了一口氣,從隱形狀態中解除了出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四堵不斷逼近的火牆包圍了。
“噢,不!”
*********
吉爾伯特的心情同樣郁悶。
本來他已經眼看著就能抓住那幾個人類的大人物了,可惜的是,長官的求救信號一出現在天際,他就不得不放棄即將到手的獵物全速趕回,將已經渾身是傷並且昏迷過去的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從“暴民”的圍攻下拯救出來。在他和大多數精靈軍官的眼里,這陣子他們所面對的敵人也就是和平時經常鎮壓的暴亂貧民一個等級。
這還不是最令人郁悶的,等到他沮喪地回到營地附近時,卻驚訝地發現一隊騎兵已經沖進了自己的軍營,而少數留守的士兵正在驚恐地往自己這邊逃過來。
“混蛋!全都給我上!”
早已積了一肚子氣的吉爾伯特上校終于爆發了,他一掃平日的文質彬彬,面目猙獰地抽出了懸掛在右側腰間的精靈細劍,大吼著向營地沖去。其他的精靈互視一眼,也都操起了武器,跟著上校殺了進去。
又一輪激戰在狹小的精靈軍營里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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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的心情更加郁悶。
在精靈騎兵沖進混亂的港口營地時,他就同其他人失散了,幸好他當機立斷,脫了軍裝混進難民之中,總算是逃過一劫,順利地夾雜在人流中離開了已經成為屠戮場的營地。
接著,在港口附近不遠的地方,夏洛特幸運地遇上了晚上派出去的肉搏隊,他們是看到火光趕回來救火的。更幸運的是,他在附近發現了一小隊孤零零的精靈軍,他們正護送著一副擔架,而那副擔架上的傷員的軍服肩頭,扛著一顆閃亮而不容置疑的巨大金色四角星!這是一位少將!
在新耐色瑞爾的精靈軍中,只有一位陸軍少將,那就是精靈王國瑪納斯遠征軍司令兼北極港總督伊德里爾-利亞頓!
在擊斃敵酋這一通天大功的誘惑下,夏洛特率領上千肉搏隊的小伙子嗷嗷叫著朝著這些不走運的精靈沖了上去,一頓狠揍之下,精靈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三拳六腿。而且越來越多的人也隨著戰斗的聲音匯集到了這里,在得知圍住了精靈主帥之後,紛紛主動加入戰斗,一個個象吃了興奮劑一樣起勁,而精靈的抵抗卻是越來越無力了。
眼看自己就要取下伊德里爾的腦袋了,偏偏在這時精靈騎兵去而復返,正規軍同民兵之間的差距立即在戰斗中體現了出來,幾千人類硬是被這幾百精靈打得四散而逃,唾手可得的大功勞又飛了,恨得夏洛特直牙癢癢。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機會,他安慰自己說,同時抬頭望向不遠處的精靈營地,現在那里正不斷傳出喊殺聲和爆炸聲。
“小伙子們,再加把勁沖上去,可別讓新沙瑪斯州的人看扁了。”他揮舞著不知從哪里揀來的長矛,對著跑得氣喘吁吁的部下吼道,“功勞正等著我們呢,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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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心情也很郁悶。
黑熊之所以被稱為黑瞎子,就是因為他天生長了一副高度近視眼,3尺(約米)之外就看不清東西,嚴重獸化的大德魯伊先生也不例外。平時,騎在他背上的卓爾小姑娘格瑞娜倒是可以代替它的眼楮觀察遠處的東西。但是象打仗這麼危險的事,維尼先生可舍不得讓可愛的格瑞娜參與。結果很自然地,他在黑夜中和其他人走散了。
現在他正身處于一片荒涼的海灘上,面前是蔚藍的大海,其他方向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附近看不到一幢房屋,也找不到一個人。一條小溪在他身邊潺潺流過,許多顏色鮮艷的小魚在清澈見底的溪水里游動,看得沒吃早飯的大德魯伊先生更餓了。
在無數次用熊掌捕魚的嘗試失敗之後,大德魯伊終于悲哀地承認,自己並沒有學會黑熊抓魚的本領。迎著裹挾了魚腥味的海風,饑腸轆轆的他發出了幽怨的嚎叫︰“嗷嗷嗷嗷——”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26 AM
第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三十、塵埃落定
刀劍的撞擊聲、火器的射擊聲、傷者的慘叫聲,還有魔法偶爾發出的爆炸聲如同噩夢般籠罩著整個戰場。狹小的營地內外屍橫遍野,鮮血一層層地滲進泥土里,將地面都染成了黑色。為了保住剛剛到手的糧食,人類在這小小的營地周圍幾乎流干了血,但還是難以阻止精靈軍方陣的移動。
嗆人的硝煙中,夏洛特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光榮城的北門,一次一次絕望地朝著那個吞噬著士兵血肉的缺口填進新的生命。明明現在敵人的數量只有區區幾百,明明已經奪走了對手全部的火炮和馬匹,但自己的部下還是象利刃面前的黃油一樣,被這些久經戰火考驗的精靈戰士輕易地一次次突破、分割、殲滅、擊潰。眼看就要被趕出軍營了。
“這就是正規軍嗎?”夏洛特嘆息著,將手槍里的最後一發子彈射向那位正在瘋狂屠殺自己部下的精靈法師。理所當然地,子彈被一道淡淡的魔法靈光擋下,然後一發強酸箭就對著夏洛特射來。他趕緊向右一撲,就地打了個滾,總算避了過去。
對面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響起,瑞克-托里尼少校又一次組織起了他的騎兵,叫喊著從營地外圍對已經進入營門的精靈軍發起了沖擊,附近的步兵趕緊連滾帶爬地讓出了通道。
大批騎兵奔馳的聲勢固然驚人,但是對經驗豐富的精靈軍來說並不難對付,小小的方陣立即掉轉了方向,沒有露出一絲亂象。
“舉槍!”
如林的刺刀在短短的防線上揚起,刀刃在陽光下綻放著逼人的寒芒,精靈軍特制的火槍在加裝了刺刀後足足有六尺長,遠不是騎兵的馬刀和短矛可以比擬的。喊殺聲立刻變成了慘叫聲,一個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收勢不及,連人帶馬地撞了上去,被精靈的刺刀林戳成了肉串。在強化藥劑的幫助下,精靈士兵表現出了可以比擬獸人的體力,幾枝刺刀用力一挑,還沒有完全死去的騎兵和他的坐騎就被拋飛起來,重重地砸在了後面的騎兵身上。
在連續幾名騎兵被刺刀戳死後,剩下的戰馬全都人立起來,無論騎手再怎麼夾緊馬腹也不肯前進半步。無論是那種馬,人都是絕對無法說服它為了國家和民族而去犧牲赴難萬死不辭的。騎兵們頓時擠成一團,相互踩踏,陣型一時大亂。
“全體開火!”
散亂的白色煙霧迎著太陽先後升起,整排整排的槍口迸出了火星,鉛彈打進肉體的聲音連成了一片。托里尼少校再也約束不住部隊,騎兵們開始撥轉馬頭逃離,精靈們則以排槍歡送,順便還附贈了幾個恐懼術,讓更多的騎兵被驚恐的坐騎甩到地上。戰場上的屍體又堆高了一層,而精靈軍也再次轉身,緩緩地向營地中央推進。
隨著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兩門霰彈炮被推到了營地中央的通道上,炮手哆嗦著拉動了火繩,滑輪飛轉,燧石擦出一連串火星。
“轟!”兩發炮彈幾乎同時呼嘯著沖出炮膛,致命的鉛雨往精靈臉上打來。
“ 啪啪!”來勢洶洶的鉛粒被一堵突然出現的冰牆擋住了去路,在一陣徒勞的擊打後落到了地面。少數穿透了冰牆的也因為沖擊力被大大削弱,被精靈的護甲彈了出來。
“泥沼術!”炮手還來不及為火炮填上實心彈,魔法制造的冰牆已經自行消散,而火炮和他自己卻陷入了被軟化了的地面。接下來,幾發子彈準確地從他們的眉心穿過,結束了他們的掙扎。
面對拿出了全部魔法戰力的精靈軍,缺乏魔法戰力的人類一方很快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困境。一批又一批的戰士如海浪一般吶喊著沖向敵陣,但精靈軍就如同浪濤間的礁石一樣屹立不倒,反而在槍林彈雨間步步進逼。
“東西搬得怎麼樣了?”夏洛特焦急地望著正在象螞蟻一樣搬運糧食和物資的士兵,時不時回頭看看正踩著鼓點前進的精靈方陣,“我們快頂不住了。”
“搬了差不多一半。”滿頭大汗的矮人巴姆喘息著說,他和他的部下以及一部分人類士兵都暫時轉職成了搬運工,連豬尾巴上都掛了糧袋,“再有一點時間就可以了,我們一定會加快速度的。”
“來不及了。”夏洛特看到精靈已經快要到達中央的帥帳,終于選擇了放棄,“每個人背上盡可能多的東西,以最快速度往外跑,我要動用最後一招了。”
*********
伊德里爾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在得到隨軍牧師的緊急治療後,年老的少將終于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但畢竟年歲不饒人,他的身體現在依舊十分虛弱,各種內傷也沒有完全復原,只能靠人攙扶著前進。所以眼下的戰斗還是由吉爾伯特上校指揮。而且在少將看來,直到現在為止,吉爾伯特都指揮得相當不錯,人類發動的一次次徒勞的反撲,都被成功的粉碎。而且己方還沒有付出多少代價。即使是他自己,指揮作戰最多也就是達到這樣的程度,看來這些年沒有白教導他,以後似乎可以讓他獨立帶兵試試了。
不過……現在貌似有些過于安靜了,他努力地想要觀察周圍的狀況,但是由于帳篷和各種雜物擋住了視線,他只看到一些矮人趕著背滿袋子的野豬往外跑,還有一些人類一邊後退著一邊向自己這邊放著槍。不過在超過二十名法師的防護下基本上沒有能夠成功的,營地外面的騎兵只是一圈圈地打轉,似乎沒有再發動一次沖鋒的意思,可能是害怕了吧,伊德里爾想,他用發脹的腦袋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就感覺頭顱仿佛針扎一樣地痛,只好不想了。
看到敵人已經基本上退出了營地,吉爾伯特終于將緊密的陣型分散開來。各小隊的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槍,按照自己的判斷沖向各關鍵位置。伊德里爾也在牧師的幫助下,慢慢走進自己的帥帳,坐到了行軍床上,隨即斥退了牧師,開始打量起四周。
“似乎沒給搬走什麼東西,不過似乎有些怪味。”他抽了抽鼻子,想要站起來。但一陣突如其來的晃動使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毯上。
整個營地如悶雷般的炸響起來,地面開始劇烈地顫動,橘紅色的閃光猛然從四面八方升起,一股灼熱的帶著刺鼻氣味的氣浪向各個方向擴散開來。
“該死的,原來他們在營地里埋了延時炸彈!”伊德里爾掙扎著爬了起來,看著外面飛速騰起的火焰。人類顯然是在許多地方布置了熾火膠之類的易燃物,火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擴張著,不時有彈藥殉爆聲傳來。許多渾身著火的精靈正四處亂竄,把原本沒有著火的地方也給引燃了。
“快救火啊!”伊德里爾急了,正要沖出帳篷,卻發現自己的營帳正以極為驚人的速度燃燒起來,幾乎是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大火團。他終于明白了怪味的由來,這頂帳篷早已經被人潑過了火油!
“原來如此,他們是想把我們燒死啊!”伊德里爾用袖子捂住口鼻,想要闖出火場,卻發現自己似乎吸進了太多灼熱的空氣和煙塵,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縮在床底下無奈地看著火舌逼近。
只好用最後一招了,他這樣想著,掙扎著從枕頭里摸出了一條藍寶石項鏈,那里面儲存著一個短距離隨機傳送術。
*********
大德魯伊感覺頭頂上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芒,他抬起頭,奇怪地看到閃著耀眼白光的魔法六芒星在半空中憑空出現,然後一個渾身冒煙的東西就從那里掉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到自己頭上。
大德魯伊當然沒有讓腦袋挨上一記的意思,他想也不想地一掌把那個東西拍飛了出去,然後奔到那東西落地的位置,仔細觀察這是什麼。
一具屍體?而且還是精靈的?大德魯伊仔細看著精靈渾身焦黑的衣服和尖尖的耳朵,腦袋里面全是問號,他怎麼也想不通,精靈會來這里干什麼(精靈也不想啊,可這是隨機傳送嘛)。不過把這家伙就這麼丟給野獸吃掉也實在太可憐了。于是仁慈的大德魯伊便在沙灘上奮力刨起了坑,打算把這個精靈埋進去。
不過這位精靈先生似乎一點也沒有願意被埋到沙坑里的意思。
“砰!”
一發鉛彈從冒著青煙的槍管里射出,狠狠地打向大德魯伊的屁股,但又被厚實的熊皮輕易地彈開了。象大德魯伊這樣強悍的體質,普通的鉛彈還不足以傷害到他的肉體,但那疼痛卻足夠讓已經因為吃不上早飯而積了一肚子氣的大德魯伊暴走了。
“嗷!”
大德魯伊紅著眼楮轉過身子,先是一掌拍掉了精靈手里的槍,然後在精靈恐懼的目光中一腳踩在了他的大腿上,“卡嚓”一聲之後,精靈便非常干脆地暈了過去。
還不解氣的大德魯伊正想在這個膽敢偷襲自己的精靈身上蹦兩下以發洩自己的怨氣,突然發現面前還有另一個黑糊糊的家伙朝自己奔來。還在氣頭上的大德魯伊立即跳了起來,無意間踩斷了精靈的另一條腿。
見大德魯伊怒吼著向自己撲來,那人嚇得一屁股坐倒在沙子里,拼命擺動雙手,“維尼先生,快住手啊!千萬別沖動啊!我是菲里啊!”
菲里?大德魯伊停了下來,他努力地用自己的高度近視眼打量著來人,卻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黑糊糊的家伙與那個粉紅色的身影對上號。不過好在他還有靈敏的嗅覺,熊鼻子抽動了兩下後,便從焦味里聞到了屬于那個人的氣味,低吼一聲後坐了下來。等到菲里從空間戒指里拿出酒水和干糧時,大德魯伊更是高興得歡叫出了聲,不再搭理菲里,開始自顧自埋頭大嚼起來。
菲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會被這頭脖子掛著中校肩章的大熊吃掉(維尼先生的嘴可刁了,才不會吃生肉呢!小格瑞娜抗議)。過了一會兒,感到渾身疼痛的他正想要央求維尼先生替自己治療一下滿身的燒傷,視線卻無意間落到了旁邊那個人事不知的精靈身上,特別是精靈肩頭那顆耀眼的金色四角星上!
“伊德里爾-利亞頓!”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27 AM
一卷 最荒謬的戰爭 三十一、落幕
“嘖嘖,你和維尼真是好福氣,居然生擒了伊德里爾那個大魔頭!”夏洛特的語氣里充滿了嫉妒,現在他的樣子淒慘無比,渾身被繃帶裹得如同木乃伊不說,血還在不斷地透過紗布滲出來,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刻也已經腫得仿佛豬頭,“這可是開戰以來我國捕獲的第一個精靈將軍啊!各地的報紙都炒得沸沸揚揚,連本土的內閣、國會和元老院都用超遠程通訊發來了賀信。眼看你就要前途無量了,總得請個客吧,新鮮出爐的戰爭英雄!”
“要請也是你請,未來的少將閣下!”菲里反唇相譏,他的樣子也不比夏洛特好到哪里去,長長的黑發被燒成了焦碳,只好剃了個光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連成了片,藍眼楮被煙燻的又紅又腫,“等到總督大人當上了戰區長官,你就是下一任新大陸軍團指揮官了,我還等著喝你的升官酒呢!到時候可不能小氣啊。”
更加不幸的瑞克-托里尼少校在中彈墜地後又非常晦氣地被自己的馬給踏了幾下,全身骨頭至少碎了四分之一,到現在還沒有從昏迷中醒來,不過從他嘴角露出的微笑來看,這位近來已經在鬼門關前走過兩回的少校似乎做了個好夢。
路德維希議長在逃命途中摔掉了自己的兩顆門牙,只好用漏風的嘴回答記者的提問,菲里已經收到了替他特制一副附魔加固假牙的定單。諾姆總督左手中了一彈,現在還吊著繃帶,臉上也滿是擦傷。出于對隨軍牧師專業水平的嚴重不信任,這些人都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止血和消毒,進一步治療還要等找到水平更高的牧師再說。
大德魯伊似乎是此刻過得最好的人了,渾身上下的毛都油光發亮,成天懶洋洋地縮在自己的大車里,胡吃海塞著慰問團送來的糕點和糖果。四周則圍著一圈眼楮閃閃發光的慰問團小姑娘,小格瑞娜正神采飛揚地對小伙伴們講著“我和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故事”,時不時有驚嘆或者歡笑的聲音從那輛大車里傳出來。
那場從開始到結束都充滿了混亂和意外的戰斗已經結束五天了,參戰的一萬六千人中,有四分之一倒在了血泊中,八分之一成了失蹤人口,將近一半重新集結在了野戰醫院。全部戰果則是消滅了大約七百名精靈,奪回部分物資,以及誤打誤撞地活捉了瑪納斯大陸精靈軍的最高指揮官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這樣的戰損交換比如果放在帝國正規軍里,足以讓指揮官上軍事法庭。不過如果是現在的這撥子由半吊子軍官臨時拉來的壯丁……那還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好了。
在營地成為一片火海之後,吉爾伯特上校勇敢地率領剩下的精靈士兵沖出營門,與早已在外面嚴陣以待的人類展開了血戰。陷入絕境的精靈爆發出比平常更加恐怖的戰斗力,夏洛特收羅到的幾千人居然在一番苦戰後被精靈從中央突破,而率領騎兵沿途追擊的托里尼少校也沒有討到太多好處,吉爾伯特最終還是帶著少數殘兵成功渡河逃走,並且給人類造成了巨大的殺傷,連兩位指揮官都受傷不輕。
不管怎麼說,戰爭到現在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適合作戰的秋季行將結束,滴水成冰的北方嚴冬即將到來,以這個時代的後勤保障水平,任何有理智的軍官都不會在冰天雪地里驅動士兵征戰,那樣的話恐怕凍死的要比戰死的還多,而且在出兵前就很有可能發生嘩變和炸營。
迫于天氣轉寒和口糧短缺,巨熊軍團來不及作任何休整,在戰斗結束後就立即踏上了南下的歸途。三個多月前出發時的三千人中,能夠活著回到故土的已經不足一千。不過在戰爭進行之中,軍團通過就地收編、委任的方式征集了大量戰區民眾和前線潰兵入伍,總數不減反增,達到了四千之眾。依靠後方支援和戰場繳獲,軍團的裝備也有了很大改善,至少看起來更象是軍隊而不是“武裝馬戲團”(出征時南方報紙的嘲笑)了。
在軍團的後面,是路德維希議長帶著的大批難民,長長的人流在大道上足足延伸出了十幾里。一無所有的他們根本無法在廢墟般的光榮城中熬過這個冬天,諾姆總督不得不允許他們南下就食。成了光桿司令的路德維希議長自然也以參加大陸會議為名,擠進了南下的隊伍,一路上和聞風而來的那些大報小報的記者吹牛吹得不亦樂乎,估計很快就會有一些諸如《光榮城的血夜》、《永不放棄民眾的英雄》、《戰斗到最後一刻的議長》之類的報道出爐。
不過對大部分都成了傷員的軍團士兵來說,還是各地組織來的戰地慰問團顯得最可愛也最實際。這些曾經差點在南方各州的陰謀下餓死的大兵,此刻卻仿佛成了全新大陸各宗教團體、慈善團體和政治團體的寵兒。各式各樣的慰問團、勞軍團不知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帶給士兵大量的糖果、糕點、水果、酒類以及最受歡迎的治療藥水,有的還附帶歌舞表演,這些慰問團很有效率地提升了整個軍團的士氣,使他們一掃苦戰之後的沮喪。幾個主要軍官每人至少收到了一打以上的各政治團體的入黨邀請,還有數倍于此的榮譽市民頭餃。至于各州無知少女們的求愛信,已經到了要用捆來計算的地步了。
至于軍團最大的戰利品伊德里爾-利亞頓少將,他現在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作為在北方州和新埃諾奧克州屠殺了將近十萬人的超級大魔頭,他理所當然地承受了全體新耐色瑞爾人的怨恨,自然不可能享受到他所堅持要求的“軍官待遇”。從被捕的第一天開始,這個斷了腿的老家伙在被草草包扎後就被丟進大鐵籠里,全身的物品甚至包括內褲都被沒收,只發了塊破布用來遮體。理由是防止他隱藏了什麼用來逃跑的東西。更悲慘的是,在菲里的指導下,守衛每隔半刻鐘就要用棍子將他弄醒一次,以確保他無法通過冥想來恢復魔法(美國人曾經用來對付錢學森的辦法)。
一向很會作生意的夏洛特幾乎將伊德里爾的經濟價值壓搾到了極限,不僅計劃把少將的軍服、佩劍等等一切隨身物品送到家里,要他們組織“精靈屠夫隨身紀念品大拍賣”。還在路上就充分利用起這個老精靈,搞起了巡回展覽,任何人參觀籠子里的伊德里爾都要付兩枚銅幣,如果肯出到一枚銀幣,就可以租用守衛提供的玩具槍向可憐的少將發射軟木子彈,享受一把“打死大魔頭”的快感。為了讓打魔頭游戲的生意可以長期做下去,夏洛特還特地在鐵籠前面豎了“請文明觀賞,勿扔雜物,違者罰款兩銀幣”的牌子……
菲里原本很擔心這種程度的羞辱會逼得少將自殺,但在聽說夏洛特正和各地的同性戀酒吧老板們討論其他精靈戰俘的轉讓費用後,又覺得少將現在的待遇已經夠好了,至少不用擔心屁股開花。
不過,伊德里爾可是自己和大德魯伊一起抓到的俘虜啊!夏洛特怎麼可以把全部收入獨吞呢?!這一卑劣做法激起了同樣熱愛金幣的菲里的極大憤慨,所以這些日子里只要一有機會就同夏洛特吵嘴,想要從他手里搶回自己的一份。可惜大德魯伊整天忙著和小姑娘做游戲,菲里孤掌難鳴,始終沒能達成心願,但也一直不肯放棄。
乓、乓!一根突然出現的湯匙敲在兩個正在斗嘴的家伙頭上,一位高大的紅發女子微怒地瞪著他們,“你們兩位給我安靜一點,都打擾到別人休息了!”
夏洛特和菲里立即象見了貓兒的耗子一樣安靜下來,同時看了看車廂四周,發現果然有不少傷員正在用不滿的目光望著自己,兩人頓時縮了縮脖子,緊緊閉上了嘴巴。稍微過了一會兒,夏洛特終于反應過來,他驚訝地叫出了聲,“蕾妮(Rn)表姐,你怎麼來了?”
“我才不想來呢!還不是你們的那封信害的,說什麼急需擅長治療與美容的牧師。”紅發女子叉著腰,指著夏洛特破口大罵起來,“為了討好你們幾個懶鬼,教會那幫老頭子要我騎了一天一夜的馬過來替你們做美容,你這個做弟弟的居然連句安慰話都沒有!”
夏洛特的嘴張得大到可以塞進一個鴨蛋,“這個……實在很抱歉,我沒想到教會居然派你來了,實在是辛苦了,回去之後我一定會給你謝禮的。”
紅發女子見他還算上道,怒氣總算平息了一點。她轉身摸了一下菲里額頭,看著他的光禿禿的頭皮和滿臉的傷痕,不由得嘆息起來,那溫柔的眼神看得菲里的臉有些發燙。
健美的紅發女牧師握緊紅色槍騎士形狀的聖徽,念了幾句拗口的禱文。明亮的白光隨即在顛簸的車廂里閃現,柔和的暖流按摩著菲里的全身,微微的麻痺感帶來說不出的舒適,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疤痕瞬間消失,手上和腿上大片燒焦的皮膚也在飛速地愈合。幾天來的疼痛和焦慮全部一掃而空,就像睡在雲朵里一樣溫馨舒適。
等到菲里好不容易從舒服的感覺里清醒過來時,一面小小的鏡子已經被體貼地放在了他面前,鏡子里的面容基本上已經恢復了當初的模樣,傷痕和浮腫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燒掉的頭發一時還無法長回來。他剛想說上兩句感謝的話,卻發現紅發女牧師已經開始替別人治療,只好將還沒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馬車還在顛簸著繼續向南方前進,慢慢地,菲里的眼皮又一次開始打架,他垂下了頭,逐漸進入了夢鄉,直到被周圍如雷般的歡呼聲又一次驚醒。
埃蒙港到了。
(第一卷完)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12:28 AM
一、凱旋
一、凱旋
十月的埃蒙港正值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涼爽的秋風吹拂著陸地與海洋,瓦藍的天空上,幾朵雪白不含一點雜質的雲彩緩緩飄動,暖洋洋的陽光輕柔地撫摩著城市和鄉村,也灑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變成萬點碎金。空中時常可以看到成群結隊南飛的候鳥,發出嘎嘎的叫聲。田野與山嶺的色彩每時每刻都在變換,從深綠色到嫩黃色、米黃色到金黃色、淡紅色到深紅色,顯得美麗極了。
在這豐收的季節裡,已經在北方艱苦轉戰了一個夏天的巨熊軍團,終於帶著勝利的捷報回到了故土。望見地平線上埃蒙港那高大的燈塔,許多傷痕纍纍的士兵不由得捧著同袍的骨灰盒,跪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剛剛獲得榮升的軍官們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在開戰以前,他們同樣只是些賣水果的小販和教小孩子的老師,或者在政府和教會裡做著一份閒職。這些所謂的軍官與普通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僅僅在於要服每個月兩天的兵役,以爭取一定的免稅額度。
驟然被丟到硝煙瀰漫的戰場,在血水和泥漿裡跌打滾爬,這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種全新的考驗。眼下雖然陞官有望,但似乎離死亡又近了一步,加上大批同僚的陣亡,對這些還未能從心理上真正轉化為軍人的新晉軍官來說,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憂慮。
「終於回來了呢!」諾姆總督剛從回家的興奮中清醒過來,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趕緊示意菲裡給他放了個擴音魔法,「小伙子們,打起精神來!美酒、美食和漂亮的姑娘們正等著你們呢!別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快進城去看看那些想念你的人吧。」
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聲,臨時從難民中湊起來的軍樂隊也演奏起了有些跑調的進行曲,士兵們一個個擦乾眼淚,重新排成了遠遠談不上整齊的隊列,踏上了回家的道路。不知是哪個人開的頭,士兵們一個個開始唱起了那首每一個耐色瑞爾人都異常熟悉的歌曲,中氣十足的宏亮歌聲在長長的隊列上空飄蕩。
以耐色瑞爾之名聯合起來,
高舉起奧術與文明之旗!
我們是文明的守護者,
美好未來在我們手中創造!
歌頌你,偉大的祖國!
願奧術與文明之旗飄揚長久!
隨著曲調進行到第二段,後面的難民隊伍中也開始傳來參差不齊的歌聲,雖然雜亂,但數萬人的歌聲自有其磅礡逼人的氣勢,甚至連聚集在埃蒙城門附近的歡迎人群都能夠聽到。
將殘暴的壓迫者統統打倒!
不畏懼天地間任何強權!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們都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歌頌你,偉大的祖國!
願奧術與文明之旗飄揚長久!
……
在耐色瑞爾國歌《奧術與文明之旗》的旋律中,巨熊軍團終於走完了它的最後一段旅途,來到了早已準備好歡迎儀式的埃蒙港。
*********
雖然無法與首都或那些超級大都市的豪華儀式相比,但埃蒙港的歡迎儀式對巨熊軍團來說更顯得感人和親切。主要街道的兩側全都掛滿了彩旗,幾乎一大半的市民都擁擠在城門附近的空地上,焦急地等待自己的親人歸來。不時有女人衝進隊伍,抱住自己的丈夫或情人又哭又笑,但也有人捧著親人的骨灰盒,默默地傷心離去。幾乎在到達城外的同時,軍隊就自行解散了,軍官們也無意制止,而是自行尋找起各自的家人,同樣述說起離別的衷腸。
待到短暫的團聚結束之後,市心廣場上的盛大宴會就正式開幕了。鮮花裝點的會場上,放著許多覆蓋著美酒和美食的長桌,樂隊演奏著歡快的小曲,許多先到的年輕男女就在樂聲中翩翩起舞,或是飲酒調情。輕鬆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傍晚,這個時候,廣場內已經人滿為患,同親人團聚過的士兵又再次聚集在了這裡,等待慶典的高潮來臨。
隨著上百盞綵燈的亮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索恩•諾姆總督身穿一套黑色禮服,出現在了正對著會場的總督府陽台上。他的身後是身著閃亮鎧甲的夏洛特•薩頓,坐著輪椅的瑞克•托裡尼,大德魯伊維尼先生,新埃諾奧克州議長路德維希,當然還有菲裡•泰勒等一眾軍官。他們現在已經成了新大陸著名的戰爭英雄,到處都有報紙在宣傳他們的英勇事跡和風聞逸事。
在人們的歡呼聲中,總督開始了慶典活動的開場白:「埃蒙港的市民們,新魔索布萊州的居民們,整個新耐色瑞爾的公民們,我們曾經生活在平靜而富裕的生活裡,但是精靈王國的入侵打亂了這一切。他們封鎖我們的港口,炮轟我們的城市,掠奪我們的財富,燒燬我們的家園,屠殺我們的親人。這些邪神薛佛拉斯的爪牙想要把我們全部都變成奴隸,要在我們的屍體上享用我們的一切!」
「在這生與死的關頭,勇敢的人們保衛家園而奮勇鬥爭,許多勇士倒下了,他們的鮮血流淌在耐色瑞爾的國土上,他們的靈魂將永遠守護著我們。」
「戰爭讓我們失去了很多,石堡、霧鎮、新大陸最古老的城市光榮城等許多我們熟悉的地名現在都已經淪為一片廢墟,北方州的大片土地至今仍淪落敵手。這次出征的勇士中,也有超過兩千沒能活著回到故土,讓我們為這些逝去的靈魂默哀!」
人們都低下了頭,為逝去的生命哀悼,會場上一片寂靜,樂隊也適時地換上了哀傷的曲調。夕陽的餘光照在人們身上,
「默哀時間結束!」總督喊道,「現在,讓我們為了重生的和平,盡情的慶祝吧!這是一個狂歡的夜晚!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人們沸騰了,天空上一大朵一大朵的魔法煙火炸開,歡樂的音樂再次響起,身著盛裝的人們歡樂的翩翩起舞,這時刻,廣場上所有的人都進入了狂歡狀態。
關著伊德裡爾•利亞頓少將的籠子這時候也被推了出來,打魔頭遊戲的生意重新在慶典會場開張。不過由於人員擁擠,守衛管不過來,不少人無視那塊「請文明觀賞,勿扔雜物,違者罰款兩銀幣」的牌子,將蛋糕、麵包、火腿什麼的丟進了籠子,倒是讓幾天沒吃好睡好的少將打了回牙祭。
新魔索布萊城的馬戲團也趕來演出了,由於總督府包辦了所有費用,市民得以免費欣賞精彩的馬戲表演,大德魯伊維尼先生也回到了老崗位重操舊業,在小格瑞娜的幫助下耍起了跳火圈,走鋼絲一類的小把戲,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菲裡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總督府的陽台上,手裡拿著一杯本地產的葡萄酒,神色淡然。他知道,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這座城市還有兩個月就將在新年的鐘聲中毀滅,不知道下面這些人還有多少能活過那個時候,就連自己,還能活多久也是個未知數,畢竟當軍人就要有英年早逝的覺悟。身處戰亂的年代裡,即使是在遠離風暴中心的新耐色瑞爾,也沒有多少安全可言。所以看著外面狂歡的人群,感受著快樂的氣氛,他竟然感到微微有些悲傷和淒涼的感覺,顯得與旁人格格不入。
「在那個世界的時候,總想著什麼財寶或精靈美女,可是來到這裡,也擁有了一點錢和地位,卻要為小命擔心了。」菲裡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面,準備去完成路德維希議長特地定做的附魔假牙。至少在新年來到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所以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賺錢機會,菲裡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是超出計劃和預計的比較多,完全符合預計的比較少。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4 PM
二、選戰開始
二、選戰開始
「……願你們的靈魂得到永恆的安息,我等將繼續在人世間祝福你們……」
埃蒙港郊外的墓地裡,新矗立起十一個閃爍著魔法光芒的墳墓。幾名新魔索布萊州主神伊莉絲翠的牧師正在為死者祈禱。雖然信仰可能有點不太對頭,不過眼看屍體就要腐爛,而剩下的那位紅袍法師又堅決反對將同伴火葬,也就只好先將就了。反正伊莉絲翠女神一向以寬容而著稱,想來也不會在這種小問題上糾纏不休。
這是在戰場上死去的紅袍法師的陵墓。在這一個夏天的戰鬥,特別是光榮城和攻打精靈營地兩戰中,這些來自遙遠東方的流亡者們死傷慘重,加上隨軍牧師的專業素養問題,等到達埃蒙港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一名還活著的紅袍法師了。
「當初殺死綠龍的時候向諸位許諾的魔法物品,居然要用墓碑的形式來兌現,真是世事無常啊!不過我死的時候,是否有人能替我雕琢墓碑還是未知數,諸位還算是幸運的了。」菲裡看著眼前的十一個新作品,心中也不禁有些悲涼。這些墓碑都是他用了上好材料製造的,不僅能夠在夜裡發出漂亮的螢光,還能夠在啟動後顯示出這些死者生前的三維立體影像,並且附有定時播放哀樂的功能,其價值絕對不下於一件普通的武器。
最後一位活下來的紅袍法師是個年輕的瘦高個兒,名叫費頓。他顯然對於同伴的待遇還算滿意,當屍體下葬的時候用塞爾語對他們作了告別和祝福,同時也向菲裡表示了感謝。在內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世紀的塞爾,人們似乎普遍對生死變得非常淡漠,死後能夠有一席像樣的安枕之地,對這些時常在彼此殺戮中棄屍荒野的紅袍法師來說就已經不錯了。
「走吧,對死者來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但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呢!」葬禮完畢後,菲裡便拉著費頓回到了總督府。這個世界並沒有掃墓的習慣,他也再沒有來到這裡,自然也不會想到之後發生的事……由於墓碑做得太引人注目,當天夜裡,十一個魔法墓碑就全部不翼而飛,墓穴也被洗劫一空,紅袍法師們的屍體因為被盜賊隨地亂丟,結果有一部分餵了野狗……
*********
死者固然一了百了,生者卻還要為生活、為金錢、為權勢奔忙。凱旋慶典結束的第二天,
各種競選活動就熱熱鬧鬧地開鑼了,有公開宣揚的,也有暗箱操作的。
戰爭從本質上講就是政治的延續,既然新大陸的戰事已經暫時告一段落,那麼接下來自然輪到政客們表演的時間了。
索恩•諾姆總督之所以竭盡所能地支持北方鄰居同精靈侵略者作戰,絕對不是出於什麼崇高的革命理想和無私的大無畏精神,從根本上講還是為了自己競選戰區長官這一終極目標而服務的。既然戰功已經到手,下面就是政治交易和宣傳攻勢了。為了替這次競選造勢,索恩•諾姆總督可以說是竭盡了全力。
第一步,通過一系列桌下交易,索恩•諾姆的最主要競選對手,新沙瑪斯州總督萊爾德(Laird)宣佈退出獨立選舉,轉而同諾姆總督組成搭檔,代價是副戰區長官這一畫餅和其它一些秘密條件。如此一來,20萬人口的北方州、80萬人口的新埃諾奧克州、250萬人口的新魔索布萊州、400萬人口的新沙瑪斯州這佔到新大陸一半人口的四個州就大體上成了索恩•諾姆的鐵票區。
但是這四個州中有一個落入敵手不說,擁有有投票權的人數也只佔全部十三州的四分之一。為了確保當選,還需要進一步爭取其它州的支持。
第二步,設法將南方各州在新埃諾奧克州糧食危機時見死不救的醜態向公眾披露出來,並扣上涉嫌叛國的大帽子。這頂帽子的份量可實在有些嚇人,好幾個州的議會因此被彈劾解散,其餘的也不得不絞盡腦汁地澄清此事,並開除了幾個替罪羊。趁著這次政治地震,諾姆總督上下其手,憑著過去的人脈和現實的聲望很是拉攏了一批頭面人物,將南方選區的鐵幕拉開了一道大口子。
最後,也是最正統的做法,諾姆總督四處救濟難民,慰問烈士家屬,並舉辦種種追悼儀式和慶功活動。巨熊軍團的幾位領導成了相當有效的拉票工具,頻頻在各個交際場所亮相。諸如記者會、採訪、表彰典禮、餐會等過於密集的行程,整整持續了一周,甚至為此走通了中央政府的路子,強行將大陸會議的開會時間推遲。
這對幾位剛剛從重傷中恢復的可憐人來說簡直是地獄般的日子,睡眠不足當然不在話下,就連吃東西也是食不知味。前後左右被喋喋不休的記者和議員包圍著,根本不會有什麼食慾的,再加上時常還有三位數數以上的崇拜者包圍,周圍擠滿了空虛的演說或讚賞。時不時還有莫名其妙的緋聞和小道消息傳出,為此又不得不開專門的記者會闢謠。這就進一步加重了拉票工具們的負擔。幾天下來,原本情況最好的大德魯伊體形瘦了一圈,毛色枯黃且大量脫落,只是在大批小朋友的支持下還在繼續進行宣傳工作。情況最差的瑞克•托裡尼少校在回答記者提問時已經多次昏倒,只能讓牧師跟隨他行動,以便於隨時補上一發治療術。其他人也因為過於勞累而脫了形,只好臨時僱傭美容師現場補妝,這才勉強對付過去。
好不容易結束了大部分巡迴演出,拉票工具們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大量八稈子打不著的親戚就從不知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讓所有人都窮於應付。連身為穿越人士的菲裡•泰勒都有不少自稱本土泰勒家族旁支的傢伙找來,弄得菲裡疑心是不是碰上了老祖宗,不過後來證明這大多是些騙子。
其中大德魯伊的家簡直成了動物園兼怪物博物館,天天都有老虎、熊、鷹之類的野獸派德魯伊出沒,還有更多的狗頭人、豺狼人甚至地精前來攀親。特別是看到一個狗頭人親熱地握著維尼先生的熊掌喊姐夫的時候,菲裡在感歎「成功是大量生產親戚和朋友的工廠」這句至理名言的同時,也深深地為維尼先生的擇偶標準感到佩服。
等到終於塵埃落定,總督府又將巨熊軍團的戰績在一番藝術加工後請畫家做成繪本和海報,在各地廣為散發,同時也用作徵兵宣傳廣告。拉票工具們又當了一回平面刊物偶像,不過並非每個人都會為當上偶像感到高興的,至少菲裡•泰勒就是一個例外。此刻,他正在警備隊司令部的小客廳裡暴跳如雷,而起因則是一張近來正在殖民地各城市廣泛流傳的宣傳畫。
宣傳畫做的相當精美,邊沿裝飾著金色的花邊,頂端用花體字寫著「向保衛我們家園的勇士致敬!」,下面則是軍團各主要成員的群像,包括身著鎧甲的軍團長夏洛特•薩頓,脖子上騎著格瑞娜的副軍團長維尼先生,穿著那件標誌性粉紅色長袍的參謀長兼魔法顧問菲裡•泰勒,還有大隊長級別以上的全部軍官,背景是飄揚著的黑邊熊頭旗。畫工精緻寫實,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在部分軍官的旁邊還有簡短的介紹,比如夏洛特的就是「埃蒙港的優秀警備隊長」,維尼的是「歷史悠久的德魯伊世家傳人」,而菲裡的則是……
「未婚的美人煉金術士?!這是誰寫的?」菲裡揮舞著剛剛拿到的宣傳畫怒不可遏,小臉憋得通紅,「怪不得有那麼多精蟲上腦的混蛋給我寄情書!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掐死那個給我造謠的混蛋!」
「這是澤娜議長的意見,她認為『美女、騎士與野獸』的主題最有吸引力。由於沒有美女,只好用你來將就了,反正看上去也差不多。」正在這裡做客的蕾妮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笑瞇瞇地說,「怎麼,小菲裡要找小女朋友了嗎?姐姐可以去替你介紹的呦。」
「不許再叫我小菲裡,」菲裡一下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我今年已經25歲嗚……」
蕾妮隨手將蘋果塞進菲裡嘴裡,同時用力往菲裡的小腦瓜上按了按,「還說不小,足足比我矮一個頭嘛。」接著又拉拉菲裡的小臉蛋,「說你是小菲裡還不承認,哪裡不小了?」
說不出話來的菲裡只能像即將被拋棄的小狗般,用可憐兮兮眼神看著健壯的女牧師。可惜蕾妮對這種很萌的眼神攻擊完全免疫,繼續拉著菲裡的小臉不放手,痛得他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蕾妮是夏洛特的表姐,一個高大、聰明而又美貌的半精靈女戰士。她和瑞克•托裡尼少校一樣,也是侍奉戰略女神殷紅騎士的牧師。這位29歲的紅髮美女還兼職一家武器店老闆,菲裡就是在那裡同她認識的。像蕾妮這樣擁有御姐、知性、女強人三重魅力的女性,對菲裡這個略微有些戀姐情節傢伙而言,簡直不具備任何免疫能力。不過,可憐的兩世處男實在沒有追求女性的經驗和天賦,至今為止菲裡的獻慇勤還沒有看到半點成功的希望,蕾妮完全是把他當作一個可愛的小弟弟,或者更過分一點,是當作一件有趣的玩具來看待的。整天以逗弄他為樂。看來菲裡還有很長的戀愛之路要走。
「嗚,蕾妮姐姐欺負我。」菲裡好不容易從蕾妮的拉扯中掙脫出來,就一頭向著她豐滿的胸部撲去,既然當我是小孩子,那我就用小孩子的方式來卡卡油吧。
女戰士靈活地一轉身,就躲過了小色狼的撲擊,順便拎著衣領把菲裡提了起來,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壞蛋,又想占姐姐便宜啊!今天先不和你計較,姐姐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地方?菲裡愕然,接下來突然變得臉都綠了,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蕾妮拖著衣領拉走了。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5 PM
三、伊莉絲翠的祭典
「這件,這件,和這件,嗯,還有這件黑色的。哦,這件綠色的我也要!」
紅髮的女牧師端詳著櫥窗裡各種風格的高檔女裝,豪爽地將她所中意的全部買下,那模樣簡直就像突然傍上大款的鄉下姑娘在炫耀財富。菲裡苦著臉跟在蕾妮身後,手上拎滿了大包小包。
「多謝惠顧,扣掉零頭一共是七十枚金幣。」女售貨員微笑著向豪爽的大主顧鞠躬,只有菲裡摸著迅速癟下去的錢包苦笑不已。
「接下來要去哪裡?事先聲明,我已經沒錢了!」在經歷了高級餐廳、首飾店、內衣店、女裝店和鞋店的一次次放血之後,肩負移動錢袋和搬運工兩項重任的菲裡終於到了極限。即使有愛情的魔力,將這麼多錢從菲裡這個守財奴身上敲走,也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的臨界線。此時的他如同被搶走最後一塊奶酪的小老鼠,義正辭言地向貓大姐發出了最後通牒。
「放心,接下來姐姐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紅髮的貓大姐露出了壞壞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說。
好地方?不是你想來逛街順便壓搾我一番的嗎?菲裡翻翻白眼,將空空的錢袋拋上拋下,對自己很有先見之明地將幾張大面額鈔票緊急轉移到鞋墊下面感到慶幸不已,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今天絕對不再拿出一個銅子兒來遷就佳人了。
出乎菲裡的意料,蕾妮居然將他領到了一間普通的小旅館裡。這讓菲裡不禁聯想起H漫畫裡常見的約會流程:逛街、吃飯、觀賞夜景、開房間……雖然時間才到下午,但菲裡也絕對不會對一個火熱的午睡感到反感的。
這種帶著桃色的幻想讓菲裡的心跳驟然加速,忐忑不安地在房間裡踱起了步,同時暗中將鞋底裡的鈔票抽出了幾張,作好了再次挨宰的準備。
令菲裡失望的是,蕾妮完全沒有象漫畫裡一樣去浴室洗澡或給他一個熱情擁吻的打算,而是在稍事梳洗後就把今天敲詐來的戰利品一件件往櫃子和抽屜裡塞,似乎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的樣子。然後將一件件高檔女裝擺在床上,仔細比較起來。
「原來是為晚上的約會做準備啊。」菲裡歎了一口氣,在悵然若失的同時,竟然也微微有些輕鬆的感覺。
仔細琢磨了好一陣子後,蕾妮挑出了一件粉紅色的禮服,將它拎著領口提了起來,貼在身上,對著菲裡轉了個圈。
「小菲裡,你覺得怎麼樣?」
「看上去很不錯,這套長裙很能襯托你美好的身材,雖然花哨的裝飾多了一點,粉紅色也艷麗了些,但總體而言,還是相當可愛的。」菲裡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辭,比較客觀和委婉地說。
實際上這件粉紅色的長裙就像是給十二三歲的小公主穿的,極盡庸俗奢華之能事。金色的鑲邊,藍寶石的胸針,三層的裙角加上無所不在的純白色蕾絲邊,雖是一般的成年女性都絕對不會碰觸的庸俗之物,偏偏還有著幾分清純的味道。但總體上同蕾妮的健美女戰士形象一點也不著調,菲裡這麼說只是不想指責蕾妮的審美觀罷了。
「這件是給你的,小菲裡,我想它一定很適合你。」蕾妮笑得像隻狐狸。
「……」菲裡震驚了,看到蕾妮提著粉紅色公主裙向他走來,他終於蹦了起來,想要溜出房間。可惜房門已經上了鎖。當他想要使用魔法破壞門鎖時,才發現房間裡早已經佈置了反魔法陣!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紅髮的女牧師是早有預謀。
「哦呵呵呵,小菲裡,不要亂動呦,不然姐姐就要弄痛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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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蒙港最大的建築伊莉絲翠神殿是什麼樣子的?
菲裡站在青石鋪成的廣場中央,抬頭往上仰望,墨玉色的女神雕像實在是非常之巨大。大到站在神殿前廣場上的人完全看不到女神的臉,往上探索的視線全都被伊莉絲翠那雄偉的胸部給遮住了。
菲裡嚥了一口唾沫,感覺有些頭昏眼花。環顧四周,神殿廣場的各個角落都擺有各式各樣的雕像,涵蓋了人類、卓爾、精靈、獸人和矮人等多個種族,個個線條優美且姿勢生動,不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全部同女神一樣一絲不掛,袒露著健美的身軀和優美的曲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女性,簡直讓人有種犯罪的衝動。
更讓人想要犯罪的是,現在廣場上正聚集著足足上千名年輕女性,大部分是黑皮膚的卓爾,但也有其他種族,其中不乏讓菲裡流口水的美人。這些伊莉絲翠的牧師們正同所信奉的女神一樣,毫不在意地完全袒露著誘人的胴體,一群群地聚在一起談論衣服、化妝品之類女性最感興趣的話題,或是彼此撲打嬉鬧著,粉肢玉股交纏著,那蕩漾的乳波看得可憐的兩世處男都快要流鼻血了。
「這真是最香艷的天體營了。」菲裡感覺有些口乾舌燥,他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那些迷人的肉體上移開,將目光集中到廣場入口處的一塊牌子上,那上面寫著:
「您必須學會放開胸懷,讓您的身體自然地裸露,並平和自然地看待身邊其他的裸體;您必須維持基本的禮儀,避免做出嚇人的舉動,或者去騷擾別的教友。」
伊莉絲翠女神果然將她的教會辦成了天體營。
擁有幽暗少女和舞蹈女士之稱的伊莉絲翠女神向來被一些好事者戲稱為裸奔女,其聖徽就是手執銀劍,在滿月下起舞的裸體黑暗精靈女性。在那個黑暗精靈在羅絲的邪惡統治下自相殘殺的年代裡,伊莉絲翠就是指引他們重返善良的燈塔,也是黑暗精靈整個種族重返地面的希望。等到這一目標隨著羅絲隕落和耐色瑞爾帝國征服幽暗地域而得以實現後,她仍然繼續在世界各地守護著她的黑皮膚子民,並且將信仰推廣到地下與地上世界各個種族。
伊莉絲翠一向認為裸體是最虔誠的表現,即使是在她已經成為托瑞爾世界最強大的神明之一的現在,這個癖好也沒有更改,相反還有些變本加厲的意思。過去伊莉絲翠的牧師只是在執行宗教儀式時必須一絲不掛,現在已經改成了任何在神殿裡的時候都必須裸體。高級一點的牧師乾脆從成為神職人員起就再也不穿衣服了,只有戰鬥的時候才偶爾披上盔甲。
雖然這一做法的利弊一直被人爭論不休,有說這是道德敗壞有傷風化的,也有人拿出不知哪裡來的古籍爭辯說裸體是天人合一的表現的。不過這對伊莉絲翠教會推廣信仰顯然非常有幫助,因為同羅絲一樣,伊莉絲翠的牧師也大多是些年輕貌美的女黑暗精靈,而黑暗精靈一族的開放風氣和情慾技術也沒有因為回歸善良陣營而退步。試問,當一群漂亮的裸女來向你推銷信仰時,有幾個性功能正常的男人會不精蟲上腦、慾火焚身地高呼「我要入教,我要入教!」呢?
當然,這一高明手段的副作用就是在寒冷的地區,伊莉絲翠教會的建設變得異常困難,光是暖氣費用就足以讓大部分賺錢本領不高的教會破產……另外,在乾燥地區的傳教工作也會遇到皮膚保養的難題,這從時常有女牧師向菲裡訂購高級防曬油就可以看出來了。
伊莉絲翠同魔網女神密斯拉的關係一直非常密切,世界各地描述兩位女神之間不純潔關係的小說和詩歌早已氾濫成災,近來又有戰略女神殷紅騎士加入這一不健康團體的傳聞。現在有不少密斯拉的信徒已經開始向伊莉絲翠教會學習,聚集在月夜下裸體跳舞以取悅眾魔法之母,居然很受密斯拉的喜歡,還有正式推廣的意思。看來傳聞中的「禁斷之戀」很有可能的確是真實存在的。這讓菲裡不禁對自己的信仰有了些許動搖--他可沒有半點露體的癖好。
今天是伊莉絲翠教會進行最重要的「崇高狩獵(theHighHunt)」儀式的日子,全城乃至周邊各鄉鎮的神職人員和部分虔誠信徒都已經聚集在了這裡,等待儀式的開始。為了防止神聖的祭典變成亂交大會,參加祭典的男性和女性是被隔離在不同位置的。不過菲裡卻很幸運,或者說很不幸地被蕾妮拖到了女性休息區。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6 PM
四、崇高狩獵?裸體馬拉松?
今天又去面試了,現在回來二更.請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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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愛的小姑娘!蕾妮你從哪裡撿來的?」
「真的好可愛呢,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要吃棒棒糖嗎?」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粉紅色死神』嗎?看上去一點也不凶呢,來,姐姐抱抱!」
「呀,小姑娘流鼻血了!沃娜,你的胸部殺傷力好大啊!」
「還說我,你看,她都被你的胸部弄昏過去了!」
……
此時的菲裡正穿著華麗的粉紅色公主裙,流著鼻血,昏倒在一位高大的裸體女黑暗精靈的「胸殺」攻擊之下。臨時買來的黑色假髮被紮成馬尾,用粉紅色的緞帶捆在後面,藍寶石耳環映著他同樣顏色的瞳孔,高高的衣領很隱蔽地遮住了喉結。因為害羞和慾火,菲裡可愛的小臉上微微泛著潮紅,細小的汗珠在前額密佈。顯然,這樣香艷的刺激已經遠遠超過了可憐的兩世處男的承受極限。
在額頭上印了一串唇印,臉蛋被一雙雙玉手扯得發痛,連假髮都被裸體和穿著衣服的女人們弄成鳥窩之後,菲裡•泰勒終於發現,喜歡玩具和洋娃娃顯然是歷史各個時期女性生物全都擁有的通病,同時代與種族的分別沒有絲毫關聯。而此時的菲裡被打扮得就像一隻大號洋娃娃一樣可愛,自然也成為了廣場上的牧師和參觀者們的蹂躪對象,讓可憐的兩世處男在天堂和地獄間不斷徘徊。
「哎,好想把她們推倒啊,不過到要是真的這樣做了,怕是會被閹掉吧。」在新一輪「胸殺」攻擊中清醒過來的菲裡看看身邊的臀波乳浪,又看看稍遠處荷槍實彈的裸體女衛兵,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邪惡的念頭,專心地享受起美女們地擁抱。當然,正抓著他脖子的蕾妮牌鐵腕也足以讓某可憐處男的罪惡計劃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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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狩獵」(theHighHunt)是伊莉絲翠教會每季度都會舉行一次的盛大祭典,也是教會中最重要的集體祭典。當伊莉絲翠還沒有領導黑暗精靈回歸地表時,這類祭典的做法是由牧師帶領信徒,在夜間追獵一隻危險的野獸或怪物。傳統上,一般信徒允許攜帶任何有鋒刃的武器與穿戴護甲,但牧師們就必須一絲不掛,且只能隨身攜帶一把劍。如果成功殺死目標,所有參與者便會齊聚高聲祈禱,然後排成「歌唱之環」讚頌女神,即所有人在一定的儀式後圍著坐成一圈,輪流下場獻歌起舞,以取悅女神。因為伊莉絲翠也有舞蹈的神職。
不過隨著黑暗精靈回歸地表和伊莉絲翠教會信徒範圍的擴大,這一做法暴露出了許多缺陷與不足。其中最嚴重的一點,在於其他種族的信徒由於不具備黑暗視覺,在夜間追獵中時常發生誤傷。特別是火槍開始普及後,「崇高狩獵」簡直成了死亡遊戲,差點被帝國政府取締。同時越來越高的死亡率也與伊莉絲翠女神的善良陣營嚴重衝突,因此改革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在幾個世紀的變化之後,現在的「崇高狩獵」儀式實際上已經和狩獵沒有多少關係了,而且為了照顧其他種族,舉行時間也由夜晚改成了黃昏。具體來說,這一祭典的實際操辦時必須由鄰近的兩座伊莉絲翠神殿相互協商,共同舉辦。「崇高狩獵」開始時,全體信徒和牧師分成男子組和女子組各自參加,每一組人同時從一座神殿起跑,按照規定的路線前進,最先抵達另一座神殿的就成為本次「崇高狩獵」的優勝者。而且所有參加者都必須一絲不掛,以表達對伊莉絲翠的虔誠信仰。
作為獎勵,兩名優勝者可以獲得在神殿宰殺預先準備的野獸--通常是一頭小野豬--向女神獻祭的權利,這對信徒來說是一項極為光榮的使命。並且可以通過抽籤每人獲得神殿提供的一件獎品,之後還有盛大的宴會和歌舞表演等。
說白了就是裸體馬拉松嘛,菲裡在聽了幾位參觀的女看客的介紹後有些邪惡地認為,同時很自然地聯想起了SOD公司的「裸體運動會」系列影片。這種念頭實在有些瀆神,不過想來伊莉絲翠女神也不會知道SOD公司是什麼東西吧。
隨著太陽的西墜,比賽時間逐漸臨近,參觀者被女衛兵勸離了廣場,菲裡也被蕾妮拖著來到了神殿附近臨時搭建的看臺上,昂貴的入場票自然又將菲裡的家當掏空了幾分,不過看在是這麼「精彩」的項目上,菲裡也不在意再多放一次血。特別是蕾妮讓菲裡坐在自己懷裡的時候,被戀愛成功的希望燒昏理智的菲裡已經將最後一張鈔票從鞋底轉移到口袋裡,作好為晚上的宴會大出血的準備了。
隨著神殿女主持將一枚魔法煙花射上天空,本年度秋季的「崇高狩獵」就正式開始了。首先進行的是男子組比賽,菲裡對幾百肌肉男的狂奔不感興趣,不過看臺上的少女和夫人們卻看著這些或健碩或纖細的軀體,一個個呼吸急促,激動萬分--雖然耐色瑞爾帝國的風氣還算開放,不過要正大光明地看這麼多人集體裸奔也是很難得的。尖叫聲和喝彩聲中,菲裡勉強縮在戀人懷抱裡打了個盹,就不得不無聊地看著這些瘋狂的女人們發呆,順便打聽一下比賽賭博的盤口,不過鑒於蕾妮眼中的厲色,他最終還是沒有下注。
好不容易等到女子組的比賽,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附近,賽道上只能看到一些朦朧的身影,這自然讓花了大價錢的看客們大為不滿,看臺上噓聲一片。不過這難不倒早有準備的菲裡,他給自己用了一個黑暗視覺,女選手們的軀體就一下子變得清晰了,雖然只是黑白的,不過運動中的不同種族女體還是讓菲裡大飽眼福,直到女選手們消失在天際,菲裡才打著哈欠解除了魔法,同時等待最後結果。
說實在的,以黑暗精靈風氣之開放,菲裡想要找一個漂亮的卓爾女郎求得一夕之歡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送上幾件附魔首飾,再來一個浪漫的求愛,憑著菲裡現在的可愛臉蛋絕對會有女黑暗精靈,甚至是神殿牧師願意投懷送抱。可惜菲裡一看到卓爾的黑皮膚就會聯想到地球上的非洲人,雖然他談不上有什麼種族歧視,但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黑人」還是讓他難以接受。而新耐色瑞爾的其他種族相對保守,沒有卓爾女性那麼容易上手。如果去嫖妓的話,心理上不好接受還是小事,弄點什麼希奇古怪的病回來可就太慘了。於是菲裡的處男問題就只好一天天拖了下去,到現在也沒有看到解決的希望。
比賽在兩頭可憐的小野豬被斬下腦袋後宣告結束,看客們意猶未盡地三三兩兩散去,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會去參加神殿舉辦的宴會。菲裡也被蕾妮揪著領子拖了出來,出乎他的意料,蕾妮沒有帶他去參加神殿舉辦的宴會,而是把他拖到了市區一家高級餐廳裡。
「蕾妮姐,你要是文靜一點,我就直接向你求婚了。」落坐之後,菲裡摸著已經勒出紅印子脖子,苦著臉對蕾妮抱怨。
蕾妮聽到這裡噗嗤一笑,將手伸了過來,親熱地摟住了菲裡的脖子,「你要是再成熟一點,我就直接答應了!」
這樣富有打擊力的回答讓菲裡頓時呆若木雞。
看到菲裡的呆樣,蕾妮不禁笑著解釋起了自己的用意,原來紅髮女牧師對追求的的男人有這樣幾個要求,首先要有賺錢養家的能力,根據夏洛特的介紹和這幾天的觀察,熱愛金幣的菲裡在這一條上基本達標了;其次就是要有保護女性的能力,這一點憑菲裡那個「粉紅色死神」的頭銜就基本上可以確定無疑;再次是要對女朋友大方,這一點上菲裡稍微有點欠缺(捨不得花大錢),不過也還算不錯;最後就是要考驗男性的定力了,所以蕾妮才會把菲裡帶到「崇高狩獵」的女性選手休息區。拿蕾妮的話來說就是,「本來我以為你這個整天想對我動手動腳的小色鬼在那裡見了這麼多裸女肯定會狂性大發,沒想到居然還表現得挺文靜的。既然如此,我就算你的考驗成功了一半,姑且承認你有資格當我的男朋友吧!」
菲裡不由得慶幸起自己在那個世界受到的A片洗禮,若非如此,他哪裡經受得住這般考驗。他一邊在心中不斷感謝武籐蘭、飯島愛等諸位女優,一邊強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厚著臉皮將手放到了蕾妮的膝蓋上,用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問道,「只有一半麼?」
「是啊,只有一半。」蕾妮笑瞇瞇地伸手用力扯住菲裡的臉皮,順便將他的手從膝蓋上挪開,「剩下的一半自然還要靠時間來證明嘍,我的小菲裡。」
當天夜裡,菲裡的最後幾張鈔票在餐廳和酒吧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在警備隊司令部的寢室裡那張小床,也吱呀吱呀地響了一夜。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7 PM
五、安全套熱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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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菲裡才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才剛想要下地,結果腳下一軟,結果又躺回到了床上。他揉著發痛的腦袋,打量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失望地發現蕾妮早就已經離開了。
「侍奉戰略女神的女牧師果然體力驚人啊!」菲裡嘀咕著,一邊看了看空蕩蕩的小床,上面還留有兩人昨夜瘋狂後的痕跡,真是美妙的一夜啊。
菲裡晃著腦袋想要回憶昨晚的點點滴滴,可惜發痛的腦仁嚴重影響了這一工作。他只是模糊地想起,兩人似乎先後去了好幾家酒吧,在用光了最後一張鈔票並且喝個爛醉後又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警備隊司令部。也不知是誰主動的,反正現在也不重要了,總之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地這麼一湊,接下來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現在菲裡還能記得蕾妮那絲綢般光滑的皮膚,水蛇般靈活的腰肢,以及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女牧師那堪稱恐怖的充沛體力。
「看來下次得找個機會鍛煉一下了,不然遲早要被搾乾。」菲裡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還是酸軟無力。不過隨即強烈的喜悅就把這一絲絲惆悵完全淹沒,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他終於不是處男了!
這一空前的利好消息刺激得菲裡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這喜悅是如此的強烈,他簡直要瘋狂了!如果不是身上實在沒有半點力氣,菲裡很有可能會向阿基米德前輩學習,大喊著「我不是處男了!」裸體奔上街頭,和全世界的人分享這一刻的喜悅了。
懷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菲裡開始考慮如何進一步發展和鞏固同美麗女牧師之間的親密關係,比如到哪裡約會,送什麼禮物,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去見蕾妮的父母等等。直到他偶然摸到了空無一物的錢袋,才彷彿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過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窮光蛋了。
這個世界還是非常現實的,泡妞時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到哪裡去搞錢呢?」菲裡抬頭看看牆上掛著的日曆,今天才10月20日,離下一次發薪水還有10天。由於回到埃蒙港以後一直沒去夏洛特的鍛造作坊做幫工,這個月自然也沒有分紅。在同佳人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之後,他已經連今天的飯錢都沒有了。
煉金術士雖然有「移動雜貨鋪」之稱,隨時隨地都可以做出各種小玩意賣錢,但畢竟也不能無中生有,各種原材料的價格同樣不菲,而且一件好的作品也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現在菲裡既缺乏原料又缺乏時間(必須趁熱打鐵同蕾妮加強關係,做魔法墓碑又用光了存貨),實在來不及用這種辦法賺錢了。
至於借錢,在經受了渥金神殿的恐怖逼債後,菲裡是再也不敢嘗試一次了,特別是那筆欠債還是用白條還清的,他可吃不準渥金神殿萬一收不到錢會不會又找到自己頭上。而夏洛特等幾個熟人又去了外地,諾姆總督倒是在城裡,可是菲裡不曉得向上司借錢會不會有不良後果,讓上司留下亂花錢的壞印象可不是好事。
菲裡在自己的空間戒指裡搜索了一下,只找到那些在光榮城搞到的,現在還是白條的回扣。以及殺綠龍時私吞的龍皮和龍骨,由於缺乏其它原料,菲裡一直沒有對它們進行進一步的加工。這些私吞下來的戰利品不加工就出售的話會有大麻煩,菲裡還不想冒被士兵記恨的風險去兜售這些龍皮和龍骨。
正當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典當衣物之際,菲裡突然注意到了擺在床頭櫃上的舊報紙,其中一篇的標題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將這些用下半身行動的禽獸消滅乾淨!對霧鎮慘案倖存者的專訪。」
菲裡仔細閱讀了一下,是關於精靈軍在霧鎮燒殺搶掠,最後因為花柳病大流行而崩潰的報道。看著文章中的血淚控訴,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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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下午,一個小攤販在埃蒙港警備隊司令部的對面開張了,攤主自然就是菲裡•泰勒。招牌上寫著「最新煉金術產品--安全套,給您一個安全而溫馨的夜!」下面還寫著安全套的使用方法和品種介紹,並且附有精彩的圖畫。同時還附有一行小字,「今日開張酬賓,每位顧客可以免費試用一隻。歡迎下次再來!」
攤販的旁邊是一隻大鐵籠,裡面裝了一個因為患有性病而被同性戀酒吧退回來的精靈戰俘。這個可憐蟲被剝得精光,雙手吊在鐵籠頂上,只能將自己爛得不像樣子的下半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籠子上還貼了從報紙剪下來的關於霧鎮精靈軍花柳病大流行的報道,以增強這個活廣告的說服力。
攤販出售的商品自然就是菲裡在中午用煉金術趕製的各種色彩艷麗、香味多樣的安全套了,攤子上還準備了木製的性器官模型用於演示。在這個世界,橡膠已經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而變化系魔法也很容易將它們變得又輕又薄。利用臨時湊來的香水和香料,菲裡經過一番深加工後很容易就做出了玫瑰、鬱金香等多個品種的香味產品,除了因為製作時要使用魔法,在價格方面要貴一些,這批安全套在別的方面已經和那個世界的同類產品相差不大了。
為了打開市場,菲裡還製作了一些附有香艷圖片的性安全知識宣傳單,並且利用職權讓警備隊的士兵四處散發,結果才第一天,攤販的生意就好得出奇,第一批上千隻安全套賣出了一大半。而可憐的精靈俘虜也挨了無數人的爛水果和唾沫,更加悲慘的是,他下一天還要繼續這樣被展覽,直到他死去或者安全套生意結束為止。
菲裡在擺攤的同時,還把一部分樣品送到風月街和伊莉絲翠神殿供人免費試用,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女黑暗精靈來找他批發安全套--女卓爾們在這方面實在是開放得令人難以接受。連矮人和半身人也有來找菲裡要求定做小口徑安全套的,這讓菲裡的收入又進一步增加。他乾脆把攤販做成了流動售貨車,打著「買五隻送一隻」的旗子,推著車到處尋找熱鬧的地方向人兜售,結果很快連周邊鄉村也有人來購買了,滾滾而來的金幣迅速塞滿了菲裡的錢袋,也讓他在晚上同蕾妮約會時更加豪爽。
到了最後,做商人比做軍人更稱職的夏洛特也來要求加入了,於是菲裡出構想和技術,夏洛特出資金和人手,一家安全套作坊很快建立起來。在金錢的推動下,菲裡又設法開發出了超薄型、堅固型、水果口味、巧克力口味等多種新型產品,並且詳細規範了安全套的多種尺寸,以適應不同種族不同層次顧客的需求,安全套的生產成本也由於大規模生產而得以下降,於是又進一步打開了銷路。在一段時間裡,安全套竟然成了埃蒙港的特產之一,產品一度遠銷南方各州。
在其它仿造的安全套作坊大量誕生之前--這個時代可沒有完善的專利法--菲裡和夏洛特已經從這項發明裡賺到了數千金幣的暴利,至少在一段時間內,菲裡是不用為同蕾妮約會的龐大開銷而發愁了。
不過,除了大量的利潤之外,安全套生意同時給他帶來的,還有除「粉紅色死神」、「美人煉金術士」之外的第三個綽號--「套子姑娘」!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8 PM
六、啟程
六、啟程
「喂,套子姑娘,行李還沒準備好嗎?」
「夏洛特,你真的想讓我撕了你的嘴嗎?」
「那叫你套子人妖怎麼樣?你倒是快一點啊,怎麼拿那麼多東西,喂,喂,你怎麼往我頭上砸啊!」
……
再漫長的拉票宣傳活動,也有一個終結的時候,隨著天氣漸漸轉冷,大陸會議召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在連續打發了三撥來催促的信使後,諾姆總督終於結束了「巡迴演出」,決定即日啟程南下,前去面對他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挑戰。於是在一個淒慘的傍晚,可憐的菲裡被迫放下了依舊火爆的安全套生意,依依不捨地跟剛剛打得火熱的紅髮女牧師告別,同夏洛特鬥著嘴,踏上了前往灰堡的旅途。
此次出行的不光有總督府屬下官吏和巨熊軍團的軍官,還有代表議會的澤娜議長和州議會大部分議員。在光榮城血戰中成了光桿司令的路德維希議長,也作為80萬新埃諾奧克州公民的唯一代表,擠進了總督的馬車。至於北方州,那邊的頭頭腦腦在戰亂中實在是死得差不多了,諾姆總督只好讓現在正聚集在難民營裡的北方州公民組織了一次緊急選舉,推出了一名臨時議員作為代表來湊數。當然,現在這兩位代表都是完全唯索恩•諾姆總督馬首是瞻的,基本上和總督府屬下官吏沒什麼兩樣,這次純粹是去給諾姆總督助威的。
這些官吏、議員、隨行的記者和他們各自的僕人加起來足足有上千人之多,諾姆總督又讓夏洛特從軍團裡挑了一千「比地精稍微能打一些」(夏洛特語)的「精兵」充做護衛,這樣一來,整個代表團就達到兩千人之多。因為海上還有精靈戰艦在巡遊,所以全體人員只能選擇走陸路,穿過新沙瑪斯州和新科米爾州的西部地區,最終抵達新科米爾州與大湖州交界處的灰堡,參加本次大陸會議。
整個旅程其實不算太長,全部里程也就300里左右。但由於人員駁雜和組織者缺乏經驗,代表團前進得相當緩慢,直到從埃蒙港出發的第四天,這兩千多人才走到了新沙瑪斯州和新魔索布萊州的交界處,同早已經等得心急的萊爾德總督會合。鑒於走陸路實在太慢,萊爾德總督緊急調撥了船隻,安排大家在新沙瑪斯州上船,然後渡過安全的內陸大湖--淡海,最終抵達灰堡參加會議。
萊爾德總督是黑暗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兒,今年剛滿100歲。他有著一頭亮金色短髮和蔚藍色雙眼,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長著一副運動健將的外貌。由於是私生子,所以萊爾德沒有姓氏。不過他的後台顯然不一般,居然能把這樣一個年輕人(半精靈中100歲算是年輕了)抬到如此高位。如果不是因為他資歷實在太淺,又是年初剛剛從本土空降過來,在本地還沒有建立起班底,恐怕也不會這麼輕易地被諾姆總督說動,放棄掉競選戰區長官的機會的。
目前,在萊爾德總督和諾姆總督的攻關和中央政府的壓力下,南方各州已經開始了動搖,新科米爾州和更南方的新科曼索州已經在議會倒台後大致上倒向了諾姆總督,另外還有幾個州出現了內部分歧,其中一部分成員已經向諾姆總督投誠。各州的總督現在大多已經放棄了選舉,有資格和諾姆總督較量的競選對手,就只剩下了新耐色瑞爾當前職位最高的兩位正規軍將領--第七艦隊副司令高德瑞克(Godric)少將和新大陸軍團高級參謀莫爾•索萊頓(MerleSoliton)上校。
在第七艦隊主力和艦隊司令一起毀滅在了埃蒙港外後,高德瑞克少將立即收攏起殘餘的戰艦,龜縮進了新耐色瑞爾最南端的太陽港,執行避戰政策。而當時的精靈艦隊也只是騷擾了比較靠北的幾個州,沒有深入到新耐色瑞爾的最南端。
等到伊德裡爾•利亞頓少將把精靈艦隊折騰得七零八落,順便把自己送上絕路後,高德瑞克少將也看到了機會,一反前些日子的保守態勢,指揮剩下的二十多條船頻頻出擊,甚至一度偷襲了北極港。由於精靈軍還在相互爭鬥中,高德瑞克少將的艦隊在短時間內取得了不小的戰果,擊沉擊傷精靈戰艦十餘艘,俘獲商船兩艘。目前高德瑞克少將已經被南方幾個州的報紙宣傳為海戰英雄,中央政府也對他比較看好。
另一位莫爾•索萊頓上校是原新大陸軍團長索萊頓中將的侄子,一直很受沒有兒女的中將看重,甚至有把他當接班人培養的傾向,在新大陸也頗有少年才俊之名。不過在北極港一戰中,他的表現讓那些對他期望很高的人大跌眼睛。
伊德裡爾在暴雨中組織偷襲時,莫爾•索萊頓上校正在前線巡視,如果他能夠及時提兵回援,即使無法挽回敗局,也能夠保全大部分軍隊。可惜上校聞訊嚇得丟下軍團,只帶了幾個親隨連夜狂奔到了石堡。之後又不顧精靈軍的逼近,帶上城裡全部正規軍南逃,間接導致了城市的陷落和北方州的易手。因此他被淪陷區民眾恨得咬牙切齒,承受的詛咒數量僅在伊德裡爾•利亞頓少將之後。
回到大湖州的總部後,拋棄士兵和軍人職責的莫爾•索萊頓就成了臭名遠揚的「長腿莫爾」,新大陸軍團殘部拒絕接受他的指揮,並向本土檢舉他的罪行。不過此時莫爾•索萊頓上校卻一反在北極港時的懦弱,當機立斷地以鐵腕手段強行發動了大清洗,殺死了至少300名抗命的士兵,掌握住了軍權。當原本支持他的大湖州議會因為新埃諾奧克州糧食危機醜聞而倒台時,他更是用武力強行解散新議會,並逮捕了總督,結果與大湖州民團發生衝突,從而挑起了大湖州內戰。
之後,在帝國中央嚴厲斥責和各州聯軍入境的壓力下,他的部下紛紛嘩變,上校不得不釋放總督,並同意恢復議會。如果說其它各州只是對新埃諾奧克州見死不救的話,莫爾•索萊頓上校就是真正的叛逆了。
或許是出於安撫在新大陸勢力龐大的索萊頓家族的考慮,中央政府只是解除了上校的指揮權,而沒有將他解職問罪。莫爾•索萊頓便以自己尚是現役正規軍官為借口,厚著臉皮參加了戰區長官競選,不過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不會認為莫爾•索萊頓有任何贏得選舉的機會。
萊爾德總督和諾姆總督以及他們的木幕僚班子分析了當前的情況後,都作出了一致的判斷:高德瑞克少將出生在新耐色瑞爾,又在各殖民地任職多年,人脈深厚,支持者眾多,在南方民眾間也比較有威望,加上近來的戰績,估計很有可能將成為諾姆總督競選戰區長官的主要對手。而莫爾•索萊頓的參選,根本就只是個笑話罷了,即使索萊頓家族都不可能頂著風頭支持他。莫爾•索萊頓能到大陸會議來,倒是正好可以對他進行就近監視,免得他暗中勾結軍隊,再來一次武力解散議會什麼的。
同高德瑞克少將相比,諾姆總督是文官出身,這一點上比較不利。但諾姆總督從北極港之戰結束的六月就出兵北上,而高德瑞克一直到九月才北上反擊,因此諾姆總督競選時可以就這一點做做文章,攻擊高德瑞克擁兵不戰,摘友軍的桃子等。加上前線兩州站在諾姆總督一邊,因此獲勝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兩州的幕僚班子又詳細討論了如何有效利用伊德裡爾•利亞頓少將這件重磅級戰利品,以及如何向後方反映前線民眾的呼聲。其結果讓兩人都認為此次選舉只要不出什麼大差錯,就基本上十拿九穩了。
萊爾德總督為代表團提供的都是帆槳兩用的快船,風向符合航向時就升帆收槳,風向不對時則降帆劃槳,航行在風向混亂的淡海上相當有效率。在一天一夜的高速航行後,代表團就先後在新科米爾州沿岸登陸了,但由於船隊在夜間走散,兩位總督為了將全體人員聚攏又用掉了一天時間。等到全員慢騰騰地從淡海湖岸向灰堡前進時,日曆已經翻到了十一月九日,距離預定的開會時間只剩下一天了。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39 PM
七、浮空城?空中大酒店?
七、浮空城?空中大酒店?
灰堡目前所處的地方是距離淡海南方約20里的溫泉谷,這裡是新大陸著名的避寒勝地,四季如春、草木常綠、清泉潺流。各種鳥獸遍地皆是,環境清幽迷人。而谷中散佈的多處溫泉更是被宣傳為有養生保健,滋養肌膚的功效。因此這裡有許多旅館、酒店和富豪的度假別墅,是在這個時代很少見的休閒療養中心。同地球一樣,政客們也喜歡在這種地方搞一些名為會議實為娛樂的活動,以放鬆自己的身心,將來更好地貪污受賄或為民服務。
不過通往溫泉谷的路可不太好走,只有淡海湖岸的一小段還算平坦,稍微再往南去,就全是崇山峻嶺中的盤山險路了。偏偏全部的馬車因為無法裝船還丟在新沙瑪斯州,腦滿腸肥又缺乏鍛煉的議員們只好和士兵與僕人一起用兩條腿走路。一路上叫苦連天不說,看到那些懸崖絕壁、高谷深澗時,這幫膽小鬼一個個全都嚇得雙腿發軟,動都不敢動,任兩位總督怎麼喝罵也無濟於事,諾姆總督被迫安排士兵背著他們前進。等到這幾千人筋疲力盡地爬進溫泉谷時,已經遲到兩天了。
新耐色瑞爾的很多東西都有其地方特色,比如造得如同地下超市兼停車場的迷你版地下城,類似馬戲團多過類似軍隊的暴笑版民團等,灰堡這座新耐色瑞爾唯一的浮空城,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殖民地的色彩。
此刻,菲裡•泰勒正同眾人一起站在這座浮空城的下方,往上面望。金色的巨大漂浮物閃閃發光,晃得他雙眼金星亂冒,活像是中了零級魔法暈眩術,或者是更乾脆的被食人魔一棒子敲到了腦袋上。
真是奢侈啊,竟然用金箔來裝飾司令部,過去幾任軍團長到底貪污了多少軍費啊!還說是什麼灰堡,叫金堡還差不多嘛!
不過……這座浮空城貌似太小了點兒,滿打滿算也就150碼左右的直徑,外表看不出半點防禦工事的痕跡,相反還佈滿了精美的浮雕和壁畫。真要打個比方的話,那麼這座名為灰堡實為金堡的浮空城就相當於一幢超豪華的高級郵輪敲掉船頭與船尾,再裹上金箔,然後漂在20碼高的空中,樣子說不出的怪異。
結束了發呆的菲裡輕輕捅捅夏洛特,「喂,那真的是灰堡嗎?看上去沒有半點要塞的樣子啊!」
夏洛特沒有回答,而是示意菲裡向地面上的一座裝飾著紫晶石的豪華大門看去,那門上漂浮著閃光的魔法文字,菲裡湊上去研究的半響,終於稍微理解了這龍飛鳳舞的字跡。
「歡迎來到灰堡陸軍療養院,我們熱情款待四方來客!」
果然是一家豪華大酒店啊!
*********
浮空城一向是耐色瑞爾帝國的標誌性特產,具體來說,就是用魔法將整座山頭切割下來,在空中翻轉使其頂端朝下,並保持懸浮,然後就可以在切割面建造城市居住。在遙遠的第一帝國時代,幾乎所有耐色瑞爾人都一度搬到浮空城上居住,並以「高貴的天上人」自居,當然,也隨著浮空城的集體墜落而差點滅族。
第二帝國吸取這一慘重教訓,認為「不能放棄堅實的大地」,嚴格控制了浮空城的居住人口。現在耐色瑞爾帝國的浮空城大多是不是作為真的城市,而是作為軍事要塞、政府駐地和元老的私人莊園使用的。現代浮空城的個體規模也比第一帝國時代小得多,一般直徑只有一里左右,和古代動輒方圓數十里的龐然大物不可同日而語。不過這些小號浮空城的數量倒是多得驚人,據說全國已經有超過兩千座了。
小型化了的浮空城自然沒有辦法越過茫茫大海來到遙遠的殖民地,而殖民地自身可悲的奧術水平也無力自行生產浮空城這種高技術產品。新大陸的軍政高官們不得不一直無奈地蹲在地面上,羨慕地看著在天上辦公的同行。
大約60年前,當時的新大陸軍團長終於說動了中央政府,成功批下大筆經費,從本土調來許多魔法師,並用船運來大批相關材料,開始營造新大陸第一座浮空城,命名為灰堡。用途是作為新大陸軍團的新司令部。
這位軍團長是個為人和善、平易近人的老好人,就是耳根太軟。面對這樣的大事,他任命了大批與自己關係密切的朋友熟人擔任浮空城工程中的大部分要職,認為這樣做比較可靠。偏偏那些人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全都辜負了那位軍團長的信任,勾結地方官員做出了貪污瀆職、挪用公款、任人惟親、偷工減料、非法征地等數不勝數的壞事,順便很自然地把灰堡搞成了豆腐渣工程。
最終,灰堡工程案成了新耐色瑞爾歷史上最大的貪污案,工程指揮部被稱作犯罪者的巢穴。事發後,貪污犯們捲著錢財和珍貴的魔法材料逃之夭夭,倒霉的軍團長歎息著「朋友們都背叛了我」,進了軍事監獄,留下了一個讓後任頭痛無比的爛攤子浮空城。
當時的灰堡由於材料被大量貪污,導致浮力嚴重不足,只能戳在地上浮不起來。繼任的軍團長多次要求增撥工程款,都被還在為貪污案暴怒的中央政府否決。施工人員只好削減灰堡重量,一直砍到只剩下150碼的直徑,才勉勉強強地升到空中。
根據計算,這點體積即使讓每個人住得比地精還擠,也沒法讓新大陸軍團司令部的兩千多號人全部搬上去,而進一步的加工和開鑿房間還需要大筆經費。已經財政赤字的新大陸軍團只好宣佈放棄,任憑這座空中爛尾樓飄在自己頭頂上。
又過了十幾年,有一任很有商業眼光的軍團長從頭頂的大石頭上看到了商機,他在灰堡上面蓋了些簡易房屋,並請來廚師和服務員建立了「灰堡飯店」,然後移動到各大城市做生意,居然大受那些尋求刺激的闊佬的歡迎。
之後,這種生意得到了迅速的發展,最終成了新大陸軍團的重要財源。灰堡也被裝修得越來越豪華,以致於成了今天的「金堡」。每年冬天,灰堡都會移動到溫泉谷,接待來這裡避寒的富豪們。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被充分利用了的爛尾樓。」聽完夏洛特的介紹後,菲裡對灰堡下了自己的定義,再看這座金碧輝煌的空中大酒店,就覺得順眼多了,對於政客們用公款在這裡開會也有了充分的理解--這麼高層次的會議,開會地點怎麼能太掉價呢?也算是安慰一下因不能在天上辦公而受傷的心靈吧。另外安全套生意似乎也有在這裡展開的可能……
*********
「總算又到溫泉谷了,我可是好幾年沒來度假了。」
「喂,這浮空城是什麼樣子的,我還沒有上去過呢。」
「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聽說裡面的『那個』服務非常有名,這是真的嗎?」
「沒錯,沒錯,各個種族的基本都有,而且相貌技巧都是相當的棒,我建議你一定要試試在空中做,那感覺實在是不一般……」
……
興奮的議員和官僚們彷彿春遊的小學生,按照黨派和派系聚成一個個團體,唧唧喳喳地聊著跟競選無關的各種既不健康也不重要的話題。
而不遠處的諾姆總督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同前來歡迎的主要競爭對手高德瑞克少將打著哈哈,同時承受少將身後水兵們的鄙視眼神。他暗暗詛咒著後面這幫給自己丟臉的傢伙,一邊還要擺出燦爛的笑容,應付著記者們的詰難。
「待會一定要和澤娜商量一下紀律問題,不能讓這些蠢貨再丟人現眼了。」諾姆總督心中嘀咕。
不管怎麼樣,DR1990年的大陸會議還是就這麼召開了,但是其結果,卻往往不在任何人的預料之內。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0 PM
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會議,都是由冠冕堂皇的表面言論和陰暗骯髒的幕後交易組成的,而DR1990年的大陸會議關係到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殖民地命運與前途這樣重大的問題,自然也不會例外,其黑暗程度還在其他會議之上。
所謂的大陸會議,其正式名稱實際上應該是「新耐色瑞爾戰區政治協商會議」,原本是為了在某幾個州被劃為戰區時,從當地官員中推舉出一位最高民政長官和一套臨時的民政班子,協助身為軍人的戰區長官處理政務,以盡量削弱軍人干政的風險。不過這種會議只要得到中央政府的默許,倒也並非一定要開,上半年索萊頓中將擔任戰區長官時,就是直接將聯絡官派到各州首府,而沒有通過大陸會議選出一位民政長官來--哪個軍人願意身邊整天有個文官指手畫腳的啊!
現在索萊頓中將已死,原本只是擺設的大陸會議突然有了選舉戰區長官這樣大的權力。按照法定的選舉辦法,是由各州先按照有選舉權的公民人數進行普選,每一萬人選出一名代表出席會議。十三州的全部1500萬人口中,有選舉權的公民約為400萬,因此一共是400張票。理論上有權利參加會議的也應該只有這400人,不過實際上來的人連4000都不止,多出來的人裡只有極少數是另有任務,絕大多數都是搭順風車來風景如畫的溫泉谷享受公款消費的……
這些天裡,諾姆總督和高德瑞克少將在會場上都是表現得高風亮節、風度翩翩,對戰區長官這一重任是你推我讓,堪稱和諧典範。等下了會場,兩位候選人則是劍拔弩張,文鬥武鬥一起上。
高德瑞克少將這邊質疑北方州的那位速成議員的投票權,諾姆總督的人就指責少將畏敵避戰的懦弱行徑;少將這邊嘲笑路德維希議長放棄了屬下獨自偷生,總督的人就安排前線難民哭訴支持少將的幾個州在糧食危機時見死不救。雙方都肆無忌憚地賄賂、威脅、收買甚至綁架投票代表及其家屬。雖然還沒有鬧到互相暗殺的地步,但雙方的支持者已經在溫泉谷群毆多次,出現了兩位數的死傷。而且諾姆總督和高德瑞克少將都沒有入住豪華的灰堡,卻呆在了由各自衛隊嚴密保護的軍營中。每天夜裡,雙方的衛隊都執行最高等級的警戒……
而第三位候選人莫爾•索萊頓上校,他從來到這裡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拒不見客,也不出席任何會議,就像放棄了這次選舉一樣。不過這也符合了大家的預測,拿一位資深政客的話來說,「『長腿莫爾』這回終於懂得不應該再丟人現眼了。」
以菲裡的級別、身份和受總督信任的程度,還不足以參與到這樣高級別的政治對話中,他也很自覺地迴避了這些危險性極高的活動,沒有住進已經成為風暴中心的軍營和灰堡,而是搬進了澤娜議長在這裡的小別墅,專心地享受起難得的休假,順便做點小生意,填補一下自己永遠也塞不滿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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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品種安全套!內有薄荷、水果、巧克力等多種口味,還有新開發的顆粒型、羊眼圈型等情趣類型,給您一個安全、甜蜜而有情趣的夜!」
「新推出安全套潤滑液,內含催情、潤滑、滋養等多種功效,解決您口徑不合的難題。現推出免費試用活動,不爽不要錢!」
「情趣魔法,治療您半夜對枕邊人的難言之隱,恢復男人的自尊心!局部堅硬術每次金幣5枚!現在附贈自行振動效果,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精力藥劑,讓您在枕邊人面前威風常在,信心百倍!菲裡•泰勒出品,性能絕對可靠!」
「魔法振動棒,可連續工作二十四個時辰,內附微型連環閃電和自動濕潤功能,幫助您將枕邊人在顫抖中帶上歡樂的至高境界!」
「情趣九尾鞭,由精製小牛皮製作,附有敏感術和治療術,使用後絕對不留任何痕跡,讓您或您的伴侶痛並快樂著!」
……
澤娜議長那座精緻的小別墅門口多了一個上空漂浮著魔法字符的小攤子,正聲嘶力竭地叫賣的當然是熱愛金幣的菲裡•泰勒,由於那件標誌性的粉紅色長袍在被火燒壞後還沒有補好,現在他穿的是學校裡發的黑色學生用法師袍,加上作為裝飾的水晶球,倒是很有算命巫婆的風範。
澤娜議長總是笑吟吟地坐在花園裡,饒有興味地看著菲裡用三寸不爛之舌推銷他的種種古怪產品,有時候還親自上場試用一下,並提出各種改進意見。有一次,菲裡偶然同澤娜聊起了日本A片裡的一些技巧,結果才第二天,別墅原本空著的狗屋裡就多了個可憐的卓爾小女傭,項圈上還掛了一條情趣九尾鞭。這讓菲裡不由得感歎,黑暗精靈果然是主物質位面情慾藝術的第一高手,夠開放,也夠變態。什麼時候澤娜議長在議會裡也能和在這方面一樣雷厲風行就好了。
現在的溫泉谷聚集了整個新耐色瑞爾消費力水平最高的一群人,由於競選造成的治安惡化,給這些公費旅遊的閒雜人士造成許多困擾,其中的相當一部分不得不把預定用於遊山玩水的力氣花在異性身上,結果導致了灰堡與溫泉谷其它旅店的「特殊職業」女郎們全都連日開工過度,甚至不得不搞起兩位客人一次甚至三位客人一次的「綜合服務」,並且隨著服務質量下降,其費用反倒因為供不應求而節節上漲。這不僅導致了當地部分婦女的轉職和附近女性流動人口的大批湧入,也給菲裡的生意帶來了大量的客源--風景區的東西全都又貴又差,連女人也不例外,不玩個盡興怎麼對得起口袋裡掏出去的金幣呢?
這樣生意火暴的攤販,一般也是警備隊敲詐勒索的重點對象,不過在得知了菲裡•泰勒的背景和身份後,來找麻煩的當地警備隊全都灰溜溜地跑了,連正常的賦稅也不敢收--在諾姆總督競選班子的宣傳下,菲裡•泰勒的「粉紅色死神」、「美人煉金術士」之稱在新耐色瑞爾早已經是人盡皆知。別看這傢伙長的漂亮,發起火來幾百幾千人都能殺個乾乾淨淨,當初那個伊德裡爾•利亞頓少將曾經殺這個滅那個所向無敵,等到這個菲裡和大德魯伊維尼一出手,也立馬陽痿,現在正關在鐵籠裡挨爛白菜和臭忌憚(宣傳)。既然是這麼恐怖的傢伙,大家還是小命要緊,不要虎口奪食的好。
來到溫泉谷的一行人中,夏洛特要負責軍營的警備,議員和官員們都住進了天上的灰堡,除了偶爾來購買「特殊商品」的時候,菲裡連他們的面都見不到。至於大德魯伊維尼先生,他一到溫泉谷就向菲裡勒索了大量大口徑耐用型安全套,然後馱著格瑞娜在山林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估計是和他的動物朋友們聯絡感情去了。看著格瑞娜稚嫩的摸樣,菲裡實在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隨著雙方武鬥進一步升級,澤娜的小別墅也不再安全,天天晚上都有不怕死的傢伙潛入,然後觸發警報結界或魔法陷阱。這些倒霉鬼被抓住後,依據菲裡的建議大多被裸體倒掛在了附近的樹上,在警告後來者的同時,順便可以用來讓顧客現場測試情趣九尾鞭。
日子就在生意興隆中一天天過去,菲裡摸著鼓起來的錢包,心中越來越懷念蕾妮那健美的軀體,初嘗此味的他對這方面的興趣實在是相當之大,憋起來自然也就相當難受。對於身邊的澤娜議長,菲裡也不是沒有興趣,可惜同蕾妮熟識的澤娜雖然非常開放,卻似乎抱著「朋友的玩具不可以隨便使用」的觀念,儘管時不時地挑逗菲裡幾下,卻始終不肯讓他真的下手,這使得可憐的小男人鬱悶不已。
「哎,這沒有女人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真希望早點投完票然後回去啊!」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1 PM
九、當選並非一切的結束
現在已經存了多少個了?」結束了一夜的冥想後,依舊顯得有些疲憊的菲裡拿起便攜式魔網終端,失望地發現裡面的300個法術位還沒有存滿一半。
「是這兩天局部堅硬術用得太多了嗎?」他嘀咕著,小心翼翼地收好了他在這個世界裡的保命法寶--如果沒有這個相當於超級作弊器的傢伙,他早在戰場上沒命了。
如果還是在DR2350年,菲裡要想補充便攜式魔網終端裡的法術根本不用如此麻煩。只要肯為每一個魔法付錢,他就可以將便攜式魔網終端連上智能魔網,像用手機下載彩鈴一樣下載任何5級以下的魔法,哪怕是完全沒學過魔法的普通人,也可以花錢輕易地享受奧術帶來的便利。
可惜現在是DR1990年,魔法女神密斯拉還沒有把魔網承包給各國的智能魔網公司,想花錢買魔法也無處去買。好在便攜式魔網終端裡的儲存功能還可以使用,菲裡可以將每日冥想記憶的魔法儲存進去,就像用手機自己編組並儲存鈴聲一樣。不過以14級法師的能力,加上每天還要使用那麼多局部堅硬術和變化系法術,要填充滿300個法術位實在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窗外,澤娜議長正指揮僕人把昨晚困在魔法陷阱裡的倒霉蛋從蛛網、泥沼和定身術中搬出來,品相不好的剝光了倒掛在樹上,品相好的則被鎖進地下室留待男女通吃的卓爾女議長慢慢享用。那位住了幾天狗屋的卓爾小女傭也終於可以解脫了,一名走了狗屎運的女盜賊現在已經接下了她的任務。
菲裡披上黑色的法師袍,滿吞吞地踱到樓下的餐廳,鋪著雪白桌布的長木桌上已經擺放好同灰堡一樣豪華的早飯。熱騰騰的麥粥和可可,剛煎好的雞蛋和牛排、精緻的奶酪蛋餅和火腿肉,各式各樣的蔬菜沙拉,草莓、葡萄、香瓜等用魔法培育的反時令水果,牛奶、咖啡,還有大壺的紅茶甚至高檔的紅酒。其豐盛程度令菲裡小小地吃了一驚。
「今天是怎麼了?弄來這麼多東西,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剛剛處理完俘虜的卓爾女議長拎著九尾鞭走進了餐廳,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餐桌旁。今天她心情顯然很好,只見她連杯子也沒用,直接將一瓶紅酒「咕嚕咕嚕」地往喉嚨裡灌。一瓶灌完,澤娜暢快地感歎一聲,然後連刀叉也沒用,抓起一塊蛋餅就狼吞虎嚥起來。
這還是平時那個講究禮儀的女議長嗎?簡直成了粗豪的海盜女王啊!菲裡無語。
「小菲裡今天是怎麼了?沒胃口嗎?這可對長身體不好呦。」看到菲裡還在那裡發愣,澤娜議長丟下蛋餅,用一個銀色大勺子舀起一勺麥粥,向菲裡伸過來:「來,啊--」
「…………」喂,別把我當厭食的小孩子啊。
「眼睛張那麼大有什麼用!張嘴巴呀,來,張大--」
菲裡終於認命地反應過來,張嘴嚥下了麥粥,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大塊奶酪蛋餅又塞進了他的嘴裡,菲裡只好拚命地咀嚼著蛋餅,終於趁女議長還在切牛排的時候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請問,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為什麼早飯就要弄這麼多菜?」
女議長放下刀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菲裡。
「你真的忘記了?」
「什麼?」
「哦,天哪,看來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做你的生意上了,居然忘了今天是正式投票的日子!現在代表們都已經聚集在灰堡的廣場上準備投票了。如果不出意外,結果下午就能出來,再過一兩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您不用去嗎?還有,現在慶祝是不是早了點?」
「早了點?不,能馬上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實在是令我高興,你也看到了,這些瘋子把漂亮的溫泉谷搞成了什麼樣子!」女議長憤憤地揮舞著拳頭。
原來不是慶祝諾姆總督當選,我想你和他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這種程度。菲裡點點頭,對此表示理解,畢竟整天看著兩撥瘋子文鬥武鬥實在是令人厭煩,特別是原本預定給女議長的好處和職位讓萊爾德總督佔去了。看著別人在那裡爭權奪利,自己卻插不進去,這對一位資深政客來說實在是極為殘酷的折磨。
他檢索了一下空間戒指裡剩下的貨物,開始盤算要不要搞個減價促銷,直到一點牛肉醬沾到他的鼻子上。
「來,再吃塊肉,啊--」
「…………」
*********
「請各位代表注意,投票已經結束,請大家離開投票處。來自各大教會的觀察員們會監督此次投票的進行和票數的統計,請各位注意保持秩序,耐心等待投票結果……」
白髮蒼蒼的老牧師借助擴音魔法一遍遍地勸說雙方的支持者離開,守護之神海姆的聖徽在他的胸前閃閃發亮,自從競選活動誕生以來,海姆神殿就成了這一重要政治活動的仲裁者,兼任選舉委員會已經快要成為這個日益衰頹的教會的本職工作了。為了這次戰區長官的選舉,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海姆神殿幾乎是傾巢出動,可惜調來的人手也才剛剛達到兩位數,守護之神海姆的不受歡迎由此可見一斑。
雙方的支持者們一哄而散,三三兩兩地找地方休息。這些前幾天還打得你死我活的人們此時彷彿多年不見的好朋友,一個個勾肩搭背地聊起了天,有的還拿出了食物和酒分享起來。在等待消息的這段時間裡,無論是官僚、議員、士兵還是自願或受僱傭前來的支持者都顯得如釋重負,氣氛和諧而輕鬆。不過要是選舉結果出現什麼波折,相信他們還會在雙方頭目的一聲令下之後再打個頭破血流的。
畢竟總共也只有400張票,不到半個時辰,海姆神殿的人員就在其它神殿代表的監視下,完成了統計工作,當老牧師顫顫巍巍地走上臨時搭建的講台時,整個現場一片肅靜,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我宣佈,本次投票結果。」老牧師頓了頓,看了一眼台下緊張得抽氣的人群,帶著微微的得意大聲喊道,「索恩•諾姆,199票;高德瑞克,184票;17票棄權,完畢!」
嘩!人群在短暫的沉默後發出了巨大的喧嘩聲,所有人都開始推推攘攘。一部分高德瑞克的人開始喊著「舞弊」、「覆核」之類的口號,不過很快在少將的制止下平息了--既然已經落選,就不必再做多餘之事。與其在這裡丟人現眼,讓所有人都下不了台,還不如和當選人作些幕後交易來的合算。
政客們很有默契地退出了人群,開始了新一輪的討價還價。選舉結果的出現並不意味著一切的結束,相反,一切現在才剛剛開始。
不過對聚集在這裡的普通人而言,所有的事情的確是已經結束了。從各種渠道找來的「熱心支持者」們在領到了兩位候選人發下來的「參選津貼」後,便分頭離開,各自回家了。雙方帶來的士兵中,也有相當一部分被安排先行返回--在溫泉谷這種高消費的地方駐軍,簡直是日費斗金啊!
