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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茱 - 撿到落跑新娘 【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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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28 AM
標題:
朱茱 - 撿到落跑新娘 【單】
朱茱 - 撿到落跑新娘 【單】
簡介
父親怎麼能夠把她隨便嫁給一個陌生男人呢,
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她汪心寧如果會乖乖就這麼嫁?!
那才有鬼!她當然是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唉!這毫天還真不幫忙,她逃幾次被抓幾次,
還好每次遇難,都有個男人救她一把,
不過,為什麼救她的都是同一個男人啊?
為什麼救她就算了,他還老愛嘲笑她啊?
卓育展相信這絕對是孽緣,
不然怎麼會一直遇到這個刁鑽古怪的“落跑新娘”,
每次搭救她卻換來被她氣個半死,
不過他氣歸氣,卻還不忘發現她其實滿可愛的,
因為愈來愈對她心動,他也愈來愈確定---
這個別人的落跑新娘就是自己的命定情人?!
男主角: 卓育展
女主角: 汪心寧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29 AM
楔子
收件人:千葉人壽保險(股)公司汪孝德總裁
檔等級:極機密函
主旨:富達銀行總裁辜京徹秘密徵婚。
函文:
辜京徹,年二十八歲,英俊挺拔、事業有鹹、孝順長上,身強體壯,無任何不良嗜好,因特殊原因,急需於十五日內結婚。
經查貴府有女溫柔乖巧、善解人意、知孝順長、溫良謙恭、賢良淑德,且身體健康,實為一名上上媳婦之選。
如果願意,請於見密函三日內,帶著令女之基本資料,至富達銀行總行,進行詳細內容秘密會談。
此事千萬不可張揚,如有外洩情事,後果自負。
聯絡人:張循恩
發函單位:富達銀行
汪孝德坐在電腦前,反覆地看著這封E-Mail,心臟不禁興奮地狂跳著。
解決了大女兒汪心靜的婚事,正愁著替二女兒汪心甯找婆家的他,竟意外地接到富達銀行總裁辜京徹的來信,讓他興奮地以為是在作夢。
他再確認一下信函末的特殊章樣,實為富達銀行極機密發函時才會出現的印章,因為五年前,他也接過——封富達召開秘密會議的密函,所以他認得那特殊用章。
說來也巧,年輕有為、名聲大噪的鑽石單身漢辜京徹,正是他鎖定的物件,本想厚著臉皮把女兒推薦給像他這樣優秀傑出的好男人,沒想到就接到這樣一封密函。
管那辜京徹有什麼特殊原因,先把女兒嫁了再說。
只是……他為難地搔搔頭。
看著信上那些關於女兒的形容詞,真是大有出入,除了身體健康這句以外,其他的全不符合。他不禁懷疑,富達銀行找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已出嫁的大女兒汪心靜?
唉呀!不管了,二女兒汪心甯雖然喜歡搞怪搗蛋,不按牌理出牌,又天生反骨,老是愛跟他頂嘴,但跟溫柔乖巧、善解人意、知孝順長、溫良謙恭、賢良淑德,好歹勉強也能沾上一點邊。
雖然這一點兒邊,足足相差有十萬八千裡那麼遠,但自家小孩總是心中寶嘛,汪孝德倒不覺得二女兒有什麼不好,相信辜京徹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2 AM
第一章
姐,我不嫁啦!”
汪心甯一聽到父親要把她嫁給一個沒見過面的男叭,立刻沖到姐姐汪心靜家裏訴苦,此刻的她,一張美麗可愛的臉蛋,因生氣全皺在一塊,簡直像極了包子。
汪心靜看著妹妹,滿是無奈和心疼。這件事情她聽說了,她還以為父親會先跟妹妹商量呢,沒想到父親竟會來個先斬後奏,先開始籌備婚禮,才告訴心寧這件事。
“寧,你先冷靜一下——”
“我已經夠冷靜了,如果我不夠冷靜,早就跑去把辜京徹那個壞傢伙痛揍一頓了!”心寧氣得齜牙咧嘴,一雙小手在空中亂舞。
“別說這種任性的話。”她的話令汪心靜不禁皺了眉頭。雖然她們的長相非常神似,但心寧一向直來直往,而她總是柔柔順順的,兩人的個性截然不同。
“任性的人是爹地呀,他怎麼能擅自把我的終身幸福交到一個陌生男人手上?!”她簡直就快氣炸了。
“爹地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曾向自己的丈夫魏天馳打聽過辜京徹這個人,聽說是個正直有為,又負責任的奸男人,年紀輕輕就已一一扛下家族事業。
父親雖然自作主張,但總是會為女兒著想,說不定父親認為,只有辜京徹才能照顧得了個性大剌剌,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心寧吧。
“我才不管他有什麼道理,總之,把我草草率率的嫁人,就是不負責任!”
“寧,你先聽我說,說不定辜京徹是個好男人。”
“我不才管他多有錢、多有才幹,反正我就是不嫁!”這個辜京徹的好,父親早已像念經似地在她耳邊叨念一整天了,她哪還聽得下去。
“寧……”
“姐,我可是來你這兒避風頭的,你可別幫爹地勸我。”心寧睨著她。
“我是不會勸你,可是爹地一旦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
“這我知道。”汪心寧心煩氣躁地開始翻著冰箱找吃的。這是她的習慣,她心一煩,就會開始嘴饞。
“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逃多遠,就逃多遠。”一轉身,心寧就塞了滿嘴蛋糕。
“逃?辜家在臺灣的影響力不小,而爹地公司的壽險業務員更是遍佈全國,只要爹地一聲令下,把你的照片E-Mail給每個業務員,你還能逃到哪兒去?”
“我才不怕。”她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再說,千葉人壽的業務員,每個人手上都會提著千葉人壽的專屬手提公事包,很好認的,我絕對能躲過他們。”
“別任性,你得想想逃婚的後果有多嚴重。”汪心靜試著勸她。
“姐,別老說我任性,這可是關係到我的終身幸福耶,我什麼都可以妥協,就這項不行。我一定要像你一樣,嫁給自己愛的男人!”她一定要堅持到底,像姐姐一樣,自己的幸福自己找。
汪心靜也不贊同父親這個決定,可是婚禮都已經在籌備了,就連新聞也發佈了,這其中牽扯著兩大家族的面子、裏子,她能幫妹妹逃婚嗎?
汪心寧塞進最後一口蛋糕,又灌了一口飲料後,問道:“姐,上一次你們公司周年慶表演時,不是有一套乞丐裝?”
“不行!乞丐裝醜死了!”極瞭解心寧的鬼靈精怪,明白她借衣服的用意,心靜立刻一口否決,一向極為愛美的她,怎麼也不能接受心寧為了逃婚,把自己弄成那副醜德行。
“不過是‘偽裝’個幾天,讓我能躲過婚禮,醜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個性向來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心甯,平常連妝都懶得化,才不會在意美醜呢!她撒嬌地說:“姐,我的好姐姐,你幫幫我嘛!”
“好吧。”從小最疼妹妹的心靜,最後還是決定成全妹妹。
算了,再大的面子、裏子也比不上妹妹的幸福重要。
雖然各方對辜京徹評價都是正面的一百分,但心寧不愛,他們兩人還是不會有幸福的。
卓育展步出拉芙餐廳,他客氣有禮地和重要客戶話別著,斯文的臉上有抹淡淡的笑容,厚薄適中的唇形上揚,深邃的眼底帶著笑,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嗓音很有磁性。
鐵灰色的合身西裝包裹著他高大頎長的身形,襯得他更為出售迷人,只是隨意地站著,他所散發出的貴族氣息,就足以勝過任何一個時裝模特兒。
連眼前這位極為挑剔、龜毛,且被飯店業列為“傲客”的客戶,遇上卓育展,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答應把自己的慶功宴全權交給他負責。
“卓先生,一切就拜託你了。”卓育展所經營的“禦皇酒樓”,在飯店業界可是首屈一指,他相信,將慶功宴託付給這樣傑出的人辦,肯定會辦得有聲有色。
送走了客戶,卓育展心情愉悅地走向泊車小弟替他開來的銀色敞篷跑車,才要開車門,就聽到一道女聲從他身後傳來一
“快!快帶我離開!”後有追兵的汪心寧,情急之下急急地說道。
聽到她命令似的語氣,卓育展不悅地皺起眉頭。“我為什麼要帶你離開?”
“我給你車錢。”汪心寧掏出一千元給他。
卓育展沒接過她的錢,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模樣教他實在無法苟同。
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如此“色彩繽紛”?不但弄了一顆七彩米粉爆炸頭,還在臉上塗了五顏六色的妝,而且這滿臉的妝還因流汗而花掉,活像個“色鬼”,怎麼,她是去參加化裝舞會嗎?
再看她身上那件乞丐拼布裝,更是髒得無法形容。難道她開完化裝舞會後,又跑去福德坑打滾一圈才回來的嗎?
“不夠嗎?”見他遲遲不收錢,汪心寧急急地又掏了幾張。“這樣夠了吧?”
但卓育展還是不收,只是口光冷冷地打量著她。
“喂!你到底想要多少?”汪心寧憂急地頻頻往後看。被追急的她,只想用錢解決事情。
“我沒有責任和義務幫你。”她拿錢丟人的樣子,令他非常不悅,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最後轉身走向車子。
“別動!”汪心寧忽然靈機一動,拿出口紅充當手槍,抵住他的後腰。
被一根“管狀物”抵住的卓育展,他冷靜、小心地舉起雙手,準備緩緩地轉身。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汪心寧怕穿幫地喝住他,緊張得一顆心狂跳著。“帶……帶我離開這裏,快?”
聽著她似乎變急了的聲音,卓育展眼角往後方一瞥,忽然看見兩、三個提著公事包,還穿著制服的男人,正從巷子裏沖出來,至於是哪一家的制服,他沒來得及看清楚。
“上車,快點!”汪心寧瞥見那群煩人的業務員又追來了,急得她只好厲聲威脅道。
卓育展上車了,但並不打算踩油門。告別了從前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後,他已學會獨善其身,並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快開車!否則我……我……我要開槍了喔。”
情非得已,卓育展只好踩下油門,揚長離開現場。
但是幾次被槍抵住的他,心底早已感到非常不悅,體內的反叛因數,也悄悄地被激出,他眼色一深,方向盤一轉,從另一個巷子回轉,準備把車又開回拉芙餐廳前,他決定不救這個叛逆、無禮又高傲的女孩脫險。
他以前從未被威脅過,現在、以後也沒有人可以威脅他!
紅燈前,車子才停下來,卓育展沒來得及阻止那女孩跳車,她就已經橫衝直撞地往對向車道跑去,離去前,在一陣喇叭聲和煞車聲中,卓育展好像聽到她朝他喊了句“謝謝”。
看著她逃走的背影,他沒想到那樣叛逆、怪異的她,還算有點教養嘛。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但她方才對他的威脅,卻令他原本深深壓抑在心底的火爆、與反叛性格躁動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浮氣躁了。
他握緊方向盤,試著將躁動的情緒穩住,逼自己把表情放柔,當臉部的肌肉放鬆後,他的情緒也安穩下來了。
這個方法是姐姐生前教他的,可是他從來都不當一回事,照樣過他不爽就開打鬧事的浪蕩高中生活,直到姐姐重病死後,他才徹底改變。
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可是生前他不但沒能陪在她身邊,就連她生了重病也不知道,幸好在她孤單與病魔搏鬥時,有一群宗教義工人員陪著她,她才能去得那麼安詳。
沒見到姐姐最後一面的遺憾與愧疚,令他徹底醒悟。而義工們的無私付出,也令他從火爆衝動變得謙和溫柔,從憤世嫉俗變得滿足感恩,上進、充滿理想。
現在的他,已是連鎖飯店禦皇酒樓的總裁,前途是那麼的光彩耀人,當年那灰色荒誕的性格,早已因後天修養而磨平了。
可是,如果真的不見了,那他的情緒,為什麼還會因為一個意外事件而隱隱躁動?他皺起眉。
這些年,不論是創業的艱苦,或是客戶給的刁難,他總是笑臉以對,但今日卻因為被威脅而差點失控,看來他的修養還不夠,還要再回去多念幾遍心經了。
不過更令他不解的是,這些都已經十多年沒想起的事,怎麼今天卻突然一下子湧出?
也許,是因為同性質的事件才會勾起他那段回憶吧。
他笑笑地踩下油門,離去。
回到禦皇酒樓,卓育展停奸車,欲拿後座的資料夾時,突然看見一條口紅。
奇怪?怎麼會有女人的口紅掉在他車上?
女人……
他明白了,原來剛才那把抵著他腰際的“槍”,只是一‘條口紅,他還在想,那把口徑那麼小的槍是哪一國製造、什麼型號呢!
那個女孩雖然怪異,但挺聰明機靈的嘛!
看著口紅,他笑了。
才逃不到一天,汪心寧就被提回家了。
一回到家,她那頂恐怖的假髮立刻被扯下,及腰的長髮流洩而下,而她臉上的五顏六色也讓卸妝棉給擦個乾淨,終於露出她清麗嬌俏的真面目。
她雙臂環胸,緊抿著嘴,一雙大眼因怒氣而瞠得圓圓地。
她以為憑自己的“偽裝”肯定能躲個幾天,沒想到竟“出師未捷身先死”!
穿梭在臺北街道上的無數保險業務員,簡直就像是父親布下的眼線,而且還精明得很,她只不過是刷卡簽名寫了“汪心寧”三個字,就被盯上了。
好不容易她上了別人的車逃走,又驚險地跳車跑了兩條街,結果還是被逮到了!
汪孝德看著女兒,不知是該罵她,還是該求她。
雖然氣女兒,但是也因為心裏有點愧疚而無法對愛女大小聲。誰教他一時貪圖辜京徹的奸人才,問也不問女兒,就草率地答應了這門婚事。
心寧向來非常有主見,會反抗也是意料中的事,但他以為只要女兒見了相貌堂堂的辜京徹,一定會芳心暗許,然後心甘情願地走向紅毯那端。誰知女兒連見都不願意見辜京徹一面就急著逃家,真是令他措手不及。
幸好人找回來了,否則後天的婚禮要是少了新娘,他要如何向辜京徹,還有親戚朋友交代呀!
隱下了怒氣,汪孝德好言好語地道:“女兒呀,你能不能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是你自己把麻煩惹上身的,我這個有冤無處申的受害人難道不該逃嗎?”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太草率——”
“既然知道,就快把婚禮取清呀!”
“但帖子發了,報紙也發佈了“辜汪聯姻’的消息,這時候怎麼能喊停?女兒,你就別再無理取鬧了。”汪孝德覺得,心寧唯有嫁給鑽石單身漢的辜京徹,才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美滿幸福。
“我才沒有!姐姐都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我卻要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死老頭!”
“辜京徹年輕有為,才不是什麼死老頭。”
“那他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才會這麼急著要討老婆,而你卻把我往火坑裏推。”她好氣好氣喔!
“辜京徹很健康。”汪孝德耐著性子,第一百遍地解釋道。
“那他為什麼要娶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
“因為——”汪孝德連忙收住話。好險,又差點讓女兒套出話來。
那天和辜京徹的秘書張循恩密談後,才知道原來是辜京徹為了生命剩下到半年的爺爺,才會選擇匆促結婚的,他希望爺爺能完成最後的願望,走得安心。
而且,為了不讓精明的辜老太爺起疑,相信愛孫真是因為和心寧相愛才結婚的,所以這伺:事必須要做到天衣無縫,連半點風聲也不能透露。
“我不想和你再爭同樣一個話題,上樓洗澡吧,你臭死了。”
汪孝德轉開身,不看她。這些天他們父女都繞著同一個話題吵,煩死了!為什麼她就是不能明白他這個做父親的苦心,他都是為她好呐!
“我不洗!”
“如果你不怕蝨子跳蚤把你的臉,咬得一個坑巴一個坑巴的,隨便你。”
他愈說,心寧就愈覺得全身發癢。
平常連長一顆粉刺都會嚇得大叫的她,怎麼能忍受她的臉出現坑巴?
於是不用人架著上樓,心寧立刻火速地沖上樓。
“婚禮前這幾天,你們得好好看著她,別再讓她踏出屋子一步。”
汪孝德歎了一口氣,交代著臨時聘來的保鏢。
唉!真是拿這個任性的小女兒沒辦法。
沐浴後,穿著睡衣的心寧,又氣又難過地把室內音響開到最大聲,好宣洩她的委屈。
“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千萬個為什麼!”她氣忿地叫著。
都什麼年代了,她這個新時代的新女性,為什麼還會遇到這種“指婚”的荒謬事,她實在太悲慘了啦!
辜京徹這個死老頭、壞傢伙,她討厭他!要她嫁他,她不如去當尼姑!
如果他們以為她會乖乖就範,那就大錯特錯了,她一定要抗議,絕食抗議!
可是這招絕食抗議,還沒過午夜十二點,就被管家馮媽的一碗什錦海鮮粥給破功了。
她邊吃邊氣,氣自己沒用,氣海鮮粥誘人,害她連絕食抗議都不成了。
她向來嘴饞,抵不過美食誘惑,這招絕食抗議只會害慘了她的胃,她都已經被逼婚這麼可憐了,怎麼還能讓她的胃跟著她可憐?
不行!她得想想其他辦法。
她捧著碗,咬著湯匙,走到陽臺,看看有沒有可以逃走的方法。
她的房間在二樓,而窗外剛好有一個花棚,只要她從花棚爬下一樓,就能順利地逃了。
嘻嘻!她美麗靈動的眼開心地一溜,立刻把提款卡、信用卡等等救命的東西藏在睡衣口袋後,立刻順著花棚溜走了。
可是溜出大馬路後,她才發現自己忘了換下睡衣,想再回頭換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穿著睡衣沒命地往前跑。
她試圖在半路攔計程車,可是計程車全都對她視而不見,不但不減速,還加速駛離她,真是夠離奇的了。
於是她只好認命地用雙腿不斷地跑。
終於,她來到一處幽靜的公園,靠在樹後,揪著衣襟不斷地喘息著。
雖然她終於逃離父親視線,但仍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誰知會不會突然從某個角落跑出一個千葉人壽的業務員呀?所以她只能繼續地躲著。
現在她一點也不以為公司員工遍佈全台有什麼好驕傲的,逃難時,那群員工根本就是免費的眼線。
早知道,公司裏一些年度頒獎大會,她就不要出席,弄得大家都認識她,現在好了,想躲都躲不了。
突然,她的背後傳來倒抽口氣的驚呼聲。
“嚇!”
心寧不解地緩緩側過臉,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只露出一顆明亮的大眼。
“啁!”接著是一長串的尖叫聲,外加連滾帶爬。
“喂——”心寧緩了氣,叫不住那個倉皇逃走的中年男人。
“哼!見鬼了嗎?真是的!”
她繼續靠坐在樹下,思考著這幾天該往哪裡逃。
如果要搭飛機遠行躲避,鐵定不可行。因為辜汪兩家財大勢大,還沒上飛機,她肯定被逮個正著,如果去投靠姐姐,誰又知爹地會不會像上次一樣派人在姐姐家守著?
唉!臺灣大是大,但她好像哪兒也去不了,她該怎麼辦呢?
沉思中,她的身後又傳來輕輕的耳語。
她偏過頭,一陣風吹來,吹動了她美麗飄逸的長髮。
“鬼呀!”那群人立刻抱頭鼠竄。
“什麼鬼的……喂,說清楚!”心寧追出來,但是那群人早就逃得沒影了。
心寧一臉莫名其妙,還四處張望著,看看四周有沒有好兄弟,畢竟這公園滿幽暗的,很可能是好兄弟的“度假勝地”,看來她還是閃人的好。
“原來就是你三更半夜在公園裝鬼嚇人?”卓育展站在她身後,正義凜然地傲視著身高才到他胸口的汪心寧。
“啊!”他突然出聲,讓心寧嚇得魂都快飛了。
她嚇愣的雙眼,直直地注視眼前高大的男人,殘存的理智分析看目前情勢。
嗯!這個男人有頭有臉,不像是牛頭馬面,而且斜飛的劍眉、如星光閃爍的瞳和厚實的唇,英俊好看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恐怖的夜叉鬼。再仔細一看,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他是某一本流行雜誌上的明星嗎?
她偏著頭看著他,這麼說,那……他是人嘍?
她捏捏他的臉,又戳戳他的胸,軟軟暖暖的……是人沒錯。
確定他是人後,心寧的驚嚇立刻轉為怒氣。
她雙手插腰,戳著他的胸膛,生氣地叫道嚴喂!沒事幹什麼站在背後嚇人呀?!”
卓育展一愣,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惡人先告狀。
剛才,才進公園準備散步,就聽到一群夜貓族說公園水池邊出現了長髮女鬼,於是,他前來一探究竟,發現原來只是有人在惡作劇,正想教訓她時,沒想到這個惡作劇的人,不但在他身上亂戳一通,竟還作賊的喊抓賊!
“小姐,扮鬼嚇人的是你吧?”他忍著怒氣,訕訕地提醒。
“扮卑……”心寧先是大聲叫嚷,但一想到這幽暗公園可能是好兄弟度假的大本營,聲音立刻變小,還自動把鬼字消音。
“誰扮‘嗯’嚇人了?”
“你。”
“我?我哪裡像……像‘嗯’了?”心寧有些生氣。她這麼漂亮、嬌俏、可愛,竟被當成是女……女“嗯”。
“你明明知道公園裏幽暗,還穿著白睡衣,披著長髮出來嚇人?”
一提到這兒,心甯就滿肚子火。他以為她愛呀!要不是她被爹地和辜京徹逼婚,她此刻也不用逃得這麼狼狽,還被當成了女“嗯”,真是氣死人了!
她雙手環腰,高抬下巴地說道嚴我是因為太熱太無聊,所以才穿著睡衣出來散步,不行啁?”
“如果你太熱太無聊,我可以給你一點清涼的。”
卓育展皺起眉,她不受教的高傲態度著實惹毛了他,但他沒有如年少時,衝動得揮出拳頭,反而輕輕勾起一抹笑容,在心甯還來不及意會時,他大掌一堆,心寧站不住腳地往身後的大水池一倒——
“啊!救、救……命,我不會游泳呀!”心甯跌在水裏,可憐無助地拍打著水面。
他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中那股莫名的怒氣才稍稍減緩。
其實,他很有分寸,知道這水池的水很淺,坐在池裏時,水才到腰際而已,根本淹不死人,才會決定用這種方法小懲她一下。
看著心寧終於掙扎出水面,坐在水裏,他才訕笑地問道:“請問你感到涼快了嗎?”
“你——你太可惡了!”心寧掙扎著站起來朝他吼,還差點被氣哭。
她從來沒看過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這麼惡質、這麼可惡的男人!
“如果涼快夠了,就趕快回,家。”見她一身濕,他還是有些自責和不忍心。
“不用你管!”
“你想再涼快一次嗎?”卓育展低聲威脅地靠近了幾步。
心寧害怕地移開了腳步,身子剛好擋在水池的藝術燈前。
登時,那道燈光照穿了她濕漉漉的睡衣,裏頭的春光一覽無遺,濕漉的發不羈地沾在她臉上,形成一股結合狂野與柔媚的氣質,而她瑟縮無助的模樣更是惹人憐,完全令人忘了她方才是多麼的高傲、倔強。
卓育展看傻了眼,雖然有部分是因為她美麗的胴體曲線,可是她那麼惹人憐的模樣,和那張嗔怒的小臉,更是抓住了他的目光,也揪緊了他的心……
“我警告你別再過來,否則我叫非禮了。”
唉!她一說話就破壞氣氛。卓育展抓回了心思。
“如果你想上演免費的春光秀,那就叫吧,我下攔你。”
“什麼意思……”她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立刻發出一聲慘叫,但想想又不對,她連忙捂著嘴巴,以免引來好事者的圍觀。
她又蹲進水裏,背對著他嗚咽地叫道:“不許再看!”這次她是真的哭了。
“夜深了,快回家吧。”
心寧緊咬著下唇不回答,任眼淚滴進水裏。
為什麼她會這麼悲慘,不但回不了家,就連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也濕得無法見人,她……她好可憐呐!
卓育展看著她啜泣的背影,還是於心不忍,開始覺得自己的舉止太過分了,可是沒教訓、教訓這個高傲又不聽話的女孩,竺心底那股攪著莫名不安和莫名煩躁的氣,又無法幹息,似乎不壓下她的不羈和任性,他始終無法釋懷。
“你還好吧?”
“走開啦!不用你假好心!”她不想在這個惡質的男人面前表現出脆弱,可是淚就是停不住。
“我到前面夜市先幫你買套洋裝,好嗎?”他感到愧疚,想做點彌補。
“不必!我不用你幫忙!”
“既然你這麼愛春光乍現,那就隨你。”卓育展又再次輕易地被她的倔強給惹煩了。說完,他立即甩頭走人。
身後沒了聲音,心寧連忙轉身,但只來得及看到卓育展走出公園大門的背景。
“嗚!臭男人,你難道不明白,女人說NO就是YES,說走就是不要走嗎?”心寧絕望地蹲著繼續哭。“這麼粗心、惡質的男人,希望你找不到女朋友,找不到老婆——嗚!”
她還以為看到女人落難,必定拔刀相助是男人本性,可是……可是……他卻拔腿就跑,真是氣死人了!
現在她該怎麼辦,總不能一整晚待在水池裏不出去吧?
她遮遮掩掩地跨出水池,低身躲到樹下,打算在那裏等衣服風乾。
“哈啾!”她感到體內有些寒意,雙手趕緊環著自己。
此刻的她又累又餓的,覺得自己比流浪狗還可憐。
嗚!老天爺,求求你救救可憐、悲慘的我好嗎?
她蜷著身軀自憐自艾著,但是,不一會兒後——
“拿去。”一件洋裝從人而降。哈!老天爺果然聽到她的祈禱了!
心寧笑著接過老天爺的賞賜,但是不對——
“是你!”心寧抬頭一見是卓育展,又賭氣地把衣服丟開。但氣歸氣,對於他的去而複返,她其實是心生感激的,且心頭還湧上陣陣暖意。
真是見“嗯”了,明明是他把她害得這麼狼狽,她為什麼還要謝他?
“穿不穿隨便你。”卓育展又丟了一包東西給她。
剛才他本來真想丟下她,可是責任和對她的不忍,又讓他轉回夜市挑了一件洋裝,還在老闆娘暖昧的眼神下順便挑了內衣褲。
心寧揚著下巴,賭著氣,故意不看他。
卓育展不想再和她計較下去,如果再計較下去,他一定會被這個陌生女人給氣死。
“穿好後,趕快回家。”又囉嗦地交代了一句,卓育展才離開。
等卓育展走後,心寧立刻進了公園廁所換上洋裝。換上後,她打開方才那包東西一看,臉倏地紅了。
怎麼……他怎麼連她的內衣褲都買了?說他不體貼,他倒是記得幫她買內衣褲嘛!
頓時,一股暖意拂過她的心,驅走了她的寒冷。
她馬上穿上內衣褲,沒想到尺寸是這麼地合身,她開心地走出廁所,眼一抬,剛好又看到水池裏的藝術燈,登時,她的臉又沉下來了。
看來,那個無禮的臭男人,剛才真的把她看“透”了,否則不可能買到尺寸這麼合身的胸衣。
她發誓,如果再讓她看見他,她一定要戳瞎他的眼睛!方才對他的感激此時已煙清雲散了……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3 AM
第二章
結束了公園的噩夢,清晨時,汪心寧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還是決定來投靠姐姐汪心靜。
她躲躲閃閃、左顧右盼地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她的姐夫魏天馳。
“姐夫……”一見到姐夫魏天馳那張比巖石還冷酷沒表情的臉,心寧大把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準備好用來向姐姐哭訴的眼淚,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為何,她誰都不怕,就是怕冷硬固執,又喜歡訓人的魏天馳,雖然他訓人通常不會超過五個字,但她總會如孫悟空碰上緊箍咒般的頭疼。
“你準備逃婚?”魏天馳淡淡地一句。
“嗯。”心寧絞著十指,擔心他會立刻把她賤回家。
“進來。”魏天馳側過身,讓心寧進入。
“咽?”對於耿直的魏天馳突然站在她這邊,心寧還真是受寵若驚,她還以為他又要用五字真言把她訓回家呢。
“靜,你妹。”魏天馳簡潔明瞭地喚著汪心靜,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心寧一眼,才上了樓。他的想法是,即使辜京徹再好,也不能逼汪心寧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寧!”汪心靜心急地從廚房沖出來。“你逃家為什麼沒有事先跟我說呢?你可知道當爹地打電話給我時,我差點急死了!”
“你在煮什麼?好香呀……”心寧順著空氣中的蛋香、火腿香走進廚房,當她一看見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和玉米濃湯,立刻抓起來狼吞虎嚥,美食當前,她根本沒空回答姐姐的問題。
“寧,你一定餓慘了。”心靜萬分同情地看著妹妹。
“嗯嗯嗯。”心寧猛點頭,還不忘把三明治往嘴巴裏塞。
“別急,吃不夠的話,我再弄。”
心寧從小就挨不住餓,一餓就會頭腦發昏,全身無力,所以管家馮媽一天除了煮三餐,還要另外再為她準備兩次點心和一次宵夜,而,如果心寧出門在外的話,她手提袋裏裝的絕對不是什麼保養品和化妝品,而是滿滿的麵包、飯團和飲料。
可現在的她,身上除了一件洋裝,什麼食物也沒有,心靜看得出來妹妹這次逃得比前天那次還要倉皇、沒計畫,前天那次,至少她還有那身恐怖的“偽裝”。
“寧,你要不要試著和爹地談,總不能每次都用逃來解決吧?”
“爹地根本不給我談的機會。”心寧喝下最後一口玉米濃湯後,忿恨地說道。
“那跟辜京徹談,我請你姐夫安排,如何?”
“那個辜老頭好不容易逮到有人肯自投羅網嫁給他,怎麼可能放手?”
“寧,還是……你要不要試著認識辜京徹?其實他不但年輕有為,還長得滿帥的,除了你姐夫外,他是我見過第二帥的男人喔!”心靜試著找一個最佳的解決辦法。
“第二帥才輪不到他——”心寧突然沖口說道,但連忙住口。
奇怪,她的腦子怎麼會忽然閃過那個惡質男人?
“那!那第二帥是誰呀?”心靜調侃地瞅著她。
“沒沒……沒什麼!我是說……”心寧突然結巴。“唉呀!反正我的意思是,我從沒見過辜京徹,怎麼知道他帥不帥?再說,就算他比時尚雜誌的模特兒還帥,一想到他用這麼八股的方式找老婆,我就反感!像他這樣的人,鐵定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
“別亂猜測。”
“不是我愛猜,而是他給人太多猜測空間。”
“甯,爹地那裏不能談,辜京徹那邊你也不想談,你老是躲著,也不是辦法呀!”
“走一步算一步了。”洗完手的心寧,又開始翻著櫥櫃找看看有什麼零食,可以塞她開始發饞的嘴。
“別吃了,你一心煩嘴就饞。”心靜搶過她手上的乖乖。
“知道我煩,就給我嘛!”心寧立刻又搶了過來。
心靜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去,幸好心寧怎麼吃都不會胖,否則現在腰身不胖得像阿裡山神木那麼粗才怪。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隨著心寧走出廚房。
“寧,那幾天你打算怎麼躲?”
“我準備躲在你這裏。”
“不行!爹地會知道的。”心靜連忙拒絕。
“你不說、我不說、姐夫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還是不行!”
“姐,難道你真忍心看我為了躲那個辜八股,而流落在外?”心寧眨著雙眼,眼眶中淨是閃閃淚光。
“不是我狠心,而是你和我最親,爹地一定會猜到你躲到我這裏。”心靜好為難,她不想看妹妹流落街頭,也不希望妹妹被父親找到逮回去,嫁給不愛的男人,留或不留,她真的沒了主意。
“就算爹地真的來了,你家房間這麼多,只要挪一間借我躲,爹地不會找到我的。”
“太天真!”下樓的魏天馳,冷淡地給了她評語。
“是呀,甯,如果爹地一間一間找,還是會找到你的。”心靜跟著勸道。
“可是,你現在要我上哪兒去?”。
“岳父的車來了。”魏天馳突然丟了一串機車鑰匙給心寧,他下樓就是要告訴汪心寧這件事,而他剛才上樓就是為了要登高望遠,替妻子最疼的小妹把風。
“什麼?!你怎麼現在才說!”心寧登時跳腳。
“時機恰好。”心寧從後門小路出去,會剛好與汪孝德的車交會。
“快從廚房的後門走吧,外面有一台小綿羊。”心靜推著妹妹,催促著。
“拿著。”魏天馳突然塞了一疊千元大鈔給心寧,臉上仍沒什麼表情。
“不用了,我有一堆卡。”
“寧,拿著吧。”總會有需要的。
“小心點,找到落腳的地方,要打電話告訴我喔。”
送走了妹妹,與丈夫回到客廳時,汪孝德剛剛好按了電鈴。
他們夫妻對看了一眼,然後開了門。
“心靜,心寧有沒有來過?”找了小女兒一整夜的汪孝德,滿臉胡髭,模樣狼狽。
“沒有。”魏天馳平靜無波地說道。
心靜有些訝異地看著剛正不阿的丈夫,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他撒謊。
不過汪孝德倒是很直接地相信了,因為他相信剛直的魏天馳是不可能撒謊的。
“這可怎麼辦呐?”汪孝德急得又開始來回踱步了。
“爹地,既然寧這麼不想嫁,您就別讓她嫁了。”
“都到這關頭了,你怎麼還說這種話!”汪孝德斥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經把心寧的照片Mail給全國的業務員,請他們留意,一有心寧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汪孝德擺擺手。
“可是,這樣好像在通緝心甯……”心靜萬分同情妹妹的處境。
“你妹這麼鬼靈精,不這麼做也沒辦法了。如果婚禮心寧真的缺席,這可是很嚴重的。”
心靜也同情地看著父親。
“靜啁,如果心寧有過來你這裏,你一定要勸她回家。還有,你一定要告訴她,辜京徹真的是一個上等的好男人,錯過可是要扼腕一輩子的。”
“好,我知道。”
送走了父親,心靜滿臉愁容地靠在丈夫懷裏。
“馳,你說寧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
汪心寧騎著噗……噗噗……好像隨時會斷氣似的小綿羊,逃出姐姐家。
一路上她把油門催到底,但任憑她都快將把手拽斷,時速仍只徘徊在三十和四十之間,最後小綿羊還順應天命地壽終正寢,急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幸好在人車往來的街上,計程車滿街是,於是她拋棄了小綿羊,揮手攔了計程車。
在臺北車站前下了車,才準備要越過百貨公司,走地下道去搭火車逃命,沒想到,幾個提著千葉人壽保險Mark手提包的業務員,一大早就在百貨公司前廣場及四周商圈做問卷調查,她嚇得趕緊從側門躲進百貨公司裏。
真要命,今天是禮拜六,正是業務員大展身手收集客戶名單的好時機,他們肯定會在百貨公司前的廣場待上一天。
早知道,她就應該包計程車南下,把自己丟在極偏僻的鄉下,也不必像現在這樣,被困在百貨公司裏動彈不得。
“汪小姐,恭喜您要結婚了。”珠寶專櫃小姐笑容可掬地問候,讓心寧嚇了一大跳。
“噓!”心寧緊張地噓她。“別嚷嚷,否則下次我就不帶朋友來跟你買鑽石了喔。”
又一次真要命,她怎麼會剛好躲在這家常來買手煉的專櫃呢嚴
“喔,我明白了,您一定是趁結婚前偷溜出來透氣的喔?”專櫃小姐自以為是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是過來人,我知道結婚前的壓力好大的。”
“是是是……”心寧左顧右盼,點頭地虛應著,就怕背後又突然出現一句“汪小姐”。’
看來躲在這家常來逛的百貨公司也不是辦法,因為一樓的專櫃小姐幾乎都認得她,她還是快點閃人才是上策。
“我看過報紙了,你先生好帥呢!”專櫃小姐還在聊著。
“謝謝。”心寧給了她一個笑容,立刻閃人。
她在後門探著頭,見沒“眼線”,連忙拔腿跑向補習街。
近中午,莘莘學子紛紛出籠減壓覓食,街上人潮一下子變多了,心寧低著頭,穿梭在人群中,從這條街穿過那條街,不知不覺地,她已經走到二二八公園附近了。
哼!她的頭撞上了一堵肉牆,但她不敢抬頭,怕又遇到熟人就慘了。
“對不起。”她道,移開步伐,但無論她左移右移,此人還是擋在她跟前。
她忍不住抬頭。“先生,我不小心撞到你,都已經道歉過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麼囂張,是道歉的態度嗎?兄弟,你們說有沒有道理?”濃眉大眼,怒髮衝冠還嚼著檳榔的年輕人,雙手插腰,口氣非常的沖,還吆喝著身後的兩個小弟附議。
“那你想怎樣?”心寧雙手環胸,訕訕地看著他們,她才不怕這種流氓呢!