投票結果出來後,按慣例還要用超遠程通訊將消息傳達到中央政府,等待中央批復後,索恩•諾姆這位新出爐的戰區長官才能走馬上任,畢竟新耐色瑞爾十三州不是獨立的國家,而只是耐色瑞爾帝國的一部分。即使以傳訊術接力的方式進行這一工作,也要一天左右的時間,索恩•諾姆和他的直屬部下還要在溫泉谷等上一兩天,在得到批准並舉行完就職儀式後才可以離開。
不過,這些時間對於還在進行新一輪交易的政客們來說,也是很有利用價值的。比如討論新建立的戰區長官公署裡職位的分配,與各州地方政府關係的協調……這些問題都必須在就職儀式前達成一致。還有一件重要任務,就是對原反對派的安撫了。
無論如何,高德瑞克少將陣營裡的人物也實際控制著小半個新耐色瑞爾,未來的執政中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否則他們對索恩•諾姆來個非暴力不合作,就足以讓新出爐的戰區長官跳樓了。更何況高德瑞克少將還掌握著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唯一一支艦隊,在未來的戰爭中少不了要打好交道。因此一定的讓步還是必要的,這也是政治鬥爭勝利者必備的風度。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3 PM
十、風雪佳人來
「謹定於11月30日晚六點開始,在灰堡頂層旋轉餐廳舉行晚宴。希望閣下屆時可以出席。
索恩•諾姆」
看著手中的燙金請柬,菲裡•泰勒感到一陣頭疼,對於這次晚宴的性質,他可是心知肚明。好歹也是兩世穿越的人了,看過的關於政治鬥爭的小說和影視也不在少數,這點見識還是有的。這實際上是一次招安宴,一方面要安撫那些投錯陣營的大佬,另一方面也要展示一下自己陣營的實力,打消對方的妄想。自己是不能像幾天前一樣置身事外了。
「這是招降納叛,順便拉我做展覽啊!」他歎息著,對著鏡子整理起剛剛修補好的粉紅色長袍。穿黑色的學生用法師袍出現在這種交際場合基本上就等同於宣佈自己是才出社會的菜鳥,他又沒有合適的禮服--這個時代的男性禮服也裝飾著許多花邊和羽毛什麼的,又難洗又可笑,菲裡一件也沒有買,事到臨頭竟然束手無策。
澤娜議長倒是拍胸脯表示願意出借禮服,不過看著那滿櫃子花花綠綠的可愛公主裙,以及卓爾女議長壞壞的笑容,菲裡•泰勒還是決定自力更生,花了一天時間修補自己的煉金術士長袍,為此不惜耽擱了情趣商品生意。
現在的菲裡至少在外貌上已經基本從那場可怕的大火中恢復過來,身上的傷疤已經完全脫落,曾經燒成光頭的地方現在也長出了披肩的黑髮,那頂散發著油味的假髮終於可以扔進垃圾堆了。
「和一幫中年大叔喝酒實在沒什麼意思,不過上司的命令不去不行哪。」菲裡套上從澤娜議長那裡借來的小鹿皮靴子,對著鏡子轉了個圈,滿意地點點頭,雖然是不喜歡的宴會,但既然決定去了,還是要做到最好,這才是他的風格。
樓下傳來一陣五音不全的歌聲,嚴重的噪音污染讓菲裡皺起了眉頭。昨天還嚷嚷著要走的澤娜議長一聽說有宴會要參加,一下子彷彿年輕了100歲,從中午就哼著古怪的歌一件一件地試衣服,一直到太陽下山都沒有挑好。她還強迫菲裡給她的全部珠寶附魔,並且沒有付一個銅子的勞務費。看在她讓自己白吃白住了這麼久的份上,菲裡也只好認了。
「女人都是這麼喜歡交際場合的嗎?」他苦惱地堵上耳朵,以抵禦卓爾女議長那堪比女妖之嚎的恐怖歌聲,心想以後一定要準備隔音結界,並且躲得遠遠的。
「小菲裡,你看我這身衣服怎麼樣?」雖然菲裡想著遠離這恐怖的歌聲,可惜噪音源還是一路唱著跑調的歌找上門來。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儘管菲裡還在為被嚴重損害的聽覺感到難受,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現在澤娜議長的形象很能給人以視覺享受。
寶藍色的宴會禮服裙,與她本人完美的身材合襯得簡直令人歎息。她那質感彷彿用極品墨玉精心打磨出來的頸部垂著一條閃爍著五彩光芒的項鏈,使她胸前熠熠生輝。銀色長髮被盤成複雜而花俏的髮髻,在鑲嵌了多種寶石的髮夾的映襯下流離著夢幻般的光澤。
「怎麼,不合適嗎?」卓爾女議長見菲裡久久沒有回答,不禁有些洩氣,「既然如此,你就先等一會兒,我再換幾套衣服就來。」
還要換?菲裡看看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額頭上冷汗直冒,「不,不,這件就非常適合了,您的美麗已經讓我說不出話來!我們還是早些去赴宴吧!」
「是嗎?」澤娜看了看外面已經快要落到地平線上的太陽,趕緊往樓下奔去,「我還要去抓緊時間洗個澡,你先到門口等我吧!」
「…………」菲裡無言以對。
*********
今夜的灰堡燈火通明、樂聲悠揚。頂層的旋轉餐廳裡已經換上了最華美的裝飾。地板上鋪著價值千金的銀狐地毯,一張張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美味而奢侈的食物,四處陳設的大理石雕像與牆上的壁畫皆出自名家之手,天花板上掛著的巨大水晶燈灑下夢幻般的光輝。大廳裡面眾多的侍女得當有禮地手托盛放著各種美食佳釀的托盤,穿梭於賓客之中。漂亮的交際花如同飛舞的蝴蝶般穿梭在腦滿腸肥的政客和富豪們之間,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
打扮迷人的澤娜議長和老態盡顯的索恩•諾姆總督作為宴會的主持人站在門口迎接賓客,憑他們那反差極大的外貌,誰也無法猜到這一男一女其實是同歲。高德瑞克少將穿著筆挺的軍禮服,舉著酒杯同路德維希議長相談正歡,一點也看不出昨天兩人還在相互對罵的樣子。年輕英俊、談吐不俗的萊爾德總督現在已經成為全場女性的最佳目標,至少兩打希望向他自薦或推銷自己女兒的夫人和小姐將他團團圍困,還有更多的正紅著眼站在外圍,眼巴巴地等待出現空隙好插進去。
菲裡•泰勒臉上掛著社交用的笑容,手持盛著紅酒的玻璃杯,生疏地應付著一個個同樣露出虛偽笑容的來賓。他必須記住每個人的相貌,完成數不清的碰杯、恭維、微笑、許諾,為自己的將來鋪路。現在的魔法師已經無法再憑借強大的法力獨來獨往了,得不到政界或軍界人士的讚賞,即使掌握再高明的奧術也只能在社會底層打轉。對於任何有志於提高自己身份地位的人而言,適當的交際手腕都是必不可少的。
本來應該和他一起出場的夏洛特和維尼現在都無影無蹤。夏洛特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勾搭上了一位身材纖細的半精靈交際花,現在不曉得在哪個角落裡廝混。至於大德魯伊維尼先生,雖然當地警備隊已經派出搜索人員進山去送請柬,不過現在還沒有回音,估計是趕不上宴會了。於是巨熊軍團的交際任務全部落到了菲裡一個人肩上,光是記憶這麼多人的名字就讓他頭昏眼花了,而那些修辭隱晦的客套話更是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只能一律以微笑應付。
好不容易等到熱烈的舞曲響起,已經開始感覺天旋地轉的菲裡禮貌地謝絕了旁人的邀請,以自己不會跳舞為名,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大廳中央,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個空位坐下,深深呼吸著被加熱得暖洋洋的空氣,打算稍微休息一陣子。
「還是不行啊,才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他隨意地拿起幾塊小甜餅就往嘴裡塞,從宴會開始到現在他甚至沒吃過任何東西,空腹喝酒實在很難受。接下來還要和幾個海軍軍官熟悉一下,估計得灌不少酒,不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實在吃不消。
「怪不得政客都要有好酒量,看來我還得好好練練。以後如果能再往上爬,這類應酬還會更多吧。」雖然和他們身處於同一廳堂,但自己總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疏離感,或許是自己還不適應這種暗藏在衣香鬢影和讚譽之詞下面的勾心鬥角吧。
旋轉餐廳之所以被冠上「旋轉」兩字,就是因為能夠以半個時辰一周的速度進行360度回轉,餐廳的中心是固定著的舞池和樓梯,周圍旋轉的部分則是餐桌和座位。或許是出於炫耀,旋轉餐廳的牆壁和一部分天花板都是用是整塊的巨型水晶玻璃做的,在這個平板玻璃工藝還不發達的年代,實在是驚人的奢侈。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諾姆總督才會把宴會安排在這間水晶宮殿裡進行的吧!
在吃了兩把小甜餅、一串烤肉和一塊牛排後,感覺舒服多了的菲裡抹抹嘴,舉起一杯果汁,開始愜意地欣賞外面的夜景,卻驚訝地發現六角星的精靈正在飄然落下。
「天哪,怎麼連這裡都開始下雪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感慨,一個突如其來的傳訊術就讓他蹦了起來。
「我已經來了,小菲裡,快接我上去!」
他極力眺望,很快就在下面的大門附近發現了一些動靜,仔細一看,那個正同門衛爭執的紅髮女牧師赫然入目!
哦,太棒了,能帶蕾妮來這種地方一定會讓她開心死的,被美色沖昏頭腦的菲裡頓時忘記了一切應酬,沒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一個人衝出了宴會廳。
半刻鐘後,發現自己三名重要屬下全部溜號的諾姆總督拿著剛剛收到的中央批復,氣得臉色鐵青。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7 PM
十一、恐怖襲擊
感謝大家的支持,這是二更,希望大家繼續用推薦和收藏支持我,謝謝,明天更新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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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耐色瑞爾似乎出奇地寒冷,連著名的避寒勝地溫泉谷也開始飄起了雪花,儘管雪不大,才剛落到地面就化作了水滴,但卻讓興沖沖地想要讓女友見識一下豪華舞會的菲裡涼到了心裡。
「很抱歉,尊敬的魔法師閣下,您只有一份請柬,不能帶這位小姐進去。」門衛彬彬有禮但又毫無商量餘地地拒絕了菲裡的請求,讓想在女朋友面前擺擺闊的菲裡感到很沒面子。
「真的不行嗎?我是菲裡•泰勒少校,巨熊軍團參謀長,請通報諾姆總督一聲,他一定會讓我們進去的。」
「對不起,諾姆先生特別叮囑,在宴會結束前不接受任何通報。」一臉嚴肅的門衛毫不留情地將最後一扇大門給關死了。
「……」
美艷的女牧師看著吃癟的小男朋友掩嘴直笑,安慰似地將他擁進懷裡,「沒事的,小菲裡,能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很高興了。不能參加宴會也無所謂。」
嗅著戀人的體香,菲裡剛剛還很沮喪的心情一下子就多雲轉晴了,擁抱著多日不見的火熱軀體,憋壞了的前處男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把蕾妮推倒,嚴格來說是被蕾妮推倒的衝動。
「我現在住在澤娜議長家裡,要不我先陪你過去安頓一下?」
「好啊。」蕾妮捏捏菲裡的鼻子,「這天氣可真冷,我們先過去暖和一下吧!」
菲裡努力地想要勾住蕾妮的脖子,可惜由於高度的關係實在夠不著,只好拉著女牧師的手臂,另一隻手提起蕾妮的行李,兩人依偎著在小雪中慢慢行走,居然也有點浪漫的感覺。
不過兩人的對話可和浪漫完全沾不上邊了。
「蕾妮,你怎麼會到溫泉谷來?」
「因為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所以就向教會請了假趕過來。」
「大事?」
「是房子的事,我們總不能老是住在警備隊司令部或者在旅館租房間吧。我在港口區看中了一套相當不錯的小別墅,就是貴了點……」
「港口區,你是說在埃蒙?」
「當然啦,難道你不想在總督手下干了?」
「當然不是……」雪花落到菲裡的額頭上,被迅速融化,和不斷冒出的汗珠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片水痕,「我是說,現在就買房子是不是早了點……」見鬼,按照歷史,再過一個月,小半個埃蒙就要被精靈艦隊轟成廢墟了,現在到港口區買房子,不是等於把錢投到垃圾股上嗎?
「早?一點也不早!我住的那家旅館的老闆說下個月要大幅度提價,還要預交半年房錢,那個整天動手動腳的老色鬼純粹是想要刁難我!你身為我的男朋友,居然不肯幫我想辦法?」
「……這個,我想你可以先搬到警備隊司令部來,先和我擠一擠吧。」
「小氣鬼,別告訴我你沒錢,路上我都聽說了,有個很變態的魔法師在溫泉谷大做一些奇怪東西的生意,不是你這賣套子的還能是誰?」
「……哪個混蛋這麼說我?」
……
*********
「大家安靜,現在請索恩•諾姆先生給大家講話,請大家鼓掌歡迎!」高德瑞克少將站在會場中央,中氣十足地向宴會來賓宣佈,臉上絲毫看不出競選失敗的沮喪,顯然是和勝利者談妥了條件。
「謝謝,謝謝!」穿著銀灰色禮服的索恩•諾姆很有風度地向大家揮手示意,「女士們,先生們,相信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認識我,所以就不自我介紹了。現在我想向大家宣佈一個消息。」
他拿出一份抄錄文檔,清了清嗓子,開始一字一字地念了起來:「現已獲悉本次選舉結果,並以耐色瑞爾帝國國會、元老院和政府的名義,宣佈選舉結果有效。特任命原新魔索布萊州總督索恩•諾姆為新耐色瑞爾戰區長官,授臨時中將銜,即日生效。耐色瑞爾帝國首席執政官甘梅利爾(Gamaliel)。」
宴會大廳裡立即響起了比剛才更加熱烈而持久的掌聲,索恩•諾姆趁機擦擦頭上的汗水,其實他手裡還有三份關於巨熊軍團指揮官們的晉級令,不過那三個混蛋全都玩起了失蹤,他也只好先扣下不發表了。
「夏洛特那個花花公子也就罷了,維尼跑得太遠也沒辦法,怎麼一向很老實的菲裡也學會逃席了?下次得好好敲打敲打他們。」新任的諾姆中將嘀咕著,同時等待掌聲平息,突然,他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蒼白削瘦的身影。
「莫爾•索萊頓?他怎麼在這裡,我不記得邀請過他啊?」諾姆中將有些奇怪,不過場上形勢容不得他多想,一波波的恭維和讚譽在掌聲停止後就把他完全淹沒了。他不得不拿出全副精神去一一對付,同時把這事丟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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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三發紅色的信號彈突然從山谷邊緣的小丘上騰空而起,拖著長長的尾焰在空中爆炸。這一異樣的情況引起了旋轉餐廳裡部分賓客的注意,但大多數人還是沉迷在音樂、舞蹈和政治交易中,對此不以為意。但接下來的爆炸聲和地板的劇烈晃動卻使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出事了!
「這是什麼人?」索恩•諾姆撲到窗前,發現一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武裝分子正在同地面升降塔的守衛進行槍戰,那座豪華的大門已經在爆炸中成為碎片。而遠處的兩處軍營中,也不斷有槍聲傳出。高德瑞克少將也衝到了同一面窗前,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色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和驚慌。
「不是這傢伙幹的,他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兩人迅速作出結論。高德瑞克少將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宴會廳裡的人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慌亂,馬上讓機關室提升灰堡的高度……」
隨著一聲近在咫尺的槍響,少將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血洞,高大的身軀無力地向後倒下,
在玻璃幕牆上拖出一道血痕。人群中傳來一陣尖叫,許多人開始拔腳朝樓梯跑,大廳裡亂作一團。
突然,一聲爆炸在大廳中響起,樓梯在巨響中被炸成了碎片,剛衝下去的幾個人被氣浪炸飛回來。灼熱的氣流瞬間吹遍了整個大廳,短促的槍聲在飛舞的碎石和木片間響起,為數不多的衛士先後倒下。
當索恩•諾姆從瓦礫間抬起頭來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頭頂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艘漆成黑色的飛行船,而許多蒙面的黑衣殺手正在從船上往旋轉餐廳的房頂跳!
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他發動了剛從菲裡那兒訂做的傳送戒指,卻沒有半點反應,大廳裡已經被設置了反魔法陣!還沒等他從慌亂中回過神來,一個堅硬的金屬物體就頂住了他的後腦勺,他無奈地舉起雙手,同時偷眼往後看去。
「莫爾•索萊頓?你想幹什麼?」
莫爾的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容,剛想要說什麼,附近卻響起了玻璃碎裂聲。莫爾臉色一變,隨手一擊將俘虜打昏過去,然後衝到玻璃幕牆的破洞前就要射擊。
可惜還是遲了,路德維希議長已經撞破玻璃跳出了旋轉餐廳,在反魔法陣外的半空中發動了藏在假牙裡的傳送術,這個法術的作用距離似乎很短,只見藍光一閃,路德維希的身影在一瞬間消失在了夜空中。
「該死!」手槍中射出的鉛彈從路德維希身影消逝的虛空中穿過,莫爾•索萊頓恨恨地往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命令地面人員注意搜索,這傢伙跑不遠。現在,先讓我們料理一下這裡的貴客吧。」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8 PM
十二、諜蹤驚現
新人求票中,請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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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色信號彈在夜空中升起的時候,菲裡還在絞盡腦汁地說服蕾妮放棄在港口區買房的計劃,小倆口一路吵吵嚷嚷的,走得極慢。他們足足花了一刻鐘,才走到此次新魔索布萊州代表團的我看軍營門口。感覺有點疲憊的菲裡和值夜的衛兵打了個招呼,便要往後面的別墅區過去。
但是敏銳的女牧我看書齋師卻發現了一絲異常,她拖住菲裡的手,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親愛的,我感到地面在震動,好像有什麼大傢伙過來了。」
「可能是維尼帶著他的動物朋友回來了吧。」菲裡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準備了一個昏暗視覺,才一看,他就楞住了。
一百多碼外的樹林裡,光著屁股的夏洛特正氣喘吁吁地向著這邊跑來,手裡還拖著個同樣光著屁股的女人。在這兩人身後我看書齋,隱隱約約有黑影正在追趕。
「這傢伙勾引人家老婆了?」菲裡感覺有些可笑,但還是給兩個逃亡者放了加速術。不過後面的追擊5ccc。n et者也發現了這一點5ccc.NET,並且果斷地作出了反應。槍聲中,那位不幸的女人胸口迸出了血花,隨即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軟倒在了地上。
菲裡的瞳孔頓時收緊,他發現後面的追擊者居然是騎兵!在黑夜的樹林裡騎馬奔馳,不是瘋子就是高手,而且他還向自己開火了。
菲裡隨手放出一個法師護盾,可子彈卻擊碎了護盾,幾乎耗盡動能後無力地打在他的長袍上,雖然沒有造成傷我看害,但卻讓菲裡更加緊張起來。
「竟然是破魔彈!」每發破魔彈都要使用少量秘銀,而且不能回收,一般人絕對是用不起的,既然有這種專門對付法師的彈藥,那這些追兵一定是專業的軍人或殺手了!
這時光著屁股的夏洛特已經跑到了菲裡身邊,蕾妮也果斷地拔出了兩支手槍反擊。雖然敵人似乎穿了魔抗盔甲,但女牧師槍裡也裝了從菲裡手裡順來的破魔彈,追擊者不甘心地中彈5ccc.NeT倒下,後面的其他敵人則向這邊射來稀稀拉拉的彈雨。
一道冰牆升起,對付破魔彈最好的辦法還是物理防禦,在穿透了冰牆後,子彈已經剩不下多少動能——破魔彈太重,發射初速以及射程都不如鉛彈——憑借菲裡的長袍和蕾5ccc。n et妮的皮甲就能輕易擋下。但襲擊者見狀迅速改變了戰術,一支支標槍從天而降,上面都閃爍著魔法光芒!
這些傢伙有完沒完!菲裡咬著牙捏碎了一塊貴重的寶石,這個時代還不存在的反重力術立即發動,即將射中目標的幾支標槍打著轉朝天上「墜」去,而菲裡和蕾妮也立即騰空而起,向天上「墜落」!
半空中,菲裡拉著還在為這個魔法目瞪口呆的蕾妮一個翻滾,離開了反重力術的作用範圍,然後發動飛行術翱翔在5ccc.NeT400碼高的空中,這個時代最好的火槍也無法將沉重的破魔彈發射到200碼以上的高度,在這個位置還算安全。而蕾妮也發動了附著在皮甲上的羽落術,緩緩向軍營降落。
環顧了一下夜色中的谷地,菲裡發現後面並沒有他本來擔心的敵方大部隊,而正在衝鋒的襲擊者已經繞過軍營外圍的各種障礙物,正向敞開的大門撲去。
菲裡立即降下了高度5ccc.NeT,對敵人發動了攻擊。
「音爆術!恐懼術!」
5ccc.NET
對付擁有強力魔法裝備卻不太懂魔法的敵人,音爆術是最有效的干擾手段,特別是全速書齋奔駛的騎士,這一點干擾就足以讓一部分意志不堅定的人摔下馬來。而恐懼術雖然無法對裝備精良的騎士產生作用,但是他們的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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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索恩•諾姆被冷水潑醒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他差一點再次暈過去。他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地板上流淌的粘稠血漿,以5Ccc及四周垂頭喪氣的俘虜們。許多蒙面人拿著武器四下巡邏,不遠處還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槍聲。
「莫爾,你這是要幹什麼?整個家族都會被你給毀了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屍骸遍佈的大廳裡響起,「你給我清醒一點……啊!」
「我已經忍了你這老傢伙很久了,現在還是快點閉嘴吧!」
年邁的索萊頓家老族長不可置信地望著沒入胸口的長劍,圓睜著雙眼倒下,莫爾&#我看書齋8226;索萊頓抽出劍刃,隨手將屍體丟出落地窗外,平靜的眼神中絲毫看不出他剛剛殺了自己的長輩。
「莫爾𔅙ccc。n et;索萊頓,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當上戰區長官吧?」看到兇手提著滴血的劍向自己走近,索恩•諾姆反而冷靜下來,略帶嘲諷地說。
莫爾不屑地書齋撇撇嘴,「你是說即使殺了你們也沒有人會向我臣服是嗎?放心,尊敬的中將大人,我還沒有要搶你的位子的意思,只不過想作個交易罷了!」
「交易?你想要什麼?」
「伊德裡爾Uccc.NeT226;利亞頓少將,代價是放你們安全離開。」
「你是精靈間諜?怪不得北極港那時候……」索恩驚訝地望著莫爾,看到他微尖的耳朵,又看了看大廳裡的蒙面殺手,以及頭頂上的飛行船,「你是半精靈?可是伊德裡爾值得你們用這麼大的排場?但是他還在埃蒙啊。」
「不必擔心,我們會帶你去埃蒙交換的。」
去埃蒙交換?莫非是……「伊德裡爾恐怕只是順帶,你的真實目的實際上是這座灰書齋堡,不,確切地說應該是灰堡的密瑟能核吧!」
啪、啪,莫爾輕輕鼓起了掌,「不愧是新耐色瑞爾資格最老的政客之一,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不錯,我的目標就是密瑟能核,所以一路上還要幾位多多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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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城的建造方法一向是耐色瑞爾帝國的不傳之秘,其核心技術就在於密瑟能核(Mythallar)上,5ccc.neT這也是其他國家最垂涎的法寶之一。
密瑟能核這種魔法裝置看起來很像大號水晶球,球體還會放射出非常明亮的光芒。它能將魔網的原始能量傳遞至整個浮空城,讓廉價的准魔5ccc。n et法物品得以像真正的魔法物品一樣可以使用,也是令城市得以漂浮的關鍵組件,其重要程度相當於反應堆之於核潛艇。
早期的密瑟能核足有150尺的直徑,其能量可以將一座島嶼浮空而起,甚至進入其它位面。現在的小型化浮空城自然用不到這樣奢侈的巨額功率,密瑟能核也越做越小了,但它無限動力源的性質依舊沒有改變,托瑞爾世書齋界的各個國家對密瑟能核的渴望,就像地球各國對核反應堆的渴望一樣強烈。
可是如同地球上各大國對待自己的核大棒一樣,耐色瑞爾帝國也把密瑟能核看作是自己的命根子,絕對不肯同任何人分享。嚴加警備就不用說了,所有浮空城的密瑟能核在製造時就設定為絕對不能挪動,一旦移出浮空城的機關室,就會立即自毀。在本土,為了防止整個城市叛逃,有密瑟能核的浮空城還受到國5ccc.NeT家安全局的嚴密監控,並永久性保持聯絡。一旦魔法聯繫中斷或收到國家安全局的5Ccc指令,密瑟能核同樣會自毀。這樣的雙重保險讓所有間諜撓頭不已,至今還沒有偷盜成功的。
唯一在帝國國家書齋安全局的監控之外的浮空城,就只有因為遙遠距離的緣故而無法保持聯絡的灰堡了,它雖然小,但畢竟還是有密瑟能核的。但想偷走灰堡依舊不容易。它的密瑟能核同樣不能移出機關室,而整個大陸都是耐色瑞爾帝國的勢力範圍,不能渡海的灰堡根本無處可去,用船裝運更是天方夜譚。直到精靈的北極港殖5ccc.NET民地建立,偷盜行動才有了一絲可能。莫爾5ccc.NeT•索萊頓也是這時被收買並送到索萊頓中將身邊的。
但是在瞭解到灰堡的真實性能時,莫爾發現,或許是由於建造時過於偷工減料,灰堡的最大上升高度只有200碼,水平移動的速度更是只能與人步行相當。即使劫持了灰堡,也肯定會在半路上被打下來——灰堡療養院可沒有任何防禦能力,而許多火炮都能夠打中它。於是,莫爾只能放棄了這一任務,轉而同伊德5ccc.NET裡爾合作,搞垮新大陸軍團,並且執行得相當有成效,北極港之戰的慘敗,至少有莫爾一半的功勞。之後,他也想方設法要摧毀書齋新耐色瑞爾的殘餘軍力,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不過,本次大陸會議的召開,卻給了窺視灰堡已久的莫爾一個絕好的機會。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49 PM
十三、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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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趁選舉結束,所有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將我們這些地方上的頭面人物一網打盡,好脅迫各地允許你移動灰堡離去?果然好算計。」剛剛就任便成為俘虜的諾姆中將說出了莫爾•索萊頓的計我看書齋劃,語氣中竟然有些讚賞。
「是的,如果不是你和高德瑞克把衛兵遣返,我的人也不會這麼容易潛入這裡。」莫爾拉了張椅子坐下,將劍收回劍鞘,「所以還請你們一路配合,不要橫生枝節,這對誰都沒好處!」
「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從這裡到北極港足足有1000里,以灰堡可笑的5ccc.NET速度,恐怕要走明年才行。」諾姆中將譏諷地說,「你以為這麼長的時間不會發生什麼嗎?又或者灰堡能在風雪中移動?你也太看得起這座次品了吧!」
「不必走那麼遠,只要到埃蒙就可以了。」莫爾神秘地一笑,把玩起一支小巧的手槍,「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合作?還是不合作?」
諾姆中將看看高德瑞克少將的屍體,又看看地上跪著的滿臉絕望之色的俘虜們,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微弱的聲音,「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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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裡今天生動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禍從天降」。
前一刻,他還在微5ccc。n et微飄著小雪的夜空中飛行,肆意地向下面亂作一團的騎兵丟擲著熾火膠和酸液,下一刻,他就被從頭頂突然出現的路德維希議長狠狠地砸向地面,落到自己剛剛點燃的火堆裡!
如果不是粉紅色長袍上的羽落術,如果不是意外護符裡存著的石膚術,如果不是軍營裡的士兵已經發動反衝鋒擊潰了敵人,菲裡就是沒有被摔死,也要被火燒死,或者被子彈打死了。儘管這三個可怕的如果都沒有發生,但他現在的情況依然談不上好,剛長出5ccc。n et來的頭髮又燒掉了一大半,還要面對遭受假冒偽劣商品坑害的可憐消費者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說菲裡啊,你給我的假牙到底是怎麼設定的?居然傳送到這麼高的地方,差點把我給摔死了!你不是說只要發動之後就可以傳到絕對安全的地方嗎?」在高空墜落中不幸或者說幸運地只摔斷一條腿的路德維希議長拄著一支火槍,用沒了假牙5ccc。n et的漏風嘴中氣十足地大聲嚷著,滿身的傷勢彷彿都被買到假貨的怒火掩蓋了。
「這個……」菲裡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路德維希以不正常方式扭曲著的右腿,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是以我所處的位置為坐標設置的。」
「也就是說會傳送到你頭頂上?這就叫絕對安全?」路德維希丟開火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差點哭出聲來,「我怎麼找了你這個奸商啊,要是你死了我會5Ccc傳送到哪裡?」
「那麼就我看書齋會變成隨機傳送術,傳到哪裡都有可能。」蕾妮插口道,她走到路德維希身邊,開始檢查起他的傷口,「不過現在不是追究您假牙的質量問題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要發動傳送術?」
「對啊,您對剛才的襲擊者瞭解點什麼嗎?」只披了一件外套的夏洛特也湊了過來,「剛剛在林子裡我差一點就和小瑪麗(那個半精靈交際花)一起完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謝謝。」一團白光在路德維希的傷腿上閃過,蕾妮的技術顯然要比軍團裡的半吊子牧師強得多,議長稍微活動了一下,竟然站了起來。
「莫爾•索萊頓發動了兵變,灰堡已經陷落,現在我們商量一下,看看能我看書齋不能挽回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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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容納新魔索布萊和新沙瑪斯兩州一千八百多兵力的軍營,現在卻顯得有些空空蕩蕩,大5Ccc部分人都在昨天投票結束後就先行離開了,最精銳的一部分已經同兩位總督一起陷在了灰堡,還有一些正在外面尋歡作樂。這樣一來,全部可用之兵只剩下了不足五百,還面臨著情報不足的難題。
剛才的襲擊者總共不過七八人,但裝備、訓練都堪稱一流,還攜帶了大量用於縱火的熾火膠和炸我看書齋彈。如果不是被正在樹林裡偷情的夏洛特撞上,又遭到菲裡的阻擋,他們還真有可能衝進疏於守備的軍營大肆破壞。那麼,以這不足五百人對上敵人的主力,又會怎麼樣呢?這不能不讓指揮官感到心虛,而僥倖逃生的議長帶來的敵情更是令他心生遲疑。
「長官危在旦夕,你怎麼能按兵不動?」指揮帳裡,路德維希憤怒地拍起了桌5ccc.NET子,「整個新耐色瑞爾的政治家幾乎都陷在了灰堡,萬5ccc。n et一讓莫爾得手了,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莫爾•索萊頓到底發動了多少軍隊襲擊這裡?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這我看書齋些我們完全不清楚,怎麼行動?」夏洛特爭辯說,「我們總不能把自己也填進去吧!」
5ccc。n et 「莫爾•索萊頓只有不到一百個人,索萊頓家族並沒有參與。他的目的現在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是精靈王國的間諜,並且將移動灰堡離開。」菲裡掀開布簾鑽了進來,後面跟著滿臉不高興的蕾妮,「剛才發現一個敵人還我看有點氣,我就抽了一下他的記憶,大致上就知道這些了。」
侍奉戰略女神的紅髮女牧師依舊板著臉,似乎還對菲裡使用了邪惡的法術不滿,不過還是用冷靜的語調作出了分析:「莫爾的目標應該是灰堡的密瑟能核和參加宴會的諸位要5ccc.NET人,前者是精靈長期以來的獵取目標,而後者足以令整個新耐色瑞爾陷入大亂,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據我所知,灰堡的推進器發動起來至少要花上一個時辰,我們還有機會。」
「那麼說剛我看書齋才的傢伙就是來干擾我們,好拖延時間嘍。」夏洛特伸出右手在桌子上扣了扣,對蕾妮的分析表示認可,但還是感覺缺乏頭緒,「可是我們這次是來開會,沒帶多少重武器,只有兩門一磅炮,能拿天上的浮空城怎麼樣呢?而且他們還有飛行船……」
5ccc.NET「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總督大人回來後會怎麼對待我們呢?別人又會怎麼看待我們呢?」菲裡一語切中了要害,就算明知做不了什麼,也必須努力到最後一刻,以便給上司,給外5ccc。n et界留下曾經努力奮鬥過的印象5Ccc。不然的話,留著這種遇事只顧自己,連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的膽小鬼屬下又有何用?
「好吧,」夏洛特終於被這一重磅炸彈擊倒,拿過手槍和軍刀站了起來,「全體集合,我們去灰堡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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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
規模不大的隊伍剛離開營地,就感到了地面明顯的震動。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士兵立時散開,幾個性急的甚至沒等長官命令,就對著正在迅速逼近5ccc。n et的黑影開了槍。
「嗷!」一頭兩人多高,頭上戴著軍帽的大熊怒吼著向這邊衝了過來,幾個士兵一見竟然誤擊了自家上司,嚇得把槍一扔,趴在地直上求饒,大德魯伊氣哼哼地亂吼了一番,又在這幾個倒霉鬼屁股上每人扇了一掌,這才回到後面拉出了小格瑞娜。可憐的小姑娘似乎是被子彈擦到了,手臂上直冒血,但還是將大德魯伊的話翻譯了出來。
「維尼先生說,他正接到請柬,要帶朋友我看書齋們一起去赴宴,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赴宴?現在哪裡還有宴會可赴,去赴死還差不多。蕾妮趕緊對小格瑞娜的傷進行了治療,而菲裡只好苦笑著向大德魯伊解釋了一番發生的變故,維尼先生聽了似乎非常不滿,但還是搖著頭轉身向後面的黑影嚎叫了幾聲。菲裡定睛一看,發現那竟然是高矮胖書齋瘦足足一百多頭熊,看來大德魯伊的交際能力真的不一般,才來了幾天工夫就能拉到這許多熊朋友去吃白食。
得知沒有白食可吃的熊熊們顯然非常不高興,這一百多號熊就這麼你一嗓子我一嗓子地對著大德魯伊嚎個不停,急的維尼先生手舞足蹈,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士兵們傻傻地站在一邊,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菲裡看著大德魯伊的窘樣,感到哭笑不得。他正琢磨著如何勸架好快點離開,不經意間卻注意到了熊熊們壯實的塊頭和厚實的毛皮,一個主意突然在他心頭湧現。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51 PM
十四、熊出沒注意!
夜涼如水,紛飛的小雪已經漸漸停了,但月亮依舊躲在厚厚的雲層裡不肯露面。零星的火頭在山谷裡燃起,不時有槍聲在夜空中迴響。原本燈火通明的灰堡現在已經漆黑一片,只有頂部的旋轉餐廳還亮著幾盞燈。浮空城外面包裹著的金箔反射著周圍的火光,映出微微的粉紅色。一艘小小的飛行船正安穩地停靠在灰堡頂上,間諜們就5ccc.neT是通過它侵入灰堡的。
「反魔法陣還在,灰堡也沒有移動,」菲裡結束了偵測,用樹枝在地上畫起了目標的草圖,「人質應該還在頂部的旋轉餐廳裡……」
灰堡的形狀就像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大碗,頂層是最寬廣的直徑150碼的旋轉餐廳,越往下越小。裝有密瑟能核的機關室位於「碗」的中部,最狹小的「碗」底部與5ccc.neT地面升降塔連接。整個建築總高度約30碼。再下邊的地面上是一小塊被石牆包圍的廣場,現在那裡還有零星的交火,似乎是高德瑞克少將的人趕來了。
菲裡等人現在身處的位置,是距離灰堡約200碼的一個小山包,高度大致與灰堡頂部齊平。本來這樣重要的地方應該設置5Ccc崗哨的,但估計精靈間諜的人手實在不足,居然讓援軍輕易地來到了這一要地。不過旋轉餐廳裡的反魔法陣卻使援軍的許多手段都無法用出。這個距離上,如果沒有魔法輔助瞄準的話,這個時代最好的狙擊手也沒有辦法在避開人質的前提下擊中綁匪。而魔法就更加沒有辦法了。
介紹了現在的情況後,菲裡就做起軍團參謀長的本職工作,提出了自己的瘋狂計劃。
「這……能行嗎?」夏洛特睜圓了雙眼,被菲裡在腦袋上敲了一下才反5ccc。n et應過來,「我怎麼看都覺得缺乏可行性……」他看看身後的大德魯伊,又看看那一百多頭本打算來吃白食的熊,心中委實難以決定,「你有把握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菲裡詭異地眨眨眼,「反正不行的話也沒有什麼損失,重要的是我們努力過了,不是嗎?」
「對,我們努力過了。5ccc.NeT」夏洛特也會意地眨眨眼,「那麼,就請你去說服大德魯伊吧,這是軍團長的命令!」
XX的,我看書齋還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菲裡暗罵著,同時發起了愁,該怎樣說服5ccc.neT維尼和他的熊朋友去充當炮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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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非常明智的決定。」莫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手槍收回腰間,「那麼請您寫個命令,讓外面的人停止進攻吧。」
一名黑衣人立即給諾姆中將鬆綁,並遞上紙和筆。這時候,外面的槍聲似乎越來越響了。
「哦,看來你對我們軍營的壓制不太我看成功啊!」諾姆中將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雙手,不無嘲諷地說。
「沒辦法,書齋王國在新耐色瑞爾的人手實在有限,」莫爾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不過現在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沒有什麼意義了,反正我們都已經成了你的俘虜,諾姆中將認命地握起了筆,稍微考慮了一會兒,便開始寫下這道屈辱的命令。
我看書齋 莫爾露出得意的微笑,欣賞著諾姆中將臉上扭曲的表情,5ccc。n et突然,一個迅速逼近的尖嘯聲轉移了這位資深間諜的注意力。他和一些感覺敏銳的人一齊扭頭看去,卻只看見空曠的夜空,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似乎有些不對,莫爾正想放個偵測魔法,卻想起自5Ccc己還在隔離魔網的反魔法陣裡,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做,隨著玻璃牆的碎裂聲,一個毛茸茸的巨大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廳中。
「熊?難道是那隻大德魯伊嗎?」莫爾果斷地對著大熊射出子彈,同時示意殺手們上前攻擊,「快動手,他在這裡用不了魔法!」
幾名間諜會意地拔出閃著藍光的淬毒匕首,在反魔法陣裡,即使是大德魯伊也就和我看一頭普通的大熊沒什麼兩樣,更何況眼前這傢伙似乎撞到了腦袋,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即使中了子彈也沒有讓他清醒過來。
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下一頭從天而降的大熊就將他們全都壓在了屁股底下,接下來還有第三頭、第四頭……一頭頭大熊被魔法隱形後書齋像機槍子彈一樣被大德魯伊從小山包上扔進了旋轉餐廳,這些熊有的不幸地摔昏過去,但更多的在著地後保持了清醒。而間諜們的子彈讓它們第一時間就理解了誰是敵人。
這些餓著肚子的熊一進來就四處破壞,由於看不見熊在空中的軌跡,間諜們被迫進行這種零距離的肉搏,顯然難以對付數量眾多而又力大無窮的狗熊,時不時有倒霉的殺手被熊掌扇出空中,當然也有更加倒霉的熊被匕首和子彈殺死,大廳裡頓時一片混亂。其中一頭熊在打鬥時將地板砸出一個大洞,精密的反魔法陣瞬間我看失靈了!
一陣靈光閃過,政客們紛紛發動了身上的傳送戒指、傳送項鏈、傳送護符等等物品,從混亂的大廳裡消失了,其速度之快,令間諜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接下來,每頭熊的脖子上都冒出了黃綠色的煙霧,那彷彿幾萬隻臭鼬同時排洩的臭味在將熊熏翻的同時,也讓絕大部分間諜和所有沒逃走的人質當場中招,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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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cc.NET
如果說有什麼比被路德維希議長壓在屁股底下更糟糕的,就是被一堆大人物壓在5ccc。n et屁股底下了。
本來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順利,在瞞著夏洛特的情況下,菲裡成功地以允許成立一支由熊組成的親衛隊為誘餌,說服了大德魯伊讓他的朋友們加入此戰的敢死隊。然後菲裡給每一頭熊都掛上了金屬球造型的臭氣彈,再加以隱形,大德魯伊則發揮他那可以把龍拋著玩的驚人體力,將這些敢死隊員從山岡上扔進灰堡頂層,如果是人被這麼丟上去,不死也要斷上5ccc.neT一堆骨頭,只有皮糙肉厚的熊扔上去才有可能沒事。
5ccc.neT 這些敢死隊員上去以後的唯一任務就是破壞,一旦精密的反魔法陣被敢死隊員們的熊掌搞成失靈,臭氣彈在接觸魔網後就會自行發動,將大熊、間諜連同人質一起熏翻,援軍就可以輕鬆地上去摘果子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他腦袋頂上我看書齋從天而降!
「總督大人,你能不能從我頭上下來!」
「不行啊,我的腿好像有點不對勁,誰來拉我一把?」
「我的手好像斷了!牧師,我需要牧師!」
「你這色狼,還敢摸!小心我將你撤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
三十幾位在新耐色瑞爾名聲顯赫的大人物非常之不雅觀地在小山包上玩起了疊羅漢,其中幾位還非常5ccc。n et之不專業地弄折了自己的手腳。這些人都是菲裡•泰勒出品「5Ccc絕對安全傳送首飾」的買主兼受害者——同路德維希議長的假牙一樣,這些首飾裡儲存的傳送術也將坐標設定在了菲裡的頭頂上,在自私的煉金術士想來:「如果傳送時我是安全的,那當然最好;如果我處在危險中,多幾個肉盾總是好的;如果我已經死了,那麼買主會被傳到哪裡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5Ccc」
他顯然沒有想到,要是這麼多顧客一起發動了傳送術,自己就是在安全之地也要變成危險的了,現在他就因為自己的考慮不周,一瞬間就被壓在了一堆大人物的屁股底下,理所當然地暈了過去。
不過這至少暫時讓他不用面對受他的假冒偽劣商品坑害的大人物們的沖天怒火,可惜隨著蕾妮高明的治療神術,菲裡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才一睜開眼睛,就看到5ccc。n et了諾姆中將那張黑中帶青的臭臉。
「泰勒參謀長,我想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中將的左手拿著那枚傳送戒指,右手不斷把玩著一把裝飾精美的小匕首,時不時地還作勢要刺下去!
菲裡再次暈了過去。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52 PM
十五、空中塌方
當黃綠色的氣體在瞬間席捲整個大廳的時候,莫爾•索萊頓就急忙發動了僅有的一個空氣淨化術卷軸,但還是只驅散了自己身邊很小一塊地方的臭氣。在數十發臭氣彈的威力下,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暈倒了。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先搜他們的身了。」5ccc.NET看到大部分有份量的人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禁感到非常懊悔。莫爾雖然當了好幾年的間諜,但只是被精靈王國收買而已,並沒有5ccc.NeT受過什麼間諜訓5ccc.NET練,這幾年無論在仕途上還是間諜行動上也都是順風順水。像現在這樣,原本看起來十分周密的計劃居然一再受挫,更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他一時之間頭腦亂作一團,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不過他還是很5ccc.neT快冷靜了下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將部下喚醒,然後設法反擊。幸好他還準備有兩個狂風術,因此莫爾很快就吹開了一片臭雲,將幾個心腹手下解救出來。期間,對面的山丘上不時有子彈射來,所幸被吹到外面的黃綠色臭雲也妨礙了狙擊手的瞄準,基本沒有造5Ccc成損失。而後面飛過來的幾隻熊也大多在魔法攻擊下於半空中化作火球,嚎叫著墜落地面。
當臭雲術的效果最終消失後,昏倒的狗熊們已經大多在間諜的淬毒匕首下喪命,剩下則在僥倖清醒5ccc.neT過來後和間諜們進行起了新一輪的搏鬥。而飛行船在此之前就已經再次起飛,向著小山丘凶狠地撲來。
剛才還氣勢洶洶地圍著菲裡的政客們看到飛行船逼近,立即嚇得一哄而散,留守的士兵們在胡亂放了幾槍後也各自逃生。菲裡本想用魔法試著反擊,卻被蕾妮拖走了。
我看書齋 由於夜色昏暗,天上的飛行員看不清下面的目標,只能隨便丟了幾顆炸彈就掉頭離去。菲裡和蕾妮躲在一叢灌木裡,驚訝地發現大德魯伊竟然從樹叢中一躍而起,掄起一門一磅炮朝飛行船砸去。可惜不知是一磅炮的重量有限,還是這條飛行船太過結實,被砸中船底的飛行船隻是稍微搖晃了一下,就往大德魯伊的頭上丟下一堆炸彈,這頭兩我看人多高的大熊只好嗷嗷叫著拖著傷痕逃走了。
灰堡下方的廣場上響起了更加激烈的槍聲,那是夏洛特的主力在強攻灰堡的地面升降塔,飛行船的駕駛員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沒有繼續追擊大德魯伊,而5ccc。n et是向灰堡方向回援。
看著緩緩遠去的飛行船,和幾百碼外槍聲正烈的廣場,菲裡知道以夏洛特的那點裝備絕對沒法對付飛行船,但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泰我看勒參謀長,你怎麼還不5ccc.neT上去幫幫軍團長?」諾姆中將的聲音打斷了菲裡的思索,他回頭一看,發現中將正趴在自己後面,兩邊還有不少逃出來的議員和官員,他們都用催促的眼神向自己示意。
就算明知做書齋不了什麼,也必須努力到最後一刻,否則無法向上司交代,這是職場的鐵則。5ccc.NET菲裡苦笑了起我看書齋來,何況現在諾姆中將還在生自己的氣,看來不拼上一把是不成了。
「是,我立即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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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廣場上到處散佈著屍體和碎石,我看原本高聳的地面升降塔已經成為一地瓦礫。地面上和浮空城裡都響著槍聲,一艘黑色的飛行船正在十幾碼的低空盤旋,不斷朝地面開火。
「怎麼樣?」菲裡在一堵斷牆後面找到了夏洛特,「情況還行嗎?」
夏洛特滿頭塵土,樣子有些狼狽,「差一點就成功了,守在下面的人很少,我們和高德瑞克的人一個衝鋒就解決了,可惜這時候那條飛行船來了,炸塌了升降塔!現在已經上去的人困在裡面下不書齋來,我們又在這裡上不去,情況不妙啊!」
菲裡抬頭看了看空中的飛行船,這東西正像武我看書齋裝直升機一樣四處追殺著逃散的士兵,5ccc。n et而地上的人卻沒有單兵防空導彈之類的利器,火槍的射擊對飛行船來說簡直就是在搔癢,連外殼都打不穿。
勇敢的紅袍法師費頓設法用出了一個重力術,但顯然他的本事遠不如他已經死去的同行,飛行船隻是震動了一下,就恢復了平衡,接著一連串炸彈和火球便向他丟5ccc。n et來。費頓儘管有法師護甲的防護,但還是被氣浪高高掀起,摔在地上人事不知。
眼看所有人都被壓制在地面完全抬不起頭來,菲裡雖然心中焦急,卻也沒有什麼辦法,這次來溫泉谷開會並沒有考慮到要打這樣的苦戰,他手頭也沒有多少合用的武器。雖然給自己加上一堆防禦魔法再衝出去拚命也是一個辦法,但菲裡可沒有我看半點做敢死隊員的覺悟,反正只要努力到了最後一刻,就可以向上司交代了。具體怎麼努力,有沒有成功,還是有商量餘地的嘛。因此這位被諾姆中將寄予厚望的重要援兵只是趴在斷牆後面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飛行船發洩火力。
5ccc.NeT
不過,從浮空城頂部傳來的激烈槍聲和爆炸聲,迫使飛行船調轉了方向,向上方離去。菲裡鬆了一口氣,從斷牆後面探出頭來。灰堡底部原本裝飾華美的連接橋已經被炸書齋成了一個大洞,裡面隱約還有槍聲和喊叫聲傳來,看起來衝進去的士兵還沒有被消滅。
「似乎風險不算太大呢。」他估算了一下高度和距離,便給自己加上了飛行術,朝灰堡底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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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堡最書齋豪華的旋轉餐廳此刻已經成了暴力拆遷的現場,昂貴的玻璃幕牆和天窗完全成了碎渣,地板上裂開了許多大洞,還有大批暴力分子在用熊掌、魔法、子彈和炸彈在繼續進行著破壞行動,看來這地方已經完書齋全失去了維修價值,以後一定得花巨資重建了。
在飛行船離開山岡後,大德魯伊和幾個隨軍法師就在諾姆中將的命令下,用飛行術騰空而起,在反魔法陣已5ccc.NeT經被破壞的旋轉餐廳成功登陸。還有一些卓爾武士也發動了自己的天生技能浮空術,趁間諜們無暇阻擊的機會,飛過200碼的距離,成功加入戰局,區區三十幾個間諜立即被這支特混部隊打得顧此失彼,連剩下的人質也顧不得看守了。
法師們趁機救出剩下的人質,一個個附上羽落術便往下邊丟,反正大佬們已經傳送走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小嘍囉,能救出幾個是幾個,救不了也只好算了。
不過隨著飛行船的趕回,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由於雙方在黑暗中相互混雜,在遠距離書齋上讓人難以分辨,昏了頭的飛行員竟然來了個無差別攻擊,混戰中的卓爾武士、法師、狗熊和間諜登時在炸彈和火焰中躺倒一片,剩下的也顧不上戰鬥了,一個個找了個破洞就往下一層跳,好躲避頭頂上的瘋5Ccc狂死神。
大德魯伊嘗試過反擊,他撬下了一大塊地板往飛行船扔過去,可惜被船上的法師擋了下來,自己反倒被爆炸的氣浪弄得站立不穩,翻著跟斗從已經被炸成大坑的中央旋梯滾了下去,屁股後面還跟著幾枚炸彈。隨著一陣爆炸,大坑裡傳來一聲響亮的熊嚎,看來傷得不重的樣子。
接下來,所有剛剛喘過一5ccc。n et口氣的人們都聽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斷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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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爆炸,菲裡輕5ccc。n et松地破開一層樓板,順便將幾個還在對著樓梯口開火的間諜用一個魔法冰風暴凍成冰雕,正面佯攻的士兵立即衝上去用子彈將這些冰雕變成屍體,這支臨時轉職的巷戰小隊在搜索完整個房間並且完成裝彈後,又直接打穿天花板,從破開的大洞向上突擊。
在地面升降塔被毀之前,已經有我看書齋至少五十個士兵衝進了灰堡,但全都被間諜們的子彈和魔法堵在了入口處的門廳裡,寸步難進。菲裡一到那裡,就接手了指揮,借鑒美軍在伊拉克的經驗改用爆破戰術,不走敵人5ccc.NET佈防的通道,而是極為暴力地用魔法和炸彈弄垮牆壁和天花板,直接殺到敵人的背後。
這一做法似乎非常有效,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他就帶人殺到了放置密瑟能核的機關室附近,順便把不少間諜封在了瓦礫堆裡。不過對手也學會了這一招,狹小的走道和客房間爆炸聲陣陣,時不時有人被頭頂掉下的橫樑或側面塌下的5ccc.NET牆壁壓倒。
不過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城市巷戰,爆破戰術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但當菲裡覺察到這一點時,災難性的劇烈顫動已經開始了!
「快跑!」菲裡抓起身邊的一名士兵,躍過正在晃動著升起的走廊,撞破玻璃就從最近的窗口往下跳,然後發動了長袍上的羽落術。但這還是趕不上鋪天蓋地的建築材料墜落的速度,他很倒霉地被一堆碎石砸中,痛得差點昏過去。
不過身處絕境的我看危機感還是讓他保持了清醒,忍著劇痛發動了腳上剛換好的彈力靴——這是他自行設計的重要保命裝備,能讓身材虛弱的法師一躍數十碼,就是看起來像高跟鞋——在地面上輕輕一點,險之又險地擦著身後數千噸傾洩而下的磚石,勉強逃到了安全範圍,隨即毫無風度地一頭栽倒在書齋了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而那名可憐的士兵則在空中就被落下的磚筷砸昏了。
作為軍事要塞,建築穩定性應該是第一要務,但灰堡為了將頂層佈置成豪華餐廳,卻在那裡安置了大量沉重的花崗岩地磚和金屬裝飾品,原本就有些頭重腳輕。現在再被兩幫人像土撥鼠似地破壞了大量的承重牆和支柱,使這座本來就存在質量問題的建築越來越難以支持自身的重量。而飛行船對5ccc.NeT中央支柱的爆破更是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隨著最後幾根金屬支柱發出刺耳的聲音逐漸扭曲、變形、斷裂,這座豪華的空中大酒店終於結束了它的使命,就像鬆餅般層層塌下,幾乎連讓人驚呼的時間都沒留下,便化為飛揚的塵土和一地瓦礫,也將還在激烈戰鬥中的人們掩埋其中。只有全金屬製造的機關室孤零5ccc。n et零地飄浮在空中,彷彿在嘲笑人們的愚蠢。
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53 PM
十六、麻煩透頂的善後事宜
毫無熱度的冬日陽光透過雲層,照在青煙裊裊的山谷中,也照在遍地瓦礫的廢墟上。灰堡以及它周圍的一小片商業區都在昨夜的混戰中被徹底摧毀,人們在塵土瀰漫的瓦礫堆裡翻檢著,在尋找倖存者之餘,也不5ccc.NeT忘搶救回一些值錢的東西。
廢墟附近清理出來的空地上擺滿了屍體和等待治療的傷員,精靈間諜的瘋狂行動造成了至少兩千的我看死者和數量更多的傷員,這一巨大的工作量即使讓溫泉谷裡的幾個小神殿干到全員過勞死也沒法完成。苦戰了一夜的士兵們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拿著蓋了戰區長官大印的公文四鄉八里地徵集牧師和藥材。好在天氣寒冷,傷口一時半會不會發炎,只要不搞到失血過多,這些人一般來說應該還是有很大希望撐到能夠接受治療的時候的。
逃過一劫的5ccc.NeT政客們沒顧得上哀悼逝去的同僚,或許他們也根本沒打算哀悼那些競爭5ccc。n et對手,就一窩蜂地擠進澤娜議長的別墅裡開起善後會議,實際上則是分贓大會。由於沒有在記者面前保持形象的壓我看力——第一批聽到消息5ccc。n et的記者還沒來得及趕來,這些「從頭黑到腳」的傢伙對於救治傷員和追剿殘敵等當前要務完全無心理會,卻為了往空出來的位子裡插人而爭得面紅耳赤。
此次動亂導致了一百多名各州議員和政府官僚死亡,還有更多數量的身體殘疾和精神嚴重受創。好幾個州的議會都將要因為不足法定人數,而被迫解散後重新選舉,原本已經商量好5ccc.NET的戰區長官公署各個職位自然也要重新分配。在這個政壇大洗牌的時刻,要是不抓5ccc.neT緊時間為自己撈上一杯羹,那還對得起身為政治家的職業道德嗎?(一般來說,政治家的職業道德就是一切以利益為先。)
除了空出來的位子,眼下還有一頭大肥羊正等著這些5ccc.NeT磨刀霍霍的政治家們去大塊朵頤。隨著灰堡的轟然垮塌,莫爾•索萊頓竊取密瑟能核的瘋狂冒險也以失敗告終,還搭上了索萊頓家老族長的性命。但是索萊頓家族的麻煩還遠遠沒有結束,全新耐色瑞爾的政客們都流著口水把貪婪的目光投向了這個家族遍佈十三州的龐大家產。我看書齋何況,在從廢墟裡扒出來的俘虜中認出了好幾個索萊頓家族的成員,連作為犯罪工具的飛行船也被確認是用索萊頓家族的豪華空中遊艇改裝的,實在是鐵證如山,萬死不足贖其罪,惟有用盡金幣才能撫慰諸位政治家們受傷的心靈。
如果索萊頓家族在犯下了這樣嚴重的政治錯誤後,還不肯割下一大塊肉來滿足餓狼們的胃口的話,想必各州的政治家們是不介我看書齋意發動輿論給這一家子全都扣上個叛國的罪名,然後將名為索萊頓家族的肥羊連皮帶骨頭一起嚼下去的。現在要討論的,就是如何在盡量不逼得索萊頓家族狗急跳牆,公然造反的前提下,如何痛痛快快地狠宰上一刀,實現在座諸位利益最大化了。
由於飛行船被灰堡塌方時橫飛的碎片壓毀,莫爾•索萊頓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只好發動了不久前為保命而購置的傳送戒指,非常不幸的是,他同樣也買了菲裡&#我看書齋8226;泰勒出品的「絕對安全傳送首飾」。
結果這位不良商品的受害我看書齋者在讓菲裡又挨了一記屁股撞擊之餘,還讓幸運的煉金術士在捕獲伊德裡爾後再次獲得了「勇擒敵酋」的大功。諸位政客在討論如何狠宰索萊頓家族的時候,也就有了一個可以隨意擴大打擊面的優良工具——事件主謀到手,豈不是想要什麼口供就有什麼口供?鑒於菲裡為這次分贓大會作出的重大貢獻,過去銷售偽劣「絕對安全傳送首飾」的責任自然被諸位政客們寬宏地免予追究,並且賦予了他一個非常光榮5ccc.NeT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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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處理密瑟能核,把它移到埃蒙去?」望著頭頂上飄浮著的大鐵盒子,菲裡•泰勒那又一次燒光了頭髮的光頭上冷汗、大汗、瀑布汗。
諸位大老爺們,你們知不知道密瑟能核是怎樣恐怖的東西啊!那可是耐色瑞爾奧術文明的最高結晶,堪比另一個世界的核反應堆的超級危險品啊!而且這還是一個隨時有可能自毀的玩意,你們讓我一個才踏上社5ccc.NeT會的大學畢業生來處理……
菲裡書齋不由得回憶起教科書上關於密瑟能核的記載:觸碰密瑟能核是致命的行為,任何接觸裝置的人會瞬間被殺死。任何物品(即使是魔法物品)接觸它,均會立刻被解離。任何接觸到密瑟能核的不死生物會立刻被摧毀……
他縮了縮肩膀,同時四處尋找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人或物,蕾妮正跟著本地的牧5ccc.neT師們在搶救傷員,夏洛特正指揮剩下的士兵在清理廢墟,一個我看個都累得跟狗似的,眼下都不能指望。而且想忽悠他們去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且不說菲裡本人就不願意,就是想這麼做,也忽悠不動這些比魔鬼還精明的傢伙啊。
至於大德魯伊……菲裡找了半天,結果在附近的小山包上發現了一群正在練習倒立的狗熊。一頭兩人多高的巨熊正在它們面前作示範,那看似笨拙的身軀此刻卻是靈活無比,只見他單手倒立,兩隻腳上還頂著個大皮球,5ccc。n et時不時拋上天去又用腳接住,一隻熊掌上套著個大鈴鐺,每動一下就響上兩聲。大德魯伊一邊搖鈴鐺拋皮球,一邊還倒立著用一隻熊掌蹦來蹦去,真5ccc.NET不愧是新魔索布萊城馬戲團的台柱,昨夜的傷勢似乎沒對他的水平造成什麼影響。小格瑞娜則跟在旁邊,提著個裝滿香腸、鹹肉的大籃子,不停地把好吃的塞到大德魯伊嘴裡,看來配合相當之默契。
那些狗熊眼饞著香腸和鹹肉,也試著單手倒立,可惜水平不佳,一個個5ccc.NET摔得東倒西歪,偶爾有幾個倒立成功的,也被旁邊的失敗者撞倒了。大德魯伊氣得大吼一聲,小格瑞娜便提起鞭子往這些笨熊腦袋上劈頭蓋腦地打了下去,菲裡仔細一看,依稀可以認出這是自己做的情趣九尾鞭,看來格瑞娜未來也很有向女王方向發展的潛質。
菲裡的頭上再次冷汗直冒:維尼先生,你這麼訓練你的親衛隊,難道是要到前線去表演馬戲給精靈們勞軍嗎?
與其讓這幫狗熊5ccc.NeT去丟人現眼,還不如讓它們為上級賦予的崇高使命而光榮獻身吧。在為自己找了個自欺欺人的理由後,邪惡的煉金術士再次打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主意,將罪惡的魔掌伸向了淳樸善良的狗熊們。
*********
諾姆中將睜著因為一夜沒睡而佈滿血絲的紅眼睛,無奈地看著身邊為著每一個職位而喋喋不休的人們,心中煩躁無比。
才剛當上戰區長官就遭遇這樣的恐怖襲擊兼竊取國家機密事件,簡直就是對他執政掌軍能力的一大諷刺,可更頭疼的是因為大量議員和官僚的死亡,原來預訂的戰區長官公署人員架構不得不推倒重來。自己的職位要真正發揮效用還得等下面這些人先討論出個章程才行,否則就是發出了命令也沒有人去執行。
5Ccc
可是眼下事情實在緊急啊,高德瑞克少將死得莫名其妙,天曉得第七艦隊會不會以為是自己的陰謀,玩個兵變什麼的。就是沒有發生這樣嚴重的問題,第七艦隊內部保不準還會來場大亂,以後如何掌控這支新大陸唯一的海上力量,也要多加思量了。
除此之外,莫爾•索萊頓畢竟在軍中身處高位多年,大湖州的新大陸軍團殘部裡也不曉得還有多少他的同黨,而且駐地離溫泉谷也不算遠,萬一他們頭腦發熱5ccc.neT來個絕地反擊,保守的估計只要1個大隊就可以在一頓飯的時間內解決自己身邊的這群彈藥將盡的疲憊之師,這可是性命交關的大問題啊!
說來說去,這還是手裡兵力不夠造成的。如果自己能像本土的那些將軍們一樣,手下擁有幾萬強兵,哪裡還用得著這麼麻煩,地方上要是不配合,就索性來5ccc.NeT個軍管,反正這也在戰區長官的權限之內。不過想想巨熊軍團眼下連五千人都湊不齊的規模,以及夏洛特那個「還不如地精能打」的災難性評語,他也只好把這個極具誘惑力念頭拋到腦後,繼續耐心地同談判對手討價還價,爭取早日讓戰區長官公署能夠運作起來,自己花了大力氣爭到的位子才好名副其實。
不過正當他懷著早日正式上任的憧憬而努力地扯嘴皮子時,一個我看書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差點讓5Ccc這位正處於人生頂峰的資深卓爾政客心臟病發作,也讓無休止的扯皮暫時告一段落。
「精靈軍即將登陸埃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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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obbb
時間:
2009-2-9 06:55 PM
十七、不可思議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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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嗎?」
「這怎麼可能!」
「恐怕莫爾•索萊頓是在胡說八道吧!」
「冬天在埃蒙登陸,這簡直是玩集體自殺啊!」
5ccc。n et
「不過要是真的讓他們登陸成功了,以那邊的力量怕是很難守住……」
……
在座的人議論紛紛,不過語調中倒是沒有太多的緊張,相反倒是幸災樂禍的很不少,一方面是對這個情報的準確性持嚴重懷疑態5Ccc度,另一方面則是事不關己,正好看最高領導的笑話——戰區長官的權利和威嚴是要靠切切實實的軍事實力和輝煌的戰績堆積起來的,眼下的索恩•諾姆的軍力和戰績還遠遠不能使他在整個新耐色瑞爾達到一言九鼎的程度。
「大家安靜一下,」諾姆中將雖然是所有人中臉色最差的一個,但還是履行了作為主官的職責,「現在情況還不是很清楚,5ccc.neT夏洛特,你來給大家說一下。」
臉色同樣蒼白的夏洛特向在座的政治家們行了個禮,然後匯報了剛剛獲得的口供,「通過對莫爾•索萊頓和其他幾個俘虜的拷問,我們基本可以確定,一支龐大的精靈軍將在一個月內進攻埃蒙港,具體數量可能在一萬以上!」
「你能肯定嗎?薩頓上校,這會不5ccc.NET會是莫爾為了擾亂我們的注意力所採用的伎倆,好為同黨起事創造條件?」澤娜議長的臉色相當不好看,畢竟戰事即將發生在她的家鄉,身為新魔索布萊5ccc.neT州議長,澤娜必須對轄區安全負全責,對精靈可能入侵的關注程度甚至還在諾姆中將之上。
「我書齋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夏洛特沉痛地說,「我已經讓泰勒參謀長用了抽取記憶的法術,從幾名俘虜身上得到的信息基本一致,一支裝載著上萬精靈陸軍的精靈艦隊正準備從永聚島出發,即將對埃蒙港發動攻擊,時我看書齋間就在元旦前後。」
小小的會議室裡再次響起巨大的喧嘩聲,諾姆中將若有所思地說,「那麼,昨晚莫爾•索萊頓想把灰堡移動到埃蒙去,也是為了同這支軍隊會合吧。你還有更進一步的情報嗎?」
5ccc。n et
夏洛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實際負責審問的菲我看書齋里拉了我看書齋過來,不過菲裡也說不出更準確的信息了,因為莫爾•索萊頓只是被命令在精靈軍登陸前夕盡可能地製造混亂,而綁架政要和竊取密瑟能核完全是莫爾同本地精靈情報組織頭目的自作主張書齋。當然不可能有更加精確的兵力、時間、地點和戰術的情報。
「看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從戰略上看,攻打埃蒙可以和北極港和北方州的精靈軍相互呼應,將我們的戰線從背後突破。可是問題在於精靈用什麼方法登陸埃蒙呢?」澤娜議長皺著眉頭,說出了大多數人的疑問,「埃蒙並非不凍港,甚至整個新魔索布萊州和南邊書齋的新沙瑪斯州都沒有不凍港,我實在無法想像,有什麼軍隊能夠在已經封凍的海港登陸!」
的確,精靈居然選擇在已經封凍的埃蒙港登陸,是令所有人最難以置信的一點,即使是完全不懂軍事的人,也知道這基本上屬於不書齋可能完成的任務,以現在的技術條件,其成功率大概和密斯拉變性成男人可能性差不多。
要知道登陸作戰是一個高技術的活,即使是在設施完善,保障得力的己方港口,上萬軍隊的裝船和卸船也要花上幾天的時間。如果是在沒有港口設施的露天野外,那麼所需時間還將延長到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登陸我看作戰可不是只要把士兵送上海灘就完事書齋,而是要把大批的武器、彈藥、給養甚至馬匹全部從深深的底艙裡吊出來,用小艇一趟趟地轉運——在這個在航海事業還處於帆船時代的世界裡,可不會有氣墊船和登陸艇。
在另一個世界的甲午戰爭中,日軍為了將一個師團送上遼東半島的花園口,花費了足足十二天時間,這還是在使用了蒸汽動力船隻,而且守軍完全沒有抵抗的情況下辦到的。要是說有了強大的海軍就可以隨便找個地方登陸作戰,那麼在拿破倫5ccc。n et戰爭中為什麼從來不見英軍直接登陸法國本土呢?
而且,登陸期間發生的種種意外都會延緩登陸工作的進度,一場風暴、一次敵艦隊的襲擊或者岸上守軍的一次強力反攻5Ccc都足以讓正處在最脆弱狀態的登陸艦隊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因此在戰爭中,明智的統帥一般不會選擇風險極大的登陸戰,而是會選擇把部隊運送到己方港口或據點,然後再走陸路發動進攻。一般來說,只有在己方完全掌握了制海權且敵方守備空虛的情況下,才能嘗試一下直接登陸。
當然5ccc.neT,現在新耐色瑞爾的海軍實力已經不值一提,陸地上的兵力也完全當得起「空虛」二字,有一支艦隊掩護的上萬精靈軍找任何一處港口登陸,守軍都很難做到灘頭阻擊。但要是選擇十二月的埃蒙港,那問題可就大了!
新耐色瑞爾的位置同本土相比較為偏北,北方州的邊緣就直接連著覆蓋整個極地的巨大冰川。再加我看書齋上氣候濕潤,入海河流多,導致近海鹽度較低。每年冬天,差不多半個新耐色瑞爾的沿海都會被大片的浮冰覆蓋。最北端的北極港,其每年通航時間只有不到五個月。埃蒙港稍為好一我看點,但到了十一月底,也會進入封凍期,得等到第二年的三月初才能解凍。新魔索布萊州南邊的新沙瑪斯州5Ccc各港口冬天也都會封凍,要再往南,一直到新科米爾州南部才開始有不凍港。無論如何,新年前後的埃蒙港絕對是在厚厚的冰層保護之下的。
如果說一支軍隊在沒有港口的荒涼海灘上登陸,還只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任務的話。那麼在已經封凍的敵國港口登陸,就簡直是堪比兒書齋童讀物中「勇者鬥惡龍」的傳奇冒險故事了。這些可憐的士兵必須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船隻,在令人生畏的浮冰和更加恐怖的冰山間航行。然後在船底被冰層夾碎前登上脆弱的冰面,在滑溜溜的冰上推著沉重的火炮和輜重前進。一路上隨時都有倒霉的傢伙掉進冰洞和裂縫,被大海吞沒,或者在漫天風5ccc。n et雪中凍死。萬一被岸上的敵人發現了,5ccc.NET只要一頓炮火就可以擊碎腳下的冰面,讓他們成隊成隊地死在冰點以下的海水裡。這已經不是軍隊要做的事,而是由高級魔法師和聖武士組成的極地探險隊才能完成的任務了!
那麼,用魔法可以解決這一問題嗎?顯然是基本不可能的。雖然魔法中也有改變氣候之類的東西,比如塞爾的紅袍法師就習慣通過魔法來調節降水,保障農業生產。但要實施這些魔法無一不需要漫長的時間和驚人的費用,即使是一名大奧術師,要他在極短時間我看裡融化大片冰川還不能對自己的艦隊有任何傷害,相信他也是很難做到的。
真要在極短時間裡改變氣候,那多半只有神的化身、半神或選民才行了,但這裡不是諸神的老根據地費倫大陸,而是大洋彼岸的新大陸。神的力量或許可以在位面間暢通無阻,但卻敵不過主物質位面中的遙遠距離。費倫神系任何神明的牧師在費倫大陸以外的地方都會受到相當程度的削弱,級別越高,削弱越嚴重。低級牧師在新大陸可能和在費倫沒什麼兩樣,但神的化身來到新大陸,其實力也最多就相當於一個18級的法師了。
如果神明選擇直接在新大陸——不管是北面的瑪納斯大陸,還是南面的馬茲卡大陸——降下神跡的話,基本上就等同於自殺。有一位精靈神坻在精靈軍征服馬茲卡大陸的過程中就這麼幹過,結果連同他的神國一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估計是神力傳輸阻力過大,就像電路過載燒壞變壓器一我看書齋樣,把神明弄沒了……
菲裡同樣無法想明白精靈是如何在已經封凍的埃蒙港登陸,不過從後世帶來的知識明確地告訴他,大戰中著名的大屠殺「血色之新年」馬上就要發生在這個冬天的埃蒙,應該和這次的精靈入侵脫不了干係。他絞盡腦汁地想要回憶起戰役過程,卻只記起了許多譴責精靈暴行的著名報道和我看宣言,好不容易,他才想到了一點什麼。
「另外根據莫爾•索萊頓的記憶,這次精靈遠征軍的指揮官似乎是一個叫索非亞•利亞頓的女人5ccc.NeT,她和伊德裡爾•利亞頓有什麼關係嗎?」菲裡借莫爾之名,將自己記得的唯一有用的信息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房間裡的氣溫彷彿驟然降低到了冰點,所有正在激烈討論的人都停止了一切動作,以一種非常可笑的形式僵在了那裡。過了好半天,諾姆中將才用顫抖的聲音說出話來,「索非亞Ccc8226;利亞頓?那個『幽靈玫瑰』?她,她竟然還活著!」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39 PM
本帖最後由 ak47ak46 於 2009-12-5 03:48 PM 編輯
第二卷 政客們的鬧劇 十八、更加麻煩的應對措施
索非亞•利亞頓這個名字在後世不算太出名,但在這個時代,卻絕對是可以讓嬰兒在夜間停止啼哭的恐怖存在。即使在以瘋狂而聞名的利亞頓家族里,她的瘋狂和殘忍程度恐怕也是要排上頭一號的。伊德里爾•利亞頓同她相比只能算是小毛頭而已。
雖然身為精靈王國最尊貴的豪門之後,但索非亞卻沒有享受到多少奢侈的貴族生活。她先是作為私生女被遺棄而流落街頭,然後在偶然回歸利亞頓家族後,又迅速地卷入了家族內斗,被親戚們賣到海盜手里當了十幾年的玩物。這一切不幸遭遇讓她的心靈極度扭曲,對萬事萬物充滿了憎恨,很自然地成為了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的狂信者。
在逃出海盜窩後,索非亞加入薛佛拉斯教會,成為著名的暗殺者。她利用國內政治斗爭的機會,刺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大部分親戚,在教會支持下一度奪取了利亞頓家的實權,雖然很快就因為根基不穩被趕下台,但也已經成功地使她步入王國高層之列。
之後她投身從軍,在費倫大陸和馬茲卡大陸多次擔任總督或屯駐軍司令之職,以手段殘暴,喜好屠殺聞名于世。在其他各國的宣傳中,索非亞•利亞頓基本上是和已經隕落的蜘蛛女神羅絲畫等號的。即使在精靈王國,看不慣她的也大有人在,“幽靈玫瑰”的外號就是指她打起仗來完全不顧己方軍隊的死活,跟隨她的部下基本上都成了幽靈的意思。
索非亞•利亞頓最出名的舉動,是在250年前“精靈大侵攻”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時候,她在馬茲卡大陸殖民地的任上創下的。當時,精靈軍在這片熱帶雨林中遭到土著的頑強反擊,被叛亂的各部落聯手壓制在沿海地區。索非亞一上任,就指揮軍隊強行通過根本無路可走的密林與沼澤,以全軍非戰斗減員三分之一的代價直搗敵方腹地,于一個月內屠殺土著近50萬,摧毀城市上百座。此外,她還勾結了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Talona)的教會,對馬茲卡大陸施放了數不勝數的疾病,因此而死亡的人口即使最保守的估計也有1000萬左右,就連她的部下和精靈移民,也有許多因為醫治不及時而成批死去。
這一駭人聽聞的慘案迫使王國將索非亞解職,但也成功地打垮了馬茲卡大陸土著戰士的脊梁——由于人口劇減,他們再也無法擋住精靈侵略的腳步了。之後的歲月里,永聚島政權從這塊富庶的土地上壓搾了巨額的財富,為日後的“精靈大侵攻”重返費倫大陸提供了極為重要的物質保障。(西班牙人征服美洲時,就大量傳播天花等當時的不治之癥,使印地安人減員數百萬,只好大量販運黑人奴隸以彌補勞動力不足)
薛佛拉斯殿下似乎並未對索非亞私下同塔洛娜教會來往有什麼不滿,在將她冷藏一段時間後,又通過教會的力量推薦索非亞擔任軍隊將領。她也沒有辜負神明的期望,在蒸氣之湖屠殺矮人,在卡林珊屠殺人類,在墜星海沿岸建造了恐怖的殺人集中營,還曾經突襲科曼索森林,將那里不肯加入精靈王國的同族送上火堆。這些血案讓她獲得了全世界的憎恨,以及“羅絲再世”和“幽靈玫瑰”的稱號。
她對待自己的部下和對待敵人同樣殘酷,經常為了戰略目的強迫他們進行各種死亡率極高的行動。因此她指揮的部隊兵變極為頻繁,以致于精靈軍大本營不得不時常將她調職,以免她將軍隊在後方就自行損耗完了。總的來說,她稱不上百戰百勝的名將,但絕對是令全世界人民,包括精靈王國的國民恐懼和厭惡的超級大魔頭。
“如果是索非亞•利亞頓的話,不要說登陸封凍的埃蒙港了,就是直接進攻地獄也沒什麼稀奇的。”澤娜議長在平復了心情之後作出分析,“但是自從她被‘不死鳥’特庫姆塞打敗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外界有傳聞說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居然還會再次上陣作戰。這個消息是確實的嗎?”
“呃……我只是從莫爾•索萊頓的記憶里查到了這一點,沒有其他旁證,所以恐怕無法確證。”菲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編織起了真實的謊言,反正現在俘虜們已經因為用魔法抽取記憶變得神志不清,想對質也問不出什麼。
DR1965年,也就是25年前,索非亞•利亞頓再次來到馬茲卡大陸指揮作戰,她在後方未穩的情況下,冒險率軍深入西部高原地區,企圖一舉平定整個馬茲卡大陸。結果先是被黑鷹部落酋長特庫姆塞指揮部落戰士將十萬精靈軍圍困在禁魔區域中,然後又因為索非亞的不當處置致使全軍自相殘殺,最終導致了精靈王國近幾個世紀以來最大的慘敗。
精靈在馬茲卡大陸的殖民統治也因此遭受重創,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恢復元氣。作為敗軍之將,索非亞•利亞頓在此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大多數人都認為這位女魔頭已經退隱,甚至死去了。
“我還是寧可相信它是真的,這世界上除了她基本上沒哪個將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行動。”諾姆中將面色凝重地說,“只要肯付出足夠的犧牲,世界上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對了,這次精靈軍的兵力有多少?具體構成如何?”
“只知道敵方兵力大約一萬,更詳細的情報暫時沒有了。”菲里回答道。
“那麼就算有一萬人登陸吧,”諾姆中將攤開一張粗略的新大陸地圖,在埃蒙港附近比畫起來,“就算有一半的士兵損失在登陸途中,那麼還有至少五千可以用來攻城。埃蒙沒有城牆,事實上整個新耐色瑞爾的城市除了光榮城都沒有城牆。現在天氣這麼冷,土地早已凍結,想要搶修防御工事也很困難。僅憑借巨熊軍團現在的四千多人,能守住城市嗎,夏洛特?”
“恐怕很困難,閣下。”夏洛特一向對自己部下的戰斗力嚴重缺乏信心,“巨熊軍團從撤回到埃蒙港到現在一直沒有大規模整訓,新招募的士兵也沒有很好地訓練,昨天的戰斗中又損失了不少老兵……”
我知道你是在埋怨我把精力和資金都放在了競選上,沒有顧及軍備。可是誰又料得到精靈軍來得這麼快呢?之前誰都認為明年春天之前是不會有戰事的。聽到夏洛特的訴苦,諾姆中將感到一陣頭痛,畢竟即將遭殃的是自己的根據地,不可能不心疼的。
但他並不感到後悔,現在這樣子最多就是丟了埃蒙,但自己還是整個新耐色瑞爾的最高領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集中力量將局勢扳回來。如果競選輸了,自己恐怕連總督的位子都不一定做得下去,埃蒙丟不丟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既然本地力量不足,那就只好要求外地援助了。”眼看夏洛特又要提起那個令人沮喪至極的“還不如地精能打”的定論,諾姆中將趕忙岔開話題,免得傷害他人的積極性。他掃視了一下會議室里的眾人,失望地發現才一提出征集兵力發現他們全都像沙漠里的鴕鳥一樣將腦袋埋在了桌子上,沒有一個肯應聲的。
都這時候了,還不肯主動把兵力交出來嗎?你們有沒有把我這個戰區長官放在眼里!諾姆中將翻翻白眼,放棄了耐心勸說的打算,直接下達了命令。
“現在我以戰區長官的身份下令,各州民兵和警備隊都必須即刻以最快速度向埃蒙開拔,統一接受薩頓上校……”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了夏洛特的晉升令,趕緊把文件從懷里掏出來丟給他,“統一接受薩頓少將的指揮,迎擊來犯之敵!”
會議室里頓時抗議聲一片,但在諾姆中將凶得能殺人的眼神逼視下,政客們紛紛不敵敗退,轉而在出兵數量、輜重供應和武器裝備上討價還價。不過既然已經撕破了臉,諾姆中將也就不再打算作任何妥協了。
“每個州都至少要出兵1000,這是最低要求了。基本武器自備,月底之前必須全部抵達埃蒙!同時大湖州必須對原新大陸軍團進行監視,分批送往埃蒙,等待整編!”諾姆中將疾言厲色地對所有人發出了最後通牒,然後又馬上換了一個讓大家都高興的議題,“現在,讓我們討論一下索萊頓家族對于此次的事件應當負怎樣的責任……”
所有人立即興奮起來,宰肥羊總是令大家高興的事,特別是一大幫人分一小撮富豪家當的時候,更是令每個人都非常解氣和快意,仇富心理啊!剛才被強令出兵的怨憤仿佛一下子就被充滿金幣的憧憬打消了。
不過,所謂的肥羊真的有那麼好宰嗎?
第二卷 政客們的鬧劇 十九、溫泉谷之戰(上)
“小心點,大家一起拉!一、二!”
“嗷、嗷!”
“一、二!”
“嗷、嗷!”
“懶鬼,用力點!啪!”
“嗷嗷嗷!”
……
灰堡的廢墟上出現了一幕奇景,在無數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一群狗熊正拖著長長的繩子,仿佛運河里拉船的縴夫們一樣,艱難地向前邁步。而繩子的另一端則連著懸浮在空中的密瑟能核機關室,由于包括推進器在內的全部配套機械在塌方中損毀,現在只好用人力……嚴格來說應該是畜力拖動了。小格瑞娜手持九尾鞭,時而甩上兩下,頗有女王風度地催促著滿心不情願的狗熊們用力拉縴。
大德魯伊維尼先生正穿著他最體面的黑禮服和紅褲子,披著鮮艷的紅披風,頭戴高高的白色圓頂禮帽,得意洋洋地坐在機關室上面,時不時用熊掌摘下帽子,向地面上的人揮舞致意。如果不考慮他那張毛茸茸的熊臉的話,倒是頗有另一個世界山姆大叔的風範。
哎,繼“熊熊親衛隊”後,維尼先生又一次被邪惡煉金術士用“大德魯伊專用空中戰車”的空頭支票收買了。對煉金術一竅不通的維尼先生興高采烈地收下了菲里的糖衣炮彈,全然沒有想到自己屁股底下是能夠瞬間將任何東西解離的超恐怖存在,也不知道諾姆中將正盤算著以這玩意為基礎,在埃蒙港蓋上一幢空中辦公樓兼別墅,好配得上他新耐色瑞爾戰區長官的身份……
為還在作著乘坐空中飛車兜風美夢的大德魯伊默哀吧。
“恩,還好,看來密瑟能核不移出機關室就不會自毀的。”趴在遠處的一座小山丘背後,並且給自己放了一堆防護魔法的煉金術士正用望遠鏡謹慎地觀察著大德魯伊,以及他屁股底下類似核彈的超級危險品。看到他的多次欺詐對象並沒有像他的最壞設想那樣消失在蘑菇雲中,菲里•泰勒還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年頭,想找個好忽悠的誠實人簡直比找只三條腿的青蛙還難啊!這麼任勞任怨的最佳苦力當然還是長命百歲的好。
他收起望遠鏡,撢撢身上的草葉和塵土,正想回到澤娜議長的小別墅去,心中突然出現的警兆卻促使他再次趴了下來,幾發子彈隨即擦過魔法屏障的邊緣,閃起一陣靈光。
“雲霧術!”菲里立即用一團白色霧氣將自己纏繞,希望干擾敵方狙擊手的瞄準,但是下一刻,一個蛛網術立即向他罩來!
“該死的,他們也有法師!”菲里一邊詛咒著,一邊用狂風吹走蛛網,不過也同時吹散了掩護自己的雲霧。干擾一旦消失,密集的破魔彈立即如雨點般射來,敵人的數量遠遠超出了菲里的預料。魔法屏障上靈光不停閃爍,眼看就要到極限了。
“反重力術!”菲里心疼地再次捏碎了一粒寶石,立即翻滾著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向空中射去,避開了大多數子彈,還沒等火槍手們抬起槍口,煉金術士就已經在他們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遠遠地離開了火槍的射程,而他們中的法師似乎也被這種重來沒見過的法術震懾住了,完全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總算躲過去了。”在法術效果結束前及時發動了羽落術,菲里緩緩地從上千碼高的空中落下,腳下的山谷已經是一片混亂,狗熊們丟下繩子嚎叫著四散而逃,還在清理廢墟的士兵們則四處尋找掩體躲避。在山谷的入口處,一支規模不大的軍隊正排列著整齊的線式戰斗隊形,一邊以齊射彈雨傾瀉著火力,一邊踏著鼓點前進。每一排射擊完畢,就退入隊列裝彈,繼續前進的下一排接著開火,然後是第三、第四排,直到第一排再次開火為止,永不停息的彈幕壓得匆忙應戰的守軍抬不起頭來。
“莫爾•索萊頓的同黨?”看著敵人眼熟的灰軍裝和六芒星軍旗,菲里立即確認了他們的身份——駐扎在大湖州的帝國正規軍,難道精靈間諜已經將新大陸軍團滲透到這種程度,能夠調動整支軍隊為己所用?
打扮得類似山姆大叔的大德魯伊維尼先生此刻正孤零零地呆在離地面30碼的低空中,顯然是最理想的靶子。在一輪射擊後,叛軍們抬高了槍口,對半空中的大狗熊展開了密集攢射,大德魯伊厚實的熊皮立即遭受了金屬風暴的洗禮。雖然叛軍射出的只是不足以穿透大德魯伊皮膚的鉛彈,但也足以讓因為展示新坐駕落空,而衣服又被打得盡是洞的維尼先生惱羞成怒了。
“喀嚓”一聲,大德魯伊從機關室邊上扳下一根殘存的鋼管,嗷嗷叫著跳進叛軍的陣列里。雖然他同樣精通不少魔法,但已經嚴重獸化——在許多人看來是寵物化——的大德魯伊更喜歡近身肉搏。密集的陣列頓時被鋼管砸得血肉橫飛,仗著一身防彈熊皮,大德魯伊對迎面而來的一枝枝刺刀毫不畏懼,而是嚎叫著橫沖直撞。刺刀扎在熊皮上都無力地滑開了,而大德魯伊的鐵管卻把任何一個不幸中招的士兵都打得皮破骨折,慘叫著飛上十幾碼高的空中。
很快,這根在塌方中幸存下來的管子就不堪重負地折斷了,大德魯伊干脆直接使用熊掌打斗,見刺刀都不管用,叛軍士兵立即驚叫著散開了。
“笨蛋,你怎麼能讓敵人拉開距離呢?”看著下面那頭大笨熊像根木頭一樣戳在那里。對著逃散的叛軍發出得意的嚎叫,菲里頓時有些著急上火,發動飛行術就朝著戰場沖去,希望能將他救過來。
果然,退出一段距離後,重新集結起來的叛軍立即對大德魯伊射出破了魔彈雨,但大德魯伊似乎也從光榮城的苦戰中學到了些經驗,及時給自己用上了石膚術。破魔彈可以破除不少魔法屏障,但對物理防護的效果就很有限了,大德魯伊身上火花迸起,但實際受到的傷害卻不大,他吼叫著搬起一塊大石頭,就要向叛軍拋來。
不過叛軍之中畢竟也是有法師的,兩道馬友夫強酸箭很快隨著破魔彈射向大德魯伊,正得意著的維尼頓時中招——他畢竟不是能在戰場上時刻保持冷靜的優秀軍人,酸液腐蝕了一大片石化的熊皮,痛得大德魯伊丟下石頭嗷嗷大叫,壯實的身軀也蜷縮起來。
又一陣彈雨飛來,這回大德魯伊可是結結實實地中了好幾彈,好在身軀龐大,一時還死不了,不過戰斗力劇減是肯定的了。正當叛軍端起刺刀,想擴大戰果時,一串連環閃電在他們頭上炸響。雖然有法師防護,造成的傷害有限,但也足以阻止他們的腳步了。
成批的子彈和魔法都射向了天上的粉紅色身影,然後在石膚術和法師護盾前被抵消。受了些微不足道的小傷後,感到有點膽怯的菲里立即拉升了自己的高度,然後回敬以附魔的金屬彈雨,在他想來,如此打擊之下,下面的叛軍即使沒被消滅也該潰散了。
可惜,擁有法師的正規軍並非一般匪徒可比,隨軍法師的幾個狂風術就將這些微型炸彈吹離了陣列,只有站在邊緣的少數叛軍士兵受到了傷害,相反,那些正趴在浮空城廢墟里打冷槍的守軍倒是遭了無枉之災,被臭雲和火焰打翻一片。
不過大德魯伊也借著這個機會連滾帶爬地跑開了,見維尼得救,菲里也順勢撤出了戰場。他在廢墟後面的一座小木屋外發現了夏洛特,便降落下來。
“情況怎麼樣?”菲里急切地問,“知道是什麼人在襲擊我們嗎?”
夏洛特兩手一攤,“我什麼都不知道,襲擊者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他指指後面的別墅區,那里現在正不斷響起槍聲和爆炸聲,“開會的地方也遭到了攻擊,敵人似乎有不少好手,各位政要的衛兵正和他們激戰,我是突圍出來求援的,沒想到這里也有敵人……”
“那可怎麼辦?”菲里頓時急了,“沒有對外求援嗎?”
“求救信號已經發出去了,可哪里來得及呢?”夏洛特苦笑起來,望著遠處已經粉碎了守軍的抵抗,正在越過浮空城廢墟,向這里逼近的敵人,“兩邊都撐不住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幾位政要也已經往山里跑了。”
心慌意亂的菲里差一點就要答應了,但是在離開前,他卻猛然想起,自己的女朋友還在這里!
“蕾妮呢?”菲里突然回頭,伸手抓住了夏洛特的領子,“她走了沒有?”
“這個……”被揪著領子的夏洛特想要把菲里推開,但掙扎了幾下還是失敗了,“我也不清楚,她可能還在斷後……”話還沒有說完,菲里就松手把他推開了。焦急的煉金術士輕輕一點彈力靴,再一次騰空而起,向著槍聲正烈的別墅區撲去。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43 PM
本帖最後由 ak47ak46 於 2009-12-5 03:47 PM 編輯
第二卷 政客們的鬧劇 二十、溫泉谷之戰(中)
離開地面後,在冷冽的寒風吹拂之下,菲里那突然之間被焦慮和恐懼攪得一團亂的大腦才漸漸平靜下來,開始理智地思考自己的行動。
菲里一向來都認為自己是對萬事都能冷靜甚至冷漠對待的那一類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以自己的個人利益為出發點去行動,並且以個人安危為第一位,盡力回避任何可能的風險。說得難聽些,就是既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
即使在過去的戰斗和生活中,他對別人的幫助也都有不同目的,幫索恩•諾姆是為了討好上司,幫夏洛特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同僚兼合伙人,幫大德魯伊是為了方便日後有求于他。至于對蕾妮那麼大方,其目的自然是女牧師健美的身體了。
但是當他得知蕾妮依舊處于險境時,卻感到腦袋仿佛就要炸開似的,一顆心好象馬上就要跳出胸膛外,連想也沒有想,就一頭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撲去。
菲里•泰勒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為他人的安危而心急如焚過,甚至有種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沖上去的沖動,完全沒有半點貪生怕死的影子。
這就是愛情嗎?在另一個世界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的菲里懷著一絲猶豫和恐懼,謹慎地看待著自己的心境變化,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仿佛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樣。
他使勁晃晃腦袋,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思緒趕了出去,現在要面對的生死一線的戰斗,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放到以後去考慮吧。
*********
精致的別墅群在火焰和爆炸中搖搖欲墜,嗆人的煙霧中,紅發的女牧師把最後一把從戀人那里搜刮來的金屬顆粒炸彈從窗口丟了出去,然後示意最後幾名士兵趴下。隨著一連串的爆炸,外面的敵人終于暫時後退了。
“這次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逞英雄的代價還真是大啊!”雖然身為戰略女神的牧師,但蕾妮這也是第一次參加戰斗,她用顫抖的雙手給兩枝手槍都裝上了子彈,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卻怎麼也無法做到。
由于此次襲擊事起倉促,根本來不及部署防御,守衛者只好用縱火的辦法來阻擋敵人的腳步。而入侵者也打算用大火將別墅里面的人逼出來,雙方就在烈火和濃煙間殊死搏斗。進攻別墅區的入侵者在數量上要比山谷口的叛軍少得多,但戰斗力明顯更強,尚有數百人的衛隊連他們的第一波沖鋒都沒有擋住,就讓襲擊者沖進了處于防衛核心的澤娜家,而那里正聚集著幾乎所有的政要!狹小的會議室里頓時血肉橫飛,哀聲一片。
這並不能責怪衛隊疏于防範,也不是他們缺乏勇氣,實在是這些家伙中法師數量多到驚人的程度,不到一百人的隊伍里竟然有二十多個。雖然全是八級以下的貨色,但也足以讓缺乏準備的守軍栽個大跟斗了。光是一團團的黃綠色臭雲就能夠把整幢房子里的人燻翻,而防不勝防的蛛網和泥沼更是讓戰斗簡直成了屠殺。
在消耗掉為數不多的魔法物品後,政要們的私人衛兵被迫放棄了阻擊,保護著各自還活著的上司逃亡,襲擊者試圖將他們圍殲,但他們稀少的人數使這一計劃變得不可能。而在他們大部分人分頭追擊時,正在休息的法師又遭到了蕾妮率領的一小股守軍突如其來的反擊,基本用光了法術的他們幾乎死傷殆盡。但是隨即蕾妮等人也被圍困在了一幢燃燒著的屋子里,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剛才丟出的炸彈已經失去了效力,隨著一陣排槍,更多的熾火膠被扔到了本來就已經燃起火頭的屋頂上,一時間,房屋里仿佛成了灼熱的地獄!