“快點拿個五千過來壓壓驚。”
“你這麼大塊頭會被嚇著嗎?”心寧嗤道。
“再不拿出來,小心我一拳頭送你進醫院。”帶頭流氓恐嚇著。
這群人的囂張激起了心寧的怒火,但她不是那種一被激就會衝動行事的人,當然,除了那一晚,被那個惡質的男人氣得全身發抖外,她可以算是理智型的。
“如果我沒錢給呢?”
“那就讓我們兄弟爽來抵帳。”
“光天化日的,你敢!”心甯退了一步。
“你可以試試看。”他眼神一帶,身後兩個小弟立刻左右抓住汪心寧。
“放開我,否則我叫了!”
“現在大家都去吃飯,公園太陽這麼大,沒人會來的。”
“放開我!”處於低劣形勢,心寧開始後悔自己不該挑釁他們的。
“放開她!”一句語氣冶厲的命令,從三人背後傳來。
心寧感激地回頭看向上天派來拯救她的好心人。
一看竟是那晚那個惡質的臭男人,她的心不但沒有喜悅,反而還浮上一層難堪。
她怎麼能讓“仇人”再次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突然感到一陣難過和丟臉,在他面前,她好像老是拾不起頭來。
為什麼他看到的不是她光鮮動人的那一面呢?
“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帶頭的見卓育展一副斯文奸欺負的模樣,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裏,還不客氣地推了他一把,但卓育展仍然文風下動,臉上表情依然冷得可以。
“放開她!”卓育展又道。
“臬——晤!”帶頭的手才搭上卓育展的肩,立刻被卓育展過肩摔了出去。
見大哥吃癟,兩名小弟立刻放開汪心寧,扶起哀叫不已的大哥。
“滾。”卓育展的聲音好淡好輕。
原本欺善怕惡混飯吃的三人,碰到比他們更厲害的人,立刻連滾帶爬地逃了。
“你沒事吧?”卓育展低下身,看著她淚光閃動的眼,心底那股翻騰的怒氣,始終無法平息。
他無法解釋當自己看到她被流氓纏住時,為何會這麼的憤怒、這麼的焦急,再也管不了什麼修身養性、凡事下要衝動的大道理,而任怒火爆發,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年少的自己,只想用暴力揍扁那三個人。
心寧負氣,不領情地推開他。
“不用你假惺惺,看我被欺侮得這麼狼狽,你想笑就笑吧。”
一想到自己三番兩次在他面前都搞得這麼狼狽,心寧豆大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地滾落眼眶。
她背過他,不想讓他見到她的脆弱。
“我是很想笑,我從來沒見過有哪個笨女人,竟會白目地對三個流氓嗆聲。”卓育展氣極地譏諷道。
他此刻青筋暴跳、雙拳緊握的模樣,根本不像什麼斯文爾雅的帥氣總裁。
他十多年的奸修養,全因眼前這個小女人而破功了。
“你看見了?”心寧噙著淚,瞅著他。
“否則你以為我像你吃飽沒事,大中午的來逛公園呀?”沒了形象,在她面前,他也不想繼續維持斯文多禮了。
“所以……你是特地來救我的?”一股甜蜜的感動刷過她心頭,她精明的腦子沒發現,可是唇卻下意識地上揚了。
“如果知道會救一個不知道感恩的人,我就不救了。”
幸好他好心替補習班送來飯店經營理論的書而經過這裏,否則這個女人的下場真不知會變得如何?想像那不堪的一幕,他的心就發寒。
“哼!不救就不救,誰稀罕!”雖然嘴上倔強,但她的唇卻依然在笑。
“我從來也不敢奢望你稀罕——”
“別動!”心寧忽然叫道,在卓育展還沒反應過來前,她將他壓下花台,因為太用力而撞上了他的牙齒,唇也理所當然地貼上了他的唇。
卓育展有半刻愣仲,但回神後,他立刻不客氣地嘗著這自動送上的“謝意”,她的唇上有點堿味,他知道是她方才情急而受傷了,於是,他溫柔地用舌尖替她拭去,再深入品嘗她的甜美心
剛剛,心寧本想“借位”做出親密動作,好避開朝她走來的兩名千葉人壽業務員,可是力道沒拿捏好,唇撞上了他的牙齒,也理所當然地覆上他的唇。
她臉一紅,本想撒開,但那兩人卻已走近,為了逼真,她只好犧牲她的初吻,厚臉皮地吻住他。
本以為男人的唇很噁心,可是他厚實且軟硬適中的唇,觸感真好,就像是QQ糖般地誘人吮含著,而他的唇不但吮著她,靈巧的舌尖更搔著她敏感的唇邊,引起她全身一陣酥麻,理智早已像玫瑰花瓣片片剝落,至於那兩個業務員何時離開的,她並不清楚。
許久許久之後,兩人結束了這個變質的吻,心寧氣喘吁吁,曖昧地趴在他身上,美麗的雙眼裏,覆上一層愉悅的迷蒙,閃亮的黑髮披散在卓育展兩側。
她的美,令卓育展看傻了眼,心裏緩緩地泛著一股微酸和微甜的情愫。
忽地一陣尷尬,收寧連忙起身。
喔!她又在他面前失態丟臉了,她真想挖個地洞躲進去。
“剛才的事,你就當沒發生,不再見。”心寧連忙想逃開。
“站住!”卓育展一把拉住她。“你‘強吻’了我,就想不負責任地逃跑?”
“那你想怎麼樣?”
“至少留下姓名、位址、電話,好讓我月後能索求精神賠償吧?”
“喂!別太過分,剛才吻你,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而且吃虧的是我耶!”
“是嗎?我倒覺得自己救了你。算來,這應該是我救你的第三次了。”他了悟地笑道。
剛才他還在覺得“別動”這詞兒耳熟,她就送上唇,讓他來不及細想,現在想想,她的聲音、她的身形,不就是那天那個拿著口紅當“手槍”,挾持他的女人嗎?
看來,他們還真是有緣呐,他的心情真是愉快!
“先生,我看你不是記憶有問題,就是數學不及格,我們明明只見過兩次!”
“哪天,我可以把你的‘口紅手槍’還你。”卓育展淡淡地笑了。
心寧一聽,臉色立刻脹紅。原來那天在餐廳門外的男人是他,該死,她怎麼沒認出來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那天急著跑路,哪還記得誰是誰!
啊!完了,那!她那天的妝花成那模樣,他不就看見了?
嗚!她不想活了啦!
“你是在躲誰嗎?”
“沒有。”她的喉嚨好苦呀!
“如果沒有,剛才那兩個保險業務員會把你嚇得湊上你的唇?”他將事情前後連貫地猜測道。他記得,她剛才奸像是在看見兩個提著千葉人壽Mark的專用手提箱的人接近時,才撲向他的。
見她三次,大抵可知道她的個性應該是驕傲不服輸,倔強不低頭的,如果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她是絕對不會放下自尊,把唇湊給二個曾經害她落水的男人。
“我喜歡吻你,不行嗎?”
又是這種令卓育展討厭的倔強語氣,這個女人身段就不能放軟些嗎?
“好,那我就成全你。”他將她一把拉回懷裏,唇毫不客氣地封上她。
心寧在他懷中掙扎著,剛才的吻,是情急下的救命吻,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他和她,沒關係的兩個人,怎麼能再接吻?
但卓育展不放開她,他霸氣地緊抱著她,嘗著她的香甜,掌控她的呼吸頻率,他希望她柔軟地化在他懷裏,不要再那麼地倔強。
接吻的滋味很美妙,也很容易令人失去理智的上癮,原本掙扎的心寧,此時此刻早已迷醉在他的唇舌挑弄中,不能自己。
懷中的柔軟、喘息,讓卓育展不得不離開她的唇。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迷上她的唇,難道真只為了降服她,而沒有攙雜別的成分在?
“你……你怎麼可以……可以這麼壞……”
心寧雙手搭著他的肩,喘息道。一張臉紅得不能再紅,她竟和陌生人接連地接吻?!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瞧她身上還穿著他昨夜買的洋裝,就知道她肯定還沒回家。
回去二字震醒了心寧,她連忙跳開他的懷抱。
“不用了,我還要再逛逛,我走了。”
“那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卓育展有些心慌地叫著她,怕從此和她斷了音訊。
“王小玲。”心寧隨口胡謅。
開玩笑,現在辜汪兩家的婚事弄得眾所皆知,如果她一報出真名,不被提回去領賞才怪!
只是,她其實也好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住哪兒?但驕傲令她開不了口問。
但,就算問了又能如何?她還要“跑路”呢,不可能一直留在臺北的!
唉!一想到再也不可能見到他,她心底就一陣莫名緊縮。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5 AM
第三章
飯店裏,忙碌的婚禮準備工作,令卓育展無暇再細想昨天與那女孩巧遇的事。
說真的,他不太相信那聰明又驕傲的女孩名字會是“王小玲”,人家說名字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個性,像她那麼俏麗機靈,應該會有一個可愛的名字才對。
他搖搖頭,帶著笑容下樓至宴會廳。
“總裁。”中年發福,又頂上微禿的餐飲部李副總一見是總裁,連忙迎上去。
“準備得如——”卓育展突然愣住,“何”字在他口中清失,笑容也凝去。
看到巨幅婚紗照,且認出照片中的新娘汪心甯,就是“王小玲”的那一瞬間,卓育展的心猛然揪了一下,接著是失望和落寞的蔓延,他感到心臟被束緊的不舒服,胸口也有些莫名的鬱悶。
他的喉頭有些苦澀,不知是覺得可惜,還是嫉妒照片中才貌不凡的新郎辜京徹,但又不得不承認,汪心甯和辜京徹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這幅巨照,是辜家昨晚十點多才送來的,很登對吧?”
原來照片是昨晚他下班後才送來的,難怪他會沒看見,如果看見,他還會不時的想起“王小玲”嗎?
不知卓育展臉色有異的李副總,繼續說道:“這次的辜汪聯姻,不管是政商界,或是一般百姓,全都非常矚目,這次婚禮還辦得這麼盛大……”
卓育展根本沒有聽進去旁人的話,他的腦中不斷地出現汪心寧被迫著跑的狼狽模樣……—
望著照片中,瞪大了眼,似乎不情不願的新娘,他不禁猜想,汪心寧真的是甘心嫁給辜京徹的嗎?很自私的,他的心底悄悄浮現一線不該有的希望。
“……明天的婚禮一定很盛況空前。”李副總還在陶醉著。
“明天?!”卓育展有些驚愕,內心感到一股莫名的焦急。
怎麼會這麼快?他明明記得時間還有好久,怎麼現在卻剩不到二撲‘四小時?
先前忙碌且累人的準備工作,令他天天都期望著婚禮能儘快完成,但現在,不知為何,他卻有點希望明天永遠不要來。
“是呀,總裁。辜先生也有帖子給您,請您明天撥空來參加,我已經通知周秘書了——”
“再說吧。”他訕訕答道,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卓育展翻出壓在公文底下的喜帖,帖上的婚紗照和宴會廳那幅一樣,看著他們匹配的樣子,拿著喜帖的手指,不禁拈得更緊。
如果,他能在未遇見汪心寧前看見這張喜帖;如果;不要讓他巧遇汪心寧那麼多次,如果,不要讓他看到她的無助和美麗……或許他對她就不會有這麼多不該有的情緒了。
明天,她就是別人的新娘了,本應不關他的事的,可是為何他的心頭,偏偏有種說下出的滋味湧上?
他握緊拳頭,為自己不合理的情緒和想法,感到煩躁。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
在婚禮的前一天,雙方喜家應該都很忙碌的,但直到這一刻都還沒見到兩位新人的出現,就連一張婚紗照,也要汪孝德找人用電腦合成……唉!
尤其是新郎,聽說早上還飛了趟英國,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這……
汪孝德突然有種辜京徹不是很重視這場婚禮的感覺。
不過,他轉念一想,有事業心的男人才好,代表他有責任感,也表示他會忙到沒時間在外面亂搞外遇關係,這樣女兒的一生才能幸福。
只是那個不孝女,直到現在還找不到人,如果明早以前再找不到,丟了辜汪兩家的面子事小,如果氣壞了辜家老太爺,辜京徹絕對下會放過他,那他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不行,他還是得去問問心靜。
於是,晚上十二點多,汪孝德急急忙忙地趕到汪心靜家。
按了門鈴,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後,才看見魏天馳鐵黑著臉來開門。
“…呃,我找心靜……”看見女婿老大不爽的臉,汪孝德這才驚覺自己貿然地跑來,很可能正壞了他們夫妻的好事。
魏天馳側過身,讓岳父進門。
“爹地。”心靜穿著睡衣下樓。
“心……心靜……”汪孝德有些內疚地不敢直視女婿,直到女婿上了樓,他才松了一口氣。
“爹地,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心靜呐,你到底知不知道心寧跑去哪兒了?”汪孝德立刻苦下一張老臉。
“不……不知道……”心靜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事實上,下午心寧才剛打電話告訴她,她人已經逃到清靜農場避風頭了,還千叮萬囑地不許她告訴爹地。
看見女兒心虛不安的模樣,就知道女兒在撒謊,但汪孝德?也不戳破,他迂回地用起苦肉計。
“唉!”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花白的眉毛糾結在一起。“看來明天的婚禮是沒辦法舉行了,真不知該如何面對辜家,還有所有親朋好友。”
他再歎一口氣,神情落寞地看向漆黑的窗外。“我這張老瞼不值錢,丟了沒關係,但是,如果辜京徹的爺爺知道孫媳婦跑了,一定會難過得心臟病發。如果真的病發了,我怎麼對得起辜家呀!我還是立刻到辜家,向他們賠罪好了……”
“爹地……”看著父親的樣子,心靜真是又難過又不捨。
見女兒已經動搖了,汪孝德更賣力演出。他低下頭,臉色凝重地揮揮手。“心靜,你別擔心我,如果這一次去辜家,被他們用掃把趕出來,也是我罪有應得的。”
“爹地……”心靜捨不得父親受委屈,難受得眼淚在眼眶裏轉。
“算了算了,我回去了……”汪孝德垮著肩膀,腳步沉重地走向大門。
“爹地!”心靜再也忍不住地叫住他。她撲進父親的懷裏,哭道:“爹地,對不起,我不該瞞你的,可是我又不希望寧嫁給不愛的男人……”
汪孝德拍拍她的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別哭,我知道這次是爹地的錯,怪不了任何人的。”
“爹地,甯嫁給他真的能幸福嗎?”心靜吸吸鼻子,水汪汪的大眼好迷惑。
汪孝德連忙道:“辜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他們家庭成員很單純。心寧不必跟別人爭,能快樂、安穩地過日子。而且,辜京徹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男人,他一定會給心寧幸福的。”
心靜考慮了很久,終於說出了妹妹的藏身之所。
“心靜,真是謝謝你!”汪孝德計畫成功,喜出望外地重重摟了一下心靜。
送走了父親,心靜仍因父親方才那落寞的樣子惹得眼淚直掉。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魏天馳下了樓,看見愛妻竟然淚眼汪汪的,心疼得下得了。
“岳父罵你?”
心靜搖搖頭,然後把一切都告訴了丈夫。
“爹地好可憐喔。”她吸吸鼻子。
魏天馳聽完,輕笑一聲。“你被岳父拐了。”
“什麼?!那現在怎麼辦?我得趕快叫寧再逃——”她急忙地拿起話筒。
魏天馳按住話筒。“你忘記心寧手機已經關機,而且還把飯店房間的電話拔下了嗎?”
“那現在怎麼辦?”
“順其自然。”魏天馳還是老話一句。
心靜點點頭,此刻束手無策的她,只能靜觀其變了。
結果,在婚禮開始的前兩個小時,汪心寧真的被逮回來禦皇酒樓,還被丟進新娘休息室。
她生著悶氣,無法理解自己都已經躲得那麼遠了,怎麼還會被逮回來?
相信姐姐的她,完全沒聯想到心靜就是洩密者。
“心寧,你也行行奸,快點換上婚紗,婚禮都快開始了。”汪。孝德苦著臉,求著心寧,希望她能配合一點。
“要嫁你自己嫁!”
“汪心寧!”汪孝德生氣了。
“我不嫁!”一生幸福被人折毀的心寧,沒大沒小地怒聲叫道,她決定要抗爭到底,所以也不管剛剛進來的飯店女服務生會不會看笑話,一點面子也不給父親。
“由不得你!”
“你偏心1姐姐都可以嫁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我要被逼嫁給那個混蛋?我一定不是你生的,你老實說,我是不是你路邊撿來的?”
“你和心靜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怎會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可是姐姐就不用被逼著上紅毯!”汪心寧覺得自己好委屈,像是即將被賣掉似的。
“女兒呀,爹地全是為你好,你得明白爹地一片苦心呐!你快讓化妝師替你化妝奸嗎?”汪孝德又祭出哀兵策略。
“誰敢進來,我就打斷誰的腿!”汪心寧瞪著門口才要跨步的化妝師。
“你別無理取鬧。”汪孝德又繃起了臉。“今天外面有很多有頭有臉的人,辜汪兩家丟不起這個臉。”
“那是你的問題。”汪心寧才不理他。
“你、你——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嫁,不嫁你試看看!”汪孝德氣得甩袖離開,出了房門,還朝化妝師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快進去替她化妝!”
汪心寧眼見局勢無法挽回,又氣、又恨,難過地落下淚,僵直著身子任人在她臉上、身上亂摸一通。
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清麗的臉蛋,被塗上一層厚厚的,簡直比“奸兄弟”的臉色還要白的新娘妝,心寧就覺得嘔。
但事情似乎已經成定局,再過不久就要被推向紅毯那一端了,她覺得自己的美麗人生將因婚禮而結束。
她愁著臉,含著淚,哽著聲音,輕聲地向站在一旁的女服務生問道:“我是世界最醜的新娘了,是不是?”
“不,進入飯店工作八年,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女服務生由衷地讚美著。
汪心寧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位好心的姐姐是在安慰她,她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名牌——杜舒庭,奸親切舒服的名字,就跟本人一樣親切,好似可以把一切委屈都對她說,可是自己的委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
她又歎了一口氣。“如果有一天,你父母要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會怎麼做?”
“逃!不顧一切的逃。”杜舒庭很快地說出口,但立刻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解釋著:“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汪心寧眼睛一亮,勇氣頓時彙聚。
她都可以逃那麼多次了,豈會差這一次?再說,爹地一定會以為事情即將成定局,她絕對會乖乖的步上紅毯而放鬆看管,正好利於她再度擬出逃跑計畫。
“你很有勇氣喔!”心甯開心地戲笑她。
“不是有勇氣,而是無後顧之憂。我是孤兒,自然無所顧忌。可是你是千金小姐,一舉一動全關係著家族命運,即使想任性,還是得要有所顧慮。”杜舒庭努力地勸說著,真怕她會逃婚。
“我明白了,你別擔心。”汪心寧抿嘴而笑,這是她今天第一個笑容,卻也笑得令大家心底不安。
“你們都下去了,我要休息一下。”汪心甯撤走化妝師和接待,然後又叫住杜舒庭。“你……替我端杯冰咖啡好嗎?”
“可是你的妝已經化好,喝了飲料口紅會掉的。再說咖啡利尿,你這身禮服要穿一整天,萬一你想上廁所會很麻煩的。”基於歷年經驗,杜舒庭好心勸道。
“我知道,可是我急需一杯咖啡定神。你也知道,今天的我看來很糟。”汪心寧抿著嘴,一副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對方果然立刻心軟了。“好吧,我馬上送來。”
杜舒庭才一關上門,汪心寧立刻剝下身上笨重的婚紗,換上自己原先那套輕便的衣服。
臨走前,她還回頭在梳妝鏡上,用鮮麗的口紅寫了悚目驚心的三個鬥大字體——我不嫁!
哼!要她嫁,門兒都沒有!
心甯摸出了門房往安全梯走去,原本想下樓的她,想想不對地又改變方向上了樓。
人家不是常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所以她決定在飯店裏避避風頭。
因為,如果爹地發現她不見,一定會立刻出外去找的,絕對想不到她竟然就近在咫尺而已。她得意地淺笑,摸上了樓。
樓上有三間總統套房,中間那一間,房門上掛著大紅彩掛,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的新房。
心寧忿忿地朝房門扮了一個鬼臉,她才不會和辜京徹走進那間新房呢!
突然,靠她最近的那間房,傳來女人的談話聲,心寧連忙閃進樓梯間。
原來是打掃房間的房務阿嫂,推著清潔車走出來,她們顧著聊天,粗心地沒把房門完全關上,就離開了。
真是上天助她!心甯看得好開心。
等那兩人走遠後,她立刻閃進房內,而房內的富麗堂皇令看慣豪宅的她,也忍不住瞠亮了眼。
哇!總統套房就是總統套房,真是高級得不像話,她隨意地晃了眼,屋內全是不知名的古董,唯一認得的,就是最近廣告打得火熱的那只青花花瓶。
睡在這種奢華的房間一晚,雖然享受,但也超級浪費。想想,這麼多的錢,可以供多少沒錢讀書的兒童上學呀?’
雖然出身豪門,但心甯從來也沒想過,要這麼奢侈地亂花錢。她的生活簡單,只要能準時填飽她的肚子,再讓她自由自在的玩,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她就心滿意足了,但就是有人喜歡鋪陳浪費,唉!
說到填飽肚子,她的肚子還真的有點餓。
她摸著肚子,鼻子不文雅地嗅了嗅,乾乾淨淨的屋內,沒有半點食物的味道,倒是有股古龍水的淡淡餘香。
之前的房客是男人嗎?她發現除了有古龍水的餘香,還有幾套男人西裝,和一台手提電腦。
他還沒退房嗎?汪心寧開始考慮自己該不該留下來了……
唉!管他的,反正她只躲兩、三個小時,等婚禮一過,安全了,她自然會立刻離開的,主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但,如果真這麼倒楣地讓她遇到,大不了,她再和他分攤一下房租,就不算偷住了。
嗯……既然是分租,那主人應該不介意她使用他的浴室吧?
看著好大的溫泉浴池,心寧好心動喔。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立刻拿起浴袍,往浴室走去。
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放鬆一下,這幾天,為了躲父親,她實在太緊張了,肩膀肌肉又酸又硬,連覺也沒辦法好好睡,再不放鬆一下,她會腦神經衰弱的。
她褪下所有衣物,踏進放滿溫泉水的池裏,極舒服地籲了一口氣。
她閉上眼,完全放鬆地享受著溫泉水解放她緊繃肌肉的舒暢感。
當神經、肌肉一放鬆,她漸漸地睡著了,完全不知道,樓下因她的任性而一團亂,更不知道,有人因為她一69的任性而改變了一生……
“總裁,婚禮快開始了。”
“我知道。”卓育展掛上電話,頓了一下後,拔下電話線。
說真的,他根本不想參加!
辜京徹是他們禦皇酒樓的貴客,如果他這個負責人沒參加婚禮,怎麼說都失禮,可是……可是,他就是給不了任何祝福的話,也給不了任何笑容。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長年訓練下來的溫文笑容,此時卻無影無蹤?
從事服務業,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刁難傲客,他都能用最真誠的笑容相待,但此刻,一想到要面對那對登對的新人,他的唇卻怎麼也無法咧開。
叩叩!
卓育展煩躁地扒梳了頭髮,抹了一下臉。“進來。”
“總裁。”是周秘書。“婚禮還有三十分鐘開始。”
卓育展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道:“周媽,我不想下去。”
周秘書愣了一下,因為卓育展在公司從不曾這麼喊過她,只有在私底下,或是心底極不安時,才會這麼叫她,看來他心裏一定有事。
她卸下冷淡的專業面孔,表情柔軟地說道:“既然叫我一聲周媽,那就跟我說說心裏話吧。”
卓育展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心裏沒什麼事。”
“喔?”和卓育展相處十幾年,兩人感情就像是母子的周秘書,不太相信他的話。
“只是有些煩。”他又扒了一下頭髮。
“是公是私?”
“都有。”
“下去喝喝喜酒,心情或許就會轉好。”
他的心情就是因為“喜酒”而變差的,如果再下樓喝喜酒,他不知道自己修養了十幾年的好脾氣,會不會全沒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還要回房間拿一下東西。”為了不讓周秘書繼續追問太多,卓育展只能勉強答應。
周秘書下去後,他拿起公文袋,突然一管炫金色的D紅滾了出來,而他的回憶也瞬間滾了出來。
汪心寧的機靈、汪心寧的那點小小驕傲、汪心甯的楚楚可憐、汪心寧的驚慌失措、汪、心寧的唇……
為什麼汪心寧的影子老是要纏著他呢?他洩氣地又坐回椅子上。
他感到生氣地將口紅丟進垃圾桶,忿然地起身走向門外,可是雙腳卻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竟往回走向垃圾桶,雙手更是自動撿起了口紅,還把它放進了他的口袋裏。
他感到生氣,可是口袋裏緊緊握著口紅的手,卻怎麼也丟不開它。
算了!就當是一個紀念好了。他放開了它,回到頂樓的總統套房。
一直以來他都以公司為家,雖然他在信義區有著自己的豪華住所,但是他為了處理公事方便,所以乾脆住在飯店的總統套房裏。日子一久,這總統套房變成了他的專屬房間,再也不出租了。
出了電梯,經過辜京徹和汪心寧的新房,他停了一下,那門上的大紅彩掛,令他心底起了一股澀意,連拿著鑰匙卡片的手,都有些發抖。
“卓育展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反常?”他自問著,感到好懊惱。
他故意忽視這種感覺,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開了門,嘩啦嘩啦的水聲從浴室裏傳出來。
他不解地走向浴室,當他看見浴池中那幅美女人浴圖,先是一愣,最後他的嘴角則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緊繃的心一下子全鬆懈下來。
雖然不解此刻本應走在紅毯上的新娘為何會出現在他房裏,但他知道她似乎一直在逃、在躲,莫非她根本不想嫁給辜京徹?
想到這兒,他的心莫名地歡喜起來。
他溫柔地用浴巾緊緊包裹著熟睡的她,微笑地抱起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汪心寧嚶嚀一聲,舒服地揪抱著涼涼的被子,睡得更沉了。
卓育展寵溺地替她拉好涼被後,立即調了新娘休息室和頂樓這兩個樓層的監視錄影帶,因為,他突然不想物歸原主了……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6 AM
第四章
睡了深深的一覺醒來,汪心寧舒服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呼!能睡一個安心的覺,真的好幸福呀!
就著微弱的燈光,她看了一下床前的電子時鐘——什麼!已經淩晨三點多了!那主人回來了嗎?
她嚇了一跳,連忙跳下床,可是過長的睡袍讓她絆了一下,跌趴在地上。
她賤高睡袍站起來……睡袍?她忽然想到什麼地低頭看著自己。
等一下等一下,她記得自己好像在泡澡,然後……她是何時穿上衣服上了床的?
“你醒了?汪心寧。”
忽然傳來的男聲,還直呼她的名字,令她寒毛豎起,她好怕自己最終還是落入辜京徹的手裏。
可是這該死的男聲又有些熟悉,她是在哪兒聽過呢?
“還是我該叫你‘王小玲’?”
王小玲?汪心寧想起來了——是那個惡質的男人!那麼她這一身睡袍也是他替她穿上的喔?
被嚇著的情緒頓時轉成怒氣,再加上再度被看光光的羞惱,她忿然地轉身,生氣地戳著他的胸口叫道:“喂!你怎麼老是喜歡站在背後嚇人,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還有,你沒聽過非禮勿視嗎?”
雖然嘴裏罵著,但剛才一知道是他後,她緊繃的情緒卻立刻鬆懈了下來,也覺得好心安。
“你膽子不是很大嗎?”卓育展一語雙關。
他看著她小小的個兒,不怕死地戳著他,他就覺得胸口有種滿滿的寵溺感。
“什麼?”汪心寧不解地看著他。
“辜汪聯姻是多麼重要的一件大事,而你竟敢逃婚?逃婚也就算了,還膽子大到故意逗留在現場,而且還擅闖別人的房間,甚至無禮地擅用別人的浴池?所以,別怪人把你看光光。再說,你的身材扁平,也沒什麼好看的。”他謊道。
其實當他看見水中的春光時,他立刻感到全身血液倒流,呼吸加速,一顆心臟就快跳出喉頭,又像是得了心臟病似的感到無力、四肢發抖,他想要她,真的很想擁有她,甚至不想把她還給辜京徹了,她的美好,只有他才能欣賞。
汪心寧聽了這些損人的話,已沒空生氣了,她警覺地往門口移了一步。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事?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卓育展認真地看進她的眼,終於有機會能鄭重地介紹自己。
“你聽奸了……我就是禦皇酒樓的總裁,卓育展,而這裏是我的房間——”
卓育展話還沒說完,汪心寧就立刻往門的方向跑了。
完了、完了,她怎麼會從另一個火坑再跳進這個火坑呢?又怎麼會這麼倒楣,老是在逃難的時候栽在他手裏呢?
“去哪裡?”他揪住她的衣領,笑容好大。
“放開我,你這個小人!”
“依我的目測,我應該足足高了你兩個頭,我是大個兒,不是‘小人’。”他逗弄地揉著她那頭直瀉的黑髮。
“你別想帶我回去領賞!”她掙扎著。
“老實說,你父親和辜京徹並沒有出賞金找你,看來你並不是很值錢嘛。”他戲弄的眼帶著笑,上上下下地審視著她。
“你才不值錢,快放開我!”
“不放,你又能怎樣?”
“我……我……我會咬人!”
“如果你敢咬,我就立刻把你丟到隔壁房去,我想,辜京徹應該會非常樂意看到你。”
“你到底想怎樣?”她瞪著他。
“要我不說也可以,只要你天天替我刷背,我就幫你。”卓育展起先只是隨口說著,說出來後忽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想得美!我不會逃嗎?”
“你逃了那麼多地方,最後還不是被找到?你自己最清楚,我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哼!就算又被抓回去,我也不會幫你擦背。”她揚起下巴,生氣道。
“是嗎?辜!”卓育展威脅地開口嚷嚷。
“奸啦好啦,我答應你啦!”心寧連忙捂住他的嘴,很沒志氣’地點頭答應。
“不反悔?”
“不反悔啦,幼稚園沒畢業的小人!”她不情願地拐著彎罵他幼稚又卑鄙。
卓育展無所謂,因為他的心情特別好。
“可是,新娘在我的飯店裏不見,我多多少少得負些責任……”他搓著下巴,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你又想怎麼樣?”
“我必須違背道德與責任來替你隱瞞這件事,算了算了,這件事如果被辜京徹知道,以後不核我貸款,那我不是虧大了?我看,你還是回到隔壁去吧。”他作勢推著她。
“喂!你到底想怎樣,乾脆一次說明。”心寧又急又氣地跺腳。
“好,這可是你說的?”
“對啦,真是小人。”心寧扁著小嘴,瞪著他。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卓育展開始數著。“第一,不准高傲的揚起下巴;第二,要客客氣氣地與人說話:第三,不可太霸道;第四,不可以——”
“喂,你夠了吧,我又下是你的誰,你管我那麼多!”她生氣地嚷著。
她抬下巴還不是為了能直視他精亮的雙眼,至於說話不客氣、對他大小聲,還不都全是因為他太惡質、太討厭!
“看,一下子就連續違反了前兩條規定,我看你還是去隔壁吧。”
“小人!”被逼之下,心寧就算非常生氣,也只能先答應。
見高傲的她竟為了不要嫁給辜京徹,而這麼忍氣吞聲,卓育展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你真那麼不想嫁辜京徹?”
汪心寧不想理他。
“第四,不可以對我的話不理不睬。”
汪心寧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那為什麼你還要答應這門婚事?”
汪心寧不想回答,因為這其中實在是太複雜了。
“第五,不准不回答我的問題。”
“喂!你的規矩能不能一次說完?”
“第六,我的名字不叫‘喂’,你可以叫我育展,或是卓大哥。還有,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又不是犯人,我為什麼要每件事都回答你?
“第七,不可以頂嘴。”
“你乾脆把我丟給辜京徹好了。”她怒道。
才說著,心寧沒想到他竟當真地將她拉出門外。
她手指扣著門邊,連忙識時務地壓低聲音道:“卓大哥,我說我說。”
關上門,他看著她。“說吧。”
雖然忍不住逗著她玩,但他是真的非常想瞭解,到底辜京徹和汪心寧兩人的感情如何,如果辜京徹非常的愛汪心寧,那事情就棘手了。
“我爹地以為他是好男人,所以硬要我嫁給他。”
“雖然辜京徹冷漠了些,但他真的是個好男人。”他客觀地點了頭。
“喂,怎麼連你都幫他說話?”
“我只是就事論事,你父親真的很會挑。”他說得有些苦澀,有些酸意。
心寧不屑地撇開頭。
“休息吧。”他的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喂——”見他雙眼盯著她,她連忙改口:“卓育展,你知道……婚禮後來有沒有舉行?”
“你又不想當新娘,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據他所知,後來婚,禮還是如常舉行,至於新娘是誰,他還得去打聽一下。
“你——小氣鬼!”
“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床讓你,我睡臥椅。”
“我已經睡飽了,現在我的肚子好餓喔,有吃的嗎?”算算,她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真是一項創舉。
卓育展看著她許久,才道:“第八,不准吃宵夜,吃宵夜對身體不好。”
“我現在吃的不是宵夜,而是補吃午餐,還有晚餐!”她氣嚷著。
“一樣。”
“你太過分、太刻薄了!就算是犯人,也有一顆饅頭吧?”
“汪大小姐!辜氏夫人!我向來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如果我現在打電話到樓下點餐,你覺得別人不會懷疑嗎?如果你想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我可以幫你點餐。”他繃著臉分析給她聽。
心寧垮下肩,捧著肚子,小臉全皺在一起。“可是,我真的好餓……”她好可憐喔!
“睡吧,睡了就不覺得餓了。”
他熄了燈,準備入睡,可是床上翻來覆去的人兒攪得他無法入眠,於是他乾脆起身,走出門去,來個不見不煩。
關門的聲音一落,心寧立刻委屈地嘟囔著:“死沒良心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唉!好餓喔,怎麼辦呢?難道睡一覺真的會忘記肚子餓?怎麼可能呢……”她抱著肚子躺下來,但怎麼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間,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呈現灰白色,看來就快天亮了。
此時,開門的聲音讓心寧嚇了一跳,她連忙躲進更衣室裏,但因為太緊張了,睡袍的一角就夾在門縫。
卓育展一進門,看到門縫的白色衣物,感到好笑地搖搖頭。
“出來吧,別躲了。”
心寧“砰”地推開門出來,繃著臉道:“卓育展!下次進來前可不可以請你先打個暗號,別老是嚇人。”
“這是我的房間,我回自己房間還要打暗號?”
“你——什麼味道?”她嗅覺靈敏地嗅到他身後。
“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螞蟻來投胎的,你真該去當聞香師,才不會埋沒你的才華。”
“你手上有吃的?”她大眼巴巴地,肚子也配合地咕嚕咕嚕響。
“只有豆漿和飯團,要不要?”他放了一袋食物在她眼前。
“要要要要!”心甯開心地雙手捧著早餐,每吃一口,她都覺得好幸福、好感動。
“你出去,就是去買吃的?”嘴巴空出空檔時,心寧問道。
“別太感動,我只是把早餐店賣剩的撿回來而己。”
知道他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心寧乾脆不理他地繼續啃飯團。
其實,雖然卓育展有時對她很無禮,又愛欺負她,但大部分時間都還滿照顧她,而且還三番兩次解救她,雖然解救她的方法有時很令人生氣,但最後,他的體貼卻常常令她滿心感動,而這種被在乎、被呵護、被寵溺的感覺,令她心底好暖、好甜,一顆心為他而悸動著。
望著他,她的唇角上揚,她的心有些得意、有些歡喜,也有些淪陷……但剛好轉開身脫下薄外套的的卓育展,沒能看見她臉上閃過一抹戀慕之色。
只是,他明明可以向她討功勞、要人情的,可是為什麼他老是要裝酷,好像怕她謝他似的。她抿著唇,不解地皺起眉頭。
“汪心寧,你打算要躲多久?”
“我也不知道,等風波平息一點再回去好了。”她用力吸了一口冰豆漿,排開腦子裏的種種疑問。
“如果辜京徹執意要找到你呢?”