“快跑啊!”
蕾妮帶著最後幾個人,趕在房屋被燒垮前,奮力踹破一堵牆逃了出來,卻遭到狙擊手的伏擊,只能趴在草叢里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舉著刀劍的殺手靠近。
突然間,雪亮的白光和巨大的聲響在一瞬間幾乎摧毀了所有人的聽覺和視覺,耳朵嗡嗡作響的蕾妮感覺自己被人拉了起來,接下來,拂過面孔的氣流告訴她,自己正被人以極快的速度抱著移動,向著遠離火焰的地方奔逃。
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她睜著依舊白花花一片的眼楮,想要看清楚是誰救了自己,卻只看見了一件粉紅色的外袍,不過這就夠了,她已經知道了答案,隨即更加用力地抓緊了那個人的手。
她的小情人果然沒有放棄她。
*********
菲里•泰勒緊緊抱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喘著粗氣在山林間左沖右突。他在便攜式魔網終端里儲存的那些法術,經過昨夜和今天的消耗後所剩無幾,背後追來的子彈已經有幾發擊中了他的長袍。雖然由于距離遙遠沒有了多少力道,但也讓他痛得呲牙咧嘴。
抱著一個人在山里長跑實在是一件很花力氣的事,即使有彈力靴相助,以菲里缺乏鍛煉的體格也堅持不了多遠。如果是一個人的話,他完全可以在拉開距離後用精確定位傳送戒指(不是他賣出去的偽劣產品,而是自用的保命法寶)將自己帶回埃蒙港。但是現在多了蕾妮,他就必須死撐到底了,戒指可傳送不了兩個人。
“放我下來吧,我想我能自己走了。”蕾妮從菲里的懷里掙脫出來,用袖口擦了擦他滿是塵土和汗水的臉,“怎麼樣,他們還在追嗎?”
菲里回頭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為了以防萬一,他又用上了便攜式魔網終端里最後一個偵察魔法,結果還算令他寬慰,“他們還在山下,似乎沒有上來的意思。”
“那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吧。”蕾妮找了一個樹樁坐下,“今天多虧你了,不然我恐怕是真的要……謝謝。”
“以我們的關系還說什麼謝不謝的。”菲里緊貼著蕾妮坐下,順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沒受傷吧。”
“我還好。”女牧師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抽動的肩膀說明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很快,她就低下了腦袋,把臉埋在雙腿之間啜泣起來,“菲里,我剛才真的以為我要死了,真的是馬上就要死了啊!嗚……”
菲里將蕾妮的身子轉過來,好把頭放在自己肩膀上,女牧師默默地接受了菲里的懷抱,同時哽咽著傾訴著自己的心情。
“過去我總是以為戰爭就像是教會里下軍棋一樣的東西,剛才我一提起要反擊,就有二十多個人放棄了逃走,和我一起殺了回去。可是現在他們全死了,全都因為我的一句話啊!一個個都被燒死、打死或者砍死了,而我卻活下來了……”
菲里默默地聽著,他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沒有什麼人是天生的戰士,蕾妮不是,他自己更不是。他同樣見到屍體會害怕,聽到槍聲會顫抖,聞到血腥會嘔吐。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又不是遠征他鄉,可以想出種種名目逃兵役,而是即將發生在身邊的外敵入侵。無論你再怎麼恐懼死亡,戰火都會到來,並不能以你個人意志為轉移。在動亂的時代里,如果沒有自保的信心與能力,就要有莫名其妙死去的思想準備。哭泣和退縮並不能增加你的生存概率,相反還會受到所有人的鄙視和拋棄。
很多時候,他都對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選擇軍人這一行而感到困惑,是為了帝國軍少校的地位,還是對戰爭英雄的憧憬?一定要逃避的話,當初也不是完全沒有別的選擇。
他自認為早已過了那個盲目崇拜所謂英雄的年齡,知道那些光榮戰績背後是敵我雙方的累累屍骨,同時絲毫不想以生命為賭注測試一下自己的運氣。
他也不認為現在的這個職位值得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取,這從他時刻想著逃命的招數就可以看出來。他完全沒有為他人犧牲和奉獻自己性命的打算,也不認為所謂軍人的榮譽比生命更寶貴。
他或許是有點小聰明的商人,或許是有一定天賦的魔法師,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但是……軍人固然時常要面臨死亡的威脅,可是至少手里還有可以保護自己的利器。而普通人在戰火中就只能無助地面對著刀劍和子彈,乞求敵人的仁慈。
與其如此,還不如拿起武器,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不能在戰亂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要讓企圖奪去它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這,才是某些人從軍時的真正想法。
想到這里,菲里嘆了口氣,拍了拍蕾妮的後背,“沒什麼,只要你還好就行,戰爭的確不是游戲,可是至少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
第二卷 政客們的鬧劇 二十一、溫泉谷之戰(下)
濃煙四起,槍聲零落。
由于完全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再次發動襲擊,溫泉谷里本來就非常有限的守備力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簡直不堪一擊。絕大多數人在作了象征性的抵抗後,就放棄了戰斗四散逃入山林。剩下來的極少數勇敢者則被叛亂者的鉛彈和刺刀變成了篩子,倒在了殘牆斷壁之間。
夏洛特竭盡全力地組織了一次阻擊,但無奈部下士氣全無,又缺乏彈藥和裝備,幾乎是叛軍槍聲一響就轉身逃跑,全然沒有想到將後背對著敵人的槍口是何等危險的舉動。在死了十幾個人後,夏洛特再也指揮不動任何一個士兵,他只能拖著被子彈擦傷的瘸腿,為自己的性命而拔足狂奔了。
不過,那些進入谷地的敵人,其行動模式也相當古怪。在經歷了一番戰斗,終于殺進溫泉谷後,他們看上去反而不知道該干什麼了。有的呆在原地無所事事,有的在谷地里修起了野戰工事,還有的干脆完全失去了紀律的約束,開始了對溫泉谷殘存居民的洗劫和掠奪。在這飽經患難的風景名勝之地,為數眾多的旅館、酒吧和住宅一棟接著一棟燃燒起來,慘叫聲此起彼伏,期間還夾雜著女性受到侵犯的尖利喊叫。
“他們好象什麼象樣的計劃也沒有,打進來就算完事了。”蕾妮用望遠鏡觀察著山下叛亂者的情況,十分困惑地說。眼前的這支戰斗力頗強的隊伍表現得一點也不像是在發動一場可能顛覆整個新耐色瑞爾的兵變,卻仿佛野蠻的獸人在進入人類國度後的為所欲為。沒有軍官對士兵的行為進行約束,也沒有人深入山中去追擊逃走的幸存者。即使是正飄在他們頭頂,價值連城的密瑟能核,也沒有人去打過主意。他們表現得很像得手後的盜匪和流寇,卻一點也不像政變武裝或者特工間諜。
“情況很奇怪,如果他們是想投靠精靈王國,那麼肯定會把密瑟能核作為晉身之禮,盡快搶運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如果他們是想搞政變,那麼就必須抓緊時間追捕逃走的政要,而不是呆在山谷里浪費時間。這幫家伙到底在搞什麼呀?”女牧師皺起了眉頭,發現任何理性的思考都無法解釋眼前的怪現狀,和戰略女神教會里所描述的那種策劃精密,執行嚴格的戰爭完全不同,頓時有些腦筋打結,一時間腦袋轉不過彎來。
菲里在巨熊軍團那支什麼意外都會發生,就是絕對不可能嚴格遵守命令的超級雜牌軍呆了這麼長時間,對于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倒是很有了些免疫力。他沉吟了一下,便得出了自己的推論,“說不定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他們真的是打進來就算完事了呢。”
“什麼?”
“他們的襲擊很可能真的既沒有策劃也沒有目的,只是一時興起罷了。不然他們為什麼昨晚那麼好的形勢都不行動?如果那時侯就有這麼多人手的話,莫爾•索萊頓早就成功奪走灰堡了。”菲里想了想說。
“那他們來干什麼?搶東西也沒必要到這里來吧,山外面有的是毫無防備的城鎮和村莊,何苦爬這麼遠的山路?”
“那就沒法猜了。”菲里聳聳肩膀,“很多時候事實就是這麼簡單到不可思議,讓人無法理解,也無法解釋。總之,他們這樣子看來是不會搜山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上一陣子,看看會不會有援兵來吧。”
*********
在你需要援軍時,他們總是無法趕到。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結束之後,他們卻又慢吞吞地來了。
當菲里•泰勒看到成群衣裝雜亂、武器破爛的民兵出現在視線內,亂哄哄地湧入已經徹底變成廢墟的溫泉谷時,他只能搖頭嘆息。
這個時候,能燒的房子早已經被燒了個精光,只剩下被燻得發黑崩裂的石牆和石柱。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下過一場小雪,樹木潮濕不易起火,現在恐怕已經燃起森林大火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要有命逃進山里,那些在襲擊中幸存下來的政治家和軍人基本上都能逃出生天,而不是葬身火海。
叛亂者在燒殺一番,發洩完了自己的精力之後,又同來的時候一樣,三三兩兩地從不同的道路退走了。誰也弄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想干什麼,也看不懂他們到底干了什麼。叛亂者看似給當權的政治家造成了很大的殺傷,但是真正有價值的目標,卻一個也沒有達到。
當民兵在黃昏抵達山谷的時候,最後幾個傻乎乎呆在野戰工事里的叛軍士兵也仿佛在幾個時辰前的搏斗中用光了全部的勇氣,一槍未放地跳出工事逃走,場面恰似白天時的倒轉。這場戰斗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開始,又更加莫名其妙地結束了。只有山谷間的縷縷青煙和空氣中刺鼻的焦糊味提醒人們,這里遭受了何等的浩劫。
*********
在所有事情結束了很久以後,菲里才從一些零星的資料中推測出了這場戰斗的前因後果。在莫爾•索萊頓奪取灰堡失敗後,殘存的精靈軍間諜和索萊頓家族的眼線立即把消息傳遞了出去。但由于事態紛亂,這些消息也是互相沖突。而在溫泉谷附近,正好有一支正規軍是在索萊頓家族成員的指揮之下。
這位指揮官並沒有參與莫爾的密謀,但是先是接到了家族眼線含糊不清的情報,又遇到了一個原本就是莫爾上校部下的間諜,結果就輕易地相信了這位間諜“陰謀家索恩•諾姆殺害老族長和莫爾上校,且正在密謀對家族不利”的說辭,立即率軍以平叛的名義殺向溫泉谷。
為了萬無一失,他甚至還調動了正在附近訓練的家族衛隊,交給那位自稱是從陷阱中逃出來的間諜,直搗“陰謀家的聚會地點”,也就是政客們雲集的那幢小別墅。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下,溫泉谷很快就被攻克了。
可是,在戰斗結束之後,士兵們也逐漸發現自己究竟干了些什麼,當他們真正理解眼下所發生事情的極端含義後,再考慮如何善了已經是天方夜譚了,于是,這支對自己前途絕望了的隊伍就一下子崩潰了。
那位倒霉的指揮官被憤怒的部下活活打死,精靈間諜則在事情敗露前逃之夭夭。之後,認為自己已經犯下滔天大罪的士兵很自然的走上了危害社會的犯罪道路,用瘋狂的行為來掩蓋自己的恐懼和驚慌。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這些不自覺地成為了叛徒的士兵才漸漸冷靜下來,開始考慮自己的出路,最終在圍剿自己的人抵達前一哄而散,其中相當一部分成了真正的強盜和馬賊,使附近地區的治安問題迅速滑落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境地。
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僅僅眼下的麻煩就足以使僥幸逃生的諾姆中將捶胸頓足了。由于這次毫無征兆的襲擊,各州議員席位的缺額立即上升到了一百八十多個,以致于全部的州議會都因為人數不足而需要重新選舉。而大批新耐色瑞爾各界的頭面人物,特別是他的最重要盟友,新沙瑪斯州總督萊爾德的不幸身亡,更是使得他在今年之內構建起戰區長官公署的計劃徹底成為空想。
接下來,他將不得不領導一個各種政治機能都暫時停擺的新耐色瑞爾,在不到一個月後同強大的精靈侵略軍正面硬抗,這無疑是令本來就不高的勝算又矮下去一大截。
莫爾•索萊頓精心策劃,調動了大批人手進行的特工行動,沒有給新耐色瑞爾造成多大的損傷。而一名僥幸逃生的間諜臨時編造的謊言,卻差點將十三州的頭頭腦腦一網打盡。在菲里看來,所謂的世事無常,大約也就是如此了。
不過在眼下這個時候,他更要為自己能不能在記憶中那恐怖的“血色之新年”里活下來而擔憂了。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44 PM
本帖最後由 ak47ak46 於 2009-12-5 03:49 PM 編輯
第二卷 政客們的鬧劇 二十二、厄運的十二月
今天勉強做到兩更了,還請投票鼓勵,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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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1990年的冬天顯得特別寒冷,才剛進入12月,新耐色瑞爾的北部、中部甚至南部的部分地區都飄起了雪花。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山川和原野,在為居民帶來純天然美麗風景的同時,也給那些不得不在這個季節長途跋涉的旅人帶來無窮的煩惱。
一支隊伍頂著寒風和雪花,艱難地在泥濘而濕滑的道路上行進,區區一千多人中竟有超過一半的傷員,沿途不管什麼神殿的牧師都被強行征用,同時被征集的還有大量糧食和民夫。這既使得旅行者的數量不斷增加,也使得前方居民受到騷擾的程度更加嚴重。
一群身高力壯,脖子上掛著軍餃肩章的狗熊拖著一根長長的繩子,吭哧吭哧地走……或者說爬在隊伍的最後面。這些可憐的家伙本來早就應該在自己溫暖的洞穴里冬眠了,可是卻先被忽悠到山外邊去吃白食,結果白食沒吃成,子彈和刀子倒是吃了不少。好不容易揀回一條性命,又被大德魯伊的魔法脅迫著簽了賣身契,莫名其妙地成了光榮的耐色瑞爾帝國軍士兵,在小格瑞娜呼呼作響的九尾鞭下,不得不頂風冒雪干起了縴夫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連身子都被厚厚地覆蓋上了一層冰殼,不仔細看都以為是白熊了,真是一部淒慘的血淚史啊。以致于許多狗熊在鞭子底下是一路爬一路哭,眼楮旁邊都多了兩個冰砣子,看上去活象戴了一副眼鏡似的。
不過在其他人看來,這些狗熊已經是相當地走狗運了。才一進軍隊,就在幾位長官的照顧下編成了一個獨立中隊,一點資歷沒有就全部得到中士軍餃不說,還每天都能吃上普通士兵五倍分量的口糧。泰勒參謀長體貼他們拉縴辛苦,不惜自掏腰包消耗了貴重的原料,為他們制作了一面時刻閃爍著魔法光芒的超豪華隊旗,上面畫了一頭戴著眼鏡的健美型白熊,並且用魔法字符寫了“倒霉熊中隊”的名字。那一面旗的價錢就值得上普通士兵大半年的軍餉了,才一進軍隊就享受了這麼多的好處,這些狗熊真是太幸運了,虧他們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縴夫們拉著的繩子的另一端自然就是大德魯伊的最新豪華空中坐駕,懸浮在離地30碼高的空中的原灰堡機關室了。現在那大鐵盒子的頂上已經搭起了一座小帳篷,維尼先生正呆在里面,躲避著寒風和飛雪。可惜由于機關室的頂部地方有限,那帳篷實在容不下大德魯伊日益發福的身子,他只好把毛茸茸的腦袋探出外邊。高處風雪更大,時間稍微一長,他臉上就多了一副由冰雪凝成的白色面膜,把他的熊毛都給凍住了。但是為了在新收的熊小弟們面前顯擺,更是為了彰顯他副軍團長的地位,維尼先生還是堅持坐在並不舒適的座位上,享受著身處高位俯瞰他人的快感,以及被體溫融化的冰水流經毛皮的刺骨寒意。唉,做領導也是表面風光,暗地里辛苦啊。
軍團里其他的領導可沒有維尼先生的這份閑情逸致,一個個都把自己的馬車趕得飛快,甚至搶了斥候的位置。生恐自己離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確切地說是離他屁股底下那安裝著密瑟能核的機關室太近。那玩意雖說這一路上還算安穩,但誰曉得會不會一個不留神就來個自爆什麼的呢?既然維尼先生已經接下了用生命保衛國家財產這項最光榮的使命,大家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
菲里坐在隊伍最前列的一輛馬車上,苦惱地看著鏡子里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剛剛長好的頭發在激戰中又被火燒掉了一大半。這兩天或許是因為趕路辛苦,沒有好好休息,以致于連剩下的那點毛也掉光了。
“沒關系的,我的小菲里。”蕾妮愛憐地撫摩著小情人光滑的頭皮,“頭發總會長出來的,而且男孩子剃光頭也很可愛呢。”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菲里揮舞著拳頭向女牧師抗議,但在各方面都比戀人小了一號的身體實在是缺乏說服力。蕾妮哈哈笑著,把菲里抱進懷里,上上下下地揉捏著。菲里也趁機對女牧師健美結實的身軀上下其手。兩人笑鬧著在馬車上滾成一團,寒冷的車廂里也仿佛染上了玫瑰般的色彩。
*********
諾姆中將坐在自己的馬車上,面前攤著厚厚幾大疊文件,臉上充滿了憂郁和沮喪。很顯然,他被一路上不斷傳來的壞消息搞到快要精神崩潰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溫泉谷的襲擊事件延續了莫爾•索萊頓未竟的事業,給新耐色瑞爾十三州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為精靈王國征服世界的偉業作出了杰出貢獻,足以在新大陸的歷史書上寫下濃重的一筆。
不過索萊頓家族的命運也被這次襲擊徹底推進了地獄,如果說原來還是有人打算割羊頭,有人打算擠羊奶的話,現在則是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應該把這頭不肯乖乖割肉,還撅起蹄子蹬人的頑劣肥羊早日捉拿歸案,千刀萬剮,做成羊肉火鍋給各地嚴重失血的議會和政府補補身子,好熬過這個嚴酷的冬天。
大規模抄家兼追殺活動的指示早在戰斗結束的當天就魔法傳訊抵達了周邊各地,趕在被依法強制解散之前,所有的州議會都通過了宣布索萊頓家族為國家公敵的決議。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每一個地方都在搶著瓜分任何與索萊頓家族有關的資產,捕殺這個家族的所有成員,連老人和嬰兒都在格殺之列。以各種名目分到大批金幣的議員仿佛比過節還要高興,而諾姆中將,或者說戰區長官公署分到的那一份據估算也有近四十萬金幣之巨,幾乎和新魔索布萊州兩年的賦稅相等。
不過,這筆巨款暫時對諾姆中將的困境毫無幫助,精靈軍的入侵迫在眉睫,這些錢已經來不及花出去變成戰爭所需要的東西。盡管諾姆中將一直都明白新耐色瑞爾的軍事實力相當有限,但當他真正著手備戰工作時,才深刻理解了自己接手的是究竟怎樣一副爛攤子。
長期以來的和平生活,使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軍備力量極度空虛,地方政府和議會用征稅來代替服兵役,所謂的20萬民兵,僅僅是存在于紙面上,用于對外宣傳的虛幻數字罷了。實際有多少兵力,恐怕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
即使是那些確實存在的民兵,其戰斗力也也要打上一個很大的問號,諾姆中將本來以為新魔索布萊州那支仿佛馬戲團的民兵已經相當誇張了,但仔細一核對其他州的情況,卻發現自己轄下已經算是做得非常出色了,有的州完全是將民兵組織辦成了老年軍事愛好者俱樂部和童子軍營,一個能打仗的都找不到。還有的地方征兵征到了歷史的深處,花名冊上大部分人員都得到墳墓里找,天曉得是哪個亡靈大法師每個月把他們召喚來領津貼的。
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民兵組織中,戰斗力最強的居然是唯一沒有海岸線,不必擔心外敵入侵的大湖州民兵。原因是多年來時常要同這里駐扎的新大陸軍團進行團體群毆這一有益于身心發展的傳統交流活動,在實踐中得到了磨練和成長……
而本來可以作為中堅力量的最後3000新大陸軍團殘部,卻因為莫爾•索萊頓的滲透工作,反而變成了必須提防的巨大威脅。為了將這支部隊繳械監禁,諾姆中將不得不放棄了抽調大湖州和新科米爾州民兵和警備隊的打算,還要從其他地方籌措兵員去增援他們彈壓正規軍,不然被這些敗類從背後捅上一刀,新魔索布萊州的軍民再怎麼勇敢,也沒辦法在兩面夾擊下守住防線。
兵員缺乏,武器供應同樣困難。由于海路封鎖,新耐色瑞爾的一切都只能靠自行生產,別的東西還好說,新耐色瑞爾的工農業都很發達。但魔法物品一下子陷入了嚴重的斷貨中,很多東西都已經是有價無市,甚至連為士兵配上最基本的治療藥水都成了奢望。為武器附魔也變成了少數軍官才有可能享受的特權。而沒有魔法的力量,要戰勝精靈軍就更加困難了。想到這里,諾姆中將不由得想起了襲擊自己的索萊頓家族衛隊里那二十多個已經死去的法師,要是他們能夠投靠自己,巨熊軍團也就不至于連一個戰斗法師小隊都湊不出來了……可惜的是,不僅僅是他們,就連新大陸軍團剩下的那批隨軍法師都因為忠誠問題而不能使用了,這無疑是進一步削弱了自己本來就很糟糕的魔法戰力。
“唉,誰來告訴我,該怎樣才能擊退敵人,怎樣才能守住城市?”諾姆中將無奈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對未來沒有一點頭緒。
“埃蒙還沒有到嗎?”他抬頭看看車窗外邊,依舊是風聲呼嘯,雪花紛飛。
在漫天的大雪背後,埃蒙港的朦朧黑影隱約可見。
(第二卷完)
PS︰下卷預告
“只要能夠取得勝利,又何必吝惜士兵的生命!”
精靈軍最大的入侵,殖民地最嚴峻的危機,空前強敵出現在海平面。且看整天要求軍事服從政治的外行領導,對部下信心全無的軍團長、只會紙上談兵的女牧師、智力有限的動物型副將以及一心想著拖著情人逃命的主角如何率領一支既缺士氣又缺裝備的老弱殘兵在冰天雪地中艱苦戰斗。敬請期待第三卷《寒風中的戰火》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一、郁悶的入侵者
刺骨的寒風在無痕之海的洋面上呼嘯,天空昏暗而陰沉,滔天巨浪洶湧起伏。冬天絕對不是什麼適合航海的季節,每年的十月之後,無痕之海北部的風向都會變幻無常。哪怕是最有經驗的船長,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將船只安全地駛回港灣。一般的海員更喜歡在平靜的港口城市,用賭博、喝酒打發無聊的時光,或者找些價錢便宜的姑娘解決一下自己的生理問題,而不是冒著船毀人亡的風險拼死出海。
但是在寒冷而危險的DR1990年冬天,一支龐大的艦隊卻在掙扎在驚濤駭浪的無痕之海上,艱難地向西行駛。每條船的桅桿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冰稜,北風挾裹著粗大的雪粒打在甲板上,結成了一層厚厚冰殼。
衣衫被海浪打濕的水手們哆嗦著在纜繩和風帆間穿梭,手腳都被凍得發青發紫。時不時有人在突如其來的大浪中失足滑倒,甚至慘叫著落入海中。但是船上的人同樣在為自己的生命全力拼搏,沒有誰還有多余的精神去救那些不幸的落水者。
十二月的無痕之海流冰密布,冰山起伏,加上善變的狂風和海流,本來就危機四伏。而這些船只顯然不是為在冰海之中航行建造的,四方形的大炮窗開得又寬又低,海浪甚至碎冰像瀑布似地直灌進來,時時刻刻都險象環生。在艦隊內部,船員之間、船只之間的配合也嚴重缺乏默契,各種事故一路上從來沒有斷過,從漏水到相撞再到船員叛變,航海者可能遇到的種種煩惱和危險,這支艦隊幾乎全都嘗試了一遍,到現在還沒有全軍覆沒,已經可以說是幸運女神泰摩拉(Tymora)顯靈了。
可是,盡管一路上都倒霉到了極點,這支多災多難的艦隊還是堅持著向遙遠的新大陸航行著,仿佛打不死的掃帚星一般,滿心期待著能將自己的霉運統統轉嫁到那塊陌生的土地上,以免辜負了厄運女神本莎芭(Beshaba)這麼多天來的眷顧。
為這些既幸運又不幸的航海者們祈禱吧。
*********
艦隊中最大的一艘戰艦“永聚島”號照例被征為旗艦,由于此戰的主帥是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Shevarash)的虔誠信徒,因此船帆上沒有畫上精靈王國的綠葉國徽,而是代之以薛佛拉斯教會斷箭與淚珠圖案的聖徽。戰艦的幾層橫桅上,到處都掛滿了因為各種原因被處死的水手和士兵。由于天氣寒冷,這些屍體完全沒有腐爛的跡象,依舊保持著臨死前最恐怖的表情,使這條被塗成通體漆黑的戰艦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全艦最豪華也面積最大的船長室里,一位穿著華麗將官服飾的精靈女將穩穩地端坐在寬大的藤椅上,透過敞開的艙門注視著甲板上來回奔走的人群。雖然船只在成排的巨浪間被拋起又落下,但她卻仿佛在船板上生了根一般,任憑大海波濤起伏,依舊紋絲不動。
她就是索非亞•利亞頓,薛佛拉斯教會最出名的暗殺者,精靈王國資歷最老的名將,被整個托瑞爾世界所憎恨的殘忍屠夫,指揮部下殺戮了3000萬生靈的超級鄶子手,被她的敵人和下屬稱為“羅絲再世”和“幽靈玫瑰”。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漫長的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曾經光滑如綢緞的肌膚已經變得仿佛干枯的樹皮,布滿了皺紋和疤痕。由于多年缺乏運動,曾經苗條的身材胖得完全成了啤酒桶,因為風濕病而彎曲變形的雙腿總是疼痛難忍,讓她無法長時間站立。一頭飄逸的金發現在掉得一根不剩,一只眼楮因為特庫姆塞酋長的利箭,已經永遠地留在了馬茲卡大陸。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活了500多歲,又老又丑,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老太婆罷了。
但是,在她僅存的那只綠眼楮中,卻完全看不出半點那種老人常有的慈祥,反而如同嗜血的猛獸般,充滿了殺意和厭惡。任何敢站在她面前的家伙都能感覺到滲入骨髓的涼意,仿佛是被獅子盯住的小白兔一般。
從艦隊起航到現在,全船的水手和士兵都盡可能地遠離這間住著恐怖怪物的艙室,只有被索非亞搖鈴召喚時,才無奈地硬著頭皮進去。隨著索非亞將逃亡的水手全部懸屍示眾,此類情況又進一步升級,已經發展到全船人員都在準備遺書了。
索非亞•利亞頓對部下的這些小動作毫不在意,她一生戎馬,經歷的兵變和刺殺數不勝數,同時也很清楚外界對自己的評價是什麼,甚至引以為榮——以一己之身承受全世界的怨恨,這是何等偉大的人物才能辦到的事啊!
不過,這位早已枯萎的“幽靈玫瑰”眼下的心情確實不太好,這當然同手下的竊竊私語無關,她也從來沒有指望這幫家伙對自己感恩戴德過。她所煩躁的是這次戰役本身,
“大本營的那幫混蛋,到現在這種時候還想著把我往死里整啊!”
自從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敗仗以來,軍中那幫原本就看不慣她長期佔據高位的毛頭小子立即落井下石,不顧她過去兩百多年里立下的累累功勛,將她就地免職不說,還以她“年事已高”為名“勸說”她離開首都回鄉下去養老,在足足一個大隊憲兵的“貼身保護”下過了二十多年,若不是薛佛拉斯教會明里暗里的支持和保護,天曉得那些將自己這個“老古董”恨之入骨的少壯派還會干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現在這幫頭腦發昏的小子們終于闖下了彌天大禍,沒有作半點準備,就貿貿然地同幾乎整個世界開戰。短短幾個月里,精靈軍要同時和耐色瑞爾帝國打,和塞爾共和國打,和哈魯阿王國打,和墜星海各獨立城邦打,和馬茲卡大陸的特庫姆塞大酋長打,還要鎮壓國內從來沒有平息過的叛亂,縱使再怎樣的強兵悍將,也要不堪重負了。
由于大本營完全不經過大腦的瘋狂部署,精靈軍在一條條戰線遍布世界的同時,也處處都兵力吃緊,處處都節節失利。軍方只會用虛假的捷報蒙騙國內民眾,等到實在瞞不住了,又大肆鼓吹報國,鼓吹奉獻,從來不肯想想自己犯了什麼錯誤,該擔什麼責任。
她索非亞•利亞頓的瘋狂和殘忍,只是對著薛佛拉斯殿下的敵人。而現在大本營的瘋狂和殘忍,卻是為了掩飾先前的錯誤,將本國的年輕人都送入無望的戰爭絞肉機中,並且根本沒有想過要為勝利作出任何努力,只是拆東牆補西牆罷了。
現在,各條戰線的失利都已經由挫折變成了大敗,精靈王國兩百多年的霸業到了危亡之秋。在教會和民間的巨大壓力下,大本營才勉強將她這員被軟禁多年的老將重新啟用。為了防止她掌握過多軍權,大本營沒有讓她前往戰事正酣的費倫大陸主戰場,也沒有讓她回到馬茲卡大陸向特庫姆塞一雪前恥,而是要她遠赴無關要緊的新耐色瑞爾殖民地,接手她那個沒用的遠房親戚伊德里爾•利亞頓留下來的爛攤子。
就算是這樣,大本營還是深恐索非亞在新大陸干出什麼奇跡來,日後不好趕她下台。表面上,精靈軍大本營很大方地交給了她200多艘各類船只和一萬多士兵,可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啊!
龐大的艦隊幾乎全部由在俘獲和扣留的敵方船艦組成,根本不適合遠航。水手也都是從墜星海沿岸的附屬國和佔領區強征過來的,忠誠心全無保障不說,還既不熟悉腳下的船只,也完全沒有在外海航行的經驗。一路上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艦隊到得了新耐色瑞爾算運氣,到不了新耐色瑞爾算正常。
交給她的上萬名士兵中,沒有一個出自于正規軍團,不是從各地抽調來的屯駐軍和附庸軍,就是在精靈軍戰俘營里被“感化”的俘虜兵。士兵的種族從矮人到獸人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幾個真正的純種精靈。
沒有可靠的軍隊,沒有準確的情報,沒有足夠的武器和輜重,想必大本營的那幫毛頭小子已經翹首以待,等著看她這老太婆在陌生的新耐色瑞爾吃盡苦頭,像上次對付特庫姆塞一樣兵敗而歸吧。至于是不是還有其他黑手也懷著同樣的想法,她已經懶得去猜度了,反正橫豎也差不多吧。
我索非亞•利亞頓,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你們這麼想看我的笑話,我偏偏要讓你們的願望統統落空,並且在戰場上奪回我失去的一切!
她大聲地冷笑起來。
外面,風雪正烈。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44 PM
本帖最後由 ak47ak46 於 2009-12-5 03:50 PM 編輯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二、可悲的守衛者(上)
“埃蒙港的冬天還真是冷呢。”
睡眼朦朧的煉金術士打著哈欠,摸索著拉開了臥室的厚重窗簾,發覺外面的窗台上已經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頭頂的屋檐上還有一串串的冰稜掛下來。之前被窗簾所阻擋的冷風潛過窗框和玻璃間的縫隙,鑽進他單薄的睡衣里,讓他打了個寒顫,不得不回頭抓起長袍披上。
床上的紅發美人似乎還不願意這麼早起床,皺著眉頭翻了個身,發出不悅的哼聲。菲里連忙重新拉上窗簾,只留下一條小縫,然後就著微弱的光線開始穿起了衣服。
“嗷嗷嗷嗷!”
一陣堪比破鑼的難聽嚎叫如同炸雷般在寧靜的冬日清晨響起,音量之大足以令死人從墓穴里跳起來,接下來還有幾十個同樣難聽的嚎叫聲先後響起,飽含著濃重的怨憤之情。附近被嚇醒的居民紛紛打開窗戶,用各種語言發出了怒罵,並且乒乒乓乓地把手邊的東西往街上亂丟。
菲里趕緊捂住耳朵,同時回頭看看床上,發現戀人正以非常不雅觀的姿勢連同被子一起滾落在地板上,頭靠在牆上,兩顆眼珠毫無焦距地亂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那頭死狗熊又在發春了?”女牧師一手摸著撞痛的屁股,一手揉著惺忪的雙眼,咕噥著說,語調中充滿了幽怨的起床氣。
“恩,估計維尼先生上次變身老鷹失敗的後遺癥還沒有全好吧。”
“真是的,明明放著人不當,偏要當熊也就罷了,怎麼沒去冬眠反倒學起公雞打鳴來了。再這樣下去非神經衰弱不可。”女牧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全然不顧身上一絲不掛,“不過也好,至少暫時可以省下買鬧鐘的錢了。”
菲里看著面前的雪白嬌軀,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抑制住再次撲上去的欲望,拉開房門就往外走,“我去食堂吃早飯了,要幫你帶一份上來嗎?”
“不用了,我過一會兒就下來。”
菲里走出自己在司令部里的寢室,深深呼吸了一下走廊上寒冷的空氣,在覺得清醒了許多的同時也感到了頭頂颼颼的涼意。他一摸光溜溜的頭皮,趕緊轉回房間里,摸出一頂黑色假發戴上。現在的他因為溫泉谷的戰斗又一次成了禿子,不但看起來丟臉,而且在滴水成冰的冬天分外難熬。
在假發上面又套上一頂皮帽子之後,菲里總算感覺夠暖和了,跟蕾妮打了個招呼便下了樓,踏著沒靴的積雪向幾十碼外的軍官食堂走去。
由于時間還早,食堂里空空蕩蕩,沒有幾個人影,菲里端著自己的一份食物找了個位子坐下,還沒來得及把東西往嘴里塞,就聽到了蕾妮洪亮的嗓音。
“怎麼只有餅干和咖啡?連面包都沒有了!”女牧師用勺子敲著盤子邊沿,憤怒地抗議著伙食的惡劣,“這是什麼破食堂啊!”
“很抱歉,昨天晚上沒有把窗關好,爐子都凍裂了,這咖啡還是用壁爐加熱的,您今天先將就一下吧。”胖胖的廚師無奈地搓著手,非常不好意思地說。
女牧師氣哼哼地瞪了廚師一眼,劈手把整壺咖啡奪過,不顧身後廚師的哀求,走到菲里邊上坐下,“我說小菲里啊,你呆得這是什麼狗屁地方啊,天天得聽狗熊打鳴不說,還要忍受這樣糟糕的飲食,我才呆了這幾天,就快要得厭食癥了。”
菲里咽下一口干硬的餅干,露出尷尬的笑容,“要不,中午我請你到外邊餐廳吃一頓?”
“那還用說!”蕾妮咕嚕咕嚕地灌下一大杯咖啡,又從壺里倒滿,“我是說什麼時候搬出去住!我們總不能老擠在這麼個小房間里吧,我的武器店的房子租期也已經到了,正好一記頭解決嘛。”
“可是埃蒙很快就有戰事發生,現在買房子是不是太冒險了?”
“我又沒說在埃蒙買,實際上,昨天我在新魔索布萊城有個朋友來找我,說是要搬家,想把老房子賣掉。他給出的價錢還算公道,而且敵人再怎麼樣也打不到地下城里吧。”
“……可是我的工作是在埃蒙港啊!而且你不是也兼了個高級參謀的職位嗎?小心被當成是臨陣脫逃啊!”
“哎呀,夏洛特不是一直堅持要退守新魔索布萊城嗎?反正總要走的,趁早作點準備有什麼不對?”
“……但是諾姆中將一直沒同意啊。”
食堂里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嗷嗷聲,打斷了小倆口的激烈討論。大德魯伊維尼先生表達對伙食不滿的方式簡單而直接,他一熊掌將廚師扇到了天花板上,然後把所有的餅干都嘩啦啦地倒進小格瑞娜的籃子里,隨手替多半得了腦震蕩的廚師施了個治療魔法,就慢吞吞地帶著小格瑞娜爬出食堂——後面來的軍官干脆連餅干都沒得啃了。
菲里和蕾妮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端起食物就走,以免被後面那些餓極了的家伙瓜分了自己的早飯,關于房子的討論也暫時告一段落。
*********
總督府豪華的會議室里充滿了火藥味,諾姆中將和澤娜議長仿佛斗雞眼一樣瞪著對方,其他人面面相噓,夾在兩位長官的怒氣間不知所措。
“不行,絕對不行,帝國歷史上還沒有一個未經交戰就放棄駐地的戰區長官,我也不想開這個先例!”諾姆中將的黑臉漲得通紅,不斷揮舞的雙手顯示出他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
“你必須為埃蒙港的10萬市民負責!你死在哪里我管不著,但別拖著這麼多人跟你一起完蛋!”澤娜議長也不甘示弱,指著諾姆中將的鼻子直罵。
“我才是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戰區長官!你想發號施令先等我死了再說!”
“是嗎?那麼就請你在死前多做點善事,下令全城疏散吧!”因為萊爾德總督之死,而順利補上了副戰區長官位子的澤娜議長完全沒有服從上級的意思,語調刻薄地說。
“可是,如果沒有志願市民協助組織城防,就憑巨熊軍團這麼點人怎麼守得住埃蒙?”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和薩頓少將都認為應該退守內陸。”卓爾女議長雙手一攤,回頭向夏洛特示意了一下,對部下沒有半點信心的軍團長立即點頭表示支持。
恨恨地瞪了“背叛”自己的夏洛特一眼,諾姆中將在思考了一陣後,依舊否決了女議長的意見,“如果我仍然只是新魔索布萊州的總督,或許我還會下令疏散退避,但是現在我的身份是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戰區長官,連敵人都沒有見到就貿然撤退的話,那還怎麼能把這個職位當下去?又怎麼能讓其它各州信服于我?”
“可是他們又怎麼對待新魔索布萊州的呢?”一提到其它各州,澤娜議長就氣不打一處來,“糧食、武器、兵員之類的什麼都不給。它們除了把一筆來不及買到東西的錢送過了過來,就什麼都拒絕提供了。可是打仗雖然要花掉不少金幣,但也不能直接用金幣當炮彈發射出去吧。”
“那是因為下了大雪,交通不便。另外它們的人員損失過大,又在組織緊急選舉,地方運作比較困難……”諾姆中將軟弱無力地替其它各州解釋,但說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哼,那都是借口,難道新魔索布萊州沒有議員死傷?沒有組織緊急選舉?現在還不是都搞完了。”澤娜議長把一只腳放到椅子上,態度十分囂張,“物資不好運,那為什麼連人員都不肯派過來?純粹是他們在內心里不承認你這個戰區長官罷了。”
諾姆中將有些郁悶地點點頭,由于原本同他已經商量好的各界頭面人物在溫泉谷里幾乎死了個精光,舊的書面或口頭協議也就不被這些大佬的繼承者們所承認,各州的地方勢力自然不會真正聽從自己的調遣。要同他們達成新的合作協議倒也不是辦不到,但那意味著又一番漫長而拖沓的討價還價,而他現在最缺乏的就是時間了。
中將嘆了口氣,回頭朝他最信任也是身邊唯一可用的將領發出詢問︰“夏洛特,你真的認為埃蒙港已經沒有辦法守住了嗎?即使是在這樣惡劣天氣的幫助下?”他伸手指指窗外又一次飄揚起來的雪花。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三、可悲的守衛者(下)
“閣下,如果壞天氣就能解決一切敵人,那就不需要軍隊的存在了。”夏洛特搖著頭說,“埃蒙港幾乎沒有任何防御工事,我們連如何布防都想不出來,又怎麼談得上御敵呢?”
“你的表姐不是讓戰略女神教會的牧師幫你做參謀,制訂出了好幾份布防方案嗎?”諾姆中將有些疑惑,“難道一份都用不上?”
“事實確實如此。”夏洛特掏出幾份裝訂精美的文件,將它們放到桌子上,“您看這份計劃,它建議在港口兩側的小山上建造炮台,以封鎖港灣。必要時可以用遠程火炮將冰層擊碎,使強行登陸的敵軍落入海水淹死。”
“……這不是很好嗎?按上面說的,把火炮部署在高處,可以讓射程大大增加,也能讓敵軍的艦炮夠不著我方炮兵陣地。”
“問題是天氣啊,天氣!現在這種溫度,山上的泥土凍得比石頭還硬,還下著這麼大的雪,以我軍的裝備水平,別說修炮台了,就是鋪一條能把大炮運上山的道路,都能讓所有施工人員在完工前凍死!我的手里可沒有魔法工兵隊!”
“……那麼這份怎麼樣?”諾姆中將捏捏鼻子,又翻出一份方案,“在敵人可能登陸的海灘設置大量偽裝掩體,安排狙擊手伏擊敵軍登陸部隊。我們的隊伍里不是有很多號稱百發百中的山區獵手嗎?讓他們去不是正好?”
“問題還是這該死的冬天!”夏洛特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像現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在這種沒有取暖條件的簡陋掩體里面只要兩個時辰就能把人活活凍死,而這份計劃要他們埋伏好幾天!我們有那麼多魔法暖爐嗎?”
“那就讓他們點火取暖……”話剛一出口,諾姆中將就感覺到了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夏洛特露出了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哭笑不得地說,“閣下,生火就會冒煙,除非我們能夠奢侈到每個掩體都安排一名魔法師,用幻象掩飾煙柱,否則就是給敵人的艦炮指示目標!”
“好吧,好吧,這份,這份都不行。”諾姆中將又翻了翻剩下的計劃書,感覺比前兩份更加不切實際,一直看到最後一份,才感覺有點靠譜,“這份你表姐寫的應該還可以吧,在城市內建造街壘,設置障礙,預備進行巷戰。我看可行性還不錯啊!”
“確實如此。”夏洛特點頭贊成,但隨即補充了一句,“可是我們要是這樣布防,前提就是要疏散全城居民啊!把敵人放進來打巷戰,也就是等于讓家園和敵人同歸于盡,怎麼能讓沒有戰斗力的市民留在戰場上呢?何況,除非有援兵能夠及時趕到,否則巷戰中防守的一方最終還是會失敗的,我們的援軍又在哪里?”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一定要我放棄埃蒙!”諾姆中將氣哼哼地把計劃書通通掃落到地板上,大聲咆哮起來,“出去,出去,你們這幫膽小鬼!就是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守住這里!你們通通都給我滾!”
“好的,閣下,我是該繼續去訓練那幫什麼都不懂的新兵了。”夏洛特同樣滿臉不高興地戴上帽子,轉身離開了會議室,“今天已經是12月15日,我們的時間所省無幾,還請閣下早作決斷!”
“我也是同樣的看法。”澤娜議長隨即起身。
“滾!”諾姆中將抓起茶杯就往外丟,從門外的走廊里傳來了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見會議已經開不下去,一直不出聲的菲里也只好和其他同僚一起離開總督府。實際上在他看來,夏洛特和諾姆中將都沒有什麼錯,只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
從軍事上看,埃蒙港實在無險可守。外面的厚厚浮冰固然是天然屏障,理論上絕對無法讓大軍通過,但是也因為按道理大軍無法通過,反而預判不出敵人會以何種方式、在何處地點上岸了,布防也就無處布起。
精靈軍大舉出兵新耐色瑞爾的消息,已經通過超遠程通訊向本土情報機構得到了證實。與其兩眼一抹黑地在城里等著挨打,倒不如索性放棄港口,只留少量兵力監視,將主力布置于城外。敵軍勢弱,就伺機反擊,敵軍勢強,則退守內陸。這和太平洋戰爭中,日軍守島部隊放棄灘頭陣地,在島嶼深處設置陣地同美軍決戰基本上是同一個道理。
諾姆中將則是從政治上考慮,因為溫泉谷的變故,眼下他的戰區長官位子還非常不穩,如果不在自己的駐地埃蒙港打上一仗,就根本沒辦法向各地的支持者交代。身為整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最高領導,總不能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夾著尾巴逃之夭夭吧。
但是如果選擇在埃蒙港決戰,那麼一旦失敗後很可能連退守內陸、保衛新魔索布萊城和廣闊腹地的力量都沒有了。巨熊軍團固然是諾姆中將的嫡系部隊,但同時也是新魔索布萊州的子弟兵,澤娜議長可不願意為了諾姆中將的威信就這麼損失掉。
“哎,誰都很為難啊。”菲里嘆息著走上依舊覆蓋著厚厚積雪的街道,猶豫了一下後沒有回警備司令部,而是去了郊外的新兵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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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初晴的練兵場上,一隊隊新兵正被教官用軍棍和皮鞭從暖和的營房里趕出來,無精打采地在操場上排列起方隊,伴隨著軍樂隊的演奏開始了因為天氣被延遲的例行早操。
“嗨,瑞克,今天怎麼樣?”菲里朝正在監督新兵做操的瑞克•托里尼打了個招呼,“夏洛特沒有來嗎?”瑞克•托里尼在養好了傷之後就正式加入了巨熊軍團,同時晉升為中校,現在已經和菲里混得很熟了,不過那副一板一眼的腔調依舊沒有多少改變。
瑞克回頭朝菲里看了看,又把臉轉了回去繼續注視操場上的新兵,“軍團長說他心情不好,和議長一起去喝酒了。”
“才上午就喝酒?”菲里驚訝地眨眨眼,不過看到眼前的這幫子新兵,他倒是有點理解夏洛特的心情了。
“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啊!”
由于各地的不配合,加上過去幾個月征戰的消耗,這幫新兵從外觀上看實在是慘不忍睹。因為倉庫里找不到頭盔,就臨時搶購了大批鍋子讓他們扣在頭上湊數。由于時間緊急,實在來不及制作軍服,只好讓他們穿著自家帶來的五花八門的衣服。看上去完全沒有軍隊的感覺不說,同時還帶來了無法從外觀上分辨官兵職位的難題,無奈之下又增添了規定︰軍官頭上戴銅鍋,士兵頭上戴鐵鍋……
相信任何自尊心強烈的將官看到這麼一幫手下,都會有股拿腦袋撞牆的沖動吧。也虧夏洛特這個新晉少將還能堅持這麼久,也真難為他了。
菲里在附近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大德魯伊維尼先生那龐大的身軀,于是又走回瑞克身邊,“瑞克,維尼也沒來嗎?”
“副軍團長一大早就帶著他的衛隊出去征兵了。”
“征兵?是征熊吧。”菲里頓時笑了起來。
瑞克那張一貫缺乏表情的撲克臉也露出了想笑又不不敢笑的表情,“多征些熊來也好,至少看起來比較有威懾力。”
維尼先生自從回到埃蒙港就一直精神不振,似乎有和他的熊小弟們一起進入冬眠期的跡象。為了不讓自己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缺席,大德魯伊想盡了種種辦法同冬眠這一本能戰斗,甚至想要將自己變成不會冬眠的老鷹。
可惜他當熊太久了,變形術明顯有些生疏,老鷹沒有變出來,反而把自己膨脹成了一頭兩層樓高的大公雞,回復原形後還落下了每天打鳴的壞毛病。冬眠的問題倒是隨之解決了,可憐他的熊小弟們卻被迫天天吃菲里配制出來的高效興奮劑,強忍著濃重的睡意陪著精神亢奮的大德魯伊跑到東跑到西,真是欺負這世界沒有勞動法,肆意虐待員工啊。
新耐色瑞爾地廣人稀,出了城市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山野嶺,動物資源相當豐富,也為大德魯伊的親衛隊提供了充足的兵源。這些日子只要天沒下雪,大德魯伊就提著一根足有三層樓高的大鐵棍,帶著大票熊小弟往城外野地里四處掃蕩,用棍子和魔法將一頭頭正在冬眠的狗熊從溫暖的洞穴里拖出來,然後綁回城里,用食物和熊掌“教育”他們“自願”成為大德魯伊的忠誠下屬,倒霉熊中隊的光榮一員。現在,這支特殊部隊的成員數量已經達到了兩百多,並且還在迅速增加中,讓巨熊軍團的名號變得越來越名副其實。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52 PM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四、裝甲熊?罐頭熊?
“嗷嗷——”
“嗷嗷嗷嗷——”
隨著一聲響亮的熊嚎,上百只狗熊忙不迭地扯著嗓子高呼起來,在給旁人造成嚴重的噪音污染的同時,也宣示著偉大的巨熊軍團副軍團長,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又一天的滿載而歸。
一頭毛色烏黑發亮的大黑熊行進在隊伍的最前列,背上綁了畫有帥氣白熊圖案的倒霉熊中隊隊旗,後面跟著幾十只身背大棒的健壯狗熊,它們是中隊的主要戰斗力,揮舞大棒的力氣和它們的飯量一樣驚人。
大德魯伊本人坐在一架特制的華麗轎子上,格瑞娜則騎著一匹溫馴的小馬跟在旁邊。由于密瑟能核的機關室實在又難拉又不好坐,回到埃蒙港後,維尼副軍團長就特地定做了一架附有大躺椅的鐵轎子作為代步工具,其主要構件還用高強度合金加固過,要不然還真的很難承擔他相當于十幾個普通人的體重。抬轎的自然還是他新收的熊小弟,不過大德魯伊本身就夠重的了,再加上鐵轎子的分量,即使有十六頭身寬體胖的大狗熊充當轎夫,依舊前進得奇慢無比。
實際上大多數的時候,維尼先生都因為無法忍受這種堪比烏龜的速度,而寧願選擇自己走路,只有在進城或出城時才跳上轎子向市民顯擺一下。現在這些狗熊親衛隊每次出去也都不把轎子抬著走了,而是隨便在城郊找個空房子一塞,自然會有盡職的警備隊員替它們看管,無須擔心被盜。
轎子後面是由十頭熊拖著的一輛大板車,上面放著大德魯伊專用的大鐵棍。此次外出所捉回來的俘虜就用鐵鏈子栓在板車後頭,一共六頭大熊、四頭小熊,大多被棒子揍得鼻青臉腫,正昏昏噩噩地被車子拖拽著前進,脖子被鐵項圈勒出一道道血痕,把毛都染紅了。讓人不由得聯想起罪惡的捕奴隊和可憐的外族奴隸,而大德魯伊自然就成了邪惡的大奴隸主。
隊伍的最後面是一小隊苦著臉的警備隊員,他們提心吊膽地看著這麼多頭野性未馴的危險性動物招搖過市,生恐它們一個狂性大發傷了沿路行人。但礙于維尼先生是他們名義上的頂頭上司,更主要的是礙于維尼先生能把龍丟著玩的恐怖怪力,是想管又不敢管,只能遠遠地吊在後頭監視。好在這些大家伙在比它們更加厲害的大德魯伊面前還算聽話,總算沒惹出什麼亂子來。不過如果讓它們在城里駐扎上一年,恐怕埃蒙港所有的警備隊員都要患上精神衰弱了。
這支奇妙的隊伍在全城市民的圍觀下,游行到了警備司令部對面的一處空庫房外面,這里現在是兩百多只狗熊的宿營地。就當轎子要被抬進去的時候,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卻阻止住了它們的腳步。
“嗨,維尼先生,您要的盔甲做好了,要不要看一下?”
正在轎子上翹著腿打瞌睡的大德魯伊立即睜開了眼楮,翻身下轎,邁著兩條粗腿朝庫房門外的一堆東西奔去。格瑞娜趕緊跟上,摸出一副大眼鏡朝他直晃。大德魯伊會意地低下頭,讓格瑞娜幫他戴上新配好的特大號近視眼楮,然後湊上前去,仔細研究起他讓參謀長負責打造的二百套適合狗熊體型的盔甲來。
不過透過近視眼鏡研究的結果讓大德魯伊有點納悶,眼前這不是一大堆啤酒桶嗎?怎麼成了盔甲呢?難道都放在桶里?想到這里,他便回過頭去,朝格瑞娜吼了兩嗓子。
“維尼先生說,請你把盔甲從桶里拿出來,不然他看不到。”格瑞娜聽完之後,迅速作出了翻譯。
“可是這就是盔甲了啊。”菲里搔著腦袋回答道,“您不試試嗎?”
聽了這樣出乎意料的回答,以為自己被耍的大德魯伊氣得揚起了熊掌,嚇得菲里一個勁地往後縮,同時拼命搖手,“別,別沖動啊,維尼先生,我可沒有在開玩笑,您叫一位部下試試就明白了,這可是防御力相當不錯的盔甲,絕對值得起您給的價!”
見菲里神情還算認真,大德魯伊放下了爪子,雖然小眼楮里依舊滿是怒色,但還是示意一頭狗熊上去試穿一下,如果不行再給眼前這個騙子一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騙偉大的維尼先生。
菲里立即讓身邊的幾個士兵合力抬起一只橡木制的酒桶,往這只熊的腦袋上套。大德魯伊這才發現酒桶的底部已經被完全挖空,頂部也被掏出一個大洞,正好讓狗熊的頭從桶里冒出來。桶的前方還挖了兩個小洞,作用自然是容納兩只前掌了。站在這頭熊面前看,就仿佛是大啤酒桶里長出了一對熊掌和一個熊腦袋,樣子說不出地滑稽。邊上許多還沒有散去的市民看到了,一個個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見部下變成了這麼個怪摸樣,大德魯伊在承認了這酒桶確實是一套盔甲的同時,也用憤怒的低吼聲表達了自己對產品質量的嚴重不滿。聽了格瑞娜的翻譯,生產廠家趕緊對認為自己利益受損的消費者進行了必要的解釋。
“維尼先生,我也實在是沒辦法啊。城里的鐵匠鋪都忙著加工火槍和長矛,實在抽不出空來。您一定要我在三天里做出二百套盔甲來,這就是累死我也辦不到啊!”菲里忙不迭地叫起苦來,“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但用起來絕對一流,不信您看。”
他舉起一個小錘子朝桶壁上輕輕一敲,居然響起了清脆的金屬踫撞聲,“您聽聽,和一般木頭的聲音不一樣吧。我可是在每套盔甲上都用了表面硬化魔法,甚至能夠在近距離上抵御鉛彈!”不過魔法的有效期只有一個月,他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不過到那時候,埃蒙港的仗早就應該打完了,絕對不會有誰還有這個閑工夫來研究酒桶的硬度問題。
大德魯伊聽完菲里的解釋,伸出一只熊掌用上三分力,在一個木桶頂上稍為拍了幾下,發現完全沒有出現裂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疑惑地撓起了頭頂的毛發,發出一陣嗷嗷的吼聲。
“維尼先生認為讓他的部下穿這樣的東西恐怕非常不利于行動。”格瑞娜在翻譯完大德魯伊的話之後又指指那頭正在做示範的狗熊,“在這麼狹小的空間里,根本沒辦法把腿提起來,你讓他們怎麼沖鋒呢?”
一個銀幣一套的超級便宜貨還這麼講究!菲里暗自腹誹,但卻完全不敢表露出來,“這個不必擔心。”他立即在臉上掛出了推銷員的招牌微笑,“比起用兩條腿跑步,我認為您的部下應當采用更加先進的滾動沖鋒法。”
“嗷?”
“具體地說,就是和您在馬戲團里經常表演的一樣。”菲里將一個空桶橫了過來,在地上推著滾來滾去,“將頭和四肢縮進去,一路滾著向前沖。。這樣不僅可以讓全身上下都處在盔甲的保護之中,而且速度比跑步快得多,即使子彈打在上面也能很容易地彈開,有一個專門的公式可以解釋這種現象……”
菲里成功地用一串數學和物理公式將數學不大靈光的大德魯伊繞得暈頭轉向,他用熊掌摸著腦門思索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都能辦得到的事,部下沒道理辦不到,也就釋然了。在對著菲里又吼了幾嗓子後,便搖搖晃晃地走進了營地。還在外面的狗熊紛紛跟上,一部分在格瑞娜的指揮下開始把木桶搬進去。
菲里見狀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和手下一起轉身離開。可是還沒走上幾步路,就發現格瑞娜跑了過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小袋子。
“維尼先生說,他又征集到一批部下,請你明天再送五十套盔甲來,這是買裝備的錢。”說完之後,她鞠了個躬又跑開了。
菲里打開錢袋一數,發現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十個銀幣。
“見鬼,又是一個銀幣一套,這點錢就是用紙糊一身出來都不夠啊!”他罵罵咧咧地將錢袋收進口袋,然後四下里張望起來。還算好,這回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非常合適的目標。
“征用軍需物資……橡木桶五十只……新耐色瑞爾戰區長官公署……”菲里摸出筆和墨水瓶,在一份蓋有戰區長官大印的空白公文上唰唰唰地寫了起來。全部寫完之後,他輕輕吹了一下紙面,然後就和幾名士兵一起走進了對面街道上的啤酒館。沒過多久,那里面就傳來了一陣陣憤怒的吵嚷聲,以及激烈的肢體踫撞聲。
為這家不幸的啤酒館老板默哀吧。
PS:以後早上更新怎麼樣?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五、糟糕透頂的新年假期
書評區好冷清,本周精華積了好多發不出去,還請大家不吝指教,多多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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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城里實在是越來越冷清了。”
缺乏熱度的冬日才剛剛消失在山脊下,埃蒙港的街道就已經安靜得仿佛午夜。一間間店鋪幾乎全都大門緊閉,甚至釘上了封條。道路上行人稀少,車輛全無。如果不是部分房屋里還有溫暖的橙黃色燈光透出,簡直讓人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座鬼城。
看到眼前的商業區竟然是這樣一副大蕭條的景象,本來打算給蕾妮帶些外賣食品的菲里只好搖著頭,把鼓鼓的錢袋塞回口袋里,兩手空空地走向自己在警備司令部的小窩。
隨著高層領導們無休止的爭吵和扯皮,日子也一天接著一天地被白白浪費,領導們從月初吵到了月底,下面的官吏和士兵也就無所事事地到了月底。不是他們沒有接到命令,而是他們接到了太多的命令。諾姆中將命令他們在海岸修築工事堅守;夏洛特要他們撤離城市在內陸修建新營地;澤娜議長則讓議會通過決議,要求全軍開拔到新魔索布萊城;大德魯伊只知道關心他的倒霉熊中隊,並致力于讓他們更加倒霉;菲里則是誰也不想得罪,干脆什麼都不管。只是時不時干擾一下正常訓練,叫些士兵來幫他做做私活而已。
多頭指揮一向是任何機關組織的大忌。一個單位有兩個上司就已經夠不幸的了,而巨熊軍團卻更加不幸地攤上了這麼一大堆,並且大多都嚴重缺乏領導素質。面對這種令出多門的大規模指揮紊亂,低級軍官和老兵最終采取了消極怠工的對策,誰的命令也不奉,全體自說自話地放起了長假。如果不是瑞克•托里尼在關鍵時刻承擔起了重任,帶著自己的衛隊闖進酒館和妓院,將自行解散的官兵一個個抓回新兵訓練營,進行統一集訓,整個軍團怕是就要這麼垮掉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盡職的瑞克也無法將三千素質低下的“半正規軍”和四千轉職為軍人不過大半個月的“非正規軍”在短時間內變成能夠攻城拔寨的一流強兵,按照夏洛特的說法就是,“最多期待他們到戰場上能比地精厲害一些”。這實在不能不令那些期盼軍隊能保護自己生命財產安全的人們感到憂心忡忡,前途黯淡。
雖然諾姆中將要求大家將精靈入侵的消息對外界保密,但是以新大陸議會成員那可笑的保密意識,中將還在回埃蒙港的路上,關于新戰爭的報道就已經上了各地報紙的頭條,甚至還有許多當事人的獨家專訪。而回到埃蒙港後,幾位領導和軍團官兵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更是令所有人心冷到了極點,于是從12月中旬開始,先是商店紛紛關門歇業,接著就是大批市民回鄉探親或準備搬家,再後來連工廠和作坊都開始了停業或遷移。整個城市的常住人口頓時急劇減少,到月底已經只剩下不到原來的一半了。即使是還留在城里的家伙,其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很大影響。菲里•泰勒現在已經找不到一家還在開業的餐廳了,只好在忍受司令部食堂糟糕伙食的同時,還要承受女友的埋怨甚至皮肉之苦。
一陣刺骨的寒風穿透了厚厚的大衣,讓菲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往左右張望了一下,積雪還沒有融化的街道空曠而寂靜,仿佛一切嘈雜的聲音都已經被皚皚白雪所吸收,或者更糟糕一點,根本就沒有什麼聲音被制造出來。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得聯想起前世看過的恐怖片,心跳隨即毫無道理地猛然加速,仿佛下一刻就會有恐怖的異形怪獸或電鋸殺人狂從陰暗的借角里冒出來,連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
“這城里不會有鬼的,這城里不會有鬼的。”菲里拼命安慰自己,同時加快了腳步。但毫無由來的恐懼卻越來越強烈,到後來,他干脆啟用了彈力靴,仿佛電影里的貓女一般,在十幾碼高的夜空中彈跳前進,終于在恐懼沖昏理智之前抵達了埃蒙港目前唯一熱鬧的地方——聚集了警備司令部、總督府和城內兵營等軍政機構的市心廣場。
今天,是DR1990年的最後一天,也是新年假期的最後一天
這個世界的歷法把一年分成12個月,每個月30天,10天為一周。而多出來的5天,則一般作為新年假期。休假期間,原本被關在新兵訓練營的士兵們全都趁機回到城里,打算好好放縱一下,卻失望地發現一切商業和娛樂場所都已經歇業。現在這些家伙只好聚集在市中心的廣場上,無所事事地喝酒、打牌或烤東西吃,打發這無聊的時光。
按說在這種大敵當前的關頭根本就不應該放假,不過在12月29日,諾姆中將終于迫于各方壓力,同意對全城進行疏散,但仍然堅持軍隊必須在埃蒙組織抵抗。一部分心存僥幸的市民見軍隊還在留守,而敵人卻全無蹤影,也就沒有離開,滿心希望這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此時再想要設置街壘工事,已經為時太晚,按照夏洛特的計劃,守軍應當在精靈軍登陸後,在海岸和市區設法阻滯敵軍兩到三天,然後退守郊外的正式防線,以回避敵人的海上優勢,將戰場移到對守軍相對有利的內陸來。
既然沒有堅守城市的打算,士兵們的任務就很輕松了。他們只要在發現精靈艦隊之後,用預先布置好的炸藥破壞冰層,然後在海邊象征性地打上兩槍放上兩炮,使得諾姆中將不必承擔不戰而逃的罪名就行了。不求輸贏的政治仗一向是最好打的,因此士兵們也沒有半點心理負擔,連續幾天在廣場上開起了篝火大會,一個個吃吃喝喝、吵吵鬧鬧,菲里隔著兩條街就聽到了他們煩人的嘈雜聲。
暮色之下,一堆堆黑呼呼的東西在廣場上滾來滾去,發出骨碌碌的聲響,不時令圍觀的士兵們發出陣陣笑聲。這是大德魯伊在訓練他的倒霉熊中隊。這些可憐的家伙被完全不理解勞逸結合的維尼副軍團長蠻橫地取消了新年假期,沒日沒夜地訓練著菲里胡謅的“滾動沖鋒法”。這種高難度的運動技術實在是有些超出了狗熊們的四肢協調能力,但在身為馬戲團台柱的大德魯伊以身作則之下,倒霉熊中隊不得不開始了倒霉到極點的地獄式滾滾樂訓練,吃夠了各種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頭。
俗話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句話放在狗熊身上似乎也能適用。短短二十天里,倒霉熊中隊全體成員都學會了游泳、滅火、打洞、攀岩、止血、包扎等一系列實用技能,並且掌握了驚人的平衡能力和運動能力。雖然時不時還有一些笨拙的家伙把木桶滾進火堆燒了熊毛,或者翻到河里在冰層下面和魚兒一起冬泳,以及撞塌了某些危樓後把自己埋進瓦礫堆,但總算是能夠發動一次象模象樣的“滾動式沖鋒”了。上百只熊罐頭滾動起來的聲勢煞是駭人,現在軍團里的士兵已經開下了盤口,賭哪只熊滾的距離最遠,速度最快,甚至還有一些自認為運動神經發達的家伙親自下場參與,結果大多滾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嘔吐著被人從桶里抬出來,叫人不能不佩服大德魯伊的親衛隊就是不一般。
當然,發掘潛力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在倒霉熊中隊訓練期間,不到三百只狗熊消耗掉了整個軍團一半的藥品儲備,附近所有神殿的牧師都被征用實施現場搶救,而訓練用的木桶型盔甲也重新訂做了兩次,導致超過五家啤酒館倒閉。倒霉熊中隊本身也非戰斗減員了四分之一……
不過這樣巨大的代價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將來他們如果能活著退役的話,一定會有很多馬戲團肯高薪聘請這批平衡感超強的動物演員,帝國政府的救生隊也願意用這些功能強大的復員軍熊來代替訓練困難的救生犬吧。
剛剛替還在努力翻滾的狗熊們考慮到戰後復員問題,菲里就因為咕咕叫的肚子不得不中斷了思索,轉身向司令部的食堂走去,同時苦著臉推測食堂今天會供應什麼樣的豬食。
出乎他的意料,食堂里黑燈瞎火的,一個人都沒有,連門都是鎖著的。難道晚飯時間已經結束,其他人都吃過了?
他掏出銀懷表,就著外面的火光粗略看了一下,發現因為冬天白晝短暫,現在的時間還很早。正當他對眼前的景象摸不著頭腦時,蕾妮的聲音突然在後方響起。
“喂,小菲里,食堂今天關門了,快上來吧。”
他一回頭,就看到蕾妮正站在寢室所在的二樓上,穿著一件白色圍裙,扎了白頭巾,正拿了個勺子朝自己直晃。
“到底怎麼了?你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菲里奇怪地問。
“因為伙食問題,維尼先生連續三天都把廚師扇到了天花板上。今天這家伙終于熬不下去,一聲沒吭就卷著行李溜了,所以晚飯得自己解決!”女牧師揚揚手里的長柄勺子,向菲里解釋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原來如此,菲里點了點頭,隨即走上了樓梯。剛進門,他就突然想到了什麼,“親愛的,你這身打扮,難道是打算親自下廚做晚飯?”
“那當然!”蕾妮頭也不回地隨口答道,“交往了這麼長時間,都沒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實在是一大遺憾,今天這頓就算是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對你的新年禮物更加期待了。”菲里笑了起來,在桌子邊坐下,一邊等待著飯菜上來,一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蕾妮的新裝束。
菲里的寢室里附有一個小廚房,但由于長期沒人使用,堆滿了雜物和灰塵。菲里還是單身漢的時候也一直沒去清理,吃飯都是去外面解決。
但現在那里面已經被打掃得干干淨淨,長久不用的器皿都擦得仿佛新買來一樣。小爐子里生了火,放上了鍋子,還架起了小烤架。女牧師一會兒忙到這邊,一會兒忙到那邊,在小小的空間里活動自如,這一身廚房打扮似乎也和她挺般配的。
看著蕾妮穿著圍裙在爐灶邊忙上忙下,感受著小廚房里傳出的陣陣熱氣,菲里嘴角的微笑漸漸消失了。他不由得聯想起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家人,想起了過去一家人晚餐時的溫馨。身處的房間仿佛變成了那個已經有所淡忘的家,眼前的蕾妮也仿佛幻化成了圍著圍裙為全家人張羅晚飯的母親。一股酸楚的味道在他的喉嚨深處來回湧動,連眼眶都有些濕潤的感覺,好象馬上就要流出眼淚來。
孤身一人漂泊在陌生的世界,那種孤獨和寂寞的滋味實在難以言表。好多個在噩夢突然驚醒的夜里,他想著過去,想著家人,整晚整晚地無法入睡。後來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失去歸宿的感覺漸漸開始麻木,但失去了家園的苦悶依舊纏繞在他心頭。直到他遇到了蕾妮……
“現在我又有家了,還有了這麼好的女朋友。”想到這里,他終于漸漸平靜下來,伸手擦去思念故鄉的苦澀淚水,嘴角又一次掛上了微笑。
不過,他很快就為自己的輕率想法而感到後悔了。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54 PM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六、假期結束意味著戰爭開始
“親愛的,啊——”
“……”
“我是要你張嘴,不是要你瞪眼楮,很難看的。”
“……”
“啊——你到底吃不吃啊?快張嘴!”
“不要,絕對不要!”菲里捂著嘴,拼命搖晃著腦袋,想要躲避蕾妮手中那只名為烤雞,貌似焦碳,實乃毒藥的詭異物體。女牧師想要按住他的腦袋硬塞進去,但卻只抓到一頂假發。光頭的煉金術士則一個箭步沖向門口,隨時準備在強權的壓迫下開始逃亡。
“我燒的東西就這麼難吃嗎?”見菲里完全不領會她今天的一番辛苦,蕾妮立即改變了作戰方式,嘟起嘴露出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向戀人撒起了嬌,“來嘛,只嘗一口就好。”
如果是那種為了替美女摘蓮花而不惜掉進水里淹死的“勇士”,這個時候就應該像日本武士給自己切腹那樣地從容吃下眼前的焦碳,順便誇獎一下美女的廚藝,然後在失去意識前給自己灌下一瓶催吐藥吧。
不過很顯然的,菲里絲毫沒有為照顧美女的面子而虐待自己腸胃的打算,他很嚴肅地作出了回復。
“這已經不是難吃不難吃,而是謀殺或者誤殺的問題了。親愛的,你還是自己先嘗一下吧,我會準備好治療藥水的。”
“撲哧!”蕾妮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將貌似焦碳的烤雞丟出窗外,“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體貼,一點也不懂得安慰一下人家的辛苦。”
“關系到自己生命健康安全的問題上,我可實在不敢作任何讓步。”菲里見凶器已經被消滅,這才松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走回桌邊坐下。
“既然你不肯吃烤雞,那麼來點炖牛肉怎麼樣?”見菲里回來,蕾妮又笑眯眯地端出兩個大鍋子,“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今天煮了好多呢,快趁熱吃點吧。”
菲里掀開一只鍋子的鍋蓋,謹慎地嗅了嗅味道,感覺似乎沒什麼不妥,仔細看看里面的肉塊,發現除了煮得有些過頭而呈現不正常的灰色之外,並沒有其它明顯的異常之處。不過鑒于剛才那只令人印象深刻的烤雞,他對自己吃下這鍋東西之後能否生還持嚴重懷疑態度,但看著蕾妮一副期待和興奮的樣子,又感覺缺乏足夠的理由推辭美人的好意。
正當他為此煩惱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卻掃過了外面的篝火。軍團里唯一的矮人中隊長巴姆和他的野豬騎兵們在司令部的大院里飲酒狂歡,注意到他們吃的是烤麥餅後,菲里頓時有了主意。
“我說蕾妮啊,”菲里突然露出了一副仁慈憐憫的神情,“你做了這麼多的炖肉,我們兩個人是怎麼也吃不完的,不如分一些給外面的巴姆他們吧。你看他們過年連肉都吃不上,火堆上烤的只有麥餅,實在是太可憐了。我們這些做上司的,有能力的時候也該關心關心下屬吧,你覺得怎樣?”
“恩,你說的也對,就分一些給他們吧。”
蕾妮不疑有他,爽快地答應了,菲里則在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同時替即將成為試驗白老鼠的巴姆默默祈禱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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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將一大鍋炖牛肉以“慰勞部下”的名義交給千恩萬謝的矮人們,回到樓上的菲里和蕾妮就聽到了一聲不祥的脆響,隨即巴姆那堪比九級魔法女妖之嚎恐怖叫聲幾乎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泰勒參謀長,您快去看看咱們隊長吧。這牛肉硬得可以割玻璃,隊長他想咬下一口肉來嘗嘗,結果把門牙都崩掉啦!”一個矮人剛剛擺脫了音波攻擊,捏了捏手里的牛肉,就扯著嗓子高喊起來,前面聽到聲音的士兵紛紛圍了上來,
“怎麼了?”
“有精靈刺客嗎?”
“他出血了,需不需要叫牧師?”
“……”
菲里一臉尷尬,而蕾妮則是面色鐵青,不過她還是準備了一個治療術,替倒霉的巴姆用上。原本面容扭曲的矮人中隊長總算稍微安穩了一點,掙扎著對給他帶來如此痛苦的罪魁禍首發出了憤怒的控訴。
“泰勒參謀長,你,你這是想謀殺部下嗎?”
“這個……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巴姆揀起崩斷的門牙,眼里湧出了淚花,“我的牙啊!長官,我想您一定會負起責任的吧!”
“好好,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專門制作一副高強度附魔假牙,並設置上自動清潔功能。”
“還要30桶麥酒!”
“沒問題,我給你40桶。”看到四周圍觀的士兵,菲里深知現在不是節約的時候,對這類“小小”的要求答應得非常快。
巴姆倒是滿意地閉上了嘴,但還有其他人不依不饒。
“長官,這炖肉是哪個混蛋做的?”一名矮人舉起手中的炖肉說,“這麼硬的肉非得在醋里泡上一兩個月不可,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的家伙也應該這麼泡泡才對。喂,誰砸我!”
女牧師氣哼哼地把一個雪球丟到那個矮人的腦袋上,然後“登登登”地跑上了樓。菲里無可奈何地苦笑著聳聳肩,眾人眼里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
從這一天起,“蕾妮的料理”在巨熊軍團的傳言里基本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畫上了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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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小菲里,我是不是真的沒用?”蕾妮眼淚汪汪,聲音里都帶著哭腔。
“沒事沒事,人總有不擅長的事嘛,以後別再燒飯就是了。別在意別在意。”
“哇——”蕾妮哭得更加響亮了。
對安慰心靈受創的女性這一艱巨工作完全不擅長的菲里一時間束手無策,他在房間里踱了一圈步,感覺肚子叫得越來越響,最終決定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解決問題。
“好歹我過去也會做一點菜。”他嘀咕著走進廚房,然後一下子傻眼了,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這個是爐子?居然是用木柴的,怎麼生火呢?”
“這烤架怎麼連手柄都是鐵的,搖起來豈不是要燙死?算了,烤肉里含有的致癌物質太多,還是用煮的吧。”
“咳、咳,怎麼會有多煙,遭了,煙囪被什麼堵住了!”菲里用一個強風術將滿廚房的煙霧從窗戶里趕出去,順便熄了火,然後發現湯上面飄著一層厚厚的灰。
“哦,天哪,又得重來!”他用手捂住額頭作暈厥狀,深深體會到了這個時代家庭主婦的艱辛,以及那個整天被斥責和挨熊掌的廚師是何等的淒慘。
“沒關系。我還有魔法……”菲里強打起精神,試圖用魔法火焰加熱鍋子,然而……
“啪!”鍋底被燒穿了個大洞,滾熱的湯汁飛濺起來,落到菲里的手和腳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是誰說用魔法烹飪很簡單的啊,下次我一定宰了他!”
……
等兩人好不容易吃上絕對談不上可口,但至少不必準備現場搶救的晚飯時,時間已經到了午夜,而原本干淨的廚房也仿佛成了火災現場。兩人默默無語,最後還是蕾妮首先打開了話匣子。
“那個,我說小菲里,以後我們是不是雇個女傭比較好。”
“恩,是啊,讓你整天操持家務實在太辛苦了,我們都是有工作的人嘛。”
“雖然飯菜不好,但我準備的酒應該沒問題。”蕾妮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精美的玻璃酒瓶,紅著臉遞給菲里,“這個就算是我的賠罪吧。”
“DR1980年的香檳?這可是相當不錯的新年禮物!”菲里微笑著用小刀撬開瓶口,木塞子像子彈一樣飛上了天花板。
“今天是DR1990年的最後一天了,為新的一年,干杯!”
“干杯!”
“希望明年這個時候還能和你一起喝酒……”菲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蕾妮溫熱的嘴唇堵住了,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今天就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了!”蕾妮將兩個酒杯再次倒滿,“再來一杯!”
“好的。”菲里剛把酒杯送到唇邊,一聲難聽之極的嚎叫卻讓他的手不由得一抖,玻璃酒杯落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大德魯伊什麼時候改成半夜打鳴了?”他咕噥著正要再找一只杯子,但燈塔上的大鐘卻瘋狂地響了起來,一聲聲沉悶的鐘聲讓他心頭一警,趕緊撲出窗外,就發現了海邊升起的一枚枚紅色報警煙花,以及瑞克•托里尼經過魔法擴音的命令聲!
“緊急集合!緊急集合!精靈艦隊來了,所有人準備戰斗!”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七、黑龍福爾摩斯
“來了,來了,大家趕緊準備!”一名水手將雞毛撢子往身後一丟,大聲呼喊起來。
“呼啦”一聲,原本擁擠在周圍的人群驚惶地一擁而散,騰出了好大一塊空間。
“啊嚏!”
隨著一聲巨大的噴嚏聲,一串火球和一股寒氣憑空出現,沖向甲板上預先豎立的鐵架子,上面串著的硬面包頓時分別變成了烤面包和凍面包。剛剛散開的人群很快又圍攏過來,有的水手拿著熱呼呼的烤面包歡呼著大塊朵頤,但也有不少倒霉鬼愣愣地看著自己變成冰塊的口糧,愁眉苦臉地用小刀剔起了上面的冰渣子。
“哪個小家伙又在撓我的鼻子?”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甲板上響起,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了599個年頭的黑龍福爾摩斯非常不情願地張開了他泛黃的眼楮,“喂,小鬼們,怎麼又勞動我老人家替你們烤面包啊?一點都不懂得尊敬長輩!”
一個正啃著面包夾鹹肉的士官趕緊放下食物,抹了抹嘴說道,“沒法子啊,老龍。這天氣這麼冷,風又這麼大,沒有熱飯吃可實在受不了。在海上生火有多危險你也清楚,看在大家都坐一條船的份上,就幫幫忙吧。”
“是啊是啊,請你多幫幫忙吧。”另一名士官也插了進來,手里還拿著凍成冰塊的硬面包,“不過,你打噴嚏怎麼老是一邊鼻孔噴火球,一邊鼻孔噴冰塊的。而且噴兩種東西的鼻孔位置還老是在變,弄得我們很難辦啊!有什麼變化規律嗎?”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老黑龍有點不悅,不過看到士官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也只好無力地嘆了口氣,“誰會留意自己打噴嚏的事啊!你們莫名其妙地把我叫起來,該不會真的就是要拿我當免費爐子用吧!說吧,有什麼事?”
“呃,果然瞞不過你。”士官把最後一點面包塞進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司令官大人讓你到旗艦去一趟,現在馬上出發。”
“現在?什麼事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別讓司令官等急了,老龍!”
“沒禮貌的小鬼……”福爾摩斯咕噥著,緩慢地將身軀挪動到船的邊緣,縱身一躍,然後毫無風度地一個倒載蔥扎了下去,在寒冷的海水里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
“天哪,翅膀都凍僵了。”福爾摩斯拼命在冰海中撲騰著,朝亮著紅色魔法燈的旗艦“永聚島”號游去。期間他多次試圖飛起來,卻發現自己衰老的軀體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他只好采用了更加適合老年人的水中前進法,奮力朝著目標發動了狗刨式沖刺,同時祈禱自己不要是第一頭淹死在海里的黑龍。
很幸運,雖然龍神們早已隕落,但幸運女神泰摩拉似乎還沒有放棄他。龍的生命力畢竟堅強,他終于在體力耗盡和全身凍僵之前抵達了目的地。
“老妖婆,天還沒亮就叫我,有什麼屁事啊?啊嚏!真是好冷,我的感冒好象更加嚴重了。啊嚏!”
好不容易被繩索吊上了旗艦甲板,又冷又困的福爾摩斯對著索非亞•利亞頓大聲抱怨著,還不停地打著噴嚏。似乎是由于在冰海中游泳消耗了太多體力,他鼻孔里噴出的火苗更加微弱了。許多水手用竹竿挑著濕衣服湊到他的鼻孔前面,希望能趁這個機會烘烘干。
索非亞看著眼前濕漉漉的老黑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的欲望。她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剛才艦隊已經抵達了新耐色瑞爾,我命令你飛過去偵察一下岸上的情況。”
“飛過去?這麼冷的天氣,我的翅膀都要凍壞了,實在沒這個能力啊!”福爾摩斯一臉困惑地說,“另外,現在還是晚上吧,我就是到了那邊又能看到什麼呢?”
“你們黑龍不是有黑暗視覺嗎?不然怎麼在幽暗地域過日子?”
“……這個,年紀大了,視力多多少少會有些下降吧。”福爾摩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索非亞布滿傷疤的老臉拉得更長了,簡直成了驢臉。如果是在過去,她早就將這頭目無上級而又毫無用處的老龍剝皮拆骨,做成龍肉燒烤了。但是現在……她必須對手頭唯一的空中戰力保持容忍。
福爾摩斯這頭老朽無用的黑龍是精靈軍DR1984年第三次遠征塞爾時的戰利品。他一孵出來,就由于嚴重的體格缺陷——估計是因為早產,個頭小得完全不象龍,並且智力低下——被失望的父母拋棄,幸虧一個商人獨具慧眼地發現了這頭迷你黑龍的娛樂價值,將他販運到卓爾精靈的城市充當寵物,然後又轉手到了地表人類的王國。他先後當過貴族的坐騎,王室的收藏,法師學院的活教具,最後成了馬戲團的演員。福爾摩斯這個稱呼也是在馬戲團里取的,據說曾經是一位有名的半精靈偵探的名字。
由于福爾摩斯的年紀越來越大,動作也日益笨拙,表演開始乏人問津。狠心的馬戲團長將他帶到塞爾,想賣給紅袍法師當實驗材料。結果因為龍皮質量太差,兼骨骼嚴重畸形,所有的紅袍法師都表示拒收,讓老黑龍逃過一劫。
不願意被剝皮拆骨的福爾摩斯在旅途中尋找機會逃了出去,卻不幸地遇上了一支潰敗的精靈軍,輕易被擒。那位打了敗仗的指揮官正發愁無法向上司交代,見抓到了福爾摩斯,頓時大喜過望,立即在作戰報告中將自己吹噓成生擒強悍黑龍的英雄,並將福爾摩斯作為重要戰利品送回永聚島。
被蒙在鼓里的王國政府高高興興地收下了福爾摩斯,才發現是這樣一個既不會魔法,也缺乏體力,飛都飛不太動,吐的龍息連土豆都烤不熟的老廢物,只好丟在皇家園林里任他自生自滅。一直到最近,精靈軍大本營那幫壞心眼的高官才把他想了起來,在干脆地拒絕了索非亞•利亞頓在此次出征中所要求的任何飛行船和綠龍的同時,順便將沒人要的福爾摩斯硬塞了過去,按他們的說法,“兩個老古董搭配在一起,實在是最好的廢物利用方法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天亮了再說。”索非亞強忍著剝了福爾摩斯的皮的沖動,淡淡地下了命令。
“回去?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實在游不動第二回了哇!老妖婆,要不讓我在你這里睡個覺再吃個早飯怎麼樣?我保證不會打呼嚕的!”
“滾!”
*********
後半夜的埃蒙港口區,突然聚集起了成片頭頂鐵鍋或頭盔的士兵,他們躲在用冰雪和泥沙臨時修築的工事後面,緊張地注視在海面上的點點燈火。高級官員則在嚴密保護下登上了這一地區最高的建築,已經熄滅了火焰的埃蒙港燈塔,用望遠鏡觀察敵情並指揮作戰。
“啊嚏!”
在四面漏風的燈塔頂層站了一個多時辰,菲里終于忍不住打起了噴嚏。由于臨行倉促,沒有戴好假發和皮帽,冷風不住地滑過光溜溜的頭皮從領口直灌進來,凍得他直打哆嗦。
要是有魔法暖爐烘一下手就好了,他幽幽地想,可惜他現有的唯一一只魔法暖爐現在正在蕾妮的懷里,看著她凍得發青的臉蛋,菲里實在不好意思將暖爐要回來,只好拼命搓著手,希望能讓自己暖和一點。
在得到敵軍來襲的消息後,夏洛特和澤娜議長留在了城里,率領兩千士兵疏散殘余民眾,並且轉運物資。因此守在港口的帝國軍只有五千,暫時由瑞克指揮,諾姆中將則親自督戰以示其盡職。
由于重炮和大部分的彈藥已經後撤到內陸的第二道防線,因此海岸守備部隊的遠程火力嚴重不足。當然,無論是誰也沒有指望這些頭頂鐵鍋的家伙能堅持多久,指揮官只是把這當作一次危險性比較大的訓練罷了。畢竟,只有見過血、聞過硝煙的軍人才算是真正的軍人。
而且,港口外的大片浮冰既影響了精靈軍的登陸速度,也讓他們無法將戰艦行駛到可以發揮艦炮火力的距離,這就大大增加了海邊這支雜牌軍的生存概率。
事實上,放棄埃蒙港還有另外一層考慮︰與其讓強大的敵人在海上晃悠,對任何一個防御空虛的港口城市發動襲擊,結果導致無法預料的後果。還不如讓他們佔領一座既不適合登陸也不適合防守的城市,然後用質量低下但數量龐大的民兵慢慢耗死他們——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而看得見的敵人總有辦法能夠對付。精靈軍佔領了埃蒙港,也意味著被釘死在了這座城市,失去了最重要的戰術靈活性,在新耐色瑞爾人眼里自然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不過,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是不能用常理和舊例來推斷的,而充斥著最多意外和變化的戰爭就更是如此。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56 PM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八、登陸前奏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在眾人的視野中,遠處的船艦也由一個個閃爍在黑暗中的亮點,慢慢開始顯出了朦朧的輪廓。
但是燈塔上的眾人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薄薄的水汽就在天地間迅速升起,很快就化作了一層如白絮般濃重的稠霧,將艦隊、港口和城市通通籠罩其中,也阻斷了交戰雙方的視線。
“早晨的霧氣還真是煩人啊。”諾姆中將收起望遠鏡,用絨布擦拭著鏡片,“有沒有什麼發現,比如敵人的數量什麼的。”
一眾官員紛紛搖頭,他們之中誰也沒有上過軍校,自然不可能懂得如何通過隱約的燈光來偵察敵軍數量。蕾妮雖然是戰略女神的牧師,不過她也只是在教會里看過一些軍事著作和戰爭小說,理論知識勉強還算豐富,但實際操作能力就近似于零了。
諾姆中將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在寒風中吐出了一團白氣,身為卓爾精靈,他天生就非常怕冷。雖然已經在長耳朵上裹了厚厚的棉布耳套,但是一夜的冷風吹下來,中將還是感到耳朵上的凍瘡有裂開的跡象,這讓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溫暖的房間里。
“泰勒參謀長,我們這些人里面就數你魔法水平最高了,有沒有什麼辦法偵察敵人的動向嗎?”
“這個……讓我想想……用驅散的話,霧氣的範圍太大;用預言的話,我沒有學過;用偵測的話,這距離又……”
“算了算了。”諾姆中將不耐煩地晃晃腦袋,將有點發麻的手湊到嘴邊呵了一口熱氣,然後向燈塔中央的旋梯走去,“既然沒什麼能做的,大家就先休息一下吧。”
已經凍了一夜的人們如蒙大赦,一窩蜂地鑽進通道。燈塔里空間非常狹小,除了旋梯就沒有什麼象樣的房間了。不過總督府的傭人已經在燈塔下的平台上搭好了大帳篷,還煮好了熱騰騰的紅茶。大家在燈塔頂上就聞到了茶香,到現在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菲里是最後一個下樓梯的,不知為什麼,他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盡管事先就不打算死守港口,也制訂好了撤退的方案,但他還是覺得有什麼沒有考慮到。可惜,具體要說是什麼地方有問題,他又實在想不出來
“唉,我畢竟不是什麼傳說中的不世英才,無需上軍校學習,一生下來就對戰爭無比精通啊!”菲里搓著手指,對著晨霧的另一邊注視了好久,確定不會有任何收獲後,才走了下去。剛到燈塔底層,就看見蕾妮端著兩只茶杯走了進來。
“小菲里,你怎麼到現在才下來?茶都要被搶光了!”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幫你帶過來了,快趁熱喝了吧!”
看著茶杯冒出的熱氣,菲里才感覺到身體似乎冷得都有些發硬了,他伸手想要接過熱茶,但僵硬發青的手指怎麼也握不住光滑的杯子。蕾妮心疼地看著菲里生了凍瘡的小手,將茶杯直接遞到了他的嘴邊,感受著溫暖的蒸氣緩緩拂過僵硬臉蛋的舒服感覺,菲里小心地喝下了溫熱的紅茶。
嘶~腦袋中想象著這樣的畫面……凍結的內髒被紅茶澆醒了,一股熱流舒展了四肢,菲里滿足的吁出一口氣,嘴里飄散起一股苦澀但是帶著濃郁芬芳的味道。
“這真是冬天最好喝的飲料了。”他感嘆說。
“那就再來一杯吧。”蕾妮將另外一只杯子也湊到菲里嘴邊,感覺已經暖和了些的菲里自己接過了杯子,並沒有馬上再喝,而是握著它,想讓雙手盡快完全恢復知覺。
“你不喝嗎?”見蕾妮拿著空杯子就要離開,菲里趕緊問道。
“我已經喝過了……”蕾妮的話還沒有說完,空氣中就毫無征兆地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呼嘯,菲里臉色一變,丟開杯子一個猛撲,就將蕾妮按倒在地。
“轟!”不大的爆炸聲在遠處響了起來,地面微微地震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菲里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但是由于霧氣也阻礙了聲音的傳播,他連爆炸的方向都無法分辨清楚。
“是走火了?還是敵人的炮擊?”
“那個……你是不是先從我身上下來,別人都看著呢。”蕾妮紅著臉捏了他一把。
菲里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和蕾妮正趴在燈塔底層的門口,對面就是眾人喝茶休息的大帳篷。因為剛才的炮聲,里面的人都已經跑了出來,一雙雙眼楮都直直地盯著自己,其中幾個臉上還露出了曖昧的神色。
饒是菲里的臉皮再怎麼厚,面對這樣的注目禮也是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他燦燦地笑了笑,雙手在地上一撐站立起來,搔著頭發想說些什麼應應景。
“咻——咻——”
又一陣淒厲的炮彈破空聲猛然響起,菲里立刻非常敏捷地再次往下一撲,將剛剛坐起來的蕾妮用力推倒。
“親愛的,看來我還得在你身上再趴一會兒了。”
*********
DR1991年的第一天里,埃蒙港的天氣顯得非常詭異。晚上還狂風大作,到了白天卻變得一絲風也沒有,讓人覺得非常氣悶。而鋪天蓋地的濃霧更加令人感覺呼吸不暢,並且久久沒有消散的意思。港口和船上的人都只能呆在那里干瞪眼,想要打起來也不知該怎麼行動。
白茫茫的霧氣之中,按捺不住的精靈軍首先用艦炮對陸地進行了漫無目的的轟擊,而守衛港口的炮兵也對著想象中敵人的方位,用為數不多的火炮進行了胡亂還擊。雙方就像隔著馬路的兩個瞎子在互相拋擲石塊,基本上沒有能夠擊中目標的,但卻能給人以極大的心理壓力,加上濃霧嚴重影響了長官對部隊的指揮和控制,這對素質低下的守軍實在是一大考驗。
鑒于“新兵怕炮”的傳統經驗,所有軍官都被諾姆中將打發出了溫暖的指揮部,下放到各個防御地段巡視督戰,菲里和蕾妮也在分派之列。臨行前,菲里摘下了自己的精確傳送戒指,將它塞進了蕾妮手里。
“這是……”注視著手中昂貴的藍寶石秘銀戒指,女牧師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小菲里,雖然我收到這東西是非常高興啦,但是現在說這種事情,是不是有些不是時候……”她俊朗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聲音也因為心情過于激動而越來越小,最後變得幾不可聞,遺憾的是,正滿心憂慮的菲里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枚戒指里儲存了一個精確傳送術,坐標已經改到了新魔索布萊城的城門附近。”他神情鄭重地說,“啟動口令是‘我是一只大笨熊’,它只能使用一次,千萬要記住了!”
“為什麼……”蕾妮的臉上浮現出混合著失望和驚訝的復雜表情,剛想說些什麼,菲里就舉手示意,將她的話堵在了嘴邊。
“別問我為什麼,這事情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對今天這仗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聲地說,“對于這次戰斗會不會有麻煩我並不關心,也無能為力。但是我不希望你在戰場上出什麼問題,遇到危險千萬別猶豫,記住,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你是要我逃跑嗎?”女牧師也恢復了冷靜,向菲里質問,但語氣顯然不怎麼強硬。
“這不是屬于你的戰爭!”菲里將一只手用力按上了蕾妮的肩膀,“你只是因為我的關系掛了個參謀的名頭而已,從來沒有正式的從軍記錄,也沒有得到過正規軍餃,完全沒有留在這里的義務。我知道你認為逃跑很可恥,但是這一仗決策得有多麼愚蠢你又不是不清楚,還是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一下吧。”
“可是你把戒指給了我,那你自己怎麼辦?我記得你只做了一個。”
“這東西抵得上一件鎖子甲!”菲里掀開自己的大衣,拍了拍里面的粉紅色長袍,“另外我還多多少少有一些小玩意,打起來保命問題不大,可是你有什麼?”他略帶歉意地說,“這麼長時間了,我竟然一直沒有替你做一套好的防具,實在很抱歉。只要你能夠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蕾妮還是有些猶豫,但菲里已經等不及了,因為他們走得太慢,不幸被諾姆中將注意到了,現在他正向自己這邊過來!他一把拉過蕾妮的腦袋,將嘴湊在她耳邊急促地說︰
“聽著,你就是臨陣脫逃,因為不是軍人也不可能被怎樣治罪,但是我這個正牌中校要是丟下部隊自己逃跑,那就是死罪了!到時候誰來罩我?”
明白自己實在沒有多少戰斗力的女牧師最終屈服了,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到新魔索布萊城和我會合!”
“一定!”見戀人已經戴上戒指,菲里頓時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丟下了這句話就轉身奔向自己負責的防區,很快便消失在了濃霧之中。蕾妮將中指上的戒指湊到眼前觀察了很久,仿佛要將里面的每一絲紋路都記在心里,一直到中將前來催促,這才嘆了口氣,小跑著離開了。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九、出人意料的戰術
由于風力的缺乏,DR1991年的第一場霧一直持續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漸漸消散。但是太陽依舊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面,死活不肯露面,天地間呈現出一片令人感到陰郁的灰色,怎麼看都不太吉利。
在濃霧散去後,一上午炮擊的成果終于顯露在了所有人眼前。精靈艦隊打得最遠的一發炮彈落點離海岸還有將近20碼的距離,而守軍的那幾門小炮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一發炮彈也沒有命中,但是巨熊軍團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損失。這從幾個空蕩蕩的掩體和地上亂丟的銅鍋和鐵鍋就可以看出來。
菲里無奈地揀了一只尺寸比較小的銅鍋扣在頭上,然後清點了一下他那支獨立大隊的人數,滿意地發現還有至少四分之三的士兵沒有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晨霧中。他稍微說了些鼓勵的話,然後下令讓餓了半天的士兵開飯。他自己則拉上部下中唯一有點航海經驗的矮人巴姆,找了小土坡觀察敵情,結果很讓人驚訝。
“兩艘四桅巨艦,九艘三桅船,剩下的全是雙桅和單桅小船!”菲里目瞪口呆地望著對面的敵人,“這麼點船怎麼塞得下一萬陸軍,精靈士兵的待遇什麼時候降低到販奴船的水準之下了?”