“那我就躲一輩子,比比看誰的耐力夠。”她憤慨地叫道,豆漿差點噴出。
“你有沒有想過,乾脆把自己嫁掉?”他問道,心底有種期待的緊張。
“幹嘛在火坑裏跳來跳去的?總之,沒遇到心愛的人,我絕對不嫁。”
卓育展對她的答案感到失望。“你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這裏房務阿姨天天會來打掃,你很快就會被發現的,我看你還是走吧。”
“你想推卸責任,不理我了?”她責難地瞅著他。
“你什麼時候又變成我的責任了?”卓育展故意叫道。其實這甜蜜的責任,他真的很甘心承受。
“從你下了第一道規定開始。我不管,總之你得對我負責。如果我被辜京徹或是爹地找到,都是你的錯,而且,你窩藏我,所以你也有罪。”
“喂喂喂,是誰說我和你沒關係,沒資格管你的?”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共生死的夥伴,誰也不准丟開誰!”她緊緊地挽著他的手臂,眼神堅定地道。
不知為何,她好怕他撇下她不管,他不太想理會她的語氣,令她心急。
“但我好像比較吃虧……”成功地拐了她,讓她安安分分地留在自己身邊,他還不滿足地說道。
“我才吃虧,我還要幫你刷背耶!”
“那先讓我驗收你刷背的技術如何。”說著,他背對著她,開玩笑地褪下一半的襯衫,露出結實的背部。
“你幹什麼,快穿上啦!”看著他寬厚的背,心寧的臉忽然好紅好熱,心跳也變得好快。
“你不是要幫我刷背?”卓育展繼續捉弄她,真喜歡看她紅著臉窘迫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又不是現在,快穿上啦!”
卓育展不鬧她地穿好衣服。
“我看你還是先住到我家去好了。這是員工電梯的密碼卡,你換上自己的衣服後,從員工電梯出去,到飯店後花園等我,我把車子開過去接你。”
“現在?天還沒亮呢!”
“你以為要等到大白天,所有人都出動才出門嗎?”
心寧扁扁嘴。為什麼一和卓育展說話,明明聰明無人敵的她就像低能兒似的,什麼也想不通、弄不懂?每每都落得被嘲笑的下場。
“還有,為了不讓你被發現,我決定調走天天來打掃的房務阿姨,所以你一個人在家時,要自己打掃洗衣做飯,我會買一堆食材存放在冰箱裏。”
“等一下,我不會做飯。”她只會吃而已。
“等快餓昏的那一刻,人類的求生本能自然會被激發,就算不會做的事,也會做得很好的。”
這些年,就是因為在毫無退路只能前進下,才會不斷地激發他的潛能,讓他從一個小流氓搖身變成飯店大亨。
“那間房子因為我很少回去,所以極少有人知道那裏。你大可安心地住下,辜京徹這邊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汪心寧看著他。她根本不想和他分開,她還要和他並肩作戰的,一離開他,她好像就會立刻變得孤立無援,變得很沒有安全感。
“怎麼,有意見?”
“沒有!”汪心寧撇開臉,不願示弱。
“很好,走吧,小外套別忘了。”卓育展叮嚀著,順手替她披上。
汪心寧望著他好看的側臉,他下意識溫柔的舉動,令她感到酸楚。他都要撇下她了,為什麼還要對她好?
一路上,汪心寧都生著悶氣,她瞪著窗外,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即將被遺棄的小孩。
“到了,下車吧。”
下了車,沿路豪華、擺滿各家名畫和古董的中庭和樓梯間,完全引不起汪心寧的興趣,自始至終,她都繃著一張臉。
卓育展開了門,從櫃子取出一串備份鑰匙。
“這是家裏的備份鑰匙,如果你要到樓下中庭逛狂可以帶著。”這個社區的隱密性很高,她可以放心地逛。
汪心寧看著鑰匙,感到一陣難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甩開她了,還說什麼要和她並肩作戰。
“你怎麼了?”卓育展也發現她異常的安靜了。
“沒有。”
“你想睡哪間房都可以,我就不帶你參觀了,有空你自己看看。我還得趕回飯店開早餐會報。”
卓育展離開後,頓時,一百多坪大的空間,突然感覺好冶清、好空曠,而心寧的鼻頭也突然酸楚了起來。
唉!她的依賴心怎麼會突然這麼強?他只不過好心地幫了她幾次,她在感動什麼呀?
“別忘了,他也欺負了你好幾次!”心寧用力地告訴自己。
她感到氣悶,脫下了卓育展為她披上的小外套,拿著鑰匙下樓,想到中庭透透氣。
可是下了樓,坐在歐風的中庭水池畔,她的心情還是沒轉好,反而更加惡劣。
“小姐,不介意我坐下吧?”來人斯文有禮地問道。
心寧看也沒看他地點頭。現在她煩都快煩死了,哪有心情搭理人。
“人家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如果早晨沒有好的食物,就不可能有好的心情。”
他的話,成功地吸引了心寧的注意力。
“你是——”
“你不認識我?”男子一副吃驚,而且還很受傷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心寧訕訕地反問道。
“在臺灣有兩種人不認識我,一種,是剛來臺灣的外國人,另外一種,則是對美食沒興趣的人,而你應該屬於第一種。”
“我是屬於第一種沒錯。”她大方的坦承。
“喔?”
“我剛從日本回來。”她是被父親騙回來結婚的。
“你好,我是美食節目主持人——常烽。”他友善地伸出手,而心寧也大方地自我介紹,只不過名字改成“王小玲”。
“幸會,我是美食愛好者——王小玲。”聽到“美食”,心寧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真的?”常烽眼睛——亮,好像看到知己似的。
有人常說,琴音只彈給懂得音律情感的知音聽,而他的美食,也只為懂得美食的人而做。
“可是我只會吃,卻不會做。”她覺得有些丟臉。
“那有什麼問題,我做,你吃,這不是很好嗎?”
“真的?你真的願意烹煮好吃的菜給我吃?”心甯奸開心,嘴角的口水就快滴下來了。
“算你幸運,我昨天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最近正在放大假,所以早上起了大早烤了一些小餅乾和一些小蛋糕,要不要上我家喝杯咖啡?”
“好呀!”她也下客氣地答應了。
常烽雖然有些驚訝她的直接,也驚訝她不像一般人,得作勢說出一大堆三推四請的話後,才會勉強答應。可是她直率的個性卻非常吸引他,他喜歡這個又真又熱情的女孩。
“你不怕我在咖啡裏下毒?”他故意問道。
“你不會的。”她非常篤定的笑道。
“你又知道了?”
“因為愛好美食的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長年鑽研在精緻的食物上,也讓他們擁有一顆細膩、敏感的心。”
“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呀!”像是突然覓得知心似地,常烽好生感動。
“不晚不晚,只要我們還能品嘗美食時,就不算晚。”
“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最新研發的小點心,給你嘗嘗了。”常烽興奮地拉著她。
“好。”心甯開心地跟他走。
美食在前,早就忘了卓育展離去時,突然帶給她的種種不安和寂寞。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8 AM
第五章
一整天,卓育展像是趕鴨子上架似的,工作能交代的全交代了,要做的,也全趕在下班前做好了,無非就是希望能趕在六點前準時下班。
因為,他實在很擔心汪心寧,怕她會因為不敢出門買吃的而餓昏了。於是他一下班就立刻趕回家。
可是,當他提著中餐主廚精心烹煮的便當,急急地趕回家時,還以為會看到一個餓得全身無力的可憐女孩,但,哪有什麼可憐女孩?只有一隻吃飽喝足,滿嘴巧克力漬,一臉滿足躺在沙發上睡大覺的小豬豬。
而桌上還放滿了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精緻蛋糕,旁邊更放了冰咖啡。
怎麼?這個汪心寧為了儲存日後的糧食,所以把整間蛋糕店搬回家了嗎?
他皺著眉,手上的便當根本沒地方放,只好暫時擱在地上。
“汪心寧。”他搖著睡死了的她。
心寧嚶嚀了一聲,伸出丁香舌幸福地舔了舔唇邊的巧克力漬。
“好好吃……”
“汪心寧!”他不客氣地用力搖醒她。
“你怎麼來了?”心寧惺忪地揉著眼,她好像記得他說過,他不會常回家的呀……
“這是怎麼回事?”他有些生氣地指著桌上的一片狼藉。
“這個呀……呵……”她打了個呵欠,再伸伸懶腰。“這是常大哥送我的。”
“哪個常大哥?”
“常燁。”
“常燁?”卓育展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他眯著眼問道:“是那個主持美食節目的男明星?”
“嗯。”
“你怎麼會認識他的?”他有些緊張地追問著。
因為常烽不但名氣響亮,還高大、文質彬彬的,對女孩子更是體貼入微,他真擔心心甯會被常烽拐走。
“今天早上在中庭水池認識的,他人好好,不但請我到他家裏吃小餅乾,還讓我看他做蛋糕的過程。你看,這些全是他做的。”她獻寶似地笑著。
但卓育展愈聽臉愈青。
他吼道:“汪心寧,你膽子未免太大了吧?才剛認識,就上人家家裏!”
“別這麼大聲啦!”她難受地搗著耳朵。“有什麼關係?我不也是剛認識你,就住你家?”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汪心寧!”他真會被她氣死。“聽著,第九條,不許你和陌生人來往!”
“常燁才不是陌生人,他是住在你對面的鄰居。”
卓育展微愣,因為他很少回來,所以對面到底住了誰,他根本不知道。
“就算他是鄰居,你也不能沒有任何防備的跟人家走,你不怕他認出你,去向辜京徹告密嗎?”
“常大哥那麼善良,他才不會做這種事。不像有些小人,只會要脅別人。”她暗喻道。再說,她也沒向常烽說自己是汪心寧。
聽她親密地喚著常烽“大哥”,而他在她心裏卻只是“小人”,他的心就很不平衡。
“再說,你不是說你不常回來的嗎?我只是做好敦親睦鄰的工作而已,萬一哪天我出事,好有人幫———”
卓育展赫然打斷她。“汪心寧,閉上你的烏鴉嘴。”聽到她可能會出事的話,他的心底就不門覺地發涼。
“人都有萬一的嘛……”
“還說!再加一條,第十,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喂,你太過分了,什麼都不能做,你乾脆去訂作一個完美的娃娃好了。”心寧不服氣地叫著。
“我就是要把你•修飾成完美的女人。”
“我生來就是這樣,才不要做什麼完美女人!”心寧生氣地吼回去。
登時,氣氛僵凝,兩人互瞪著,誰也不讓誰,直到門鈴聲劃破了僵局。
卓育展開了門,一見到原來是討人厭的常烽,立刻把門甩上。
而站在門外的常烽——臉錯愕,不明白王小玲為什麼會和禦皇酒樓的卓育展在一起?
雖然他不認識卓育展,但他在禦皇酒樓做節日時看過卓育展幾次,所以還認得他。
於是,他不死心又按了門鈴,但沒人理他。
門裏,想要去開門的汪心甯被卓育展拉住。
“王小玲,你在家嗎?”門外的人嚷著,電鈴也持續地響著。
“王小玲?你又跟誰謊稱你的名字了?”他生氣著,他以為“王小玲”這個假名只有他知道。
“要你管!”她甩開他的手,要幫常烽開門。
“你敢開門試試看。”卓育展沉著臉,威脅著。
“你怎麼能這樣?”有把柄栽在他手上的心寧,真是又氣又‘限。
“這裏是我家,我有權決定讓誰進門。”
“他只是鄰居。”
卓育展不屑地轉開臉。對他而言,常烽就像是一根刺似地紮著他的眼,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你想繼續躲在這裏,就別四處認識一些五四三的人。還有,把蛋糕全扔了。”
“不要!”
“汪心寧!”
心寧不願屈服地揚起下巴,為了可口美味的蛋糕,她決定跟他槓上了。但卓育展卻以為,她是為了常烽而處處反駁他的話。
於是,兩人又開始互瞪中……
“王小玲!”門外的常烽還不死心地叫道。
心甯不理卓育展威脅的眼神,跑去替常烽開門。
“小玲,你沒事吧?”常烽又著急又擔心地看著心寧。
“對不起,我家不歡迎陌生人。”卓育展一把格開常烽那雙搭在心寧肩上的堿豬手,擋在她面前。
常烽愣了一下,心思細膩的他,馬上就看出這兩個人的火花了。
難怪卓育展和小玲會在一起,原來他們是男女朋友呀!
雖然他感到有點相見恨晚的可惜,可是看眼前這個高大、氣勢不凡的卓育展跟小玲是這麼的速配,而小玲站在他身邊又是這麼的小鳥依人,所以,他也只能給予最真的祝福。
不過,雖然小玲當不成他的情人,那他就把她當作是自己的小妹妹,因為有一個這樣無心機,又漂亮的妹妹,一定很驕傲!
“常大哥別管他,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今天一直發神經。”心寧拉著他就往客廳走。
聞言,卓育展額頭馬上冒出三條線。他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她卻說他發神經。
“你——”卓育展叫道,但沒人理他。
“常大哥,這些蛋糕這麼多,冰箱放不下,怎麼辦?”
“隔餐勿食,當然是丟了。”蛋糕雖然不在此規定之內,但卓育展還是執意要丟,因為他覺得這些蛋糕已經發酸發苦了。
“別理他。”心甯不解,為什麼卓育展今天這麼“老番顛”?
於是,她又和常烽開始討論起蛋糕的去處,沒人理的卓育展,氣悶地甩袖進房,還把氣出在無辜的門上。
“你男朋友吃醋的樣子還真可愛。”卓育展離開後,常烽才敢笑說道。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心寧否認著,但心裏卻為這個可能而興奮、悸動著。
“都已經同居了,還不算?”
心寧小臉倏地通紅。“我們才不是同居……唉呀,反正我們的關係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給你聽。”
“沒關係,反正日子還很久,以後再說。”常烽笑著,並不逼她。“我們把這些蛋糕送到附近的育幼院好了。”
“嗯。”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後,卓育展才從房裏出來。
常烽和心寧剛才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他真的是在吃醋嗎?他自問著。
其實,從他見到心寧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很想再見到她,而後來三番兩次的巧遇,讓他相信和她的緣分,絕對刁;僅只是錯身而過的路人,再加上本應走在紅毯的她,又奇跡似地出現在他房裏,他更肯定她是屬於他的。
看來,這陣子,他胸口上的悶氣、喉頭上的酸澀,和克制不了的憤怒,全是因為他喜歡她。
將她在心中確實定位後,他露出了笑容,心突然輕鬆多了,眉頭也舒展了,現在的他更有理由不讓任何男人覬覦她,就算辜京徹來要人也一樣。
心寧是他的,他誰也不會讓!於是他跟了出去。
“常大哥,你說……你說卓育展真的是在吃醋嗎?”在常烽的車裏,心寧羞窘地問,一張臉也倏地燒紅,心臟更是七上八下的亂跳著。
“你看不出來嗎?”
心寧搖頭,因為她只看到他的惡質和無理的要求。真不明白,這樣火爆個性的人,怎麼從事服務業,而且還能把飯店經營得這麼好?
“你和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心寧再搖頭。
“剛交往?”
“沒有,他只是一個幫我忙的朋友而已。”
“幫你趕蒼蠅的忙?”常烽搖搖頭,取笑道。
剛在交往中的男女,通常都只會說彼此是“朋友”而已。
“小玲呀,愛面子的男人有個通病,對愈在意的事情,就愈不敢面對它,愈不敢面對時,就會長了滿身刺。”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意我?”雖然早有自覺,但從旁人口中說出又不一樣了,得到證實的感覺頗令人甜蜜、心安的。
“不是嗎?”他反問。“以前,我的節目常租借禦皇酒樓西餐廳的場地,卓育展我見過幾次,印象中他是個非常斯文有禮,還滿臉笑容的好好先生,可是今天臉色不但又黑又青,還很猙獰,奸像恨不得要把我拆了、吃了。”
“他的臉色沒有一次好看的。”心寧抱怨地嘟嚷著,很難想像卓育展隨時笑容滿面的樣子。
認識他以來,他對她只有要求、只有斥責,從來也沒見他對她露出笑容過,就連對她的種種體貼,也被他說得好像是,他是因為被她煩得不得了,不得已之下才給的施捨。
可話雖是如此,卓育展的體貼和關懷,她全都記進了心底,也曾偷偷希望他的體貼只對她,可是現在看來,老是對她大叫的卓育展,他的關懷也許真的只是種施捨而已,說不定,他巴不得能立刻甩開她呢。
她低下頭,感到有些難過,心悄悄地揪緊,眼眶也熱熱的。
“那你喜歡他嗎?”常烽忽然問道。
“沒有!”心寧否認得又急又快,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常烽聽了,只是好笑地搖搖頭。
“你笑什麼啦,就真的沒有嘛,誰會喜歡他那種無禮的自大狂?!”
“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心虛的一直解釋。”常烽笑話她。
“喂”發現自己被要,心寧不服氣地重重敲了常烽一記,害他方向盤一偏,差點撞上育幼院前的花圃,幸好當時常烽已經慢下車速準備停車了。
“小玲,太危險了,下次別這樣。”常烽嚇了一跳,但汪心寧卻哈哈大笑。
“我又沒嚇到,沒關係——”
“下車!”
心甯的笑聲被卓育展的怒吼聲打斷,她嚇了一跳,竟乖乖地打開車門下車,下明白他怎麼也在這裏。
“有沒有怎樣?”卓育展害怕地上下檢視著她,就怕她傷了一分一毫。
剛才的驚險畫面,車子跟在他們後面的他全看見了,在車子差點撞上花圃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臟差點停止,幸好心寧沒事!
“我沒事。”他的焦急和擔心令心寧感動地哽咽了。
現在她才知道,雖然卓育展又凶、又愛管她,但全是因為在乎她,她不在意他有沒有給過她好臉色,或者是一個笑容,她只在意,他是不是真的緊張著她。
而此刻看來,卓育展真的很緊張她。她的心、她的臉都笑開了。
見心寧真的沒事,卓育展放開她,見常烽下車,他立刻繞過車子,在常嘩還來不及反應時,狠狠地揍了他肚子一拳。
心寧的命差點葬送在常烽手裏,如果不痛揍常烽一頓,叫他怎麼平息得了害怕和怒氣?
“你做什麼?”心寧趕緊拉住他。
“放開我,這個臭小子差點害你——”卓育展頓了一下,“喪命”二字說不出來。“你別幫他!”
“是我先鬧他,才害他偏了方向盤的。”
“你跟我回去。”知道自己誤會常烽,雖然怒氣漸漸平息,但他的害怕還很是深。看來,他得好好教育一下這個愛鬧的心寧。於是,他拉著她往他的車子走。
“不要!”心寧甩開他。“你打了人,不用道歉嗎?”