“長官,我更奇怪的是,他們到底怎麼用單桅船跨過3000里的無痕之海?”當過幾年水手的巴姆咕噥著,“這樣的小船最多只能到內河或者近海轉轉,到深海就已經簡直是拿性命來開玩笑了,更何況還要跨越大洋……”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就算是有幸運女神保佑,船上的糧食和淡水也不夠啊!”
菲里聳聳肩,意思是他也不曉得。不過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一定要思考具體的緣由只會把自己弄瘋。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這支艦隊將會如何通過寬達兩里,而且處處裂縫的海冰,向港口發動進攻。而自己這邊又能抵擋多久。
估計精靈艦隊也發現了火炮射程不足,在霧散去之後反而停止了炮擊。在陰冷而沉悶的天空下,雙方都朝著對方干瞪眼,卻沒有任何的行動。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直到港口的守軍已經有些不耐煩地安排士兵輪流休息之後,遠處的戰艦才突然有了動靜,一部分水手用小艇登上幾塊比較完整的冰面,跑東跑西地不知道在干什麼。從岸上望過去,仿佛是白糖堆中爬來爬去的小螞蟻一樣。
“他們似乎打算登陸了。”岸上的所有人都作出了這樣的判斷,並且命令士兵回到各自的崗位,菲里自然也不例外。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令他和其他軍官全部目瞪口呆,一時間差點大腦當機。
“咻——咻——”
隨著幾枚信號彈從最大一艘戰艦上升起,幾艘大帆船的一側船板都轟然碎裂,紛紛揚揚地落入水中,露出了黑洞洞的內部結構,一個個大木筏隨即被從里面通過剛炸開的破口推了出來。然而令人驚異的是,這些木筏並不是落到了海面上,而是懸浮在距離海面1-2碼的低空中。接下來,一批批全副武裝的士兵就通過狹窄的跳板,先後從船上來到了木筏上,後面還有人用滑輪和吊索將大包小包的物資搬運過去,緊張地準備著沖灘作戰。
而那些雙桅和單桅的小船簡直成了木制的變形金剛,在一陣難聽之極的吱嘎聲中扭曲解體,飛散的木屑中,一塊塊飄浮著的木板紛紛顯露出來,從形狀來推測都是直接用各層甲板改造的。船員們已經將物資和武器轉全都移到了這些簡易浮空筏子上,仿佛一群正準備做早操的幼兒園小朋友,努力地想要排列出整齊的隊形。這部分筏子看上去人員載的不多,貨物佔了絕大部分位置,似乎是用于後續運輸,而不是第一波登陸的。
這還是風帆時代的海上登陸嗎?根本就是美軍的“大黃蜂”兩棲登陸艦和LCAC氣墊登陸艇啊!菲里看得直翻白眼,同時心中祈禱敵人千萬不要都是海豹突擊隊那樣的狠角色,也不要有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這樣的大殺器,不然今天真的是要玩完了。
眼前這類能飛行的大木板制作起來非常簡單,價錢也不算太貴。但是它飛行高度低,速度有限,使用壽命又短,一般只能維持懸浮五到六個時辰,被普遍認為缺乏實用價值。而其巨大的體積又不便于攜帶,加上平衡力差,稍有風浪就會傾覆。因此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誰想到過用它來登陸的,實在是不好用又不好帶啊。
想不到索非亞•利亞頓竟有如此魄力,把自己的船拆掉來搭登陸艇!要是這次登陸不太順利,不用敵人的炮火將己方擊潰。只要時間稍微拖得一長,簡易浮空筏到了使用時間,精靈這邊全軍上下恐怕就只有跳海自殺一條路可走了。不愧是“幽靈玫瑰”,作戰方式實在是夠瘋狂,對部下也實在夠殘忍,同時也讓人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很會挑選時機。這位橫行四方,屠殺千萬生靈的老牌鄶子手果然不是泛泛之輩,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快起風啊,這該死的天氣!”每一個對眼前奇怪筏子有所了解的軍官都暗自咒罵,並且焦急地向各自信奉的神明祈禱起來,連額頭都在寒風中沁出了汗珠。但是估計是因為平時太不虔誠,諸天神靈都沒有半點反應,海上依舊一絲風也沒有。在這種最有利的海況下,精靈軍不慌不忙地展開了轉運,整隊和編組的工作。幾千雙充滿惡意的眼楮在岸邊眼巴巴地望向平靜的大海,期盼著這些粗笨脆弱的家伙在下一刻被海浪打翻,但是現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們失望。
不願意等待下去的炮兵們冒著炸膛的危險,給僅有的幾門小口徑火炮裝上了雙倍的發射藥,企圖干擾敵人的行動,結果除了在冰面上鑿出一串窟窿外一無所獲。在瑞克的強烈要求下,諾姆中將勉強答應停止炮擊,將希望寄托在冰面上預先布置的爆炸物上。
由于沒有受到任何有效干擾,精靈軍的準備工作進行得非常迅速。隨著天空中再次出現的紅色信號彈,一頭黑龍扇著翅膀從最大的那艘戰艦上騰空而起,以非常之慢的速度向港口飛去,似乎是在等待後面的浮空筏。而草草排好緊密隊列的浮空筏也仿佛一群卿卿呱呱的鴨子似的,在黑龍的引導下亂哄哄地向港口及其兩側的淺灘撲去。五千多訓練不整,裝備不精的帝國軍士兵正膽戰心驚趴在海邊的簡陋掩體里,緊張地注視著它們的靠近。
第一波企圖搶灘登陸的浮空筏足足有兩百多只,雖然它們制作粗糙,形狀怪異,速度其實也一點不算快。但是當這麼多飛行物體迫近港口的時候,還是讓缺乏膽略的守軍士兵們感到了一種森嚴逼人的氣勢,一股精神上的震駭,以及一種凝重而沉悶的壓力。仿佛自己是握著木棍和草叉的造反農夫,正面對著貴族騎士閃亮的鎧甲和長槍一般。光是那種無形的威懾力就足以讓人感到自己的無力和渺小了。
不過,埃蒙港的守衛者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起爆!”
瑞克將指揮刀向下一劈,傳訊法師立即發出了信號。幾百團紅色的火球在寬廣的冰面上轟然騰起,伴隨著鋒利的碎冰,劈頭蓋腦地砍入了登陸部隊混亂的陣形。這些排列得過于緊密的木筏如同疾風中的秋葉,在爆炸聲中顫抖,掉落,最後壓碎了冰層,帶著上面的人和貨物消失在了冰冷的大海之中。但是這樣倒霉的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木筏還是沖過了爆炸區,繼續朝海灘撲來。不過,這些勇敢的突擊者很快陷入了迷茫之中。
爆炸聲剛一響起,原本慢吞吞沖在最前頭的黑龍就立即以極為敏捷的動作一個急轉身,用比進攻時快得多的速度往回逃竄,任憑背上的龍騎士怎麼高聲怒罵和用鞭子抽打也無濟于事。被丟下的浮空筏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有的繼續前進,有的猶豫著停了下來,還有的想要跟著黑龍一起撤退。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失去了指揮的筏子之間互相踫撞、翻倒,造成的損失比剛才炸藥的爆破還要嚴重。
港口的火炮也適時地響了起來,開花彈和鏈彈接二連三地朝著糾纏在一起的浮空筏砸去,演奏起不太協調卻殺氣騰騰的戰爭交響樂。雖說這些炮兵的準頭實在不怎麼樣,但這麼大一片不會移動的目標,只要不是閉著眼楮胡來,就無論如何也不會打歪了。而筏子由于無法承受火炮的後坐力,因此根本沒有裝備遠程武器,只能一邊倒地挨打。
幾只堅持朝海岸沖鋒的筏子幸運地突破了炮火覆蓋範圍,狠狠地扎進了雪地里。但由于沒有後援跟進,這些勇敢者馬上就遭到超過自身數量20倍的守軍輪番圍攻。等岸上的守軍驚喜地發現敵人只是同自己一樣的人類時,槍炮聲就響得更起勁了。
由于指揮的紊亂,精靈軍的初次登陸遭到了慘重的損失。在旗艦的發出了撤退信號之後,剩下的一百多只筏子就象摸了紅燙煤塊的貓兒一般縮了回去,退到炮火不能觸及的浮冰邊緣。而守軍在用一陣基本沒有打中的炮火追尾歡送之余,也紛紛發出了喜悅的歡呼,不過明顯有些喜悅過頭了。
缺乏紀律觀念的士兵一個個興奮地沖出掩體,搖晃著手里的火槍和長矛對著逃跑的敵人又叫又跳,借以發洩自己先前的恐懼和壓抑。少數頭腦清醒的軍官急得滿頭大汗也彈壓不住,而大多數戴著銅鍋的新人干脆和部下一起歡呼雀躍起來,以掩飾內心同樣存在的緊張與惶恐。
一片嘈雜聲中,菲里看著四處亂叫亂跑的部下,只能無奈地苦笑。由于他的本職是在司令部,嚴格來說是整天在做私活掙錢,對名義上歸自己管轄的這支獨立大隊關心得很少,完全談不上什麼威信,想要管束住他們就更加不可能了。幸好幾個主要軍官就在附近互相自吹自擂,菲里便把他們一個個拉了過來,吩咐他們把士兵趕回掩體去。
“長官,我們不是已經贏了嗎?”資歷最老的巴姆張開他那張漏風嘴,有些疑惑地說,“大家高興一下也很正常,沒必要看得這麼緊吧。”
“這次的成功只是偶然,如果這麼多筏子一起上,我們是絕對頂不住的。”菲里摸摸已經凍得發青的光頭皮,向滿臉興奮的巴姆潑起了冷水,“冰上埋的炸藥現在已經用掉了,敵人的先鋒也不會次次臨陣脫逃,下一波攻擊我們這麼些人本來就很難堅持住,怎麼可以再任憑士兵松懈胡來?”
“那我們還要堅持多久?”另一名軍官插嘴說,“上面通知過什麼時候撤退了嗎?”
剛才還吹牛吹得這麼興奮,好象自己天下無敵似的,現在又迫不及待地要逃跑了,真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菲里不由得翻翻白眼,但還是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敷衍道,“不會太久的,大家再堅持一陣,順便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一下,指揮部一有命令我們就走。”
就是不曉得到時候還能不能把命令傳送過來,他回頭看看浮冰邊緣正在整隊的敵人,又暗中檢查了一下新做的隱身斗篷,心中這才安穩了不少,轉身鑽回自己的掩體去了。
作者:
ak47ak46
時間:
2009-12-5 03:58 PM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十、奇妙的聯想
今天早上七點半突然停電,剛剛才恢復,現在補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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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嗷嗚!”
“ !啪!”
“嗷嗚!”
“夠了,別再裝模作樣地給我鬼叫了!”索非亞將蘸過海水的鞭子隨手一丟,一屁股癱倒在躺椅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名年輕的勤務兵趕忙跑了過來,替她輕輕捶腿。
正趴在甲板上,四肢都被繩索牢牢縛住的黑龍福爾摩斯趕緊回過頭來,從眼楮里擠出幾滴淚水,“哦,千萬別這麼說,偉大的,尊敬的,無所不能的元帥大人,小的實在是對剛才犯下的錯誤感到痛心疾首,並進行了深刻的自我總結和認真反省,從中領會到了寶貴的經驗和教訓,在將來的工作中做進一步的實踐……”
“得了吧。”索非亞活動了一下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酸軟的雙手,在感嘆了一番身手大不如前之後,對自己唯一的空中兵力發出了新的指令,“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馬上給我再次進攻,對敵方陣地進行轟炸。這次就你一個!衛兵,給他綁炸彈!”
“偉大的,尊敬的,無所不能的元帥大人,小的非常樂意聽從您的號令,為王國的偉大征服事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是……”福爾摩斯揚了揚他那對已經耷拉下來,外形有點扭曲的翅膀,然後表情非常痛苦地叫了幾聲,“噢噢噢,我的翅膀好象被您的鞭子打得脫臼了,可能還伴隨著粉碎性骨折和各種內傷。當然,我絕對不是貪生怕死,只要讓我小小地休養一陣子,只要到明天,我保證沖在頭一個,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用不了到明天,到了晚上這里的大多數人都得喂魚!”
索非亞打斷了他的話,揀起鞭子就往福爾摩斯的頭上砸,正好卡進了福爾摩斯還在喋喋不休的嘴里,頓時嗆得老黑龍一陣咳嗽,噴出了許多小火球和冰塊,在甲板上燒出不少黑斑。
“還有,不要再裝可憐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翅膀是天生畸形!”
年邁的女元帥抬起軍靴,對準老黑龍的跨下狠命一踢,一串雞蛋大小的淚珠子立即從福爾摩斯泛黃的老眼里直噴出來。
這個時候,退回浮冰邊緣的筏子大軍已經再次集結完畢,索非亞也沒有心思再鞭打福爾摩斯了,反正隔著龍皮也起不到多少效果,她站了起來,一揮手道,“將這個知錯不改的懶東西捆起來丟到海里去浸一浸,想必冰冷的海水能讓他清醒一點。我們出發!”
“不要啊,元帥大人,咳,咳,您就行行好,咳……”老黑龍頓時慌了神,但是卡在喉嚨里的鞭子讓他越急就越說不出話來,咿咿呀呀地亂叫了幾聲後,已經走到跳板上的索非亞終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停了下來,轉身對正在搬動黑龍的水手下了新的命令。
“對了,扔到海里的時候,別忘記把鐵錨掛在他脖子上!”
“遵命。”
“咳,咳,饒命啊……”
*********
“全體隱蔽!”
軍官們還沒有踢著新兵的屁股把他們趕進掩體里,精靈軍新一波的登陸攻擊又開始了。這下子不需要驅趕,士兵們也都各自跑了回去。只是行動的準確性稍微有點偏差。一部分掩體里擠了幾倍的人手,另一些掩體則空空蕩蕩。不過無論他們的表現有多糟糕,軍官們都無心理會,他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逼近的浮空筏群上。
這一回,入侵者沒有讓不中用的黑龍打頭陣,而是直接把浮空筏放在了最前面。雖然已經沒有了預設的炸藥,火炮也遠遠不夠封鎖海面。但是各種小型手雷已經發到了擲彈兵的手中,火槍兵也裝好了子彈,隨時可以放排槍。在菲里這邊,由于他的雜牌獨立大隊里缺乏臂力強的家伙,就將手雷交給半身人投石手,讓他們用投石索發射出去。
這一次,精靈軍沒留多少預備隊,大約300只奇形怪狀的浮空筏隨著信號彈的升起,一窩蜂地向岸邊撲來。它們最初前進得相當緩慢,一邊飛行還要一邊努力地編成一個鋒矢陣。但是等到它們到達剛剛發生爆炸的區域時,沖刺的速度就很快提高了不少。
戰斗也在這個距離上又一次打響。
“開火!”
“開火!”
隨著指揮官們紛紛高聲喝令,炮兵開始發射開花彈,手雷和鉛彈也斷斷續續地從各個掩體內射向正在逼近的浮空筏。這樣凌亂的攻擊不求能擊中敵人,只要能夠通過爆炸的氣浪和飛濺的碎冰破壞筏子脆弱的平衡就可以達到目標了。
由于距離還比較遠,第一輪的攻擊效果不大。但憑借剛剛擊退敵人所帶來的士氣,掩體里的士兵居然有勇氣和筏子上的入侵者互相對射,一部分膽子特別大的還給火槍上了刺刀,打算在筏子登陸之後肉搏。
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手雷和炮彈的威力開始發揮出來。一艘接一艘浮空筏在鋪天蓋地的打擊下顫抖、傾斜、墜落。即使是線膛槍對射,掩體里的守軍也比毫無遮擋的木筏上的進攻者要佔便宜得多。不過,這次精靈軍也有了新的對策。
“咻——”“咻——”
跳動的火花在導火索上飛濺,尖利的破空聲在幾乎所有的浮空筏上先後響起,一枚枚屁股上冒著白煙的火箭從簡易的導軌上直沖出去,朝著岸邊飛來。脆弱的浮空筏難以承受火炮的後坐力,但沒有後坐力的火箭則沒有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這些小東西幾乎布滿了整個天空,向海岸的整道防線襲來。
“他們拿這些沒用的火箭干什麼?”望著在天上縱橫交錯的白色尾跡,菲里感到有些奇怪。這個時代的軍用火箭雖然也是用火藥動力推進,但是外殼一般都用紙制,體型也做不到很大,無論威力還是射程都無法與另一個世界的“喀秋沙”火箭炮相比。加上又沒有炮彈的初速,動能有限,充其量也就是個大號的煙花罷了。這種火箭在海上的艦船接舷戰中還能拿來縱縱火什麼的,用在陸戰上就沒有多少威力了,即使直接命中人體,只要那個倒霉鬼不是正好在裸奔,那一般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掩體里的士兵大多也清楚這些小東西威力不怎麼樣,除了把腦袋上的頭盔或鍋子戴得更緊了些,又將身子往積雪里滾了滾,依舊繼續用沒什麼準頭的排槍還擊。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些火箭打著旋一頭扎進了雪地里,沒有爆裂開來,而是哧哧地冒出了黃綠色和白色的煙霧,還有一股淡淡的仿佛橡膠燃燒的臭味。由于火箭的數量實在太多,海灘和港口處處濃煙四起,嚴重的地方已經整個籠罩在了煙霧中,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掩體里的士兵們起先對此不在意,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全都楞住了。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見過菲里的金屬球魔法炸彈,知道那里面能冒出可怕的臭雲術甚至死雲術,眼前似曾相識的景象,立即勾起了他們心中奇妙的聯想,並且其可信度在短時間內茁壯成長起來,瞬間頂破了他們非常有限的職業道德。
如果這是一支決心死守的頑強軍隊,或許還會堅持戰斗下去,至少也會先考慮一下對策。可惜在開戰之前巨熊軍團就時刻準備著撤退,戰斗的欲望實在是非常之薄弱。相當多的人沒有怎麼注意正在逼近的敵人,反倒是時刻關注著指揮部的撤退信號,深恐自己走得太晚吃虧。突然冒出的詭異煙霧,令他們認為已經找到了離開防線的借口,可以不必再堅持下去了。先是幾個膽小的老兵帶了頭,然後大群的知情或不知情的新兵紛紛跟上,一個個都捂著鼻子和眼楮沖出掩體,頭也不回地往後方拔腳飛奔,還高喊著各種動搖士氣的口號。
菲里監督的區域比較偏僻,沒有挨上多少火箭。但在其他防區潰兵的帶動下,一向松松垮垮的獨立大隊反而是最早全體崩潰的部隊,缺乏紀律和勇氣的官兵們迅速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吶喊著用仿佛短跑運動員沖刺的速度開始了大逃亡。雖然不時有人被不知是敵方還是己方的流彈命中,但依舊不肯停下來,仿佛全身上下的勇氣都在一瞬間被抽干了似的。
這是毒氣戰?菲里心中在驚訝之余也感到難以置信,他可是清楚地知道金屬球魔法炸彈的成本有多高昂。即使是成本價,要制造可以覆蓋綿延數里的海灘的巨大煙幕,所消耗的金錢也足以收買巨熊軍團的全體官兵了,這可和藍河上的幾條船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而且,眼前的煙霧在噴出後就在空氣中緩緩上升並且消散,而真正的臭雲比空氣重,應該停留在原位,加上感覺不到多少濃重的臭味……
“快回來,那只是普通的煙霧彈,你們這幫地精養的懦夫!”發現情況已經失去控制的軍官一個個跺腳怒罵,甚至沖進潰兵拉扯扭打,但沒有任何效果。雖然許多士兵也發現了真相,但被裹挾進了潰逃的人群後就身不由己了,而且一般人在逃跑這件事情上都比正面迎戰敵人勇敢N倍。即使是一開始沒有逃跑的士兵,見跑了這麼多人,也不由自主地膽怯起來,認為再不走自己就實在太吃虧。這種心理上的不平衡終于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整條防線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垮了
同戰爭史上無數荒唐但真實的例子一樣,因為奇妙的聯想而陷入恐懼和崩潰的士兵是不講什麼道理的。他們固執地將一切解釋當作欺騙自己送死的謊言,用槍托打翻阻撓自己的軍官,用腳掌踩著不幸的滑倒者,亂烘烘地往各個方向奔跑。火槍,大炮,彈藥甚至軍裝丟得滿地都是,而他們所躲避的敵人還全都在慢騰騰的浮空筏上,一個也沒有登陸!
“這就是低素質軍隊啊!”
望著漫山遍野的逃兵,菲里終于明白了原本心中的不安代表了什麼。他回頭看看離海灘還有十幾碼的浮空筏,又鑽回掩體里摘下頭上的銅鍋,替自己披上了隱身斗篷。
“這次戰斗已經結束,接下來就該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啦!”
第三卷 寒風中的戰火 十一、舊地
“這幫耐色瑞爾人在搞什麼鬼?”一艘位置比較靠後的浮空筏上,索非亞正滿臉迷惑地看著海灘上狼狽奔逃的士兵,“就是想搞什麼圈套,也不用弄得這麼難看吧!”
周圍的軍官依舊一片沉默,只是用畏懼的眼神望著自己的上司,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瞟一下前方的戰局。一里多外正在沖刺的浮空筏也放慢了速度,似乎有些躑躅不前。
在大本營的打擊報復下,索非亞昔日的舊部早已退役的退役,戰死的戰死,現在她身邊的都是一幫得罪了上司被排擠出來送死的倒霉鬼,基本上屬于要門路沒門路、要本事沒本事的應聲蟲那一類,在她面前完全不敢亂說亂動。至于對索非亞的疑問發表自己的看法……你嫌自己命太長嗎,沒聽說過這位上司最喜歡整治多嘴多舌的下屬了?
幾個世紀以來,索非亞•利亞頓這個名字就一直同“屠殺”、“瘋狂”、“殘暴”這些絕對不會讓人有任何正面想法的字眼聯系在一起,並且隨著政敵的妖魔化宣傳手段越來越誇張,連深淵里的惡魔領主和她一比都簡直成了純潔的小學生,這其中既有不少事實和真相,同時也證明了精靈王國宣傳機器的強大。
這些從殖民地強征來的二等公民基本上從小就聽著關于“幽靈玫瑰”、“羅絲再世”的恐怖傳說長大,對現在的上司除了恐懼還是恐懼。這讓索非亞在指揮和決策時絕對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反對者通常傾向于用行動來說明問題,都直接發動叛亂了——也讓她的幕僚班子的實際功能無限接近于零,現在一切戰略策劃、戰術部署甚至物資、兵員的配置都要她親自動手安排,這讓老元帥在整天感慨這是“一個人的戰爭”的同時,原本就不佳的健康更是往下跌了兩個台階,看來領導人威信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見沒人應聲,索非亞也有些意興闌珊。她現在已經對這幫子如同木偶一般的下屬完全絕望了,只要他們能夠正確地抄寫和傳遞命令,她暫時也沒有那個精神把這些廢物拖去喂鯊魚。她隨意地打了一個手勢,一名薛佛拉斯教會派給她的親兵立即架起發射器,向空中射出一發紅色信號彈,督促同樣因為眼前奇異景象而心生猶豫的官兵繼續沖刺。
“反正不過是大本營塞給我的一群廢物,拿去當肉盾探探路也是好的。”上司的自言自語令周圍的軍官感覺一陣惡寒,紛紛低下頭研究起腳下木板的紋理,積極向一種名叫鴕鳥的動物靠攏。
索非亞和她的部下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對手是被她用來擾亂視線的煙幕彈嚇退的。
索非亞•利亞頓雖然是一代名將,但長期的軟禁和滿身的病痛已經嚴重削弱了她的領導水平和判斷力。對眼前的怪現象,她只是延續了過去一貫的風格,用士兵的性命去探探路而已。
非常幸運的是,走了幾十年背運的她這回終于下對了賭注。精靈軍追著守軍的屁股沖進了一片混亂的城市,並且迅速在港口的燈塔上升起了綠葉旗。唯一的遺憾就是巨熊軍團的士兵實在太精通長跑的技巧,攻入城市的突擊隊連最後一股潰兵都沒有追趕上。
不管怎麼說,埃蒙港的登陸行動到底還是成功了。但是精靈軍的幸運,對于另外一方而言通常意味著不幸。
*********
“這里是哪里?我好象是第二次經過這個地方了。哎,為什麼過去沒想到和蕾妮一起出來搞搞踏青,野炊什麼的,弄得現在都迷路了。”菲里站在一棵似曾相識的枯樹下,雙目無神地喃喃自語。
“長官,您等等我啊。”巴姆拖著一雙小短腿,連滾帶爬地跟在後面。菲里原本不想理他,但考慮到這已經是身邊的最後一個下屬兼潛在肉盾,還是停下了腳步。
“你真的是矮人嗎?怎麼手腳笨成這樣?而且力氣這麼差,連走個山路都弄成這樣!你平時在礦洞里干得都是些什麼呀!”見巴姆的衣服在短短幾個時辰里已經被樹枝撕成了一條一條,連臉上都掛了花,而且嘴里的粗氣喘得跟鼓風機似的,把胡子都吹了起來。菲里非常奇怪他平時是怎麼探礦打鐵的。
“這個……我也算是知識分子,平時主要工作就是坐坐辦公室啦。”巴姆摸著已經變成鳥窩的頭發,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你一開始怎麼說認識路的?現在我們到哪兒啦?你這糊塗蟲!”
“長官,其實我是帶了一份地圖的,不過似乎有點和這邊對不上號。”巴姆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卷軸。
菲里劈手搶過巴姆手中的卷軸,啟動昏暗視覺開始仔細察看。地圖本身倒是做得相當精美,居然用的是昂貴的羊皮紙,各種圖標也畫得很有立體感,簡直堪稱藝術品。不過它的繪制水平就很成問題了。除了少數幾個城鎮外,大部分區域都用各種怪物來填補空白,而且海岸線的形狀嚴重失調,不少地名也同他知道的對不上號。菲里翻來覆去鼓搗了半天,也沒能從中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直到他注意到地圖右下角的簽名,才恍然大悟。
“DR1790年10月,帝國臨時測繪員格林姆•銅須制作。”
媽的,原來是200年前的老古董啊!你當這是美軍戰機轟炸中國大使館嗎?菲里卷起地圖往巴姆腦袋上一丟,“這是誰給你的舊貨,完全是誤導人嘛!”
“這是我從家里帶來的啊。”巴姆搔了搔他長長的胡子,“還是我老爸自己親手測繪的,他堅持說絕對不會有錯,我想他也不會害我的。現在看來,恐怕是他測量的時候麥酒有點喝多了……”
菲里無語,矮人的壽命一般有400歲……長壽命種族的時間觀念就是和人類不一樣啊。
“既然地圖派不上用場,那辨別方向總是會的吧。”菲里指指天上正在散開的雲層,“巴姆,你不是在船上當過水手嗎。現在月亮和星星都出來了,你看看我們走的方向對不對?”
“可是長官,”巴姆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我在船上當的是廚師啊,看星星認方向的事情您難道不會嗎?”
“我到底是攤到了些什麼下屬啊!”菲里雙手抱頭,感到一陣眩暈,“根本就是一點用場都沒有啊!”
*********
埃蒙港四周的地形基本上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小峽谷,谷口對著大海,埃蒙就建造在這個位置。如果沿著峽谷底部的大路往內陸走,最終就會抵達新魔索布萊城的地表入口,這也是戰前巨熊軍團預定的撤退路線。
但是由于負責的防區太過偏僻,在菲里來得及往回跑之前,港口和城市就被守軍非常配合地“和平移交”到了精靈軍手上。如果不想穿過被敵人佔據的城市,強行去闖被封鎖的大路的話,就只好想辦法從周圍的山里迂回到新魔索布萊城了。
遺憾的是,這個時代不怎麼流行野外旅游,菲里雖然在城里住了很久,但是一次都沒到郊外去玩過。幸好他從一個酒窖里拖出了想在臨走前撈一筆的巴姆,在這個自稱熟悉地形的矮人指點下,兩人就這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踏上了前往新魔索布萊城的旅途。
在黑夜里于陌生的山林間穿行,通常都伴隨著極高的迷路發生幾率。如果再加上一個帶著舊地圖的所謂向導,那真是想不迷路都難了。這是菲里在陌生的山野間轉悠了一夜後得出的結論。他連彈力靴都用上了好幾次,跑的路也應當不下十幾里了,居然沒有遭遇到一個類似人工建築物的東西。從防線上潰逃下來的士兵倒是遇到了幾股,還大多是他的獨立大隊里的人,不過這對解決他眼下的困境毫無幫助,因為這些家伙也都是外地人或者本地的路癡,同樣陷入了迷路的困境中。好在這天氣野獸多半都冬眠了,總算才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等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菲里部下的數量已經由一個人增加到了一百人左右,但還是沒有任何走出這片荒山的跡象。不過他總算發現了一條河,沿著河走通常都能找到有人居住的村莊,這是幾個士兵從探險小說上看來的,菲里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不過整條河凍得嚴嚴實實,分辨不出哪邊是上游,哪邊又會通向可能有敵人存在的海邊。
菲里思考了半天,決定先走走看再說,實在不行再換個方向。畢竟這里是比較安全的本土。他讓一個據說賭運最好的士兵從地上揀了個樹枝,對著空中一拋,然後根據著枝頭落地的位置,一面念著幸運女神保佑,一面一步一滑地沿著結了冰的河灘前進。
不過,他的霉運似乎足以把其他人的好運都給抵消了。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8 10:32 PM
十二、撿到一隻龍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菲失望地發現自己這些殘兵敗將正站在一片白花花的冰層邊緣。身後是落滿了積雪的森林,麵前則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往南看去,還隱約可以看見埃蒙港的燈塔,以及城市冒出的黑煙——這是占領軍在肆意妄為。
身邊的這些士兵也都垂頭喪氣,滿身都是一路不停地摔跤所留下的淤青。回頭看看如同溜冰場一樣光滑的河麵,眼神中都有些畏縮。不過菲還是打了個返回的手勢,然後帶頭向來路走去。把眾人想要休息的話堵在了肚子。
本來這種情況應當做個簡易雪橇或者滑雪板什麼的,但是這幫子人都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北地土著居民,結果一路上硬是連爬帶滾地闖了過來,吃足了苦頭,大多數人連手腳都磨破了。
遺憾的是,他們現在不得不吃上更多的苦頭,往回重走上一次。而且為了避免被敵人注意,還不能生火取暖。這個悲慘的消息令每一個人都非常之沮喪,但在可能存在的精靈搜索隊的威脅下,他們還是滿心不情願地在菲的示意下掉頭回轉,準備再次踏上艱難的旅途。
不過,他們的黴運似乎還沒有到此結束。
“嘩啦!”
河麵平滑的冰層毫無徵兆地突然碎裂開來,方圓數十碼的冰麵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縫。幾個士兵一不留神就跌了進去,好在大多數人都待在靠近岸邊的地方,三竄兩竄就逃出了險境,順便還取出繩索打算把掉進冰縫的倒黴鬼拖出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令他們一下子炸鍋了。
“怪物啊!”
一個造型奇特,貌似生物的東西頂穿了冰層,渾身濕漉漉地在剛剛形成的大窟窿一沉一浮。這個東西大約有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兩三倍那麼大,渾身被冰塊和鐵鏈包裹,還沾上了許多淤泥、樹枝和垃圾,從外觀上完全看不出是什麼來。
頂穿冰層後,這怪物就沒有繼續作出任何反應,隻是懸浮在冰水之中。眾人先是被嚇的各自躲進了樹林,然後見沒有發生什麼危險,又慢慢聚攏起來,小聲地議論起這個怪物。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士兵還用火槍對準怪物發射了一枚鉛彈,雖然在冰塊和鐵鏈上被彈開了,但卻引發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阿嚏!”
一聲響亮的噴嚏伴隨著火球和冰塊從怪物的鼻孔噴薄而出,幾個身上著火的士兵嚇得在雪地亂滾,總算除了燒壞一些衣服之外沒有什麼大礙。菲趕緊給自己施了幾個防禦法術,然後示意士兵全都退到樹林,遠遠地觀察怪物的舉動。
隨著一陣劈啪啦的聲音,怪獸拚命甩動起髒得不能再髒的身體,像洗過澡的貓咪一樣努力讓身上的各種東西飛出老遠。士兵們藏身的樹林雖然距離怪物還有三十多碼,但依舊紛紛再次中招,被混合著垃圾的冰雪打得抱頭鼠竄。不過就在他們因恐懼而自發潰散前夕,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差點讓所有人撲倒。
“救命啊!看在老天爺的份上,誰來拉我一把?”
*********
“怪獸先生,您說您是一條龍?可是您怎麼打扮得像是地獄鏈魔啊?”用浮空術懸在怪獸的上方,菲有些奇怪地打量著眼前纏繞著鐵鏈的黑色生物,很快便露出了想笑又不願意笑出來的表情。
“沒禮貌的小家夥,請叫我尊敬的……阿嚏!咳、咳、阿嚏!”怪獸憤怒地扭動起身子,卻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往冰水又沉下去一大截,一口海水咽進喉嚨,嗆得它鼻涕、眼淚、火球和冰塊齊飛,菲趕緊拉開距離,免得自己沾上。
“……閣下的名字起得還真奇怪。”
“好了好了,別拿我開玩笑了,快點幫我一把,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凍死了。”見周圍的冰層有合攏的跡象,怪獸也焦慮起來,話也帶上了哭腔,倒是不怎麼咳嗽了,“索非亞那個老妖婆想害死我,你們這些耐色瑞爾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快拉我上去啊!”
“索非亞?你是從精靈軍那邊過來的?”在反複確認眼前的大家夥沒有什麼威脅性之後,菲才將一個套繩拋到怪獸身上,然後示意士兵們用力把它拉上來。
“喂喂,別勒我的脖子啊,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您先忍一忍吧,我會叫他們拉得輕一點,盡量不要弄斷的。”
“你說弄斷什麼……啊!”
這家夥看上去體型龐大,分量倒不怎麼重,十幾個人在岸邊像拔河一樣用力往外一拖,怪獸就從水被拉到了冰上,但馬上又再次壓碎冰麵掉進水。如此重複了幾回,終於在它被繩子勒死或者被冰水嗆死之前,讓這家夥來到了布滿積雪的河灘上。幾個矮人工兵舉起錘子和鑿子,將怪獸身上的鐵鏈砸開。
“咳、咳、阿嚏!”
剛一鬆開繩子和鎖鏈,怪獸就又開始從鼻孔和嘴巴亂噴火球和冰塊,非常之忘恩負義地濺了矮人工兵們滿頭滿臉。幸好這家夥在冰水泡得時間長了,連打起噴嚏來都沒了什麼力氣,輕輕一拍火焰就熄滅了。士兵們拉住鐵鏈的一端用力往外一拽,黑色的怪獸就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了,越來越微型化的火球和冰塊劃著長長的拋物線,在離心力的作用下甩向遠方。到後來連迷你版的火球和冰塊都吐不出來了,
等這個黑色的大家夥終於頹然倒下,安靜地趴在河灘上之後,菲才從樹林鑽出來,遠遠地繞著正往地上吐酸水的它轉了一圈,對其在減肥方麵的努力程度大為驚訝。
“怪獸先生,看來精靈軍給你的待遇很差啊,一定是被克扣掉了不少夥食費吧。”
“請叫我尊敬的黑龍福爾摩斯先生!”黑色的怪獸雖然看起來非常虛弱,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似的,但一提起姓名問題就來了精神,硬是站了起來。不過由於沒有辨明方向,加上動作幅度過大,它很不幸地一頭撞到了一棵鬆樹的樹幹上,立即眼冒金星地轟然倒地。
原來昨天精靈軍第一次就是騎著這玩意打的頭陣,那不輸還真是沒天理了!不過它真的是黑龍嗎?菲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家夥:瘦骨嶙峋,滿身傷疤,許多部位生了白色的皮蘚,被鐵鏈磨破的地方還慢慢地滲著血。高大的身軀傴僂著,似乎還有些左右不對稱。臉上坑坑窪窪的,泛黃的小眼睛下麵長著一對類似豬鼻子的大鼻孔,要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盡管如此,從它的大致外型上看,還是和巨龍有那麼點聯係,這讓菲頓時來了精神。
自從某位幸運的盜賊幹掉生病中的巨龍一夜爆富後,龍這種生物就跟巨額經驗值與鑽石大禮包劃上了等號,雖然眼前的家夥模樣淒慘了點,多半是不會有什麼寶藏了,不過龍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大金礦哪!
龍血、龍骨、龍牙等都是極珍貴的魔法材料,而龍鱗和龍皮則可以製作最好的防具。上次那幾條最低級的綠龍的屍體就讓菲賺了一大筆,眼前的家夥自稱是更加高級的黑龍,應該能賣上個更加好的價錢吧。
“怪獸先生,哦,不,是福爾摩斯先生,您說您是黑龍,可是我怎麼看不到您的鱗片呢?另外,您今年貴庚?”
“唉,我在海上不幸得了皮膚病,掉得差不多了。”渾然不知自己即將被剝皮拆骨的福爾摩斯歎息著說,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黃板牙,“我今年599歲,哦,不對,應該到600歲了,能給我點熱湯喝嗎?要是有什麼吃的就更好了。該死的老妖婆從昨天起就沒給我吃什麼東西,還把我浸在水凍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我運氣好逃了出來,恐怕早就被折磨死了!”
冬天得皮膚病?騙鬼去吧!看這家夥的窩囊象,想必是被貪財的水手偷偷揭掉了。菲撇撇嘴,從空間戒指倒 出一些幹糧丟進福爾摩斯嘴,又詢問了他幾個問題,終於咀嚼上食物的黑龍好象一個嘮叨的老頭子一樣不僅有問必答,還自由發揮滔滔不絕。從這些講述中,菲失望 地發現自己在收攏了一群無用的部下之後,又獲得了一條更加雞肋的老黑龍!
福爾摩斯的身材大約有8碼長,同一般動物相比自然是非常巨大,但是放在龍族就簡直是幼兒的體型,配合他的年齡,不難想像他是何等地發育不全兼營養不良。而且據他所說,精靈軍對他的惡行斑斑,天天吃不飽穿不暖還 要超負荷勞動,逼得他隻好啃士官的靴子、大衣和羊皮做的船帆過日子,實在餓得慌了還要啃木板捉老鼠,以致於皮膚鬆弛,鱗片脫落,連牙齒都崩了好幾顆,這是何等暗無天日的生活啊!
“體格畸形,鱗片掉光,牙齒破損,皮膚組織病變,長年貧血,肌肉老得崩牙還可能有毒素沉積!這樣的老廢物要是拿去賣,怕是連運費都掙不回來!”菲恨恨地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了老黑龍的悲慘遭遇,同時詛咒老天讓他空歡喜一場。
正當他打算把福爾摩斯丟在雪地自生自滅時,羅嗦的老黑龍講到了那個在塞爾將自己抓住的精靈將領向上級騙功的故事。想到自己的隊伍在這次的防禦戰中正好是第一個垮掉的,菲對待福爾摩斯的態度立即有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
“想不到索非亞那個女魔頭竟然如此虐待一位高貴的黑龍先生!我在此代表新耐色瑞爾戰區長官公署對您的棄暗投明表示熱烈歡迎!”菲一臉真誠地向剛剛還計劃要剝皮拆骨的獵物發出了熱情的邀請,“您有興趣加入我們反抗索非亞罪惡暴行的正義行列中來嗎,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
“當然,我這還有許多關於精靈軍的機密情報呢,能帶我去見你們的上級嗎?”
“那太好了。”菲秀氣的小臉笑得象一朵花,“巴姆!快叫幾個人做個簡易的木排出來,好讓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乘坐!我們要帶這位棄暗投明的黑龍先生回指揮部!”他回頭對著部下大聲吼了起來。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沒有力氣再挪窩了,不知長官您的名字是?”
“在下菲-泰勒,現任巨熊軍團少校參謀長,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一定要互相關照啊,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
“那當然,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老黑龍感激不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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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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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8 10:38 PM
十三、回營
索非亞‧利亞頓望著幹淨到可以讓老鼠滑倒的倉庫,直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這幫天殺的耐色瑞爾人,什麼東西都沒給我留下嗎?”
她在出征前之所以把目標定在埃蒙港,是認為帝國軍在封凍的港口必然防禦空虛,屆時既可以掠得大量物資,以彌補後方刻意刁難所導致的物資匱乏,還能夠同北極港的幾千殘軍連成一片,便於協調行動。在索非亞看來,如果形勢發展有利的話,以手頭這一萬多兵馬、兩百多戰艦攻下兵力空虛的北半個新耐色瑞爾,也不是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問題是事情從出航開始就一路不順,首先這些老舊的船隻根本不適合遠航,事故發生率高得嚇人,相當多的兵力和給養都被大海吞掉。而且由於水手和陸軍都是附屬國、佔領區甚至戰俘營裡強征過來的不可靠分子,一路上的叛亂事件簡直沒完沒了,光是針對指揮官的刺殺就發生了十起之多,而幾乎每天都有的逃亡船只也令她抓不勝抓,忙得焦頭爛額。
雖然通過血腥鎮壓來掌握部隊已經是索非亞的拿手好戲,但這期間,兵力和彈藥的急速減少卻是怎麼也免不了的,唯一的好處就是殘余官兵都已經被她的殘暴手段嚇得瑟瑟發抖,完全屈從在了“幽靈玫瑰”的淫威面前,成了聽話的小白兔,即使叫他們集體自殺多半也不會有什麼疑義的。這就是恐怖統治地最大優點。
等這支多災多難的艦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後,即使索非亞放棄了全部船隻,把水手打散插入登陸部隊之中,也只剩下了不到八千兵馬。而且敵人的抵抗程度也超過了原本的預料,好在還是被她的軍隊擊潰了,但接下來少得可憐的繳獲又令勝利的喜悅消失無蹤。
“火藥還多少有些繳獲,可糧食只夠再維持一兩周了啊。”她板著疤痕遍佈的老臉,面色不善地環視著身邊地軍官,仿佛盤算著誰可以做成幹糧一般。每個人都在這無形的壓力下噤若寒蟬。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索非亞的視線轉移到哪裡,那邊的人群就不自覺地往後退上幾步,仿佛被殺蟲劑逼退的蟑螂一般,以司令官為圓心空出了好大一圈空地。
“報,報告……”一個抽了壞簽的士官在同僚們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哆嗦著走到索非亞面前,“長,長官。我,我們剛剛抓,抓到的俘虜,供,供出了重要情報,請您過去看,看看。”
索非亞撇了還在發抖地士官一眼,轉身走出了空蕩蕩的倉庫。那名倒楣的士官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索非亞冷酷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把這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傢伙吊到旗桿上吹吹風,好好冷靜冷靜。想必他結巴的毛病就會好了!”
“不要啊,長官饒命哪!”
他的毛病果然在短時間內迅速痊癒了。
通過這個被同伴踩得半死而掉隊的俘虜,心情不佳地索非亞又得知了帝國方面早已破獲精靈王國間諜網的消息,連自己的行程都是從那些被捕地軟骨頭口中榨出來的。這些壞消息令她的心情更加惡劣了,連站在遠處的軍官都能感覺到上司身邊
不過就在她進一步大發雷霆之前。那個見狀不妙的俘虜為了活命,總算又及時供出了守軍被煙幕彈嚇跑地真相,這才讓已經瀕臨暴走邊緣的索非亞感覺到好受了許多。
“哈哈哈哈。懦夫,一群懦夫,竟然會被自己的幻想嚇垮!哈哈……”心中一下子多雲轉晴地索非亞非常仁慈地用匕首割破了俘虜的喉嚨,而沒有讓他受更多的折磨。
“既然你們這些耐色瑞爾人什麼都不給我留下,那我就自己去取!”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縷殘酷的笑容,“傳我的命令,全軍進城休整一天,我們明天就繼續進攻!那些能把自己嚇垮的膽小鬼沒什麼可怕的!”
DR1991年的第二天依舊非常寒冷,雖然太陽從太強烈的風吹在人的臉上卻仿佛小刀割過一般,令人隱隱作痛。如果在這樣的天氣裡還要在野外行走,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了。
一條完全被冰層封凍住的小河上,一隻呈不規則多邊幾何造型的粗糙木排正緩緩向上游滑行,從黑龍身上卸下的鐵鏈則成了縴繩,一頭釘在木排的木樁上, 另一頭則橫過冰面,一直延伸到拉縴的人手裡。一群垂頭喪氣的士兵在冰雪遍佈的岸邊一步一個跟頭地當著縴夫,努力地拖動著草草搭建的木排以及癱倒在上面的老黑龍前進。
“長官,我要抗議!別的傢伙搞到了龍,都可以耀武揚威地騎在龍背上顯擺,這條老不死的破龍怎麼倒要咱們這麼辛苦地出力去拉?這到底是誰騎誰啊?”矮人巴姆拖著沉重的鐵鏈走在縴夫隊伍的最前邊,一邊羨慕地看著正用飛行術悠閑飄浮在前方的
一邊不滿地嘀咕著。
“你就別生氣啦。”正觀察著周圍情況的菲裡回過身來,拍了拍巴姆的肩膀解釋說,“巴姆,這回打了敗仗,少不得要抓幾個典型出來處罰一下,不然對內對外都沒辦法交代。而那時候就數咱們這隊人垮得最快,很有可能被當成戰敗的罪魁禍首給推出去啊!”
“這我清楚,可那時侯誰的隊伍沒垮掉?”一提起昨天那場莫名其妙的潰敗,巴姆嘴上就沒這麼硬了。當時他不但沒去阻攔逃兵,反而頭一個沖回城裡想刮些東西再走,作為長官的失職程度實在是嚴重到無以復加。
“不過這和要咱們來當縴夫拉這傢伙有什麼關系呢?剛才長官您也說了,這頭瘦到脫了形的老東西根本賣不出幾個錢。如果是為了他口中地情報。我們完全可以留幾個人在原地看著它,然後去報告司令部,叫他們派人來拉這傢伙啊!”
“笨蛋,這樣功勞就不是我們的了。”菲裡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巴姆的腦袋,“我們還指望著靠他來洗脫臨陣脫逃的罪狀呢!有了勸降黑龍的功勞,無論什麼倒楣事都多半不會落到咱們頭上吧。而且這對提高士氣也很有幫助,因此即使這條龍真的是個廢物,諾姆中將也會把我們宣傳成勇擒巨龍的英雄的。既然如此,那又怎麼能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處罰一群英雄呢?”
“這樣啊。”巴姆搖搖腦袋。還是感到有些難以理解,“不過我和我地部下好歹也是堂堂騎士,”他朝後面幾個同樣艱難地拖著鐵鏈的矮人撇撇嘴,“雖然是騎豬的,可是這麼拉一頭畜生,總覺得自己成坐騎一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堂堂黑龍居然降級成了畜生,這令菲裡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福爾摩斯的表現實在很容易讓人看扁,也怪不得巴姆瞧不起他。
“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啊!”菲裡整理了一下思路,苦口婆心地開導起了腦筋有些打結的部下,“就算他是一條騎騎士的龍又怎樣呢?臨陣脫逃的罪狀攤到我這個級別的頭上最多也就是降個級,那些士兵還要留著繼續打仗,通常也不會有事。可是你們這些失職地一線隊長就正好成了替罪羊啊,諾姆中將很有可能會把將你 們槍斃的!”
“真有那麼嚴重?”巴姆有些不以為然。
“那當然!”見部下居然是這個態度,菲裡感到自己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冒犯。但是他平時在名義上歸自己領導的獨立大隊裡面實在沒有多少存在感。如果不通過身邊這最後的一位中隊長,就很難直接指揮動下面的士兵。他稍微生了一陣子氣,也只好舔舔發幹的嘴唇。繼續進行艱苦的說服工作。
“你想啊,你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從士兵裡提拔出來地,要重新換一批真是再容易不過了。到時候以臨陣脫逃的罪名處決你們,然後再從你們的部下了提拔一批上來。既能對外界有個交代,也能對逃跑地士兵有所警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相反,如果要保下你們這些給士兵作了壞榜樣的傢伙,又該用什麼樣方法來維持士氣。拿什麼樣的藉口來說服公眾呢?”
“所以……”巴姆面色難看地回頭望望正在木排上打盹的老黑龍,若有所悟。
“所以說,木排上的福爾摩斯先生就是你們地保命符啊,為了性命和職位,繼續加油拉吧!”菲裡又拍了拍巴姆的肩膀,鼓勵他將縴夫這一很有前途的行當繼續堅持下去。
不過他沒有想到地是,這些小算盤後來被證明完全是多此一舉。
菲裡一路上費盡了唇舌,好不容易帶著一幫子滿心不情願的苦力以及拐騙來的戰利品來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小村莊,向村民問清了路途。接著又帶上已經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的福爾摩斯,通過崎嶇的山路,終於在太陽下山前回到了新魔索布萊城外。
看著眼前雜亂的營寨,林立的旗幟以及裊裊升起的炊煙,筋疲力盡的菲裡不禁有種“終於找到組織”的感覺。他吩咐部下暫時在外面等候,自己一個人先走進了軍營。
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守在外圍的哨兵還是認出了菲裡那標志性的光頭,二話不說就急匆匆的領著他直接前往營地中間最大的那個帳篷,速度之快令菲裡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而且這時他也注意到,軍營中最多只有兩三千士兵,而且個個臉色蒼白,正一堆堆地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扭打成一團,卻沒有軍官或者憲兵上去管束。看到自己進來,不少人還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奇怪表情。
“這裡到底是怎麼了?”在反復詢問帶路的帶著滿腔的哨兵而沒有得到任何回復後,他小聲咕噥著,滿心疑惑地掀開了帳篷的門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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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8 10:49 PM
十四、趕鴨子上架
“什麼?諾姆中將死了!”
一聲嘶啞而驚詫的吼聲,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巨熊軍團的臨時營地。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人們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吃驚的意思,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又繼續埋頭於自己的事情,雖然他們現在也大多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在臨時營地那用樹枝、木棍和冰雪臨時堆起來的圍牆裡面,雜亂無章地散佈著幾百個大小不一的帳篷,其中最大、也是最漂亮的一個自然是整個軍團的指揮部。此時,這個足可容納上百人的大帳篷裡只坐著三個人,顯得有些空空蕩蕩,剛才的吼聲就是最後進帳篷的煉金術士發出來的。
“你給我小聲點,人家的耳膜都要弄破了。”紅發的女牧師一臉痛苦之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露出一副“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帳篷裡的三個人中,就數直接用傳送戒指過來的她外表還算整齊,至少臉上和手上都沒什麼傷痕,衣服也基本完好。“這事大家都知道了,沒必要叫你再通知一遍!”
“這樣重要的消息怎麼可以隨便洩露?”終於從驚駭中反應過來的菲裡漲紅了臉,用大聲的質問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完全不顧就是自己剛剛洩露了中將的死訊,“你們不知道這會對士氣造成多大的打擊嗎?”
“現在還有什麼士氣可供打擊的?”在逃難地人流中多次被踩翻的卓爾女議長瞪著一雙青中發紫的熊貓眼,抬起綁著繃帶的右手指指外面。“這件事情是他們親眼所見,想瞞都不可能,如果不是因為後面就是家鄉和親人,外面的這幫傢伙早跑光了。”
“諾姆中將到底是怎麼死的。”菲裡愣了一愣,轉身望向行軍床上諾姆中將的屍體,死去的索恩諾姆看上去非常安詳,完全找不出任何傷痕,仿佛只是睡熟了一般。菲裡琢磨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究竟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索恩這傢伙在下馬車的時候。一個跟頭從車裡翻到了地面上,頭撞到了一塊石頭,等我們去搶救地時候已經太遲了。”澤娜議長表情怪異地解釋起諾姆中將的死因,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他出事的地方就在大營門口,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你說我們該怎麼隱瞞?”
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摔死了?這個頗具爆炸性的內幕讓菲裡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看著中將的遺體。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雖然同諾姆中將相識不到一年,交情也談不上深厚,但畢竟是他給了自己這個職位,也算是提攜自己的恩主了。回憶過去同他在一起的共同經歷,菲裡地心中有些落寞,有些感慨,但是更多的還是 一種淡淡的諷刺。
身為一位在帝國政壇活躍了好幾個世紀的卓爾精靈政治家。索恩諾姆沒有在功成身退之後安靜地死在自己的莊園裡;也沒有在醜聞纏身,職位不保之際畏罪自盡;更沒有在推行變革,刷新政治的過程中死於政敵的槍口之下。反而在費盡周折。當選戰區長官,終于走上人生最高點的那一刻,如同一個偶爾走了背運地酒鬼一般,莫名其妙地摔死在自己的馬車旁邊,無徵兆地丟給了別人。想必他在墳墓裡也不會安穩的吧。
“雖然人生總是充滿意外,但您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一下子從就職儀式走到了淒涼的葬禮。還是這麼不體面的死法,也實在是太不幸了吧。”菲裡嘆了口氣,理了理身上被樹枝和冰稜刮得破爛不堪地皮大衣,向索恩諾姆的屍體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法師禮,算是作為部下地送行。行禮完畢後,他回過身來,才注意到指揮部裡實在是太空曠了一些。
“其他人呢?他們都到哪裡去了?”由於最高長官之死的消息實在太震撼,他一直到現在才發現了這個不合理之處︰巨熊軍團的指揮部裡只有澤娜和蕾妮兩個女人,所有的正牌軍官一個不見。帳篷裡除了桌椅和行軍床,連最基本的地圖、沙盤之類都沒有,完全不像是一個軍事指揮中樞的樣子。
“不必找了。”見菲裡還在左顧右盼,澤娜議長用還沒受傷的左手拉著他在桌邊坐下,“現在到達這裡的高級軍官就只有你和維尼,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因此,”形象狼狽的卓爾女議長用一種非常鄭重的眼神盯著菲裡,看得他心中直發毛。
“我以新耐色瑞爾副戰區長官的名義,任命你為巨熊軍團臨時指揮官,迎戰即將到來的精靈軍!”
由於海防前線的全軍自發潰敗,戰前規劃的有序撤退變成了混亂的大逃難,原本同澤娜議長在一起組織疏散的夏洛特被潰軍沖散,從此不知所蹤。
漏偏逢連夜雨,巨熊軍團中最有軍事和組織能力的瑞克托裡尼又一次被亂軍擠下馬背,在自己坐騎蹄下落了個重傷,現在還在地下城的神殿裡昏迷不醒。
軍中最有威望的指揮官一倒下,其他各州抱著愛國熱情前來的志願兵們立即萌發出了強烈的思鄉之情,並且在部分軍官的以身作則下迅速壯成長起來。巨熊軍團亂烘烘地退回新魔索布萊城時,除了兩千多本地籍貫的士兵還跟著大隊,其餘的大多都已經趁亂轉進回了各自的家鄉,正在觀望待命。
等到為大批逃兵氣得跳腳的諾姆中將摔死在自己的馬車下之後,連剩下的士兵都有些不穩了,幸好這裡已經是他們的家門口。大部分人
老小都在後邊的地下城裡,倒是不必怎麼擔心他們逃隊中說話有分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一時之間竟推舉不出新的指揮官來。澤娜議長雖然在本地士兵中間還有些威信,但卻對戰爭缺乏瞭解,無從著手。而菲裡的歸來登時讓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只是文官,對戰爭幾乎毫無瞭解。”卓爾女議長非常誠懇地對菲裡說,“而維尼更不可能了。總不能叫他的嗷嗷吼著去指揮作戰,現在就是借重你豐富軍事經驗地時候了。請你拿出和‘粉紅色死神’這一名號相稱的真本事吧,拜託了!”
菲裡無言以對,只能無奈地苦笑。
成為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指揮著千軍萬馬,馳騁在疆場之上,這恐怕是每一個男人小時候都夢想過的事情。但是當這一天真的降臨到菲裡頭上的時候,他還是被這個大禮包華麗地砸暈了。不是幸福得暈了,而是憂慮到暈了。
不想當元帥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但好士兵通常是當不上元帥的。而當元帥地人如果能力不足,那還不如去做一名士兵來的好。這既是對別人負責,更是對自己負責。
菲裡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麼天生將才。在新大陸這九個多月的經歷中,他雖然多次親臨戰場,浴血搏殺,但那大多是不得已而為。在軍團甚至整個殖民地危機一發的時候,他也沒有理由和藉口置身事外。
既然領了總督府的高薪,就要替上司賣力。但是他從來沒有把軍團視為自己安身立命的根基。而僅僅是作為一個賺取名聲和資本的落腳點。作為一個來自和平年代的年輕人,菲裡對血腥地戰場有一種本能的恐懼,總是隱約有些想在軍隊裡撈足資歷後轉行從政或經商的打算,因此始終無法和身處地軍隊緊密地融合在一起。
他在這支軍隊中的作用,更多的是類似於軍事魔法顧問和魔法突擊隊員的角色。執行一些參謀建議或者特種作戰的工作。機智善戰地名聲和威望在士兵中或許還有一些,但人脈和親和力就嚴重不足了。如果沒有什麼變故,他會安心地在參謀長的位置上幹下去。努力在戰爭中保全自己。然後向總參謀部發展,爭取做一個坐辦公室文職官僚。或者憑借在戰場上的功勞進入政界,想辦法撈個有油水地鐵飯碗。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和喜歡的人一起過上比較富裕和安穩的生活就足夠了。即使見識了戰爭的殘酷和官場的傾軋,他的這種得過且過的小市民思想還是沒有多少改變。
但是現在,時勢卻驟然使他被提拔到總指揮的位置,又沒有一幫可以得心應手使用的中下級軍官,他非常擔心自己會把仗打成什麼樣。成功則名利滾滾而來,失敗的話……以他現在淺薄的資歷和地位,還沒有任何承受軍事失利的本錢,連逃都不能逃——主官逃跑和下屬逃跑完全是兩個概念,就算他命大沒有死在戰場,也鐵定是被關進禁魔監獄裡,等著把牢底坐穿的命,希望到時候蕾妮還會來探監吧。
可是他別無選擇,只能趕鴨子上架,站上這風口浪尖,一絲退縮的可能都沒有,如果他不想放棄現在到手的一切的話。雖然心中七上八下,但是菲裡還是表面上很平靜地接受了新上司的新任命。即使是沒有把握的任務,接下來了也一定要做到最好,這是他一貫以來的信條,不過……實在是信心不足啊!
“小菲裡,你就安心的去幹吧,我們的一切就指望你了。”這是卓爾女議長的殷切期望。
拜託,我連一兩百人的獨立大隊都不怎麼管得好,現在居然要指揮整整一個軍團?雖然這個軍團很有些缺斤短兩,但似乎還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管理能力。在學校裡連班長都沒當過的菲裡鬱悶地想。
“小菲裡,這回我們要一起加油啊!就算打不贏這一仗,至少也別輸得太難看哦!”這是蕾妮被臨時指派為他的副手後的第一反應。
還好,總算還有女朋友能幫我分擔一些責任,雖然是個紙上談兵的傢伙。菲裡最後看了床上的諾姆中將一眼,便拉著蕾妮的手走出了大帳篷,開始檢視自己即將著手指揮的部下……
許多士兵正提著大包小包,如同集市散場後的小販一般,卷了軍營裡的值錢貨色三三兩兩地從軍營門口走出去。幾個想要阻攔的軍官抄著木棍和軍刀,象城管隊員一樣大喊大叫地追在後面,努力地想要截下逃兵,雙方扭打成一團。
還在營地裡的官兵多半呆呆地望著他們,如同木頭人一樣沒什麼反應。巴姆和老黑龍福爾摩斯倒是很自在地坐在火堆邊大吃大嚼,四周還圍了一大圈聽他們吹牛的無聊士兵,連大德魯伊都帶著他的倒楣熊中隊來湊熱鬧,聽老黑龍講他的血淚史之餘,還殷勤地用熊掌把烤魚送到福爾摩斯嘴裡。
就靠這幫散漫胡來的傢伙來防守新魔索布萊城?菲裡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但願壞的開始不要是失敗的一半吧!
他強打起精神,努力想要說服自己恢復信心︰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了,我將會帶領他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希望如此吧。某位信心不足到連自我催眠都無法成功的穿越者這樣想道,同時看著眼前的混亂景象,發愁該怎麼領著他們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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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8 11:00 PM
十五、特大號假冒偽劣產品
微弱的陽光穿過陰霾的雲層,灑落在漫天冰雪之上,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溫暖。雪後的廣袤山野上一片寂靜,晶瑩的冰霜凍住了秋天的果實,凍住了樹梢的鳥窩,也凍住了萬事萬物的一切聲息,令人感到孤寂而落寞。
皚皚白雪之間,一支數量以新大陸的標準勉強稱得上龐大、服裝駁雜、種族多樣的軍隊在埃蒙港通往新魔索布萊城的大道上艱難地跋涉著,打破了冬日雪後難得的寂靜。這個季節的交通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大隊人馬行動。前軍的腳步把深及膝蓋的積雪踏成了爛泥,後軍就只能在冰冷徹骨的泥潭裡蹣跚而行。許多人的雙腳都因為鞋裡灌進大量泥漿而嚴重凍傷,但是他們依舊咬著牙堅持向前邁步,直到因為體力不支,軟軟地在泥濘中倒下。
一些穿著閃亮的魔法金屬輕甲,胸前繪有精靈諸神聖徽的精靈騎士騎著適應寒冷氣候的北地小馬,舉著馬刀和鞭子在隊列兩側來回奔馳,不時殘忍地給脫力倒地的傢伙補上一刀,好讓他們再也不必受到寒冬的折磨。其餘的士兵只是用恐懼的眼神望著他們,身體依舊麻木地跟著大隊緩緩前進,仿佛一切反抗意識都已經被磨去了似的。
這些不幸的士兵之中,大約一半人穿著富有精靈特色的草綠色軍裝,抗著火槍或長矛,但卻露出了明顯有人類特徵的面容。其餘地則是五花八門。有穿著白色水手服,帽子上掛著飄帶的半精靈海員;有披著灰褐色破衣,青面獠牙的獸人苦力;有棕紅色皮膚,在寒風中凍得直打哆嗦的馬茲卡土著奴隸。隊伍的最後還有幾個從個頭看就明顯知道是矮人的長鬍子炮兵,正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地推著幾門火炮。炮座下的小輪子一看就知道是在戰艦炮位上用的,完全不適應這樣惡劣地路況,倒楣的矮人們幾乎是推上幾步就陷進泥潭裡,又沒有拉炮的牲口,結果漸漸同本隊離得越來越遠。
“走得快點。你們這些懶鬼!”馬蹄聲驟然響起,精靈騎士的長鞭毫不留情地啪啪落在矮人炮兵的脊背上,痛得他們滿地打滾。但是糟糕的交通條件依舊無法改變,而騎士也完全沒有貢獻出自己的坐騎來拉炮的意思。無論他們怎麼抽打喝罵,沉重地火炮還是寸步難行。
“不必管那些笨重傢伙了,馬上給我回去跟上隊伍,快去!”
雖然這個聲音沒什麼威嚴也不夠響亮,但隊伍末尾的精靈騎士和矮人炮兵還是像被人念到真名的魔鬼一樣。嚇得一蹦三尺高,迅速放棄了彼此的糾纏。騎士跨上馬匹,矮人們從炮車上拔出斧頭,仿佛後面跟著恐怖的魔獸一般朝前方飛奔而去,矮人的小短腿居然也能和戰馬跑得差不多快,一瞬間就跟上了大隊人馬。
索非亞利亞頓穿著深綠色的軍大衣,靜靜地立馬停留在軍隊的末尾,雖然她衰老地身體已經披不動沉重的鎧甲。但是那仿佛來自地獄的眼神還是令人還是心生恐懼。八千多臨時拼湊地士兵剛剛經歷了漫長的海上旅程和一場登陸戰,還沒有怎麼休息就被驅使著繼續進攻,如果換上其他的將領。早就全軍嘩變了。但在“幽靈玫瑰”長達幾個世紀的赫赫凶名之下,早已經被血腥和恐怖嚇倒的士兵為了不在別人之前變成幽靈,還是毫無怨言地踏上了艱苦地征程,即使凍掉了鼻子也不敢稍微停一下喘口氣。
“大家不要擔心,那幫膽小鬼只要咋呼兩聲準投降!”幾個隨軍牧師舉著聖旗。在人流中跳來跳去,為他們打氣,“新魔索布萊城可是這地方有名的繁華城市!蒙利亞頓大人恩賜。破城之後全軍可以在裡面自由行動三天!別怕冷,再加上一把勁,等到進了城裡,金銀財寶什麼的就樣樣都有啦!”
雖然在上司血腥鎮壓下早已經完全麻木,但是對劫掠地貪欲還是稍微勾起了士兵的心思,前進的腳步也似乎快了一些,在鞭子的抽打和財富的引誘下,這支軍隊漸漸接近了此行的目標——新魔索布萊城。
從埃蒙港到新魔索布萊城的地表入口的距離並不算遠,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步行也只需要三四個時辰,而且只有峽谷間的一條直路,沒有迷失方向的危險。即使今天的道路情況不佳,精靈軍也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抵達了目的地。
剛剛拐過一道山壁,正在前進的隊伍突然一陣混亂,許多士兵都指著前方的谷地叫嚷起來,驚慌地開始後退,後面的人收勢不及,紛紛撞在一起,整個隊形頓時亂作一團。連充作憲兵的教會騎士也控制不住局面。
“都怎麼了?”索非亞氣惱地策馬上前,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幫紀律鬆弛的傢伙,但是還沒來得及將想法付諸於行動,前方出現的連綿城塞就將她的怨氣又堵回了肚子裡。即使冷風順著張大的嘴巴直灌進來,她也絲毫未覺。
“這是怎麼回事……”
索非亞騎在馬上,緩緩地轉動著僵硬的脖子,在她前方兩裡多外就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巨大的地下城入口非常醒目地開在半山腰上,寬闊的大道從洞口的平臺盤旋而下,直通谷底。在峽谷底部,有一連串用樹枝和泥土搭建起來的簡陋掩體,看來是守軍的前哨陣地。
一道看不到邊的城牆矗立在洞口下方,並且朝兩邊延伸出去,擋住了視線,看起來似乎環繞著整個山峰。同樣的城牆在洞口附近還有一道,牆上士兵林立,戒備森嚴,精靈軍剛剛進入他們的視線,十幾發用來報警的紅色信號彈就
起。而急促地鐘聲也隨即在各處回蕩,城牆上的人多了,無數兵器的反光簡直晃花了人的臉。
在入口兩側的小山包上,高低錯落地散佈著幾十座大大小小的堡壘,黑洞洞的炮口從城牆和堡壘的垛口間伸出,在黯淡的陽光下泛著攝人地寒光。這些火炮從各個方向覆蓋了峽穀末端的每一個角落,精靈軍再前進幾步恐怕就會進入火力範圍,難怪前軍剛才嚇得往後面直縮。
不過最令人吃驚的還是地下城入口所在的山峰頂上,一座規模宏大的城堡巍然聳立。雖然論高度不怎麼醒目,但是龐大的體積,層疊的外牆和城堡內外來回巡邏的士兵足以說明它地威力。一門門足有兩層樓那麼高的巨炮就安置在城堡外,黝黑的炮身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讓人看著心驚肉跳。而城堡的後方,隱約還有龍在起降的身影。
眼前的新魔索布萊城和俘虜嘴裡拷問來的情報完全不符,這哪裡有半點防備鬆懈地樣子,根本就是一座固若金湯的要塞都市啊!
“怎麼會一夜之間就冒出這麼大規模的要塞!難道是幻象?”她心中異常驚詫,這樣規模地要塞。就是用幻象來偽造,也需要驚人的魔法實力,向來號稱魔法荒漠的新耐色瑞爾竟然也有這等高人?
一名精靈法師在索非亞的示意下,對著前方的要塞進行了魔法偵測,結果搖頭表示對方不僅沒有使用幻象,而且估計是為了彌補己方魔法實力地不足,還在所有的工事周圍都佈置了反魔法陣。這要塞是真的!
“那個混蛋竟敢說謊!”索非亞不禁後悔沒有更多地折磨那個膽敢欺騙自己地俘虜,可惜精靈法術裡沒有抽取記憶這條很有用的魔法。而人類在精靈王國裡又被嚴禁學習任何法術,她才會被幾個小兵欺騙,真是奇恥大辱啊!
根據眼前防禦工事的規模。索非亞估計守衛這裡的兵力至少有一萬以上,火炮數量則超過三百,根本不是自己手裡這八千名連一門炮都沒有的雜牌軍可以對付的。在她看來,有這樣龐大的軍事實力居然還躲進烏龜殼裡,這些新耐色瑞爾的軍人也實在是懦弱到了極點。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敵人再怎麼窩囊,她也沒有敲開眼前這個烏龜殼的能力。
“暫時先後退紮營吧,另外派人把後面落下的重炮運來。”索非亞無奈地揮揮手。讓傳令兵發下了撤退的信號,士兵們如蒙大赦,擠擠挨挨地往外逃去。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龐大要塞真的是一夜之間,嚴格來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裡冒出來的,是一個道道地地的特大號假冒偽劣產品。
山上的城牆後面
“這能行嗎?”蕾妮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面,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精靈軍,“索非亞利亞頓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會不會看破我們的招數?”
“沒辦法了,先用這辦法救救急吧,實在不行就只有打地道戰了。”菲裡一邊忙著用魔法加固木制的框架,一邊還要指揮笨手笨腳的部下,“喂,那邊的傢伙,你給我舉得低一些,桿子都要露出來了!”
那名從城裡臨時征來的“志願者”一聽這話,趕緊把背又往下彎了彎。在他周圍,還有許多同樣被強征來的“熱心市民”正在做同樣的工作。他們頭上頂著一個紙糊的等身大假人,兩手還各拿著一根上端綁有紙人的長桿子,在兩人多高的紙板牆後面來回走動,裝出一副正在巡邏的樣子。在紙板牆的上方,還粘著更多的紙人和紙糊的假炮。
一千多真的士兵心驚膽戰地待在峽穀底部的簡陋掩體裡,菲裡給他們的命令是在那裡裝裝樣子,萬一敵人的大部隊上來就立即逃跑——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早就當場抗命,縮回地下城裡了。只要阻止敵人的斥候靠近偵察,發現貌似堅固的要塞背後的秘密,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菲裡很清楚地知道,在他們的老家打起巷戰之前,不能指望這些半正規軍發揮出任何的戰鬥力。
見精靈軍沒有繼續前進,也沒有冒著被狙擊手打下來的危險。派法師升空偵察,蕾妮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雖然已經在各個制高點安排了不少老練地獵手用來復槍準備狙擊,但是依舊沒有在敵人發出警報前將其擊斃的把握。“你佈置的反魔法陣應該問題不大吧!要是有任何一個出了問題,那就糟糕了!”
“放心放心!這種最低級的裝置我做起來還是有把握的。”反魔法陣雖然用起來麻煩,但只要4以上的法師都能繪制,身為14級法師的菲裡對自己的法術水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只要這些牛皮紙糊地東西別被風吹跑了,我的反魔法陣就絕對沒問題。”
“你就安一百個心吧,我的大主顧!以本姑娘多年製造模擬產品的經驗。這點小風完全不會對本姑娘的大作產生任何影響!”一隻金發碧眼,嬌小玲瓏的半精靈蘿莉蹦蹦跳跳地從山上跑了下來,“福爾摩斯托我來問你,現在能不能停止起降,讓他休息一會兒?他說他今天已經在那個紙城堡邊上起起落落了十幾回,翅膀都快斷掉了!”
現在的龍啊,這身體素質真是……菲裡搖了搖頭,對半精靈蘿莉作出了回復。“不行,艾爾,你去轉告福爾摩斯,就是翅膀斷了也得給我繼續裝樣子,不然到時候大家一塊兒完蛋,不想被老妖婆剝皮就給我撐著點兒!”
“知道了,不過我的工錢是不是該給了,”半精靈蘿莉攤開了
。“兩千金幣,快拿來!”
“這麼貴?你昨天不是說兩百金幣嗎?”
“那只是定金!你連定金都沒給就讓本姑娘幹了一夜白工,沒問你要小費就很不錯了!”
“敵人還在下面呢……能不能遲點再說?”
“不行!一定要現在付!”半精靈蘿莉撅著嘴把頭搖得象撥浪鼓。“萬一敵人上來,你不幸戰死了,本姑娘的工錢問誰要?”
“……別這麼詛咒我啊!如果我都戰死了,精靈軍難道還能放過你不成?”
艾爾是菲裡從新魔索布萊城一家棺材店裡挖掘出來的人才。雖然她才92歲,以半精靈的年紀來說還算是個蘿莉。但實在是人小鬼大。她從小就專長萬能巧手,跟著親戚從事假貨製造者兼推銷員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已經足40多年了。她製作的假冒偽劣產品在業內堪稱一絕,同時那完美無暇、萌度極高的蘿莉外表也成功騙過了無數男女買家的心。但由於年齡和閱歷地關系(以半精靈的標準)。加上身為不可救藥的財迷,老是在關鍵時刻沒來得及收手而被揭穿,從而得到了“萬人迷”地綽號——每次都會被一群上當受騙的買家狂追,能次次逃脫並且逍遙這麼長時間,實在不能不說是幸運女神泰摩拉保佑了。
後來因為她製造的紙板假遊艇淹死了人,在費倫大陸被仇家追殺得過不下去,才漂洋過海來到新大陸,和親戚一起開了家棺材店,從此轉行製作各種冥鈔和紙制供品,產品從紙板烤鴨、紙板別墅到紙板虹彩龍應有盡有,很受辦喪事的家屬和牧師喜歡。菲裡就是在上次埋葬死去的紅袍法師和她認識地,現在到了火燒屁股的時候,他就第一個想到了這位制假天才。並且連夜把她找來實施這一近乎異想天開的計劃。
根據老黑龍地情報,索非亞部隊除了他就沒有任何其他的空中兵力,魔法實力也很有限。這樣的話就有可能對其實施戰術欺騙,以拖延時間——面對八千來犯之敵,手上又只有一兩千連地精都不曉得打不打得過的軟腳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個世界由於魔法的廣泛應用,人們往往會產生一個思維誤區,認為沒有用魔法掩飾的東西就是真的,這一點在軍事上表現得特別明顯。而來自另一個世界,飽受層出不窮的假貨坑害的菲裡自然非常瞭解另一種偽裝的方法,他對傳說中溫州農民能手工敲出F22戰鬥機的故憶猶新,因此一想到偽裝和欺騙,就立即想到了艾爾這個假貨小女王。
菲裡的設想就是請艾爾來現場指導,緊急生產大量的紙板碉堡和紙板火炮、紙糊假人,佈置在周圍山地上,先將敵人暫時糊弄過去,然後再伺機反擊或等待援軍。總的來說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能拖幾天是幾天了。對于手下這幫完全打不來肉搏戰的膽小鬼,菲裡並不敢把希望完全寄託在他們能在老家作出超水準發揮來。
新魔索布萊城好歹也是新大陸排得上號的大城市,除了能抄傢伙和敵人肉搏的勇士實在難找,別的什麼物資都能搞到,區區紙板和木棍自然不在話下。在議會的全力配合下,一夜之間就徵集市民製作出了大量紙板模型。剛剛生產完畢,大德魯伊就通過飛鳥偵察兵發現了精靈軍的異動。菲裡只好繼續趕工,把這些紙人、紙炮、紙牆、紙碉堡以及貼了錫箔的紙兵器安放到各處山頭上,總算搶在敵人到來前佈置完成,並且佈置上了反魔法陣,防止敵人的魔法偵察。接下來就只能祈禱幸運女神保佑,同時看索非亞利亞頓如何決斷了。
好在這回運氣還算不錯,年老體衰的“幽靈玫瑰”似乎連腦細胞也同她的肌膚一起凋謝了,精靈軍在遠處躑躅了一會兒,就慢吞吞地收兵回轉,完全沒有看破己方偽裝的跡象。在得到敵人已經在三裡外的野地裡立下營寨的情報之後,菲裡終於把懸到嗓子裡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接著就看下一步了,艾爾!”他把正和大德魯伊以及格瑞娜玩牌的制假天才揪著衣領提了起來,“快點準備一下,天黑了我們就要反擊了,能按時改裝好嗎?”
“本姑娘辦事,絕對放心!”半精靈蘿莉先是一臉嚴肅地拍拍完全沒貨的小胸脯,然後笑眯眯地攤開了手,“不過這大冷天的,叫本姑娘一連兩夜放棄睡眠,犧牲皮膚頂風冒雪地來幫你趕工,總得給點加班費吧!剛好今天牌運好差,輸掉了好多錢呢!這次就再來個兩千金幣如何?”
“……你不如去打劫算了,哪有這樣敲詐的!”雖然已經掌握了整個軍團的財務,但是在確認澤娜議長同意報銷全部費用之前,菲裡是絕對不願意再掏腰包了。
不過他明顯低估了眼前這只蘿莉對金錢的渴求程度。
“別這麼小氣嘛,大~~哥~~哥~~”籮莉必殺技發動,甜美的嗓音配合籮莉之擒抱——超必殺出現!(萌度爆滿)
“好了好了,我給就是了!快點下來,萬一讓蕾妮看見就要誤會了……”
菲裡心中滴血,華麗地敗在了蘿莉無敵萌殺技之下,無奈地貢獻出自己的錢包,不過他的黴運還沒有到此為止。
“親,愛,的,你剛才說誤會什麼?”蕾妮溫和的聲音在近旁響起,卻讓菲裡感覺自己仿佛墜入冰窖。“厄運女神本莎芭啊,你就饒了我吧!”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9 04:51 PM
十六、暴走!從天降的SM女王
籟俱寂
月黑風高
新魔索布萊城的地表入口外面,峽穀邊緣的一座小山上,一群行動詭異、怎麼看都像是要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黑衣人在夜幕的掩護下,身手敏捷地從一個被灌木叢遮擋住的小洞裡一個個鑽了出來,在狹窄的山路上摸黑行走。雖然這個時候樹葉早已凋落,但是滿山嶙峋的怪石和茂密的枝幹依舊能給這些人提供足夠的掩護。一直到他們順利抵達目的地,在峽穀底部紮營的精靈軍依舊沒有發現他們的動向。
山頂上原來佈置有一座紙制堡壘和一些火炮模型,現在已經在篝火下被重新還原成了紙板和木條,幾個工匠在制假天才艾爾的指點下正在進行最後的拼裝。 附近其他幾個山頭上的情況也大同小異,工匠和士兵利用舊礦洞運動到各個假堡壘附近,同原本留守在那裡的人會合。牛皮紙做成的火炮、牆壁、人偶被拆開來,運送到附近合適的地點重新塗色、組合,變成了一架架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黑色紙飛機,由於實際使用中對這些紙飛機的形狀結構要求不高,這一工作並沒有花上太長的時間。
一百多名志願應征而來的山區獵手散佈在山間的樹叢中,緊張地注視著精靈軍營地任何響動。他們同時還負有狙殺敵方斥候,掩護己方行動的任務。盡管他 們的伏擊能力還有待考驗,但也已經是巨熊軍團內部唯一有野戰經驗的部隊了(雖說是對付動物)。為了以防萬一,菲裡又請大德魯伊發揮他的特長,指揮一些夜行性動物在精靈軍營地四周撒網布控,以防夜襲計劃洩露。
雖然山頂製作紙飛機的地方不時有喧嘩聲傳下來,不過山下的精靈軍似乎已經因為航海、登陸和強行軍而全部體力透支,當然也有可能是出於對守軍的輕視和對己方營地防禦的自信,他們始終沒有派人上山查探。估計是把這聲音當成了“堡壘”守軍地正常調動和換防。
隨著運載工具的完工,預先儲存在假堡壘裡的熾火膠瓶子也被起了出來,由工匠根據紙飛機的大小和承載能力,以不同的數量掛在了機腹上。接著就是將它們弄上高地的滑軌,等待攻擊信號,準備向敵營放飛了。
不過,在那座有黑衣人集結的小山上,此次夜襲的準備工作到了這一步還沒有完成。在擅長制假地半精靈蘿莉指導下。工匠和民夫動手將相當一部分紙飛機加以改造,變成能夠載人的滑翔翼,供計劃從空中攻入敵營的突擊隊使用。
就是身為指揮官的光頭煉金術士,在這個時候也要親自打下手,用魔法藥水和變形術加固硬化滑翔翼的骨架和關鍵部位,以防其在空中解體。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菲裡為此不僅用光了這一天記憶的全部法術,連他那個魔法終端裡儲存的法術位都消耗掉了大半。才堪堪完成了將近一百架滑翔翼。
“呼,這樣就可以了吧!”
盡管是在滴水成冰地嚴冬,菲裡的光頭上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長長地吐出一團白氣,又活動了一下因為高強度使用魔法而感到有些酸痛地四肢,對在一旁監督的艾爾問道。
“差不多了,只用一次的話應該沒問題。”
半精靈蘿莉伸手摸了一下滑翔翼骨架的紋路,又在上面敲了幾下。很專業地傾聽過其中發出的聲音,終於給出了合格地結論。
順利完成了最後一架滑翔翼後,菲裡總算松了一口氣。起身看了看腳下一定距離外的精靈軍營地,那裡現在仍舊是一片平靜,為數不多的幾點***在夜風中搖晃,讓人隱約可以看見營地裡白色地帳篷和簡陋的木籬笆。他身處的這座山包就是因為離精靈軍的營地最近,所以才被臨時確定為突擊隊出發陣地的。
見敵人似乎沒有什麼動靜,菲裡轉身審視起這次的突擊隊員,他們一個個身披黑袍,面容被兜帽遮擋,在火光中看不出具體的表情,但從袍子縫隙間露出的光滑肌膚來看,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女性。
“依莎貝拉主教,”菲裡對突擊隊的首領,一位渾身裹在黑色長袍裡的中年女子誠懇地說,“我知道這次行動很危險,但是全城市民的生死存亡都寄託在了這一戰上,一切就都拜託你們了!
“這是神給我們的考驗,為崇高的正義事業而獻身,正是我等的天職所在!”那位女子抬起頭來,注視著菲裡,雙眼充滿著狂信者特有的光芒。如果信仰能殺人,那世界上所有的邪惡之徒,恐怕在她的目光下都要灰飛煙滅了。想來山下的敵人也一定會因為這極富殺傷力的目光而丟盔棄甲吧。
長年和平的新耐色瑞爾實在不是什麼出產勇士的地方,雖然新魔索布萊城的軍械廠裡各類武器堆積如山,但卻很難找到足夠多的使用者。如果要那些草草訓練了不到一個月的新兵躲在家裡同入侵者對射,估計在保衛親人的壓力下還能勉強辦到,但是要他們穿上夜行服充當敢死隊,去偷襲兵力遠多於己方的敵營,那難度就簡直同讓巨龍穿過針眼差不多大了。
好在新魔索布萊城裡多少還有那麼些被宗教和信仰強烈洗腦的傢伙,而狂信徒一般是最不怕死的。再三考慮之後,菲裡從中選擇了哭泣女士艾梅塔的教會。
這位總是宣傳著要忍耐痛苦的善良女神往往被好事者戲稱為自虐狂,艾梅塔總是告訴她的信徒,只有主動受苦,並且忍耐痛苦才能得到解脫,她的教會也因此變得仿佛地球上的**俱樂部一般——艾梅塔教會的牧師們每天都要用鞭子、蠟燭、冰塊甚至烙鐵替自己和信徒進行“祈禱”,甚至拿著鞭子和各類“特種玩具”上街,請任何路人幫助自己用刑。
這樣別開生面的“祈禱”對某些喜歡刺激的傢伙絕對是擋不住的誘惑,雖然一般市民中入教者寥寥無幾,但願意捐錢給艾梅塔教會,好繼續看這類刺激表演的無聊傢伙可不是一般的多,艾梅塔教會也依靠花樣百出的**表演日益興盛起來。
比**俱樂部更進一步的是,艾梅塔教會對任何與“正義”沾邊的事情簡直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特別是有生命危險的事情,絕對會充滿熱誠的要去插一腳。所以依莎貝拉主教一聽到要組織一支敢死隊,富有英雄氣概地去討伐邪惡的入侵者,就連忙跳出來,堅決對這一高難度的自我挑戰噩夢的行為表示支持。
菲裡甚至都沒怎麼勸說鼓動,新魔索布萊城的艾梅塔教會就非常自覺地行動起來,召集信徒,準備武器,勘察路線,突擊訓練使用滑翔翼。整個過程有條不紊,快捷高效,甚至讓菲裡感到自己有些多餘,以至於冒出了是不是乾脆讓依莎貝拉主教來當指揮官更好的念頭。
現在,終于到了這支宗教狂熱分子組成的敢死隊出擊的時候了。
看著依莎貝拉主教眼中聖潔無比的光芒,心中正為終於找到替死鬼而暗自高興的煉金術士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哆嗦了一下,但還是把官面上該說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的犧牲絕對不會白費!新魔索布萊城,乃至整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都會感謝你們的英勇無畏,你們的壯舉將永遠銘刻在得到你們拯救的人們的心裡……”
他再也說不下去,因為面前這些牧師和虔誠信徒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比野蠻人還扭曲,比狂戰士還狂熱。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對殉難的嚮往,仿佛即將面對的不是死亡,而是神聖的慶典一般……艾梅塔的信徒真是天生的優良炮灰啊!
“只有苦難,才能讓我們擁有高尚的靈魂,現在,就讓我們去接受神的考驗吧!”
見菲裡不再說話,依莎貝拉主教便高舉起她的電擊九尾鞭,對著狂熱的部下們作了最後的動員,突擊隊員們也拿著各自的電擊九尾鞭低聲應和,山頭上一時間滿是鞭影閃動,看得菲裡和幾個工匠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這電擊九尾鞭是菲裡為敢死隊員趕制的近戰武器之一,嚴格來說就是情趣九尾鞭的一種改裝品。它去除了原本的治療功能,並且附上了足以致命的強勁電力。對于艾梅塔教會這些用鞭子的高手實在是相當趁手,而那些受到電擊九尾鞭溫柔一擊的男人,心中想必也會別有滋味吧!
在充滿宗教意味的戰前動員過後,突擊隊員們便各自鑽進了滑翔翼,時刻準備跳下山崖向敵人撲去。而菲裡和幾個低級軍官在最後觀察了一遍敵情,確認沒有異狀之後,也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燃燒彈準備,發射!”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9 04:57 PM
十七、SM女王無敵
冬夜的峽谷,萬籟俱寂。沒有蟲聲,沒有鳥叫,野獸躲進了溫暖的巢穴裡冬眠,連星星都被遮擋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面,山野間充斥著黑暗和寒冷,讓置身其中的人總是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峽穀底部的一處開闊平地上,上千頂顏色雜亂的帳篷樹立在由泥土和木條搭建的寨牆後面,圍繞著中間的大帳篷形成了一個圈。幾堆營火有氣無力地在營地間搖晃著,帳篷裡傳來陣陣響亮的鼾聲,還有各種語言的夢囈聲。
軍營外圍由樹枝胡亂搭起來的簡陋崗樓上,幾名不幸被分派到巡夜這個苦差事的哨兵努力想要睜開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哈欠連天地靠在柵欄邊緣,心裡默默地數著換班的時間。
由於要等待炮兵回去將重炮運來,精靈軍今天不得不在新魔索布萊城暫時駐紮。為了安全起見,軍營被建立在一處開闊地中央,距離四周的山丘都有一裡多的距離。這樣即使守軍能把火炮搬到山上,打進營地裡也沒有什麼力道可言了。
而且營地的外圍還佈置有大量地報警結界和魔法陷阱,盡管都是一些低級的玩意。但對付新耐色瑞爾這種缺乏魔法師的地方也應該是足夠了。因此雖然山上的堡壘裡時不時有些吵吵嚷嚷的嘈雜聲音傳來,但是哨兵們依舊放心地偷空打盹——坐了這麼長時間顛簸的海船,還沒恢復過來就又要打仗和強行軍,即使是鐵打的人也要吃不消了。就是“幽靈玟瑰”的凶名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現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
一名拄著長矛打瞌睡的哨兵在夢中被一陣尿意憋醒。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揉著惺忪地睡眼挪到崗樓的邊沿,掏出傢伙就往外噴射又粗又臭的水柱。這個時代的衛生觀念還相當之落後,野外駐紮的軍營從來沒有開挖廁所的習慣。大小便都是就地解決,因此軍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因為無法忍受的惡臭而移營。反過來說,除了帳篷裡邊,也沒什麼地方有必要保持幹淨了。
哨兵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享受著在高處發射水流地新鮮感。尿到一半,他鬼使神差地往天上望了一眼,頓時一個哆嗦,後半股尿水轉移了方向。無巧不巧地澆進了他旁邊那個正半躺在地板上打哈欠的同伴張大的嘴裡。
不過還沒等這個滿嘴臭味的倒楣鬼跳起來怒罵,一個巨大的黑影已經一頭紮進了崗樓裡,飛濺起的液體在空氣中立即變成了火焰。隨即而來的熊熊烈焰淹沒了木制的崗樓,讓他們在火光中墜落地面,一同跳起了死亡之舞!
一個個黑影在晚風中悄然落下,睡夢中地軍營頓時火光四起,爆發出一陣混亂,然後就是一片人聲鼎沸。其中還夾雜著士兵們淒厲的喊叫聲。
“著火啦!敵人襲營啦!”
夜幕下。駐紮著八千精靈軍的營地已經是一片火光沖天,軍官和士兵住宿地帳篷,存放食物補給的倉庫和運輸物資的大車有一大半被點燃。身上著火的士兵用各種語言慘叫著四處奔走。受驚的馬匹嘶叫著到處亂跑,卻將火苗進一步帶到了還沒有著火地地方。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東西燃燒的刺鼻焦臭味。
一架架黑色的紙飛機在烈焰形成地氣流中盤旋、降落,隨著機身著地,機腹下掛著的玻璃瓶在沖擊力下碎裂,裡面的熾火膠頓時流了出來。這種一旦被這種遇上空氣就自燃的粘稠液體實在是極為歹毒。一旦沾在身上就怎麼在地上打滾都撲滅不了,用土可以蓋滅但再次接觸空氣又會復燃,用水沖又難以沖幹淨。不幸中招的士兵不是手忙腳亂地脫掉著火的衣服和盔甲。就是痛苦地在地上打滾。而那些正在竄起火苗的帳篷和車輛,就更加沒人有心思理會了。
隨著火光的燃起,越來越多的紙飛機被用粗繩和木樁做的簡易彈弓發射上天,從各處山丘上向著精靈軍營飛來,雖然它們的落點非常不精確,大多數都在距離軍營相當遠的地方著地,即使飛進營地的也很容易被醒來的精靈法師攔截下來,但是架不住這東西數量多啊!由於有一整座新魔索布萊城做後盾,可以征調的人力和物資極度豐富,菲裡這一次就足足放了三萬多架。就算峽谷裡的草木落滿了積雪,不容易點燃,但是構成機體的牛皮紙和木條本身就是最好的燃料。結果不要說精靈軍營了,連整個山谷都熊熊燃燒起來了!
一片混亂中,為數不多的精靈法師依舊努力地想要用魔法來阻止敵人的火攻,有的想用水球撲滅火焰,但是熾火膠引起的大火可不是這點水可以熄滅的,而用水來救油料導致的火災更是一個常識性錯誤。
有的精靈法師用魔法飛彈將一架架紙飛機打落在地,但是依舊無法改變它們著地燃燒的現實,而紙飛機的數量也遠遠超過了他們準備的全部魔法飛彈的總和。
還有的精靈法師試圖用強風吹走紙飛機,如果他們一開始就這樣做或許還有點效果,但現在卻為時已晚,不僅營地裡的火焰已經竄得老高,而且山上的敵人也拆掉了反魔法陣,同樣用卷軸儲存的強風術在為紙飛機助推,他們最多不過是讓紙飛機在營地外圍著地罷了。由於營地內已經起火,這些用魔法人為製造的風又進一步助長了火勢地蔓延。反而幫了倒忙。連原本還算安全的中央主帳都被別處吹來的火星給點著了,剛剛起床的索非亞利亞頓被濃煙嗆昏,只好由幾個侍衛拖了出去。
滿心恐懼的士兵向各個方向奔跑,試圖逃出火場,但是四周都已經被火焰包圍,燒得比營地裡還要厲害,想出去的人就得冒險躍過火牆。一批勇敢者進行了嘗試,結果變成了一團團火球,或在地上痛苦地扭動。或連滾帶爬地紮進雪堆裡。其餘只好又縮了回去,苦苦忍受著。
雖然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下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失,但是索非亞利亞頓也絕非一場大火可以輕易擊敗的庸將。在最初地慌亂之後,清醒過來的“幽靈玫瑰”迅速顯示出了她的精明和老辣。
在
命令下,精靈法師們無視士兵的哭喊,停止了徒勞無在統帥的號令下聚集在軍營中央的空地上,幾十名教會騎士推倒帳篷和木箱。劃出了一道防火隔離帶,並且用長劍毫不留情地砍殺昏了頭沖過來地士兵。在混亂的火場中清理出了一小塊安靜的地方。
大部分法師們圍攏成一個陣型,低低的念著繞口的魔法口令,手中重復著繁復的魔法手勢。綠色的魔法陣一圈一圈的從他們腳下蕩漾著,強大地魔法力凝聚在所有法師的中央。幾個明顯還是菜鳥的年輕法師則被佈置在隔離帶邊沿,緊張地用魔法飛彈擊落任何有可能沖向魔法陣地紙飛機,以免幹擾了這個精度要求很高, 卻能操縱天氣進行人工降雨的大型魔法。
“嘩啦!”
隨著魔法陣的全力啟動。一陣由法術製造的傾盆暴雨在軍營上方突然形成,巨量的水流之下,熊熊燃燒地火勢頓時大受壓制。眼看再過一陣子就要熄滅了。
“!啪!”
隨著從天而降的一聲清脆鞭響,陣型中的一名精靈法師渾身冒起黑煙,閃爍著電光倒下,出現了缺損地魔法陣立即導致了魔法反噬。由於反噬的嚴重程度通常與使用的魔法等級成正比,而人工降雨的級別絕對夠高。因此全部參與施法的精靈法師都吐血暈倒。其中一些甚至就此一命嗚呼了。魔法陣產生的人工降雨自然也隨之消失。
“邪惡的侵略者,我代表正義懲罰你!”