“沒必要。”他不會向情敵低頭的。
“好,從今以後,我沒有你這種沒有禮貌的朋友!”心寧生氣地不理他。
“是嗎?那我只好自己回飯店了。”他倏地黑了臉,語調無波地暗示著。
“你這個幼稚園沒畢業的小人,就只會威脅我!”嘴上嚷著,但心寧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追上他。
不明白他們之間對話的常烽,皺著眉,摸摸發疼的肚子,看著夜色中飆走的銀色跑車。
老實說,剛才差點害小玲受傷,真的讓他嚇著了,如果沒有卓育展痛揍他一拳,他一定會內疚很久的。
他又摸摸發疼的肚子,然後才搬出蛋糕,走進育幼院。
回到飯店,卓育展黑著臉,而心寧則是生氣地嘟著嘴,兩個人還是沒說話。
卓育展沒有回總統套房,反而是走回辦公室,心寧只好一路跟著他。
一進辦公室,卓育展還是沒開口,他打開電腦,拿起明天要做的公文進度,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而心寧則是坐在會客用的長沙發,安靜地瞪著這個沒有禮貌的卓育展。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房務阿姨拿著掃把和拖把闖了進來,由於太過突然,心寧根本來不及躲進辦公室內的休息室。
而房務阿姨見卓育展在辦公室也嚇到了,根本沒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汪心寧。
“總……總裁?!對不起,我以為您今晚不回辦公室的,所以才捉前進來打掃,還忘了敲門,對不起對不起……”她低著頭連迭道歉。
“沒關係,我也是臨時回來的,你先下去吧。”
卓育展笑著安撫她,笑容裏都是暖暖的溫度,看得心寧很不是滋味,甚至吃起這個中年婦人的醋。
為什麼他能對別人和和善善、客客氣氣的,就只對她繃著臉?就算他真如常烽所言,因為不好意思表現太過在意她的樣子,才繃起臉的,但未免也太久了吧?
房務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低著頭連忙出去,還是沒注意到——旁的心寧。
短暫的插曲結束後,室內又恢復原來的僵凝,只剩卓育展打鍵盤的聲音。
突然!卓育展桌上的電話響起,嚇了兩人一跳。卓育展按了通話鍵,擴音器傳來周秘書的聲音。
“總裁,我聽警衛說您回來了,所以打來辦公室找您。”
“有事嗎?”
“汪孝德先生和辜京徹先生要見您,他們現在在一樓咖啡廳。”
他看了心寧一眼,然後說道:“我知道了。”
心寧緊張地開口。“喂,你……”
卓育展沒有理她,走了出去,留下心寧一個人在辦公室乾著急,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她是很想相信卓育展不會出賣他,可是他剛才那冷淡的樣子,很可能真的會去告密。
不行,她還是先逃為妙,於是她連忙沖向門口,可是,當手一握上門把,她又猶豫了……
卓育展說得對,對她而言,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如果連他身邊都待不了,那世界就再也沒有她能安全藏身的地方了,既然如此,她再逃也沒有意義。
於是,她決定賭一次,如果卓育展真把她供出來,她也認了。
“辜先生,汪先生,恭喜恭喜!”卓育展露出專業又迷人的笑容,和辜京徹、汪孝德打著招呼。
但是再怎麼專業,在看到心甯的“未婚夫”辜京徹時,他帶笑的眼裏也是忍不住有股妒意。
不可否認的,辜京徹的條件和心寧真的很匹配,雖然自己也不差,但辜京徹和心寧早有婚約,如果沒有這一連串的巧遇,就算他條件比辜京徹好,和心寧也只是陌生人而已,最後只能落得相見恨晚的飲恨下場!
但事在人為,既然上天把心寧帶進他的生命裏,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我們認識也好幾年了,客套話就省了吧。今天我們找你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時間好比金錢的辜京徹,冷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直接開門見山。
“快別這麼說,有什麼事情,你們直說好了。”
一向尊長的辜京徹,把發言權讓給汪孝德,可是滿臉內疚的飪孝德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好開口,最後還是辜京徹介面。
“不瞞你說,真正的新娘昨天逃跑了,所以我們想跟你調借,當天新娘休息室樓層的監視錄影帶。”
聽完,卓育展先是一愣,但立即裝出一臉驚訝,又一臉遺憾。
其實這事他早就知道了,因為新娘就是讓他給撿去了嘛。
“真是遺憾,可是昨天婚禮不是圓滿結束了嗎?那新娘是……”他順便替心寧探聽消息。
“是您公司一位多嘴的女服務生,叫杜舒庭的。”辜京徹始終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憤怒。
“對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原來如此。
“道歉就不必了。不知錄影帶能不能借我們?”汪孝德終於開口了。
“當然可以,我立刻請安全組送來。”卓育展走到櫃檯,拿起話筒,但卻被辜京徹按住。
“卓先生,貴公司的安全組說,昨天你就把錄影帶調走了。”辜京徹看著他,精明的眼底有著猜疑。
“這樣呀?我記得我調走的是樓下宴會廳的錄影帶呀……”他裝傻。“這樣好了,我回去找找看,如果真是我拿錯了,明天我再請人送到你房裏。”
辜京徹看著他,雖然心中猜疑,但他沒有點明。因為像卓育展這樣精練的男人,不可能做糊塗事的。
“兩位請,我還有公事要忙,就下陪你們了。”
卓育展為免他們懷疑,於是從容地告退。
幸好他及早將錄影帶調走,否則一樣擁有調借權力的餐廳副總,說不定會傻傻地借給他們。
為了不讓辜京徹找到心寧,最近他得更加謹慎才行。
走至電梯,原本想上樓的卓育展,又忽然想起今晚那一幕驚險的畫面。
不行,他得向廚房要一碗豬腳面線給心寧壓壓驚才行,於是他又轉身下了樓。
雖然氣心甯處處維護常烽,還說出不願意和他當朋友的話來傷他的心,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卻從來沒動搖過,他仍是這麼地在乎她。
唉!感情真是一種債呀!
他搖搖頭,感到一種甜蜜與無奈的矛盾心情。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39 AM
第六章
卓育展捧著熱騰騰的豬腳面線進辦公室,還沒開口,心寧就立刻哭得唏哩嘩啦的,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放下面線,心急得不得了。
“怎麼了、怎麼了……”
卓育展輕聲安慰,心寧卻哭得愈大聲,眼淚像決堤似的猛掉。
剛才,她真的好怕走進來的人不是他,而是辜京徹和父親,所以,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害怕、擔心、猜疑的情緒一鬆懈下來,便激動地哭了。
經過這件事後,她發現卓育展真的是一個說到做到、安全可靠的好男人,他在如此氣她之下還不會背叛她,看來,她終於可以完全地信任他了。
“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呀,心寧!”卓育展害怕地緊摟住她。,她的眼淚真是讓他六神無主。
“沒事。”靠著他,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好平靜。
“沒事?”卓育展不相信地和她拉開一點距離,好看清她的表情。
“不要!”心寧反手緊抱住他。“再讓我靠一會兒。”、
而心寧的主動依靠,令卓育展內心一陣激蕩,他胸口全是滿滿的幸福。
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靜謐的氣氛流動,室內空氣變得好溫馨、好甜蜜。
此刻的她,好嬌小、好脆弱,也好讓人心疼。
卓育展忍不住地吻了她的額際、眉間,也吻去了還停留在她臉上的淚水。
心寧仰首承受著他如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舒服的冷空氣拂在她臉上,更顯得他呼出的熱氣是那麼地灼人心扉,騷動著她的感官,酥軟了她全身的關節……
她小臉微仰,雙眸輕掩和紅唇微噘的誘人模樣,看得卓育展熱血澎湃,他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唇瓣,緩緩地、慢慢地加深品嘗。
心寧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回吻著他,在他的熱度包圍下,她感覺自己就快被幸福淹沒了。
但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老愛管她、罵她、欺負她的人呢?說給人聽,一定會被人笑說是自虐狂。
但愛情本身就是一種甜蜜的折磨,用甜蜜來自虐,希望被愛情的蜜沾黏住的人,就算會在蜜裏面窒息,一定也非常願意吧。
溫馨靜謐的室內已經變了質,換上了陣陣的喘息聲。
他們吻得很投入,誰也不想先放開誰,可是稀薄的氧氣又逼得他們不得不放開彼此。
“你……”
“你……”
他們異口同聲地開口,而後相視一笑,所有默契似乎在這一刻建立。
“你先說。”卓育展難得露出眺的笑容。
“你的唇好軟、好熱。”心甯滿臉疑惑地點著他的唇瓣,老實地說道。
“別誘惑我。”卓育展難受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呼吸又開始不穩了。
“我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但這些實話,現在不適合說。”
“那現在該說什麼?”
心寧眯著眼,一臉疑惑的可愛模樣,真是令人憐愛,卓育展真怕自己會把持不住要了她。
“告訴我,你心情好多了沒?”卓育展擔心地問著。她剛才那樣無厘頭的突然大哭,真是嚇死他了。
“我又沒有心情不好。”心寧避開他的眼,為自己的幼稚感到有些丟臉。
“那你哭什麼?”
“……”她才不告訴他!如果把心裏的感受告訴他,他一定會笑她的!
“不想說就算了。”卓育展歎了一口氣,也不勉強她。“先把這碗豬腳而線吃了吧。”
心寧沒接過碗,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剛才你差點發生意外,吃碗豬腳面線可以過過黴氣。”他解釋道。
“你特地幫我煮的?”她又感動了,而眼睛也不爭氣地開始起霧。
“是我向廚房要的。”
“喔。”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他的心意她卻給他一百分。
“吃吧。”
心寧皺著眉,還是沒接過碗,因為晚餐吃了那麼多的蛋糕,到現在都還沒消化,她實在吃不下。
“怎麼了?太油了嗎?我替你把油撈起來。”
說著,卓育展真的站在一旁撈起浮油。
心寧被他的細心和體貼感動得淚又凝聚了,她以為卓育展就算在意她、喜歡她,但一輩子都不可能如此溫柔的待她,可是……可是……
“不油。”她吸了吸鼻子,漾開笑容,搶過碗,吃了一大口,笑道:“好好吃喔!”雖然吃不下,但這是他專程為她送來的愛心面,她怎麼都要吃完它。
她覺得這碗面線的滋味比蛋糕還甜,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
終於拿到監視錄影帶的辜京徹,面無表情地把錄影帶前後看了幾遞。
他放下遙控器。“現在的監視錄影機都是數位的,只要有密碼的人,都可以在電腦上,把‘多’的東西修掉。”
“您的意思是……卓先生知道汪小姐在哪裡?”張循恩感到驚訝。
“我只是猜測,如果他心裏沒鬼的話,為什麼要謊稱自己拿錯,以他年紀輕輕就如此有成就,應該是一個極精明厲害的人物,不可能這麼迷糊。”
“要把這件事告訴汪先生嗎?”.
“不用了,他只會壞事。”汪孝德自從女兒不見後,就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他怕他會打草驚蛇。
“現在您要我怎麼做?”
“跟蹤卓育展一定就能找到汪心寧。”辜京徹忽然語出驚人。
“是。”
張循恩走後,辜京徹為自己斟了一杯紅酒,他拿在手上,輕晃著,沒喝。
汪心寧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新娘,雖然他未曾見過面,但是,光看她的照片,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常活潑外向‘、機靈聰明的女人。
他懷疑,擁有如此機靈眼神的女人,個性真是柔順可人、溫良謙恭、知孝順長嗎?
思及此,他不禁想起那個多嘴的替代新娘杜舒庭,她雖然多嘴,但她卻不失善解人意、知孝順長的美德。
他緩緩地啜了一口紅酒,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對杜舒庭似乎已經不再那麼生氣了。
晚上七點半——
“好餓喔!”心寧愁眉苦臉地捧著肚子。
她今天又破了自己的紀錄,竟然可以早、午餐沒吃,就連晚餐到現在也都還沒吃!
她……她就快餓昏了啦!
如果馮媽在,那該有多好!那麼她就有一碗熱騰騰的海鮮粥可以吃了。
如果姐姐在,那該有多好!那麼姐姐一定會細心地替她做個總匯沙拉。
如果她在家,那該有多好……她腦子頓時飛過好多好吃的東西……
不行不行!革命尚未成功,她絕不會屈服於美食之下,而回家找馮媽的!
叮咚!
心寧抬頭看了門的方向一眼,不太想去開門。
反正又不會是卓育展回來,因為他有家裏的鑰匙,回家不可能會按門鈴,再說,他說過,這個家他很少回來。
更不會是常烽,自從那天他被卓育展揍了一拳之後,就再也沒來找過她了,想找他道歉,他的門卻緊鎖著,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唉……
“小玲!你在家嗎?”門外的人喊著。
是常烽!
心甯開心得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去開門。
“常大哥!快進來——”她開心地喊著,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常烽下放心地往門內探頭。
“放心,卓育展不會回來的。”她明白地說道。
“我就是喜歡你的聰明。”常烽露出笑容。“小玲,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登登登登!你看,這是什麼!”常烽獻寶似地從背後亮出一個手提的三層小蒸籠。
“哇!是港式點心。哇!是鮮蝦餃,還有我最愛的叉燒包,我好幸福!”心甯開心地吃將起來。
“慢慢吃,還有很多。”
心寧含糊地問道:“怎麼這幾天不見你?”說完又繼續吃。
“唉!說到這個就有氣,我才開始放大假而已,公司就又把我找回去錄備份節目。說什麼要把下個月的行程挪出來主持美食展。”常烽忍不住抱怨著。
“我還以為你那天被卓育展打怕了。”她糗他一下。
“我才不怕,我又不會和他搶女朋友,為什麼要怕他?”常燁挺起胸膛說道。
“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害羞地低下頭否認道。叉燒包在手上轉著,很難得的並不是往嘴裏送。
“還說不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們在中庭水池旁……”常燁曖昧地用雙手比了接吻的動作。
心甯一張俏臉倏地通紅,她把手上的叉燒包丟向常燁。
“你好低級喔!”
常燁躲過,不服氣地叫道:“喂,是你們表演給我看的,我都沒怪你們害我長針眼呢!”
“還說!”心寧還要再扔他。
“不說、不說了,你快吃吧,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常烽擋住她的手,語氣非常正經。
“看在叉燒包的分上,我一定幫你,快說吧!”
“其實,我是想拜託你向卓育展說情,請他幫幫忙,把場地借給我們公司做美食展。”
“沒問題!”心寧很爽快地答應了。
“真的?”常’燁像是了一椿心願似地松了一口氣。
下個月就是中元節了,各家各戶都會大拜拜;所以公司臨時想推出中元美食展,為了做最好的宣傳,因此場地非禦皇酒樓的中式餐廳不可。
而借場地本應是公司的事,但預定展出的那天,場地剛好已經出租了,就連前後五天也都租出去了。所以公司在無法可施之下,才想要常烽用本身名氣去和禦皇酒樓談談,甚至出更多的錢也沒關係。
但做生意一向公道的禦皇,根本不會為了錢而取消原本的預約客戶。
“幹嘛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心寧笑他,但也為了能幫他而感到開心,至少她心裏就不會有歉疚了。
“你不知道,禦皇酒樓的場地,如果不是在半年前就預約的話,就算你捧著滿籃子的鑽石,卓育展也不會點頭。”
心寧似乎也感覺到困難度了,但是話都答應了,她怎麼能反悔?
於是她逞強地拍胸脯保證道嚴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借到的。”
“真是太謝謝了!”
“別謝,記得所有美食都得替我留一份。”
“小玲,有你這個朋友真好!”常烽真的好感謝喔!
聽到常燁又喚她“小玲”,心寧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不知道該如何向常燁坦承。
“怎麼了?”常燁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窘迫。“有話直說沒關係。”
“常大哥,其實……其實我騙了你。”心寧鼓起勇氣道:“其實我的名字不是王小玲,而是汪心寧。”
說完,她擔心地看著常烽的反應,怕他知道她騙他之後,會生氣不再和她做朋友。
“為什麼?”突然間,常燁有些無法消化。
心甯信任他地把自己如何被逼婚的事,都說給他聽。
“對不起,我騙了你。”
“沒關係,反正我的真名也下是常燁,常烽是我的藝名。”常烽突然一陣臉紅。
“喔?那你的真名是什麼?”心寧好好奇喔。
可是常燁卻拚命搖頭,臉上的紅暈愈來愈大。
“快說嘛!”
常燁拗不過她,只好小聲地說道:“談池貴。”
“什麼?貪吃鬼?哈哈哈哈!原來你會主持美食節目是有原因的,哈哈哈哈!”心寧忍不住地狂笑起來,笑得常燁都火大了。
“王……不對,汪心寧,不准再笑!”常燁佯裝繃起臉地叫道。
說也奇怪,從小,他最討厭人家叫他“貪吃鬼”的,可是,看心寧笑得這麼開心,他卻一點生氣的感覺也沒有。
“對不起,我忍不住嘛,哈哈哈!”
“不准再笑,再笑,我要呵你癢了!”說著,常燁立刻伸起魔爪撲向心寧,和心寧笑鬧著。
突然,他覺得背後一涼,但他以為是空調的風,所以沒在意,直到他被人整個提起來,才知道這個屋子的主人回來了。
“卓育展!”甯開心地看著卓育展,她還以為他今天不會過來了。
“滾!”含著冰氣似的字,從卓育展齒縫逼出。
看到卓育展鐵青的臉,心寧也感覺氣氛不對勁了。
“常大哥,你先回去吧。”心甯連忙送常烽出門。
“等一下。”卓育展又開口了。“把你的東西帶走。”
他把桌上的東西全塞在常烽懷中,然後開門,送客!
恐怖的氣氛正在持續中,汪心寧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靜靜地待在一旁,等卓育展開口。
“你沒有話要向我解釋的嗎?”
卓育展的拳頭不斷地握緊、放鬆、握緊、放鬆……決定給她自白的機會,他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傷害了心寧,即使他都已經看見她和常烽公然地在他屋子打情罵俏,他仍想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說什麼?”心寧不明白地看著他。
“說為什麼你偷情偷到我屋子來?”他寒著眼,每說一句,心就刺痛一下。
聞言,心寧立刻生氣地叫道:“卓育展,你說話小心點!”
“難道剛才是我看錯?”他逼近她。“常烽那個臭小子,剛才不是恨不得撲在你身上?你不是跟他打情罵俏正火熱?”