瘋狂的叫喊聲中,一個個敏捷的身影從空中的滑翔翼上一躍而下。長長的鞭子閃爍著電光。甫一落地,這些英勇的敢死隊員就潑出隨身攜帶的高腐蝕性強酸液,將離自己最近的敵人逼退,然後拋掉礙手礙腳的長袍,抓起電擊九尾鞭,對附近任何目標劈頭蓋腦地抽打起來。
由艾梅塔教會組織的敢死隊員,在長袍下面都穿著黑色的緊身皮甲。這些皮甲都是由繳獲的精靈制式魔抗盔甲改造成的,原本是打算裝備巨熊軍團裡的肉搏戰隊。可惜在民風柔弱的新耐色瑞爾,實在難以找到足夠數量比地精更勇敢的男人。於是菲裡只好在將它們重新漆成黑色以適應夜戰後,交給了艾梅塔教會的**女郎們,果然發揮了驚人的效用。
火光中,穿著黑色緊身皮甲的女戰士縱橫馳騁,鞭子揮舞的 啪聲不絕於耳,一個個試圖反擊的士兵在電光中渾身抽搐著栽進火堆。這些傢伙被大火從帳篷裡趕了出來,大多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更別說武器了,在女戰士那附著強力電流的鞭子面前,他們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少數帶上了裝備的士兵設法聚集起來,朝女戰士們放起排槍,卻全被黑色皮甲擋下,未能造成任何傷害——精靈制式的魔抗盔甲可不是一般的鉛彈可以穿透的,而索非亞的雜牌軍自然不會擁有這樣高檔的裝備。
艾梅塔教會的女戰士在燃燒著的軍營裡表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盡管只有不足百人,卻將數十倍的敵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她們一個個如同瘋狂的母虎,用強酸潑,用電擊鞭抽,用手雷炸,用匕首捅,被逼到絕境甚至還用指甲抓、牙齒咬,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拼搏不息,這種類似於精神病人的戰鬥意志實在令人深感恐懼。而她們精良的黑色緊身皮甲,又將絕大多數的攻擊化為無形,這樣一邊倒的戰鬥迅速壓垮了
如果索非亞手下的精靈軍真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組織完善的正規軍,或許還能夠堅持抵抗,用絕對優勢的兵力將艾梅塔教會的女戰士慢慢耗光。但是很遺憾,或者說很幸運的是,索非亞的部下來自五湖四海,大多都是被強征來的飽受精靈殖民者壓迫的人類,甚至是從戰俘營裡提出來的,來自正同精靈交戰的國家的俘虜,此外還有許多根本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水手和苦力。這些傢伙彼此之間連語言都不通,更別說什麼組織和編制了,戰鬥意志更是基本不能指望。索非亞完全是依靠精靈軍官的鞭子和耳光,才能把他們趕上戰場。更糟糕的是,守軍通過棄暗投明的老黑龍福爾摩斯,清楚地瞭解到了這些情況,所以才有了這場完全顛覆了任何軍 事操典的奇襲。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雜牌軍在戰前都要用魔法和神術反復洗腦,才能放心地使用。不過看現在這樣的局面,是絕對不會有哪個精靈法師還有能力辦這事了。
“救命啊!”
“快跑,有可怕的女人來啦!”
“火變小了,快逃啊!”
由於剛才短暫的暴雨,圍繞營地的火牆出現了不少缺口,在一連串打擊中嚇破了膽的精靈軍士兵一哄而散,朝著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同樣陷入混亂的精靈軍官和教會騎士根本無力制止。
“別跑!快接受正義的懲罰!”
人數遠比他們少得多的女戰士甩著漂亮的鞭花,高呼著口號突破火牆窮追不舍,將他們遠遠地逐離戰場。這些敗兵最終徹底精神崩潰,成百上千的跪地投降。女戰士們則用繩索串上他們的脖子,一排排地象狗一樣牽著回去。這場兵力相差懸殊的追擊戰至此才勝利告終。
此戰過後,艾梅塔教會成了拯救新耐色瑞爾的功臣,在民眾間的支持率一時間急劇上升。而這些女戰士手持長鞭,身穿黑色緊身皮甲,將強敵趕得無路可逃的颯爽英姿,更是令整個新耐色瑞爾,乃至整個世界的女性為之傾倒。艾梅塔教會更是將其作為了神職人員的標準制服,還計劃逐步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推廣。在菲裡看來,宣傳**的樂趣要比宣傳艾梅塔原本的教義要容易得多,朝**這一代表了世界潮流的先進方向發展,這個古怪教會恐怕會更加有前途吧。
即使是一般的普通人,也對這套裝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幾乎整個DR1991年,黑色緊身衣和九尾鞭成了新大陸最流行+;年輕或年長的女性穿著黑色緊身衣,揮舞著九尾鞭,對著鏡子想像一大群男人在自己鞭下哭喊求饒的景象,不由得熱血沸騰。就連菲裡&#泰勒的情趣用品生意也因此好了不少,甚至還從這些女性顧客口中得到了許多新產品的創意,好用在她們的情人身上。唉,**女王的強大魅力,果然是任何世界都共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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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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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5:01 PM
十八、新的戰鬥在黎明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由於燃料漸漸耗盡,山谷裡的火勢開始逐漸減弱。混合著灰燼的濃煙在熱力的推動下爬上四周的山崖,到處都彌漫著嗆人的焦臭味。
“艾梅塔教會的人實在厲害啊!”望著山下那些大顯神威的**女郎,菲裡差點驚掉了下巴。不到一百名女戰士居然趕著數千敵軍的屁股窮追不舍!要是巨熊軍團裡的男人們能有這些**女郎一半的勇氣,別說對付索非亞的雜牌軍了,就是攻克北極港都根本不在話下。
不過,盡管場面看似對己方一邊倒,但並非所有的精靈軍士兵都在熊熊烈火和艾梅塔教會的**女郎們的打擊之下四散崩潰了。一部分精靈軍在逃出火場之後,似乎恢復了正常的指揮,重新開始了集結、編組,並且轉移到了一個小土坡上開始佈防。從火光下可以隱約看出,這部分軍隊只有數百人,卻訓練有素、行動嚴整,完全不同于其他士兵的散漫和混亂,裝備也精良得多。艾梅塔教會的**女郎盡管十分瘋狂,卻也啃不動這塊硬骨頭,少數幾位**女郎舉著鞭子,狂喊著“正義無敵”沖了上去,但都被刀劍和長矛捅成了肉醬。剩下的見狀趕緊掉轉方向,都去追趕其他比較容易對付的敵人了。
為了阻止敵人的集結,菲裡指示事先在戰場外圍佈置的那些狙擊手嘗試過幾次騷擾。可惜敵人防備得非常嚴密,狙擊手始終佔到什麼便宜。反而丟下不少屍體,垂頭喪氣地撤了回來。
“看來索非亞利亞頓果然沒那麼容易對付,這樣地情況還不肯撤退。剩下的這些恐怕是她的核心部隊了,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哪!”在山上觀察戰況的菲裡將望遠鏡遞給一旁跳了老半天的艾倫,然後向跟在身後的紅袍法師費頓問道,“蕾妮那邊怎麼樣了?”
“軍團主力已經佈置完畢,不過要他們進行強攻恐怕不太現實。”費頓現在正擔任菲裡的副官,他在埃蒙港開戰之前就被派到新魔索布萊城辦事,倒是逃過了那場噩夢般的潰敗。“就如夏洛特將軍說的,讓他們去進攻敵陣,通常連地精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是名震天下地‘幽靈玫瑰’了。說不定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們的士兵就會手腳發軟,集體向後轉進呢!”
“我也沒指望過他們能有多少勇氣,唉,新耐色瑞爾的男人怎麼就這麼不頂用呢?”菲裡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山下的戰況。此時的精靈軍敗兵已經被勇敢的**女郎們遠遠地趕出了營地,正往昨天的來路上沒命地狂奔。從菲裡所在的位置用望遠鏡看下去,白雪皚皚地原野上,到處都是沒頭沒腦地亂竄著的小黑點,仿彿巢穴被水灌了的螞蟻群似的。
“看來這部分敵人是沒有什麼威脅了。”見敵人已經遠去,而峽穀裡的火也熄滅得差不多了。菲裡收起瞭望遠鏡,回身轉向費頓,“大德魯伊那邊怎麼樣了?”
“剛才維尼先生那邊已經傳來了魔法通訊。說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希望我們準備慶功的蜂蜜呢!”費頓笑著說,“他那三百多頭熊已經把整個埃蒙港攪得雞犬不寧了。現在又禍害到了新魔索布萊城,前兩天就吃光了好幾家糕點鋪子,以後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麼來呢?”
“只要能打贏這一仗,澤娜議長坐穩了戰區長官的位子,整個新耐色瑞爾的物資就可以隨便我們調用。到時候還怕供不起嗎?”反正狗熊們沒有搶到自己頭上,議會也沒有什麼強烈反應,所以菲裡對于倒楣熊中隊四處吃白食地強盜行徑倒沒什麼不滿。就是死刑犯槍斃前都有一頓殺頭飯呢!讓狗熊們在戰前大吃幾天。算是屠宰前的催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讓他們再等上一段時間,天色亮上一些再出擊!”菲裡看著火光中若隱若現地精靈軍陣營,猶豫了一會,還是下達了繼續等待的命令。
隨著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峽谷中的景物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微弱的晨光中,昨日的龐大軍營已經被覆蓋在厚厚地灰燼下,其中的士兵絕大多數已經 在**女郎的鞭子下逃散無蹤,只有極小一部分滯留在營地附近地一處小土坡上,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排列成緊密的圓陣,一邊被殘餘的煙霧嗆得直咳嗽,一
地等待黎明的到來。
圓陣的中心,索非亞利亞頓騎在馬上,衣服盡是破洞和火焰留下的黑色痕跡,臉上手上滿是焦灼之色,仿佛一張四處開裂又用煙燻過的的枯樹皮,樣子十分狼狽。
她那標志性的綠色的獨眼依舊注視著餘火未熄的營地,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仍然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戰役已經徹底失敗,她再也沒有能力對新魔索布萊城發動進攻了。
這一次,她是在陌生的地域,指揮陌生的部下,同陌生的敵人戰鬥,本應擁有十二萬分的謹慎。但是卻被埃蒙港過于輕易的勝利所蒙騙,甚至沉浸於自己昔年的威名之中,沒有對敵人保持足夠的警惕,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糟糕的局面。
但是現在還不能撤退,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將,她非常清楚在混亂而沒有組織斷後的潰退中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組織崩潰、丟棄裝備、自相踐踏、企圖讓同袍替自己送死……最後就是完全瓦解,在敵人的追擊下各個擊破。而這裡又是敵人的腹地,連一個比較安全的集結場所都沒有(在失敗後她明顯高估了對手的實力)。質量不高的軍隊一旦被打散,就很難再次收攏,即使收攏了也大多因為遺失了武器裝備而不能再戰。她必須保住一支仍然有組織和戰鬥力的軍隊,等待天亮之後有序撤退,才不至於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等我會合了北極港的軍隊之後,一定會來洗雪今日的恥辱!到時候非得將這些膽敢同我對抗的耐色瑞爾人通通殺光,不行,這還不夠,還要將他們全部變成不死生物供我驅使……”她在腦海裡恨恨地想著各種折磨新魔索布萊城市民的辦法,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手下根本沒有任何亡靈法師的事實。直到她的目光掃到一群身著灰袍,服裝和外貌完全不同於精靈諸神牧師的神職人員之後,才停止了胡思亂想,走到了這些人中服飾最華貴者的面前。
“尊敬的貝克曼先生,請問您對眼下的情況有什麼辦法嗎?”索非亞難得地放低了身段,用非常客氣的語調詢問。
名叫貝克曼的中年男子撫摩了一下胸前那枚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聖徽,又看看四處的皚皚白雪,遺憾地搖了搖頭,“很抱歉,尊敬的元帥大人。現在的天氣實在太冷,吾神的力量恐怕難以發揮。況且剛才閣下又損失了幾乎所有的法師,依我看還是考慮一下如何堅持到天亮吧!”
“這個不必擔心。”雖然剛剛遭遇大敗,但索非亞依舊信心十足,“那些不中用的雜兵就隨他們去吧,我還有剩下的這些精兵在手,”她伸手指指最後的部下,他們大多是利亞頓家族的私兵和薛佛拉斯教會派給索非亞的教會騎士,“攻下新魔索布萊城是不太現實,但是要掩護我們撤退絕對不成問題,現在不走只是不想在黑夜裡走散罷了。”
“可是您打算撤到哪裡去呢?就憑這麼點兵力是守不住埃蒙港的,而所有船隻都已經在登陸行動中拆毀了啊!”貝克曼疑惑地問。
“我們不回埃蒙港!”索非亞抬起手中的馬鞭,指向北方的天際,“船毀了,我們就走陸路去北極港。那裡還有幾千士兵可用,武器和糧食也應該有些儲備。等整編完那裡的軍隊,我肯定還會再次南下的,到那時侯天氣估計也會暖和些,關於本地土著的清理工作還要勞動您多多費心了!”
“如果能成功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對于索非亞描述的前途,貝克曼仍然顯得不太有信心,不過他也沒有別的選擇,“懲罰這些不敬重吾神的賤民正是我等的天職,各種瘟疫的施放材料我們都從火場裡搶出來了,只要天氣稍為暖和一些,我們就能為元帥大人效勞!”
“那就好,未來在這片被邪神污染的土地上,貴教一定能發揚光大的!”
索非亞滿意地點點頭,見天色變亮,正打算命令軍隊改變陣勢,列隊離開,外圍卻發生了一陣小小的騷亂,許多士兵都吵吵嚷嚷起來。老眼昏花她還沒來得及向部下發問,個子較高,視力也比較好的貝克曼就對她大叫起來。“元帥大人,您快看,有東西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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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5:08 PM
十九、努力滾吧!無敵的倒楣熊
餘煙未散的峽穀中,兩道紅色的光束訊號劃過了黎明的天空,新魔索布萊城地表入口外的簡陋軍營立即開始鬧騰起來。
“嗷嗷嗷嗷嗷!”
“維尼先生說,全軍預備,倒楣熊中隊立即出擊!”
收到了魔法傳訊的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嗷嗷嚎叫起來,而他脖子上小格瑞娜迅速將之翻譯成其他人能夠聽懂的語言。至於不需要翻譯的狗熊們,則早已同無數次演練時一樣,身手極為敏捷地鑽進了各自的木桶型裝甲內,並且靈活地滾向發射位置,整裝待發,看不出半點同它們體型相應的笨拙。
聽到小格瑞娜轉述的命令後,近千名人類士兵和城裡強征來的“志願者”睜著一夜沒睡而布滿血絲的紅眼楮,紛紛上前奮力地推倒柵欄,放下壕溝上的蓋板,為出擊的倒楣熊中隊鋪平道路。幾百名臨時轉職的矮人工兵扛著有小號酒桶那麼大的木錘,勉強抬起因為壯行酒喝得過多而有些發暈的腦袋,搖搖晃晃地走出帳篷,花了老半天才一一站到了各自負責的木桶後面。
“嗷嗷嗷嗷嗷!”
“嗷嗷!”
大德魯伊為手下出征的勇士做了最後的戰前動員,縮在桶裡的狗熊們齊聲相應。矮人工兵們用力舉起碩大的木錘,如同另一個世界打高爾夫球一般,重重地敲在沉重的木桶上,裝著狗熊地橡木桶頓時骨碌碌地滾動起來。並且在桶內狗熊的奮力運動下越轉越快。大德魯伊興奮地飛奔在自己的親衛隊後面,四足並用地一蹦一跳,還時不時地使用一下狂風術為部下加速。
當這支奇怪的部隊出現在列成圓陣的精靈軍面前時,這群頭腦僵化的傢伙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面對著敵人的一次進攻,反而一個個神色輕松,仿佛在看熱鬧一般,饒有興致地交頭接耳起來。
“天哪,這是什麼?”
“這麼多酒桶是怎麼滾過來的?”
“裡面有啤酒嗎?”
“我還是比較喜歡葡萄酒。”
“希望別是油就好了,地上的火還沒有全熄滅呢!”
也難怪他們缺乏聯想能力。因為把士兵裝進酒桶,一路滾著過來進攻地做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且又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簡直不是這個世界能發生的事。士兵們更傾向於認為是山上某處倉庫崩塌,把裡面的酒桶漏了出來,又或者是另一次不太高明的火攻。
“閉嘴,閉嘴!”幾個精靈軍官劈頭蓋腦地將鞭子和刀鞘往喳喳呼呼的士兵們頭上敲去,好不容易才維持住了紀律。盡管他們也不明白前面滾動的桶是怎麼回事。但還是派了幾個長矛手過去攔下一隻酒桶看看,這幾個倒楣鬼迎著滾來的酒桶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後朝著斜下方伸出長矛,對準了一隻離自己最近的大木桶,企圖將它截下來。
“砰!”
“啊!”
沉重地木桶在一聲踫撞後壓彎了他們的長矛,並且在巨大的動能驅使下順著長矛的竿子一路滾了過去,仿佛壓路機一般從這些可憐蟲身上碾過。還沒等這幾個被壓得吐血的傢伙掙紮著爬開,緊接著又是第二隻、第三只大木桶隆隆響著滾來。從他們身上重重地碾壓過去!
圓陣中的精靈軍士兵帶著驚訝而憤怒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同伴在木桶群地碾壓下變成肉醬,但又對這種超出常識的攻擊手段有些不知所措。軍官們發出各種自相矛盾的口令。讓下屬無所適從,然後又相互爭吵起來。而伴隨著隆隆地響聲,那仿佛突然變得異常可怕的木桶群還在不緊不慢地越滾越近。
“變陣!長矛手上前!”
見手下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索非亞利亞頓只好接下了指揮,一群在夜襲中很倒楣地沒有逃掉的人類士兵在精靈和半精靈的槍口下。提著4長的簡陋長矛,顫顫巍巍地在木桶群滾來地方向列成三列,一些忘了帶彈藥的火槍手也不得不在槍口裝上刺刀。混雜進長矛陣的最後一列中。
“不必過於擔心,用對付重騎兵地辦法來應付這些酒桶就能成功!”
索非亞用擴音魔法給部下打氣,但那些人類士兵還是心驚膽戰,只是頂在腰上的冰冷槍管,迫使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甚至將尾端深深紮進泥裡。
飛揚的冰雪和凍土碎末中,黑壓壓的三百多隻橡木桶如同潮水一般轟隆隆碾壓過來,連大地都為之發抖,居然很有另一個世界裝甲兵集群那鐵流一般的壓迫力。它們圓滾滾的可笑外型本來毫無威懾力可言,但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士兵眼中,卻仿佛成了最恐怖的異界魔物,隨著距離的縮短,他們的手腳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只是因為季度嚴酷的軍紀,才使他們沒有立即逃散。
“弓箭手,射擊!”
十名身型縴細的純種精靈踏著整齊的腳步上前,面向來襲物體的斜上方拉滿了弓弦。同人類部隊不同,精靈射手的弓箭射程要遠遠超過普通的火槍,許多比較有名的射手甚至可以將箭射到600以外,因此在這個人類弓箭手已經基本被火槍兵淘汰的時代,精靈依舊頑固地保留著這一最古老的遠程打擊兵種。
隨著接連不斷的弓弦響動,精靈射手們以最快的速度向對手傾泄著箭雨,這些箭矢中有不少是威力強大的魔法箭,箭雨覆蓋下,滾動的木桶中不時有一部分燃起火焰,或者整個覆蓋上了一層冰塊。但是要用拋物線落下的箭矢準確地擊中高速移動的物體實在是一件相當困難地事,而精靈弓箭手的數量也實在太少了一點。
“弓箭手。退後!火槍手,射擊!”
由於大半軍械都毀於昨
攻,弓箭手在消耗完自己箭壺裡那十幾根存貨後就完鬥能力,幾乎沒有給滾滾而來的木桶潮流造成任何值得一提的損失。
一些在昨晚的混亂中搶出了火槍的士兵匆忙地裝藥,上膛。隨著零零落落的槍響,比箭矢密集得多的鉛彈之雨落在了高速滾動地木桶,然後在被魔法硬化加固的桶壁上彈開,即使是少數銀色的破魔彈也不例外——這實在是一個悖論︰普通的鉛彈有足夠的動能破壞一般的木桶,卻無法對付魔法;破魔彈可以大大削弱魔法防禦能力。但又因為過於沉重而沒有足夠的初速來支持它擊破木質的桶壁。
此外,高速滾動地物體可以彈開子彈的結論,也不完全是吝嗇的煉金術士為了哄騙大德魯伊而編造的謊言。火槍手的排槍攻擊在這些木桶面前依舊歸於無效,看著眼前似乎無法對付的怪物,連久經戰陣的索非亞也有了一絲心慌。頗有些地球一戰時代的德軍,在索姆河戰場上面對從未見過地英軍鋼鐵坦克的感覺。
當然,如果距離能夠拉近一些,以上問題就再也不是問題。無論鉛彈還是破魔彈都可以穿透這可笑的“盔甲”殺傷裡面地狗熊。但是士兵視野中正在急劇變大的木桶,使他們根本沒有再次發射的機會。沒等指揮官下令,火槍兵就驚叫著自發地轉身後退,還沖亂了主要由教會騎士組成的後隊,精靈騎士毫不客氣地揮動利劍,割斷了這些冒犯者的喉嚨。交戰雙方還沒有接觸,精靈軍陣營中就倒下了一地屍體。
“展開力場牆!”
沒來得及後悔方才過早地下令開槍,索非亞就使出了絕招。最後幾個年輕地精靈法師撕開了珍藏的魔法卷軸,一道看不見的牆壁立即在陣地前十幾碼地位置上憑空出現,眼看就要同最近的幾只木桶撞上了!
“嗷嗷!”
一頭體型巨大的黑熊在木桶組成的洪流後面吼了兩嗓子。然後朝地面猛地拍了一掌,原本並無行跡的力場牆頓時金光閃爍,周邊的空間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隨即一切宣告結束,號稱能夠阻攔一切的力場牆被大德魯伊完全驅散。隆隆滾動的木桶群毫無阻滯地通過了已經消失的屏障。狠狠地向驚恐不已的長矛手們撞去。
“舉矛!”
兩軍相互撞擊前的最後一刻,如林的刺刀和長矛在數十碼長度的防線上先後揚起,在晨光中反射著淡淡的寒芒。如果它們將要對抗的是任何種族的重裝騎兵。面對這種極為古老但依舊非常有效的以步克騎戰術,想必有相當一部分騎士會被戳得渾身是洞,噴著鮮血狼狽地滾落坐騎吧。
但是,這次它們將要對付的敵人,卻是圓滾滾的又堅硬無比的大木桶,長矛和刺刀在高速滾動著的木桶表面紛紛打滑、彈開,很少有能紮進去的。而後在巨大的動能作用下,經過魔法強化的大木桶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坦克碾壓無助的步兵一般,直接從刺刀和長矛的主人頭上滾了過去,伴隨著恐怖的骨骼碎裂聲,將他們壓得不**形。
即使有些傢伙幸運地合力擋下了一隻木桶,後面還有接二連三的木桶會跟著撞上來,這樣的沖擊力絕對不是普通人的臂力可以硬抗的,這些幸運兒最終依舊被無法承受的力量震倒在地,無奈地接受被碾壓成肉餅的命運。
仿佛燒紅的烙鐵伸進柔軟的黃油一般,古老的長矛陣在新出現的木桶集群攻勢前迅速融化、崩潰。還沒有變成肉餅的士兵紛紛丟下自己的武器,用各種語言發出了恐懼的喊叫,放棄了崗位向各個方向逃散。大德魯伊隨手釋放的恐懼術更是大大增加了他們逃亡的速度。
由於沒有預料到長矛陣這麼快就會完蛋,還在同潰散的火槍兵糾纏的教會騎士也在反應過來之前,被橡木桶組成的洪流沖得東倒西歪。平緩的小土坡所具有的那點可憐坡度完全無法阻止木桶的滾動前進,這一洪流很快就穿透了整個精靈軍陣勢,向土坡後方滾去。
“散開,散開!”被橡木桶組成的洪流沖到一邊,驚魂未定的索非亞竭力吼叫著,不過她的部下不用命令也四散逃開了,連她最為倚重的薛佛拉斯教會騎士也不例外。這些喪失了坐騎的騎士在木桶集群的洪流面前表現得也不比普通士兵好上多少。固然有不少騎士在亂軍中揮舞著自己受過神力護持的寶劍,將木桶連同裡面的狗熊一起劈成兩半。但是也有許多連劍都來不及拔出,便被敵人的奇怪木桶碾翻,甚至自己人踩倒在泥濘中。
“早知道就用泥沼術或者油膩術了……不行,他們有個魔法相當高明的德魯伊。”索非亞注意到了木桶群中的大黑熊,這頭畜生正在用魔法飛彈、連環閃電甚至解離術屠殺著自己的部下,瘟疫女神塔洛娜的牧師貝克曼和他的手下試圖用神術和詛咒對付這畜生,結果統統被肥厚的熊掌拍得腦袋開花,血肉模糊地倒在雪地上。
“只要解決了這混蛋……”索非亞摸出了一把瓖嵌著寶石和金線的精緻魔法手槍,瞄準了維尼先生毛茸茸的肥大頭顱,可惜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年老體衰的她就被一個慌不擇路的士兵擠翻在地,手中的魔法手槍也高高地飛上半空,然後被一隻狗熊驅動的大木桶碾進了凍土之中。
“該死的!”她恨恨地捶打著地面咒罵,但是毫無用處。她的部下依舊在木桶的滾動中潰散奔逃,時不時還被桶裡跳出的狗熊撲倒在地撕咬得血肉模糊。
混亂的戰場上,到處都是精靈軍士兵恐懼的慘叫和狗熊們得意的嗷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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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5:12 PM
二十、“幽靈玫瑰”的窮途末路
混亂的肉搏戰並沒有持續多久,由狗熊驅動橡木桶組成的滾滾洪流固然威力驚人,但畢竟替代不了真正的裝甲兵——菲裡替大德魯伊專屬親衛隊打造的奇怪木桶並沒有安裝剎車,在碾過精靈軍陣地後,這些失去阻礙物的東西又繼續沿著原來的方向滾了下去。
而且由於從精靈軍盤踞的小土坡開始,地勢就是在一路下坡,無論桶裡面的狗熊怎麼努力,也無法將沖過頭了的大木桶停下來,反而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向遠處滾去。
沒有步兵跟隨的裝甲兵儘管可以突破敵人的防禦陣地,卻不能佔領和鞏固奪取的陣地。而巨熊軍團中偏偏找不到那麼多足夠勇敢的士兵,肯跟隨著倒楣熊中隊一起行動。即使是在傳說中天生精于戰鬥的卓爾和獸人,也在漫長的和平中消磨光了勇氣,變得膽小懦弱。能夠在戰爭爆發時不立即轉職為逃兵,已經算是他們的人品大爆發了。
因此隨著部下的先後離去,大德魯伊也開始受到越來越多的圍攻。他儘管魔法水準高超,卻也絕對不是什麼無敵的戰神。激烈的搏鬥中,多發破魔彈和被神力護持的兵器刺破了他堅韌的熊皮,最終迫使放棄了戰鬥,嗷嗷叫著去追自己的親衛隊。連續受到慘重損失的索菲亞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得以收攏在橡木桶洪流打擊下潰散的殘兵、重整部隊。
不過,菲裡並不打算給她這樣一個緩衝地時間。趁你病要你命才是他的一貫信條。
而且,倒楣熊中隊的空前成功也強烈刺激了後面的軍團主力,讓這些原本極度缺乏勇氣的膽小鬼仿佛瞬間進化成的狂戰士,一個個高舉著武器,滿臉興奮地狂呼著各種口號,似乎叫他們去地獄討伐魔鬼或者下深淵對付惡魔也不在話下。
“咻——”
一枚紅色的信號彈在山岡上冉冉升起,發出了總攻擊令。在信號彈射出之前,騎著愛豬“閃電”的巴姆已經舉著祖傳的戰斧,率領自己麾下地野豬騎士沖出了陣列。數百隻豬蹄踏過覆蓋著積雪的谷地,震動得地面微微顫抖。矮人們手中的戰斧泛著攝人的金屬光澤,仿佛馬上就要飽飲鮮血一般。
隨著帝國軍又一輪攻擊的開始,剛剛開始聚集起來了精靈軍士兵轟然而散,有很多士兵沿著小徑攀上峽谷兩側的山峰,企圖在荒野中尋找出一條生路,但更多的人類士兵乾脆在敵人面前丟下了武器,舉起了雙手。散佈在戰場週邊的原山區獵手們一邊要抓緊時間堵截潰兵。一邊還要收繳投降者地武器,將他們一隊一隊地押到遠處的軍營甚至新魔索布萊城,一時間竟然忙得不可開交。
而矮人騎士們的豬蹄聲還在迅速逼近,一聲聲震顫時刻打擊著精靈軍的鬥志,他們緊張地注視著自己的指揮官,儘管在一再的打擊後已經對她沒剩下多少信心,但是依舊期待她能拿出什麼妙策來轉危為安,就如同過去她在費倫諸國和馬茲卡大陸殖民地所做的那樣。
嚴峻的形勢面前。索菲亞反而鎮靜了下來,她沉著地指揮著手下最後地精銳力量——薛佛拉斯教會騎士,聚攏成一個不太標準的鋒矢陣。然後拖著因為風濕病而有些行動遲鈍的軀體,驅動自己地坐騎站到了鋒矢陣的最尖端。
“這些耐色瑞爾人既然都從烏龜殼裡爬出來了,就別想從我們手裡再爬回去!”索菲亞抽出已經許久未用的軍刀,綠色的獨眼注視著正在逼近的敵人,透露出困獸猶鬥地厲芒。薛佛拉斯教會的騎士們也抽出了自己的劍。上百把利刃反射地寒芒的朝陽下熠熠生輝。
“讚美薛佛拉斯殿下,沖啊!”
軍刀劈下,精靈軍吶喊著朝對手沖去。衝鋒對反衝鋒。白刃戰對白刃戰,激烈的戰鬥又一次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峽谷中爆發。
武器的撞擊聲,戰士的喊叫聲,火槍的射擊聲,野豬的蹄聲,手雷的爆炸聲,不時還有幾聲尖利的哨子聲,如同噩夢般籠罩了整個戰場。火藥燃燒的硝煙混合著飛濺的鮮血,彌漫在峽谷之中。死者的武器、鎧甲和軍服在地面上層層迭迭,構成了名為殘酷的障礙物。
一場短促而激烈的搏殺,以一邊倒的局勢而告終。薛佛拉斯教會的騎士用成堆的屍體給巨熊軍團的全軍上下傳授了生動的一課,再次證明了“弱兵不能打白刃戰”的真理。
“手槍齊射!”
巴姆和他的一百多手下剛剛同對手一照面,精靈騎士就紛紛拔出刻有魔法咒文的大口徑手槍,向矮人騎士以及他們跨下的坐騎傾瀉出一陣鉛雨。這些手槍子彈的威力雖然不足以對付受過魔法加固的大型橡木桶,也很難擊破大德魯伊厚實的熊皮。但要穿透矮人的鐵皮輕甲或者野豬皮卻已經綽綽有餘。冉冉升起的白色煙柱中,數十名矮人或是翻身落地,或者讓倒斃的坐騎滾落地面,被後面的騎士踩死踩傷,一時間哀號聲四起。
為巨大損失而驚怒的矮人騎士瘋狂地揮動起自己的利斧,想要替死去的同伴報仇。精靈則毫不猶豫地揮劍格擋。金鐵交鳴聲中,看似牢固的戰斧在纖細的長劍撞擊下相繼碎裂。即使是矮人工匠替自己人精心打造的最上等兵器,也不是受過神明祝福的長劍的對手。身經百戰的教會騎士嫺熟地劈碎對手的武器,然後在矮人不能置信的眼神中割開了他們的喉嚨。
見戰局不利,殘餘的矮人停下衝刺,拋出了隨身攜帶的手雷——這些缺乏正規訓練的傢伙根本無法在顛簸地坐騎背上開槍,但此
的數量已經縮水了一大半。精靈舉起自己的劍鞘。一般,將擲來的手雷又擊打得飛了回去。爆炸聲中,矮人們紛紛倒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下。一部分精靈騎士趁機脫離佇列衝殺過去,對著失去了速度優勢的敵人揮劍一陣劈砍,在矮人的哀號聲中掀起了又一番腥風血雨。
短短一輪交鋒,一百多名矮人騎士逃回來的就只剩下了個位數,而精靈一方幾乎絲毫未損。薛佛拉斯教會的騎士本來就是受到神職人員反復洗腦,同時積累了豐富戰鬥經驗地職業戰士,剛才在倒楣熊中隊面前的失敗主要還是因為受到了己方敗兵的拖累。不能全力發揮自身實力的緣故。現在得到了一個公平展示實力的機會,雖說是以步克騎,但還是向早已忘卻如何搏殺的殖民地人展示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
太陽已經從晨霧中露出了腦袋,但是峽谷裡的慘烈戰鬥依舊沒有半點結束地跡象。
矮人騎士近乎全軍覆沒後,拿著狼牙棒的獸人,列成緊密戰陣的長矛手甚至從山崖上躍下的卓爾武士對最後的精靈軍發出了接連不斷的波浪式攻擊,但薛佛拉斯的精靈騎士們仿佛海浪打擊下的礁石,在這一浪接一浪地猛烈攻勢前巍然不動。
在幾乎全殲了澤娜議長從保安公司雇傭來的卓爾武士後。索菲亞甚至率領部下奮起余勇,向心驚膽戰的巨熊軍團主力發起了反衝鋒。如果不是趕到戰場地菲裡匆忙拋出了手頭全部的金屬球魔法炸彈,將精靈騎士熏翻一片,說不定已經讓“幽靈玫瑰”帶著她的手下逃脫了。
“看來一定得用大批火炮來猛轟才行了,這些精靈都是用什麼特殊材料做的啊!”看到精靈騎士用聖力將黃綠色的臭雲逼開,菲裡摸著冷汗直冒地額頭,抽著冷氣說,“炮兵主力什麼時候能上來?”
“先別管炮兵了!你看。敵人又要衝過來啦!”初次指揮軍隊上陣的蕾妮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大軍的自豪與興奮,仿佛一個受到驚嚇地小女孩般,拉著菲裡的袖子直晃。把眼淚鼻涕都一齊沾了上去。菲裡只能尷尬地苦笑。
紅袍法師費頓頗有些不屑地看了蕾妮,正色對菲裡說,“長官,離炮兵上來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他指指精靈騎士前方正在消散的臭雲。又指指在殘酷殺戮面前再次從速成狂戰士退化為正牌膽小鬼,正手腳發軟,步步後退的己方士兵。“以我軍現在這樣的士氣,根本就是一觸即潰,得想個法子阻擊一下啊!”
“我有什麼辦法!金屬球魔法炸彈已經沒有了,而且魔法也不能變出城牆和勇士來啊!”菲裡焦急地抓著光溜溜且凍得發青的頭皮,看著又一次沖來的敵人,“城牆,城牆!對了,可以用那個先頂一頂!”
砰砰砰一串連響,十幾名沖在前頭的精靈騎士幾乎同時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全被震了回來。由於他們沖得太快太用力,反震力自然也相當之打,事出突然,他們又沒有運用聖力保護自己,結果一個個撞的鼻青臉腫,血都從額頭流了下來。
但是他們並沒有表示出什麼驚駭和意外,在索菲亞的指示下,幾十名精靈一齊喝了一聲,手中的長劍在一瞬間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幾乎同時刺在面前的力場牆上,隨著巨大的撕裂聲,魔法製造的障礙被神明祝福的長劍擊得粉碎。
精靈們又前進了兩步,再次撞上了另外一堵力場牆,受神明祝福的長劍再度揚起。而菲裡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他一共只準備了兩個力場牆的法術,而精靈騎士摧毀力場牆的駭人視覺效果已經把相當一部分士兵嚇得回身轉進了。
“又要象光榮城外一樣,讓最後這股精靈跑掉了嗎?”他懊惱地夾著蕾妮,用飛行術全力後退,板著臉的費頓隨行在側,似乎很不滿他的逃跑行徑,“新耐色瑞爾的勇士怎麼就比三條腿的蛤蟆還少啊!”
幾十柄泛著金光的長劍再次刺在了第二道力場牆上,但是這次力場牆只是晃了晃,反而閃爍起比長劍上更加強烈的金光,將精靈們彈了回去,在地上倒成了一堆,半天爬不起來。
菲裡驚訝地回頭看去,發現大德魯伊維尼先生正站在自己身後,伸出熊掌將自己剛才施放的力場牆進行了加強。而倒楣熊中隊的隊員們也放棄了自己的木桶,四足並用地跟著大德魯伊奔回了戰場。
見到著兩百多頭肥頭大耳的狗熊,菲裡原本已經心灰意冷的胸口再次火熱起來︰新耐色瑞爾雖然非常缺乏勇士,但絕對不缺少勇敢的狗熊,他放開蕾妮,從空中降落地面,朝大德魯伊和他的倒楣熊中隊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維尼先生,剩下的敵人就拜託了,事成之後,我給您的部下每位200上等蜂蜜!足足200啊!”
“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
大德魯伊對倒楣熊中隊的隊員翻譯了菲裡提出的賞格,狗熊們頓時興奮地歡呼起來。力場牆的效果剛一消失,它們便目不轉楮的望著眼前地敵人,喘著粗氣猛撲了上去,仿佛是在沖向一群會走路的蜜蜂窩。
狗熊的買命錢還真是廉價哪!如果巨熊軍團的每一員都向這些任勞任怨的狗熊看齊,新大陸的戰事怕是早已勝利告終了吧。看著這些勇敢的狗熊,又看看身邊潰逃的士兵,菲裡無奈地幻想起了如何擁有一支英勇無畏的狗熊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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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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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6:23 PM
二十一、最撲街的結束
尚未散盡的晨霧後面,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但是峽穀中持續了一夜的戰鬥還是沒有任何終結的跡象。
金鐵交鳴,鮮血飛濺,狗熊和精靈一同咆哮,外圍的人類和卓爾手持各種武器,畏懼地作著壁上觀。
盡管倒楣熊中隊裡的每只熊前掌上,都安裝了鋒利的鋼爪,但是面對精靈騎士受神明祝福的長劍依舊脆弱得不堪一擊,即使僥幸刺中了他們的身體,精良的魔法鎧甲也能夠阻擋大多數普通兵器的傷害。最初的交鋒中,空有勇氣,但是進攻的“矛”和防衛的“盾”都不如對手的狗熊們死傷慘重,整排整排淒厲地嚎叫著,渾身是洞地滾翻在雪地上。
但是,狗熊的武器並不只是熊掌上的鋼爪一樣,它們巨大的身軀就是最好的武器。在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帶頭下,兩百多隻狗熊縱身撲向排成緊密隊型的精靈騎士,雖然有不少在半空中被手槍、魔法或者長劍殺死,但是精靈的數量畢竟只有狗熊的三分之一。沉悶的踫撞聲中,一個個縴細的精靈騎士被飛身撲來的狗熊壓倒在地,展開了零距離的肉搏。
再怎麼厲害的戰士,如果連把手伸出來的空間都沒有,那麼縱使武技高明也無從發揮。體型龐大的狗熊和身材縴細的精靈在被軍靴踏成泥潭的雪地間翻滾撲打,將戰爭技巧由職業級水準下降到了嬰兒級水準。純粹的蠻力對抗中,促不及防地精靈吃了大虧。不少騎士非常晦氣地被疊羅漢的狗熊們壓得肋骨斷裂,吐血而亡。
不過,受到神明祝福的騎士也絕對不會如此脆弱,鎧甲和武器上附著的聖力並不是什麼擺設,而同伴的劍刃也能幫助他們擺脫身上毛茸茸的沉重煩惱。伴隨著教會騎士身上的金光,不斷有倒楣的狗熊無助地擺動著四肢,被小個子對手身上突如其來的斥力彈上半空,然後身上插著長劍或子彈落地。
但是狗熊們地奮勇沖殺,在成功地阻滯了精靈的腳步的同時。也鼓起了巨熊軍團其餘士兵的勇氣。最後幾個矮人在灌下一大壺自製的烈酒後,從正在發抖的獸人手中搶過狼牙棒,喊著誰也聽不懂的醉話殺了上去。而人類和卓爾雖然還是沒有重新進化為敢於打肉搏戰的狂戰士,但還是基本恢復了躲在遠處打冷槍地民兵水準,急於突圍的精靈軍盡管在越來越頻繁的攻擊面前穩住了腳步,沒有被這些弱兵消滅,但是原本一鼓作氣潰圍而出的打算,也因此徹底變成了夢想。
隨著戰況的繼續糾纏。沒有跑遠的精靈軍內其他種族的士兵也停下了腳步,在上司英勇奮戰的鼓舞下先後返回了戰場。他們在焦黑地灰燼和層疊的屍體間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同剛剛由速成狂戰士退化為膽小鬼,又再次進化成半吊子民兵地人們展開了遠距離的互射,峽谷間再一次槍聲大作,仿佛精靈軍開始了全面的反攻,即將扭轉戰局一般。
然而,這究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當倒楣熊中隊再次沖上來的那一刻,精靈軍就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個撤退的機會。當十幾門火炮地輪子轆轆地碾過人類、精靈、卓爾、矮人和狗熊的屍體,將黝黑的炮口對準縮成一團地精靈時。一切抵抗都失去了意義。
索非亞利亞頓喘著粗氣,單腿跪地,一手撐在混合著血水的泥裡,勉強支持著自己不要倒下。她全身沾滿了自己和別人的血,衣服被子彈和熊掌撕成了碎布片。跨下的坐騎早已在第一輪霰彈風暴襲來時。就帶著滿身的鉛粒,嘶鳴著倒斃。連隨身的軍刀也由於劈砍得過多,彎得收不進鞘裡。只好隨意丟在地上。往左面看,左面全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往右面看,右面也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遠處的槍聲已經不再響起,眼前可以看見的敵人越來越多。陣陣嗆鼻的血腥和硝煙之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死亡味道。
多少年了,她索非亞利亞頓多少年沒有遇到這樣的絕境了。即使是被馬茲卡大陸的特庫姆塞酋長擊敗的那一回,她也沒有感到如此危急和無助過。現在,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這是她脫離暗殺行當以來的頭一回,恐怕也是最後一回了。
教會派遣的最後一批騎士還在同數十倍的敵人搏鬥,並且殺得這些完全辜負了祖先威名的黑暗精靈步步後退。但即使是受到過神明祝福的鎧甲,也無法消彌十磅鉛彈動能的破壞力。聽著敵人炮兵那拗口的號令,下一輪的炮擊應該也快到來了吧。
她心中不甘心、不服氣。眼前的敵人既無勇氣也無作戰技術,完全是和街頭流氓一樣盲目地一擁而上,然後毫無紀律的一哄而散。這些懦弱的耐色瑞爾人不敢和自己打全憑真實本事的白刃戰,卻毫無軍人風度地驅使野獸上來充當炮灰,用重炮轟擊自己最後這點步兵,還讓狙擊手在肉搏戰中放冷槍——她從來不想想自己肆意屠殺平民是否有違軍人風度,卻一向在心中高標準地要求別人,以便培養憎恨。這也是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招攬信徒的絕招︰寬松地約束自己,嚴厲地要求別人,無法實現願望就去憎恨。反體制分子的培養就是這麼容易。
她心中同樣很沮喪、很後悔。無論敵人的表現有多麼無能和醜陋,輸了就是輸了。同她那個貪生怕死的遠方親戚伊德里爾利亞頓不同,索非亞利亞頓從來沒有在身上準備傳送首飾的習慣,也沒有半點進戰俘營地打算。薛佛拉斯殿下座前最勇敢的精靈戰士。豈能向異神的走狗低頭?但是現在,她卻為沒有準備一條保命的退路而萬分後悔。
各種語言的慘叫聲,各類兵器的踫撞聲和利刃入肉聲漸漸變小
人驚恐地喊叫起來,緩緩退開,但這對疲憊至極的精絕,對不是一個喘息休整的時機,而是更加嚴峻考驗的開始。
“轟隆!”
“轟隆!”
煙團騰起,彈丸呼嘯。隨著一陣爆炸聲。索非亞地耳朵嗡嗡作響,完全喪失了聽力。土塊、碎石伴隨著碎裂的肢體和武器 裡啪啦地砸在她的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好不容易才漸漸中止。她勉強抬起被震得暈忽忽的腦袋,茫然地擦去臉上的浮土,卻驚訝地發現四周似乎一下子變亮了。
不,不是四周在變亮,而是她身邊的精靈騎士已經全部倒下。再沒有人為她抵擋敵人射來的鉛彈和撲過來的狗熊了。索非亞不顧依舊處於蜂鳴中地耳朵,抬頭向身邊張望。幾百支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她,槍的後面還擠著一堆不懷好意,眼露凶光的狗熊。她嚇得起身疾退兩步,卻被一具屍體絆倒,一屁股坐倒了在地面上。
敵軍士兵依舊這麼靜靜地包圍著她這麼一個老婆子,槍口和矛尖都指著她的胸口,半點沒有放鬆的跡象。又過了一陣。人群突然被攪動起來,讓出了一條通道,一個穿著牧師袍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在離她十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下來,開口說了些什麼。但是索非亞地耳朵仍然在嗡嗡作響,什麼也沒有聽清楚,只是用渾濁的獨眼楞楞地注視著來人。
過了一會,那名女牧師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又更加大聲地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這次索非亞勉強聽清楚了一些東西。盡管女牧師地精靈語既羅嗦又不怎麼標準,但她還是能夠分辨出其中的投降、生命、安全等幾個詞。這就足以令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想要侍奉薛佛拉斯殿下的第一勇士屈辱地投降?這簡直是笑話!先別說她索非亞自己是否願意投降,即使她真的投降了,敵人早已對自己過去的一樁樁殺戮恨之入骨,也不見得會給她什麼正常地待遇。此外利亞頓家族和王國政府不會贖回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而只會任她在敵人這邊自生自滅。即使是最看重自己的薛佛拉斯教會,也不可能原諒這種懦弱變節的行為。說不定教會還會派遣刺客前來滅口,並宣佈自己被俘純屬捏造,以避免教會樹立光輝典範被抹上汙點。
一個凡人被組織地宣傳機器吹捧到無比偉大的同時,也意味著任何退縮都會讓他跌得粉身碎骨。正應了那句老話︰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伊德里爾利亞頓可以在戰俘營裡且偷生,但是她索非亞利亞頓卻絕對不行,無論敵人還是自己人都不允許!
她憐憫地看著眼前想功勞想瘋了的女牧師,剛想做個表示輕蔑的手勢,眼角卻掃過屍體層疊的地面,舉起的手又放下了,嘴裡隨即吐出完全不符合本心的話語。
“你是否有權決定讓我能夠得到符合身份的對待?我要得到你們最高長官的保證!”
見眼前的“幽靈玫瑰”竟然真的有意束手就擒,蕾妮興奮極了。上次活捉了伊德里爾區區一個少將,就讓帝國中央政府都為之驚嘆。這次如果能將凶名遠播的“幽靈玫瑰”活著逮回去,自己的小男朋友估計絕對能再升上幾級!她忙不迭地應下索非亞請求,將縮在人群後面的菲裡拖了出來。
“你就是這裡的最高長官?”看到一個穿著便服的光頭年輕人出現在自己眼前,索非亞有些疑惑地問。
“正是,在下菲裡泰勒,現就任巨熊軍團指揮官一職。”菲裡亮出自己的中校軍餃和法師徽章,然後向索非亞再次進行了勸降,“……我保證閣下在投降後會得到文明而合理的待遇。”(這麼個超級戰利品當然得讓她吃好穿好住好,萬一死了,功勞可要縮水不少。)
見得到了保證,索非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揀起自己的軍刀,用雙手高舉過頭,向菲裡跪下。菲裡也雙手接過軍刀,完成了這一傳統的受降儀式。見敵人已經投降,周圍的士兵也都輕松起來,紛紛放下了槍口,將武器又背回肩膀上。
獻上軍刀後,索非亞用手撐住地面,想要站立起來。但是她的腿腳似乎不太靈便,剛站起來走了幾步路,就又被一具屍體絆倒在地。菲裡回頭看了一下,示意兩名士兵去扶她一把,就再次轉過身去。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索非亞極為敏捷地從這具巨熊軍團士兵的屍體手中奪過了他的燧發槍,並且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把槍口對準了菲裡的後背——這把槍已經裝好了子彈!
“你上當了,小傢伙!”
索非亞利亞頓枯樹皮般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對著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煉金術士扣動了扳機,一串聲音在電光火石間響起。
齒輪撞擊燧石打出火星的聲音。
火藥燃燒爆炸的聲音。
金屬因爆炸而彈出的聲音。
唯一的問題是,彈出的不是子彈,而是槍管本身。
一代名將,前無古人的超級屠夫,肩負全世界生靈怨恨的“幽靈玫瑰”,精靈王國元帥索非亞利亞頓於DR1991年1月4的新魔索布萊城郊外,由於新魔索布萊城軍械廠出產火槍的質量問題,因炸膛而死。其死因令人想要撲街的程度,同決戰前夕摔死在自家馬車輪下的索恩諾姆中將有的一比。
歷史就是這麼愛開殘酷的玩笑,各行各業的名人們的死法,往往同他們的身份一點都不相稱。只有死亡本身,才是公平一致的。新魔索布萊城保衛戰就此結束。
作者:
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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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6:27 PM
二十二、論功行賞
“三十二號,692!下一隻!”
“嗷嗷!”
隨著工作人員的喊聲,一隻體型碩大的狗熊歡叫著滾下巨大的磅秤,滾著屬於自己的那一大桶蜂蜜找地方享用。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下一隻熊趕緊爬上磅秤,並且用一副討好的眼神望著管理磅秤的人,希望能夠聽到一個更大的數字。
可惜它的希望註定要落空了,因為它是一隻苗條型的熊。
“三十三號,337磅,下一隻!”
“嗚嗚!”
雖然狗熊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是對於自己的那桶蜂蜜明顯比前面那位小了一號這一事實,還是可以用眼楮簡單地衡量出來的。它頓時發出不滿的嗚嗚聲,對工作人員抬起了熊掌。但是在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兇狠的瞪視下,還是非常委屈地爬下磅秤,雙目垂淚地推著自己的小桶離去。
“三十三號走了,下一隻快上來!”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景象,還是由於一個小小的翻譯問題造成的。
很顯然,狗熊的原始語言裡絕對不可能有“磅”這樣的重量單位,因此大德魯伊將菲裡的賞格翻譯成了“和你們身子一樣重的蜂蜜”,這也造成了頒發獎勵時的手續難題——必須替每一隻狗熊稱重,還要面對獎賞數額嚴重超標的問題︰任何一隻狗熊的體重都超過了200磅,而且它們在領蜂蜜前還特意在城裡四處打秋風。很是暴飲暴食了一番……
現在,澤娜議長的辦公桌上已經堆滿了全城幾十家餐廳、雜貨鋪和麵包房關于倒楣熊中隊強盜行為地投訴,不過按照法律即將榮升為正牌戰區長官的澤娜議長來說,沒有什麼比籠絡戰爭英雄更重要的了。而狗熊們一不要錢二不要權,也不需要擔心他們口無遮攔地發表出什麼不當言論,或者弄出什麼醜聞和緋聞,實在是政治家心目中最理想的“英雄”典範了。哪怕它們打秋風打到議長家的廚房裡,澤娜大人想必也是不會在意的。
不過,其他的“英雄”們就不太好安置了。
“喂。我說,我們這些人都頂風冒雪地在戰場上同索非亞利亞頓那個老妖婆拼死拼活,你倒是舒舒服服躲在地窖裡喝酒玩女人!”菲裡看著左擁右抱的夏洛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對二!還是母女關系!你這個禽獸!”
夏洛特輕輕推開正在往他嘴裡喂蛋糕的一大一小兩位卓爾精靈美女,扯過一張餐巾擦擦嘴,“謝謝誇獎,不過卓爾地倫理道德和我們人類是完全不同的。你實際上是在嫉妒吧。泰勒參謀長?哦,應該叫您新的軍團長了。你搶了我的位置,我都沒提什麼意見,你怎麼反倒好意思說教起我來了?”
“你不是仍舊是軍團長嗎?還能舒舒服服地呆在後方喝酒聊天泡妞。我可是要到北方前線去拼命啦!”菲裡找了一張沙發坐下,“要不我們換換?”
“那倒不必了,能者多勞。這項光榮的任務還是交給更有軍事天賦的你吧。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抓住一個精靈少將和一個精靈元帥。”夏洛特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報紙,上面用了一整版印著大德魯伊的熊臉和菲裡地大光頭,背景是在狂吃蛋糕的倒楣熊中隊。“瞧瞧上面都把你吹成什麼了,哦,還好。這回的報道似乎沒有把你的性別搞錯。看來當個禿子多少還是有點好處的。”
“你在一大早就叫我來你的別墅,應該不是專程挖苦我兼展示你的新歡吧。”菲裡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從茶幾上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好吧。”夏洛特小聲咕噥了一句,然後打開壁櫥地抽屜翻找起來,“有個壞消息。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從這個月開始,你的分紅就沒有了。”
“……?”
“我們合夥開的安全套工廠被精靈軍燒掉了,工人在更早地時候就全逃了。”
“這我早就知道了,再重建起來不就行了嗎?”
“壞消息還不止於此。”夏洛特從抽屜裡翻出幾只做工精美的小盒子,攤到菲裡面前的茶幾上,上面都畫著誇張的**圖樣,“逃走的工人似乎被南方地商人雇
現在那邊的安全套工廠已經比大雨天過後冒出的蘑菇是在新魔索布萊城地商店就找到了這麼多不同產地的安全套。所以……”
他沉吟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下去,“再幹這一行實在賺不到什麼錢了,因此我準備就此撤資。你想再開工辦廠的話,就自己去幹吧。”
“……!”
在沒有專利法的年代裡,要靠知識產權賺點錢還真不容易啊。
新魔索布萊州的戰事,隨著索非亞利亞頓的死徹底宣告結束。菲裡僅僅是將索非亞的屍首拉到埃蒙港亮了亮相,精靈軍留守的那幾百雜牌中的雜牌就立馬棄械投降。那些從火海中大難不死的殘兵也大多不敵艾梅塔教會**女郎的鞭子,被繩子串著拖回了戰俘營。
最後剩下的那點潰兵或許還能造成本地治安形勢嚴重惡化,但要動搖地方政府的統治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因此菲裡就將剩下的任務交給了治安官,然後收兵回到了新魔索布萊城,等著論功行賞。
但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在埃蒙港潰敗時一度失蹤的夏洛特回來了。
精靈軍進城時,他慌不擇路,竟然闖進了一位卓爾寡婦的豪宅中,然後同這對母女一同躲進了隱秘的地下室,還放火燒掉了上面的建築物,以作為掩護。只在城裡駐紮了一天的精靈軍也沒有怎麼搜索,讓他們逃過了一劫。
這地下室原本就是一座食品庫,靠著裡面儲存的大量食物和酒水,他們三個很安逸地度過了精靈軍佔領城市的那幾天,還在這狹小黑暗的空間裡打得火熱,簡直是樂不思蜀。
當菲雷根據附帶魔法定位信號的將官佩劍劈開地下室的大門時,這位在任何時候都不肯虧待自己下半身的花花公子還騎在寡婦的身上,愉快地做著活塞運動。邊上還躺著同樣赤身裸體、因為過度興奮而暈厥的女兒……真是淫獸啊!
夏洛特的回來立即給澤娜議長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因為新魔索布萊城保衛戰的勝利,菲裡升任巨熊軍團軍團長的任命已經發了下去,總不好讓新鮮出爐的戰爭英雄就這麼打回原形,重新去當參謀長吧。
但是將夏洛特就這麼免職也實在說不過去,畢竟他也沒有在戰事中犯什麼錯誤,只不過同部下失散了而已。而且澤娜也需要通過他來籠絡總督府的舊人。
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是讓兩人都成為軍團長,反正巨熊軍團打了這一仗之後也基本成了殘廢,需要大量招募新兵,才有可能在冬天過去後應付接下來的戰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索性多建立一支軍團,讓巨熊軍團北上出征時,後方有個看家護院的呢?
新成立的軍團毫無創意地被命名為浣熊軍團,由夏洛特任軍團長,依舊重傷修養的瑞克擔任副軍團長,參謀長暫時空缺,兵員基本重新招募,主要任務就是訓練新兵,駐守新魔索布萊州,必要時可以作短程機動以迎擊附近登陸的精靈軍,在澤娜議長好大喜功的未來藍圖中,未來在南方還要增設一到兩支軍團,以保萬無一失。
巨熊軍團由立下大功的菲裡任軍團長,副軍團長依舊是頭號打手兼吉祥物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在歷次戰鬥中表現出色的紅袍法師費頓升為參謀長兼魔法顧問——雖然菲裡是14級法師,而費頓只有起魔法作戰恐怕還是費頓比較能打,就如同金牌射擊運動員打不過普通狙擊手一樣。
蕾妮在這輪升官中因為戰場表現拙劣,只撈到了一個軍團長副官的虛職,連軍餃都沒有,主要工作就是照顧菲裡的飲食起居兼出出餿點子——聽起來更像是菲裡的專職小蜜,事實上也是如此。
現在的巨熊軍團只剩下了一千多兵力,在開春之前,菲裡必須想辦法讓這個數字恢復到至少五千,然後出征北方,同正在那裡苦苦堅持的路德維希議長會合,殲滅北極港要塞殘餘的數千精靈軍。對於從上到下都毫無攻堅經驗的巨熊軍團來說,這可不是什麼輕松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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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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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8:25 PM
二十三、大陸會議主席
“目前我們雖然消滅了索非亞利亞頓的這支軍隊,但是埃蒙港幾乎成了廢墟,士兵也死的死跑的跑。南方各州據說更是抽光了最後一兵一卒,連墳墓裡的死人都被那裡的議會寫上花名冊上撥過來了,可惜忘了附帶亡靈法師。”夏洛特話題一轉,又從性用品生意聊到了政治軍事形勢,“我的舊部幾乎都留在了你的軍團裡,手頭除了撥下來的款子幾乎什麼也沒有,各地議會又是這麼個態度。要我在這麼幾個月裡無中生有地變出一支軍團來,實在是很為難啊!”
“你該不會還要從巨熊軍團裡面抽人吧?”菲裡緊惕地看了夏洛特一眼,身子不由得往後一縮,仿佛在無良推銷員面前捂緊自己錢包的買家,“你不過是呆在後方享福罷了,我可是要上前線拼命的!最會練兵的瑞克已經給你扣下了,你可不能再挖牆角啊!”
“不不不,”夏洛特連忙搖手,“現在巨熊軍團的戰鬥力已經下降到同地精差不多了,再抽調人手也實在說不過去。何況等天氣暖和一些之後,你就要出兵北方,再怎麼樣也得優先保證你這邊的軍力啊。”
“那你想說什麼?”菲裡稍微松了一口氣,但依舊沒有放鬆神經,雙眼象防賊似的直直地注視著夏洛特,弄得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是這樣的,”夏洛特搓著雙手。露出了令人發毛地熱情笑容,“我看大德魯伊維尼先生手下那幫狗熊既不用發軍餉,又不怎麼愛逃跑,實在是最理想的突擊隊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問問維尼先生,能不能讓他的親戚朋友什麼的到我這邊來,待遇絕對從優!當然,這些人也得是德魯伊。魔法水準無所謂,只要能夠招來一大群厲害的動物就成!”
原來他是羨慕大德魯伊的倒楣熊軍團,也想弄一些厲害的動物倒楣地成為自己手中的炮灰。菲裡這才放鬆下來,但依舊感到有些疑惑,“這個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跟他說呢?”
“因為你們經常來往,比較熟嘛!”夏洛特嘿嘿笑著,繼續搓著手。
是經常被他剝削和壓榨吧,菲裡翻翻白眼,渾然沒有想過自己利用大德魯伊的次數更多。“好吧,我去試試看,不過能不能成我也說不準,畢竟我對維尼先生到底有些什麼親戚也不太瞭解。”
“你肯去開口就成。另外,澤娜議長剛才來過,要我去參加今天晚上地慶功宴會,同時也是她和我們這些人的就職儀式。”夏洛特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封燙著金字的紅色請柬,在菲裡面前晃了晃。“今晚六點,市政府大會堂。這是你的一份,一定要準時到達。另外記得打扮得漂亮點哦。”
“知道啦,到時候我會帶蕾妮去的。”菲裡接過請柬略微看了一下,就收進了口袋,然後起身離去,“我就不打擾你和兩位美女親熱了。繼續玩3P吧,要什麼情趣用品跟我說一聲,看在老同事的份上算你七折。”
“我才不要你的假冒偽劣產品呢!”
不過。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有時候即便你好象已經抓住了美味的烤雞,它也會在眨眼間變成無味地幹麵包,這在政壇上就表現得更加明顯。
新魔索布萊城的市政府很有新大陸地方特色地沒有建造在市區內,而是開鑿在這座地下城通往地面道路的一側,離市中心足足有半小時的車程。就如同現在很多領導為了工作的地方寬敞氣派一些,就把政府機關搬到郊外,順便還能將市中心的舊房子賣個好價錢。有小車的領導倒是無所謂,只是苦了下屬職員不得不起早貪黑,將寶貴的生命浪費在無意義地上下班奔波中。
以上是菲裡帶著女友花了將近半天時間同擁擠的車流和人潮搏鬥,終於趕到了晚宴會場後,站在人擠人的宴會廳門口時地不負責任的胡思亂想。
由於是建造在市區以外,市政府的建築面積顯得相當龐大,但是外部裝潢和內部陳設依舊體現了新大陸的地方特色,甚至連地面都不怎麼平整。簡單來說就是很容易被誤解為突擊裝修過的爛尾樓,在關鍵區域鋪上了紅地毯和種種廉價裝飾品,等待糊弄前來視察地上級領導。
“這還算好的了,至少沒有和議會會場一樣被挪去開賭場,讓官員到自己家裡辦公!”蕾妮如此評述。
按照帝國法律,各州的議長當選之後自動就任議會所在城市地市長,該市的地方稅收都可以自行截留,連市政府的所有官職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由議長自行委任,權利極大。但是相應的,市政府全部工作人員的薪水和政府建築的裝修和維持,也都要兼任市長的州議長來自掏腰包,而議長的任期又只有短短一年,且不能連任。因此歷屆議長對市政府的投入都是省到不能再省,務求不留一針一線、一桌一椅件。凡是議會所在的城市,市政府都破破爛爛得常常被外國人恥笑。
相反,各州的總督府雖然也兼任當地市政府,也要兼任市長的總督來支付下屬薪水和裝潢費用。但是總督的任期很長,而且沒有上限,一直當上四五十年的也很常見。因此總督府總是修建得很華麗,畢竟在貧民窟呆上一年還可以勉強忍忍,要是呆上半個世紀……這位如此樂於忍受苦難的仁兄絕對會很受哭泣女神艾梅塔的喜歡,她的教會裡那幫**女郎一定會把他當作重點對象來教育培養,天天向他灌輸“通過苦難得到救贖”之道。
隨著人流進入宴會大廳。菲裡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要選這麼個破地方來開慶功宴會兼就職儀式。大,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整個宴會廳就像是一個特大號的半球形防空洞,從地面到房頂足足有五層樓這麼高,直徑則超過了200,人站在裡面顯得分外渺小,所以巨熊軍團一千多殘部加上幾乎同樣數量地市民全部匯聚在這裡,竟然一點都不顯得擁擠。
同市政府的其他部分一樣,宴會大廳本身也沒有作任何裝飾,但是地面上都臨時鋪了一次性的紙地毯。四周也都豎立了紙屏風。加上一張張鋪著白色桌布,擺滿了豐盛菜肴和酒水的長桌,看上去似乎也相當不錯,至少此戰的最大功臣,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和他的倒楣熊中隊還沒等澤娜議長站到主席臺上宣佈宴會開始,就已經自顧自吃了起來,引得旁人紛紛側目。不過並沒有人前去勸阻,因為要狗熊遵循宴會禮節本身就是非常荒謬的事。
宴會本身倒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無非是先由澤娜議長發表了一番譴責侵略者的暴行,贊揚守衛城市的勇士之類地老調,然後大家自由進餐、交談。等到大家都基本上填飽了肚子,氣氛也比較合適了,再進行就職儀式。一撥撥人上主席臺領取新的肩章、官印和就職公文,本來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但是到了儀式的最後,也就是輪到澤娜議長的時候,卻出現了大問題。
“大陸會議主席?這是什麼意思!”澤娜議長捏著中央政府通過超遠程通訊發來的公文。面色鐵青地朝著前來送公文的傳送法師的領口,大聲地質問,“一旦戰區長官身亡。不是應該由副職,也就是我來接任的嗎?弄出這麼個新職位是什麼意思?”
“這個是各州議會鑒于您屬於議會系統,不符合由軍人或總督就任戰區長官地慣例,而向中央政府提出的建議。”傳送法師的臉色非常平靜,一點也沒有被澤娜如瘋虎般的氣勢壓倒。“並且這個建議已經得到了中央政府的批準,有了正式的法律效力。主席小姐,您還是快簽收就職吧。”
“啪!”
回復他的是一記耳光。以及幾乎能震破耳膜的怒吼。
“這幫邪惡得好像九頭龍一樣地惡魔!”
南方各州的議會在趾高氣揚的澤娜議長頭上,狠狠地澆了一盆涼水。讓她地升官圖登時成為泡影。
設立戰區長官,就代表著戰區內各州議會功能基本停擺,由戰區長官公署直線領導各州總督府,然後再領導地方政府,建立一個臨時性的軍事獨裁機構。除了要接受中央政府的命令外,戰區長官就在轄區內說一不二,說是據地稱王的土皇帝也不為過。
但是如果是常設戰區聯合議會,在這裡一般叫做大陸會議,那就正好反了過來,各地總督府功能基本停擺,由各州議會來領導地方政府,然後向大陸會議負責,建立一個擴大化的民主機構。和戰區長官公署不同,任何一名大陸會議地議員都有權利對大陸會議主席的命令提出質疑;五分之一的議員提議就可以對命令進行討論表決;表決中如果反對票超過全體三分之二,主席地命令就會被駁回。
由此可見,兩個職位實際權力差的絕對不是一星半點,如果說戰區長官是威風八面的國王,大陸會議主席就縮水成處處受制的盟主了。也難怪澤娜議長,不,現在應該說是澤娜主席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會表現得如此失態。
“閣下,現在是公眾場合!”見澤娜還在歇斯底里地抓著傳送法師的頭發亂吼,站在她身後的菲裡只好站了出來,“請您注意一下影響!下面還有好多雙眼楮正看著呢!”
稍微冷靜下來的澤娜終於停下了丟人現眼的舉動,氣哼哼地接受了任命,然後很快宣佈宴會結束。從她的表情和舉動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出,這位剛剛從天堂墜落地面的女政客依舊處於爆發邊緣。
就是不曉得她回去之後是打洋娃娃出氣,還是用鞭子抽打女僕泄憤了,想必一定會很有看頭。菲裡心中有些邪惡地想,同時祈禱澤娜主席最好不要把火發到自己頭上。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9 08:30 PM
二十四、大時代
“……我軍的處境之困窘已非筆墨所能形容︰寒風肆虐,而戰士們卻仍舊衣不蔽體;他們的家園已經被毀,家屬無處可去;而我們對此尚無任何準備。除此以外,我軍的資金儲備已徹底告罄,糧食儲備也所剩無幾。由于停發軍餉和減少口糧,大部分軍民已瀕臨騷動之邊緣;彈藥的短缺制約著軍隊,全軍甚至無法繼續進行戰斗,前沿多處村莊和據點已經被迫放棄。
我不知道這種糟糕的局面現在該歸誰負責。但我可以肯定,如果後方供給不能很快得到改善,前線諸軍無疑會陸續解體。是戰是撤,請早作決斷。
正在風雪中奮戰的新埃諾奧克州議長
信箋的末尾被標注上了一行小字︰已閱,道路冰封,運輸不便,允許放棄若干據點撤退,澤娜。
盡管地下城中四季如春,但信中所描述的險惡情況仍舊讓剛剛掛上上校軍餃的菲里脊背一陣發涼。但是看到最後,他還是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放下了這份由澤娜主席轉來的前線求援信,將它折好後重新塞回了信封里。同時開始有些頭痛地考慮起如何婉轉但又堅決地拒絕議員們必然會提出的,要自己現在就出兵北上的要求。
在索恩諾姆競選成功後,路德維希議長就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方,率領一幫缺糧少彈的民兵同精靈軍苦苦糾纏。一開始,他還能從戰區長官公署這邊得到非常有限地一些物資援助。等到索非亞利亞頓在埃蒙港一登陸。新魔索布萊州自顧不暇,之後戰區長官公署又自動解散,他連這點微薄的資助都沒有了。到今天,路德維希在前線基本上已經是山窮水盡,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只能發來一封又一封的求援信,期盼澤娜主席能拉他一把。
但是要澤娜主席用什麼來拉他一把呢?時值隆冬,天寒地凍,物資運輸極其不便。而且澤娜主席手頭也沒有多少東西。糧食軍械在新魔索布萊城保衛戰中消耗得七七八八,南方各州說是答應負擔一部分,但是拖拖拉拉到現在還沒有運來。至于兵員就更是想都不用想——幾個募兵處都冷清到可以在門口張網打鳥了。而強制征兵的法案在大陸議會里倒騰了好幾回,一直在強大反對勢力的抵制下無法通過。因此,現在的新魔索布萊州根本就沒有什麼象樣的軍事力量。
“不過,最糟糕的歷史終究是改變了啊。”菲里打開窗戶,外面是新魔索布萊城的地下廣場。許多毯子和帳篷地堆積在地面上,顯得又髒又亂。不少埃蒙港地難民因為家園被毀。現在依舊滯留在新魔索布萊城的這座臨時難民營,靠政府發的救濟糧過日子。雖然處境狼狽,但是畢竟活下來了。
新魔索布萊城沒有陷落,自己最擔心的埃蒙港有發生。雖然港口一度落入敵手,但是居民大多已經疏散,實際死亡的不到千人。本來應該縱橫沙場多年的索非亞利亞頓也死了,而自己這個黑戶口竟然成了一支軍團的指揮官,離將官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菲里泰勒這只誤入異時空的小小蝴蝶。已經在這個動蕩地世界里掀起了巨大的風暴。未來開始走上和歷史書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他的“先知先覺”已經不再那麼靈驗了。
但是,即便有了這些細節上的改變。這個世界依舊處在一個動蕩和戰亂的年代。舊時代的光榮已行將結束,新時代的朝陽還未曾升起,世界在流血中尋找出路。想要在這個亂世中出人頭地,就要有超過一般水準地勇氣、智慧和毅力,還有必不可少的運氣。
混亂年代之中。一切都在重新洗牌,萬事都有可能發生。怎樣在混亂中謀取屬于自己的利益,就是擺在每一個投機者面前地沉重課題。截止到目前為止。菲里泰勒混得還算成功。
但是,現在的動蕩,同整個時代相比,還只是一個相對安穩的前奏而已。真正天翻地覆的變革,要到很遙遠的以後才會發生。那時候地投機能否成功,就是一步登天和墜入地獄的差別了。連站錯了陣營的神明都會毀滅,更不要說渺小地凡人。
在這個世界,神會死亡,凡人也可以不朽。
這是許多個世紀以前,諸國度中就在流傳的兩句俗語,據說是出自某個大賢者之口,但具體來源已經不可考究。
通過將自己變成巫妖、吸血鬼等不死生物,或者用高超的魔法技巧來延長壽命,凡人在某種意義上確實可以做到不朽。譬如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時代的不少大奧術師,就通過力量一直活到了現在,其壽命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神明實現了不朽也絕對說得過去。
而神明也的確是會死的。早的如耐色瑞爾第一帝國覆滅的時代,耐色神系就死傷慘重。之後的“動蕩之年”,死亡三神米爾寇、班恩和巴爾以聖者之姿行走大地,被凡人所殺。凶手一躍成為謊言王子希瑞克,讓神在人們心目中變成了鑽石大禮包。至于魔法女神的位置,更是已經換過了好幾位主人。,世人一般稱之為隕落。
關于神的隕落,教科書上有這樣一個說法︰神職本身就象是一張寶座,而神明就坐在上面發號施令。只要產生神職的因素依舊存在,神職就很難被摧毀。但是,盡管不太容易,神職還是可以被削弱、可以被分割、可以被其他神明奪走。更重要的是。寶座上坐著地家伙是可以更換的。
但是那個年代,這樣的變革畢竟還是極為稀少的,幾千年也就這麼幾回。在眾神之王艾歐的壓制下,神明之間的斗爭只能算是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卻已經變得瘋狂而詭異。神天天都在隕落,而凡人卻經常可以不朽!
當守護之神海姆聯合蜜斯特拉和伊莉絲翠導演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叛賣,借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之手,用一柄普普通通的鐵斧將沉眠中的眾神之王艾歐剁成碎塊,還瓜分了他地神國之後。舊有的秩序和法則就被徹底顛覆了。
壓在眾神頭上的大山轟然倒塌,眾神之間昔日貴族式的優雅和矜持作風蕩然無存,弱肉強食的殘酷叢林法則成為凡人和神明共同的新游戲規則。整個世界無非是一場零和游戲的巨大舞台,成功者的收益就是失敗者地損失。所有的神明都自覺或者被迫放下了道貌岸然的面具,披上野獸的皮毛,互相吞噬,用一種可悲的方式來詮釋這個世界並不怎麼通用的達爾文進化論。
神明把自己變成茹毛飲血的叢林斗獸,而凡間的信徒就是其根基和爪牙。神明要想生存。就要摧毀其他神明地生存,至少也要讓其遍體鱗傷,延殘喘,從而無力危害自己。如果對照地球的歷史,那麼就可以看出,眾神之間的關系已經由封建時代地分裂割據,進入了殖民帝國時代的互相吞並。封神不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弱小的神明若是不肯成為強大神明的附庸和炮灰。就只有被眾神聯手絞殺一條路。就如同殖民帝國對待弱小國家一樣。
如何讓自己和自己地信徒在突然變得殘酷的世界中生存與發展,就成了擺在眾神面前的一道難題,答對者生存。答錯者衰亡,一切就是這麼冷酷。
新地規則下,文明戰勝野蠻,秩序戰勝混亂,而文明和秩序的代表產物。就是“國家”。掌握了國家的神明強盛發達,無法掌握國家的神明就只能延殘喘,當掌握了國家的神明開始用國家機器來排斥其他信仰時。許多代表野蠻和混亂神明都就此出局,失去了競爭能力。接下來的,就是各個文明國家之間的競爭了。
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是這場競爭中的第一位成功者,他趁著精靈主神科瑞隆拉瑞辛和舊的黑暗精靈主神、蛛後羅絲同歸于盡的機會,利用充斥著整個精靈種族的憎恨篡奪了精靈神系的王座。並且以族群分裂為代價,將他麾下的精靈打造成了充滿狂熱復仇思想的龐大戰爭機器。
永聚島的精靈從此撕下了溫和、善良和正義的外衣,變成不折不扣的殖民主義者兼恐怖分子。他們首先越過遼闊的無痕之海,用染血的刀劍從馬茲卡大陸的土著身上榨取了巨額財富。然後以此為後盾,向文明世界諸國度發動了聲勢浩大的“精靈大侵攻”,用血腥而恐怖的“總體戰”,打垮了那些各自為政,組織松散的邦國,將千年以來不斷下滑的精靈勢力從新推上了最高峰。
薛佛拉斯利用本族對往昔霸權的追憶喚起了精靈對外族的憎恨,用憎恨凝聚了全體公民,然後再通過對外掠奪獲取實實在在的利益,從而贏得了這場競爭中第一個回合。
但是,憎恨可以凝聚一個種族,也可以讓這個種族陷入瘋狂而不能自拔。而瘋狂則意味著混亂而缺乏理智。一個缺乏理智的勢力,是不可能長期把持勝利者寶座的。
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是這場競爭中的第二位成功者,她先是通過自己的選民從夜之女神莎爾手中奪取了耐色瑞爾文明的最後遺留、藏匿于陰影界的陰魂城,使之同早已落入己手的銀月聯邦合並為耐色瑞爾第二帝國。然後聯合幽暗少女伊莉絲翠和以精靈
瑞隆拉瑞辛為首的精靈諸神,通過第一次大陸蛛後羅絲,從而開始了同莎爾爭奪幽暗地域的漫長征戰。由于主要力量被牽扯在地下,耐色瑞爾第二帝國長期無力在地表世界開疆拓土,只能將希望放在遙遠的新大陸。于是就有了新耐色瑞爾十三州。
當“精靈大侵攻”開始時,耐色瑞爾第二帝國還只是一個由若干飛地組成,結構松散地城邦聯盟。但是精靈軍的屠刀迅速地將周邊各勢力推向了這個沒有皇帝的帝國。憑借新大陸和幽暗地域的豐富資源,密斯特拉以救世主的面貌出現在飽受精靈軍侵擾的各國人民面前,將他們的國土和神明紛紛拉入麾下,自命為反精靈 侵略者同盟的盟主,使耐色瑞爾漸漸開始真正地配得上“帝國”這一稱號。
可以說,“精靈大侵攻”既為精靈王國創造了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輝煌功業,也替它締造了千百年來不曾有過強勁對手。現在地帝國雖然依舊松散。但是總體實力已經躍居世界之冠,一旦完成下一步整合,前途將不可限量。
但是,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來摘果子了。
統一的帝國就意味著統一的市場,大規模的航海殖民就意味著繁榮的遠洋貿易。遼闊的國度如果沒有繁榮的國內外貿易來維系,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精靈王國和耐色瑞爾帝國在擴張自己版圖地同時,也不得不為渥金提供了大顯身手的舞台。
薛佛拉斯發現了渥金的威脅後,很有創造性地徹底廢止了精靈王國的幾乎所有貿易活動。而是采用了計劃經濟體制,依靠政府機構代替市場來調撥一切資源。這樣龐大的全國經濟計劃雖然明顯超出了精靈王國官僚機構的工作能力,卻也極為有效地鏟除了渥金在精靈王國的任何根基。當然,這種超越時代的體制不僅要付出許多額外地資源浪費,還會使全民叫苦連天,要什麼沒什麼。精靈王國也從此成了自由貿易和渥金教會的死敵。
但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和她的耐色瑞爾帝國卻做不到這一點,她地帝國只是一個松散的聯合體,任何打擊商業貿易的行為都會讓貌似強大的帝國頃刻間分崩離析。於是密斯特拉只能無奈地看著渥金在帝國的版圖里一步步擴張勢力。直至威脅到自己地統治地位。唯一的好處是,金從來都沒有把密斯特拉當作自己的死敵。
地粗俗一點,在這個以費倫大陸為文明中心的世界中。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和幽暗少女伊莉絲翠利用耐色瑞爾帝國這一工具,霸佔著掌管大部分文明種族的至高寶座。兩者之中,蜜斯特拉是女王,伊莉絲翠是王後。知識之神歐格馬是她們的大管家,站在寶座的旁邊。卻永遠也沒有希望上去坐坐。
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率領著一部分精靈神明坐在另一張略小的寶座上,嫉妒而怨恨地看著兩位女神,恨不得將她們的寶座同上面的女神一同劈成碎片。于是就有了精靈大侵攻和遍及世界的戰火。
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憑借自己世界銀行的優勢地位。在這個經濟全球化的大航海時代里突飛猛進。她以金幣開路,擠上了密斯特拉和伊莉絲翠的至高寶座,正在努力推倒兩位女神,想自己稱王,讓她們成為自己的妃子。耐色瑞爾帝國內部的社會矛盾,就是這三位女神之間艱苦的**與反**斗爭的表現之一。
這兩類斗爭的區別是,薛佛拉斯要的是“毀滅”,他的勝利就代表著精靈以外諸多文明的消亡。金要的是“推倒”,即使她登上了寶座,也仍舊需要密斯特拉和伊莉絲翠的扶持。三者實際上是共生關系,只有地位之分,而無生死之斗。
總之,這個時代的世界大背景,一方面表現為以人類為主體的多種族聯盟與精靈殖民者的軍事斗爭,另一方面表現為聯盟內部魔法與金錢的信仰斗爭。至于勝利者到底是人類還是精靈?是金錢還是魔法?經過漫長的孕育和準備之後,現在都已經到了一決勝負的關頭。
在這個時刻,一只蝴蝶悄然出現在了遠離文明中心的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用他脆弱的翅膀和一點先知先覺,努力地掀起了一場風暴。這場風暴的規模現在還不是很大,但是未來將會如何,現在暫時還沒有人能夠知道,即使蝴蝶本身也是如此。
菲里泰勒站在幽暗的地下城練兵場中,看著亂糟糟的部下,感覺前途一片茫然。
在他頭頂上厚實岩層的外面,依舊風雪正烈。(第三卷完)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9 09:28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2-4-20 09:26 PM 編輯
第四卷 一、強制徵兵大作戰
“姓名?”
“托馬斯-杜克。”
“種族?”
“人類。”
“年齡?”
“19歲。”
“申請免除兵役理由?”
菲裡放下手中的筆和表格,抬頭望著桌子對面的傢伙。很明顯,這名叫托馬斯-杜克的青年為了替自己偽造出蒼白的臉色,在臉上塗了太多的白粉,以至於看上去非常類似馬戲團裡的小丑。再配上他紅通通的酒糟鼻子和青黑色的眼圈,就更是惟妙惟肖了。
“長官,”小丑般的年輕人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白粉簌簌地往下掉,“我有嚴重的低血壓和貧血,走上幾步路就會暈倒,另外還有厭食癥、先天性心肌發育不全……”
“沒關系,小夥子,巨熊軍團裡有足夠多的性感裸女讓你的血壓以最快速度升上去!同時也能很好地鍛煉你的心髒功能。相信我,軍營裡的治療手段絕對比任何神殿和醫院都要高超!保證你馬上就能昂首闊步地上前線去。”
菲裡拍拍托馬斯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話頭,然後回頭大聲嚷道,“衛兵!衛兵!帶這位元需要鍛煉的年輕人到醫療隊去,那裡的伊莉絲翠牧師正缺幾個幫忙處理屍體的!”
“你未來的主要工作就是將士兵的屍體縫合好並且下葬,順便替見習牧師製作一些人體器官標本……唉。怎麼暈了。現在這年輕人的心理素質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菲裡失望地搖了搖頭,示意衛兵將口吐白沫地托馬斯拖了出去,塞進前往軍營的載重馬車。然後他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翻看起了下一份申請免除兵役的表格。
“下一位,南納-鐵錘先生!快進來!”
這回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名體格強健的矮人裹著一張破爛的床單,嘴裡塞著五隻煙鬥,由另外幾名矮人用擔架抬了進來。這傢伙似乎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洗過澡,頭發和鬍子上都滿是黏糊糊的液體,遠遠地就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菲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依舊很有涵養地沒有對此表達出什麼反感地情緒。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誰是南納-鐵錘?”
“長官,我是南納-鐵錘的父親,瑟裡-鐵錘。”一個鬍子和頭發都已經花白的老矮人放下了擔架,撲到菲裡面前就把鼻涕和眼淚往他袖子上蹭。“嗚嗚,長官,我兒子從小就心智不大健全,連我們這做父母的都不大認得出來,這陣子就瘋得更厲害啦!您瞧瞧,他都成了什麼樣兒啊!”
菲裡一臉嫌惡地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後掏出手絹擦了擦,可惜他的努力很快就變得徒勞。
“有酒沒有?我都快渴死了!快給我一大杯麥酒!”
南納-鐵錘掀開臭烘烘的破床單。跳下了擔架,大聲嚷嚷起口渴來。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他就沖到菲裡的桌子邊上。將一整瓶墨水一飲而盡,最後還意猶未盡地用菲裡地袖子擦擦嘴,抓起一本泛黃的書籍狂啃起來,仿佛這是最美味的下酒菜。
菲裡苦著臉看看自己散發著騷臭的袖子,決定回去就把這件衣服燒掉。
“長官。我兒子都成這樣了,您看這兵役是不是……”老矮人試探著對菲裡說,眼中充滿期盼。
“這個。嗯,還需要慎重地研究一下。”菲裡向瑟裡-鐵錘打起了官腔,“我也不是不近人情,體會不到你們的現實困難,但是免除兵役是一件相當復雜的事,牽扯到好幾個部門,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要不這樣吧!”
他一臉誠懇拉起老矮人的手,注視著他的眼楮說,“您先讓您兒子留下,我去叫幾位負責人都過來看看,如果他們都確認您兒子精神上有問題,我就可以免除您兒子地兵役,並且將他送回您府上,您家的地址是哪裡?”
“啊,那就太麻煩您了,實在是非常感謝。這是我的名片,我家住在胡桃街145,我這個不爭氣地兒子就拜託您了啊……”
老矮人摸出一張名片塞給菲裡,然後就高高興興地跟著其他人一塊兒走了。這些傢伙剛一消失在門口,菲裡就趕緊拉過一名衛兵,湊到他耳朵邊上小聲地說道,“將這個裝瘋逃兵役的傢伙趕快帶走,送到維尼先生管理的肉搏戰隊裡去!”他指指正撕下牆上的地圖往嘴裡塞的南納-鐵錘,然後又補充說,“跟維尼先生說一聲,給他發一根木棒就行,不必準備其他武器裝備了。”
“為什麼?”
“這傢伙什麼都吃,裝瘋也裝得太過頭了些。”菲裡指指又啃起了椅子腿,一副傻樣地南納
滿臉的同情和憐憫,“我強烈懷疑他有嚴重的異常食防止他在軍隊裡玩什麼吞劍之類地把戲,戳死自己的同時浪費掉我們的裝備,還是發一根木棒最省事。”
他雙手一攤,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或者乾脆什麼也別發,讓他上戰場去用牙齒啃精靈吧!那足夠讓他得到一枚英勇勛章外加一份勤儉節約標兵獎狀,說不定還有澤娜主席的親筆感謝信呢!”
等到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遭到怎樣悲慘對待的南納-鐵錘被衛兵趕出辦公室,菲裡隨手撿起老矮人的名片,撕成碎片往廢紙簍裡一丟,然後惡狠狠地咒罵起來,“不就是往頭發裡搓優酪乳油,到糞坑裡打幾個滾。再亂吃些東西嗎?憑這些就想裝瘋騙人,你還差得遠吶!我一看你的眼楮就看出來了。想跟我玩,玩死你!”
他打了個哈欠,然後在桌子上亂糟糟地檔堆裡翻找起下一份表格來,不過還沒等他找到,門就被打開了。
“誰叫你進來的?我還沒發話呢……是你啊,夏洛特。”菲裡停止了工作,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麼來了?難道浣熊軍團的徵兵工作結束了?”
“那自然是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了。我身為主官如果還要辦這種小事,豈不是太掉價了?”夏洛特的表情更加奇怪,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然後自己從菲裡的茶壺裡倒了一杯熱茶,“倒是你,為什麼要呆在這裡跟手下搶工作?我剛聽說你在親自主持徵兵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呢!”他端著茶杯問。
“如果是正常的徵兵,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菲裡手裡握著一大把免除兵役申請表。表情痛苦地用力地搖晃起來,“這麼多,這麼多的混帳東西都來裝病逃兵役了啊!你曉得這一周有多少人來我地軍團裡報到嗎?才五個!四千多應該來報名的人裡面一共只有五個人沒有申請免除兵役!”
“這麼多?”夏洛特也嚇了一跳,連杯裡的熱茶濺到了手指都沒有發覺,“我這邊雖然也沒有招滿,但是再怎麼說也不會誇張到這種地步吧。我記得瑞克昨天跟我說,浣熊軍團已經只剩下不到五百個缺額了啊。你這邊怎麼這麼嚴重?”
“那是當然的,你的浣熊軍團留守本地。我的巨熊軍團北上作戰,又怎麼能一樣?這個消息早就在整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傳開啦!”菲裡沒好氣地說,他這兩天為此愁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好在已經成了光頭,再怎麼發愁也沒頭發可掉了。
澤娜議長當上大陸會議主席之後不久,巨熊軍團和籌建中的浣熊軍團就轉移到了埃蒙港。大陸會議的常設駐地也被確定在這裡,以“紀念埃蒙市民在這場偉大地反侵略戰爭中作出的巨大貢獻”,原來的總督府在精靈軍佔領期間僥幸沒有被燒掉。現在稍微改建一下,正好當作大陸會議會場使用。菲裡也搬回了警備隊司令部的軍官宿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雖然城市的重建工作在巨額資金的支持下進展得很順利。但是軍團的重建工作卻依舊遙遙無期。在各界輿論地壓力和大陸會議的督促下,各州總算是陸陸續續地送來了不少武器、糧食和金錢,但是最關鍵的兵員問題卻一直沒有著落。不但強制徵兵法案怎麼也通不過,即使是從埃蒙港逃回去地那批民兵,也被地方政府象個寶似的牢牢掌握起來,死活不肯再交出去。由於實際權利比預想中大大縮水,澤娜也拿他們沒辦法,只好繼續在大陸會議上就徵兵問題反復扯皮。
一直等到路德維希議長在絕境中放棄了整個北方州,帶著一幫殘兵敗將一路淒淒慘慘地回到新魔索布萊州之後,中央政府終於發來了聲色俱厲的訓令,迫使大陸會議通過了強制徵兵法案,這時候,距離菲裡殲滅索非亞-利亞頓登陸部隊的那一戰,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如此漫長的時間都在無休止地扯皮中浪費了。民主制度的低效率在戰爭時期表現得尤為令人痛恨,但又無可奈何。
即便通過了強制徵兵法案,也並不代表著馬上會有大群新兵湧入軍營。雖然地方上再也不能玩用花名冊上的死人來湊數地把戲,但是依舊有層出不窮的花招可以抵制徵兵。浣熊軍團留守新魔索布萊州,肯來的人還多一些。雖說這些傢伙大多是打著到軍營裡撈點武器,到了危急時刻可以攜械逃跑,回家保衛親人的主意。不過不管怎麼說,浣熊軍團都已經把一個架子搭了出來,接下來就看瑞克-托裡尼怎麼將這些膽小鬼訓練成戰士了。
但是在即將北上作戰的巨熊軍團這邊,這問題可就大了。
“我這兩天已
了三十多個裝貧血的,五十多個裝心髒病的,一百多還有幾個裝死的。這還僅僅限於新魔索布萊州本地,其他州的徵兵情況還沒有匯報上來,不過基本上沒有自願來報到的。沒有人願意到遙遠的北方去拼命啊!”
菲裡咕嘟咕嘟地喝下一大杯茶,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夏洛特訴起了苦,“蕾妮心腸太軟,辦不來這種事情。其他人不是被逃兵役的傢伙收買,就是被我派到其它各州徵兵去了。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倒是不容易收買,可惜他只會征熊。不會徵兵!費頓連耐色瑞爾語都不太懂,自然也就幫不上什麼忙。”他嘆息著說,對于手下不得力的現狀很是懊惱,“所以只好由我這個軍團長來親歷親為,一連四五天不停地對付各式各樣逃兵役的傢伙。真是要把人累垮了。”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不過既然坐到了這個位子上,忙點累點也是沒辦法的事。”夏洛特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雖然他之前嘴上說不介意。但是對於菲裡搶了他巨熊軍團軍團長地位置,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芥蒂的,見菲裡倒楣自然隱隱有些高興,“不過裝病的如何處理我還可以想像,你似乎規定不過裝死的怎麼處理呢?總不能把他們從地裡把屍體刨出來吧,即使真的這樣去做,他們也很有可能會私下去買屍體來作假的。”
“很簡單,哪裡缺了就哪裡補。”菲裡神情輕松地打了個響指。眉飛色舞地講述起自己的高招,“凡是申報應當入伍者死亡的,就責成當地政府補上缺額。如果當地官員推脫搪塞,那麼乾脆自己去抓壯丁!我給去南方地徵兵隊都發了大量臭氣彈,讓他們去搞什麼綁票、打悶棍甚至找人口販子都可以,只要把兵員給我湊足就成!”
“你都這麼搞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無論什麼樣的徵兵方法。都敵不過人情和面子啊!”菲裡的眼神一下子黯淡起來,滿是無奈之色,“這兩天已經有一百多個議員和地方官、大商人來找我 替他們的親戚朋友說情了。如果我還想在新耐色瑞爾這塊地上混下去。就不能不賣他們一個面子啊!南下的徵兵隊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能征到多少兵員還真的很難說。這還是我自己在徵兵審核處坐鎮地結果,如果我將審核免除兵役的權利交給下面的人來做,來說情地什麼親戚朋友恐怕還會更多吧!所以我也實在很為難啊!”
“這樣啊!”夏洛特點了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很鄭重地塞到菲裡手中,然後在菲裡驚疑不定的眼神中開始瞭解釋。
“事實上,我這次也是來找你求求情的。”他微微有點臉紅,似乎沒有多少做這種事情的經驗,“我有一個叔叔,他唯一地兒子正好被分到了你的軍團裡。我叔叔年紀大了,不想讓兒子到北方的冰天雪地裡受苦,所以讓我來找你想想辦法。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收下。如果你肯通融通融地話,他還願意出更多的錢來答謝你的恩惠……”
……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份了啊,這麼說工作已經結束了?衛兵!讓外面的那位先生回去吧,他的免除兵役申請已經通過了!”
送走夏洛特,菲裡無奈地在最後一份免除兵役申請表上蓋上了“同意”的戳子,然後將它塞進了抽屜。他翻翻統計簿,發現即便自己用上了幾乎所有不人道的手段,但是本州應該到巨熊軍團入伍的九百多名適齡青年中,還是只有不到四百名被送進了軍營。其餘的不是托人走了關系,就是逃進了山野之中,還不曉得要多久才能將這些逃避兵役的傢伙緝捕歸案。而自己很快就要開拔上前線了。大陸會議雖然對強制徵兵反復推脫,但是指派軍隊出戰倒是很積極。那些議員一個個都在會場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發表著同敵人決一死戰的宣言。但如果要他們自己去扛槍的話,想必第二天就會轉變口風,要大家萬事謹慎了吧。
不過……至少在增加個人收入方面,這幾天的強制徵兵工作還是很成功的,菲裡微笑著將夏洛特給的信封剪開,取出裡面的支票,看上去夏洛特的叔叔確實很有錢,居然第一次就給了六百金幣的高價,菲裡不由地期待起正式的“答謝”來。
“這樣也不錯,實在不行就讓大德魯伊多征些熊來吧。”菲裡一邊將支票收進口袋,一邊不負責任地嘀咕著,“反正新耐色瑞爾的人還不如狗熊能打,就是變成真的狗熊大軍也不錯啊,連撫恤金都不用發。”他摸摸餓癟了的肚子,開始考慮起晚飯吃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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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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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9:40 PM
二、經濟危機
“物資太充足也是一大麻煩啊!”
一個社會體系由散漫的和平狀態轉變為緊湊的戰爭狀態,就象是電腦的操作系統從XP升級成了VISTA,是一個充滿痛苦的經歷。死機、崩潰、信息丟失等等各種不兼容的問題都會紛至沓來。如果能夠挺過來,那麼一套嚴密高效的戰時體制將使每一分社會資源都合理地用到戰爭上,對贏得戰爭起到極大作用。但是如果挺不過來,就有可能在敵人攻來之前,已經被自己人從打垮了。
由於內部結構松散和外敵威脅不強,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向戰時體制的轉變遲了整整一年。盡管如此,同絕大多數的戰時領袖相比,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的大陸會議主席還是可以說屬于相當幸運的行列了。雖然大半個世界已經在戰火中籠罩了超過了一年,但是在遼闊而偏遠的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戰爭所必然導致的物資供應匱乏卻基本沒有得到體現,反而有些供應過度了。
“棉布過剩,生鐵過剩,銅礦石過剩;啤酒、白糖、食用油全部嚴重積壓;小麥、玉米和稻谷正在倉庫里成堆成堆地爛掉;甚至連精金和秘銀的價格都在暴跌;只有魔法物品連黑市里都買不到!”
一名主管商業和稅收的官員用簡潔的語言向眾人匯報了殖民地當前的經濟情況,以及由此帶來的社會問題——雖然不必擔心因為戰爭產生饑荒,但是許多礦井都因此被廢棄。城市居民因為商業萎縮而找不到工作,不得不涌回鄉下務農,而農民也因為收獲地各種農產品賣不出去,而紛紛瀕臨破產。
鑒于這種情況,各地都只好免征了農業稅,其它稅收也相應地減少了很多。盡管今年還有比較多的資金儲備,但是如果到年底還打不通商路的話,很可能會同時發生財政危機和社會動蕩。這對新耐色瑞爾脆弱的行政機關來說,簡直是一場顛覆性的災難。
原埃蒙港總督府、現在的大陸會議總部的小會議室里。已經上任將近兩個月的澤娜主席坐在索恩-諾姆總督曾經坐過的那張椅子上,為轄區內地糟糕形勢愁眉不展。她的下屬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默默無語,誰都想不出什麼有可操作性的解決方案來。
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氣候溫和、土地肥沃、礦產豐富,從三百多年前的殖民時代初期開始就是著名的糧食、棉花和礦物產地,工業、農業和礦業都非常發達。但是這里的魔網不太穩定,禁魔區域很多,不利於魔法研究。此外生物系統也比怪獸遍地的費倫大陸單純得多,煉金術需要地各種魔物和草藥大都很難在這里找到。 因此正統的魔法師和新出現的職業煉金術士一般都不願意遷居到殖民地,新耐色瑞爾的魔法水平也就一直得不到提高,和奧術水平冠絕世界的帝國本土存在著相當大的差距。
在相對和平的年代,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可以依靠發達的遠洋航運能力,向本土和其他國家出口大量地糧食、布匹和礦產,進口奢侈品、魔法物品和珍稀藥材。在獲得了大量利潤的同時,也通過貿易來彌補了魔法物品生產能力的不足。
但是隨著對精靈王國地戰爭開始,遠洋航線就變得不再安全了。強大的精靈海軍幾乎封鎖了整個海面。並且擊毀膽敢航行在海上的任何船只。由于這次精靈王國幾乎是在同全世界開戰,因此連過去慣用的、往船上懸掛第三國旗幟的招數都行不通了。精靈海軍得到地命令是︰攔截或擊毀在海面上的任何別國船只,無論它來自哪個國家!
在這種情況下。新耐色瑞爾十三州繁榮的海上貿易很快就基本停擺了,所有貨物都堆積在倉庫無法銷售出去。雖然不時還有貪圖暴利地走私船冒險通過精靈艦隊的封鎖線,前來殖民地進行交易。但是這點可憐的銷售額同龐大的貨物積壓數量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物資積壓的問題依舊越來越嚴重。
龐大的出口市場一消失。殖民地頓時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危機,北方戰事的那點小小消耗根本用不掉多少東西,精靈軍在最窮的幾個州的小打小鬧也基本破壞不了新耐色瑞爾的生產能力。如果說剛開戰的時候還有人打著囤積物資大賺一筆的主意的話。現在則是讓貨物爛在倉庫里都比賣掉更合算了,因為大多數貨物的售價甚至還抵不上將它送到市場的運費!
在大批普通物產嚴重積壓的同時,各類魔法物品的價格卻漲上了天。不僅本土的魔法物品無法運來,即使是新耐色瑞爾僅有的那一小批煉金術士,也因為無法獲得許多費倫大陸才有的原料,而不得不停工。各種魔法物品現在基本上都已經有價無市,連菲里制作的那些偷工減料的玩意都能賣上很高的價錢。
“由于各地都向失業者提供了免費的糧食救濟,因此商品的積壓暫時還不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但是魔法物品的匱乏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戰備工作和居民的日常生活。目前我們除了治療藥水、熾火膠和破魔彈,幾乎無
模生產其它任何魔法物品。”在主管商業的官員發澤娜主席又向大家介紹了一下新大陸當前可悲的煉金術水平,以及面臨的艱巨挑戰。
“即使是這三種物品,我們現在的產量也很有限,優先保證了軍用之後,就基本上沒有了流入民用市場的余額。而且由於費倫大陸的戰爭日趨激烈,各國都加強了對魔法物品交易的管制,走私商人也很難弄來多少貨品。諸位對此有什麼看法?”澤娜主席將期待的目光投向眾人,但是每一個與會者都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不敢同她地視線相接觸。
能夠在這間小會議室里同澤娜主席一同探討當前局勢的,大多算得上她的親信。由于有一個和澤娜關系密切的女朋友,加上現在已經身處高位,菲里這次也得以列席其中。不過他此時倒是很希望自己沒有來參加會議。因為一提起魔法物品的問題,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把視線移向了菲里的胸前,那枚代表中級煉金術士資格的銀質徽章正在粉紅色的法師袍上熠熠生輝。
“泰勒上校,你是我們之中最了解煉金術的。針對當前魔法物品斷檔地情況,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和對策嗎?”順著眾人的意思,澤娜主席也將矛頭對準了菲里。
這種無解的問題誰說得出答案?菲里暗自腹誹。但是又不能不作回答,“主席小姐,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即使我和軍團里全部的法師把每天記憶的法術位都拿去制作魔法除蟲劑、魔法燈、魔法自來水之類目前斷貨的東西,也是遠遠不夠救市的。”
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即使我們想要增加產量,可是由于航路被封鎖,許多必要地原料都無法獲得。即使人手充足,要增產也同樣困難。我看眼下與其想著如何挖掘生產潛力,還不如考慮一下打通航路的辦法來得現實一些。”
這番說辭成功地轉移了話題,眾人將目光從菲里身上移開,投到了一名穿著海軍校官服的黝黑青年身上,幾十雙眼楮熱切的注視頓時刺得他渾身不自在。
“打通航路?就憑第七艦隊現在這點殘缺不全的實力?”那名來自第七艦隊的少校整理了一下思路,便迅速開始了反駁,“我們只有二十條船。而精靈艦隊光是在北極港就有四十艘戰艦,而且在南方的海島上至少還有另外的三百艘!眼下地第七艦隊連防御敵人從海上登陸都很困難,又怎麼能奢談主動出擊呢?”
“也就是說在魔法物品供應的問題上。我們既無法自行生產,也無法從外界通過貿易獲得。”澤娜主席非常泄氣地作了總結,“同時我們既沒有辦法處理積壓的商品,也沒有辦法為正在急劇增加地失業者提供工作,更不能向因為戰爭而陷入食品危機的本土輸送糧食和礦石!”她雙手一攤。“那我們還坐在這里討論什麼?散會吧!”
菲里松了一口氣,剛想就此離開,一個討厭的聲音卻令他又不得不坐回了座位。
“主席小姐。實際上要打通到帝國本土的航路還是有辦法的,不過前提就是要攻克北極港。”那名海軍少校突然補充了一句,“如果能走北方航線,沿著北極冰蓋地邊緣航行,精靈艦隊就無法阻止我們。因為他們除了北極港,就再沒有其它靠近極地的海軍基地了,想派駐艦隊進行阻截也是不可能的。”他看了一眼菲里,然後又轉向澤娜主席,非常有把握地說,“只要泰勒上校攻陷了北極港,第七艦隊就可以立即北上為商船隊護航!到時候,貨物積壓和魔法物品匱乏都將不再成為問題。”
現在地巨熊軍團哪里有半點能出戰的樣子啊!菲里擦擦頭上的冷汗,向澤娜主席陳訴起了自己的困難,“主席小姐,現在前往南方各州的征兵隊還沒有全部回來,巨熊軍團還只有不到三千兵力,即使加上路德維希議長從前線撤回來的那兩千殘兵,總共也不過五千人。而北極港的精靈軍至少有四千,危急時還可以動員兩萬多平民參戰,我方現有的軍力實在不佔多少優勢,所以我希望能夠等巨熊軍團恢復建制之後,再發動對北極港的進攻。”
“也就是說只要能解決兵員問題,巨熊軍團就可以立即出戰了?”出乎菲里的預料,澤娜主席並沒有認可他的說法或是大發雷霆,而是和顏悅色地反問了一句,似乎對征兵工作有了什麼新點子。
“這個……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整合和訓練吧,畢竟沒有多少人一開始就精通使用武器的。而且也需要一定時間讓新兵擁有紀律觀念。”菲里遲疑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點要求,他實在不希望就這樣倉促上陣,畢竟各方面都沒有準備好。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澤娜主席神秘地笑了笑,“我這回找來的新兵,絕對個個都擅長武藝、紀律嚴明,就看你會不會用了。大家現在就跟我過去看看吧,他們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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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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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9:47 PM
三、特殊的志願軍
“很好,很強大!”
這是菲裡看到澤娜主席給他帶的“精兵”時的第一反應,現在他感到兩眼發黑,雙腿發軟,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噴出血來。
不過沒有人對他的失態表示任何不滿,因為其他官員的反應比菲裡還要精彩和熱烈得多。只見他們一個個呼吸急促地瞪大了眼楮,面色潮紅,嘴角歪斜,甚至淌出了口水,完全是一副中風突然發作,急需搶救的模樣。
在這些舉止怪異的官員面前,由黑色緊身皮衣、黑色九尾鞭和卓爾精靈的黑皮膚組成的黑色海洋淹沒了整個總督府的後花園。成百上千的**女郎排列成整齊的方陣,如同接受檢閱的軍隊一般,得意地向從房屋裡走出來的眾人展示著自己使用鞭子的技巧。一根根黝黑的九尾鞭在她們頭頂上高速旋轉著,時不時“啪”地一聲重重甩向地面,濺起漫天雪沫。那呼呼的鞭子破空聲聽得菲裡頭皮上止不住地發麻。
這些**女郎大多是卓爾精靈,也有極少數將皮膚染黑的人類女性。一個個全都身材高大、體格健美,全身上下除了黑色緊身衣和同樣是黑色的長靴子就別無他物,毫不介意地將墨玉般的滑嫩肌膚裸露在初春的寒風中。她們通過自己充滿了陽剛之氣的颯爽英姿,非常形象地闡釋了什麼叫做要風度不要溫度。
“主席小姐,您把整個艾梅塔教會都搬來了嗎?”在**女郎們耍了兩套鞭花之後。菲裡才從驚愕,困惑與震撼等各種復雜狂亂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伸手指著面前**女郎們,對澤娜主席提出自己地疑問。這時候他整只手抖個不停,連話裡都帶著顫音。
“不止是艾梅塔教會哦,還有伊莉絲翠教會也派了她們的武士過來。喏,那些身上沒穿衣服,後面還背了一把劍的女孩子就是了。”澤娜主席倒是頗有興致地介紹起自己的教友來,畢竟她也是一個伊莉絲翠的信徒。“你看,就是那些,稍微靠後面一點的。”
順著澤娜主席伸出的手指看去,菲裡果然在穿黑色緊身衣的**女郎們中間發現了不少背著劍的裸體女卓爾精靈,由於她們都是一身黑皮膚,而且手上同樣拿著根鞭子,他一開始居然沒辨別出她們地差別來。
不過眼下這天氣……菲裡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連地面上的積雪都還沒有完全融化。伊莉絲翠教會的聖武士看來也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至少在耐寒能力這一點上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面那位保爾&#柯察金有得比。
“主席小姐,她們難道就是你說的擅長武藝、紀律嚴明的戰士?我們這是要上戰場殺敵,而不是上街賣藝啊!”
“她們都是正規的戰士,還考過職稱地啊!”澤娜主席非常奇怪地望了菲裡一眼,“伊莉絲翠教會的聖武士都有著非常嚴密的紀律和制度,為了防止出現什麼亂子,我還讓坦妮絲主教親自來帶隊呢。至於艾梅塔教會,”她伸手在菲裡額頭上點了一點。“她們不是幫你打贏過索非亞利亞頓嗎?現在整個新耐色瑞爾都在傳誦她們在戰場上以一敵百的英雄事跡。我真想不明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們可是為了正義而參戰的志願軍,怎麼說也比你那些強征來的壯丁強一些吧。”
應該說是整個新耐色瑞爾都在流行她們的**女郎皮裝吧,菲裡翻翻白眼。對澤娜主席地說法表示嚴重不贊同。宗教狂熱分子去當敢死隊是很不錯,但是如果要他們去充當正式的軍隊,那往往就會成為軍事上的一大災難了。因為她們心中除了神明就再無他物,最喜歡以神地名義抗命,任何指揮官都不會喜歡手下有這麼一幫不聽調遣的狂信者的。
不過還沒等他再次提出反駁。兩名身材高大、比菲裡還要超出足足兩個頭的女卓爾精靈就已經離開了方陣,向澤娜和菲裡走來。其中穿著黑色皮衣的那個是菲裡地老熟人,艾梅塔教會的依莎貝拉主教。另一個則全身赤裸。只帶了一柄劍和一根鞭子,應該就是伊莉絲翠教會的坦妮絲主教了。
“志願軍中校依莎貝拉(坦妮絲)向您問好,歡迎主席前來檢閱。”
兩人在距離澤娜主席幾步開外立定,行了一個軍人地持槍禮。由於手中沒有火槍,她們就舉鞭子代替。但是坦妮絲的鞭技顯然不太熟練,行禮時她的九尾鞭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幾乎貼著菲裡的頭皮掃了過去,嚇得他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坦妮絲主教、依莎貝拉主教,非常感謝你們對這場正義的反侵略戰爭所作出的貢獻。”澤娜主席一把抓住正掃向自己的鞭子,毫不在意地同一個金色的小盒子一起塞回坦妮絲手裡,“這是我為兩位準備的中校肩章,各位的部下也都有正規的軍餃、編制和薪餉,還有一筆獻給教會的捐贈。雖然不足以彌補你們對
大的正義事業所作出的貢獻,但也是大陸會議以及全爾人民的一點心意。”
兩位主教將肩章收好,再次向澤娜主席行了個持鞭禮,這次她們都把握好了力度,沒有把鞭子甩出來。當她們抬起頭來的時候,依莎貝拉的眼楮裡已經充滿了狂熱的光芒。
“以哭泣女神之名發誓,我和我的教友必將為消滅邪惡的入侵者而流盡最後一滴血!”她大聲嚷嚷著,手中的鞭子不斷揮動,以致於菲裡只好躲到了澤娜主席背後,“惟有為正義的事業忍受苦難和犧牲,才是我等取得救贖之道!苦難……只有苦難,才能讓我們擁有高尚而純潔的靈魂……”
坦妮絲主教瞪了依莎貝拉一眼。似乎是不滿對方搶了自己地話頭,但依莎貝拉已經陷入到追求苦難之道中不能自拔,對此根本理也不理,繼續嚷嚷個不停。坦妮絲只好將菲裡從澤娜主席的背後拖了出來,拉到遠離依莎貝拉這個瘋女人的地方,和顏悅色地開了口。
“您好,我是新魔索布萊州教區的坦妮絲主教,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嗯……您好。”由於身高的關系。菲裡的眼楮正對著坦妮絲一對豐滿的**,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撲鼻的體香燻來,讓他的小臉都一下子漲紅了,
“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恐怕都要一起共事了。請您一定要信任我們地能力,舞蹈女士(伊莉絲翠的別稱之一)的戰士絕對不會比不上艾梅塔教會的那些自虐狂……”
原來是擔心艾梅塔教會搶了自己的信徒,菲裡頓時恍然大悟,開始明白了為什麼伊莉絲翠的僕人會如此主動地參與這場戰爭。
一直以來。伊莉絲翠教會都掌握著絕大部分黑暗精靈的信仰。但是在新魔索布萊城保衛戰之後,艾梅塔教會聲望劇增,相當多的卓爾女性都被艾梅塔教會地偉大功績和別具魅力的**女王套裝吸引,紛紛改換門庭轉信了哭泣女神艾梅塔,而新魔索布萊州正是信徒流失的重災區。這實在不能不令坦妮絲主教產生強烈的危機感。
不過,這位坦妮絲似乎比依莎貝拉那個瘋女人要正常一些,至少她還知道同未來的上司打聲招呼,菲裡這樣想道。不過接下來他又馬上推翻了這個結論。
“……我們虔誠的信仰,一定會得到女神的保佑!在這場正義的戰爭中,舞蹈女士地戰士一定會讓任何敵人都跪倒在長鞭和靴子下哀號求饒!您就看著我們的表現吧!”坦妮絲主教一本正經地說出了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某些特殊癬好的話語。手中地鞭子還不停地往花壇裡的小灌木上招呼,仿佛是在抽打精靈入侵者似的,
這是打仗,不是辦超級**派對啊!看著迷信九尾鞭威力的坦妮絲,菲裡很想如此說。但是空蕩蕩的軍營和澤娜主席地注視還是迫使他吐出了完全不同的言語。
“非常感謝您對正義事業的支持,我代表巨熊軍團全體官兵歡迎您和您地部下加入我們反抗精靈侵略者的行列……”
他漸漸地再也說不下去,因為當兩位主教嘮嘮叨叨地宣講著自己將如何為正義事業而獻身時。周圍看得眼楮發直的無數饑渴男子已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不顧身邊上司和同僚的怪異目光,徑直地沖進了**女郎們的方陣之中,頓時惹起一連串尖叫。
“問?我代表全艦隊熱誠邀請你們!”這是假公濟私的。
“喂!幾位迷人的小姐,和我度過浪漫的一晚吧!我願意出每人枚金幣……”這是用金錢收買的。
“美艷的女戰士們,請用你們手中的鞭子抽打我吧!”這是某些有特殊愛好兼臉皮超厚的。
“這位先生,對神的信仰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不過要是您願意介紹十位親戚朋友入教的話……”
“哇,色狼!變態!不要靠近我!”
“啪!啪!”“你們這些無聊的蒼蠅,統統給我滾!”
“嗚,好爽!”
……
場面一時間完全陷入混亂,菲裡懊喪地哀嘆了一聲,有些呆滯地咕噥起“讓這個世界**化不是我的錯”之類誰也聽不懂的話。也不管還在自我表演的兩位主教和苦笑著對付她們的澤娜主席,自顧自步履蹣跚地走向樓梯,想要回到那間小會議室去。
不過,來自不遠處的一串爆炸聲讓他停下了腳步,菲裡抬頭望向天空,發現幾枚紅色的報警煙花正拖著長長的尾煙,從海邊的觀察哨所冉冉升起。港口燈塔上那座古老的大笨鐘也隨之急促地響起,那一聲聲沉悶的鐘聲,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又出什麼事了?”他終於忍不住大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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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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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9 09:50 PM
四、冰山上的來客
“那是什麼玩意?”
原埃蒙港總督府、現在的大陸會議總部的樓頂平臺在過去很長時間裡,一向冷清得只有耗子和蟑螂開會,現在卻突然變得人滿為患。大陸會議的議員,兩個軍團的軍官,政府機構的官僚以及他們的秘書、僕人和勤務兵,甚至還有許多報社的記者都擠了上來,總計超過兩百人,差點沒把年代已久的屋頂踩塌。
這麼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擁擠在平臺朝海的那一邊,用望遠鏡觀看著遠處海面上的龐然大物。那東西大約有五十碼高,一裡多長,正擱淺在離港口一裡多外的海面上,一動不動。初春的陽光下,它反射著耀眼的白色光芒,即使距離尚遠,依舊刺得拿著望遠鏡的人們睜不開眼楮。
這是一座從北極漂流而來的冰山。
這個世界的北極地區,是一片終年嚴寒、覆蓋著巨大冰蓋的海洋,巨大的冰川從冰封的大海一直延伸到周邊的陸地上。每年的春夏兩季,相對暖和的天氣使冰川或冰蓋的南部邊緣發生融化和碎裂。其中在北極冰區與大海相會的地方,冰川或冰蓋末端就會因此斷裂入海。成為隨著風和洋流漂移的巨大冰山。
這些個頭往往超過一般城市的龐然大物,一般情況下都只在高緯度海域漂流。但是其中也有那麼一些會比較倒楣地被海風和洋流送到南方的溫暖海域,結果最終融化消失。不過漂流南下地冰山大多位於遠離陸地的深海。在海邊倒是很難見到。即便是幾個已經在埃蒙港生活了三百多年的卓爾議員,也聲稱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當然,如果僅僅是出現了普通的冰山,還不值得大陸會議的頭頭腦腦們如此大驚小怪,即便這東西堵塞了埃蒙港的進出航道,但港口裡的船早就在戰火中燒了個精光,新船還沒下水,所以堵不堵上倒也無關緊要。
“哪個笨蛋居然在冰山上蓋了房子?嗯,好象還是鐵皮做的。”澤娜主席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漂來地不速之客。表情十分的怪異,“上面居然還有帝國的六芒星國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聽說過帝國要在北極也開發殖民地!”
可惜,沒有人顧得上回答她的疑問,因為所有待在房頂上的人都對冰山上那堆廢墟爭論不休,得不出統一結論。其中一位有繪畫天賦的傢伙甚至當場摸出了素描本,開始現場作起畫來。
這時候,幾個侍從見縫插針地端來了茶水和點心,於是大陸會議的老爺們立即發揮了習慣性跑題的光榮傳統。將原本地“港口冰山研究會議”迅速變成了無聊的茶話會。溫暖的陽光下,衣冠楚楚的紳士們和女士們手中端著紅茶,對著冰山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題,還有記者在一旁不時提問。不過這對解決眼下的現實問題毫無幫助。
“泰勒上校,你能看出冰山上的那些廢墟到底是什麼嗎?我是說,你能不能用個偵察魔法什麼的試一下。”在發現眾人都對這座冰山上地建築一無所知後,澤娜主席只能轉而求助於魔法的力量。
“很抱歉,這個距離實在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廢墟上面似乎有魔法波動的痕跡。可能是有魔法物品留在上面,但也有可能是魔法對戰地痕跡。”菲裡設法使用魔法偵察了一下,但是由於距離遙遠。他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資訊。
澤娜主席皺起了眉頭,畢竟誰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地頭上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她稍微考慮了一下,便向菲裡下了命令。
“泰勒上校,請你盡快組織一支偵察隊。登上冰山去看看那裡有什麼東西。”
“是!”
雖然眼下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但是埃蒙港附近的海冰依舊沒能完全融化,海上密佈著隨時可能割破船幫的破碎浮冰。如果要劃著小艇穿過這樣地水域。無疑於是在挑戰自我極限。雖然在冰海間穿梭看上去很有英雄氣概,但是菲裡對自己和部下的運動神經都嚴重缺乏信心,自然不會選擇這樣冒險的交通手段。
既然海路不好走,力求穩妥地菲裡就決定從空中飛過去。但是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跟著他一起探險——其他法師今天都沒有記憶飛行術。而老黑龍福爾摩斯就更別提了。這老廢物在精靈軍手中餓過了頭,一投靠過來就連續幾天暴飲暴食,結果引發了嚴重的腹瀉和腸胃不適,已經拉得脫了龍形。現在他是爬都爬不起來,更別提飛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德魯伊維尼先生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這傢伙似乎對被困在冰山上的那幾只北極熊很感興趣,想要“教育”他們“自願”加入到自己的倒楣熊中隊裡來。為此維尼先生就馱著格瑞娜,背著他那專用的大鐵棍,興沖沖地奔來了。
菲裡正愁萬一遇到危險時沒了肉盾,見到有上等肉盾送上門來,自然沒有不笑納的道理,不過他很快就為此感到後悔了。
“嗷嗷嗷嗷!”
“維尼先生說,請您慢一點,他快要跟不上了!”
維尼先生身為魔法高手,飛行術自然還是會的,不過……大德魯伊飛行的姿態也實在太古怪了一些,這哪裡是飛啊!根本就是在半空中狗刨嘛!
菲裡滿臉黑線地看著大德魯伊背著沉重的大鐵棍,脖子上還騎著格瑞娜,在空中拼命扭動肥大的身軀,以無限近似於零的龜速前進。怎麼看都是一副嚴重超載兼無證駕駛的樣子,怪不得過去從來沒見他在天上飛過。
從港口到冰山不過一裡多的距離,這肥佬扭著屁股在天上刨了足足一刻鐘。居然楞是沒到。反而是菲裡地飛行術快要消耗幹淨,眼看就要墜落。不得已之下,他也顧不得等待肉盾,自己先過去了。
這座表面並不平坦,到處矗立著鋒利的冰柱和幽暗的坑洞熊蹲在冰柱之間,傻乎乎地望著從天而降的菲裡,一個個都是渾身掉毛,瘦得脫了形的模樣。看來這陣子都沒有吃好喝好。不過菲裡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深恐葬身熊嘴的他沒有在這些餓慌了的白熊附近著陸,而是發動腳下的彈力靴,直接踩著冰柱地頂端彈跳前進,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在冰山的中央位置,是一片被人為清理出來的平臺,上面有一座塔樓的廢墟。說是塔樓,實際上只是一個用鐵皮胡亂拼湊起來的圓錐形大煙。底下用磚頭壘了一圈地基而已。現在這座塔樓已經坍塌在平臺上,被附近倒下的冰柱壓成了一張三角形的大鐵皮。無數衣服碎片、書本、儀器和玻璃器皿散落在平臺上,不過卻沒有發現人地屍骨,也沒有找到任何食物,希望不是進了那幾只北極熊的肚子裡吧。
盡管塔樓本身已經完全毀壞,但是塔樓前面的旗桿倒是完好無損,一面汙損不堪,幾乎成了爛布條的耐色瑞爾帝國六芒星旗依舊高高飄揚。也不知已經在上面掛了多久。
“真像是被拋棄的北極科考基地。”菲裡咕噥著,翻檢了一下四周散落的雜物,發現大多還很新。並不是什麼陳年古董,這讓他的“古代寶藏”夢想迅速破滅。
不過,雖然這裡不是什麼惡龍或者國王的寶藏,但是在這些雜物中也混雜著很多魔法物品,其中甚至還有一些連菲裡製造不出來地高級貨色。他很高興地將這些戰利品收集起來。統統塞進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裡。
“這麼多魔法燈!咦,還有空間戒指!天哪,這麼多寶石!這到底是哪個有錢的魔法師腦袋進了水。居然把自己地法師塔造在了冰山上?”
菲裡對此完全想不明白,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搜刮散落在各處的無主之物。很快,平臺上的值錢貨色就基本打掃幹淨了。他也隨即轉移到了新的目標,來到只剩下半層的塔樓底部。在這裡,一個幽深地通道口在殘磚碎瓦間清晰可見。
“居然在這裡設置了反魔法陣?”一走進塔樓底部,菲裡就感到一陣不適,隨即發現了原因。他想要找出反魔法陣的位置好加以破壞,卻發現它竟然是被刻在厚厚的冰層之下,一時之間無從下手。猶豫了好久,他還是抵擋不住裡面可能存在地寶物的誘惑,毅然鑽進地道,開始進行探索。
地道並不太長,但是異常低矮。菲裡只好手足並用,一路跌跌撞撞地往下爬。由於是在反魔法陣中,照明法術無法使用,他被迫摸黑前進。更慘的是,這條在冰層中開鑿的通道奇滑無比,他很是跌了幾個跟頭,最後乾脆在滑溜溜的冰上骨碌碌地打起滾來。
“撲通”一聲,菲裡滾進一處寬敞的冰穴,一頭紮在了堅硬的瓷磚上,痛得他眼冒金星,差點昏了過去。
等等,瓷磚?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摸摸光滑而堅硬的地面,又敲了幾下,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然後他剛想抬起頭觀察一下四周,就被一陣強光刺得睜不開眼楮。
過了好一會兒,菲裡才讓自己的眼楮適應過來,他朝著剛才的光源看去,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男人的屍體。
這個男人身材矮小而肥胖,留著一頭蓬亂的花白長發,相貌猥瑣,怎麼看都像是無良的酒館老闆或者奸詐的黑心商人。
但是他旁邊的衣架上卻掛著一身極為精緻華麗的淡黃色絲綢長袍,金色的邊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藍色、紅色和綠色的寶石恰到好處地在長袍拼湊成了復雜的圖案,一顆巨大的珍珠瓖嵌在胸口部位,泛出刺眼的五彩光華。剛才的光線就是從這顆珍珠上散發出來的。
菲裡就是因為他的衣服而感到驚訝的。
這可是耐色瑞爾帝國大奧術師特有的裝束!這裡竟然是一位大奧術師的法師塔!
不過這位貌似大奧術師的肥老頭,眼下的處境倒是相當之糟糕,他現在正赤身裸體地躺在一隻巨大的玻璃浴缸裡,頭上頂著一條毛巾,似乎是在享受沐浴的樂趣。可惜浴缸裡的水早就已經凍成了硬邦邦的冰塊,連他頭上的毛巾都被凍住了,結果他全身都被封鎖在了冰裡動彈不得,只露出一個腦袋,樣子十分滑稽。
“早聽說大奧術師都有些怪癬,想不到還有人喜歡把自己埋葬在冰凍的浴缸裡!”
菲裡嘆息了一會兒,又在冰穴裡仔細搜索了一下,發現天花板的冰面上刻著復雜的反魔法陣,還用了精金和秘銀來瓖嵌陣法的線條,一看就是相當高級的貨色,怪不得這麼長時間還能發揮效果。
雖然冰穴四壁和地板上都貼著彩色的瓷磚,裝飾得非常漂亮,但是除了玻璃浴缸和衣架上的大奧術師長袍,整個冰穴都空蕩蕩的,只是天花板上有幾盞魔法燈,可惜位置太高,無法使用魔法的菲裡夠不著。同樣的,他也沒有辦法破壞天花板上的反魔法陣,好恢復自己使用魔法的能力。
“這就是大奧術師的墳墓?陪葬品也太少了吧!算了,有件衣服就不錯啦。”
他嘀咕著朝衣架走去,打算把這件華麗的長袍帶走。大奧術師可是任何魔法師的終極夢想,即使當不上,能弄件大奧術師長袍過過癮也不錯,何況袍子上面還有這麼多珍貴的寶石呢!
可惜就在這時,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卻突然在寂靜的冰穴裡響起,嚇的菲裡一屁股滑倒在地板上。
“喂,那邊的年輕人,不管你是誰,我以帝國大奧術師的名義命令你,把我從這該死的冰塊里弄出來!”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19 09:53 PM
五、肥巫妖奧沃(上)
“一個正常生命的盡頭是什麼?是數個紀元的冰涼,是行屍走肉,是只有一個念頭的扭曲的意識︰對活物的饑渴!”
這是古代某位亡靈法師的對“不死生物”這一群體的闡述,這是一群明明已經死去,卻又因為強烈的執念,通過魔法的力量“活”過來的生命。這些依靠強韌意志存在於世上,已經死亡卻還活著的“生物”,自從智慧生物發現了魔法以來,就一直糾纏著人們,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不死生物之中也分為許多等級,他們中的大部分都不過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行屍走肉,只有木乃伊、吸血鬼、巫妖這三類不死生物中的最強者例外。其中,放棄了肉體的巫妖更是堪稱不死生物的王者。
要成為一名巫妖,強大的魔法是最基本的前提。在那之後,他又擁有無盡的時間去進行魔法的研究。因此巫妖通常都是第一流的大魔法師,而且由於長期受到維持身體的負能量侵蝕,性格一般都很邪惡而古怪。曾經同惡龍一起並列為全世界最糟糕的兩樣東西,並且在吟遊詩人的藝術加工下被不斷誇大,最後都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遙遠的傳說中,巫妖大多躲藏進廢棄的古堡、幽深的墓穴或者冰封的高山之類莫名其妙的地方,用活人下鍋之類的奇怪手段來研究邪惡的魔法。同時還在陰暗潮濕、爬滿螂蠕蟲和耗子地實驗室裡做著所謂統治世界的白日夢,仿佛街頭流浪漢在下水道裡發出的“我要當大官”的夢囈一般。
為了將白日夢變成現實。他們不斷地製造僵屍風潮、噬魂風以及其它恐怖事件,時不時還帶著大票黑暗生物親自上場。奇怪的是,所有的襲擊通常都是淺嘗輒止,總是讓受害者有機會滿世界地去尋找“正義的勇者”,甚至一找就是幾十年,實在是仁慈到了與巫妖邪惡性格完全不符合的地步。而且還非常白癡地將自己基地的位置弄得人盡皆知,一副“來打我吧”地小受模樣。
當然,這些恐怖主義襲擊都還只是巫妖的副業,其主要工作還是充當大反派。在自己的巢穴裡同不曉得從哪個鬼地方冒出來的勇者們不停地PK。奇怪的是,強大的王國軍隊或者教會武裝都對付不了的巫妖,卻往往在幾個毛都沒長齊的菜鳥冒險者面前敗下陣來,最終被這些傳奇小說中地“正義英雄”踩在腳底下,帶到那些被拯救的村莊或王國裡,成為美女們投懷送抱、富人們罄盡家產的重要依據。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老黃歷啦!
到了現在這個年代,巫妖們不用再躲到荒無人煙的鬼地方。而是可以大大方方地生活在都市里。他們一樣要打工掙錢,一樣要守法納稅,一樣要貪汙受賄,一樣被放高利貸的追債追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犯了罪也一樣要被塞進禁魔監獄。如果想從政,也得拼命鍛煉向選民耍嘴皮子的技巧,還必須自己將有礙觀瞻的骷髏架子掩飾一番,用變形術之類地辦法打扮得人模狗樣。不然實在沒法拉到選票。
目前的耐色瑞爾帝國首席執政官甘梅利爾就是這樣一個政客型巫妖,不僅想辦法給自己弄了副容貌俊美,身姿修長的好皮囊。而且論起辯論和演講地水準來,恐怕連謊言王子希瑞克都要甘拜下風。一大堆律師和有志從政之人爭著拜他為師不說,還出版了不少關於演說技巧和時事政治的專著。不過他整天忙於耍嘴皮子和著書立說,還要處理帝國政務,實在是沒有時間進行任何魔法研究了。據說已經退步到連火球術都不會放的程度。
眼前這個肥老頭的身上明顯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但是依舊能夠開口說話,思維也還算清楚。怎麼看都是不死生物地模樣。既然他沒有尖尖的獠牙,也還有個比較象人的外形,眼楮裡更是一閃一閃地往外冒著巫妖特有地紅光,那麼老頭的身份也就很好判斷了。
“這老頭估計是某個混得很慘,又講究體面的巫妖。”
菲裡坐在鋪了瓷磚的地板上,和冰砣子裡的裸體肥老頭大眼瞪小眼,對這傢伙的物種劃分作出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他還是無法理解,怎麼會有大奧術師被困在自己的澡盆裡!
大奧術師是什麼?是魔法師***裡的王者,智慧和能力的化身!偶爾出現幾個弱智的巫妖還可以理解,那多半是轉化的時候出了岔子。可是出現弱智的大奧術師就實在難以理解了。雖
帝國元老院為了容納各地頭面人物,大奧術師的標準學生一樣是一降再降。但再怎麼樣降低標準,也不能讓把自己凍進浴缸的蠢貨混進來啊。
而且這地方怎麼看也不像是禁魔監獄,所以浴缸裡的肥老頭應該也不是被囚禁的危險犯人,那他擺出這麼一副滑稽的樣子幹什麼?行為藝術?還是精神病?
“喂,老頭,你真的是大奧術師嗎?這衣服該不是你偷來的吧!”菲裡伸手捅捅老頭的胖臉,發現居然是軟的,而不是想像中的幹硬僵屍。
“住手,你這沒禮貌的傢伙!”老頭明顯有些憤怒了,臉上的肥肉**個不停,“你竟然懷疑偉大的、無所不能的大奧術師奧沃先生是小偷?你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是在污蔑我奧沃的名譽,而且污蔑一位大奧術師就是在污蔑元老院、污蔑帝國、污蔑整個魔法界……”
盡管肥老頭凍在冰浴缸裡喋喋不休地噴了老半天唾沫星子,將菲裡的言行上升到叛黨叛國的高度,不過菲裡明顯只注意到了最前面一句。
“等等,老頭,你說你叫什麼?奧沃?”
“小傢伙,你難道不知道打斷前輩說話是一件多麼沒有禮貌的事嗎?另外,你應該叫我偉大的大奧術師奧沃先生!”被打斷了話頭的肥老頭十分不悅,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很威嚴的樣子,可惜同他頭頂毛巾,身陷冰塊的樣子一點不配,只讓菲裡聯想到了皇帝的新裝。
“大奧術師中的恥辱,不死生物中的敗類,全世界女性的公敵?”菲裡強忍住發笑的沖動,面容扭曲地吐出一連串充滿人身攻擊意味的詞匯。
“是哪個缺乏藝術細胞的混蛋給我起了這麼多難聽的綽號,這是對偉大的奧沃先生的侮辱!我要告他誹謗!告他侵犯個人名譽!告他……”
明白了,你就是那個不知羞恥,又特喜歡洗澡的糟老頭,菲裡沒有理會還在冰凍浴缸裡大吵大嚷的奧沃,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一直笑到全身發軟、無力地躺倒在地上。
一般來說,大奧術師都是在魔法研究上有重大創新的學術權威,同時也是在帝國政治舞臺上相當有分量的人物。這些人都學識淵博、閱歷豐富、責任心和榮譽感都非常強烈,對外通常都表現出很深沉、很有威嚴感的領袖風範。即使是那些濫竽充數的傢伙,也一直努力在往這樣的形象靠攏,甚至比那些真材實料的大奧術師學得更象,不然很難得到國民的認同。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大奧術師的數量多了,其中也出了幾個非常有個性的傢伙。奧沃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位,其行為的荒唐程度,即便是地球上的朋克樂隊成員也只能甘拜下風。
起來,奧沃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有個性的。在全世界魔法師的***裡,他的資歷相當之老,是從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時代存活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古代大奧術師之一,也是第一流的亡靈學者和強大的巫妖。他一向以研究“生死轉化”這一尖端技術而聞名。在第一帝國時代,奧沃看上去也就和其他專心研究的大奧術師差不多,一門心思撲在自己的課題上。除了喜歡拿學生做實驗,弄死不少人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在之後的第一帝國滅亡到第二帝國建立的漫長歲月裡,奧沃始終隱居在自己秘密修建的巢穴裡,研究著魔法的學問,不為人所知。陰魂城剛剛回到主物質界的時候也打聽過他的消息,但是一無所獲。大家都以為他已經在帝國滅亡的時候完蛋,也就漸漸不去。
一直等到第一次大陸戰爭結束,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去世之後,他才突然又冒了出來,還跑到耐色瑞爾帝國首都,厚著臉皮向當時的帝國政府要官做。大家看他資歷老、學問高,加上當時的帝國首席執政官、另一位從第一帝國時代存活下來的大奧術師拉沃克替他說了不少好話。於是奧沃便非常順利地進了帝國元老院,主持魔法研發工作,還撥給他一座小型的浮空城當寓所,一時間非常風光。
不過許多年後,包括拉沃克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收留奧沃這個決定感到追悔莫及,因為這死胖子把大奧術師、帝國元老院乃至整個耐色瑞爾帝國的臉面都丟盡了!
作者:
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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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12:59 AM
六、奧沃的艷照門事件
“他是一名大奧術師,可令人頭痛的是,他從來沒有身為大奧術師的意識。”
“他是一位帝國元老,可令人煩惱的是,他從來沒有作為政府官員的自覺。”
“他是活了幾千年的巫妖,可令人困擾的是,他從來都沒有作為死人的覺悟。”
這是奧沃的老朋友,另一位耐色瑞爾大奧術師拉沃克對他作出的評價,總體上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委婉了。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兩個女兒,銀月城領主艾拉斯卓和卓爾女王葵露的對記者的談話就相當地直截了當。
“這糟老頭是帝國元老院的蛀蟲,大奧術師中的恥辱,不死生物中的敗類,全世界女性的公敵!”
這話的時候,兩位活了好幾百歲的大美女正對著牆上射飛鏢泄憤,而靶子正是奧沃的畫像,因此奧沃的左胸這個部分已經戳出一百多個洞。兩位女士對他的怨念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按說魔法師一旦轉職成了巫妖這種沒有身體的不死生物,一切食欲、性欲之類都會隨之消失,只會執著於對魔法的研究或對權利的渴望,千百年來都一直如此。就算設法保留的自己的身體,也不過是出於美觀的考慮裝裝樣子罷了。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而奧沃正好就是其中典型中的典型。
剛進元老院的時候,奧沃倒還算本分,他替元老院開發了不少新式法術。還幫助同僚煉制了一些威力強大的秘器。但不久之後,他不知哪根神經搭錯迷上了從政。居然跑去參加了新一屆首席執政官競選,結果雖然奧沃也算能說會道,但是長了一副天生不足地五短身材,外帶一張猥瑣的肥臉,嚴重不符合選民的審美觀,最終選戰慘敗。這一教訓令奧沃下定了決心,要給自己換上一副好皮囊,於是災難就開始了。
一般來說。政客型巫妖想要美觀的話,都選擇在自己身上恆定一個永久變形術,水準次一些的就製造一副幻象。但是奧沃看不上這些低級辦法,作為長期研究“生死轉化”的高手,他認為要改變形象就改到底,索性決定將自己由巫妖重新變成活人!
這一富有挑戰性的實驗毫無疑義地失敗了,奧沃沒有把自己變成活人,只是獲得了令全身肥肉長出一大堆章魚觸手的古怪能力。不過別人還沒來得及安慰變成觸手怪的奧沃。他就在短短幾個月裡從“奧術界地領頭羊”墮落成了**狂和性變態,性格轉變之迅速令人瞠目結舌,似乎和實驗失敗不無關系。
一開始,他只是變身成烏鴉或小耗子,四處偷窺女子更衣室和女廁所,表現得比癡漢還癡漢。大家看在他已經算是死人的份上,也大多不予計較。即使有人想找他算帳,但是一看到他大奧術師的頭餃。就先嚇得軟了腳,到頭來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接下來就不對了,偷窺已經無法滿足奧沃不斷增長的欲望。他開始長期曠工,整日整夜地沉迷於紅燈區“特種女郎”的溫柔懷抱之間,還時常用自己的觸手能力玩一些非常變態的**遊戲,性功能極度發達的觸手怪巫妖一時成為***界地頭條新聞。
如果他僅僅是嫖妓,那倒也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雖然一個巫妖逛妓院總讓人覺得有些別扭,不過和某些制度過於保守的國家不同,耐色瑞爾帝國並沒有對官員的性行為作出很特別的規定。所以他的行為不算非法。
但是奧沃有一個非常惡劣的習慣,那就是他每次爽完之後從來不肯老實付錢,實在被妓院老闆逼得急了,就打張白條湊數,還用上了元老院的名義。於是大批妓女天天拿著奧沃的白條到元老院和帝國國會鬧事,要求政府代付巨額嫖資,一時間成為各國笑談。所幸奧沃資格夠老,又認識許多有地位地朋友,最終只是受了個閉門思過的處分,居然還讓政府捏著鼻子替他向妓院付了帳。公款嫖娼做到象奧沃這樣肆無忌憚的地步,也實在是囂張到家了。
但是事情還沒完呢,奧沃剛剛閉門思過沒幾天,帝都就發生了大量未成年少女失蹤案,而且犯罪者手段詭異,還使用了相當高明地魔法。如此一來,上到政府內閣,下到平民百姓一致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已有前科的奧沃。
幾位大奧術師臨時組成了聯合調查小組,對奧沃的浮空城進行了突擊搜查,結果非常輕易地找到了兩百多名失蹤少女,而奧沃還在愜意地用觸手對著少女們做著種種不堪入目的行為,頓時人贓俱獲。而被**地少女之中,還有相當部分出自顯貴之家。
這下漏子可捅大了!
這起耐色瑞爾建國以來最大的**案幾乎轟動了全世界,而犯罪者竟然還是堂堂的大奧術師!帝國元老院頓時在人們地心目中成了淫魔的巢穴,而大奧術師們則成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和淫棍,國內國際影響極其惡劣。
群情激奮之下,帝都市民紛紛上街遊行,強烈要求處死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觸手怪巫妖。但是到了審判的時候,法官們卻無奈地發現,巫妖奧沃在法律上已經是死人了,沒法再處死一次。奧沃趁機揪著這個法律漏洞大做文章,在法庭上發表了滔滔不絕的演講,成功地替自己辯護脫罪。最後法院只能沒收了奧沃的全部財產,將他驅逐出首都了事。甚至連他的元老頭餃和大奧術師身份都無法撤銷,因為這是第一帝國時代授予他的。
失去了職位和浮空城後,已經徹底成了觸手怪淫魔的奧沃依舊死性不改,離開首都的他仗著一身強橫地法術在帝國各地犯下一連串偷窺、誘拐和**的惡行。丟盡了大奧術師這個群體的臉。最終,過於囂張的奧沃在銀月城誘拐少女失手,被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女兒和選民,銀月女王艾拉斯卓出手逮捕,塞進了禁魔監獄。
這個時候的奧沃好象又清醒了過來,在銀月城監獄裡表現得非常馴服。他將自己前段時間的舉止失常歸結為生死轉化實驗失敗的副作
每天一封地向艾拉斯卓寄懺悔信,表現得仿佛受到魔潔羔羊一樣。之後奧沃還將自己在魔法上地心得研究傾囊相贈,那態度是好的沒法說。連犯了錯誤向老師遞檢查的小學生都沒法比。艾拉斯卓雖然活了好幾百歲,閱歷十分豐富,但依舊被他迷途知返的假像迷惑,在關押了奧沃十幾年後,又將他放了出來。
但是奧沃一獲得自由,就再次本性畢露。出獄的時候,他曾經拜訪艾拉斯卓,說是要替她寫一部傳記以感謝銀月女王的寬宏大量。艾拉斯卓很高興一位大奧術師能夠改邪歸正。便告訴了奧沃許多自己過去的經歷,以作為他寫作的素材。
不久之後,市面上果然出現了一套由他出版地暢銷書,並且迅速風行整個大陸,很好地“報答”了銀月女王的招待。其內容讓艾拉斯卓氣得差點燒了自己的城堡——這哪裡是紀實文學,分明是艷情小說……而且是相當低俗,還充滿了人身攻擊的那種。
的名字就叫《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個情人》!
這本書的邪惡程度足以毒害任何青少年的心靈,充分發揮了奧沃這位觸手怪淫魔地驚人想像力。摘錄一段來看,就是這樣的︰
“艾拉斯卓拉住崔斯特將軍的袖口,哀求他留下。並且脫光了自己衣服。扯開將軍地褲子抓起對方的……”
“艾拉斯卓對來自深淵的惡魔領主提出條件,用誘惑的語調說著撩人的話語……惡魔寬大地雙翼包裹住了銀月女王……在深淵的烈火傳來了最原始的呻吟……”
“艾拉斯卓走到自己妹妹地床前,手裡拿著……姐姐大人……這是罪惡的**……葵露面色潮紅,小嘴不住地喘息……親愛的妹妹,我只是在履行姐妹之間的愛。艾拉斯卓溫柔的說,撫摸過葵露的銀色長發……”
……
為了增強此書的說服力,奧沃還為這本艷情小說拍攝了艾拉斯卓、葵露等一系列著名女性沐浴、入廁、和情人幽會時的大幅寫真照片。有很多簡直不堪入目——奧沃居然能預先找到艾拉斯卓、葵露等人幽會的地點,並且拍到魔法女神的選民和情人上床的畫面,這偷窺狂當狗仔隊還當的真是稱職。要知道,光是潛入艾拉斯卓和葵露的宮殿裡就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如果沒有大奧術師的魔法水準,還真沒辦法對付宮殿裡遍地皆是的魔法陷阱和報警機關,更不用提騙過魔法女神選民 的預言魔法了。
更加值得贊賞的是,他還能不畏懼這麼多大人物的權勢,沒用化名,也沒打馬賽克,毅然將文章與照片完整發表。不去作小報記者還真是新聞界的一大損失。最後,也是最恐怖的一點,他竟然將艾拉斯卓的巨幅裸體寫真掛在了元老院門口,替自己的書作現場宣傳,完全不顧此時的帝國首席執政官正是艾拉斯卓女士,這份挑戰國家頭號領導的勇氣實在值得任何淫棍或記者佩服。
《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個情人》一出現在市場上,就立即引發了全世界政壇大地震,因為裡面涉及的真真假假的艾拉斯卓情人全都不是無名之輩,牽扯到了從地獄到印記城的好幾個位面,光是在帝國內部位高權重的人物就有好幾百名,還有精靈王國的不少高級將領。
甚至連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丈夫,長期隱居陰影谷的伊爾明斯特大賢者也沒有逃過一劫,他雖然未能有幸成為艾拉斯卓的情人,卻在洗澡時被不知怎麼鑽進來的奧沃偷拍,從而發現了大賢者下半身某個器官尺寸過於短小的秘密。於是奧沃非常惡心地將這個老男人的出浴圖上了書的封面,和艾拉斯卓的畫像擺在一起,形成強烈對比——這兩人名義上可是要算父女關系的!
更令人怒發沖冠的是,奧沃還給大賢者的照片題了“陽痿男伊爾明斯特”這麼個既不好聽又傷男人自尊的頭餃,並且在書中反復感嘆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挑男人的標準真是奇怪,又推測或許是大賢者被妻子管得太嚴,以致於某些功能因長期不用而退化了雲雲。
葵露、伊爾明斯特、崔斯特……這些光輝的名字原本被凡人視為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但是現在他們的光屁股都同艾拉斯卓的性感裸體被一起擺在了廣大讀者面前,在街頭巷尾被人津津樂道。他們苦心營造的威嚴形象頓時蕩然無存,在部下和信徒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更慘的是,由於奧沃的誤導,真的有惡魔和魔鬼打著艾拉斯卓情人的招牌四處招搖撞騙,還冒出一大堆私生子來上門認親。這些模仿犯罪行為令書中名人們的解釋越描越黑,最倒楣的艾拉斯卓在公眾的心目中已經等同於的天天都要和一兩打壯男XXOO吸精女妖。雖然實際上這位銀月女王也不見得有多貞潔。而伊爾明斯特的法師塔前也多了一大群帶著上等壯陽藥作見面禮的使者和商販,還有某些精通“特殊技巧”的妓女來向他推廣業務……
那個時候,各個位面的隨便哪個酒館商鋪裡,都時不時有賊頭賊腦的小販突然竄出來,擺著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對行人拍胸脯保證︰“要書麼?我有帶畫的,艾拉斯卓在深淵、艾拉斯卓在地獄、艾拉斯卓在永聚島都有,還有新出品的銀月女王大戰崔斯特小正太、艾拉斯卓與葵露姐妹的禁斷百合之戀、伊爾明斯特陽痿的秘密等等,絕對XXOO包您滿意……”
可以說,聽到這樣的傳言,連一條稍微有點廉恥的狗都會去自殺了,別說是這些在國度中幾乎和神明一樣偉大的人物。艾拉斯卓因為和精靈將領上床而涉嫌叛國,被反復質詢後黯然下臺,書中其他的“情人”也都下場慘淡。紛紛落馬。連耐色瑞爾帝國在外界的形象都墮落成了**狂和的大本營。奧沃的這一驚天巨著影響波及幾個世紀,史稱“艷照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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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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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03 AM
七、肥巫妖奧沃(下)
對整個世界影響深遠的驚天巨著《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個情人》一出版,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雖然奧沃非常無私地自費出書,替包括艾拉斯卓在內的大批他看不順眼的傢伙好好宣傳了一把,極大地提高了他們的知名度和聲望值,但是很顯然沒有誰對他有任何感激之情。相反地,不光是艾拉斯卓,連葵露和其他一系列受害者都提上了狼牙棒,不遠萬裡地跑來恩將仇報,和敗壞自己聲譽的觸手怪巫妖拼命。
在這麼多紅了眼的一流強者面前,即使奧沃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只有當場撲街的份,最後被伊爾明斯特生擒。憤怒的強者們本來想將奧沃千刀萬剮,但奧沃是一隻巫妖,如果沒有找到存放他靈魂的命匣,即使將他轟殺也會很快復活,實在是不夠解氣。而要奧沃主動說出命匣所在,那更是比讓食人魔不吃飯還要異想天開的事。
於是在某些人的求情下,奧沃再次大難不死,還獲得了一項非常光榮的任務,到北極擔任極地氣象站主任!
在受害者們看來,將奧沃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觸手怪巫妖丟到北極,關在連女人毛都沒有一根的冰天雪地裡當一輩子名副其實的活死人,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而且也不用擔心他逃跑或是在監獄裡亂嚼舌頭。如果奧沃再要多嘴,就去和北極熊聊天吧!
於是在遭受了強者們鞭子、棍子和魔法的一番歡送洗禮後。套著項圈和枷鎖地奧沃終於踏上了前往北極的淒慘道路。當然了,由於擔心他再去禍害婦女,政府事先已經做了相當徹底的防範工作。全氣象站的人員編制極度精簡,精簡到了就他一個死人的程度,想禍害也沒有了對象。
而且既然氣象站裡只有奧沃這麼個不用吃飯也不用取暖的巫妖,一切糧食或燃料的補給也就全部都不需要了。政府決定從此停止向北極派遣任何聯絡船,同時警告所有捕鯨船和探險隊遠離氣象站。這樣一來,奧沃除了每天用超遠程魔法通訊發一次天氣報告,就再沒有任何事情可做。也沒有船會來。
孤零零的氣象站外面,只有荒涼的冰原、寒冷地大海和盯著他一身肥肉流口水的北極熊,連太陽都不怎麼見得到,這樣無聊到極點的生活讓他這個肥老頭簡直要發瘋。
“我只不過是替他們做了點宣傳而已。那幫臭婊子和陽痿男居然把我一個堂堂大奧術師趕到這個鳥不生蛋,連棵草都不長的破地方軟禁了三年,足足三年啊!”
在這裡被囚禁了幾年後,無聊到極點的奧沃一見到人就關不住自己的話匣子,也不顧自己的處境狼狽。就這麼滔滔不絕地同菲裡聊起了他的“悲慘遭遇”。他用極度憤慨地語言譴責著“迫害”自己的大人物們,順便把自己幹的好事推了個一干二淨。
“你說說,這是多麼過分的事啊!這些嫉妒我的人強迫我離開了心愛的實驗室,中斷了重要的研究,停止了對世間真理的探索。這是整個魔法行業地巨大損失,將導致文明進步的嚴重倒退……”
這應該說是全世界女性的福音吧,菲裡翻翻白眼,認為奧沃完全是咎由自取。
“嗯。你為什麼會待在這冰山上地原因我是知道了,可是你又是怎麼被困在這裡的呢?”見奧沃又繼續滔滔不絕地講了下去,菲裡趕緊打斷他的話頭。指著凍住他肥胖身體的大冰塊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按說你好歹也是相當高明地魔法師,怎麼會把自己凍在裡面出不去?還有在浴室頂上裝個反魔法陣算什麼事啊!”
“這個……”興高采烈的演講被突然打斷,這令奧沃非常不悅,但是考慮到自己被凍在浴缸裡的現實處境。他還是回答了菲裡地疑問。
“這都要怪拉沃克,他走的時候居然沒提醒我一聲,這裡有永久性反魔法陣。”奧沃將眼皮朝天花板上翻了翻。“而且這個反魔法陣還會自動啟動……”
“拉沃克?那個比你還老的巫妖大奧術師?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在首席執政官的職位上一共貪汙了帝國國庫差不多三百萬金幣,然後在七年前被帝國政府發配到了這裡。”奧沃很無所謂地說了個駭人聽聞的數字,聽直吐舌頭,“但是後來因為我來了,所以他就得到了應該已經回首都去了。”
現在的大奧術師怎麼人品一個比一個糟糕,不是貪汙受賄就是誘拐未成年少女,怪不得國家被治理得這麼亂。菲裡再次翻了翻白眼,覺得法師的魔法水準與其個人修養和政治素質完全沒有掛鉤的跡象。而且這樣的重罪才判這麼幾年,也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等等,我剛才說到哪兒了?你這沒禮貌的傢伙就愛打岔。哦,對了,好象是我剛到這裡的第二天,因為感覺很疲勞,就燒了點水打算泡個熱水澡。”奧沃皺起了他的肥臉,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非常不高興的事情,“結果泡著泡著就不小心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洗澡水已經成了冰,而天花板上的反魔法陣居然自己啟動了!拉沃克這個該死的老混蛋!虧我們還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他走的時候竟然一句話都沒有提醒我……”
也就是說這肥老頭已經凍在浴缸裡三年了。菲裡第三次翻了白眼︰從來沒聽說過巫妖也要睡覺的,而且還睡到浴缸裡的水凍成冰都沒發覺,真是不曉得該說什麼好。
“冒昧地問一句,這間房間原本就是浴室嗎?”
“怎麼會!拉沃克這個不愛幹淨的傢伙幾千年都沒洗過澡了,這是我花了一整天自己改建的!”奧沃似乎對自己如此講衛生而感到很得意,雖然對已經是死人的巫妖來說講衛生似乎沒有什麼意義,“這裡原來好象是拉沃克的實驗室,又髒又亂,收拾起來真是吃力呢!”
也是,巫妖那幾根骨頭架子一般只要用抹布擦擦灰塵就足夠了,天底下這麼喜歡洗澡的巫妖似乎也只有你一個,別人還怕泡壞了骨頭呢。
菲裡拍拍長袍,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他現在已經推測出奧沃這副熊樣是怎麼回事了。
過去拉沃克在氣象站的時候,估計在這裡做過什麼比較危險的實驗,但是氣象站蓋在移動的冰川上,地基並不穩定,時常發生震動。因此並非做實驗的理想環境。
為了防止魔法藥劑因為“冰震”而產生爆炸之類的嚴重後果,拉沃克就在天花板上繪制了一個觸發式的反魔法陣,一旦氣象站發生震動,反魔法陣就能及時啟動,制止魔法藥劑或裝置發生反應,以避免發生無法挽回的災難。
但是脾氣古怪的奧沃一來,卻將這間實驗室改成了私人澡堂,然後還悠哉遊哉地在浴缸裡一直泡到了洗澡水結冰都沒醒。就在他睡著的時候,氣象站發生了劇烈震動,很可能就是冰山從極地冰川上崩落的那。結果反魔法陣自動啟動,凍在浴缸裡的奧沃因此完全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再也無法從冰塊裡自行掙脫出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要停止反魔法陣的運作並非難事。只要念出操作口令,或者更加簡單一點,弄根棍子在上面捅上兩下,脆弱的反魔法陣就運行不下去了。
但是,倒楣的奧沃既沒有從拉沃克那裡得到操作口令,又因為偷懶沒有及時將反魔法陣拆除,而且在反魔法陣啟動的時候,他正被凍在浴缸裡動彈不得,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連伸一根觸手出去都做不到——失去了魔法能力的巫妖是相當脆弱的,基本上等同於肌肉萎縮癥患者,想通過自身體力打碎冰塊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個悖論︰要從冰塊中脫困,就得使用魔法;要使用魔法,就得停止反魔法陣;要停止反魔法陣,就得先從冰塊裡出來。這種類似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很明顯是無解的,奧沃躺在冰凍的浴缸裡思考了三年也沒有得出解決辦法。大奧術師做到他這種份上,也實在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更加悲慘的是,由於完全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他甚至不能進行自爆,連自殺後依靠命匣重生這條無奈之極的脫困之路都走不通了。如果不是遇到了菲裡,他恐怕要一直待在可笑的冰棺材裡永世不得解脫,或者耐心地等待冰山完全融化,好將反魔法陣破壞掉。不過萬一冰山融化的地方是某個禁魔區域,那奧沃就真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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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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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08 AM
八、變成太監的大奧術師
變成太監的大奧術師
“原來這肥老頭的處境是那麼危險啊,看來我這次過來真是幫了他大忙。”
想明白了這一點,菲裡立即為自己剛才搜刮氣象站的魔法物品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這樣的大恩大德難道不值得你拿出點財產來回報嗎?
既然明確了自己剛才不是在偷竊,而是在收取應得的謝禮,菲裡隨即恢復了心理平衡,換上了一副救世主的嘴臉,“奧沃先生,我對您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但是這仍然不是您擅自離開崗位的藉口,您知道您現在在哪裡嗎?”
“我什麼時候離開過這個破地方了?當然是在極地氣象站裡!”奧沃用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神看著菲裡,“話說回來,我剛才太激動了,一時竟然忘了問你的身份。難道你是被派來接我的班嗎?”
“當然不是!”菲裡聽了,有些不悅地搖了搖頭,“我不得不糾正你的兩個錯誤︰首先,這裡不是北極;其次,我更不是來接替你當流放犯的!”
“不是北極?那會是在哪裡?我可是一直困在這間房間裡沒動彈過!”很明顯,奧沃只聽進去了前面半句。
“這是真的,”菲裡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您恐怕不知道,就在您躺在冰塊裡睡覺的時候,您的整個氣象站都已經從北極冰川上崩了下來,變成了漂浮在海上的冰山。所以……”他用一種非常憐憫地目光望著浴缸裡的奧沃。看得肥嘟嘟的大奧術師心裡直發毛,“您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新魔索布萊州的埃蒙港,距離北極至少有兩千里。所以說您犯下了擅自離開崗位,逃離流放地的罪過。鑒於您身份的敏感性,這件事情我必須向本土進行聯絡,讓甘梅利爾首席執政官來作出裁決。所以請您在這裡繼續安心等待,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您的。”
“甘梅利爾?那個艾拉斯卓的姘頭?他現在是帝國首席執政官!”奧沃地肥臉上一下子露出了驚慌的表情,“該死,那混蛋一定會把我往死裡整的!年輕人。你可千萬別把這事往上報啊,算我奧沃求你了,讓我一個人離開就好,可別跟人家亂說啊!”
就是知道甘梅利爾是伊爾明斯特的學生,和你關系糟糕到了極點,我才敢這麼說,看你這肥老頭還拽什麼拽!菲裡暗自嘀咕,不過奧沃嘴裡冒出的秘聞也很是讓他驚訝了一把。銀月女王艾拉斯卓的胃口也真是難以想像。連巫妖都敢要,菲裡原本可是沒想到會有如此內幕。當然,這對他的打算有利無弊。
“這個……您的要求實在讓我有些為難,畢竟我也是政府官員,職責所在啊!”菲裡打起了官腔,“對了,我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菲裡泰勒。目前就任巨熊軍團上校指揮官,很榮幸在這裡見到大奧術師先生。”
“巨熊軍團?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有這樣地單位?”奧沃眨眨那雙很有巫妖特徵的紅眼楮,“我在元老院裡好歹也混了那麼些年。政府和軍隊編制方面的資訊還是很清楚的。新耐色瑞爾殖民地一共只有一個新大陸軍團,你說的巨熊軍團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巨熊軍團是在戰爭中剛剛組建的。”菲裡解釋說,“您或許還不知道,我國去年又同精靈王國開戰了。”
“哦,又同那幫長耳朵的傢伙打起來了啊。”奧沃馬上又發現了一個新地話題。立即回憶起自己過去的豐功偉績,滔滔不絕地亂噴起口水來,“年輕人。你可能不知道,我跟精靈可是打過不少交道,很久以前曾經殺上過永聚島,還在上次戰爭的前線抓住了一個精靈女少將,那小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啊……”
這傢伙真是比唐僧還能說,不過品德比唐僧差得多了。看著奧沃躺在冰塊裡顛三倒四地回顧自己地光輝經歷,菲裡發現翻白眼已經成了自己今天的習慣動作。失去了耐心的他從袍子摸出魔法杖,用力敲了敲奧沃的腦袋,並且在奧沃發火之前搶先一步開口。
“很抱歉打斷了您的回憶,不過既然您希望我隱瞞您擅自脫離流放地地消息,那麼我倒是有一個建議想請您參考一下……”
“是叫我加入你的軍團,給你當部下吧!”奧沃雖然時常瘋瘋癲癲,但是腦子並沒有壞,一轉眼就猜到了菲裡的企圖,“這樣地話,我就算是被軍隊徵用了,逃離流放地的罪名無法成立,而且也不會被送回北極了,是嗎?”
“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大奧術師,在下確實是這個意思,您意下如何?”
“光頭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居然要一個大奧術師、一個大奧術師給你區區一個上校當部下!”
奧沃注視著菲裡光溜溜的頭皮,大聲怒喝。但是雖然他在語氣上顯得非常憤怒,但是同他裸體凍在冰塊裡的現狀一聯系起來,就讓人有種色厲內茬的感覺。
“我無意冒犯或脅迫您,奧沃先生。”菲裡彎腰行了個法師禮表示歉意,但是嘴巴上可一點都沒有道歉的意思。
“您雖然身為大奧術師和帝國元老,但現在也只是流放犯罷了。”他敲敲奧沃脖子上的禁魔項圈,這是流放魔法師專用的刑具。“戴上了這玩意之後,您雖然不是完全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但最多也就能用用2或者3級的魔法了吧。”
“4,我還能用4級魔法!”奧沃嘟瘡蜈麉�br />
“好吧,就算你還能4魔法,那又怎麼樣呢?”菲裡聳了聳肩,對奧沃作出了最後攤牌,“如果不是因為軍團裡極度缺乏魔法師。我又怎麼敢冒著觸怒艾拉斯卓女王的危險將您放出來呢?助人為樂、無私奉獻可不是法師地作風,更別提替人背黑鍋了,除非能夠得到相應的好處。”
“總而言之。”菲裡作出了最後總結,“您現在就兩條路走,留在這裡等待甘梅利爾首席執政官進行裁決,或者
熊軍團當我的魔法顧問。放心,我的要求不高,只一年就可以了。”
其實這完全是虛言恫嚇。現在本土和殖民地的交通基本隔離,只有不太可靠的超遠程通訊還能保持聯絡。即便甘梅利爾收到了消息,也沒有辦法派遣人手對大洋彼岸的越獄犯人進行處理。何況當前戰事激烈,事務繁多,他也未必能對區區一個奧沃花太多心思。
但是在浴缸裡凍了三年的奧沃不可能清楚這一點。所以聽了這番攤牌之後,他的肥臉**個不停,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擔心,顯然處於非常激烈地思想鬥爭中︰雖然很想離開這個冰雪牢房,但又拉不下面子給後輩使喚。心中反復搖擺。
“而且我絕對能夠給您符合身份的待遇!您的浮空城不是被沒收了嗎?不要緊,我這就給您一座新的!”大棒之後,總要給點胡蘿蔔,恩威並用才是王道。菲裡非常清楚這一點,而且他手裡的胡蘿卜正好還不少,“另外我還可以給您一條黑龍當坐騎!想想看,住雲間的浮空城,騎威武的黑龍。就連我和我的上司都沒有這樣地待遇啊,我對您這位大奧術師夠意思了吧!”
“好吧,我就委屈一下算了。”猶豫良久。奧沃還是被菲裡的胡籮蔔所誘惑,終於簽下了賣身契,“只有一年,多一天都不行!而且你說的浮空城和黑龍都是真的嗎?我記得新大陸只有灰堡一座浮空城啊。”
“千真萬確,灰堡現在正歸我管理。只要稍微改裝一下就可以讓給您!”菲裡大言不慚地拍胸口保證,“您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就一定會盡力達成。”
“浮空城裡記得要安裝豪華浴室……等等。你還沒把我從冰塊里弄出來呢!”
“……抱歉,我馬上就把冰塊弄開。”
招攬巫妖計劃順利完成,菲裡終於松了一口氣。但是該怎麼把這肥老頭從浴缸里弄出來呢?菲裡又環顧了一遍整間浴室,但是這裡幹淨到連塊石頭都沒有。他不死心地檢查了一下掛長袍的衣架,發現衣架居然也是用玻璃做的,完全派不上用場。
到最後,一無所獲的菲裡只好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巴掌大小地微型手槍,然後往裡面填上了子彈和發射藥,瞄準了冰塊裡的肥巫妖。
“奧沃先生,您的浴室裡什麼能用地工具都找不著,又沒法子用魔法解決問題,我只好試試比較激烈一點的手段了。”
“喂,住手!你這混蛋是想把我的身體都打碎嗎?”
“放心,這槍的威力和它的個頭一樣小!我上次用這玩意去打兔子,居然連兔皮都沒打穿。”
“這麼不頂用?那又怎麼能把我從冰塊里弄出來!”
“沒關系,我多開幾槍就是了。”
“……你可得給我好好瞄準啊,我可不想一把年紀了還要破相!”
槍地威力顯然沒有菲裡說得那麼糟糕,才到第三槍,冰塊就和浴缸一起成了碎片。菲裡抓著奧沃的腦袋,就象拔蘿蔔一樣把他從冰渣和玻璃渣子裡面拖了出來。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子彈似乎打到了非常了不得地地方。
“你這混蛋,到底在往哪裡打啊!”剛從冰塊裡脫身,奧沃那張滿是肥油的胖臉就氣得一顫一顫,指著自己空蕩蕩的胯下對菲裡破口大罵起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保存了三千年的身體啊!就這麼被你把最重要的部位毀了!說!你這沒良心的想選擇什麼死法!”
“……非常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菲裡慌忙擺手,同時慢慢往洞口靠攏。因為此時的奧沃已經化身為恐怖的大章魚,舞動著一大堆觸手向他示 威,“奧沃先生,您冷靜一點,這真的是意外啊!如果我不用手槍打破冰層,您又怎麼從浴缸裡出來呢?您先冷靜一下,我們再商量商量補救辦法,怎麼樣?”
奧沃狠狠瞪了菲裡一眼,終於收回了觸手,轉身想把衣服穿上。但是菲裡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奧沃就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反魔法陣,並且突然來了靈感。
“等等,你難道就不會先用子彈破壞掉反魔法陣,然後再用魔法把我救出來嗎?”
“……”
“我要殺了你這混蛋!”
……
“一塊,兩塊,三塊。嗯,似乎可以這樣拼起來。膠水,我的膠水放哪裡去了?”
被奧沃用觸手一頓狠揍之後,闖下大禍的菲裡開始努力地進行補救,為挽回大奧術師的下半身而玩起了拼圖遊戲。
巫妖的身體畢竟是用防腐技術保存下來的死肉,只要將破碎的部分重新拼接起來,然後用亡靈魔法組合上去,理論上也就同原來的身體差不多了。穿上了華麗袍子的奧沃氣鼓鼓地坐在地板上,看著菲裡進行拼圖工作,時不時地催促上兩句。
“好了嗎?”
“快了,您再等等。這裡好象拼反了……”
“嗷嗷!”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熊嚎,小小的冰穴一下子劇烈震動起來。正在塗膠水的菲裡一個不小心,就讓手中的半成品脫手飛了出去。
“糟了!”
“砰!”
還沒等他將東西揀回來,天花板就被劇烈的踫撞砸得四分五裂,一個毛茸茸的肥大身軀從破口裡摔了進來,正好搶在菲裡前面,將那件還沒有拼完的東西壓成了一灘肉醬。
菲裡終於可以從這件煩瑣而又惡心的拼圖工作中解脫了,因為即使是神也沒有辦法將那灘肉醬還原**體器官,大奧術師奧沃先生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成為太監的命運。
“那個……奧沃先生,要不我用橡膠替你做一個怎麼樣?或者用高級木材?喂,喂!別勒我脖子啊,你想謀殺上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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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11 AM
九、雞飛狗跳的“歡迎”
“哦,你這頭大笨熊就是副軍團長啊!不錯不錯,當野獸好啊,出門不用穿衣服,大便不用擦屁股,推倒母熊還不用給服務費,過禽獸的日子多舒服啊。”
“嗷嗷!”
“咦?連人話都不會說了,很有畜生的風格啊!喂,喂,別踢我下邊啊,那裡剛斷掉還沒補好呢!說起來還是你這畜生的責任,怎麼連個軟著陸都不會,都砸到地下室裡來了……你還踢!看來我怎麼教訓你……糟糕,在反魔法陣裡呆太久了,連一個法術都沒準備……救命啊!誰來救救我!這畜生要吃人啦!”
已經死去幾千年的巫妖能算人麼?似乎有點牽強。而且這樣的過期肉製品吃下去怕是要拉肚子吧。
……
“我說怎麼這名字挺熟悉呢,原來是小澤娜啊。幾年沒見,你居然混上主席了,不錯嘛!”
“這個……大奧術師先生,我們以前見過面嗎?還有,您是誰?”
“咦,不認識我了?還說從來沒有見過我?真傷人,我這裡還留著好多你以前的照片呢,大家都來看看,小澤娜發情的樣子多誘人,我都捨不得放到書裡出版呢。這張是在艾拉斯卓女王床上拍的,這張是在葵露女教皇床上拍的,還有這張是在崔斯特將軍家拍的,床上的另外三個人是……”
“啪!”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小澤娜你怎麼這樣暴力了?天啊!你從哪裡找來地狼牙棒?你,你別過來。我要告你不懂禮貌,虐待老年人,藐視帝國元老……”
“老淫賊,受死吧!”
……
“呦,是小艾爾啊。原來這幾年你是到新大陸來推廣假貨業務了,怪不得找不著你。上次你替我做的那艘紙板假遊艇可真不錯,把伊爾明斯特那個陽痿男折騰得夠嗆……什麼,就是因為這事情你才被迫逃到新大陸?陽痿男的氣量可真小……啊,問我要補償?你應該去問陽痿男要才對吧小……好吧。好吧,別去向陽痿男揭發,但是我現在可一毛錢都沒有哪!”
“那就用你衣服上的寶石來賠我!那幾塊的色彩和光澤雖然差了點,一看就像是假貨,但多少還值點錢。快給我拿下來!”
“喂喂,別隨便扯啊,都要破了,這可是3000的古薰。給你這種不識貨的小鬼糟蹋……如果說一定得補償點什麼的話,要不替你的平板胸來個變形術美容美容怎麼樣?我先來摸摸看,嗯,皮膚不錯,應該能弄大一兩個罩杯,就是屁股似乎沒什麼肉……”
“你這個戀童癬!我要把你身上地寶石和珍珠全都拆下來。”
……
“好久不見,坦妮絲,現在你還整天夢想著推倒女神嗎?我上次拍到你對著伊莉絲翠神像做那事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呢!等等。你把鞭子拿出來是什麼意思?啊,你怎麼連劍都抽出來了?想殺人滅口嗎?”
“……我要把你做成烤章魚丸子!”
……
草木尚未復甦的庭園裡,一大群人手持各種兇器。大呼小叫地追著一隻長了腳的人型大章魚四處亂跑,用自己的方式對奧沃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時不時在暫時失去了使用魔法能力的大奧術師身上割個幾刀。
奧沃的無敵臭嘴果然名不虛傳,在最短地時間裡他就將大陸會議的所有頭面人物個個都得罪個遍,順便把自己弄到了即將變成烤章魚丸的地步。
面對不遠處亂紛紛的景象。菲裡只能站著一旁,無奈地苦笑。眼下他的處境也不比觸手怪巫妖好多少,因為蕾妮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並且一手擒拿住他的雙腕,一手將他的臉頰扯得通紅。
“說!你為什麼把那個老變態帶來!快說!”
“這個……蕾妮,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很痛啊!”
“好了,你說吧!”蕾妮將手從菲裡臉上挪開,但是依舊緊緊控制住他地雙腕不肯放手,“馬上給我一個解釋!你到底為什麼要把這只惡心的大章魚給帶回來?”
“我的軍團裡不是非常缺少魔法師嗎?”菲裡趕緊解釋起原因,“奧沃雖然脾氣比較古怪,但他那個大奧術師地頭餃可絕對是真的。論
作戰,活了幾千年的他經驗也總比我們這些菜鳥要豐所以他對我們接下來的戰事很有用!如果不是他現在處境這麼差,我區區一個上校還招攬不了他呢!”
“他有個大奧術師的頭餃是不錯,經驗豐富我也承認,但是看看他前兩年地表現,你難道不怕他再這麼幹上一回?萬一他又摸到我們這裡的女浴室或者女廁所去拍照片,到時候誰有本事來制住他?
“沒關系,他被流放到北極看氣象站地時候,政府給他戴上了禁魔項圈,所以他現在的個人實力也就相當於一個最多能4法師而已,只要不給他近身的機會,我和維尼先生都對付的了。”(DND的規則中,魔法師的等級數一般是自的兩倍)
“只能4魔法?那還要他幹什麼?供養他花的錢可比供養普通的8魔法師貴得多了。
“問題是他其實是一名大奧術師啊!即使魔法能力受到限制,但不代表著他的經驗和頭腦也一並被壓低到了8魔法師的水準。戰略女神不是也教導你們要理性地看待問題嗎?”菲裡用一副恨鐵不成綱的樣子開導自己的女朋友,“,就足以證明他的本事了。盡管他因為行為荒唐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依舊沒有誰能拿他怎麼樣。如果我們能有奧沃一半的保命本事,這次出征的風險就可以降低很多。同在戰場上保住性命相比,讓他鬧點偷拍或者偷窺的小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蕾妮的嘴角**了一下,似乎是想說“那死章魚怎麼能用理性的方式對待”,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清理了一下思路,又說出了下一個擔心的問題,“如果只是偷拍或者偷窺倒也沒什麼,反正那些伊莉絲翠的牧師整天光著身子走來走去也不覺得羞恥。但是奧沃這死章魚犯過的事可不止於此啊,就算他現在魔法能力受到限制,沒辦法四處誘拐少女。但是萬一他天天曠工上妓院,然後要你來買單,那怎麼辦?”
“不會的,他現在沒那個本錢了!”菲裡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遠處被人追砍的奧沃,然後湊到蕾妮耳朵邊上小聲地說,“你可別跟其他人說啊,剛才把他從冰 塊裡拖出來的時候,他褲子裡的那東西不小心給我一槍打飛了。所以他就是想要玩女人,現在也沒有東西可用。你大可以對此放心。”
“我要是放心才怪了!”蕾妮氣惱地用手指點點菲裡的額頭,“你真笨啊,死章魚奧沃有那麼多觸手,少上一根特別短的又有什麼關系呢?而且對一個已經是死人的巫妖來說,那玩意又跟觸手有什麼區別?”
“……這倒是我疏忽了,要不讓澤娜主席給所有的妓院都發個文告,讓它們不許接待一隻渾身長觸手的肥巫妖怎麼樣。”
“你認為這會有用?”蕾妮白了他一眼,“要理性地對待和分析問題!先不說這樣的命令大陸會議通不通得過,即使真的發出了這樣的命令,萬一妓院的人也學習首都同行的先進經驗,拿著奧沃的白條來政府門口遊街鬧事,我們是給錢好還是不給錢好?”
“……”
“還有,你答應他的黑龍和浮空城怎麼解決?龍的話倒是好辦,軍營裡正趴著一頭拉肚子拉得脫了形的福爾摩斯,送給這死章魚也沒啥可惜。但是浮空城怎麼辦?你從哪裡變一座出來對付他?”
“這個倒是不必擔心,我們不是還有灰堡的機關室嗎?”
“用那個大鐵盒子重新蓋一座浮空城?你瘋了嗎?先不說你從哪裡搞一支魔法施工隊,就是建造浮空城的花費也不是我們現在可以承擔得起的。”
“放心,只要會動腦筋,區區一座浮空城就只是小意思,花不了幾個錢。我現在就已經把一切事情都辦妥當了。你就放寬心好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參觀。”菲裡很有自信地拍胸口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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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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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26 AM
十、大奧術師的新家
“太太您看,對面那個肥老頭真是古怪,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年輕人裸奔,簡直是不知羞恥!”一個小販停止了討價還價,驚訝地對顧客嚷了起來。
“是啊,你看他身上這麼多的肥肉,寬度都超過高度了。身材連我家老頭子都不如,居然還好意思露出來顯擺,真是不要臉。”來買菜的中年大嬸回頭掃了一眼,很不屑地朝街道上吐了一口唾沫。
“夥計,我猜那個倒楣老頭準是正被放高利貸的追債。”一個流浪漢很有經驗地對住在紙板箱裡的另一個流浪漢吹噓,“想當初我的公司破產的時候,那幫黑心的傢伙可是連條內褲都沒給我留下,現在他們似乎也文明些了……”
“可是你看他內褲裡癟癟的,好象連那玩意都被割了,這也叫文明?”
“……看來是更加不文明了。”
“媽媽,媽媽。這裡有一個會走路的大肉丸子!哇,這肉丸子還會講話呢!”一個小女孩指著顯眼的目標蹦蹦跳跳,同時試圖引起母親的注意。
“小孩子別胡說八道,那一定是某個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老爺爺,你可得離他遠點啊,小心別給傳染上了瘋病,那可就沒人要了!”提著籃子的中年婦女趕緊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子,捂住她的眼楮,象躲避瘟疫一樣逃開了。
……
在受到大陸會議成員的一番“熱烈歡迎”之後,可憐的大奧術師少掉了好幾根觸手,並且全身上下只剩了一條破破爛爛的內褲,只得光著膀子在埃蒙港走街穿巷,還要接受一路上行人們怪異的注目禮。在大奧術師的後邊,尾隨著一堆閑雜人士。其中不乏在這座城市裡大名鼎鼎地人物,但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分件衣服給大奧術師遮體,相反還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半精靈蘿莉艾爾的位置距離奧沃最近。她捧著被撕出許多洞洞的大奧術師長袍,仿佛炫耀自己的戰利品一般,跟在奧沃地肥屁股後面蹦蹦跳跳。時不時還將從衣服上拆下來的寶石拋上拋下把玩。大德魯伊維尼先生卻只得到了幾根類似大號章魚腳的詭異觸手,但卻泛著腐壞的黑氣,一看就知道絕對會吃壞肚子,因此他一臉地不高興,時不時用觸手胡亂抽打奧沃幾下。
尾隨在奧沃身後稍遠處的是澤娜主席、坦妮絲、依莎貝拉等人,一個個同樣帶著幸災樂禍的邪惡笑容,津津有味地注視奧沃的窘樣,仿佛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於是偉大地奧沃先生只能繼續晃著屁股。在市民們的竊竊私語中展示著自己用防腐劑保存了幾千年的古董級肥肉。
好在埃蒙港的市區面積不算太大,大奧術師很快就裸奔到了郊外的軍營,同時看到了菲裡為他準備的超豪華居室和交通工具︰
一座非常適合死人居住地三層建築物懸浮在距離地面十幾碼的空中,地基用膠水粘在裝有密瑟能核的機關室上,很有空中樓閣的味道。建築物本身倒是金碧輝煌,貼滿了各種廉價地招貼畫和彩色花邊。有種現代派的風格。在微風的吹拂下,富有詩意地輕輕搖晃——用硬紙板糊的房子能不搖晃嗎?
在這座別致的浮空城下麵,趴著一頭遠看象黑龍,近看象骨龍。仔細看像是剛出屠宰場地剝皮龍的奇異生物。只見它無力地趴在骯髒的爛泥地裡,時不時從仿佛懷了孕地球型肚子裡擠壓出一堆散發著酸臭味的嘔吐物。加上它的下半身一直在止不住地往外排泄,因此只好躺在自己的嘔吐物和糞便中間,看著就令人惡心。
這樣糟糕的衛生條件下,它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威風的外貌。一臉傻樣就不說了,那骨瘦如柴的身子上乾脆沒有一片龍鱗,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皮膚蘚。有的還發炎潰爛了。幾個工匠正強忍著濃烈的臭味,努力地往他它身上刷黑油漆,使之看上去更象黑龍一些。
“這,這就是你給我的浮空城?還有這東西也算龍嗎?”奧沃指指頭頂上的奇異建築,又指指吃得不停嘔吐的黑龍福爾摩斯,用顫抖的聲音發出了憤怒的控訴,“你讓我堂堂一個大奧術師住這種破東西?當我是公園裡睡紙箱的流浪漢啊!你怎麼不自己住上去試試?我要告你欺詐,告你虐待員工,告你……”
盡管他吼得聲嘶力竭,渾身發顫,似乎連身上的肥肉都要被抖下來了,不過其他人顯然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
“很不錯,相當節儉。給這頭死章魚住的。”澤娜主席摸著下巴,作出了贊同的評價,“飾品似乎還是多了一些,我看最多貼點舊報紙就很足夠了。”
“你這死章魚竟敢說本姑娘的作品是給流浪漢住的?”艾爾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指著奧沃破口大罵,“我可是花了半天時間,辛辛苦苦地替你打造了這麼舒服的狗窩,居然還被你嫌東嫌西的。既然不滿意,你怎麼不去自己糊一個試試啊!”
“建造浮空城的費用應該從奧沃的薪水裡扣除,另外黑龍的飼料費和醫藥費也應該讓奧沃承擔。”蕾妮立即想到了節約軍費的新方案,並且掏出一個小本子記錄下來。
“還有我的人工費!”艾爾舉起小手,幾個被拉來做白工的工匠也忙不迭地點頭。
“你們這些比吸血鬼還惡毒一萬倍的剝削份子!”
“原話奉還,你不就是比吸血鬼還邪惡的巫妖嗎?”
……
盡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在官僚系統的強大壓力下,奧沃還是不得不搬進了飄在空中的紙板房。結果當天晚上,軍營裡就遭到了人肉炮彈的襲擊——奧沃往床上跳的時候太過用力,結果把紙板床連同下麵地板一同壓穿,慘叫著從空中掉到了地上,還順便弄塌了幾間營房。菲裡只好給他發了一套附有羽落術的睡衣,又對部分樓板使用了硬化術,總算暫時解決了承重能力不足的問題。
同睡覺相比,如何洗澡更是大問題。由於“大奧術師的自尊”(菲裡很懷疑成了觸手怪的奧沃怎麼還會有這東西),奧沃堅持不肯同士兵一起擠大澡堂,除非同意他進入女浴室,這一無理要求自然被毫不猶豫地駁回了,愛洗澡的肥巫妖只好自己想辦法搭建浴室。但是硬化了的紙板依舊是紙板,完全經不得水浸,而且沉重的浴缸也很難附上羽落術。於是一連好幾次,倒楣的奧沃壓穿了濕掉的紙板,連人帶浴缸從浮空城裡掉了下去,摔得半死不活。
但值得欽佩的是,即便遭受到如此多的苦難,奧沃仍然不肯放棄在天空中洗澡的打算。現在他乾脆把玻璃浴缸用繩子直接吊在浮空城的下方,一頭系在機關室上,就這麼全無遮攔地在半空中洗起澡來,也不管是否有傷風化。到最後,他甚至還拉著從城裡找來的“特種女郎”一起浸到浴缸裡胡天胡地,完全沒有半點羞恥的感覺。為了防止影響到軍隊日常作息,並且避免毒害到年輕女兵們的心靈,無可奈何的菲裡只好把浮空城挪到軍營外邊,隨便奧沃在那裡胡鬧去了。
老黑龍福爾摩斯的命運比它的新主人更加悲慘,在一段時間的暴飲暴食以致於吃壞肚子之後,這傢伙又在奧沃的手下受到了絕對的飲食控制,營養狀態急劇下滑。很快,可憐的福爾摩斯就餓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龍架子,龍影子和龍樣子,連身上的皮膚蘚都因為極度缺乏營養而脫落了。
如果不是菲裡實在看不下去,將福爾摩斯從奧沃手裡收了回來,送進神殿療養。恐怕這位“棄暗投明的黑龍義士”真的要活活餓成骨龍了。至於奧沃的坐騎,則由倒楣熊中隊裡抽了一頭最最倒楣的小熊來擔當,據說沒幾天就被巫妖的邪氣侵蝕成了神經病,只好用傀儡術牽引,才能勉強行動。
不過,不管怎麼說,奧沃的加入還是讓巨熊軍團終於獲得了經驗豐富的魔法作戰教官,而不用象以前一樣,繼續採用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這種非常沒有效率的辦法。在大奧術師的建議下,軍團中為數不多的法師被組織成精幹的魔法突擊隊,盡有的一點魔法武器也都發到了最能發揮它們威力的人手中。在短時間的突擊訓練之後,由20名法師和50名精戰士組成的魔法突擊隊迅速由民兵水準上升到了職業戰士水準,進步之神速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由於這一功績,奧沃的紙板房一周後就進化成了木板房,並繼續向著鐵皮房階段過渡。
在漸漸暖和起來的DR1991年春天,新耐色瑞爾:T著一套完全不能適應戰爭狀態的糟糕體制,為即將爆發的新戰役作著準備工作,隨著兩個軍團的日益成型,澤娜主席漸漸有了應付中央政府詢問的底氣,。新一輪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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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時間:
2012-4-20 01:33 AM
十一、永聚島
清晨的陽光穿過灰濛濛的霧氣,有氣無力地落在寂靜陰冷的城市裡,沒有半分暖意,顯得死氣沉沉。帶著腥味的寒冷海風吹得一間間單薄的木屋嘩嘩作響,連樹木都在風中瑟縮,讓人的心中充滿了淒涼和壓抑。
這就是統治大洋兩岸九千萬人口的偉大首都,永聚島的第一大城市琉希帕。幾個世紀以來,精靈王國的領袖們一直在這裡發號施令,主宰著半個西方世界的命運。
“呵……好困,真想再睡一兩個鐘頭。”
丹尼爾打著哈欠走出自己的公寓,迎著早上寒冷的空氣伸了伸懶腰,感覺渾身酸痛,似乎是昨晚沒有睡足的緣故——現在還不到上午七點半,而他一向習慣晚起晚睡。但是沒有辦法,今天是本周的第一天,他必須去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特供食品,到的時間遲了就很可能什麼也領不到。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丹尼爾不得不一邊努力地同睡意搏鬥,一邊邁開大步,朝著隔了三條街的食品供應站前進。
今年冬天的永聚島既冷又多雪,即使已經是二月中旬,依舊感覺不到一絲春的氣息。街道上十分冷清,行人寥寥無幾,大多是提著籃子的婦女和老人。路面似乎從來沒有打掃過,到處都是骯髒的殘雪和碎紙垃圾。不為人注意的小巷裡,幾條骨瘦如柴的野狗還在用力刨著牆角的雪堆,努力地尋找著任何可以下肚的東西。其中一條狗還用發紅的眼楮瞪了丹尼爾一眼,嚇得他猛地一哆嗦,趕緊快步跑開了。
這就是戰爭時期的首都琉希帕,人人都在為吃而奮鬥,冷峻到令人窒息。
空曠的街道上沒有招牌。沒有店鋪,連賣早點地小販都沒有,有的只是一扇扇緊閉的大門和窗戶。自從實施新的物資分配制度以來,精靈王國的全部商業活動都被明令禁止,因此一切日用品地供應全要仰賴政府。隨著戰爭的繼續。各種生活物資和青年男子的身影都一齊從城市裡消失了。只剩下一幫老弱婦孺,憑著日益減少的配給物資還在延殘喘
穿過一條幽深的小巷,再轉過兩個街角,丹尼爾終於來到了離自己家最近的食品供應站,這是城市裡唯一熱鬧的地方。成千上萬的婦女、老人和兒童聚集在這裡,提著籃子排成長長地隊列,等著供應站開門,好領取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幾個穿著軍服的憲兵提著長長的木棍。在隊伍之間走來走去,似乎正尋找潛伏的“思想犯”。每當他們走到某個地方,那裡的隊伍就會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雖然現在離供應站開門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前來排隊地市民並不覺得無聊。他們抓住這個機會,談論著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無聊瑣事,或者小聲地交換著各種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和都市奇談。自從一年前政府下達了戒嚴令以來。普通市民的聚會和交流就要冒著吃牢飯地危險,只有在供應站排隊的時候,才能同街坊鄰居比較自在地談笑幾句,稍稍舒展一下壓抑的心靈。
丹尼爾和幾個熟人打了聲招呼。便站進一條相對較短的隊伍裡,等著從那個標著“貴族專用”的視窗領取屬於自己地那份特供食品。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這種粗活應該交給僕人去做。但是幾個月前,政府發現有不少僕人在偷吃自己主人的配給品,結果從上個月開始執行起了新規定︰除非地位在伯爵以上。那樣可以送 貨上門,否則所有地配給物資都要由本人親自到供應站領取。
很不幸,丹尼爾雖然屬於貴族階層。但現在還沒有混上伯爵,因此不得不頂替了自家女傭的工作,去各處供應站起早貪黑地排長隊、領配給︰早上領食品,中午領布料,晚上領工業品和燃料,有時還要半夜起來去搶剛到的鮮魚和鮮菜。這樣煩瑣而又辛苦的工作很快就讓養尊處優的丹尼爾少爺疲憊不堪,但是卻又無法逃 避。
上午八點,隨著一陣響亮的鈴聲,供應站準時開門,對著街道的十幾個小窗口後面出現了職員們毫無表情的死人臉,隊伍中比較靠前的市民都揮舞起自己的證件,朝著小視窗大聲嚷嚷,仿佛這樣就能多領到一些東西似的。憲兵只好更加緊張地在隊伍之間竄來竄去,不時將幾個過於激動的排隊者從隊列中拖出來,以維持秩序。
雖然同樣在排隊,但是精靈貴族們顯然比較有風度,沒有一個胡亂起哄的。他們全都安安靜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領取配給。只是偶而用蔑視的眼神對旁邊亂哄哄的市民瞟上兩眼,然後又馬上將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小視窗上。
“特種配給證8341號,特供食品一請收好!”
在半個小時的等待之後,丹尼爾終於從小視窗裡邊得到了自己的那份配給。他抱著裝滿了各種食品的大紙袋,在幾個普通市民羨慕的目光中擠出人群,來到一個比較空曠的角落,開始檢視起這次排隊的收獲。
麵粉、豆子、食用油、白糖、精鹽、燻肉、奶油還有一小包烤魚幹和兩罐果醬。雖然每樣東西的數量不算太多,但是在戰時蕭條的首都已經可以說是相當豐盛的大餐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丹尼爾最想要的咖啡和茶葉。他撇撇嘴,將食品塞進自己的空間戒指,然後吹著口哨走了。
今天的下一站是去工作,丹尼爾的工作地點距離食品供應站有八條街,本來應該坐馬車去。但是兩個月前,他的車夫就連同挽馬和車輛一起被征到前線去運彈藥了,所以現在他也只好邁開兩條腿,踏著滿地的殘雪和垃圾步行去上班。
盡管是早上,琉希帕市區的空氣質量依舊很糟糕。天空始終是灰濛濛的,霧氣沒有隨著太陽升起而開始消散,反而越來越濃密,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將工廠排出的廢氣和居民家中的煤煙全都扣在了裡面。才走出兩條街,丹尼爾就呼吸不暢,喉嚨疼痛,渾身上下都很不自在。他扶著牆壁咳嗽了好一陣子,才感覺稍微舒服了些。
“這樣骯髒的城市,簡直不是精靈住的!”他咒罵著,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破瓦盆,然後又被嗆人的霧氣刺激得打了個噴嚏,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掏出手帕擦擦鼻子,又望望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街道,丹尼爾不禁羨慕起了在王宮當差的哥哥。雖然被架空的王室平時生活遠遠談不上奢侈,在王宮當差也不是什麼有油水的肥缺。但是至少可以和王室成員一起搬到空氣清新的郊外,聽聽鳥叫,聞聞花香,甚至還能經常吃到甘美多汁的新鮮水果。而不用象他一樣困在汙濁的工業化城市裡,每天忍受著糟糕的空氣;也不用頂著灰濛濛的天空,踩著骯髒的道路上下班;更不用去供應站起早貪黑排長隊,只為了領取自己那一份菲薄的配給。
稠密的濃霧仿佛膠水一般,將丹尼爾的步行速度拖慢了許多。等他走到工作單位附近的時候,懷表上的指針已經劃過了九點半,很明顯,今天他又遲到了。不過,又有誰在乎呢?他渾不在意地收起已經長出銅銹的舊懷表,辨認了一下方位,然後繼續前進。
又轉過一個街角,前面的空氣質量似乎好了許多,路面也打掃得非常幹淨,而且出現了在這個季節的城市裡難得一見的大片綠色植物。這裡是政府機關聚集的街區,為了保證官員們的工作質量,所有的房屋四周都種植了許多耐污染的花草樹木,其中還有不少是四季常綠的,即使是在積雪尚未融盡的初春,依舊顯示著盎然的生機。丹尼爾不禁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草木氣息的寒冷空氣,感覺胸口舒服了許多,連腳步也似乎變得輕快了。
他走過一幢幢掛著“衛生部”、“重工業部”和“新聞管理處”之類牌子的磚石高樓或者精靈樹屋,除了和幾個認識的朋友寒暄了幾句之外,沒有作任何的停留。幾個討厭的憲兵在各個部門之間轉來轉去,時不時用手中的棍子威嚇那些被他們認為偷懶的傢伙。不想挨棍子的丹尼爾趕緊加塊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憲兵的視線。
一直跑到政府機關區的邊緣,即將再次進入空氣汙濁的居民區的地方,丹尼爾才在一幢式樣古樸高雅,但外表卻殘破不堪的三層小樓外面停下了腳步。他望著積滿鐵銹和蜘蛛網的金屬門牌嘆了口氣,撢撢頭發上沾著的灰塵,轉身走了進去。那早已銹蝕的門牌上寫著“精靈王國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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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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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10:27 AM
十二、窮困潦倒的外交部長
踩著院子裡完全沒有打掃過的骯髒積雪,丹尼爾走進了外交部陳舊的門廳。由於幾乎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還放下了木制的蓋板,因此室內的光線非常昏暗。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讓眼楮適應過來,勉強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早上好,老爺!”