“夠了!”心寧吼道。全身氣得發抖,不被信任的難受緊揪著她的心,眼淚更是湧滿了眼眶。
她以為他是信任她、愛護她的,可是如今看來,他根本一點兒也不信任她!
“惱羞成怒了?還是我冤枉你?”
“卓育展,別太過分!”她警告地看著他。
看著她帶淚的眼,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真的太過分了,可是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你想繼續待在這裏,就請尊重一下我這個主人。”他諷刺地暗示道。
“那我不想待了。”說完,心寧立刻走人。一再的被誤解,心寧根本忍受不了。
心寧決絕的表情,令卓育展蒙住理智的醋意一下子散去。恢復理智後,他發現自己竟在憤怒中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他應該好好地問她的。
他急急地叫住她。“去哪裡?”
“我們根本沒關係,不是嗎?所以我要嫁給辜京徹,還是住到常烽家裏,都不關你的事吧!”心寧背對著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見她真的要離開他,還要去找那兩個情敵,他好急,怎麼會不關他的事?他喜歡她,喜歡到心都痛了,只是他怎麼好像把事情弄擰了?
“你不是說過,寧死也不嫁辜京徹?”
“不嫁他,我可以去找常大哥呀!總之,我去哪兒不用你管。”
“原來,你真的喜歡上常烽了……”卓育展誤會了她話中的意思,而這項隊知就快奪去他的呼吸了。
一再的被誤解,心寧好氣、好氣。
她回身,賭氣地嚷道:“我就是喜歡他勝過你,怎麼樣?他斯文體貼,從不發脾氣,可是你呢,除了會對我發莫名其妙的脾氣,還這麼的不可理喻!”
“你以為我非賴在你這裏不可嗎?嫁給辜京徹,也好過待在這裏被人活活氣死!”說完,心寧“砰”的一聲,甩門離開。
心寧走後,他頓時感到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似地癱在沙發上。
他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失去理智地淨說些傷人的話?他說過要給心甯解釋的機會,可是為什麼他把事情愈搞愈大,甚至弄到不可收拾?就算吃醋,也不至於如此不理智吧!
他明明這麼的喜歡她,可是為什麼卻憤怒得想傷害她、想讓她心裏和他—樣難受?
現在目的是達到了,可是他的心卻後悔得不得了,一點兒也沒有痛快的感覺,他好想向心寧道歉,但她走了,他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42 AM
第七章
“姐……”被氣得六神無主的心寧,下知該去哪兒,只好冒險回來找心靜。
“別哭別哭,你慢慢說。”心靜就快被妹妹嚇死了。
從小樂觀、堅強的心寧,很少為什麼事情掉眼淚,就算落淚也不會像此刻這樣哭得唏哩嘩啦的。,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哇——”心甯像小孩子似地撲進姐姐懷裏。
“別這樣,你這樣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靜急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安慰起傷心欲絕的妹妹。
“她戀愛了。”從廚房端出咖啡的魏天馳,捨不得愛妻心急地道破。“會讓女人變軟弱的,只有愛情。”—
“什麼?!”心靜嚇了一跳。是跟辜京徹嗎?
“寧,你跟我說,是真的嗎?”
心甯看著魏天馳,沒想到平常不苟言笑,又惜字如金的姐夫,竟然能看穿她。她紅著臉,輕輕地點頭。
“對方是誰?”心靜急問道。
魏天馳放下咖啡後,體貼地將空間留給她們姐妹倆。
“他是禦皇酒樓的卓育展,我奸喜歡他,可是他卻說了一堆傷人的話。我不過和一個奸朋友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他就誤會我和他有姦情,我好生氣喔,姐。”面對姐姐,心甯毫無隱瞞地訴說心裏的委屈。
“你怎麼會認識卓育展的?”
心靜感到吃驚,她知道卓育展是禦皇酒樓的負責人,辜汪兩家就是在他飯店裏辦喜事,可是新娘的心卻被他給擄掠了,這算什麼,監守自盜嗎?
心寧吸吸鼻子,嘟著嘴,把認識卓育展的經過說給心靜聽。
“原來是他把你藏住了,難怪爹地一直找不到你。”
“本來我可以不用靠育展那個壞傢伙幫忙的,如果爹地沒有押我上禮堂,我怎麼會逃跑,又怎麼會去遇到卓育展,更別談去喜歡他。”她嘴上抱怨著,可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喜歡上卓育展。
聞言,心靜低下頭,感到好內疚,心寧會這麼傷心難過都是她多嘴害的。
“姐,姐夫會像卓育展傷我那樣的說話傷你嗎?”
“不會。你姐夫從不會對我說重話,他寧願悶在心裏,自己受苦受罪,也不願意我擔任何心。他只要我安安心心的愛他,其他的,有他在。”
“唉!要是卓育展有姐夫的千分之一,那該有多好。”心寧好羨慕呀!
“怎麼說?”
“他是會保護我,沒錯,可是他老是對我凶巴巴的,還下了十大條禁令,這個下行、那個不准的。”想到這兒,她怒氣又—蔔來了,可奇怪的是,怒氣裏又夾雜了一絲甜蜜。
“寧,愛情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的化學反應不同,也許卓育展愛你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心寧不語。
“男人眼中是容不下一粒細沙的,你姐夫也是,我才和男同事聊得愉快了些,他就吃醋生氣不和我說話了。不過經過‘溝通’後,他明白我這輩子除了他,誰都不愛,才放心讓我和其他男人聊天說笑。”
“原來,連姐夫也會吃醋呀?”她想笑,但笑不出來。
“剛在交往時,他吃起醋來可凶了,每次只要他一抿嘴不說話,我就知道他又吃醋了。”回憶往事,心靜甜蜜地笑著。“對了,那個卓育展知道你愛他嗎?”
心寧搖搖頭。
“這就對了,現在的你不但有婚約在身,還跟常烽說說笑笑,他當然會非常的沒有安全感,也難怪他的反應會那麼大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表白心意?”心寧瞠著美目。“我才不幹這種事,萬一我猜錯他心意,被他拒絕,那不是很糗!”
“不會的,照現在情形看來,這個卓育展應該真的很喜歡你。”
心寧的心不禁動搖,看來不是她自作多情,因為不只心思敏銳的常烽看出來,就連感情最遲鈍的姐姐也感覺出來了。
她該去問卓育展的心意嗎?可是,萬一被拒絕呢?
“寧,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你這裏,爹地最近一定會常來,卓育展那裏我又刁;想回去,可能會去找常烽吧。”
“常燁?美食節目主持人?”
“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和卓育展吵架的。”
“難怪你會和最愛做菜的常烽成為‘莫逆之交’。”心靜取笑道。“不過,既然卓育展介意你和常燁走得太近,你就少去找他。”
“難道一談起戀愛,連交異性朋友的權利也沒有了?”心寧感到不服氣。
“愛情的世界很小,容不下第三者的。”
“愛情真煩!”
“我的好妹妹啊……”心靜摟著心寧的肩。“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學習,你也不想卓育展跟女人打情罵俏吧?”
心寧不語。姐姐說的都有道理,可是要做起來,真的好難喔,她又愁下臉了。
反正不管如何,她是暫時不會回去找卓育展了,她要氣他一陣子,看他急不急:
心寧已經離開兩天了,卓育展還在生氣,但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這兩天,他已經罵過自己無數次的“混蛋”、“笨蛋”了!
他知道,當時自己無法控制的醋意,全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會反應這麼劇烈。
他也想克制自己,可是看她護著常烽,他的怒氣就忍不住往腦門沖,全身血液也因妒意而著了火。
說真的,他的好脾氣在認識她之後,全消失殆盡,整天似乎活在,吃醋、憤怒、焦恐、急躁的情緒裏,惹得他“封”了十多年的拳頭每次都蠢蠢欲動。
但他想揍的人不是心寧,而是她身邊的蜜蜂、蒼蠅!
唉!不知道像他這樣憋著怒氣,會不會有一天心臟病暴發而英年早逝?
“總裁。”是周秘書。
“進來。”他抹了一下臉,重振精神,這兩天,他已經夠萎靡了。
“這是明天的行程,您看下。”
卓育展接過,但沒有翻閱。“行了。”
周秘書靜了一下,看了一下腕表。下午六點半,周秘書看已是下班時間了,才道:“育展,你最近怎麼了?好像精神不是很好。”
從卓育展創業以來,他額外委託她的工作,就是監督和指導,他希望她能時時提醒他,不要讓他的工作態度有所懈怠,好早日攀上事業的頂峰。
可是最近,卓育展像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似的,每天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沒什麼事。”卓育展不想讓她操心。
“你是周媽從小看到大的,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裏。”
聞言,卓育展滿心激蕩著感動。
周秘書又問:“最近我常看你回信義區的房子,跟那件事情有關嗎?”
卓育展頓了一下,然後點頭,決定老實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孩。”
“那很好呀,我相信你死去的姐姐一定也會替你高興的。”
“可是,我不該喜歡她的。”
“喔?”
“她不但有婚約在身,心裏喜歡的人也不是我。”
她撫著下巴,思考地說道:“是有點複雜,不過,也不是太難解決。”
“你有辦法?”卓育展忽然眼睛一亮。
“有婚約不代表一定會走向紅毯,還有,若她心裏喜歡的人不是你,你就想辦法讓她喜歡你呀!你各方面條件這麼好,沒有女孩不心動的。”
汪心寧就一點兒也不心動。他在心裏難過地回道。
“育展呀,周媽勸你,有時候人會太在乎、太執著一件事的時候,是因太怕失去而把自己的情緒繃到最緊,你得試著去放鬆,也許你和她的感情就能更順利。”
周媽說得很對,自從失去姐姐之後,他就很害怕再失去他所愛的人,患得患失、保護太過,反而令人覺得他太過專斷霸道!
唉!他該學著放鬆自己的。
不過,現在醒悟似乎有些太晚了,因為心寧早就被他傷透了心,他想,她這一輩子肯定不想再見到他了。
“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這個幸運的女孩?”
“那天我說了該死的話,所以她走了。”
“如果她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就想盡辦法去把她找回來吧。不然,我也可以幫你動用關係找回她。”
“不用了,如果她想回來,自然就會回來。”卓育展擺擺手。
卓育展是很想找她,但他沒有她的電話,更不能光明正大直接上汪家要人。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事,就只有“等”!
周秘書離開後,卓育展再也沒有心情辦公了。他收好東西後,不知不覺地就走到飯店旁的公園。
他看著燈光微弱的公園深處,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自從那裏“鬧鬼”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散步到那裏了。
他走了進去,坐在當初遇見心寧的水池畔。
美麗的藝術水燈依舊,可是心甯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卻不再。
唉!她什麼時候會回來呢?還是她根本不想回來了?他拿出那條炫金色的口紅:心裏想的念的,全是汪心寧。
他低下身,信手撚來一朵不知名的花,手裏一辦辦地拔著,嘴裏念著:“她會回來,她不會回來,她會回來,她不會回來……”
最後一辦了——“她會回來?!”
卓育展忍不住燃起希望,但又搖搖頭覺得不准,同時也為自己幼稚的舉動感到奸笑。
唉!反正愛上心寧後,他的一切全不對勁了。
愛情真的會令人昏頭轉向,失去自己呀!
然而躲在暗處觀看一切的心寧,則是又急又氣,想現身又覺得太奇怪,因為如果她現在出去,就好像是她故意在他飯店附近等他似的。
其實也算啦,這兩天沒見到他的人,她真的好想他,也很沒志氣地想把怒氣一筆勾銷,但又放不下身段主動找他,只好晃到他的飯店附近,看能不能巧遇他。
而她又無法太明日張膽,所以只好窩在飯店旁的公園裏。
這兩天她都在等他,她還不顧會去接到父親電話的危險,也要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就怕錯過他的電話,可是他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就在她氣得想去他辦公室掀桌子時,竟見到卓育展朝她走來,她差點開心地奔向他,但一想起那天他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又立刻躲回矮樹叢中,決定再躲躲他,讓他心急一下下。
可是,當她聽見他像笨蛋似地數著花瓣,算她會不會回來,她又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個笨蛋,他想要她回他身邊,為什麼不直接找她,反而去問一朵花?心寧又氣又窩心地低嚷著。
“心寧,你到底在哪裡呀……”
她又聽見卓育展在呼喚她了。
笨蛋!你只要回頭就能看見我了呀!
這次,卓育展站起身,他從口袋掏了十元硬幣,合在雙手手心裏,閉上限,神情非常肅穆、誠心地念念有訶。
躲在矮叢中的心寧,為了要聽清楚他的話,她拉起耳朵,慢慢地站起身,可是還是聽不見,她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結果一個重心不穩,撲跌進水池裏。
“心寧?!”卓育展瞪著水中的心寧,不敢相信他的願望竟然實現了!
可他錢幣還沒丟耶!
心寧難受地嗆了好幾口水,全身都濕透了。
卓育展連忙從水中撈起她,她的出現雖然令他驚喜,可她狼狽的出現方式,又是這麼地令人發噱。
“你沒事吧?”他忍住笑,拍拍她的背。
“卓育展,咳咳!如果你敢笑,我就宰了你。咳咳咳!”心寧覺得自己又糗又狼狽的。
聽到這熟悉的嬌嗔,卓育展臉上表情一肅,突然吻住了她。
親愛的心寧,我不會笑你的,我只想好好吻你。他無限感恩地擁著想念的人兒。
他剛才許的願就是——如果上天能讓心寧再出現在他面前,他發誓,他要溫柔地待她,再也不會說話傷人,或是對她大小聲,他要以她為主,以她的悲喜為悲喜,無論她再如何高傲、粗魯,他再也不會想改變她了,因為他就是喜歡這樣隨興、不造作的她。
他輕輕柔柔地,以無限溫柔的節奏嘗著她的香甜,搜尋到這熟悉的味道,卓育展才知道這兩天的相思,根本不是一個苦字能形容得了,他想她想得六神無主,心都疼了。
他異常溫柔的親吻像春風拂過心寧的心湖,幸福的漣漪緩緩地漾開,她覺得自己像朵空中的雲,在徐徐的風中快樂的飄浮……
為什麼卓育展突然改變對她的態度?她好想問,但更想他這樣繼續地吻著她。因為這一刻的柔情似水,很可能醒來就刁;見了。
她全心付出地回吻著,嘗著他獨特的男人氣味,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離開卓育展的這兩天,自己失去的是人間美味,難怪她吃什麼都不對勁。
“心甯……”卓育展放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際喘息地低吟著。
心寧突然一陣雞皮疙瘩的感動,認識這麼久,他從來沒這麼溫柔地叫過她的名字,她的眼淚忍不住地滑出了眼眶。
“別哭,我知道是我下對,對不起,我不應那樣貶低你的人格,說了那麼難聽的話。”他內疚地吻去她的淚水。
“不是的,我……”他的柔情早就化去她的怒火,她已經不怪他了。
“別,讓我說完。”卓育展食指輕輕抵在她的唇瓣上。“我知道以前對你太凶,但,那是因為我實在太在乎你了,你能明白嗎?”
心寧感動地直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他這是在跟她表白嗎?
“你知道這幾天不在,我心裏有多急嗎?”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啁,說不定那時候我的氣早就清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行動電話。”
心寧吐吐舌頭,她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從未給過他連絡方式。
“寧,跟我回家好嗎?”他懇求著,不在乎男人的面子,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回家?”心寧有些傻愣,這個回家的意思是……
“跟我回家,讓我照顧你。”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要搬回去?”心寧有些興奮地問道。
“嗯。”
“好,我跟你‘回家’!”她漾開笑容答應了。
有他在,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四處躲藏了。
“寧,謝謝你……”他失而復得地緊緊地擁住她。
心甯安心地靠著他。
魏天馳說得沒錯,在愛情裏,再強悍的女人真的會變得很軟弱、很沒用。
“卓,真的不用我幫忙整理嗎?”心寧坐在旋轉辦公椅上,邊啃著冰凍鳳爪邊問。
有個在飯店工作的男朋友,真的好好,隨時都有新奇好吃的東西吃。
“不用了。”卓育展連忙搖頭,瞧她啃得滿手油膩,要是去碰到他的衣服,那肯定洗不掉。
“真的?”
“我自己來就行了。”說完,他還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心寧忽然趴在桌上,手裏的風爪還在那裏晃著。
“卓,老實說,你這樣對我輕聲細語的,我真的很不習慣耶!”
心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皮在癢欠人罵,雖然卓育展的細聲呵護,令她感到備受寵愛,可是她還是喜歡以前吵吵鬧鬧的樣子。
我也不習慣。卓育展在心裏念著,但沒說出口。
“卓,你的本性到底是什麼?我看你對人都很溫和,對我就很凶,但是現在你對我變得也很溫和——等一下!你該不會也把我當成一般人了吧?”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以前對你凶,是因為不懂得珍惜你。”他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他發過誓要對她好的。
“那現在呢?”心寧不安地追問著。
“現在我只想對你好。”
“看不出來你挺會講甜言蜜語的嘛!”幸福的花朵頓時在心寧臉上開放著。
“好了,別說了,快點把帽子還有墨鏡戴上,辜京徹現在人在隔壁,要小心,別被看見。”卓育展細心地替她把偽裝弄好。
“卓,要你離開住了快十年的總統套房,你會不會捨不得?”
心寧忽然問道。
“說不會是騙人的,畢竟住久了,一定會有感情的。不過,能跟你住在一起,我更開心。”
“真的?”
“真的。走吧。”
“卓,等一下我們去哪兒吃晚餐?”
“你不是才剛吃了一堆鳳爪嗎?”卓育展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那只是零嘴,又不是正餐。”
“如果我不是開飯店的,肯定被你吃垮。”
“放心,我不會吃垮你的。”心甯甜蜜地挽著他的手臂,和他相偕走了出去。
關好房門,卓育展和心寧為了掩人耳目,走向安全門搭乘員工電梯。
此時,張循恩剛好出了客用電梯,才要按辜京徹的門鈴時,正好看見了卓育展和一個女孩子甜甜蜜蜜地相偕走在一起。
張循恩立刻聯想到辜京徹之前的猜測。於是他跟了上去,但員工電梯必須要有密碼,於是他馬上改搭客用電梯,下了一樓,再轉入一樓安全門。
跟上時,張循恩清楚看見和卓育展走向車子的那個女孩,正把墨鏡和漁夫帽拿下——真的是汪心寧!