同樣破舊的門房裡,穿著一身破軍裝的老埃文探出滿是凍瘡的腦袋,向他打了個招呼。埃文是一名幾個月前剛從戰場撤下來的半精靈水手,由於被炮彈炸掉了左腿,便被安排到外交部當看門人。在和他同樣命運的殘疾士兵中,埃文的退伍安置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早上好,埃文!你這懶鬼怎麼不但沒有開窗,連蓋板都放下了?這屋子裡頭黑咕隆咚的,萬一摔倒了怎麼辦?”丹尼爾敲敲門房對著大廳的那扇窗戶,有些不悅地說。
“老爺,取暖的柴火和煤全用光了,玻璃窗上又盡是破洞,萬一讓冷風灌進來可實在吃不消哇!”老埃文苦著臉抱怨,“上頭分配下來的燃料是一天比一天少,但天氣總不見暖和起來。不是我偷懶,實在是沒辦法啊。”
丹尼爾一時無語,利用門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他看了看老埃文因為營養不良而發黃的老臉,又掃了一眼他空空的褲腿,心中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取出一塊剛領到的燻肉,塞到了對方如樹皮般幹硬開裂的手裡。隨後,他沒有理會看門人的千恩萬謝,快步離開了。
摸索著班駁老舊的牆皮,走過狹窄陰暗的門廊,丹尼爾終於踏上了已經有點腐朽地木制旋梯。他在令人煩躁的寂靜中行走。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麼也聽不到。走廊兩側的所有辦公室都空空蕩蕩,早先還有幾個貴族少爺在這裡混吃等死,但眼下都被徵兵去了前線。原本就沒幾個員工的外交部現在更是陰森恐怖,仿彿沉睡了幾百年地鬼屋一般。
登上最後一級嘎嘎作響的階梯,來到走廊的盡頭。丹尼爾伸手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大門——沒有上鎖,因為實在沒什麼值得偷的。然後從空間戒指裡掏出剛領到的配給食品,丟到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寫字臺上。那上面擺放的玻璃名牌上雕刻著古樸地花體字,顯示出他現在的官職︰精靈王國外交部長。
一提起外交,大多數人都會想到衣著光鮮、風度翩翩的外交官,盛大的宴會、舞會和外交酒會,機智激烈的言辭交鋒,以及各種私下的政治交易和脅迫、欺詐。總之。外交是一門說假話地藝術,而外交官則是打著國家旗號的職業騙子。既然是騙子,那麼一套象樣的行頭總是必不可少的。將軍或許可以通過啃粗糧、穿士兵服來展示自己和部下同甘共苦,但是外交官卻不能用寒酸地招待和破爛的衣服來展示自己的風度。因此按理來說,即使政府再怎麼困難,也不能虧待自己的外交官。否則便會成為國際上的笑柄。
但是很遺憾,現在地精靈王國外交官就連成為笑柄的資格都沒有了。
自從現在的精靈主神,薛佛拉斯地教會策動國家發動對人類世界的大舉進攻以來,精靈王國的邦交國就開始急劇減少。等到一百多年前。精靈軍大本營將使館人員秘密換成軍方的敢死隊,在戰爭爆發前對敵國首都進行自殺性破壞後,精靈王國的外交官更是被各國普遍視為極端恐怖分子和危險的肉體炸彈,紛紛加以驅逐。最後,大本營被薛佛拉斯教會宣傳的憎恨思想沖昏了頭腦。開始在宣戰前虐殺敵國外交人員以“示威”,結果連常駐琉希帕的外國使節也消失了。
當然,精靈王國在那些附屬國的使館依舊完好無損。不過那種太上皇式的所謂“大使”與其說是外交官。還不如說是殖民地總督比較合適。既然不是真正的外交官,他們也就不歸外交部管理,而是由精靈軍大本營直接任命和管轄,外交部完全插不進半點手。
因此,現在的精靈王國外交部既沒有駐外使館可供管理,又沒有常駐首都的外國使節需要對付。即使有什麼條約要談判和簽署,專橫跋扈的精靈軍大本營也從來都是拋開外交部自行其事。
如此一來,就像 陸國家的海軍一樣,精靈王國外交部徹徹底底地淪為門。可憐的外交官們終於失去了一切施展才能的舞臺,然後從王國的政治活動中變得無影無蹤了。
丹尼爾所處的破敗樓房就是這個可憐部門的最後遺產,而他的下屬則只剩了一個看門的老埃文,處境淒涼,前途無亮。
,想要燒點熱茶喝,但是空空的油壺讓他的打算徹底落空——配給的煤油也用完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念了一句拗口的咒文,從手指間騰起一絲微弱的火焰,然後將裝水的杯子用魔法移到火上,開始進行加熱。
魔法燒水是丹尼爾在這個艱難年代學會的一項相當有用的技術,在經歷了好幾回燒裂了杯子以致於只好大冬天啃冰塊的慘痛教訓後,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很熟練地將火焰固定在茶杯下方,用魔法燒水泡熱茶和用魔法制冰做冷飲一樣熟練。
雖說用魔法來做這些瑣事實在是既不名譽也不經濟,但是在禁止一切商業貿易的精靈王國裡,即使法師做出了魔法卷軸和魔法武器,也無法變成他想要的日用品和魔法原料。反正一切都要等著配給,魔法也帶不來更多的物資供應份額,那又有什麼好吝嗇的呢?在他們看來,。
趁著等水燒開的功夫,丹尼爾無聊地翻閱起今天早晨的報紙。在嚴格的新聞檢查制度下,報紙上沒有什麼可看的,不外乎是回憶過去精靈全盛時期的風光啦,向殘暴的黑暗精靈和強佔了祖先家園的人類復仇啦,鼓吹建立精靈統治的世界啦,在哪裡哪裡又消滅了多少敵人啦,幾個教會要舉辦怎樣的慶典啦。滿篇的大話空話,丹尼爾早就看膩了,不過長年累月下來,他也學會了如何從這些大話、空話甚至假話中尋找需要的資訊。
在一大段充斥著“予敵重大殺傷”、“戰略轉移”、“光榮犧牲”、“突出重圍”之類字眼的文章中,他拼湊出了一則相當簡短的情報︰我軍受特庫姆塞指揮的野蠻人攻擊,損失慘重,被迫放棄馬茲卡大陸中部重鎮蒂卡爾城,向沿海地區轉進。
“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茶葉和咖啡是沒指望了。”他失望地放下了報紙。蒂卡爾城是精靈王國控制區內最大也是唯一的茶葉和咖啡產地,一旦丟失,在這個沒有貿易的國家就意味著兩樣貨物從日常生活中基本消失,這實在不能不讓最喜歡這兩種飲料的丹尼爾感到灰心泄氣。
水開了,丹尼爾小心地熄滅了火焰,從抽屜裡摸出茶葉筒正要往杯裡倒,但是一想到剛才看的報道,又嘆著氣將茶葉筒放了回去,然後直接喝起了杯中的白開水,只感覺嘴裡一陣發苦——堂堂外交部長,居然窮到連茶都喝不上的地步了。
對面的軍需部不時傳來跑調的難聽歌聲,攪得他心頭一陣煩躁,那是把持了全國物資分配大權的軍需官在沒日沒夜地縱酒狂歡。幾個喝醉了的軍需官將酒瓶往街上亂扔,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升起,連坐在三樓的丹尼爾都能清晰地聞到,讒得兩個月沒喝過酒的他腸胃一陣攪動,差點忍不住下去撿瓶子。
這個被薛佛拉斯的信徒所壟斷的機構對戰爭沒有作出半點貢獻,只知道拼命搜刮各種緊俏物資︰馬茲卡大陸的白糖、茶葉、咖啡和巧克力,矮人釀造的烈酒,永聚島工廠生產的高檔工業品,魔法栽培的反時令水果蔬菜、從各地強行徵收來的糧食和布匹……他們把什麼象樣的東西都以供給軍用的名義往自己口袋裡塞, 留給居民的全是破爛,
盡管糧食堆積在倉庫裡黴變腐爛,棉衣在貨棧裡發潮長蟲,但是前線將士也很難從這群以薛佛拉斯的名義貪汙的蛀蟲們手裡得到一星半點的好東西,依舊在饑寒交迫中同敵人浴血搏殺,為自己的肚子從敵人手裡搶奪任何食物。甚至連用命換來的戰利品也被軍需官以“統一分配”的名義收走,卻從來不見有再次分發下來 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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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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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10:35 AM
十三、痛苦的征服者
雖然憲兵們仍舊在街道上轉來轉去,尋找著偷懶的“瀆職犯”和散佈危險思想的“思想犯”,但個個都對軍需部公然的玩忽職守視而不見,有的還不時跑進去喝上兩杯——憲兵隊同樣在薛佛拉斯教會的完全掌控下,指望他們去監督軍需部的蛀蟲才是有鬼了。
粗魯跑調的難聽歌聲突然停止了,隨之響起的是少女的哭泣和哀號,以及撕裂衣服的聲音。那是軍需官在享用“慰安隊”的女郎。這些可憐的精靈少女為了在窮困中掙紮的家人,不得不強顏假笑,給粗野貪婪的軍需官們陪酒獻藝,甚至讓他們糟蹋自己嬌嫩的肉體,為的只是多分到一點可憐的配給品。而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要求,還常常被厚顏無恥的軍需官賴掉。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在大本營的戰爭動員宣傳中,人類的第二號罪狀,就是捕捉和販賣精靈美女,僅次於強佔精靈祖居的森林。但是同眼前的境況對比一下,精靈女性被人類淫辱和被同族淫辱又有什麼區別嗎?
至少在現在還打著光棍,對軍需官嫉妒到眼楮發紅的外交部長眼中,兩者是完全看不出區別的。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起碼在人類的國度裡,俊美的精靈女奴還可以賣出個相當驚人的高價,在買主家裡一般也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到了同胞手裡,她們的貞操卻只值幾袋麵粉、幾筐水果甚至幾塊肥皂,真是還不如自願找奴隸販子報到算了。
丹尼爾努力不去理會對面樓上少女的哭泣,又喝著白開水看起了報紙,在瀏覽過一系列“減少配給”、“延長工作時間”、“取消休息日”和“擴大徵兵範圍”之類觸目驚心的標題之後,他終於在報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則告︰我國遠征新耐色瑞爾的派遣軍作戰失利。王國元帥索非亞利亞頓不幸身亡,將於本月28日在利亞頓家族老宅進行追悼儀式。
“薛佛拉斯教會最忠誠也最強悍地爪牙,就這麼被他們自己人給整死了啊!”丹尼爾嘆息了一聲,雖然現在只是一個空頭部門的部長,但是他好歹在政府內部也有些消息管道。知道這位凶名遠播的“幽靈玫瑰”這些年遭受了大本營怎樣不公正的待遇,而這次出征又被塞了些什麼垃圾軍隊。
可憐的索非亞利亞頓!她為了自己信奉地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連續幾個世紀四處征討,戎馬一生。到頭來卻被大本營那些沒什麼本事的後輩視作礙事的老古董,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進垃圾堆,即使有一些教會高層人士暗中護持,也無濟於事。
“‘幽靈玫瑰’固然殘忍兇暴,但是她畢竟出生入死。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可是現在的薛佛拉斯教會……”丹尼爾不願意再想下去,放下了報紙,同時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他摸出懷表看看,發現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便掏出早上準備好的面餅,然後又將剛領來的燻肉切下一小條。用魔法火焰稍微熱了熱,就卷進面餅裡,算是今天的午餐了。
面餅又幹又硬,燻肉也明顯沒有放足夠地香料。咬上去有很重的腥味。丹尼爾皺著眉頭,強迫自己咀嚼著一點不合胃口的食物。而對面卻傳來了雞湯的濃鬱香味,從窗口往下看,還有一車車的新鮮水果和蛋糕點心在往軍需部裡面運。憲兵們也結束了上午的巡邏,沖進軍需部去犒勞自己地肚子。隱隱約約。還有“慰安隊”少女柔媚的歌聲傳來。聽得丹尼爾直想落淚。
不應該這樣的,征服了橫跨大洋兩岸的遼闊土地,蹂躪了無數地國家。掠奪了世界各地的巨額財富之後,精靈一族不應該過著這樣糟糕的生活的。丹尼爾在心中默默吶喊,淚眼酸楚之際,他忽然想起了前任外交部長無奈的怒吼。
“我們征服了世界,卻保不住自己地家人。”
這是他在女兒被強迫選入“慰安隊”時說的。隨後,這位可憐的父親就被憲兵請去喝茶,從此渺無音訊。丹尼爾也得以由副部長轉正,雖然他一點都不為這樣地升職感到高興。
當然,薛佛拉斯教會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否則它根本就不可能掌握國家大政。在海外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薛佛拉斯教會的牧師和信徒都是瘋狂的愛國者和無畏的敢死隊,為了國家的強盛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在戰場上永遠沖殺在最前面,卻對個人得失毫不計較。對外族來說,他們是可怕的屠夫和掠奪者,但對永聚島的精靈們來說,他們卻是心中最值得敬佩的領導者和恩人。“幽靈玫瑰”索非亞利亞頓就是那個時代的象徵之一。
隨著海外戰爭的節節勝利,來自世界各地的戰利品和貢物源源不斷地湧向永聚島的每一座精靈城市,由國家舉辦的盛大宴會和慶典沒有一天中斷,所有的居民都享受到了對外戰爭帶來的巨大收益。他們不僅滿足於恢復種族昔日霸權的光榮之中,還過上了天天如同節日般美妙的生活。而這美好的一切,都被歸功於薛佛拉斯教會的英勇犧牲和無私奉獻。
利用全民的瘋狂崇拜和追隨,薛佛拉斯教會漸漸把持了大本營,架空了王室,最終徹底奪取了國家的大權。接下來,一始了微妙的變化。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政府向國民免費發放的糧食、金錢和奢侈品日益減少,直至最後消失。盛大的宴會和慶典依舊在進行,但是對參加者的身份要求卻越來越苛刻。湧向永聚島的戰利品和貢物成了薛佛拉斯教會機構及其信徒的專利,皈依薛佛拉斯教會也變得極不受歡迎,因為這意味著分東西的人員增多以及每位成員的份額減少。薛佛拉斯的信徒變成了一小撮脫離大眾、世襲罔替地特權階級,淩駕於王室、政府和軍隊之上,而不再是樂於犧牲的大好人。
等到薛佛拉斯教會為了排斥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的影響,不顧國家的根本利益。悍然將所有貿易活動禁絕之後,精靈王國的公民們終于驚恐地發現,他們現在連溫飽都得不到滿足了。但是薛佛拉斯教會地權利卻得到了空前的強化,達到了任何君王和政府都不敢想像的程度。
繁榮的海洋貿易消失了,熱鬧的商業市場消失了。所有的店鋪和攤販都消失了,連最基本的貨幣都從永聚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供應處官員地死人臉和日益減少的物資配給。難以記數的財富從殖民地和佔領區湧向國庫,再從國庫裡流向成千上萬的國民,但是中間的絕大部分都被截流。所有在海洋上穿梭的精靈船隻, 也差不多都在政府地控制中。
通過所謂的“經濟計劃”,觸角伸到了平民百姓日常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永聚島成了一個封閉地盒子。裡面只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在活動。
薛佛拉斯教會吞沒了精靈王國。
按理來說,永聚島是精靈王國,也是薛佛拉斯教會控制最嚴密的地方,也是這個殖民政權的根基,理應加以優待才對。但是自古以來,就有一條規律。越是被統治者控制得牢的人,統治者就越忍不住要拼命欺負。看著一群能隨便欺負地人,而忍住不欺負,這對領導人的道德要求實在有點過高。
而眼下的精靈王國領導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德高尚地傢伙。寬松地約束自己。嚴厲地要求別人,無法實現願望就去憎恨。這才是薛佛拉斯教會掩蓋著華麗辭藻下的真實宗旨。當這一宗旨落實到外國人頭上時,精靈王國的民眾歡呼雀躍,享受著各種因此而來的好處。等到嚴厲的要求終於落到自己頭上時,後悔已經來不及 了。
現在的薛佛拉斯教會依舊成天鼓吹復仇。鼓吹侵略。他們通過大本營架空王室,把持了國家大權,將一批批士兵送上戰場。但是自己卻躲在安全的後方,一邊制訂著異想天開的計劃讓將士送命,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戰爭帶來的全部紅利。
前線將士在遠方浴血奮戰,獲得的戰利品卻到不了家人手裡。他們的妻子兒女象牛馬一樣在工廠和農莊裡沒日沒夜地幹活,依舊生活貧寒,甚至不得不獻上肉體供掌權的官僚和神棍淫樂,為的僅僅是從權貴手中領取一點可憐的生活物資。
那些權貴享受的財富都是她們的丈夫和父親用生命從戰場上換來的,卻要用如此屈辱的方式才能落到真正應當獲得的人手中。
現在永聚島的精靈依舊充滿了憎恨,但是憎恨的對象已經由遙遠的外族變成了憎恨之神本身。不過偉大的薛佛拉斯殿下和他在地上的僕人們毫無反省之意。 薛佛拉斯的神職就是憎恨,正如風暴之神塔洛斯的力量來源於人們的恐懼一樣,薛佛拉斯的力量也來源於民眾的憎恨,與信徒數量關系不大。
只要整個種族充滿憎恨,就能成為憎恨之神薛佛拉斯的力量來源,至於憎恨的對象到底是誰,尊貴的神明根本不在乎!
但是有人在乎!
作者:
news79417
時間:
2012-4-20 10:42 AM
十四、光榮革命(上)
看完了滿篇廢話的報紙,吃完了不合口味的簡陋午餐,丹尼爾站起來伸伸懶腰,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轉了幾圈權當是散步,然後又趴倒在桌子上,打算睡個午覺。
在這個空頭部門裡,丹尼爾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處理的公務,每天除了看報紙就是發呆和睡覺,以致于他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常常睡不著,結果到了第二天又爬不起來。如此惡性循環下去,讓丹尼爾越來越懶散和萎靡。
不過,這至少可以讓他遠離血肉橫飛的戰場,不用再面對那些可怕的魔法和大炮。所以丹尼爾對這個工作倒也沒有太大的不滿,如果不是丹尼爾還有一個王室遠親的身份,這個閑差還輪不到他來做呢!
唯一的缺陷就是,他整天看著對面的軍需部花天酒地,自己卻連杯茶都喝不上,這心理實在很難不平衡。
“嘟嘟!”
正當丹尼爾努力抵制著對面美食的香味,想要用睡眠麻痹自己嗅覺的時候,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警笛聲刺得耳膜生痛,一下子從椅子上滾了下來。他揉著摔疼了的屁股打開窗戶,正要叫罵幾句,但馬上被一個蠻橫的聲音嚇得縮了回來。
“憲兵隊奉命搜捕思想犯!無關人等速速退避!”
一小隊凶神惡剎的精靈憲兵端著棍棒和長劍從街道的盡頭奔來,將路上的行人一個個砸得抱頭鼠竄。樓下的老埃文拄著拐杖想去關上外交部的大鐵門,也被憲兵一棍打翻,半天爬不起來。好在這些傢伙很快從外交部門口跑了過去,直接沖進了隔壁的交通部,老埃文才逃過一劫。他丟下拐杖。手足並用地爬了回來,連關門也顧不上了。
交通部裡面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和憤怒地叫嚷,幾個公務員跳窗逃走,卻被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用利箭射穿了胸膛,慘叫著落地——雖然戰爭已經進入火器時代。但是精靈依舊更喜歡使用祖宗傳下來的箭術。可悲的是,這種古老戰術用在同胞身上的時候通常比對付敵人要多得多。
短促而血腥地追捕很快就結束了,幾個官員打扮的“思想犯”被繩索綁成一串,在劈頭蓋腦的棍棒和皮鞭下,被推推攘攘地趕出交通部大樓,然後塞進從軍需部開出來的囚車中。還有幾個“思想犯”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人事不知,憲兵們便提著他們的腳,像拖死豬一樣拖了出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這些薛佛拉斯教會的爪牙躲著不上戰場,對付起自己的同胞倒是不遺餘力。
丹尼爾嘆著氣移開的視線,坐回自己地椅子上,這不是他可以管的事。以“思想犯”的名義胡亂抓人早已成了薛佛拉斯教會和大本營的習慣,過去他們對貴族和官員還好歹有些顧忌,現在連王室都自身難保了。據說前陣子憲兵曾經把小王子布雷澤抓去拷問。結果王子回來之後就成了瘋子,整天只知道說“長官,請饒恕我。”到現在也沒有恢復正常。他一個空頭外交部長,就更不會被目空一切的憲兵放在眼裡了。
丹尼爾再次趴回桌子上。想要繼續埋頭睡覺,但是老天爺似乎偏偏要和他過不去,他剛剛有點迷迷糊糊,辦公室的門卻被一下子撞開了。
“誰呀!”
丹尼爾不悅地抬起頭,卻驚訝地看到了一個熟悉地身影。讓他不得不把所有的不滿咽回了喉嚨裡。
“哥哥,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當班嗎?”
一名穿著正式禮服的中年精靈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在做管家一類的職務。他沒有回答弟弟地疑問。只是朝丹尼爾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側身讓到一邊。
幾名身材高大的精靈戰士隨即魚貫而入,他們手中提著各種武器,還有一個抗著大桶火藥。士兵胸前的銘牌上都刻著王冠的圖樣,這些傢伙都是王家衛隊的士兵!
可是保衛王宮地王家衛隊到這個名存實亡的外交部來幹什麼?
正當丹尼爾目瞪口呆之際,一名身材高佻的精靈少女跟在士兵後面走了進來,少女面容清秀、儀態優雅,即使在盛產俊男美女地精靈一族中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而一身性感的深紅色皮甲更是令她增添了一種妖艷的魅力。但是最令丹尼爾吃驚的是少女頭上那頂由珍珠和翡翠瓖嵌而成的白銀頭冠,從樣式上看,這是為精靈公主特製的御用之物!
戴著公主銀冠的美艷少女打量了外交部長先生一眼,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後用充滿磁性的嗓音開了口,說的卻是令丹尼爾心驚肉跳的內容。
“你好,丹尼爾部長,你的哥哥經常向我談起你。哦,對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國第二順位繼承人,王家衛隊副隊長弗萊雅,想必你也應該認得我吧。我今天到這裡來,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得到你的協助……”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破了首都琉希帕午後的寧靜。
停泊在琉希帕港口的本土艦隊和王家艦隊,以及港口的海防要塞,在同一時間全都升起了紅色戰鬥旗。上百艘三桅戰列艦、巡洋艦將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岸上,水兵們一個個都紅了眼楮,將成千上萬的炮彈打向海關、警備隊總部和憲兵司令部等由薛佛拉斯教會掌握的要害部門。琉希帕的街頭頓時硝煙彌漫,磚石迸飛,居民驚叫著四處逃竄。瞬時間,這座統治大洋兩岸九千萬人口的偉大首都化作了血肉橫飛的戰場。
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上萬名海軍陸戰隊士兵劃著小艇在幾個主要碼頭強行登陸,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海防要塞的守軍也推著火炮湧上了街頭,同陸戰隊主力會合。隨即便與前來鎮壓的警備隊發生了激烈交火。“為國除奸,天誅國賊”的口號聲一時間響徹全城。
幾艘飛行船由港口附近的海軍基地起飛,在市區拋下了大批傳單,每一張都蓋著精靈女王的大印︰“……自薛佛拉斯教會偽稱主神。竊取王國大政以來。外戰屢敗不以為恥,內行苛政而以為榮!百姓饑寒視而不見,國家財富盡入私囊!此輩貪汙腐化,無惡不作,至我國民於水深火熱之境地。今朕欲撥亂反正。誅此國賊!有與朕同心者,望共倡義舉……”
在港口地炮聲響起之後不久,駐紮郊外的大批王家衛隊也從王宮出發,對首都各大要地發動猛烈進攻,雙方的龍騎士也紛紛升空,在琉希帕市區以及周邊展開了激烈的空戰。戰鬥幾乎在一開始就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由精靈王家、精靈海軍和多位精靈神地教會聯合發動,旨在消滅薛佛拉斯教會的軍事政變,隨著海軍艦隊對首都的炮擊開始了!
“咻——咻——”
幾枚火箭吐著長長的白煙。從外交部三樓的窗口騰空而起,朝對面的軍需部狠狠地撲去,但是卻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力場牆擋住,不甘心地滑落下來。
幾十名憲兵喝罵著從軍需部裡面沖了出來,一邊放著排槍,一邊小心地朝外交部靠攏。後面還有幾個法師負責支援。但是他們剛踏進外交部的大門,整幢樓房便在一聲巨大地轟鳴聲中倒塌,將沖進外交部的士兵壓在了層層疊疊的瓦礫堆下面。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地面就發生了另一陣搖動。有的憲兵回身一看。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剛剛離開的軍需部正在劇烈的爆炸中劇烈搖晃,然後仿佛松餅般一層層塌了下來,將沒出來地職員和憲兵全都埋了進去!
“軍需部已經完蛋了!大家上啊!天誅國賊!”
隨著軍需部的倒塌,大批臨時被煽動起來的公務員揮舞著自己所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從各自地政府部門湧了出來。他們在突然冒出的王家衛隊帶領下。朝慌亂中的憲兵殺了過去,幾乎是瞬間就將所剩無幾的敵人淹沒,槍聲、怒吼聲和刀劍入肉聲響成一片。不時還有攻擊魔法的光芒在閃爍。
“‘破城錘’丹尼爾果然名不虛傳,僅僅是在下水道埋了幾桶火藥,就幹掉了擁有強力魔法防護地軍需部!”不遠處的樹叢下,弗萊雅公主一邊觀察著眼前一邊倒的戰況,一邊不住地稱贊趴在身邊地外交部長,“你哥哥拉斯特向我推薦你的時候,我原本還擔心你在外交部待得太久,把過去發明的那套爆破戰術都忘了呢,現在看來依舊寶刀未老啊!”
“寶刀未老……雖然已經十幾年沒上前線了,但我還不到200歲,連中年都算不上啊。”丹尼爾苦笑著接受了弗萊雅公主的稱贊,然後又談起了自己對戰局的看法,“這一片街區除了軍需部都站在你們一邊,沒有了可以防守的據點,敵人肯定堅持不了多久。至於其他地方,我從傳來的槍聲判斷,似乎進展得也不錯。”
他頓了頓,然後又指指天上,“但是公主殿下,您難道沒有考慮過天上那位會來干涉嗎?只要他派個化身下來,你們就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是‘我們’!”擔心天上那個整天恨這恨那,好象誰都欠了他幾百萬的老變態。這混蛋現在恐怕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顧得上凡間的這點小事!”公主輕描淡寫地說道,一副非常有把握的樣子,“我們還是說說接下來怎麼打吧。”
遠處,政變軍在起義市民的幫助下,已經將火炮推到了薛佛拉斯主神殿的殿前廣場上,黝黑的炮口直指向五層樓高的憎恨之神銅像。水兵們歡呼著裝上了炮彈,點燃了導火索。
“為國除奸,天誅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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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時間:
2012-4-20 10:50 AM
十五、光榮革命(中)
在政治角鬥場上,不能用智謀取勝就採取肉體消滅的方式,是無能的表現。
但是政治鬥爭一旦加入了宗教因素,那麼通常就只能以肉體消滅的方式結束了。因為宗教是不講究理性的,即便高層接受了失敗,下層的信徒還不答應呢!
如果在這樣的鬥爭中還要加上階級因素,那麼……希望在鬥爭結束前,人還沒死光吧。
精靈王室在忍受了長期的傀儡地位之後,終於發現自己連傀儡都快沒得做了。憲兵已經將朊髒的爪子伸向了王室成員,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廢黜王位,建立政教合一的神權國家。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為了推翻騎在頭上的太上皇,隱忍多年的王室終於行動起來,發動了名為“光榮革命”的政變。
精靈王室在遷移到永聚島之前,就已經是全體精靈名義上的共主,號令天下精靈數千年,威信根深蒂固。而薛佛拉斯教會真正掌握大權不過是近兩個世紀的事,之前的憎恨之神在精靈神系中不過是個沒有多少發言權的小毛頭。全靠教會成員在海外戰爭中打出的赫赫威名,薛佛拉斯教會才逐漸壓倒了王室和其他精靈神明,成為了事實上的主宰。
但是教會接下來的一連串倒行逆施,又將自己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名聲賠個精光。可嘆這些智商退化的神棍坐在火藥桶上還不自知,以為國家大權在手,又有神明保駕,不但不肯反省過失,而且變本加厲地崇拜起“寬松地約束自己,嚴厲地要求別人。無法實現願望就去憎恨”那套歪理,將精靈同胞的地位降到了和殖民地土著差不多的程度。表面上確實將財富和權利全都集中到了自己手裡,穩固了薛佛拉斯教會的統治地位,實際上卻是在拆自己的牆腳,把政府往火坑裡推。
一個內部等級分明。剝削手段殘酷的殖民主義國家,本來就是坐在被壓迫民族地火山口上,現在當權者不但不想著如何加強剝削階級的力量,還要把本土的統治階級越削越少。卻不知一旦統治階級的數量少到了一定的程度,政權地“合法性”就會消失。這個“合法性”不是指統治者自己宣佈的“合法性”。而是統治者在國民心中的“合法性”。一旦統治者的統治在絕大多數真正掌握力量的國民心中不再合法,那就只剩下軍事獨裁一條路了。即打造一個同自己利益一致,而且脫離一般民眾的軍事團體,通過強大的武力來鎮壓國民反抗、並且進行恐怖統治。這樣才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偏偏神棍們對自己的神明太過於信任,不把凡間地武力當回事,連精靈王國的軍隊都得罪透了。士兵在前線流血流汗,好處一星半點也落不進自己口袋。回家還要面對饑寒交迫、甚至被**淩辱的妻兒,這士氣怎麼高得起來?對這樣的政府又怎麼生得出半分忠誠?所以到了後來,軍隊對殺敵普遍缺乏興趣。倒是對怎麼殺死自己的憲兵和軍需官很有興趣,對外戰爭自然屢戰屢敗。
當然,只要有無所不能的神明撐腰,即使政府再怎麼腐敗殘暴。也不至於被下麵地民眾推翻。問題是,精靈的神明可不止憎恨之神薛佛拉斯一家,其他的神明還多著呢!
盡管精靈主神科瑞隆已經在數百年前隕落,但是諸如精靈的生命女神安格絲、愛情女神海那莉瑟拉妮爾、命運與歷史之神勒比拉斯因諾瑞、預言與幻象女神莎罕妮月弓等一系列老牌神明依舊存在。憎恨之神薛佛拉斯在這些老前輩面前可沒有什麼能誇耀地資歷,所謂的主神地位也是薛佛拉斯在羽翼豐滿後自封的。從來沒有得到過正式承認,諸神不過是默認了薛佛拉斯的強勢現實而已。
在掌權之後,薛佛拉斯教會就通過限制物資供應、搜捕“思想犯”的方法反復打擊其他教會。好提高自身地位,但又偏偏不肯增加自己教會地信徒(教會成員不希望分東西的人增加,憎恨神職與信徒數量關系不太大)。這樣矛盾的做法,結果是讓眾神記住了薛佛拉斯對自己地傷害,卻沒有剝奪他們討債的能力,甚至還增加了他們的團結——過去相互爭鬥的神明們,現在倒是有了共同的敵人,時刻想著怎麼向薛佛拉斯復仇了。
早已滿腹怨言的其他教會、天天想著造反的軍隊、饑寒交迫的貧民,這一切和造反的殖民地、正在反攻的各敵對國家一起,構成了埋葬薛佛拉斯教會獨裁政權的墳墓。但花天酒地的神棍們依舊感覺良好,甚至進一步將魔爪伸向了一再忍讓的王室,終於逼反了最後一股體制外力量,自己朝墳墓邁出了最後一步。
有了王室的大義名分,反體制份子們一拍即合。於是,“光榮革命”爆發了
都琉希帕是薛佛拉斯教會的總部所在地,僅僅神職人員就超過一萬,此外還有超過五萬的鐵桿信徒、憲兵、警備隊和教會武裝。這些都是現政權的既得利益團體,對薛佛拉斯教會的領導萬分忠誠,手中的武力也是相當強悍,天上還有數倍於政變軍的龍騎士空軍。因此雖然有足足四萬名水兵和海軍陸戰隊參與了政變,政府方面依舊擁有強大的反擊力量。
政變開始後極短的時間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政府軍就從慌亂中反應過來,利用遍佈市區的短距離傳送門迅速完成了集結,同各個方向的政變軍展開激戰。政府一方的龍騎士也迅速奪取了制空權,將還在播撒傳單的飛行船擊落,並且開始轟炸港口的戰艦。
但問題是,“光榮革命”不僅是一場王權復闢,還是一場宗教戰爭和人民戰爭。
所有薛佛拉斯教會的神職人員,都在政變開始的同時發現自己失去了全部神術。無論怎麼祈禱也無法得到憎恨之神的回應。而侍奉其他神明地牧師則紛紛頭,向市民分發預先儲備的武器,號召他們為信仰和在薛佛拉斯教會統治下飽受打擊,窮困潦倒的精靈貴族也相繼發動了各自的家族,投入到對抗政府軍的戰鬥之中。
王室、貴族、海軍、教會、平民還有絕大部分公務員。一個政府要是同時面對這麼多地敵人,再不倒臺就簡直是沒有天理了。更何況這個政府的情報部門早已被政變者滲透,因此事先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政變剛剛爆發,憲兵隊所屬監獄就被叛亂分子控制,裡面的“思想犯”被全部釋放,並立即得到了武裝,作為敢死隊投入了攻打憲兵司令部的戰鬥。政府軍還沒有來得及佈防。自己的指揮部就陷入了圍攻中。
為了確保作戰成功,政變軍在戰鬥中奉行了斬首策略。在一開始就重點攻擊了教會的中樞、首都的薛佛拉斯主神殿。轟天的炮聲中,無數昂貴地毒氣彈呼嘯著從天而降,落在了已經失去神術防護的神殿中,將還在絕望地祈求神明顯靈的神職人員燻翻在地。毒氣消散之後,根本不用軍隊出馬。周圍的貧民就吶喊著沖進了宏偉的神殿,用棍子、石頭和菜刀往僥幸未死的牧師們身上招呼。這些前一刻還在作威作福地神棍,此刻失去了神術,卻如同被抽掉了脊樑一樣任人宰割。很快就被活活砸成了肉醬。偶爾有幾個還能用卷軸之類反擊的,也都遭到了絕對優勢的政變軍圍攻,相繼戰死。
與此同時,王家衛隊的一支別動隊在前陸軍少將、現外交部長丹尼爾地幫助下控制了中央政府各部門,之後又將主力盡出的憲兵司令部爆破成一地瓦礫。憲兵司令身中六彈斃命。薛佛拉斯教會控制的政府軍在開戰之時便失去了指揮,陷入了各自為戰的糟糕境地。
政府軍明明處于防守一方,卻仿佛是在敵人的城市裡作戰。每一座樓房。每一條街巷都有子彈從他們背後射來。成千上萬地市民在牧師們的煽動下湧上街頭,有的手持剛剛領到地武器,有的乾脆拿著菜刀、面杖等任何可以找到的東西,狂呼著朝陷入苦戰的政府軍撲來,發泄著自己長久以來的積怨。
各種槍炮爆發的火花和刀箭弓矢劃出的弧光互相輝映,滾燙的開水、桌椅板凳、磚頭、瓦片、花盆,甚至豎琴和鐘表都被市民從視窗、陽台、屋頂當頭砸向政府軍士兵。郊外的起義工人控制了首都兵工廠,開動著上百具金屬魔偶隆隆駛上街頭,對政府軍後方發動了強有力的突擊,進一步加劇了政府軍的混亂程度。
很多重要的路口和建築還沒等政變軍趕到,就已經被起義者佔領。各個街區的哨所、神殿也被人潮先後踩平,鮮血染紅了街道,許多房屋變成一片火海。到處都有起義民眾在圍攻富翁宅邸,群毆憲兵和薛佛拉斯牧師,即使龍騎士不斷朝起義者投擲炸彈也無法阻止局勢的惡化。薛佛拉斯的爪牙現在已經不是在防守這座城市,而是同時在和進攻者與城市本身進行搏鬥,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戰爭。
多重打擊下,被神明拋棄的政府軍慢慢失去了鬥志,逐漸開始崩潰。戰鬥進行到黃昏時分,當精靈女王的禦旗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殘餘的政府軍終於“播然醒悟”,開始成批地放下武器,向政變軍投降。
龐大而奢華的建築群燃燒著,不時有零星的交火聲傳來。
刀劍、旗幟和火槍散落在地上,上百具憲兵、教會武士和王家衛兵的屍體雜亂地堆積在一起,還有更多的屍體已經被炸藥和魔法變成了焦碳。首相府的守備兵力其實並不算太多,但在攻堅戰中,這些薛佛拉斯的狂熱支持者確實讓政變軍付出了很大代價。
“呼,這些混蛋打得還真狠!”弗萊雅公主拄著已經折斷的長劍,喘著粗氣走出塌了大半的首相府,旁邊的士兵手裡提著首相那顆還在滴血的腦袋,“政府區、主神殿、憲兵司令部、海關、警備隊總部、兵工廠、軍械所還有首相府,現在全都到了我們手裡,母親大人應該也開始勸降剩下的敵軍了,戰鬥似乎已經可以結束了吧。”
“恐怕還不行。”丹尼爾穿著一身從憲兵屍體上剝下來的皮甲,提了支火槍從首相府旁邊的小巷裡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都是血跡,“來不及打掃戰場了,公主殿下!我們必須立即出發。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還有什麼地方要這麼急著去佔領?我們已經控制全域了!”弗萊雅公主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坐下,隨即將折斷的長劍丟到一邊,“我的士兵現在已經累得站不起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那點漏網之魚晚一會兒收拾又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著呢!據我的瞭解,薛佛拉斯的爪牙都是徹徹底底的瘋子,自己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不讓給別人!我們不能給他們大肆破壞的機會。”丹尼爾焦急地揮舞著手臂,企圖說服弗萊雅公主,但是公主顯然不以為意。
“全城市民都在我們一邊,水兵也已經全部上岸,他們還能破壞些什麼?火燒琉希帕?”
“燒掉整座城市當然很困難,但是將一些要害部門毀壞還是比較容易的,比如……”丹尼爾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兩眼直鉤鉤地盯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弗萊雅公主好奇地轉身看去,發現一股粗大的煙柱正在西方郊外冉冉升起,隱約還有橘紅色的火焰在下麵跳動。她隨即回頭望著丹尼爾,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那裡是首都最大的戰略物資儲備所,囤積了足夠供應全城兩年的糧食!”前陸軍少將、現在的外交部長沉默良久。終於遺憾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是遲了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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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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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12:59 PM
十六、光榮革命(下)
夜幕下,琉希帕的街道上斷斷續續地響著槍聲和爆炸聲,零零落落的火頭在高大的建築物間依次燃起,映照在雲層上,顯出一抹幽幽的緋紅,如同晚霞般艷麗。在這暴力製造的殘酷美麗之下,無數生靈正在彼此撕殺中迅速消逝,盡管他們都長著同樣的外貌,說著同樣的語言,居住在同一座城市,但此刻卻仿佛世代的仇敵一般,將刀子狠狠地捅進對方的肚子裡。
雖然政府軍在政變當天傍晚就放棄了抵抗,相繼投降。市內各大要害部門全部易手。但是對政變者來說,戰鬥依舊沒有結束,夜幕下的新一輪交戰甚至比白天更加血腥和殘酷。
舊政權的支持者在政府軍崩潰之後,仍然沒有放棄抵抗。這些在薛佛拉斯教會政權下獲取了巨大財富的既得利益者非常清楚,一旦政府倒臺自己會遭到怎樣的清算。他們焚毀了自己的豪宅和庫房,搜集起任何可以找到的武器,轉移到適合據守的險要之地繼續頑抗。一路上,這些頑固份子大肆燒殺破壞,企圖將一切保不住的東西全部毀掉,免得它們落到政變者手裡。而政變軍也以牙還牙,發出了“格殺勿論”的瘋狂命令,發動市民將頑抗者滯留的家人全部殺害,甚至把嬰兒投進熊 熊燃燒的火堆中。
薛佛拉斯教會的大主教伊格爾化裝成流浪漢,僥幸逃出了首都,之後居然在附近鄉村又糾集起一支隊伍,氣勢洶洶向政變軍發動了反攻。他先是將兵力空虛的王宮化為一片灰燼,然後又會合了城裡逃出的殘黨,試圖建立據點固守待援。但是隨著局勢的明朗化。他手下的烏合之眾迅速嘩變潰逃,伊格爾大主教見勢不妙, 再次和一干黨羽化裝潛逃,到海外組織流亡政府去了。
最艱苦的戰鬥發生在陸軍大學,這座學院本來就被修建成了一座巨型堡壘。同時為了教學又囤積了大量武器彈藥。三千多名效忠於舊政權地師生牢牢堅守在這裡,這些精靈陸軍的精華對城市攻防戰的認識顯然要遠遠超過剛拿起武器的市民和只擅長海戰的水兵,在數萬起義者浪潮地圍攻下屹立不倒。政變軍嘗試了火攻、空降、地下爆破和毒氣戰等一切方法,倒下了成片的屍體,依舊不能取勝。最後在精靈女王的親自勸說下,見大勢已去的軍校生才放下武器投降,這時已經是政變之後的第三天了。
盡管槍聲還沒有完全平息,但這並不妨礙起義者享受勝利的果實。對於參加戰鬥的市民來說。革命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既然血也流了,政府也打挎了,接下來就該為自己和家人好好打算一下,怎樣多搞些東西回家了。
政府軍還沒有全部投降,武裝起來地市民便吶喊著湧向各處物資供應站和富豪府邸,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洗劫和掠奪。瘋狂的市民提著武器四處打、砸、搶、燒。肆意發泄著長年積攢的憤怒。琉希帕頓時化作了犯罪者的天堂,每一位居民都瞬間蛻化成野獸,為了搶奪別人的財產和保護自己的財產而撕扯著彼此地喉嚨。
冷槍和弩箭在小巷間飛舞,婦孺的哭喊和男子的慘叫在燃燒的房屋間回蕩。城市變成了巨大地鬥獸場,每個置身其中的傢伙都忙著殺人或被殺。連政變的領導者都無法約束這些暴行——所謂的革命者,就是連生命都不知道畏懼和尊重的人,這些人還能有多少理智呢?所謂地“光榮革命”,其實並不光榮。只有赤裸裸的瘋狂和獸性。
不過,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除了陸軍大學還有炮聲傳來。其餘地地方一切又都基本歸于平靜。滿身鮮血的貧苦市民發終于泄完了自己的破壞欲望,隨後身上背著大包小包,興高采烈地奔向留在貧民窟裡的家人——席捲全城的暴亂中,平時治安最差的貧民窟反倒是最安靜的,因為實在沒有東西可搶。
遍佈全城的血腥和硝煙中,貧民窟裡卻傳來了烹飪食物的庖廚聲,很久聞不見的香味也從各家各戶飄出來,彌散到空中,吸引得小孩子們高興地叫嚷。起義者如同打劫歸來的強盜一樣載歌載舞、開懷痛飲,享受著搶來的美酒和美食,仿佛在過盛大節日一樣開心。對他們來說,革命大概就是意味著天天過節了。
不過,對這次政變的高層領導來說,眼下的形勢還遠沒有好到可以開宴慶祝的地步。
海軍大學的禮堂裡,臨時安放了精靈女王阿克迪娜(Akordia)的御座,新政府的高官顯要們冠蓋滿堂。由於王宮和大部分政府機構在戰鬥中被毀,政變軍的指揮中心只能轉移到相對完好的海軍大學裡來,而最寬敝的禮堂自然就成了御前會議的臨時會場。
現在,阿克迪娜女王正坐在草草搭建的御座上,聽著大臣們討論下一步的計劃。本來隨著一個又一個地區落入己方控制,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已經要準備慶功的酒宴了。但是在聽了剛趕回的弗萊雅公主和丹尼爾外交部長的匯報後,
人全都眉頭緊鎖,發現情況沒有原本想像的那麼樂觀
“目前除了陸軍大學還在激戰之外,我軍已經控制了整個永聚島。”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弗萊雅公主匆匆換了一件白袍子,就來禮堂參加御前會議,滿身都是掩飾不住的血腥味,“但是琉希帕市區和郊外的四座大型綜合倉庫全部被逆賊燒毀,市區內的小型倉庫也有多處被燒毀或被市民哄搶。因此食品和燃料的供應可能很快就會出現缺口,希望母親能早作準備。”
“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艦隊基地裡還有一些存糧,另外在港口繳獲的庫存物資也不少……”一名海軍將領剛想反駁,就被弗萊雅公主打斷了。
“我們現在要供應的是整個永聚島的500居民,而不僅僅是艦隊的那點士兵!我們掌握的存糧能維持全島多久?”
“那樣地話……最多三個月吧。”海軍將領猶豫了一下後回答。
“現在的永聚島已經完全工業化,燃料的話還有幾個煤礦,食品就基本依靠進口了。糧食儲備的數量直接決定了政權可以維持的時間。何況各地地態度還不明朗,能不能及時得到外地的物資供應還是未知數。”丹尼爾解釋說,他已經連續戰鬥了一天一夜,眼楮裡布滿血絲,但依舊強撐著來開會。“其他地區對我們的行 動有什麼反應了嗎?陛下?”
阿克迪娜女王將目光投向一名穿著法師長袍的中年精靈,他是掌管超遠程魔法通訊的通訊官,專門負責同永聚島以外的地區進行聯絡。
“陛下,眼下除了卡林珊前線部隊、幾支艦隊和馬茲卡大陸的部分殖民地已經完全效忠之外,各地總督、屯駐軍司令和附屬國大使都對我們此次的行動態度曖昧。雖然名義上祝賀陛下鏟除了國賊,但是並沒有進一步地表示,也沒有剿滅當地薛佛拉斯教會的行動。”精靈法師立即遵照女王的指示,向眾人匯報起外界的動態。“逆賊首領伊格爾大主教已經通過傳送門逃走,我軍僅僅擊斃了他的副官,現在其依舊下落不明。在東方的阿格拉隆,當地地薛佛拉斯教會宣佈成立了偽政府,並且通告各地,妄稱要對我們進行討伐。”
“也就是說。如果朕向各地的實權派強行征調糧食和其他物資的話,很有可能把他們推到逆賊那一邊。但是……”女王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顯得有些苦惱,“接下來我軍還要進一步剿滅殘餘逆賊。同時耐色瑞爾和其他國家地艦隊也有可能趁機來犯,軍事行動要消耗的物資肯定不會少……”
“丹尼爾先生,你看是否可以控制一下食品配給,盡量節約現有糧食儲備,同時用一些代食品頂上一陣子。”站在女王身後的長公主艾倫妮塔見母親發愁。忍不住站了出來,“王室控制的世界樹還可以提供一些食物,永聚島的幾個軍馬場雖然已經沒有多少牲口了。但做飼料地黑麥和皮還剩下一千多萬磅,應該多少也有點用處吧。”
對于艾倫妮塔公主的合理化建議,丹尼爾只能抱以苦笑。
“恕臣直言,公主殿下的意見恐怕完全行不通,剛剛復興地王權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威信,而全城的幾十萬暴民卻掌握了過於強大的武力。對那些暴民來說,革命就是天天過節,只要能隨便搶東西,革誰的命都是一樣的。不要說讓他們吃馬料了,只要我們提供的食品和日用品配給標準不能比以前高上很多,他們就會再來一次暴動,把願意提供給他們更多數量麵包、水果、衣服和酒的野心家推上臺來。”
“丹尼爾愛卿,請不要用‘暴民’這個稱呼。他們都是效忠於朕的義民。”阿克迪娜女王皺著眉頭叱責說,但語氣不甚嚴厲。
“請原諒我的言辭失當,陛下。”丹尼爾躬身行禮,表示歉意,“但是讓不受控制的平民長期掌握武力實非正道,還請陛下早作打算。”
“朕當然明白這一點,但是如果不發動市民,又如何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打垮逆賊?現在就連朕也約束不住他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然也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陛下,神明的事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插嘴的。”一名牧師立即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地說,“薛佛拉斯畢竟得勢百餘年,縱然諸神聯合發難,也不能保證一擊必中。何況他已經被逐出神國,力量大為衰減,應該不會對陛下的事業構成直接威脅了。”
“朕無意抱怨什麼。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女王看了牧師一眼,搖著頭說,“算了,朕盡量在三個月,不,兩個月內解決地方上的問題,讓他們恢復對首都的物資供給。諸位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陛下,恕臣直言。即使各地很快都對陛下完全效忠,他們也拿不出多少糧食來供應中央。”一名原本在交通部掛職的官員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女王進諫,“由於氣候反常,去年整個費倫
農業都嚴重欠收。加上戰爭地破壞,各地徵收的糧都不夠,前線軍隊吃的都是永聚島囤積的歷年積儲。這幾個月裡永聚島的糧倉一直在向各地大批運糧,卻沒有一艘外地地糧船開進來。眼下不要說讓各地上供了,總督們或許還會向陛下索要糧食呢。”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臣在交通部經手過的,絕對不會有錯。”
“有這麼嚴重?”阿克迪娜女王明顯嚇了一跳。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通訊官,“有這樣的通訊嗎?”
“確實如此,剛才卡林珊前線已經發來了請求補充糧秣彈藥的急報。”通訊官點頭表示贊同,“拉帕利亞、瓊達斯和夏亞的總督也先後發報要求緊急調撥糧食用於賑濟饑民,否則就有全面暴亂的危險。這些通訊都是剛發到我這裡的,所以還沒來得及通報陛下。”
“怎麼會這樣?”女王懊喪地捶著腦袋。“既然費倫大陸這邊指望不上,馬茲卡大陸地殖民地應該還有餘糧吧,我記得那裡的糧食產量應該也不小……你們都怎麼啦,臉色都這麼難看?”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在政變集團中資歷最淺的丹尼爾被推了出來,“這個……恕臣直言,陛下最近有注意過馬茲卡大陸那邊的戰報嗎?”
“有一陣子沒看了,怎麼啦?”
“那個,由於敵酋特庫姆塞連續發動多次大規模進攻。我國駐紮在馬茲卡大陸的軍隊已經全面崩潰,全部地主要產糧區都落到野蠻人手裡了。”
“那就把卡林珊前線的軍團撤下來,投入到馬茲卡大陸去把產糧區搶回來!”女王緊緊握著扶手。連骨節都有些發白,“軍隊不就是幹這個用的嗎?”
“恐怕還是不行。”丹尼爾搖了搖頭,“之前在那一片地區打了太長時間的拉鋸戰,耕種地時間都被耽擱了,即使花大力氣奪回這些地區,不到秋天也是無法得到糧食的。而那時候永聚島早就因為糧荒變成地獄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朕又該怎麼辦,難道要朕現在向人類諸國屈膝乞和,割地換糧?”女王顯然有些抓狂了。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一個蒼老但卻很有力道的聲音在禮堂裡響起,政變集團中最強武力的代表,海軍元帥圖盧斯(Tluth)站起身來,走到了御座前面,女王立即有些心虛地閉上了嘴,用小學生看老師般的眼神望著足足有自己兩倍年齡地老元帥。
“這場戰爭的確需要一個體面的結束,但是絕對不是現在!”圖盧斯元帥摸出了一份巨大地世界地圖,攤在眾人面前,“開戰至今,我軍在陸地上沒有取得過一次值得稱道的勝利,只有一連串的慘敗。這樣糟糕的形勢下要想求和,條件將會苛刻到令我們完全無法接受,此外,”他頓了頓,然後用粗短的手指在費倫大陸的的位置劃了一個大圈,“這次的氣候異常和農作物減產遍及整個費倫!即使是人類諸國也不例外,他們同樣處在嚴重的糧食危機之中。就算我們願意割讓大片土地來乞求和平,也沒有哪個國家能撥出糧食解決我們的困難。”
“那麼難道選擇向那個野蠻人首領特庫姆塞求和,讓他向我們提供足夠支撐到度過危機的糧食?”艾倫妮塔公主反問道。
“這同樣行不通,特庫姆塞原本的領地主要在高原上,那裡絕對不是盛產糧食的好地方,新落到他手裡的平原產糧區也遭到了戰爭的破壞,不到秋天不會有糧食生產出來,況且,”圖盧斯元帥在地圖上的馬茲卡大陸上劃了一下,“特庫姆塞那傢伙的條件肯定是要我們完全退出馬茲卡大陸,我們能答應嗎?”
眾人沉默不語,馬茲卡大陸是精靈王國的財富之源,也是發動“精靈大侵攻”的物質基礎。失去了這片廣袤而富庶的土地,政府財政必然立即破產,龐大的軍隊很快就會無法維持,連國家的經濟體系都有停擺的危險,相當一部分精靈的生活水準又要回到天天靠清水和果實過日子的地步。精靈可以放棄費倫大陸的全部佔領區,但卻絕對不能放棄馬茲卡大陸。
“所以,向敵人乞求和平是沒有前途的,只有用我們的刀劍來解決問題才是正道。多少年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過來嗎?”圖盧斯元帥總結說,同時舉起自己的佩劍向所有人示意。
“可是,您不是說其他國家全都糧食緊缺,即便出兵又該到哪裡去搶呢?何況我國內亂之餘,也派不出多少軍隊啊。”女王有些疑惑地說。
“不,還有一個地方沒怎麼受到戰爭和天災的破壞。那裡土地肥沃,糧食堆積如山,軍事力量卻極其薄弱。正是當前最適合我們進攻的目標”圖盧斯元帥將手指從馬茲卡大陸向北移動,在另一片廣闊的陸地上停了下來,“就是這裡,一直被我們忽視的新耐色瑞爾十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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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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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03 PM
十七、天災人禍的耐色瑞爾帝國(上)
當精靈王國的首都琉希帕在血與火中痛苦掙紮時,戰爭的另一方,耐色瑞爾帝國的新首都耐色瑞爾城卻依舊按部就班地延續著它一天的生活。
由於地處北方,距離城區幾百裡外就是延伸到北極的至高冰川,耐色瑞爾城的積雪遠較靠近南方的琉希帕來得更厚,但是戰爭造成的人力資源缺乏在這裡表現得還不太明顯,大多數街道每天都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市內的公共馬車照常行駛,每到夜幕低垂,城裡的繁華街道都會亮起奢侈的魔法路燈,將整個街區照得***通明,恍如白晝。
但是,這座城市畢竟是處在戰爭和饑荒之中,走在首都的街頭,隨處都可以看見市民們枯燥無光的蠟黃面孔,以及因為營養不良而產生的浮腫病人。魔法路燈照不到的陰暗小巷裡,時常可以找到倒斃在雪堆中的屍體,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神情麻木的倖存者剝下死者的衣物,希望能讓自己增添一絲溫暖,然後往往到了第二天就步上死者的後塵,在風雪中永遠地閉上眼楮。
從去年秋天開始,無數難民從各地湧向首都,徘徊在城內的每一條道路上,向行人乞討任何可以下肚的東西。政府雖然設立了一些救濟站,但也只能讓他們喝上幾碗稀得能照清人臉的麥粥。嚴冬來臨,這些可憐的傢伙衣食無著,成百上千地凍死餓死,或者為自己的生命走上危害社會的道路。搶劫、盜竊、殺人,每一秒鐘都在發生的犯罪讓首都的警備隊疲於奔命,而每天都在提高地糧價又讓更多的人加入罪犯的行列。
“每一次來帝都,街上的情況就又壞上了幾分。這樣的日子要什麼時候才結束啊!”在奧沃書中被稱為陽痿男地老人長長地嘆著氣,眼中滿是憂鬱之色。
伊爾明斯特的腦袋整個探出了車窗外,花白的長發和接近純白的胡須在寒風中微微顫動。他注視著滿街的流浪漢和追捕竊賊的警備隊員,又看看還沒開門就排著長隊的國營平價糧站,最終還是放下了馬車的窗簾。不忍再看外面地淒涼景象。
雖然伊爾明斯特身為魔法女神的選民,受所有人尊敬的大賢者,他也無法解決眼下的困境。強大的魔法可以在瞬間殺死成千上萬的人,卻沒有辦法變出能讓區區幾個人果腹地食物,他只能通過猛抽心愛的海泡石煙鬥,來稍稍舒緩心頭鬱積的煩悶。
這場同精靈王國的戰爭,到現在為止才進行了僅僅一年地時間。可是整個帝國的物資供應就已經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和前線的節節勝利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對於戰爭和災荒。費倫大陸地居民遠比長年和平的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更有經驗,也更能忍受苦難。畢竟,即便是在過去列國征戰的年代裡,這片土地上地人們也同樣堅持了下來,還過得挺不錯。雖然帝國內部一向四分五裂、政令不暢,今年的氣候又很反常。但按道理也不至於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不過,在這個奇妙的世界上,不講道理的人和事就是有那麼多。
“為了綠色而清淨的世界!”
幾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大叫大嚷著朝糧站前聚集的人群撲去。還沒等維持秩序的警備隊員反應過來,他們就點著了身上的導火索。跳動的火花中,等著買平價口糧的人群驚恐四散,把企圖制止兇手的警備隊員也擠到了一邊,眼看著這些人肉炸彈就要引爆了。
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頭。探出車窗打了個手勢,一道無形的力場牆隨即在黑衣人面前升起,將他們與糧站隔開。一個收勢不及的黑衣人一頭撞在力場牆上。頓時頭破血流,幾個市民趁機將他按倒在地,熄滅了黑衣人身上的導火索。
但是其他的襲擊者見第一目標無法達成,立即轉換目標,撲進了旁邊的一家商店。伊爾明斯特還沒想出對策,爆炸的氣浪就將商店的玻璃窗炸得粉碎,殘缺的人體器官和焦黑變形的雜物一起飛了出來。
恐怖襲擊的後果還不止於此,大概是由於爆炸損壞了承重結構,不到半分鐘後,這座五層樓高的建築就漸漸開始搖晃著變得傾斜,最終轟然倒地,伴隨著騰起的煙塵和碎石,將沒有跑遠的行人壓成了肉餅,連伊爾明斯特乘坐的馬車都被飛射的碎石打得劈啪作響。好在拉車的馬匹實際上是煉金術士製造的金屬魔偶,並不懂得恐懼,總算沒有受驚把馬車拉到河裡去。
“該死的豎琴手同盟!”看著眼前因為自殺式恐怖襲擊而造成的慘狀,伊爾明斯特忍不住吐出了嘴裡的海泡石煙鬥,噴著煙圈詛咒起了這個自己過去一手創建的組織,“嘴上把正義口號喊得這麼響亮,行為卻邪惡得連魔鬼都不如,這幫小子真的要把世才甘心嗎?”
“在你的好學生們看來,這才是拯救世界的最佳方法。”大奧術師拉沃克坐在對面的座位上,不無嘲諷地說,“那句口號還喊得真是響亮啊,為了綠色而清淨的世界?這話該不是你這個大賢者教他們的吧?”
由於眼下並非公眾場合,拉沃克這個千年老巫妖沒有用變形術把自己弄成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而是保持著一副骷髏架子的本來外貌,骨頭上裹著淡黃色的大奧術師長袍,骷髏頭下巴隨著話語一顫一顫的,顯得分外可怖。
不過,馬車裡的人可不會被他的尊容嚇住。
“就象過去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和巫妖坐在一輛馬車裡聊天一樣,我也不曾想過豎琴手同盟會用這樣沒品味的口號,雖然那時候他們就夠死板的了。”伊爾明斯特瞪了拉沃克一眼,沒好氣地朝這骷髏架子噴了一大口煙霧。
“咳咳,伊爾明斯特,你這老煙槍能不能少抽一會煙了,就不懂得照顧一下女士嗎?”沒有肉體的拉沃克對煙霧自然無所謂,但是坐在巫妖邊上打盹的人卻被煙味嗆醒了。這是一個穿著淡藍長衫,戴著皮手套,夾著本厚重書籍,看起來很像是大學教授的年輕美女,她扶了扶右眼上的單片眼鏡,打著哈欠朝伊爾明斯特直嚷嚷。
“你也算女人?卡爾薩斯,別開玩笑了好嗎?”伊爾明斯特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甚至譏誚地向對方臉上又噴了一口煙,“你不過是佔了個女性的軀體罷了,這種情況在生物學上是怎麼定義的?哦,好象是叫吧。等你準備去美人魚酒吧跳鋼管舞的時候,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伊爾明斯特!別忘了你在誰的馬車上,再亂嚼舌頭小心我把你踢下去!”
在遙遠的過去,費倫大陸的諸國度間存在著兩大相互對抗的秘密集團,其中一個是代表善良力量的arpers)。他們是由人類和精靈的吟遊詩人以及遊俠所組成的秘密團體。不管在城市中或是野外都有他們的成員在暗中活動著。他們的任務(自認為的)就是保持世界上的平衡,並且破壞邪惡者的陰謀。大賢者伊爾明斯特就是這個組織的重要創立者之一。
另一個秘密集團則是主要在散提爾堡、藏黑鎮和烏鴉要塞活動的邪惡組織散塔林會(Zhentarim)。他們又被稱為暗黑情報網,成員大多數是邪惡的牧師、戰士、盜賊和強大的法師。散塔林會主要的目標則是控制全世界各大繁華地區的貿易通道,以謀求經濟利益和通過貿易控制各國。因此時常在明裡暗裡和豎琴手同盟發生沖突。
雖然在民眾的眼中有正義和邪惡之分,但是在統治者眼裡,豎琴手同盟和散塔林會都是威脅社會秩序的黑社會組織,是對法律的挑釁和對國家安全的威脅。因此在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建立後不久,人類諸國以及掌握國家政權的神明們就聯手毀滅了散塔林會,將散提爾堡化作一片廢墟。同時豎琴手同盟也收到了最後通牒,要求他們放棄行為,保證只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活動,否則將作為黑社會組織遭到各國圍剿。
由於夙敵散塔林會已經滅亡,絕大多數豎琴手同盟的成員,包括最著名的大賢者伊爾明斯特都認為自己組織的使命已經完成,便接受了政府和教會的勸告。這些前豎琴手同盟成員將自己合法化,在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和其他國家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政黨,一般在政壇中扮演激進派的角色,由此在陽光下擁有了比過去秘密活動時更大的權勢和威望。
但是也有一部分頑固保守的豎琴手拒絕接受政府的通牒,這些“神經錯亂的理想主義者”(某頭青銅龍的評價,豎琴手沒有任何警告和協商就用人工地震破壞了他的巢穴,為的只是他影響了生態平衡)堅持認為耐色瑞爾、塞爾等當代強國都是由巫妖和吸血鬼統治的邪惡國度,是比散塔林會更加恐怖的敵人,為了正義必須與它們戰鬥到底。伊爾明斯特這些“變節者”更是墮落黑暗的叛徒,是組織必須消滅的對象。
在任何國家都存在的反政府勢力的資助下,新的豎琴手同盟變成了國際雇傭兵集團和殺手集團,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過去散塔林會的位置。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任何社會都無法做到完全消滅犯罪,只要沒成氣候,有幾個黑組織也無傷大雅。
但更糟糕的是,自然之父(也叫橡樹之父)西凡納斯的教會很快控制了豎琴手同盟,這些激進的自然保護主義者在擁有了豎琴手同盟的情報和人脈,以及精靈王國的武器和資金援助之後,迅速在大陸各地展開了自認為正義的各種行動。這下,各國政府的麻煩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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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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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07 PM
十八、天災人禍的耐色瑞爾帝國(下)
在費倫大陸,很早就有一群以保護生態環境為己任的綠色環保主義者。他們信奉大地母神裳亞、森林與游俠女神梅莉凱、自然之神西凡納斯、新芽女神希昂莉亞等崇尚自然的神明,並且在神明的指導下努力抵制文明發展對環境造成的破壞(主要是反對砍伐森林)。
同另一個世界只會遊行、絕食和發動民眾簽名的綠色和平組織不同,費倫大陸的環保主義者擁有強大的神術作為武力後盾,喜歡用攻擊魔法和兵器來說話,時常通過軍事沖突來限制各國的墾荒和開礦行為。這種過於超前的觀念弄得各國政府和民眾大為光火,稱這些傢伙為仇視文明的野蠻人——文明的發展總是伴隨著對自然環境的開發和利用,等到了一定程度才有能力去實踐環保主義。如果因為要保護生態環境而乾脆放棄文明發展,那簡直和因噎廢食沒什麼兩樣,也違背了這個世界絕大多數智慧生命的利益。
以上這些崇尚自然的神明中,大地母神裳亞已經把自己的神職逐漸轉化為農耕,從而與各國達成了妥協(任何國家想要生存都必須大力發展農業)。森林與游俠女神梅莉凱以及新芽女神希昂莉亞的教會雖然堅持保護森林,但同樣樂意去找出文明發展與保護自然之間的平衡點。因此各國政府至少還可以同他們進行談判,通過頒布一些環保法令來取得他們對開發森林資源的默許,比如在砍伐之後應當補種樹苗,水土流失嚴重的耕地應當退耕還林等。畢竟大家都要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上,因此這些妥協事實上也保護了各國政府的根本利益,加上神明之間的協調磋商。近年來雙方雖然矛盾不斷,倒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嚴重沖突。
但是自然之神(也叫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地信徒就完全是另一副嘴臉了,如果說裳亞的信徒是農業協會代表,梅莉凱和希昂莉亞的信徒是喜歡武裝示威的環保主義者和守林人協會,那麼西凡納斯的信徒簡直就是綠色恐怖分子了。而且還是最不講道理,喜歡蠻幹加胡來地那種。
“橡樹之父的僕人善良而且愛好和平。”雖然西凡納斯的信徒總是這麼自吹自擂,但事實上橡樹之父的僕人卻極端地殘忍、野蠻而漠視生命。他們堅信世界上所有的一切、萬事萬物都在偉大的循環——精巧美妙的“一體至衡”之內。而神聖的“一體至衡”,是超越任何善良、憐憫、寬容和道義之上地存在。維護這一平衡便是西凡納斯德魯伊的正義——至高無上的正義。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和梅莉凱和希昂莉亞的信徒沒有太大的不同,但問題是西凡納斯的信徒全是不折不扣地暴力分子,只相信拳頭是老大這一普世準則。在他們看來,打仗無疑比協商更容易。狩獵人類無疑比簽訂協約更可靠。因此西凡納斯教會還是決定用武力來保護生態環境,並視之為保衛世界秩序的聖戰。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要保護某座森林不被砍伐破壞,梅莉凱和希昂莉亞的信徒會事先發出警告,並且同砍伐者進行協商談判,在某些情況下也會作一定地讓步。即使砍伐者未經允許就侵入森林。一般也只是將他們趕出去了事;
但西凡納斯的信徒一聽到消息就會毫不猶豫地主動出擊,搶先將打算砍伐森林的城鎮或鄉村夷為平地,把有這個打算的人類全部殺死,即使事後證明這不過是個假消息也毫無愧疚之情。因為維護神聖的“一體至衡”是不需要考慮任何代價地。
再舉一個極端的例子,假如一群饑民逃到森林裡,依靠樹皮草根勉強維生。梅莉凱和希昂莉亞的信徒會盡量幫助他們尋找出路,同時減輕饑民對森林地危害。而西凡納斯的信徒只會將他們毫不留情地全部斬殺,屍體埋進土裡充當肥料——因為他們破壞了森林的平衡。
很多時候。西凡納斯的信徒還會沒有任何理由地襲擊城鎮,屠殺居民。只是因為他們認為這座城鎮發展過度,必須化作荒野以恢復自然的平衡。隨著豎琴手同盟的加入和世界人口的增加。此類恐怖襲擊事件日益增加,自然引起了致力於發展國力的各國政府的極大敵視。
當然,他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通常會先把自己精心偽裝成盜匪,或者資助引誘真正的盜匪下手,替他們打探情報、購買武器、籌劃攻擊方略、充當向導、打開城門等等。以免破壞自己的形象。
但是他們的對手同樣不是傻瓜,各國政府紛紛開動宣傳機器,大肆宣揚起西凡納斯教會的偽君子行徑。結果他們索性撕下了最後一層假面具,開始喊著“為了綠色而清淨的世界”的口號光明正大地殺人放火。這當然會導致各國的聯手絞殺,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精靈大侵攻”開始了。
數量有限的精靈軍為了穩定佔領區,在侵佔的人類國度普遍燒殺搶掠,根據“減口”政策大肆屠殺各種“異族”。而且為了保證本土(永聚島)經濟優勢地位,精靈軍又強行摧毀佔領區的所有工業基礎,以便賺取剪刀差利潤,同時消滅殖民地的反抗基礎(沒有軍事工業)。
如此一來,精靈佔領區內的城市化為廢墟,耕地化作荒野,白骨遍地,文明國度無不切齒痛恨,而西凡納斯教會則引為知己——隨著時代的發展,各地人口大幅度增加,同時耕地也隨之大面積開墾,而新興的工業也開始對環境造成破壞。在西凡納斯教會看來,這些現狀已經到了嚴重影響“一體至衡”地步,必須通過類似屠殺那樣的極端手段來“回歸正道”。而熱愛自然、喜歡生活在森林中的優雅精靈正是“一體至衡”的最佳維護者,要比貪婪的人類、邪惡的卓爾精靈或粗魯地矮人合適得多。
因此豎琴手同盟,或者說西凡納斯教會迅速同精靈王國結成了同盟,成為精靈軍發動侵略戰爭的重要幫凶,致力於將費倫大陸回歸蠻荒。對於精靈因為工業生產而把永聚島污染出環境災難的破壞行為。西凡納斯的信徒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
於是,作為西凡納斯教會心目中的萬惡之首,耐色瑞爾帝國立即成了重點打擊對象,在DR1990年和DR1991年因為豎琴手同盟地狠辣行動遭受到慘重損失。
“這次我來首都是專門來向你求援的。”坐在席執政官甘梅利爾的官邸裡。伊爾明斯特大賢者向下了腦袋,“我知道你這邊也很為難,但是陰影谷那邊實在是撐不下去了,請你看在我這個老師的份上,多少撥一些糧食下來吧。”
“老師,您這是幹什麼?只要是我能辦到的,還會不答應您嗎。”受了伊爾明斯特如此大禮,甘梅利爾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陰影穀到底出什麼事了?雖然各地的氣候都不怎麼對勁,但是我記得因為有老師您的魔法調節,去年那邊地收成還不錯啊?怎麼這麼快就出問題了呢?”
“還不是你老師這個誇誇其談的傢伙沒用,讓豎琴手同盟的盜賊燒光了糧倉。”坐在一旁的拉沃克冷哼一聲,有些鄙夷地搶了大賢者的話頭,“本來因為豎琴手同盟在到處焚燒糧倉製造饑荒。陰影穀的人就把收獲地糧食都集中到這傢伙的魔法塔外邊,好求個平安。沒想到你老師笨得跟豬一樣,又對自己的魔法防禦太自信,居然被幾個來襲擊的陰影德魯伊引誘進了森林裡。等他回來地時候不要說糧食了,就連他的房子都被豎琴手燒光啦!所以現在他無臉見人,跑到你這裡來討飯,就這麼回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吧。”
伊爾明斯特被拉沃克的刻薄話說得老臉微微有些泛紅,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就是因為這樣,陰影穀剩下的存糧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月,而附近地區的災荒比陰影穀更加嚴重。我跑了很多地方,都無法可想,只能厚著臉皮找你來幫忙了。”
甘梅利爾不由得皺緊眉頭,搔了搔自己地金色長發——他雖然是巫妖,但魔法水準實際上非常糟糕,因此一直依靠別人幫自己施的永久變形術保持著青年男 子的外貌,從來沒有恢復過骷髏架子地真實形態。“老師,你也是知道的,中央政府的糧倉從去年開始就只有出沒有進,還老是遭到豎琴手的襲擊,現在已經空了大半。但是前線的軍隊和各地的饑民可都靠著這點庫存吃飯,所以我要擠一些出來也不容易,請問您大約需要多少?”
“可能有點多。”伊爾明斯特不好意思地說,“因為豎琴手污染了大片耕地,還在水源裡下毒,陰影穀最早得到夏天才能有新的收獲,所以大概需要2000萬磅麥子或者稻穀吧。”
“這麼多!”甘梅利爾頓時嚇得從椅子滑倒到了地毯上,他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坐在地上對著伊爾明斯特一個勁地苦笑,“老師,您不如殺了我吧,20萬磅或許還可以想想辦法,2000磅糧食你讓我到哪裡去挪?即使前線全部的軍團也用不了2000磅啊!”
“沒辦法,陰影穀有20萬張嘴等著吃飯,又都是因為我他們挨餓的。”伊爾明斯特也很無奈,“當然,我絕對不會白要你的糧食。雖然房子沒了,但老師這裡多少還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大賢者從空間袋裡摸出一堆魔法卷軸,幾個防護戒指,還有附魔的匕首和魔法項鏈,全都泛著金光,一看就是非常高級的貨色。他回頭看看甘梅利爾,見執政官沒有什麼反應,於是狠狠心,把自己從不離身的海泡石煙鬥也放到了桌子上,“這煙鬥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但實際上我在裡頭附上了反射法術、次元門、水下呼吸還有其他很多高級魔法,上次有人開價50萬金幣我都沒賣呢,加上它總該夠了吧。”
看著滿桌子的奇珍,甘梅利爾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拉沃克卻不屑地冷哼一聲,“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眼下連魔法師都在餓死,你這些玩意有誰能接手?依我看,全部加起來能賣到10萬金幣可是你知道首都市場上的糧價有多高嗎?”
“多少?”
“最劣等的小麥,每磅三分之一個金幣;已經開始腐爛的鹹肉,每磅半個金幣;連老鼠都賣到5銅幣一隻。你自己算算能買多少?”
“……你這巫妖又不用吃飯,怎麼關心起糧價來了?”
“我是不用吃飯,可我的學生不能不吃。我現在可是帝都綜合學院的校長!”拉沃克對伊爾明斯特的態度顯然很不滿意,“因為饑荒,我的學生已經有整整三個月全靠土豆和蘿蔔填肚子,連過年都沒有酒喝。現在上頭撥下來的那點伙食費早就花光了,連研究經費都被挪去買糧食,但還是不夠用啊。”他沒好氣地說。
“所以我們才和你一起過來,想讓甘梅利爾想想辦法,誰知道你一張嘴就要2000萬磅!都給了你,我們怎~。
“怎麼會……”伊爾明斯特被兩位教育界人士說得一楞一楞的,但他稍稍發了一會呆,就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老巫妖,“喂,拉沃克,你該不是跟當執政官的時候一樣,從學校經費裡撈錢了吧。”
“你這混蛋!”拉沃克顯然被這話氣得不輕,雖然他只是一副骷髏架子,看不出具體的表情,但他的每一根骨頭都因此劇烈顫動起來,“伊爾明斯特!你不要老是拿有色眼鏡看人!你把我拉沃克當成什麼了?你有空到我的浮空城去看看,我連自己的奧術花園都種上了芋頭,為的只是不讓學生們半夜餓醒!還有卡爾薩斯,”他伸出一根手指骨,指了指女教授,“為了讓學生能在過年的時候吃上一點肉食,把自己的首飾和魔法杖都拿去變賣。而且還把自己每天記憶的法術都用來栽培農作物——這麼冷的鬼天氣不用魔法連土豆都沒法長!而你,魔法女神的選民,除了四處求人還幹了什麼?”
伊爾明斯特一時無言以對,甘梅利爾趕緊打圓場,“各位,放輕松一點,不要一見面就火氣這麼大嘛。”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從地毯上站了起來,“今天我這裡也沒有什麼準備,不如一起出去喝一杯如何?這也算是為老師接風洗塵,大家有什麼要緊的事可以等一下再談,怎麼樣?”
“我沒興趣陪這傢伙喝酒。”拉沃克對此並不領情,他理了理自己的長袍,徑直走了出去,“卡爾薩斯,增撥經費的問題就由你繼續談吧,我得回去看看學校食堂開不開得出今天的晚飯,最好能撥些實實在在的糧食而不是天天在貶值的紙幣,告辭了。”女教授只能露出抱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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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狂吃海塞的夜宴
甘梅利爾雖然沒有半點巫妖的樣子,但畢竟不能算是活人,他的官邸裡自然也不會有廚房這種東西。為了招待遠道而來的老師,甘梅利爾和伊爾明斯特又跳上了卡爾薩斯的馬車,朝著帝都最繁華的商業區前進,但那裡的現狀卻讓伊爾明斯特非常地驚訝和不滿。
“這哪裡還是商業區,簡直成了要塞工事嘛!”伊爾明斯特皺著眉頭走下了馬車,望著阻斷街道的關卡不由得發起了牢騷,“鐵絲網、拒馬、魔法陷阱,嗯,連霰彈炮都搬出來了!該不會還埋了地雷吧?”
他依舊用教訓學生的口氣質問著曾經向他求學的甘梅利爾,“現在的帝都已經亂到了要打巷戰的程度?你這個首席執政官連自己腳下的治安都沒法維持了嗎!”
雖然名義上身為帝國的最高領袖,但是甘梅利爾在自己的老師面前還是擺不出半點架子來,他一面對伊爾明斯特的叱責低頭稱是,一面向哨所裡的士兵出示自己的證件和權杖,讓他們把打開柵欄好放馬車進去,總之態度好到不能再好。但是伊爾明斯特依然十分不滿,繼續口出怨言,以至於卡爾薩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伊爾明斯特,既然你這陣子沒呆在帝都,就別胡亂指責人。甘梅利爾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卡爾薩斯指指附近一座高大的建築物,“你看見那座房子了嗎?就是前邊黑了一大片,又用木板打了許多補丁的那幢。”
“看見了,那裡原來好象是一家高級酒店,怎麼變成這樣了?”
“上個月底,豎琴手同盟用馬車裝上烈性炸藥和毒氣彈。對那裡組織了一次恐怖襲擊,超過六百人遇害,”卡爾薩斯嘆息著說,“其中還有二十多個國會議員,連帝都的警備隊長都受了重傷。學院裡有幾個教授也在那裡參加宴會。結果連具完整一點的屍體都找不著了。比這規模小一點的襲擊事件最近在商業區至少發生了三十起,死傷總數超過兩千,用的大多是馬車炸彈地辦法。所以警備隊不盤查得嚴厲一些怎麼行呢?別說馬車了,就是步行進去也要搜身啊。”她指指關卡邊上的小門,那裡正排著一長溜的市民,一個個雙手抱頭,等著衛兵的搜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警備隊安排了一批女兵來進行搜身。所以秩序倒還算平穩。
“豎琴手同盟怎麼在帝都這樣肆無忌憚?警備隊和情報部都是吃白飯地?”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頭,“以前豎琴手雖然囂張,但在帝國中樞還是很少活動的啊。”
“四面八方的饑民不斷湧入,首都治安一天比一天糟糕,警備隊也是有心無力。”甘梅利爾同關卡的哨兵交涉完畢,也鑽回了馬車。“我又不能下令驅趕難民,那樣不但沒發向對國會交代,甚至還會引起大規模叛亂,只能這麼不死不活地拖著。但是沒有足夠的糧食來維持生存。這些人總是個不穩定因素,豎琴手又在這其中反復煽動……老師,您看那邊的房子,樣子是不是有點怪。”
“已經不止是有點怪了,簡直就跟被大象踩過一樣!”伊爾明斯特看著眼前被硬生生往地下壓進去一層的古怪建築。不禁有點頭冒冷汗。
“那裡原來是由幾個擅長烹飪的魔法師開地高級糕餅店。這幫傢伙為了防盜,把店鋪用硬化魔法弄得比鐵板還結實。結果在去年年底的時候,豎琴手煽動流民來這裡哄搶食品。貨物搶個精光不說,連房子都被踩進地下啦!至於店主,在警備隊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扁得可以拿來夾三明治……哦,很抱歉,在吃飯之前不應該說這個的。”
“沒關系。”伊爾明斯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反正我也沒什麼胃口,卡爾薩斯,你也不會介意的吧。”
“……別再對我的鼻子噴煙圈!你這老煙槍怎麼還沒得肺癌死掉?”
“風景不錯,表演也很精彩,就是酒菜……算了,這種艱難時期也不能要求太多。”
以上是卡爾薩斯小姐對甘梅利爾安排地接風宴的評價,說話的時候還飛快地往嘴裡塞著大塊的椒鹽烤羊排,甚至把刀叉都伸到了伊爾明斯特地盤子裡。
作為在帝都混跡多年的地頭蛇,首席執政官大人推薦的地方自然不會差。三人通過關卡後駕車轉了一個彎,就到了一家據說相當高檔的飯店。老闆是一個來自科曼索的精靈(效忠帝國這一方地精靈),很懂得怎麼把環境弄得高雅舒適又有藝術品味,因此很受上流社會的達官貴人們喜歡。
飯店位於商業區的邊緣,透過
落地玻璃窗就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幽影海——這是近的湖泊,再轉一個角度還可以看見高聳入雲的彎刀鋒山脈,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幽影海不僅景色優美,同時也提供了相當豐富的新鮮水產。這家飯店的生魚片和小龍蝦就非常有名,當然由於戰爭的緣故,每天做的數量已經減少了許多。
由於老闆是個精靈,飯店的外表看起來全是原木堆砌,仿佛很原始的樣子,但是內部裝潢可一點都不差,絕對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是金銀珠寶的裝飾。廳堂和走廊裡點滿了五顏六色的魔法彩燈,甚至在每一張餐桌上還擺放著由魔法製造的、本不應該在冬天開放的鮮艷花卉。侍者大多也會一兩手助興的小魔法,比如往調制好的雞尾酒上點火加熱,或者把果汁凍成果味刨冰之類。
不過……“這些東西又不能填肚子,快把菜單給本小姐拿來!”被學校食堂折騰慘了的卡爾薩斯不用侍者服務就自己圍好了餐巾,隨後一個勁地催促上菜,完全是一副餓死鬼的做派,引得就餐者紛紛側目,連伊爾明斯特也羞於同這傢伙為伍。
雖然是上流社會的消費場所,但是戰爭和饑荒同樣在這裡留下了痕跡。盡管在奢華的宴會大廳中,樂隊的演奏的精靈傳統樂曲還如同以前那樣優美抒情又富於變幻,身穿性感樹葉裙裝的半精靈舞女抱著鋼管子跳得也依舊是那般的精彩,玩魔法雜耍的二流法師更是不要命地將各種極具聲光效果的法術亂丟(逃難到帝都的魔法師太多了,競爭激烈啊)。可當三人翻開裝飾華麗的仿古式羊皮紙菜單,看著裡面連一頁都寫不滿的內容時,一個個臉上還是都浮現出了上當受騙的表情。
“只有這麼點菜色,連水產都沒有嗎?”卡爾薩斯伸出手指往刪減版的菜單上彈了彈,不滿地向侍者問道。
“抱歉,現在還是冬天。”侍者指指外面凍得仿佛溜冰場一樣的幽影海,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為了安全起見,警備隊禁止隨意鑿冰釣魚,而本店又沒有弄到釣魚許可證,所以……”他低頭鞠了個躬,“很抱歉讓諸位失望了。”
這一定是警備隊額外撈錢的招數,卡爾薩斯和伊爾明斯特對視一眼,瞬間得出了結論,然後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此次做東的首席執政官大人,看得甘梅利爾心中一陣發毛。
“嗯,兩位都是第一次來這裡吧,那還是由我來點菜好了。”甘梅利爾哆嗦了一下,低頭審視著羊皮紙菜單,隨即因為每一樣菜肴後面觸目驚心的數字而哆嗦得更厲害了,“這是搶劫嗎?漲價幅度也太離譜了吧!啊,沒關系,老師,我請得起。服務生,給他們來兩份椒鹽烤羊排、兩份水果沙拉、再要……”
席執政官抬頭看看卡爾薩斯,見對方眼神不悅,連忙又低下了腦袋,“再要兩只烤乳鴿、兩份奶油蘑菇湯、兩份雜拌蔬菜……”
他用乞求的目光又看了卡爾薩斯一眼,但是女教授依舊作出了令他失望的手勢,甘梅利爾只好用帶上了哭腔的聲音繼續往下念,“還要一隻烤乳豬、一鍋燉牛肉、兩份黑胡椒香腸、兩份咖雞翅、兩份炸肉餅,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飲料要隻果酒。”由於不是花自己的錢,卡爾薩斯自說自話地繼續點了下去,“什麼?沒有?那麼換葡萄酒。也賣完了?那還有什麼?算了,就給我們每人準備一小桶啤酒吧。另外再要一大壺咖啡、一瓶冰橙汁、一盤杏仁餅幹、一盤手工巧克力、一大盤蛋白乳)|酪……”長期營養匱乏的卡爾薩斯這回明顯是要把甘梅利爾骨頭裡的最後一滴油也給徹底榨幹淨,好填補自己空空的腸胃,眼看著是打算把菜單上的全部菜色一網打盡了。
“卡爾薩斯教授,請您饒了我吧!”甘梅利爾再也無法保持紳士風度,低下腦袋雙手合十,“再多的話我得回去拿支票薄了。”
“嘖,真是小氣,算了,就這樣吧。主食要大份的奶油蛋糕,盡量新鮮一些。”卡爾薩斯意猶未盡地丟開菜單,“上菜要快一點啊,我已經餓了。”
“先生,剛才這些都是給您的朋友點的,您自己要再來些什麼嗎?”剛做了一大票生意的侍者顯然心情很好,非常有禮貌地繼續向首席執政官大人詢問。
“我只要一杯紅茶就可以了。”甘梅利爾無力地擺擺手,頭一次慶幸起身為巫妖不用吃飯的特殊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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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15 PM
二十、時局(上)
“食堂裡天天都是蘿蔔和土豆,真是要把我的臉都給吃綠了,還是吃肉舒服啊!”
這是卡爾薩斯在享用完首席執政官大人提供的高級晚餐後,第一時間發出的感想。
“吃飽了之後就應該到商店街逛逛,可惜沒人買單啊!”
這是她在街上聞到點心香味後,摸著癟癟錢袋的第二感想。
化身為大胃王的女教授在以驚人的速度和更加驚人的胃口吞下一頓足夠撐死食人魔的飯菜後,意猶未盡地摸著已經凸出來的肚皮,眼楮還時不時地瞟向街道兩側的糖果店,不過標價牌上那足以嚇死饞嘴小孩的天文數字,還是讓她作出了明智的決定。
“甜食是女性身材的大敵。從現在起,我下定決心要努力減肥了,所以不能再吃高熱量食物!”
當然,站在她旁邊的甘梅利爾和伊爾明斯特是絕對不相信這種鬼話的,兩人正出神地盯著卡爾薩斯嬌小的身材,納悶她是怎麼往肚子裡塞進去那麼多東西的。
今天的卡爾薩斯教授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在烤肉香味的刺激下瞬間進入了狂化狀態,在一刻鐘時間內吞下了足足十五磅各種食物,吃相之難看就不用說了,還老是將手伸過界。即使大賢者伊爾明斯特再怎麼有涵養,也被卡爾薩斯不斷從自己盤子裡叉走肉塊的無恥行徑所徹底激怒,差點用魔法在桌上演出一場傳奇級別的食物爭奪大戰,看來饑餓真的是消滅一切儀態風度的特效藥啊!
為了這頓以當前標準足以稱得上超級豪華的晚餐,可憐的甘梅利爾不得不向侍者支付了960幣地驚人高價,幾乎相當於他一個月的全部收入。更慘的是付帳者卻一口東西也沒有吃上——連甘梅利爾給自己要的那杯紅茶,也因為端上來的時候卡爾薩斯正好吃得太急而噎住喉嚨。而被她一口氣灌了下去。
卡爾薩斯原本還想再多來幾份甜點,但是甘梅利爾苦笑著將自己地錢袋抖了抖,裡面已經空無一物。不打算把馬車拿去抵帳的女教授立即作出了撤退的決定。離開飯店之後卡爾薩斯讓馬車夫先趕著車子回去,自己則跟著甘梅利爾和伊爾明斯特,打算在商業區四處逛逛。好幫助消化。
冬天的帝都白晝短暫,當三人走出飯店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一陣陣冷風從冰封的幽影海上吹來,讓被暖氣燻得昏昏欲睡的三人精神為之一振,腳步也仿佛輕快了許多。
幽影海並不是天然形成的,在久遠地過去,這裡被叫做“乾渴沙洲”,是沙漠中央一片極度缺乏水分的鹽堿地帶。隨著陰魂城的回歸。逃回物質界的大奧術師為了在已成沙漠的故土上建造新家園,不惜巨大代價動用了某些強力的魔法,在這塊費倫大陸上最為貧瘠地土地中創造出一片綿延數千里的湖水,然後以此為中心開始了漫長而艱辛的沙漠治理工程。現在的幽影海周邊地區雖然還比較乾燥,但已經完全變成了充滿生機地大草原,再不復昔日千里黃沙的悲慘景象。
帝都最繁華的街道就沿著幽影海展開。道路一側是狹長的湖濱公園,另一側則集中了全城最高檔的商鋪。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地時分,不僅豎立在街道兩旁的魔法路燈全都開到了最大亮度,而且所有的店鋪門口都掛上了彩色地魔法長明燈。將整條商店街照得通明。隨著各地魔法師因為逃避饑荒而大量湧入,帝都的魔法燈也變得日益廉價,已經到了比點油燈還合算的地步。
寒冷的黑夜之下,明亮的燈光讓人很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但是依舊掩蓋不住戰爭年代冷酷蕭瑟的現實。雖然大部分的鋪面還開著。但是可以提供的商品卻十分有限,入目盡是空蕩蕩的貨架。凡是同食物沾邊的東西,比如糖果、酒類甚至蠟燭燈油。都標著不可思議的天價,而魔法物品卻便宜得仿佛白送。唯一熱鬧的地方只有當鋪,盡管典當東西的價錢低得可怕,人們還是在門前排起了長龍。
幾個衣著破舊的魔法師在各家店鋪門口轉來轉去,脖子上掛著寫有“只求吃住不要工錢”字樣的木板想要找份工作,卻沒有任何人來搭理,還被門衛或店員用掃帚驅趕。巡邏的警備隊員拿著各種威力強大的器,用看小偷一樣的眼神盯著他們。戰時的冷峻可
盡管現在才剛剛入夜,按理是夜生活的高峰,但是道路上的人非常少,馬車更是一輛都見不到,即使偶爾有幾個夜行的人經過他們身邊,也低著頭互相從不交談。店鋪的售貨員也對蕭條的現實麻木了,沒有一個肯冒著冷風出來攬客,讓三人感覺自己仿佛在空無一人的城市裡獨行。
“我們第一次見面,似乎就是在這片湖灘上吧!”站在明亮的路燈下,望著眼前幽暗的大湖,伊爾明斯特不無感慨地對甘梅利爾說,“那時候這裡還沒有什麼人煙,偏僻荒蠻,只有野狼和毒蛇出沒,你似乎就住在附近一個小村子裡。才過了不到一百年而已,就變化得這麼厲害了啊!”他回身看看***通明的城市,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那時候是我莽撞了,一聽說在這裡宿營的是名震天下的陰影穀大賢者,就頭腦發熱地想要拜您為師。”甘梅利爾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地笑著,“沒想到您真會收下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向我拜師卻不是為了學習魔法的。”伊爾明斯特慈祥地笑笑,拍了拍甘梅利爾的肩膀,“你說要向我學習各國歷史和律法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別人求我都是為了魔法和戰爭,只有你不一般。”
“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甘梅利爾望著封凍的湖水,仿佛回憶起了少年時代,“我也上過城裡的魔法學院,花了家裡不知道多少錢,卻只學會了幾個連酒吧服務員都會的零級魔法。從此我就對魔法一途徹底死心了,只想著當個官員或者學者,總之要對得起家裡人為我付出的苦心,可惜,太晚了……”他低下了頭,“一百年過去,他們都已經成了塵土,再也看不見我現在的樣子了。”
“你以為你做得很好嗎?”卡爾薩斯原本在一邊默默聽著,但此時也忍不住插了進來,“自從我回到這個世界,帝國就已經是世界第一強國,版圖和人口遠遠超出我的年代,可是現在呢?”她指指四周蕭條的店鋪,“到處都是饑荒、動亂、戰爭、恐怖襲擊,國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才一年啊!一年的時間裡如此龐大的國家就成了這樣,就連費林魔葵毀滅第一帝國也沒有這樣快的啊!”
“大也有大的難處啊!”甘梅利爾無奈地搖頭,“我名義上是世界第一強國的最高領導,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呢?”他攤了攤手,“最多只能算個維持會長!能做的只是往耐色瑞爾帝國這座四面漏風的破房子上打打補丁,好讓房子別散架,但是對正在啃食房子的白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拿眼前的戰爭和饑荒來說,如果帝國還是兩百年前的規模,情況根本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
“在各個自治領大批加入以前,帝國的版圖和人口不到現在的一半,但是論穩定性和凝聚力卻比現在高上許多。”甘梅利爾解釋說。
“那個時候,真正在帝國政壇上有發言權的也就是這麼幾股力量︰掌握原銀月聯邦地區、間接影響整個北地的艾拉斯卓陛下;在幽暗地域威望卓著,影響著所有太陽照不到的地方的葵露陛下;以陰魂城為首、從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滅亡的災難中逃脫出來的大奧術師們;除了在燭堡的知識之神歐格馬教會偶爾會插上兩句,平常情況下參與國家政治的也就是這些人了。新大陸的殖民地從來都是一盤散沙,沒怎麼發出過自己的聲音,大奧術師也不是什麼非常團結的勢力。因此只要艾拉斯卓和葵露兩位陛下能夠達成共識,各種政策基本上總能推行下去,國內也不至於出什麼亂子。”他嘆了口氣,怔怔地望著被***染成緋紅色的夜空,仿佛在回憶那個繁榮而穩定的年代。
“但是現在就不行了。您知道外國的君王是怎麼評價我們國家的嗎?”甘梅利爾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用一種奇異的語調背誦出了那句著名的話語,“現在所謂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事實上既非耐色瑞爾,又非第二,更非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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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18 PM
二十一、時局(中)
所謂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事實上既非耐色瑞爾,又非第二,更非帝國!
這是當代費倫大陸上對“耐色瑞爾第二帝國”這個龐大政治實體,所作出的一致共識。
之所以說“既非耐色瑞爾”,是指600前建立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表面上看似乎是那個被費林魔葵毀滅的耐色瑞爾古魔法帝國的繼承者,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雖然這個第二帝國同樣有浮空城,有大奧術師、有號稱奧術百科全書的耐色卷軸(只剩幾張殘頁),有種種偉大的魔法成就。但是組成一個國家的基本成分——人民,已經和耐色瑞爾第一帝國完全不同。連民族都換了,要說第二帝國能繼承第一帝國的衣缽,也實在有些站不住腳。
第二帝國建立之初,除了陰魂城裡的那兩萬耐色遺民,其餘的九成以上人口來源於北地的各大獨立城邦。這片大陸西北的遼闊土地寒冷而荒蕪,在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時代完全處在耐色瑞爾人的視野之外,被蔑稱為野蠻人的居所,居民都是同文明沾不上邊的蠻族。之後加入的卓爾精靈原本只居住在地下,更是同浮在天上 的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沒有半點關系。
第一帝國的舊日版圖雖然被第二帝國所控制,但是那片曾經孕育了偉大文明的土地早已經被費林魔葵破壞成了漫漫黃沙,一直到現在才勉強恢復了一部分生機。因此所謂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只是舊瓶裝新酒,取個好名頭罷了。
“又非第二”是指哈魯阿王國堅持宣稱自己才是耐色瑞爾古魔法帝國正統傳承,或者說“第二耐色瑞爾”,現在的耐色瑞爾帝國最多只能排到第三位,應該改成“第三帝國”。這一說法雖然被帝國政府所嘲笑。但也是有其合理性的。
哈魯阿王國位於費倫大陸的南方,其國土三面環山,只有南面向海洋開放,這裡一年四季都溫暖而潮濕,是一片美麗而豐饒的土地。兩千多年前。一群耐色瑞爾古魔法帝國地法師帶著學徒及其家屬,為了躲避費林魔葵帶來的災難,在大法師洛馬克的領導下來到了這裡,從此定居下來,這就是哈魯阿王國的發端。
法師們沒有通過戰爭原居於此的哈魯阿人,而是透過通婚和共同利益,迅速實現了兩個族群地融合——這對一向自傲,慣於奴役其他民族的耐色瑞爾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其難度大約相當於讓歐洲殖民者給予印地安人平等的待遇。在不能高估耐色瑞爾法師道德水準的前提下。只能說這些傢伙的實力已經被費林魔葵和漫長旅途削弱到了撲街的地步,不得不走懷柔路線,避免同土著人發生任何戰爭。
逃難而來的耐色瑞爾法師們將一套組織化地統政治、經濟、司法體系以及奇妙的魔法技術提供給哈魯阿的土著,同時吸納具有魔法天賦的本地人為自己的學徒,慢慢地成為了這一地區的統治階級。後來耐色時代崩潰,又有一些倖存地耐色遺民輾轉流亡來到這裡。同先到的人一起清除了盤踞在這一帶的怪物和劫掠者,最終建設起一個法師王國。
由於三面都是易於防守的高山,又遠離文明國家相互征戰地大陸中心地區。這個國家雖然也遭到過外敵入侵,爆發過大規模內戰。版圖始終不得擴張,但總算頑強地延續到了現在,甚至挺過了精靈王國近年來的反復入侵。這個“第二耐色瑞爾”盡管人口和土地有限,但是在國際政治上也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而哈魯阿建立的時間甚至還在耐色瑞爾第一帝國滅亡之前,因此對北方的耐色瑞爾第二帝國自稱為耐色文明地繼承者自然非常不滿。
“更非帝國”有兩層含義。表面上是指耐色瑞爾第二帝國除了開國之君。曾經斬殺眾神之王艾歐的原陰魂城主泰拉曼特坦舒爾以外,再也沒有過皇帝這一職位,實質上成了一個寡頭制和代議制混合的共和國家。號稱“沒有皇帝地帝國”。
但更深一層的含義,卻是指耐色瑞爾第二帝國近年來的內政外交混亂至極,表現得根本不象一個正常的國家!
“精靈王國的入侵和屠
所有的人類、矮人、黑暗精靈甚至在永聚島政府管制感到恐懼。但是永聚島方面利用從馬茲卡大陸掠奪來的巨大財富,鍛造出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戰爭機器。”甘梅利爾繼續敘述著“精靈大侵攻”給帝國內外形勢帶來的變化,那是繼第一次大陸戰爭後又一個天翻地覆的年代。
“同金銀如山,能養活百萬大軍的永聚島相比,即使是安姆、泰瑟爾這些號稱富強的人類國度都完全和它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更不要說那些擁有幾千人口就敢稱王的矮人‘王國’了。絕對的兵力差距面前,一切計謀都毫無意義。所以精靈軍幾乎沒遇到什麼象樣的抵抗就征服了大陸的西南沿海地區,並且進一步向四面八方飛速擴張。號稱要恢復祖先光榮的精靈,似乎真的有重新成為世界統治者的趨勢,這將是所有其他種族的災難。”
“當時的費倫大陸,只有兩個國家勉強在國力上可以和精靈王國相提並論,一個是擁有幽暗地域和新大陸殖民地的耐色瑞爾帝國,另一個是疆域一度囊括小半個大陸,獨佔東方貿易路線的塞爾聯邦。但是那時侯的塞爾已經陷入了連綿的分裂和內戰,再不復超級大國的聲威。所以帝國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人類文明世界的盟主,對抗精靈侵略的戰時領袖,但是……”
到這裡,甘梅利爾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講自己政治後台的壞話,但又想不出更合適的措辭,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但是帝國的高層領導在這個時候犯了一個相當致命的錯誤,沒有滿足於盟主的地位,竟然通過種種手段,讓周邊各國以自治領的方式加入了帝國,結果帝國的版圖和人口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半,表面上是拓展了疆域,實際上卻是把自己陷入了絕境!後來的種種問題都是由此而來的。”
“這有什麼不對嗎?”卡爾薩斯顯得有些困惑,“開疆拓土是任何統治者的願望吧。”
“卡爾薩斯教授,前世的您曾經取得過第一代魔法女神密斯瑞爾的力量,那時侯您是什麼感受?”甘梅利爾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揭起了卡爾薩斯昔日最淒慘的隱痛。
卡爾薩斯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雖然沉眠千年,連身體都換了,過去身為大奧術師時的記憶也喪失了許多。但那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在腦海中依舊十分鮮明,恍如昨日。
那時候,耐色瑞爾帝國在費林魔葵的進攻下瀕臨滅亡。他企圖通過自己創造的12級法術“卡爾薩斯之化身”來獲得神明的力量~國家。結果卻是徹底破壞了所有魔法的基礎——魔網,幾乎全部的浮空城因此失去動力而墜落,輝煌的耐色文明就此告終。一想到自己愚蠢地親手毀滅了熱愛的祖國,卡爾薩斯就仿佛看到了那些信任自己的部下悲慘地從浮空城上摔死,心中堵得難受。
“……感覺自己仿佛要爆炸了,”他沉吟了一下說,“難以想像的知識、力量和其他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往身體裡鑽,既舒服又難受……其他的我也說不上什麼,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因為反噬而成了石像,差點就此徹底毀滅。”
“這可否理解為魔法女神的力量太過於龐大,您的身體完全無法承擔,您的能力也無法完成魔法女神的工作,所以釀成了巨大的災難?”
“……應該是這樣。”
“如果當時您選擇的目標不是強大的密斯瑞爾,而是其他某些弱小的神明,法術成功的可能性是不是會高上很多?”
“應該是這樣吧,但是我也吃不準。”卡爾薩斯猶豫著說,“轉生的時候我就失去了全部力量和相當一部分記憶,連那個法術也完全不記得了,不過按道理應該是這樣沒錯。”
“當時帝國的做法和您的法術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企圖獲得自己無法承擔的東西,結果造成了不良後果。”甘梅利爾解釋說,“只不過程度上沒有您那麼嚴重,所以一開始表現得不劇烈,但是現在……”他搖了搖頭,“什麼問題都暴露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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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1:23 PM
二十二、時局(下)
“早期的帝國雖然版圖和人口不如現在,但是內部勢力分佈相對簡單,政局穩定,中央政府的實際控制力也比較強大。各個由中央直轄的州就不用說了,由於有艾拉斯卓和葵露兩位陛下長期積累的威望,北地和幽暗地域那幾個自治城市也還算馴服。中央政府可以直接控制全國七成以上的人口,足以壓倒任何分裂勢力。”
“但是隨著科米爾、桑比亞、安姆、泰瑟爾這些歷史悠久、勢力強大的國家變成了帝國自治領,所有的形勢一下子就全倒過來了。”甘梅利爾嘆著氣說,“當初為了讓這些獨立國家和平地成為帝國的一部分,不得不讓它們保留了相當程度的自治權,帝國政府除了能收一筆看起來很多但實際上根本不夠用的稅款和在這些地區部署軍隊外,幾乎沒有什麼干涉地方內政的能力,相反在中央政府裡還得給當地顯要留出位置。國內原有的自治城市見狀也要求提高自治程度,政府又不好厚此薄彼。結果從地圖上看帝國的版圖是擴大了,但是實際上能完全掌控的地區還不如從前,中央直接控制的人口由七成跌到了三成,地方獨立勢力從此壓倒了中央。”
“版圖的擴大,同時也意味著防線的拉長,海軍原本只要保障本土到新耐色瑞爾殖民地的航線,現在卻還要維護商人之國安姆遍佈世界的商業網點,同時在大陸中央的墜星海還要部署更多的艦隊來保衛突然增長的海岸線。海軍是最花錢的軍種,從新領地按照合並時地條約收上來的那點賦稅根本抵不上增加的軍費,中央又不能為了自治領的安全在直轄地多征稅款。結果艦隊永遠都不夠用,商業網點在精靈海軍的攻勢下一個接一個陷落,帝國在掏空了國庫之餘還賠上了自己地威信。卻什麼東西也沒有得到。”
“同時,這些國家內部的民族矛盾、宗教矛盾也變成了帝國內務,其中的關系錯綜復雜,但是又不能不管。因為那裡已經不是外國的地盤,可以置之不理。原來的國家間的矛盾也被帶到了帝國內部,各種沖突沒有一天停止。在外界看來帝國不但無力打敗精靈王國,連維護自身秩序的能力都沒有了。更糟的是,其他神明也通過各個自治領在帝國內部找到了發展空間,同伊莉絲翠、密斯特拉和歐格馬三位神明地聯盟展開全面競爭,政治局勢一下子全亂套了。政黨數量劇增,政府實際權利縮小;自治領自行其事。時常抵制中央命令;國會、內閣、元老院沖突激烈,令出多門。整個國家呈現一種紊亂的狀態。”
“帝國眼下這種奇怪的狀況,就像是一條蛇吞下了比自己大好多的大象,而大象還沒有死透,依舊在蛇肚子裡掙紮。這時候蛇最需要做的,就是拼命分泌胃酸。將大象徹底消化掉,這樣才算是真正吃了下去。但是帝國卻沒有時間來消化新領地,因為版圖的擴張,帝國被迫走上了同精靈王國對抗地第一線。頻繁的戰爭使得國家的統治能力下降,中央政府在許多時候反而不得不遷就地方勢力,來換取他們對戰爭的支持,結果不是帝國中央逐步控制新領地,反倒是新領地上地各原有勢力把手伸進了中央政府。比如原本只在安姆地區擁有大量信徒的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的教會。就借用帝國擴張之機把總部都遷到了帝都,帝國的經濟運轉已經在相當程度上被他們控制了。”
“為了和平統一,帝國給了自治領過於寬厚的待遇。為了新領地擔上了更多地責任,卻沒有辦法從這些地方得到相應的權利和物質回報,結果就象您使用‘卡爾薩斯之化身’竊取魔法女神的職位,卻沒有能力去做她地工作一樣。”甘梅利爾攤了攤手,對自己的闡述下了一個結論,“帝國是在做濫好人,用自己原本的人力物力解決自治領的安全和內部秩序問題,結果入不敷出,把自己搞到經濟困難、政治紊亂還吃力不討好,到現在已經積重難返了。”
“那麼怎麼會爆發得這麼劇烈呢?”卡爾薩斯還是有些不解,“前些年雖然國會天天上演各種滑稽戲,海外戰爭一個敗仗接著一個敗仗,但是國內局勢大體上還穩,怎麼到去年國家就幾乎癱瘓了呢?我國在戰場上可是取得了相當不錯的勝利啊!”
“因為新大陸航線的切斷。”甘梅利爾非常簡潔地回答,然後進一步對此加以解釋。
“在過去,即便我們同永聚島方面打得再怎麼激烈,雙方在海洋航運上總還保持著一定的克制,因為永聚島離不開各征服地區的貢物,我們也離不開新大陸的糧食和原材料,無限制地破壞遠洋貿易線意味著同歸於盡。因此不管我們還是他們,都對打著第三國旗號的偽裝商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一回,我國的主力艦隊在開戰之初就被敵人堵在軍港裡燒掉了大半,相當時間內無力出海襲擾,遠海
了精靈海軍的天下。精靈王國沒有後顧之憂,新大切斷了。”
“而帝國本土從200前開始就無法實現糧食自給了,到了最近,更是有四成的糧食和幾乎同樣比例的鐵、銅、高級木材和布匹來自於新耐色瑞爾十三州。這也是帝國控制各個自治領的最後底牌——它們的糧食也要依靠新耐色瑞爾十三州提供,所以帝國雖然政局混亂,但是還不至於壞到沒法收拾的地步。”
“但是現在這條生命線被徹底切斷了,突然爆發的大規模災荒又進一步削弱了本土的糧食生產能力,加上豎琴手同盟的破壞,去年帝國本土實際獲得的糧食只相當于正常年份的兩成!而國內的儲備根本就不足以應對這樣大的危機,更何況還有人在大肆囤積以抬高糧價,好謀求暴利,其後台連我都沒有辦法對付。”
“其結果可想而知︰饑荒、動亂、社會秩序崩潰。本來這種情況應該用嚴厲地軍事管制來加以約束。但是政府偏偏做不到這一點!自治領的代表只會一個勁地要免稅、要救濟,但就是不肯放棄任何自治權利,哪怕只是暫時的!”甘梅利爾恨恨地說,他就是去年才被選上首席執政官的,結果一上臺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局面。“就連追剿豎琴手同盟都困難重重,這些恐怖分子一般都將據點建立在各個自治領地交界處,而地方勢力恐懼帝國插手內政更甚於豎琴手製造破壞,等到我們好不容易協調好了,開始出兵進剿,得到風聲的豎琴手早逃到別處去了。有些地方甚至還在半公開地支持這些恐怖組織,和精靈王國也糾纏不清,比如老師您所在的科曼索自治領就是這樣。”甘梅利爾話鋒一轉。又指向了伊爾明斯特大賢者。
“這個……”伊爾明斯特老臉一紅,他也知道科曼索森林的那些精靈長老手腳不太幹淨,“雖然不排除有一些傾向恐怖分子的傢伙,自治領政府一直堅持效忠帝國的政策,竭力地同那些反叛者和豎琴手同盟作鬥爭……”
“竭力鬥爭?是穿一條褲子吧!”甘梅利爾冷哼一聲,“老師您總是為您的那些精靈朋友說好話。可他們是怎麼回報您的?連您地家都被燒了!”
“那是兩回事……”
“就是一回事!”甘梅利爾打斷了老師的反駁,“豎琴手同盟在那裡活動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帝國一直期待著科曼索自治領能夠自行解決叛亂問題,即便遭到戰亂和災荒還在向科曼索提供武器和糧食、金錢的援助。但是結果是什麼?”
他站在路燈下,用力揮舞著手臂,發泄起當政以來的種種怨憤,“帝國援助的魔法武器,不到半個月就出現在了襲擊帝都的恐怖分子手裡!科曼索地精靈老是向著中央哭窮。卻一邊吃著中央的救濟糧一邊又把錢財武器拼命地往恐怖分子手裡送!我好多次要求派遣中央軍進駐科曼索,以便於清剿豎琴手,但是那些精靈長老卻又搬出自治領權利法案要求中央不得幹預內政!如果科曼索不在帝國版圖之內。帝國還可以封鎖邊境,甚至發動戰爭來摧毀豎琴手的勢力。偏偏科曼索又已經是帝國的一份子,對它貿然動手只會導致全部自治領地一致反對,外憂內患的帝國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話一說完,三人都沉默無語,伊爾明斯特的臉色變幻不定,似乎在作著劇烈的心理鬥爭。甘梅利爾沒有打擾老師的思考,轉身同卡爾薩斯談起了學校地伙食問題。
“卡爾薩斯教授,眼下帝都的糧食儲備已經不夠維持一個月,沒有內閣的一致同意,即使是我也很難調撥出來。不過葵露陛下剛剛從幽暗地域弄來了一些穴居人種植地苔蘚作物,口味很差,但好歹還能下肚,現在還沒有清點入庫,我可以做主撥給你5000。裡摸出紙筆,唰唰地寫下了一張便條,然後蓋上了自己的魔法印鑒,“存放地點就在你們學院對面的警備司令部,最好趕快去領。畢竟苔蘚作物的數量也很有限,而內閣的其他成員恐怕也和我一樣,正在四處批條子做人情,去晚了可能就分完了。”
“有總比沒有好吧,唉,看來接下去連蘿蔔和土豆也沒的吃了。”卡爾薩斯接過條子,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不過伊爾明斯特的問題怎麼解決?就是搬空帝都的糧倉也沒有那麼多吧。”
“至於老師您的要求的糧食救濟,”甘梅利爾回頭對伊爾明斯特解釋,“這樣多數量的糧食絕對不是我一個人,甚至不是這一屆內閣可以批的下來的。不過我還是會盡力的。如果您一定想要得到滿意的答復,可以出席明天的國會月度會議,我會在那裡提出解決眼下饑荒的最佳辦法,屆時恐怕需要老師的支援。”他低下了頭,“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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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4:43 PM
二十三、國會月度會議(上)
“所謂的耐色瑞爾帝國,是由卑賤的黑暗精靈、邪惡的吸血鬼、恐怖的巫妖以及異端神靈的爪牙統治的罪惡國度!”
這是永聚島的精靈對耐色瑞爾第二帝國的評價,雖然很難聽,但是如果有幸參觀一下帝國國會的開會現場,就會發現這種結論也不完全是謊話。
華燈初上,伊爾明斯特離開了寄居的旅館,獨自步行前去參加今天舉行的國會月度會議。雖然甘梅利爾曾經邀請老師在首席執政官府邸居住,但是伊爾明斯特還是拒絕了他的挽留。甘梅利爾畢竟身為一國之首,公務繁忙,昨天夜裡的拜訪已經耽誤了他相當多的時間,大賢者不想讓學生再為自己的事情分心。
帝都耐色瑞爾城實際上是一座相當年輕的城市,這座擁有五十萬人口的巨型都市在三十年前還是一片荒涼的湖畔草原,除了兔子和野狼什麼都不出產。直到原來的首都深水城遭到了精靈艦隊襲擊,令尊貴的議員們缺乏安全感,加上深水城位於國家西部邊陲,不利於實施統治,國會在無數次會議後決定往內陸地區遷都。最後使得位於國土中部的幽影海畔出現了一座宏偉的新都城,這就是耐色瑞爾城的由來。
由於建城時日尚短,加上資金短缺和戰亂的影響,耐色瑞爾城的營造工程時停時續,事實上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竣工。城牆內側和住宅區周圍都堆積著許多石塊、木材等建築材料,城區中也夾雜著許多長滿野草的空地,眼下則成了流民聚集的混亂地帶。
但是環繞在勝利廣場周圍的政府機關建築群,無疑是整座城市裡最早完工的部分,高大莊嚴地殿堂、豎立著雕像和壁畫的道路、外表華麗而威武的近衛軍士兵、以及鋪著平整青石條、裝飾著浮雕的地面都顯示著這片土地的高貴和威嚴。
和一般國家不同。為了照顧不喜歡陽光地黑暗精靈和不死生物議員,帝國國會一般都選擇在晚上開會。每到開會的日子,政府機關都不得不全體加夜班。因此這個時候道路上車水馬龍,行人擠擠挨挨。伊爾明斯特穿著外表粗糙的長袍,戴著極地風格的海豹皮帽子。混雜在被大衣和棉裹得如同皮球般的公務員之間。從外觀上絲毫看不出他顯赫的身份,倒是因為腰間掛著的烈焰劍,三番五次被當作可疑分子遭到了巡邏兵的盤問。
當然,在得知大賢者地真實身份後,巡邏兵警惕狐疑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熾熱而崇敬,遞上來的簽名薄多到可以開書店不說,還呼啦啦圍上來一大堆記者,照相機和影像魔法的閃光刺得伊爾明斯特眼花繚亂。而莫名其妙甚至帶有人身攻擊的提問更是讓他恨不得放個攻擊魔法把這幫子沒口德的混蛋炸上天去——居然有人問他,“您同魔法女神至今未有子嗣,可否請您談談可能是哪一方地身體功能存在問題?”這,這簡直是褻瀆神明啊!
“你們這幫混蛋!”一向涵養不錯的伊爾明斯特在第二十次從記者嘴裡聽到“陽痿”這個絕對禁忌的詞匯之後,終於忍不住發彪了,“統統給我滾到一邊去!”
魔法閃光亮起。狗仔隊驚恐四散,眼看一場災難就要發生了。
“啪!”大賢者的魔法還沒有完成,就被一記鞭子打斷。伊爾明斯特驚訝地回頭,卻發現了一個熟悉地身影。手中不由得一顫,準備反擊的法術頓時消失無蹤。
“勝利廣場禁止任何暴力行為!”一名身材高佻的女子出手阻止了伊爾明斯特的暴走,她穿著一身又破又舊的黑色長袍,手裡拿著一根銀色地鞭子。美麗的銀色長發似乎從來沒有梳洗過,亂蓬蓬得像個鳥窩。雙眼憔悴無神,仿佛宿醉未醒。但依然有種與生俱來的,讓人感到畏懼地威嚴和氣度。
伊爾明斯特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銀發女子。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要沖上去拉住對方的手,但是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用非常復雜的眼神望著她。
“艾拉斯蘭,你這些日子還好吧!”沉默了半響,伊爾明斯特還是只憋出了這麼一句。
“還是叫我欣布吧,不然就顯得太親近了”銀發女子冷淡地說,“這陣子過得還不壞,在銀月城吃閑飯也很無聊,葵露妹妹就讓我來帝都幫她維持一下秩序。但是想不到一向窩在陰影穀的大賢者沒本事保住自己的家園,對著帝都民眾亂放魔法倒很起勁,真是好本事、好威風啊!”
伊爾明斯特老臉一紅,他原本並不是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偶有漫罵之語也多半
之。但是自從奧沃出了他那本破書之後,“陽痿”說就成了絕對的禁語,一旦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提起必定怒發沖冠,陷入瘋狂狀態,為此已經釀成多起血案,已經大大降低了他的聲譽。
“……對此我不想多說什麼,但確實是我沖動了。”見氣氛不對,伊爾明斯特放棄了同欣布敘舊的打算,直接談起了正事,“我是來參加國會月度會議的,你可以幫我領個路嗎?”
“……跟我來吧。”稍微僵持了一會兒,欣布還是轉身向國會大廈走去,同時示意伊爾明斯特跟上,“國會議事廳裡同樣安排有記者進行采訪,希望你能管 住自己的魔法,不要再搞出什麼亂子來。我們光是提防豎琴手就夠辛苦的了!”她順手示威性地往地上甩了一下鞭子,清脆的鞭響令大賢者不由得一陣哆嗦。
不過,要是欣布知道她剛才保護的記者打算做什麼的話,想必絕對會提著鞭子殺個回馬槍,找這幫忘恩負義的狗仔隊好好算帳的。
“不錯,這次可以出份號外,超級桃色新聞啊!大賢者無故毆打記者,風暴女王怒鞭舊情人!”一名資深的老記者收起剛好拍到欣布鞭打伊爾明斯特鏡頭的照相機,興沖沖地同學徒商量起了寫稿子的事。
“待會回去可得好好寫一下,把兩人相戀、同居和最後分手的過程都追述一遍,譴責一下伊爾明斯特的花心,順帶著探討一下他們舊情重燃的可能性……對了,在頭版貼上他們兩個的大幅裸照來作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對比,這樣我們的報紙一定能熱賣的!”老記者看看垂垂老矣的伊爾明斯特,又看看英姿颯爽的欣布,突然有了新的靈感。
“……伊爾明斯特的裸照倒是好找,只要您不嫌惡心。但是我們哪裡有欣布的裸照啊?”學徒憂心忡忡地看著一臉興奮的老記者,“師傅,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去偷窺欣布女王洗澡啊。她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術士之一,到時候非得給您扒下幾層皮不可。”
“白癡,你不會從那本《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個情人》的彩頁上隨便剪一張下來,然後換上欣布女王的頭部嗎?”老記者打了學徒一下,“反正艾拉斯卓和欣布是姐妹,身材應該差不多……”
看來奧沃這個觸手怪在新聞行業的惡劣影響到現在還餘毒未散啊。
在歷史上,魔法女神密斯拉曾經附體她的女信徒艾爾桑達身上,和凡人多蒙銀手生育了七個女兒,這就是著名的“七姐妹”。她們既是神子,又是密斯拉的選民,是女神在地上的代言人,自身實力和權勢都相當強大,同時也是世界上許多傳奇小說的主人公。
欣布原名艾拉斯蘭銀手,在七姐妹中排名第六,一向以火暴脾氣和不修邊幅聞名。她曾經統治著費倫大陸東部的小國阿格拉隆,被世人稱之為風暴女王(風暴兩個字很明確地點出了她的特色)。她曾經多次與早期統治塞爾的紅袍法師交戰,後來又在和解後加入塞爾聯邦,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主導過塞爾聯邦這個超級大國的政權,是一等一的女強人。而伊爾明斯特和她的曲折戀情,也是在民間炙人口的著名傳說。
但是在精靈軍大舉入侵阿格拉隆的時候,風暴女王因為遭到轄下精靈部落的背叛而迅速落敗。在危急時刻,欣布曾經向正在附近的伊爾明斯特求救,但是大賢者礙於同一些精靈朋友之間的關系,同時又對參與戰爭感到本能的厭惡,因此遲遲沒有出手。
最後,伊爾明斯特只是在亡國前夕將欣布一個人帶離了阿格拉隆。兩人的關系自然從此告吹,再也沒有見過面。伊爾明斯特回到了陰影穀繼續做他的大賢者,而欣布去銀月城投靠姐姐艾拉斯卓,做了好多年的食客,最近才在卓爾女王葵露的邀請下來到帝都,擔任了一個負責政府警衛的軍職。
現在,伊爾明斯特正一臉尷尬地跟在老情人身後,走過一幢幢或精美或宏偉的建築,在有心人詫異的目光中前去參加國會月度會議,心裡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多年踫到艾拉斯蘭是很不錯,但是在這種地方和她見面就太糟糕了。唉,不曉得那些該死的報紙明天會怎麼報道?最好別對我們胡說八道啊。”大賢者一邊看著舊情人的背影,一邊胡思亂想,渾然不知自己即將遭受又一次“艷照門”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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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4:48 PM
二十四、國會月度會議(下)
“國會大廈似乎還是老樣子啊!也不曉得裝修一下。”
伊爾明斯特感嘆著,將目光投向***通明的國會大廈。與人們想像中的不同,耐色瑞爾帝國的國會大廈並不是一座雄偉華麗的古典風格建築。它既不華麗也不雄偉,連個象樣點的裝飾品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個笨重的巨型立方體,或者說類似一個倒扣在地上的鐵飯盒。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施工過程中,建造國會大廈的設計方案隨著國會議員的異想天開而不斷地變幻,逼得施工人員只好造了拆、拆了造,一直折騰到正式遷都的時候才剛剛打好了地基,而費用已經超支了六倍,時間上也實在來不及了。於是工程隊被迫按照最省時間和金錢的方案來趕工,最後就弄出了這麼個很可恥的模樣。
國會大廈門口矗立著第二帝國開國之君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的銅像,大帝明明是個魔法水準高超的大奧術師,在這裡卻穿著鎧甲舉著利斧,打扮得仿佛矮人戰士。斧頭上插著一隻貌似大號章魚的奇異生物,按銘文所述,這座銅像反映了大帝斬殺眾神之王的艾歐一幕。
根據帝國和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眼下官方說法,所謂的眾神之王艾歐,實際上是一隻來自異晶壁系(可以理解為另一個宇宙),類似靈吸怪的邪惡生物。它通過類似心靈控制的罪惡手段脅迫諸神,並且製造出費林魔葵等種種恐怖怪物,對全世界的生靈犯下了滔天大罪,耐色瑞爾第一帝國的毀滅就和他的黑手脫不了幹系。
因此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為了全世界神明和智慧生命地安全和幸福,在偉大英明的魔法女神蜜斯特拉(是第三任魔法女神了)和幽暗少女伊莉絲翠的指引下,在痛改前非的“艾歐爪牙”守護之神海姆的協助下。不懼艱險深入艾歐地巢穴,用利斧將這個敵人剁成碎片。從此將這個世界從異晶壁系的殖民者手中解放出來,為此我們必須歌頌永遠偉大光榮正確的魔法女神、歌頌永遠偉大光榮正確的幽暗少女、歌頌……
至於實際情況是怎樣,那就只有天曉得了。伊爾明斯特記得當初他向大帝詢問此事時,對方只是撇撇嘴。表示艾歐是否來自異晶壁系他也不是很清楚,而用斧頭砍一隻長眠不醒的死章魚實在沒啥可說的。只要守護之神海姆選擇了背叛,同時又能送一個身體強悍的無信者到艾歐身邊(艾歐能夠免疫一切和神有關的攻擊,即使讓一般信徒來對付他也是不行地,所以只好讓身為無信者又是大奧術師的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來掄斧頭了),要幹掉這個一睡就是兩三千年又沒啥小弟的眾神老大實際上相當簡單。倒是守護之神海姆先是為此變成了背叛之神,後來見宣揚背叛沒前途又換回了守護神職的經歷很有意思。類似員警嫌工資少去幹強盜,又嫌強盜收入不穩定繼續回去當員警一樣滑稽。
在國會大廈周圍數百盞明亮的魔法燈照耀下。衣著華貴、風度翩翩的議員們三三兩兩地走下自己地馬車,踏上了進入會議室的台階。大群的記者仿佛聞到了大便的蒼蠅一樣,一擁而上纏著議員不放,嘴裡嚷嚷著一些敏感話題,還舉著照相機啪啪地拍照。
不過那些議員對付記者顯然很有高招,只見一幫膀大腰圓地壯漢面色兇狠地往記者面前一站。一雙牛眼一瞪,文弱的記者就先自己腿軟了幾分,議員便可以趁機溜掉。萬一遇上實在死纏濫打的傢伙,某些擅長魔法的議員通常選擇用弱化版的定身術將他定在那裡一兩分鐘。這樣既不用擔負濫用暴力地罵名,又能擺脫這些討厭的蒼蠅——為了自己的形象,政治家在新聞工作者面前往往是十分軟弱地。
“嘿,伊爾明斯特,你怎麼現在才到?”大賢者剛剛在欣布的帶領下通過重重崗哨。走上國會大廈門口的台階,就看到卡爾薩斯在大門前朝他揮手,“快跟我進去。會議已經開始一個半小時了!”
“什麼?”伊爾明斯特一愣,回頭看看還在慢悠悠走進會場的議員,“那怎麼會有這麼多傢伙遲到?會議不用延遲嗎?”
“大家早就習慣啦!還不是你那個當首席執政官的學生搞的。”卡爾薩斯今天依舊是一身學者打扮,手裡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甘梅利爾的魔法水準糟到不能再糟,但是耍嘴皮子的本事實在一流——每次會議致開幕辭都要滔滔不絕地講上兩個小時的廢話,還一句都不打重復的。自從他養成了這個壞習慣,現在的議員大多都自覺地遲到一個半小時左右,免得被甘梅利爾的廢話折騰得在台下打瞌睡,然後被記者拍到了上報出洋相。”
她扶扶單片眼鏡,眉飛色舞地繼續往下說,“不過這回可壞事了,甘梅利爾剛一上場就要大家鼓掌歡迎你這位大賢者,結果大家鼓掌到連手都拍痛了,才發現你根本沒有來!我就自告奮勇到外頭來迎接你了。”
伊爾明斯特冷汗、大汗、瀑布汗,“……我是跟在旅館裡一個外地議員屁股後面來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特意遲到……”
“既然已經有人接你,那我就告辭了。”欣布顯然對他們的閑聊不感興趣,冷冰冰地行了個禮,沒等回復就自顧自走開了。伊爾明斯特望著舊情人的背影,嘴皮翻動了兩下,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還舊情難忘?那就快追上去吧!”一旁的卡爾薩斯打趣地說,“既然已經遲到了,就不必在意這麼一會兒,我會跟甘梅利爾說一聲的。”
“不必了,”伊爾明斯特搖搖頭,“我和她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冷靜下來。現在我們還是先進去開會吧。”
同簡樸甚至粗糙的外觀不
大廈的內部倒是裝飾得奢華之極,房頂懸掛著造型吊燈,牆壁上繪制著用金銀和寶石做邊框的壁畫,有的地方還有室內噴泉和溫室花房。就連腳下踩的。也既不是大理石,又不是青磚,而是來自大陸最北方的銀狐地毯,小小一塊就價值不菲。
伊爾明斯特跟在卡爾薩斯後面,穿過一間間華美地房間,經過了一道道關卡的盤查,終於進入了正在開月度會議的國會議事廳。同鋪著銀狐地毯的其他房間和走廊不同,議事廳的地板上只鋪了一層青磚。但是這絕不能夠證明它的簡樸。相反,這些青磚的來頭讓它們比等重的黃金還要昂貴。
相傳眾神之王艾歐被殺後,魔法女神蜜斯特拉、幽暗少女伊莉絲翠和守護之神海姆瓜分了他地屍體,用來煉制了許多神器。最後將剩下了殘渣丟給了充當苦力的泰拉曼特坦舒爾大帝,皇帝陛下一開始還很高興,但是到手一看。卻發現實在是半點用場沒有。最後只好將殘渣混合在泥裡燒了一些青磚,打算鋪在皇宮裡沒事踏著玩。結果沒等皇宮落成,大帝就駕崩歸天,混合了艾歐殘軀的神器級青磚也就便宜了國會議員。被他們拿來鋪大廳。等遷都的時候,又將地磚全部挖了出來重新在新都城裡鋪了一遍。雖然這些青磚年代已久,表面凹凸不平,但是那種“我們把神明踩在腳下”的自豪感依舊讓議員們捨不得放棄。
由於會議開始還沒到兩小時,甘梅利爾依舊穿著裝飾著金邊的紫色執政官長袍在講臺上喋喋不休。說地盡是些關於榮譽、忠誠和奉獻的空話。台下的議員不是在昏昏欲睡,就是三五成群地交流著小道消息。議員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吸血鬼和巫妖,但是大部分還是普通的人類或者黑暗精靈。中間零星夾雜了幾個矮人和半身人。來自科曼索森林地精靈議員很孤立地坐在會議席的角落,周圍空了一大圈,顯得非常不受歡迎。
隨著習慣性遲到的議員陸續到齊,甘梅利爾終於結束了空洞無物的開幕辭,宣佈自由發言時間開始。原本沒精打采的議員一下子仿佛吸了大麻一樣興奮,而獲得準許入場地記者則更加興奮,因為精彩的“多種族競技大賽”即將開演,這可是最佳新聞題材啊!
對喜歡安靜的伊爾明斯特來說,每一次參加國會,總會讓他感覺到頭昏腦脹,這一次也沒有例外︰無盡地彼此指責、喝罵,乃至當場動手——國會絕對禁止使用任何魔法、異能和武器來行使暴力,違者永久性取消議員資格,但是徒手搏鬥不算在內。因此任何人當選議員之後,都不得不努力學習拳擊和格鬥,不然很有可能在表決時被政治對手一拳打翻在地,從而失去投票機會。歷史上就曾經有過六名格鬥高手揮拳打翻兩千多反對黨議員,使得議案“全票通過”的超級政治笑話。
於是,當一名腦滿腸肥的議員要求表決一項有爭議性的議案時,就被反對派揪著褲管從主席臺上拖了下來,摔得鼻青臉腫。雙方的支持者隨即在主席臺周圍爆發了激烈的肢體沖突。掐脖子、扇耳光、揮拳頭、用腳踹,所有打架鬥毆的招數應有盡有。
有人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頓時成為兩方人馬打架的腳下肉墊,被幾百雙臭腳踩得不省人事。而一名吸血鬼議員打著打著被拳頭揍昏了頭,居然露出獠牙一口咬住了對手的脖子。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吸血,就被一發突如其來的定身術打得動彈不得。黑著臉的風暴女王從角落中出現,將這位犯規者揪著脖子拖出國會議事廳,經過大廳最後面的旁聽席時,她突然向伊爾明斯特低聲問了一句。
“耐色瑞爾國會平時都是這麼不象樣的嗎?我看簡直和怪物們在巢穴裡開會沒什麼兩樣嘛。”
“沒辦法,”大賢者還沒來得及回答,從“多種族競技大賽”開始就消失不見的甘梅利爾突然出現在旁聽席上,搶過話頭,“很多人以為強大的國家必定是由智慧出眾、道德高尚的偉大人物所領導,然而實際並非如此。這些執掌國家大權的人物,與一般民眾相比,往往思考更幼稚、判斷力更差、道德標準更低,眼前不過是他們的本性流露罷了。他們唯一的出眾之處就在於對追求權力的熱情,至於怎樣獲得權利,”他聳了聳肩,“那就只有天曉得了。反正大多都喜歡走歪道。”
“不過真正重大的決策當然不會如此兒戲,一般得由幕後的決策者們來協商解決。”員大多不過是道具罷了,他們在臺上打得再怎麼熱鬧,除了供人發笑也沒有多少意義,只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公眾和幕後老大來看,好表示對黨派的忠誠罷了。”
“至少這已經比耐色瑞爾第一帝國崩潰的時代好的多了。”坐在旁邊的卡爾薩斯插嘴說,“那時帝國已經在費林魔葵的攻擊下瀕臨毀滅,但是剩下的大奧術師們依舊醉心於與時無補的魔法研究,或者為了私怨自相殘殺,完全沒有共同抗敵的打算。如果能像他們這樣只用拳頭和辯論就達成一致,”他指指主席臺周圍上演著全武行的議員,“我也不用選擇篡奪神力的冒險嘗試,國家也不會瞬間滅亡了。”
“確實如此,能在這裡達成統一意見,總比出去動刀動槍的好。”甘梅利爾露出了微笑,而欣布卻板起了臉,因為綿延多年的塞爾內戰也有她相當大的責任。不過甘梅利爾顯然沒有追究歷史責任的意思,“接下來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議案需要老師您的支援。這個方案雖然有些冒險,但已經是解決眼下困難的最佳選擇,這也是艾拉斯卓和葵露兩位陛下的意思,具體內容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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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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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5:08 PM
二十五、得不償失的勝利
千名議員規模的團體花樣格鬥大賽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結束了。雖然大多上過徒手搏鬥學習班,被打著競技教練名頭的騙子榨走不少黑心錢,但是議員老爺畢竟不是靠肌肉吃飯的職業拳擊手。即使架勢擺得像那麼一回事,那副養尊處優的海豹腰、螳螂腿也絕對不是打持久戰的料,沒幾下便氣喘如牛,虛汗如雨,就差沒心髒病發作了。
那些巫妖和吸血鬼議員甚至還要更加緊張,當然那不是累的,而是怕的。萬一不小心發動了種族異能,把同僚打死打殘了,可就要吃牢飯了——議事廳周圍長期駐守著一幫喜歡管閑事的大奧術師或選民,想逃也逃不了啊!
見議員們已經發揮完自己積累下來的精力,甘梅利爾非常適時地走上“堆”滿了“脫力競技手”的主席臺,宣佈該議案因為無法達成一致,暫時擱置留待下次會議表決。早已準備就緒的牧師們魚貫而入,將揮散完汗水和體力的議員一個個拖回座位,該治療的治療,該管制的就用繩子綁好,做得相當之熟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諸位!自由發言時間現在結束,我有一個新的消息要向大家通報。”見議員們已經基本恢復平靜,甘梅利爾敲了敲講臺上的錘子,宣佈進入會議的下一個流程,“今天從南方前線有捷報傳來,”他揮舞著一份文件,“我軍繼攻克泰瑟爾全境之後,又在更南方的卡林珊地區取得了重大勝利,將戰線再次向南推進了 120,且部隊損失輕微。精靈軍已經放棄卡林珊首府卡林港。退入曼沙卡城組織防禦……嗯,沙利克議員,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台下的議員反應冷淡,只有一名來自離戰區最近的安姆地區的議員舉手提問。在得到甘梅利爾的準許後,那名議員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很不客氣地開了口,“閣下,帝國軍在泰瑟爾和卡林珊地區地勝利我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但是沒有一次能對眼下的糟糕局面有什麼幫助。前線抓到什麼可以迫使精靈王國議和的重要人物了嗎?殲滅了敵軍大批有生力量讓精靈軍打不下去了嗎?還是繳獲了大批糧草可以緩解國內的饑荒?前幾次都沒有,這次又怎麼樣呢?”
“恐怕還是沒有。”甘梅利爾翻了一下文件,“俘獲的精靈軍官中軍餃最高地只有一個上尉,另外擊斃兩名中校;精靈軍見形勢不利就選擇了主動撤退,我軍僅僅消滅了兩個主要由人類和矮人偽軍組成的附庸軍團。殲滅精靈不到2000名;至於繳獲,”他抬起頭,苦笑著向沙利議員作出回答,“報告上只寫了一些武器彈藥,恐怕即使有糧草繳獲,數量也是微不足道。”
“也就是說在這次戰役中。我們除了一片短時間內沒多少用處的土地之外就什麼也沒獲得。”來自安姆的沙利克議員聳聳肩,“那還不如新大陸那邊呢,雖然帝國在那裡只有一幫草草組織的烏合之眾,卻活捉了一個少將。擊斃了一個元帥,那個元帥還是大名鼎鼎的‘幽靈玫瑰’索非亞利亞頓!前線那麼多正規軍團到底 在幹什麼?”
“沙利克議員,請注意您的不當言辭。”甘梅利爾很嚴肅地小聲斥責,“這是對前線將士的侮辱!”
“我無意攻擊為國家流血犧牲地人。”沙利克議員攤了攤手,“但是我說的確實是事實。不管泰瑟爾—卡林珊前線取得多少勝利,我們依舊不能逼迫精靈王國坐到談判桌上,而我們的國民也依舊在挨餓。這樣的勝利實在沒有多少價值。卻能耗幹我們所剩無幾的庫存。”他環顧四周,大多數議員也點頭附和。
“恐怕事情還不止于此,”甘梅利爾抽出文件的最後一頁,朝著台下晃了晃,“根據前線指揮部地報告,精靈軍在撤退前夕焚燒了居民的絕大部分存糧,並且污染了部分水源。現在新佔領區的約50萬原住民,都基本依靠我軍供應口糧,因此前線要求緊急調撥糧秣、服被數量如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台下就已經轟地鬧開了,議員們敲著桌子和椅子,大聲嚷嚷著表達自己地不滿,場面一時間嘈雜無比,連旁聽席上的伊爾明斯特都感到耳膜一陣刺痛。
“我們自己的人都還在餓死,哪有東西給那些投靠精靈的軟蛋吃!”
“這樣虧本的仗還打什麼打!他們怎麼不向精靈要口糧?”
“把軍團撤下來,讓這些傢伙餓死算了!”
……
“肅靜、肅靜!”甘梅利爾拼命敲著錘子,“由於中央政府地戰略儲備完全無法應對突然增加的物資需求,因此我在此要求向各自治領徵收第二輪戰爭特別稅,並且主要以實物的形式上繳……”
這個壞消息仿佛一顆石子落進滾油裡,瞬間激起了更大地反對聲浪。
“我們科米爾自治領從來都沒有贊成過發動這場戰爭!”
自科米爾的議員站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大聲抗議,“遭受了嚴重的蝗災、旱災和豎琴手的恐怖襲擊,還要負擔沉重的戰爭特別稅,民生已經凋敝到了極點。如果中央不顧科米爾人民的死活,繼續強制徵收實物稅,我們的軍團將自行撤出戰線,並且對科米爾是否繼續留在帝國體制內進行全民公決!”
“我們也強烈反對增加新的戰爭特別稅!”
“如果增稅案通過,我們將保留退出帝國的權利!”
“既然你們喜歡打仗,就往主張戰爭的傢伙頭上征稅好了,別來打擾我們!”
……
代表各個持反戰態度的自治領和部分教會的議員們紛紛跳起來附和叫罵,甚至以自行撤軍、脫離帝國來威脅——帝國的陸軍正規軍數量很少,只有十二個一萬五千人的軍團和一支萬人近衛軍。雖然這些都能算是精銳,但是真正作戰起來,還是要靠徵集各地地輔助軍團來湊足規模的。不然絕對會被敵人用人海戰術淹沒。而輔助軍團都是由地方政府全權掌握、軍費自支,和平時期中央政府對自治領的輔助軍團甚至無權插手。國家在政治軍事上的鬆散程度可見一斑。
“這年頭有誰的地方沒遭天災?又有哪一座城市沒有被邪惡地豎琴手攪得天翻地覆?”中央直轄區的議員也紛紛起來斥責,“這場戰爭也並非帝國主動挑起,而是精靈王國強加在我們頭上的。你們不想著如何齊心協力,通過勝利取得和平。反而在國會跳上跳下威脅中央,這象話嗎?”
“這樣得不償失的勝利能通向和平嗎?再這麼勝利下去,怕是全國都要陷入暴動了!”
“再怎麼糟糕,總比精靈軍殺進帝國境內要好吧!”
“你這是罔顧民生!”
“你這是賣國!”
……
一片紛亂中,伊爾明斯特用眼角餘光掃過那幾名來自科曼索森林的精靈議員,發現他們正厭惡地看著其他的議員,滿臉都是高傲和鄙視,仿佛眼前的鬧劇與自己無關似的。有些還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表情。恐怕是根本沒把自己當成這個國家的一分子。
大賢者嘆了一口氣,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在馬車上同拉沃克對當下時局的探討。
“眼下的局面就是一個癱瘓病人、一個自虐狂和一個喜歡自虐的癱瘓病人帶著各自的小嘍羅打得正歡,但是在戰鬥中流出來地血,卻都喂肥了那個朝自虐狂肚子上捅刀子的小矮子啊!”活了幾千年的老巫妖拉沃克對DR1991年初遍及世界的戰亂作出過以下評論俗,但是確實點出了此刻戰爭局勢地實質內容。
現在這場戰爭中的幾個主角。耐色瑞爾帝國論版圖和實力稱得上列國中的巨無霸,卻因為糟糕的鬆散體製成了癱瘓病人,空有力氣卻發揮不出來。精靈王國也算個巨無霸,癱瘓的問題倒是沒有。但專制過了頭,成了徹頭徹尾地自虐狂,整天忙著在政變、兵變和民變中自相殘殺,強大的軍事機器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鎮壓內部叛亂上,同樣在對外戰爭上發揮不出多少實力。
最後一個巨無霸塞爾聯邦更慘。既得了癱瘓病又喜歡自虐,在精靈軍大舉入侵的情況下還內戰打個沒完沒了。所幸塞爾離精靈王國地勢力範圍實在太遠,精靈軍投放兵力極為有限。這個亂糟糟的龐大國家才一時沒有亡國。但是幾百精靈士兵帶上一兩門炮到塞爾首都艾爾塔柏郊外來個武裝遊行什麼的依舊是家常便飯。可想而知,這樣的“大國”能有多少戰鬥力。
其他參戰的國家和勢力大多比較弱小,在三大勢力的夾縫間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通常只有大象打架,老鼠遭殃的份。但是其中有個唯一的例外,那就是馬茲卡大陸的特庫姆塞大酋長。在當前的這個階段,只有他是真正從戰場上得到巨大利益的人……
伊爾明斯特剛想到這裡,就被卡爾薩斯推了一下,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了甘梅利爾在主席臺上敲著錘子,大聲地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肅靜、肅靜!請大家停止交談。今天有一位高貴的來賓將出席此次會議,並進行發言。他就是尊敬的伊爾明斯特大賢者!請大家鼓掌歡迎!”
大廳裡掌聲寥寥,大概是由於剛開始的時候虛報過一次,犯了眾怒,議員們對此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大多只是斜眼看著大賢者走下旁聽席,沒有半點鼓掌的意思。不過伊爾明斯特對此並不在意。
他走上主席臺,深吸了一口氣,議事廳裡隨即回蕩起伊爾明斯特通過擴音魔法放大過的粗啞嗓音。
“各位尊敬的議員,晚上好!今天,我代表陰影谷的二十萬居民,前來向諸位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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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5:16 PM
二十六、生命線
“滾下去!我們這裡不歡迎乞丐!”
“堂堂大賢者連個倉庫保管員都當不象樣,居然還好意思來朝我們開口?”
“2000萬磅糧食!你當別處的糧食
“伊爾明斯特閣下,我們不可能為了陰影谷居民的生存而讓自己選區的民眾餓死,這樣荒謬的要求恕我無法同意。”
“你居然要打我們這些卑微凡人的主意?尊敬的大賢者,你怎麼沒去找你的女神老婆下跪,求她幫你收拾爛攤子?”
……
議員們聽了伊爾明斯特的獅子大開口之後一個個火冒三丈,紛紛用或粗野或克制的語氣發泄著自己的憤怒,同時從座位底下摸出各種事先準備的“炮彈”拼命往主席臺上丟。
本來這種情況下應該用爛番茄和臭雞蛋來款待大賢者,但是現在國家正處於饑荒之中,用腐爛的食物無疑會給民眾以奢侈浪費的不良印象。於是國會議員很識事務地將“炮彈”換成了髒抹布、臭襪子和廢紙團,實際效果往往比傳統的爛番茄和臭雞蛋還要好。有的議員還很細心地將廢紙折成了紙飛機。粗看起來倒是同菲裡泰勒火燒索非亞利亞頓的那一幕有些相似。
伊爾明斯特皺了皺眉頭,念出幾句咒語,身前立即出現了一副魔法護盾,廢紙、襪子和抹布統統撞到上面被攔了下來,然後無力地滑落地面。
“肅靜、肅靜!”甘梅利爾搶了上來,往講臺上用力敲著那把代表他身份的,可以通過魔法發出巨大聲音的錘子,“實際上。無論是伊爾明斯特閣下還是在座諸位都很清楚,國內糧食的缺乏已經到了何等的程度。而邪惡的豎琴手同盟還在拼命破壞我們地倉庫和耕地,企圖將我們通通餓死,好讓世界重新變成原始森林!”
甘梅利爾清了清喉嚨,然後接著說了下去。“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同天災、精靈軍和恐怖分子戰鬥了整整一年,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但是我們的人民依舊在忍饑挨餓,國家的形勢還在變得更加糟糕。”他將手伸向伊爾明斯特,“正是我們的不團結,給了豎琴手同盟提供了生根發芽地土壤。某些人指責伊爾明斯特閣下索要過多,但是請大家反思一下。到底是誰的瀆職行為,導致了如此嚴重的破壞事件的發生?”
大廳中的眾人一致將目光投向來自科曼索森林的精靈議員。但是那幾名精靈議員卻只是冷哼一聲,毫無歉疚之意,反而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伊爾明斯特和甘梅利爾,仿佛即將餓死的不是陰影谷地人類,而是科曼索的精靈一般。
“在此我不想指責什麼。也不想給誰安罪名。”甘梅利爾攤了攤手,他知道只要對方沒有明顯的反叛行動,自己暫時沒有辦法對科曼索自治領進行任何制裁,“體制和觀念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轉變過來的。即使是神明降臨也不可能辦到。同樣,我們眼下也絕對沒辦法從已經空乏的倉儲中調撥2000萬磅糧食官地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數量已經超過三百萬的難民也同樣足以毀滅這個國家,而且還有更多的逃荒者沒有在統計範圍之內。因此。”他頓了頓,高聲宣布,“我決定立刻打開中央戰略緊急儲備倉。向全國所有難民和逃荒者發放足量的救濟,同時對城市居民敞開供應平價糧食!”
這個決定讓會場一片嘩然,中央戰略緊急儲備倉是耐色瑞爾帝國最後地物資庫存,或者說救命糧,動用它就表示國家已經窘迫到了要把門板拆下來劈柴燒的地步。當然,眼下的形勢確實危急萬分,動用中央戰略緊急儲備倉也是不得已,但是進行敞開供應就……
“吃完以後呢?”一名中央直轄區的議員站起來高聲叫喊︰“誰都知道那些糧食最多夠全國吃三個月!可是現在離夏末的收獲季還有將近半年!”
“即使我們再怎麼節省,存糧也不可能堅持半年,除非我們希望國家毀滅在饑民暴動中!”甘梅利爾一句話就頂了回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如果各自治領實在沒有糧食,第二輪戰爭特別稅可以改用現金上繳,數目也可以商量,但是我們必須獲得一筆最起碼地軍用資金,這是為了維護國民基本生存權利的 保證!”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又一份文件,拿在手裡晃了晃,“就在費倫大陸的各州和各自治領因為饑荒而瀕臨崩潰地時候,大洋彼岸的新耐色瑞爾十三州卻發生了嚴重糧食過剩!”他揚了揚手中的紙頁,“根據新耐色瑞爾戰區聯合會議主席澤娜女士的報告,當地去年獲得了罕見的特大豐收,糧食、棉布、生鐵、銅礦石、秘銀等戰略物資全部嚴重過剩;各種食品在倉庫和商店裡重積壓;上好的小麥、玉米和稻穀甚至在倉庫裡成堆成堆地爛掉!對比起我們這邊的慘狀,又是何等的諷刺啊!”
“新耐色瑞爾的糧食再多,對我們恐怕也沒有什麼意義吧!尊敬的執政官閣下。”沙利克議員再次站了起來,“永聚島方面的艦隊切斷了所有海運航路,除了時靈的超遠程魔法通訊,我們和新耐色瑞爾簡直是處在離的世界。或者說,”他掃了一眼坐在旁聽席上的海軍代表,“帝國海軍已經成功打破了精靈王國的封鎖線?那倒是可喜可賀,不過我怎麼沒有聽到一點消息呢?”
“外海艦隊目前還在深水城和無冬城休整和重建,尚未完全從去年的戰敗中恢復過來。”甘梅利爾擺擺手,否認了沙利克議員的猜測,“但是,”他話音一轉,“您也沒有完全猜錯。我軍的確是打算發動一次大規模進攻作戰,打通前往新耐色瑞爾的生命線!”
“雖然大海廣闊無垠,但是受季風和海流的影響,從帝國本土到新大陸只有南北兩條比較適合商船通行地航道。”甘梅利爾在主席臺上面支起一幅大地圖,用一根小棍在上面指指點點。向議員們介紹這次大規模出兵的緣由和步驟,“一條是從北地最南端的博得之門,或者更南方的安姆首府阿斯卡特拉出海,橫跨寶劍海,然後經過月影島進入大洋,直達新耐色瑞爾中部各港口的南線航路。這條航路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行,是帝國本土同新大陸地主要交通線。但是,”他頓了頓。“精靈艦隊從去年起就佔據了月影島南部幾處要塞,卡住了通往大洋的安全航路,我們的艦隊實力遠不如精靈王國,目前尚無希望完全收復月影島,打通南線航 路。”
他將小棍在地圖上往北一劃,“另一條航路就是從比較靠近極地的無冬城或深水城出發。沿著極地冰蓋的邊緣向西行駛,抵達新耐色瑞爾的北方港口。這條航線由於冬季封凍的關系,每年只能通航五到六個月,北方的港口也不如南方繁榮。因此船隻流量比較小,但畢竟也是使用多年地老航路,安全上問題不大。而且在費倫大陸這邊,精靈王國的港口基地都太靠南了,無法對北線航路構成威脅。因此。導致這條航路中斷的問題出在新大陸那邊。”
甘梅利爾在新耐色瑞爾殖民地的北端點了一下,“就是這裡,精靈王國在我們的十三個州北面建立的北極港。我不得不說他們選擇築城地位置太好了。由北向南的海流正好在那裡距離岸邊最近,甚至只要在海灘上架起輕型火炮就能夠得到射程。因此我們的商船完全無法通過那裡,北線航路也因此走不通了。”
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根據新耐色瑞爾傳過來的情報,我軍駐紮在那邊地第七艦隊曾數次嘗試護送商船突破封鎖,但是第七艦隊之前多次戰敗,戰艦數量僅相當於北極港駐留艦隊的一半因此均未能成功。到下個月,北極港周圍的海域都會解凍,進入通航季節。如果我們趁機從本土派大艦隊過去的話,還是很有希望殲滅敵艦隊,從而打通這條可以拯救帝國的生命線地。”
“那麼精靈軍在北極港的戰艦數量到底有多少?”沙利克議員琢磨了一下甘梅利爾的話,發現有一處地方沒有講清楚。他是帝國內部最強大地安姆自治領的首席議員,又擁有相當廣泛的影響力,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外藩”勢力的代表,因此甘梅利爾對他的意見非常重視,讓他上臺來同自己仔細探討。
“北極港的戰艦數量目前還不是很清楚,按新耐色瑞爾傳來的情報,應該有四十艘到五十艘,大多是輕型巡洋艦,似乎只有一艘大型戰列艦。”甘梅利爾摸出新大陸發來的公文拿給沙利克看,“北極港要下個月才能解凍,因此眼下不可能有新的援兵進來。”
“這樣的實力似乎不太難對付。”沙利克稍微盤算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說,“但是如果他們縮進要塞裡呢?按你的描述,由於海流的影響,即便是精靈的要塞炮也能很輕松地封鎖航路。雖然我不怎麼懂得軍事,但用艦隊攻打要塞有多困難還是清楚的。先不說打不打得下來,就是圍攻時間拖得一長,本土這邊也吃不消啊——中央戰略緊急儲備倉的存糧只夠吃上三個月!過了時間就有可能引發暴亂。扣掉航行時間,遠征軍最多只有一個月來攻克或摧毀北極港,海軍有把握按時完成嗎?執政官閣下?”
“這個我也不敢打保票。”甘梅利爾聳了聳肩膀,“但是我們總得嘗試一下,何況新耐色瑞爾那邊已經行動起來了。澤娜主席在這個冬天整編了巨熊軍團、浣熊軍團兩個五千人編制的臨時軍團,再加上前線地區的幾千民兵,大概可以湊齊一萬三千人的部隊。她本來只打算派巨熊軍團去同北極港的四千精靈軍對峙,留下浣熊軍團看家。我得知之後就下令讓她全軍出擊,好配合艦隊進攻要塞。有了這麼多地面部隊配合,攻打北極港應該能容易很多。”
“巨熊軍團?就是那支幹掉了‘幽靈玫瑰’:|:雜牌軍?聽起來似乎還有些戰鬥力。”沙利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不過既然您都已經安排好了,又何必到國會來表決呢?直接出兵就行了嘛。”
“正是因為需要您的幫助。確切地說是安姆自治領地幫助,我才冒著情報洩露的風險到這裡來表決。”
沙利克眯起了眼楮,“說吧,”他抿了抿嘴,“到底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地方?”
“我需要調用安姆的全部地方艦隊!”甘梅利爾同他的老師一樣。一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帝國外海艦隊目前只有200戰艦,不足戰前地一半,還要同精靈艦隊爭奪月影島。部署在內海的艦隊雖然損失不多,但我們無法把船隻拖過幾百里陸地拉到外海來,這樣一來,遠征艦隊的船隻就很難調撥,我只能讓120戰艦的安姆地方艦隊充當此次遠征的海上主力了。”
安姆在加入帝國之前。就是著名的海洋貿易大國,首府阿斯卡特拉港被譽為銀幣之都,素有千帆蔽海之稱,海軍實力自然不弱。雖然近年來由於海外商站被精靈陸續摧毀,安姆的經濟實力大為萎縮,但是強盛時期打造的艦隊還是大部分保留了下來。負責安姆沿海地區地防務。由於帝國中央海軍的戰艦數量實在窘迫到了不敷使用的地步,甘梅利爾自然把主意打到了安姆自治領那支雖然陳舊但依舊龐大的艦隊頭上。
“把整支安姆艦隊調去遠征新大陸?”沙利克狐疑地看了甘梅利爾一眼,“那麼安姆沿海,特別是阿斯卡特拉港的安全誰來維護?而且我們的艦隊是用來驅逐海盜地。連打正規海戰都有些勉強,更沒有攻打要塞的臼炮。即使是駐艦法師的數量也少得可憐,根本不夠破壞一般要塞的魔法防禦。”
“阿斯卡特拉港憑借陸地上地那些炮臺就足以抵擋住精靈艦隊了,何況還有月影島的外海艦隊牽制敵方主力。臼炮和必要的裝備我都會撥過來,至於駐艦法師不足。”他回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老師。伊爾明斯特立即站了出來。
“這次打通生命線的行動,關系到帝國本土一億民眾地生死安危,也關系到帝國的存續。作為魔法女神的選民。我責無旁貸。因此如果安姆自治領能夠出借艦隊地話,我也願意隨軍出戰,並且不要政府負擔費用,自己招募一批法師上艦。我想以我的名聲,總會有些法師肯跟隨的吧。”
“伊爾明斯特閣下果然一心為國,實為我等楷模。”沙利克隨口敷衍著,但似乎還有些猶豫。安姆並非強兵之國,這支已有些落伍的艦隊是唯一拿得出手的武力,萬一失手的話……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不過,安姆的實際情況……”
“沙利克先生,讓安姆艦隊整天趴在港口裡等著爛掉又有什麼意義呢?”甘梅利爾在沙利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打斷了他的思考,“據我所知,匯集在安姆的流民恐怕也有五十多萬,阿斯卡特拉的貿易市場也已經因為海路的封鎖而長滿茅草,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我看不出除了暴亂之外的第二種可能。而通往新耐色瑞爾的航線一打通,雖然不敢說能讓阿斯卡特拉恢復往日銀幣之都的盛況,但總比現在貿易完全中斷的情況要好一些吧。”
他湊近了沙利克的耳朵,用強硬的語氣小聲威脅,“何況帝國本土一億民眾的生死全看著安姆自治領的決策,如果貴方堅持不肯調出艦隊的話,那我就只好將這個問題拿到國會上公開表決了,看看大家是不是願意為了保存安姆艦隊而讓自己餓死!”
“你……”沙利克很清楚不要說投票表決了,就是把這個議案一公開出來,自己和安姆自治領便會成為千夫所指的帝國罪人,到時候自己絕對會被安姆議會取消代表資格甚至送上法庭公審。他稍微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主動向首席執政官低頭,“好吧,我會說服其安姆自治領的其他代表出借艦隊,並且游說安姆議會同意這一要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轉身面向伊爾明斯特,身體微微前傾,非常誠懇地握住了他的手,“接下來,安姆的一萬子弟兵就拜託閣下了,希望您盡可能帶他們活著回來。”
伊爾明斯特矜持地微微點頭,而甘梅利爾則微笑著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非常感謝您的明智決定。不過,接下來的議案也同樣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支持。”
還沒等沙利克反應過來,首席執政官就轉身走上了講台,用魔法放大的聲音向全場高聲發言,刺得諸位議員的耳膜嗡嗡直響。
“剛才,沙利克議員已經同意將安姆艦隊全部投入本次作戰,對此,我代表帝國政府向安姆自治領的深明大義表示感謝。現在我宣佈,對徵收用以打通新耐色瑞爾航路的第二輪戰爭特別稅的議案進行表決!請各位議員在五分鐘後開始投票……沙利克議員,我很期待您的說服工作,否則不足的軍費只能由安姆議會自行承擔了。”
沙利克議員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響才從牙縫裡迸出一句,“甘梅利爾……你這邪惡得好像九頭龍一樣的惡魔!”
“多謝誇獎。”甘梅利爾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微笑,“不過我不得不提醒您,現在您只剩下四分鐘來進行說服工作了,加油吧,我對您的口才一向非常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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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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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6:59 PM
二十七、焦頭爛額的軍團長
“巴姆,你這白癡!”
巨熊軍團雜亂無章的宿營地裡,又一次傳來了菲裡泰勒上校氣急敗壞的叫罵聲。隨著軍隊向前線開拔日期的日益臨近,泰勒上校的肝火也日益旺盛,基本上每天都能聽到他在軍營裡吼叫上幾嗓子。
現在,正承受著軍團長怒火的是剛由騎兵隊長轉職為後勤主任的矮人巴姆,這傢伙在圍攻索非亞利亞頓所部的戰鬥中損失了幾乎全部的下屬,自己卻奇跡般地連根頭發都沒掉。由於他資歷老(新魔索布萊州民團中就擔任小隊長),又有人說情送禮(巴姆父親的大筆現金賄賂),菲裡就把這位光榮的老前輩調到了後勤崗位。這一任命明顯缺乏對巴姆實際素質的考量,幾乎從他上任開始就給軍團長大人帶來了無窮的煩惱。
面對上司的怒罵,巴姆不好意思地搓著肥嘟嘟的手指,嘿嘿地傻笑,一副厚顏無恥的模樣。現在他紅光滿面,比在騎兵隊的時候明顯胖了一大圈,頭部的脂肪簡直要把他的厚臉皮都給撐破了,顯然過的十分滋潤。
“長官,我不明白您為什麼生氣,有什麼要緊事情需要我為您效勞嗎?”
“巴姆,讓你做後勤主任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菲裡憤怒得仿佛每一根頭發都要豎立起來,他指了指自己左邊的寥寥可數的幾個紙板箱,又指指右邊象小山那麼高的一大堆陶罐,“你告訴我,這邊裝的是什麼?啊,那邊裝的又是什麼?”
“紙箱裡是袋裝地咖啡,罐子裡裝的是精製的豬油。長官。您對豬油的牌子不滿意嗎?”
“你以為這兩樣東西到底是哪個用得比較多一些?豬油?還是咖啡?”
“……”
“哦,天啊,你這傢伙的心到底是怎麼長地啊!難道腦袋裡除了麥酒就什麼都沒有裝嗎?”菲裡一臉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就是從來不做飯的懶蟲也應該清楚,難道我們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喝上一大杯熱騰騰的煮豬油嗎?你這白癡!”
“長官,多吃豬油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可以潤滑腸胃,治療便秘,預防傷風咳嗽。我家的祖傳食譜上就寫著,冬天應該經常喝用豬油和胡椒煮的熱湯,如果往湯裡多放點蔥的話,還可以治療臉上長酒刺。我老媽就是這麼把我爸治好地……”
“閉嘴!你這白癡!我對你的家傳食譜沒興趣。”菲裡粗暴地打斷了巴姆的話,按著他的腦袋就往豬油罐子上撞,“我不管賣豬油的販子給了你多少回扣,總之今天傍晚前把多買的豬油都給我退掉,再把缺少地咖啡給我買來!另外……”他揪著巴姆的領子,氣沖沖地把這位不稱職的後勤主任拖到了另外一堆貨物前面。
“還有這些罐頭是怎麼回事?”菲裡從一隻大木箱裡摸出了個陶瓷外壁、用油紙和線蠟來封口的舊式罐頭。用力往巴姆地臉上一頂,把他的鼻子都壓下去一截,“你都給我采購了些什麼破爛回來啊!給我看看清楚,這些牛肉罐頭全是DR1956年生產的。而今年是DR1991年,都已經過期20多年了!說,食品店老闆或者精靈間諜給了你多少好處;所有人都食物中毒而失去戰鬥力嗎?你這白癡!”
“長官,這些罐頭雖然放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是質量沒問題啊。還是醋燜牛肉的味道。”巴姆滿不在乎地接過罐頭,從裡面挖出一塊帶汁地牛肉,放進嘴裡咀嚼。“味道不錯,挺有嚼頭的,還有開胃的功能。長官,您要不要來一塊?”
“你地味覺退化到了同地精和軟泥怪一樣的程度了嗎?給我看看罐頭上的牌子,上面寫得可是香辣牛肉!放了這麼多年早就餿掉啦!你這白癡!”菲裡氣呼呼地撕下罐頭的標簽,直接按在了巴姆的眼楮上,好叫他看看清楚,“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批罐頭,那麼從現在起這些罐頭就是你一個人的口糧了!衛兵!把這些‘醋 燜牛肉’全送到後勤主任的宿舍裡去,並且派人監督他一罐罐全部給我吃下去!罐頭的費用從他的軍餉裡扣!明白了嗎?”
“是!”幾個從保安公司裡聘請過來的保鏢齊聲響應,開始動手搬起了箱子,巴姆的額頭上頓時流下了冷汗。
“長官,長官,饒了我吧,這回是我錯了,我這就把罐頭退掉,請您原諒我這次吧。”發現自己有因為食物中毒而死亡的危險,原本還在倚老賣老的巴姆終於服軟了。
“這才象話,不過沒這麼便宜,退掉罐頭之後回來禁閉5,另外扣三個月軍餉!而且,這邊還有一筆帳沒跟你算完呢!”菲裡再次揪著巴姆的耳朵,把他拖出了軍團的倉庫。
“還有這裡,巴姆,你弄這麼多食人魔過來做什麼!開野餐會?我命令你立即給我一個解釋!”菲裡指著軍營中央的空地,湊在巴姆的耳朵上大聲嚷嚷,嗓門之大差點讓可憐的後勤主任震破耳膜。
可憐的巴姆捂著耳朵,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清醒過來,“長官,”他無力地靠在倉庫的外牆上,腦袋昏昏沉沉的,怎麼也直不起腰來,“您不是說炊事班編制不足嗎?這些都是我新找來的廚師。”
“廚師?這些食人魔!”菲裡難以置信地朝巴姆看了一眼,又回頭望著營地中央那些醜陋無比的怪物。他們每一個都擁有相當于兩個正常人高度的超大體型,長著一身屎黃色皮膚,外加難看的獨角、肥碩的肚子、下墜的屁股、粗短的四肢,渾身上下僅僅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褲衩,只差沒扛上一根同壓路機前輪差不多粗細的狼牙棒,就可以去開食人燒烤宴會了
這些髒兮兮的食人魔現在正背靠背聚攏成一團,用見到美餐一般的目光注視著醫療隊裡那些細皮嫩肉地女牧師,還不停地流著口水。相互咂著嘴討論哪個女人烤起來更美味,嚇得沒多少見識的姑娘們又哭又叫。
盡管伊莉絲翠教會和艾梅塔教會的**女郎們全都拿出了鞭子和長劍,對他們怒目而視,但是卻只讓食人魔對女性肉質的探討更加深入,菲裡甚至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們在談“這女人好凶。身上肉的一定很硬”、“肉太硬地話得用油炸才好吃”、“還是用醋多泡泡比較好”之類的恐怖話題,某種意義上講確實很有廚師的職業風範。
而且他們用的還是相當流利的通用語,看來新大陸的食人魔一定很重視教育,文化水準比舊大陸那些連外語都不會說的同族要高上不少。
不過,不管這些食人魔有怎樣的學歷,菲裡都不打算將他們留在自己地隊伍裡。
“巴姆,你這白癡!你的腦袋被驢踢了嗎?怎麼能讓食人魔來我們的部隊裡當廚師!你想讓他們吃掉我的士兵嗎?”
“長官,是您說要雇最便宜的。”巴姆一臉委屈地說。“這些傢伙不要薪水,只要能管飯就成。而且我跟運河上拉縴的人打聽過,這些傢伙確實幫他們做過飯啊。”
運河地縴夫?貌似那里拉縴的都是狗頭人和地精吧。這都是些比蚯蚓還不挑食,能把石頭、蛆蟲和腐爛的食物一起吞下肚的種族,菲裡可不指望自己地部下能有這樣高的覺悟,如果真要他們視死如歸地吃下那種怪物專用的口糧。估計他們會覺得在食物中毒之前朝上司背後放一槍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考慮,總之讓食人魔當廚師是絕對不行的。現在都給我統統退回去!”菲裡不耐煩地揮揮手,“節約也要有個限度,你要是喜歡食人魔燒地菜。就自己花錢去雇一個吧!我可不想某天在湯裡撈出部下的骨頭來!”
“呃哈哈哈!美麗的光頭小姐,不要拒絕得那麼快嘛。俺們絕對是族裡最棒地廚師,手藝都是一流的。”領頭的那個食人魔聽到差事有告吹的危險,頓時有些發急。他趕緊擦擦下巴上的口水,小跑到菲裡跟前拼命地推銷自己。“為了能夠勝任這項光榮的工作,俺連俺們族裡珍藏的祖傳食譜都給偷偷帶來了,不信您瞧瞧。絕對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烹飪秘方!”
他從褲襠裡挖了兩下,摸出一卷油膩膩的羊皮紙來,獻寶似地遞到菲裡面前。
“別叫小姐、小姐的亂叫,我是男的……算了,巴姆,把食譜拿過來。”
菲裡一臉嫌惡地用手捏住鼻子,朝後勤主任打了個手勢。巴姆苦著臉從食人魔手裡接過那張臭烘烘的羊皮紙,湊到上司面前展開。菲裡才看了一眼,就只覺得雙眼一黑,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那張羊皮紙上用鬼畫符般的字體這樣寫著︰
《食人魔專用食譜》(‘‘)
使勁打人
吃人
……
“衛兵,衛兵!給每位‘廚師’10個銅幣的遣散費,讓傢伙在五分鐘內消失,聽明白了沒有?快去!”
怒急攻心的菲裡連忙揮手,沒有理會命令食人魔的苦苦哀求,命令士兵用刺刀和長矛將“廚師”們趕出營地。**女郎們將鞭子甩得劈啪作響,很快就把這些前一刻還想著將她們燒烤的怪物們打得抱頭鼠竄。幾十隻食人魔連遣散費都沒顧得上領,就朝著大門飛奔而去,顯然已經遠不如那些茹毛飲血的祖先那麼兇悍了——高文化水準的生物通常比較軟弱,即使是樣子凶惡的食人魔也不例外。
等到最後一隻食人魔消失在營地門口,菲裡終於停止了大叫大嚷,隨即轉過身來,用非常柔和的目光望向膽戰心驚的巴姆,看得這位嚴重失職的後勤主任心中直發毛。
“那個……長官,您看我是不是該去把罐頭和豬油退掉了?”巴姆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必了,巴姆,這些工作我會叫別人去做的。”菲裡微笑著拍拍巴姆的肩膀,用非常溫柔的語調說出了令後勤主任毛骨悚然的內容,“看來讓你做後勤工作確實是一個錯誤,現在到了該糾正這個錯誤的時候了。”
他隨手從附近的柴堆裡揀起一柄劈柴用的斧頭,塞到巴姆手裡,“現在,我命令你重新轉入野戰部隊,拿起斧頭去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肉搏戰大隊報到吧,他會用熊掌將你重新訓練成一名勇士的。而且那裡有許多裝病逃兵役的傢伙,我想你一定會和他們有共同語言吧!”
話一說完,菲裡輕輕揮了揮手,兩個強壯的士兵就沖了上來,架起嚇呆了的巴姆就往外拖。
“不要啊!長官,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您了……”
拖出好一段距離,巴姆才醒過神來,朝著菲裡又哭又鬧。菲裡不耐煩地打了個手勢,一名士兵便狠狠地地朝前後勤主任頭上來了一槍托,於是一切都平靜了。
“一路走好,巴姆。”菲裡吹了聲口哨,然後轉過身,對著眼前一大堆存在嚴重問題的軍需品搔起了頭皮。
“豬油和罐頭應該到哪裡去退貨?糟了,早知道我應該先問一下巴姆的。”他咕噥著,隨即不負責任地作出了處理決定,“算了,搬去給大德魯伊的倒楣熊中隊加餐吧,反正狗熊的消化功能應該和地精差不多。”
可憐的倒楣熊中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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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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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7:04 PM
二十八、令人瘋狂的炮兵
“申請病假的理由?”
“報告長官,我得了嚴重的白內障,什麼都看不清了。”一名年輕的小夥子一本正經地對著辦公桌旁邊的大衣櫃立正敬禮,非常恭敬地回答。
“你在對著哪裡行禮啊?真是不尊敬長官!得白內障看不清東西是吧?好的,我們一定會把你放在離敵人最近的尖兵隊裡,現在立即編入下一批先遣部隊!”
“長、長官,不要啊!”小夥子趕緊一個轉身,撲倒在辦公桌上,“我感覺我的病好象突然好多了,長官。真的,我還是回原來的步兵隊吧。”
“哼哼,現在能找著我在哪兒了吧?來人!把這個裝病的懦夫給我拖出去,關五天禁閉!”
處置完自己的後勤主任,又辦理了一堆足以讓人發瘋的荒唐公務,頭昏腦脹的菲裡決定到夏洛特的浣熊軍團串串門調節一下心情,結果剛一進指揮部就看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士兵被膀大腰圓的獸人保鏢架出軍團長辦公室,後面還跟著一架飄飄悠悠的紙飛機。菲裡揀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張休長期病假的申請,理由是得了白內障。
“呦,是菲裡啊!”正埋頭於一堆文件後的夏洛特聽到門口響動,趕緊抬起頭熱情地招呼起來,“這大冷天怎麼有空到我這邊來?快喝杯熱咖啡驅驅寒吧,那張廢紙沒什麼可看的,幫我丟到門外的痰盂裡就成。”
“怎麼這樣忙?”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檔,菲裡不由得有些張目結舌,“我還以為浣熊軍團會比我的巨熊軍團正常一點呢,畢竟成軍訓練要早上好多,總該有點紀律觀念吧。”
夏洛特嘆著氣從桌上的玻璃壺裡倒了一杯咖啡。遞給菲裡,“我算是明白你上個月地感受了。”他聳了聳肩膀,指指桌上的文件山,“浣熊軍團的北上動員令剛一下達,全軍上下八九成的人全成了重病患。遞上來的請假單才半天就堆到這麼高啦!”
“所以你在用我地法子對付這幫懦夫?”菲裡回頭看看外面院子裡那個正被押往禁閉室的“白內障患者”,又看看累出一圈熊貓眼,全憑咖啡頂著強撐的夏洛特,不禁有些同情,“怎麼這回你倒是親歷親為,沒有推給瑞克托裡尼副軍團長?他現在在忙什麼?”
夏洛特苦笑了一下,“他比我還慘,正改行當醫生呢!”
“啊?”菲裡一愣。沒聽說過瑞克學過醫啊?就算他作為戰略女神的牧師會點治療術,也就是能對付簡單外傷的水準罷了,還經常把子彈刀子什麼的忘了取出漏在人家肚子裡,這樣子也能看病?
“瑞克一看見滿營都是泡病號要求留守的傢伙,激動得親自坐鎮醫務室去參加診斷,好防範那些裝病的蒙混過關。為了這個已經一夜沒合眼啦!”
菲裡無語。副軍團長改行當大夫,真是有前途地職業啊。
“但是這些懦夫也學精了,見軍團的醫務室有人把關,就全都跑到外面的小診所買通醫生偽造病歷。結果還是鬧到了我這邊來。”夏洛特拍拍桌上的文件山,“上頭的病因五花八門,連兒童才有的百日咳和水痘都有人敢寫,真不曉得是該佩服呢還是該送精神病院。不過要是真地當瘋子處理,恐怕正遂了他們的意吧!”
“對於這樣的傢伙。我的做法是全部發根棍子送進肉搏隊,讓大德魯伊先生去教訓他們。”菲裡插嘴說,“這兩天你一定收入頗豐吧。”他指指桌上地一疊繪著精細花紋的信封。“浣熊軍團裡頭,有錢的闊人可是比我那邊多得多了。”
“沒錯,是有一大堆說情的,我通常也不得不賣他們一個面子。”夏洛特攤了攤手,“不過咱們都是很快就要上戰場的人,連命都不見得能保住,撈再多地錢有什麼意義呢?”
錢對你沒意義?騙鬼去吧!根據小道消息,從你這裡撈一個人出來已經明碼標價到金幣300了。菲裡撇撇嘴,但是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夏洛特爭辯,他稍微啜了一口咖啡,“聽說澤娜主席讓浣熊軍團派出部分兵力先行開拔,為主力部隊設置前進基地。這事你辦得怎麼樣了?”
“浣熊軍團的全體炮兵已經作為第一批先遣隊北上了,是從淡海坐船走的,現在應該快到藍堡了吧。我和澤娜主席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基地設置在那邊,這樣補給比較方便。你還沒有接到通知嗎?”夏洛特翻出一份檔閱讀起來,頭也不抬地順口回答。
哪有讓炮兵做先遣隊地?菲裡一時愕然,誰都知道,沒有步兵掩護的炮兵簡直是引誘人偷襲的運輸隊,而且……
“這、這也太快了吧,我記得浣熊軍團的火炮上周才發下來。我手下那幫傢伙到現在已經訓練了兩個月,還是什麼都能打得中,就是打不中靶子!難道你的炮兵
就形成了戰鬥力?那我倒要好好討教一下你們的訓練
“哪有這麼容易,你的部下是打不中靶子,我手下的這幫人是連放炮都放不響。但正是因為炮兵不能打仗,所以才要他們當先遣隊啊?”面對菲裡的疑問,夏洛特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讓這幫笨蛋在哪裡訓練?再說,以現在這批新炮的質量……”他搖搖頭,“還是讓這幫破壞分子到草原中去擺弄吧,不然萬一砸進城裡或者炸死了什麼重要人物,全軍上下都脫不了干係。”
菲裡聞言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由於戰爭的關系,來往帝國本土和新大陸殖民地的航線從一年前就被迫中斷,因此殖民地的冶金行業很快出現了大問題——很多必需的催化劑過去都要從帝國本土販運過來。而這些高技術的東西以殖民地可憐的煉金術和魔法水準根本無法配製,結果許多種類地高級鋼材在開戰一段時間之後,就因為沒有合適的催化劑可用而紛紛斷貨,鑄造炮管的材料不幸也在其中。菲裡雖然是煉金術士,但並非冶金專業。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面對前來求助的煉鋼廠工程師,他也只好表示愛莫能助。
無可奈何之下,軍械廠在用完鋼材存貨之後,只能用土法生產的劣質鋼材甚至混合了雜質地青銅來鑄炮。其質量可想而知。根據檢測人員的報告是︰“鑄炮材料內混有不均勻的顆粒狀雜質,火門的位置和形狀同設計圖不符。炮管內壁凹凸不平,外壁常有細小裂紋,散熱效果不均勻,每發射一枚炮彈後均需完全冷卻,否則極易炸膛。膛線扭曲變形,彈道難以測算……”
而菲裡則在看了炮兵試射後,搖著頭給了更加簡潔明瞭的評價——“一炮二三響。開裂四五回,炸膛六七次,八九十人飛!”
當天,第一次摸炮的巨熊軍團炮隊有三分之一住進醫院,十分之一直接住進棺材回了家。同時超過二十門火炮被迫回爐,而靶場的靶子全部完好無損。
在血的教訓下。巨熊軍團地炮兵迅速成了短跑專家,每次訓練開炮時都把導火索拉得長之又長,點火後立即一百八十度轉身沖刺,力爭在炮響之前逃出危險範圍外。至於炮彈打中的到底是靶子、牲口還是老鼠窩。那就不在這些極具安全意識的炮兵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這些天裡,菲裡已經收到了一大堆賠償申請,大多是被炮彈打死的牲口的主人遞來地,其種類從黃牛到驢子再到貓咪應有盡有。還有靶場側後方的房子被開了天窗,房主要求軍隊支付重建費用的。雖然暫時還沒有打死居民。但每次逃離陣地時的都有幾個倒楣地炮兵被同伴踩傷,然後賄賂醫生偽裝全身骨折要求住院留守……
“最近給我送來的幾批火炮體型越來越笨重,質量卻越來越差。”菲裡嘆著氣向夏洛特吐苦水。“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刻的膛線,上午試炮的時候炮彈居然在空中翻起了跟頭,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掉頭飛進軍營,把軍官食堂炸塌了。還好那時侯早飯已經結束了,食堂裡頭一個人都沒有,要不然還真是不堪設想!”
“問題居然這樣嚴重?”夏洛特頓時被這個壞消息嚇了一跳,連手上地檔掉落下來都沒有發覺,“我還以為過了兩個月的時間這幫傢伙多少總該有些長進呢。巨熊軍團到時候可是要打主攻的,你手下沒幾個魔法師,要是炮兵再這樣不頂用,到了北極港可怎麼辦?”
“所以我才這麼頭疼啊!”菲裡搔著自己地光頭皮苦惱地說,“剛才蕾妮讓我去請教奧沃,說他到底活了幾千年,多多少少有些經驗。我也就死馬當活馬醫,打算試試看。”
“那你就去問啊?到我這裡來幹什麼?”夏洛特非常奇怪。
“你沒看到奧沃?”菲裡更加奇怪,“今天一大早這傢伙就說要來你這邊借個浴缸,他的那個昨天晚上繩子沒栓好,砸到地上成了碎玻璃渣。而我們軍團浴室用的全是淋浴……你真沒見著?那他去哪裡了?”
“我真沒見過他,要不要我叫幾個人幫你找找?嗯?外面怎麼了?”
正當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奧沃這觸手怪的失蹤疑惑萬分時,只聽指揮部外面突然一陣大亂,接著就是混亂的腳步聲和乒乒乓乓的砸東西聲,以及一陣接一陣的瘋狂叫喊。根據嗓音判斷,似乎多半是些年輕女子。一片嘈雜中,還零星地有幾聲槍響傳來。
菲裡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恐怕沒必要再叫人找他,”他轉身將腦袋探出窗戶,眺望著不遠處亂哄哄的人群,“我已經看見這觸手怪了,唉,這傢伙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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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s79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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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20 07:09 PM
二十九、騎蟑螂的大奧術師
“很好,很強大!”
夏洛特臉色蒼白,雙眼翻白地看著從司令部門口奔過的人群,眼角一跳一跳的,張口結舌地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
“沒辦法,多看看就習慣了。”
菲裡一臉同情地望著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眼神卻不住地往人群中間瞄。
浣熊軍團司令部前面的廣場上煙塵騰起,幾十名衣冠不整的女兵拿著掃帚、拖把、菜刀之類亂七八糟的玩意,罵罵咧咧地邊跑邊朝前頭丟東西。這些女兵多半只是胡亂披了件上衣,一跑起來自然春光外泄,甚至連內褲和鞋襪都沒穿,光著兩條腿在大太陽底下又叫又跳,讓司令部門口的哨兵看直了眼,連嘴角留出口水都沒發覺。
不過,這些女兵可不是特意想要裸奔,她們是出來追殺色狼的。
“淫賊受死!”
“不要臉的色老頭!”
“老變態,把我的內褲還來!”
“砸了他的照相機!剛才他一直趴在浴室的視窗上偷拍。”
……
在化身為母老虎的女兵的陣陣怒吼聲中,一隻造型怪異的章魚……不對,是造型怪異的大奧術師得意洋洋地在廣場上兜著S形的***,輕松地躲開身後飛來的毛巾、肥皂和小刀,並且引誘一幫女兵光著屁股跑到東跑到西。只見他胖球兒似的身子上只穿了一條褲衩,十幾根觸手像風中的聖誕樹一樣搖擺——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錯覺,是因為上面大多掛滿了女式內褲、內衣和戒指項鏈什麼的,其中一根上還吊著一臺式樣新潮的照相機,同掛滿禮物地聖誕樹有某些相似之處。大奧術師是何等尊貴之人,自然不會用兩條腿跑路。從他那幾乎把褲衩撐破的肥屁股往下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坐騎是……一隻大蟑螂?
“我對奧沃幹出偷拍和盜竊內衣這樣的事情倒是不怎麼奇怪,畢竟這老不死地連艾拉斯卓陛下的裸照都敢出版。”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夏洛特晃晃腦袋,指著遠處奧沃屁股的怪異坐騎向菲裡發出了疑問,“我奇怪的是他怎麼會選擇那麼惡心的東西代步。他從哪兒搞到了這麼大的螂啊?我從沒聽說埃蒙附近甚至整個新耐色瑞爾殖民地有這種生物出產!”
“那是我做的。”菲裡聽完之後,哭笑不得地回答。
“什麼?”
“你仔細看看,那根本不是活地生物,而是我做的鐵魔偶!”
夏洛特驚訝地瞪大了眼楮,回頭再看看大奧術師的坐騎︰純黑色,橢圓身體,六條短腿,兩根觸角——這不是蟑螂是什麼?
“你怎麼做了這麼個怪玩意?還是奧沃有什麼奇怪的喜好?”
“實際上不止一個。這陣子我至少製造了三十台,打算給上戰場的魔法師和牧師使用。奧沃雖然個性比較古怪,但審美觀也還正常。其實所有人認為這樣的造型很掉價。可是沒辦法啊!”菲裡肩一聳,手一攤,露出一副無可奈何地表情,“這地方既然沒有好材料。也沒有好工匠,只能就這麼湊合了!”
魔法師這種職業,素來以反應慢,體質弱。靈活性差而著稱。雖然在使用得當的情況下能發揮很強大的戰鬥力,但同樣也是盜賊或奇襲部隊的最佳目標。特別是在遠程狙擊槍發明之後,很多著名地戰鬥法師都是在行軍途中被狙擊手射殺的。能無視子彈的高級魔法師畢竟是少數,戰場上的大多數魔法師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絞盡腦汁想出種種保命奇招。
學習聖武士自己包成鐵皮罐頭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但魔法師那種贏弱地身體一般根本穿不動沉重的鎧甲。如果硬套上去,怕是要靠別人來抬著走了。這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顯然是自尋死路地愚蠢行為。
準備一堆防護魔法或者意外護符是比較傳統的做法(魔法師自然要靠魔法防護)。意外護符在身體遭到攻擊的瞬間可以發出預先儲存的魔法(通常是石膚術)。但是這一般只適合單打獨鬥,真正在戰場上,區區幾個防護魔法根本不夠用,還會擠佔自己儲存攻擊魔法的法術位。而冷兵器時代的許多防護手段在槍械面前並不實用,比如“防禦箭矢”和“石膚術”之類的法術可以輕易地對付弓箭,但在高初速,強穿透力的子彈面前就沒有多少用處了——威力大的狙擊槍連鋼板都可以打穿,皮膚上那薄薄一層石頭根本頂不住。就算頂住了一兩發,人家來幾輪排槍怎麼辦呢?
一般來說,偷襲法師的情況大多發生在宿營和行軍時,軍營裡防護森嚴,還可以設置魔法陷阱。但在行軍時就不行了,那時候的軍隊防禦力是最弱的時候。就演算法師可以乘坐安裝了鐵板的防彈馬車,人家打死了你的馬一樣趴窩,何況戰場上可不是哪裡都有道路讓車輛行駛的,遇到復雜地形四個輪子根本滾不動。
因此,法師的坐駕必須同時兼具防禦、機動和舒適三大基本要求——聽著滿像坦克。不過魔法世界有一種更好的選擇,那就是魔偶。
所謂魔偶,簡而言之就是將一個土元素作為動力核
到龐大的人造軀體內,並讓其按照創造者的意志行動器人,有石魔偶和金屬魔偶兩大類,必須由法師來使用。如果在裡面埋進個駕駛室,那就差不多相當於鋼彈(Gundam)了。當然,魔偶不會飛行也不能用魔法,更無法使用槍炮。將火炮裝到魔偶上不難,難的是怎樣在駕駛室裡進行武器操作——魔偶裡可沒有電腦系統,而代替電腦的土元素智力低下,只能執行“前進”、“後退”、“停止”之類最簡單地命令,最多讓他們上去徒手肉搏。
雖然人工智力水準比較低,但法師們本來要的就只是交通工具,不是戰鬥機器。只要達到了防禦、機動和舒適三大基本要求就行。石魔偶防護力比較差,於是強化防護過的鐵魔偶成了戰鬥法師最喜歡的坐駕,基本上近似於裝甲運輸車。菲裡在第一次開拔北上的時候,就坐過這玩意。不過那些都是正規軍淘汰下來當廢鐵送給民團地舊貨,因為年代久遠。具體性能得打個折扣。而且連這些老古薰都全部損失在了光榮城裡,於是整個新耐色瑞爾就連一架軍用魔偶都沒有了(新大陸軍團的魔偶在北極港外丟光了)。
“因為缺少催化劑,煉鋼廠生產的鋼鐵質量太差,同時新大陸的工廠也沒有生產大型金屬零件的經驗。”菲裡向夏洛特解釋起自己製造鐵螂地原因,“拼起來的鐵魔偶總是重心不穩,無法在行動中保持平衡,根本沒辦法用兩條腿走路。而且製造身軀的鋼鐵太脆,就跟玻璃似的。摔倒之後經常就有一道道裂紋出來。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讓它改成在地上爬了。”
“那你弄上去六條腿幹什麼?土元素也沒有比馬多出兩條腿來啊!”夏洛特對此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哦,多出來的兩條是備用的。因為材料強度不過關,鐵魔偶的四條腿老是斷,我只好多掛了兩條,萬一壞了可以當場裝上去。”
“另外這形狀……就算是用爬的也該是個人型吧!”
“載人魔偶不是要有防彈功能嗎?但是組成這玩意地鋼鐵質量太差。很容易被打碎。我只好在上面罩了一層光滑的輕質護板當外掛裝甲,所以就弄成這樣了。”
“……那頭頂上的觸須又是怎麼回事?”夏洛特感覺自己快要暈了。
“那實際上是兩根防撞用的彈簧,這鐵魔偶反應遲鈍,整天不是撞牆就是相撞。所以我弄了兩根彈簧上去,防止它出交通事故。”
“為什麼屁股上沒裝?它倒退時不會撞著東西嗎?”
“因為沒有必要。”
“啊?”
“這魔偶的腿關節加工工藝不過關,只能往前或者停下,沒法倒退,所以屁股上不用裝彈簧。”菲裡給了個令人非常撲街的答案。“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就是不用擔心他們在沖鋒時後退逃跑。”
“這是什麼丟人地玩意啊!”夏洛特一手加額,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還好我不是法師,要是叫我騎個蟑螂出去約會……”他搖搖頭,“怕是什麼漂亮姑娘都要跑啦!”
“……你都泡上一對黑暗精靈母女了,居然還不知足!真的要我代上天懲罰你嗎?”
見菲裡作勢要打,夏洛特趕緊擺手,“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那個觸手怪還在外面鬧呢!”他伸手指指還在戲弄女兵的奧沃,“這傢伙現在算是你地部下,你倒說說該怎麼對付他吧?”
在歷時一刻鐘的追逐之後,身嬌體弱的女兵們終于支援不住,一個個累得靠在牆邊樹下吐著舌頭直喘氣。奧沃得意洋洋地在小廣場上轉了幾圈,感覺有些索然無味,正想離開,屁股底下的鐵蟑螂卻突然趴了窩,怎麼也發動不起來了。
他剛要下去檢查一下,卻突然感到自己一下子被切斷了同魔網之間的聯系。正在驚疑之間,一個熟悉地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關門,放狗!”菲裡大喝一聲,夏洛特養的一群黑背大狼狗立即在主人示意下沖出司令部,惡狠狠地朝奧沃撲來。驟然失去魔法的大奧術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狗群撲倒……觸手怪大戰群狗地精彩表演開始了,休息夠了的女兵也舉起菜刀掃帚上去湊熱鬧,一時間刀光劍影,慘叫連連,內衣內褲撒了一地。看來癡漢還真是個高風險行業啊!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見觸手怪已無還手之力,菲裡拍拍手,在夏洛特驚疑的目光下朝營門外面走去,“幸虧我怕他亂來,預先在這部魔偶上裝了個一次性的反魔法陣。等這幫女人出完氣,你最好安排幾個力氣大的傢伙把他綁回我那裡去,記得要塞到有反魔法陣的籠子裡啊!”
“……喂,你等等啊,這部鐵蟑螂可怎麼辦?”
“那東西就算我送給你了,自己去找個三流法師當車夫吧!雖然寒了點,不過在戰場上當指揮車還是很不錯的。”“……這種惡心的東西誰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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