於是他趕緊上樓告訴辜京徹。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58 AM
第八章
卓育展的車子在拉芙餐廳門前停下。
“等一下,心寧,我替你把衣領拉好。”他側過身,溫柔地替 她理理儀容。“待會兒那家法國餐廳非常講究客人的衣著打扮,我們不能太隨興。”
“那我們別進去吃了。”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你先下車,我把車子開過去給泊車小弟。”
“喔。”
心甯下了車,萬分好奇地推開拉芙餐廳的門,她朝裏頭一看——
哇!連玄關的裝潢都這麼高級,難怪他們要挑上等品味的客群。看完了玄關,她的視線繞向餐廳內部的陳設……
咦?那個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偏著頭想著。
慘了!是辜京徹和杜舒庭,快逃!
於是她轉身就逃,還即時搶過泊車小弟手中的鑰匙。
“快、快走!他們追來了!”心甯跳上車,急忙地催著卓育展趕緊把車開走。
“怎麼了?你看到誰了?”卓育展手握著方向盤,無法往後看是誰在追。
“是辜京徹和杜舒庭。真是的,怎麼會這麼巧?”遠離那兩個人後,心寧才籲了一口氣。
卓育展在離拉芙餐廳不遠的另一家日式料理店停下。
他們下了車,進入店內的VIP房,點了料理,等到服務生送來麥茶後,一直都安靜不語的卓育展,開口了。
“心寧……”他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
“心寧,你到底要躲藏多久?”他看著她,眼裏有太多的不安。
“躲一天算一天嘍。”心寧倒是很無所謂,反正不管躲不躲得了,卓育展都會在她身邊,所以她根本不擔心。
卓育展有些難過,突然覺得自己奸像是她的地下情人;
唉!是地下情人那也還好,問題是,他現在連自己是不是心甯的情人都不確定,他擔心萬一有一天心寧被找到了,他這個暫時的替代品將會被遺棄。
“不過,就算被找到,恐怕我和辜京徹也不可能了。”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抿嘴笑著。
“怎麼說?”他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
“剛才我看見辜京徹和杜舒庭兩人有說有笑的,根本不像是假夫妻,如果他們心裏沒有彼此的話,辜京徹不可能帶她公開亮相,這一亮相,等於是辜京徹承認了杜舒庭的名分了。”
“就算你和辜京徹不可能,但事情也得解決或是找你父親說清楚,總不能一直這麼躲著吧?”
“如果我爹地這麼好溝通的話,我為什麼還會四處‘流浪’?”
“或許我可以和你父親溝通看看,我和你父親也有點交情在,說不定他比較能聽得進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這是希望我趕快回家嗎?”她的臉色凝了起來。
“當然。”
心寧倏地站了起來,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你不是急著要我回去嗎?”她好氣好氣,她以為卓育展和她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沒想到他卻勸她回其他男人身邊。
“你是怎麼了?”卓育展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我現在就回去和辜京徹培養感情,說不定我可以愛上他。”
“你在說什麼!別無理取鬧。”卓育展抓住她的肩喝道。
心寧甩開他的手,氣憤地嚷道:“我無理取鬧?你才是呢!我以為你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結果呢?根本是我的錯覺!還說要保護我,結果卻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別的男人身上推,你太過分了!”說完,心寧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卓育展倏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當然喜歡你——”
“喜歡我,還要趕我回家?”心寧真是不能理解。
“寧,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趕緊把這件事情況清楚,我不希望自己連跟你吃頓飯、牽個手都要這樣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而且,這麼不確定的日子,我真的過得很不安心,時時刻刻都得擔心辜京徹或是你父親,會把你找回去。”
聽到他的內心告白,心甯才知原來外表剛強的卓育展,內心其實也是這麼的不安,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卓育展這麼地保護她,處處替她設想,她不但什麼也無法做,還幼稚地耍脾氣。
“對不起,是我無理取鬧了……”她低聲道歉,眼淚在眼眶裏含著,心裏全是對他的抱歉。
“算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行了。”
“那……”心寧忽然臉紅了起來,放在膝上的十指也羞窘地 絞著。
卓育展看著她,等著。
“那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你喜歡我?”
“什麼?”
她突然的要求差點令他噴茶。剛才是因為情急之下才做 的表白,所以他能說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但現在,在這種暖味的氣氛中,要他柔情萬千的說喜歡她,他反而臉紅心跳起來了。
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嚨。“剛才你不是聽見了?”
“啊!”心寧撒嬌起來,半起身靠近他。“剛才那次不算,我要你再說一次。”
“有說過就行了,你知道就好!”
“你們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心寧嘟著嘴坐回。
“那你怎麼都不說?我從來也沒聽你說過。”
“女人是因為要保持神秘,所以不能輕易說出喜歡對方的話,否則啊,太容易得到的,你們男人是不會珍惜的。”她咬著筷子,吊他的胃口。
“怎樣都是你贏,真是敗給你了。那現在我們還吃不吃飯?”
正好生魚片送來,他主動地替她拌著哇沙米和醬油,好像心寧喜歡怎麼吃料理,他都很清楚。
“當然吃了,剛才流了那麼多眼淚,體力消耗過大,肚子很快就餓了。”
“只要想吃東西,你都有理由。”
心寧看著他體貼地替她拌醬、拆筷、掀湯碗蓋、擠檸檬汁在烤魚上,她忽然覺得好幸福。
為什麼只是簡單的動作,她就會感動成這樣子,難道是因為自己喜歡他,所以,只要他的一點小體貼,她都會自動將它放大,存在心中?
她真怕以後如果自己真讓父親找回去:再也見不到卓育展時,她該怎麼辦?
最近,樂觀的心寧也開始會擔心害怕了,幾乎已經是足不出戶,就連卓育展要到飯店上班,她也不跟了。
飯店來來去去的客人那麼多,萬一有人認出她怎麼辦?她不想離開卓育展呀!所以她只能躲著,甚至將屋內的窗簾都拉上。
但是,這樣一來,她天天都過得非常的煩悶,整天除了吃東西、看電視、睡覺,根本無事可做,她覺得自己就快成為一個廢人了。
“心寧!心寧,你在家嗎?”
是常燁!心甯開心地丟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從沙發一躍而起。
悶了這麼多天,她終於有“訪客”了!
“常大哥,你跑到哪兒去了,這幾天我都快悶死了!”心寧開了門劈頭說道。
“呵呵!我不知道你這麼想念我呀,要是知道,我一定立刻從大陸飛回來。”
“原來你去大陸了,難怪你好像曬黑了。”
“真的嗎?真的嗎?”常燁一聽連忙四處找鏡子。“早知道我就不要主持什麼兩岸美食的節目,你看好了,代價就是傷了我嬌嫩的肌膚。”常燁站在穿衣鏡前半開玩笑地又演又說。
“你少嗯了,還嬌嫩的肌膚呢,我都快吐了。”心寧皺皺鼻子。
“說真的,大陸的天氣還真熱呢!”
“管它熱不熱的,你來我這裏,竟然兩手空空,怎麼沒順便帶點大陸特產?”
“還說呢!不知是誰之前答應我,要幫我找場地的,結果卻貴人忘事的?害我不但被公司Call回來,還被公司削了一頓罵。”常燁離開鏡子,不滿地抱怨。
“啊——”心寧愣了一下,終於回想起來了,她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對不起嘛,因為發生太多事,所以我才會……”
“心寧,當我求你了,你今天能向卓育展確定好嗎?”常樺非常認真地求她。
“那我有什麼好處?”
“年紀輕輕的,別老是什麼事情都要找好處。最多,我給你兩張入場券。”常燁像是在施恩德似的。
“給我入場券,我又不能進去。別忘了,我現在正被‘通緝’中。”
“放心,這次的主題是中元節,外國有外國的化妝舞會,我們也有,那天,每一位來賓都要戴上面具的。”
“YA!太好了!我一定幫你,一定幫!”為了美食,心寧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卓育展。
“心寧呀,怎麼了?肚子又餓了嗎?要不要我讓人送一些點心回家?”卓育展眼睛看著公文,嘴上慣性地詢問著。
因為心寧一天打好幾通電話,不是為了吃的,就是為了喝的,她的胃真是個無底洞呀!
“不是啦,我是想問你中元節前後五天,還有場地可以出租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卓育展問著,手接過周秘書遞來的行程表,一整天他都很忙的。
“嗯……”心寧不知如何開口,她看向常烽,結果常烽比手畫腳的暗示她也看不懂。“是一個朋友想開美食展啦!”
說完,常燁給她一個讚賞的大拇哥。
聞言,卓育展皺起眉,放下正在看的行程表。“你這個朋友該不會是常烽吧?”
“賓果!你真是聰明。”心寧不吝嗇地誇他。
“沒有。”
“喂!禦皇酒樓這麼大,不會連一小塊場地也沒有吧?”
“說沒有就是沒有。”她想幫常烽的熱心,令他心中不快。
“是本來就沒有,還是因為是常烽要租的,所以沒有?”自己的好友被排擠,心寧也開始覺得不高興了。
卓育展沒有回答她。
“卓育展!”
“好了,我很忙,回去再說吧。”
說完,卓育展怕自己會說著、說著就動起醋火,然後又會說了什麼惹心寧生氣的話,而急急地掛上了電話。
“喂——喂——”心寧用力的掛上電話,真是又傷心又難過。
這個卓育展竟然敢掛她電話!
“心寧,還是不行嗎?”常烽看她的表情也能知道九成。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搞定的。”
“算了,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害你們兩個吵架。”常燁好內疚,早知道他就不要來找心寧幫忙。
“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去找他,看情形怎樣再打電話給你。”
常燁走後,心甯立刻搭計程車去禦皇酒樓。
卓育展沒想到心寧會來,著實吃了一驚,但看她怒氣衝衝的樣子,一定是來找他理論的。
“卓育展!”
果然口氣不是很好。
“如果是要談常烽的事,我不想談。”卓育展非常明白地告訴她。
他不喜歡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的事這麼熱衷。
“我偏要說!”心寧生氣地揚起下巴,瞪著他。
“你死心吧,就算有場地,我也不會借給常燁。”
“卓育展,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卓育展不答。戀愛中的人本來就小心眼,尤其對於情敵更是大方不得。
“卓育展,別下說話。”
卓育展見她已經發怒,於是坐回位子又開始看起公文。
因為如果他再回答她,他一定會忍不住醋意地朝她發火的,他曾發過誓,不再對她凶的。
他發現,對著心寧,就算他努力想當一個好好先生,也會因為一大堆外在原因而破功,他不想對她發脾氣,可是一想到她這麼熱衷地為了一個“外人”,他的心就非常的不平衡,就算想心平氣和的,也沒辦法。
唉!心甯真是天生下來考驗他脾氣的。
“卓育展,你剛剛掛我電話,現在又對我不理不睬的!”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一堆事要忙。”他慶倖自己的包容力還很足夠。
“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淡?”
聞言,卓育展抬頭看著她,眼底有著不被瞭解的難過,看得心寧心虛地避開他的眼。
“心甯,我曾答應過不對你吼,所以就算生氣了,也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難道你不能體會到我的用心嗎?”
“我才不喜歡你為了我改變什麼,我只要你做自己,該對我凶的時候就該對我凶,這樣相處起來才有意思。”心寧說道。最近,卓育展雖然變得好溫柔、奸體貼,可是有時看他也對別人這樣,她就覺得自己在他心中不是特別的,她寧願他對她吼,至少全世界他只會吼她一個人。
卓育展起身走近她。“你真的這麼想?”
心寧猛點頭。
“奸。”卓育展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罵:“你這個笨蛋,你竟敢什麼偽裝也沒有,就莽莽撞撞的跑來飯店,要是被熟人看見了,怎麼辦?”
心寧望著怒氣衝天的他,謐呼呼地笑著。她好久沒聽到卓育展這麼有“活力”的聲音了,感覺好親切呀!
“還笑,真是會被你氣死!”
“別氣別氣,親愛的小卓卓。”
卓育展差點雞皮疙瘩掉滿地,不過他真的很喜歡那句“親愛的”。
“好嘛好嘛,答應我借場地給常烽啦,不然,我就拿不到免費吃到飽的入場券了啦!”心寧撒嬌著。
“你真的只是為了能大快朵頤才幫他的?”
“雖然能吃盡美食是重要的因素,但是朋友有難,總不能不幫他吧?”
“好吧,我把另一間餐廳的VIP會議廳挪出來借給他,這間VIP比宴會廳還氣派輝煌,而且一次也能容得下兩、三百人,應該夠他們用。”
卓育展決定不再堅持,再堅持下去,他就要從小心眼的男人,變成不可理喻的男人了。
“卓,你真好!”她撲向他,獎勵地啄了一下他的唇。卓育展摟著她的腰,表情很不安。“心寧,說你喜歡我,讓我安心好嗎?”
“才不要!”心寧嬌嗔地拍了他一下。
“那再叫我一聲親愛的。”
“不要!”
“那給我一個吻。”
“不——”
卓育展不等她拒絕,就吻上她的唇,而心寧根本不想拒絕,她熱情地回吻著他,慶倖自己找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心寧,你起床了沒?”卓育展在門外敲著,門裏傳來一句傭懶的應和聲。“我要進去了喔。”
沒有回應,於是卓育展自己開門進去。
“小睡豬,美食展就快開始了,再不起床就來不及了喔。”
“什麼?!”聽到吃,心寧果然一下子就醒了。“唉呀!你怎麼沒叫醒我?”說完,立刻沖進化妝間梳洗。
“誰叫你不跟我一起睡的,否則,只要我醒了,我一定會用吻叫醒你。”
“我都快來不及了,你還開玩笑!”心寧在洗手間叫道。
“慢慢來,別急。我先去弄早餐。”
“我不吃了。”
“美食展一開始有很多活動,參觀者要近中午才會開始品嘗,如果不吃一點東西,到中午反而會餓得沒有胃口。”
“好。”
卓育展出了房門,客廳的電話剛好響了起來,他跑過去接。
“你好。”
“卓育展?”
“您是……”卓育展認不出這聲音是誰,應該是熟人,否則不會知道他家裏的電話。
“辜京徹。”對方冷冶地說道。
卓育展心一陣發寒,覺得即將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了。
“汪心寧在你身邊?”
“你知道了?”
“為什麼?你認識她在前?”
“不是。”
“那就是搶我的新娘了?”
卓育展無言,他的確是搶了他的新娘,當天如果他沒動了將心寧留下的念頭,現在心甯已經是辜夫人了,但他從不後悔把她留下來。
“希望你把她還我。”
“不可能!”卓育展立刻否決。
“你愛上她了?”
“我沒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知道她父親為了找她,急得進醫院打點滴嗎?而你,卻自私的把她藏在身邊,她不是沒有家人的,卓育展,這點你應該明白。”
“我不想明白,我只知道心寧的幸福不該毀在你們這群人手裏。”
“隨你愛聽不聽,反正我盡了義務告知,她父親現在人在XX醫院,要不要讓她去見她父親,隨你。”說完,辜京徹立刻掛上了電話,但卓育展卻猶豫不決地始終拿著話筒。
“卓,早餐呢?”在廚房找不到早餐的心寧,立刻晃進客廳來.
“走。”卓育展忽然拉著她。
“等一下,我還沒做偽裝——”
“不用了。”
“什麼啦——”
說著,卓育展立刻拉著心寧,跳上他的銀色跑車。
站在醫院門口——
“為什麼帶我來醫院?美食展改在醫院舉行了?”
“你父親病了。”卓育展神情凝重地告訴她實話。
“什麼?怎麼可能?一定是假的!”心寧才不相信,身體最硬朗的父親連噴嚏都沒打過,怎麼可能生病。
“聽說是為了找你,太操勞,才會病倒的。”
聞言,心寧豆大的淚珠立刻滾了出來。
“走,我帶你進去。”卓育展走了一步,見心寧沒跟上,問道:“怎麼了?”
“他會不會是想裝病騙我回去?”
卓育展看得出來心寧正在為自己的內疚找出口,想否認父親生病的事實,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希望父親是騙她的。
“你也想知道不是嗎?”
“打電話問姐姐,姐姐一定下會騙我的。”
於是,心寧連忙打了電話給心靜,而正守候在病床前的心靜,為她證實了父親是真的生病了。
心寧心頭難受得握不住手機,眼淚更是沒有停過。
“走吧,我們進去看他。”卓育展扶著她,走進醫院。
其實,帶心寧來見她父親,他真的很擔心,他怕心甯見到父親之後,再也不可能回他身邊了,他本想自私地隱瞞,但心寧知情後,一定會恨他的。而且,他也無法這麼做,見不到姐姐最後一面的遺憾和痛苦,他不想讓心寧也經歷。
病床前,心靜一看見心甯和卓育展走進來時,立刻比了噤聲的手勢,還把他們拉出病房。
“姐,爹地他怎麼會病的?”
“聽說是遇到了辜家的老太爺,擔心害怕後吃不下飯才會生病的。”
“姐,我好不孝喔。”心寧又哽咽了。
“別這麼想。”心靜拍拍她的肩。“爹地這邊有我,你放心吧。而且,再過不了多久,我想,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家了。”
“為什麼?”
“聽你姐夫說,辜京徹可能已經認定杜舒庭了,最近常帶她在各個社交場合亮相。”
“這我知道。”
“所以再忍忍吧。”心靜再轉向卓育展。“卓先生,我就只有這個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她喔。”
“放心,我會的。”
“去吧,爹地有什麼消息,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心寧點點頭,由卓育展扶著離開了。
心靜看著他們這阻礙重重的一對,由衷地希望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09:59 AM
第九章
幸好汪孝德休息了兩天,打了幾瓶點滴後就出院了,否則心寧一定會自責死。
現在,她突然好想回到父親身邊,就算是偷偷看他一眼也好。
而心寧的愁容滿面,卓育展一直都看在眼裏,但他要心寧自己決定,畢竟這一回去,很可能改變她的一生,他尊重她的決定。
他拿了件小外套,披在她身上。“晚上,陽臺上比較涼,小心感冒。”
心寧覆住他搭在肩上的大手。“卓,你明天能不能帶我去千葉人壽的總公司?”說了,心寧終於還是決定回父親身邊了。
“好。”卓育展問也不問地答應了,只是他的心裏有種悶痛.
隔天,心甯依然全身“武裝”。
卓育展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是決定要回父親身邊了,為什麼還要偽裝?”
“我只是想遠遠地看看他而已。”心寧低下頭。
卓育展突然松了一口氣,原來……哈!他咧開了笑容。
“走吧;”
到了千葉大樓前,兩人躲在大樓前庭的樓柱旁等著汪孝德出現,不用多久,汪孝德就現身了。
“爹地他頭髮都白了……”心寧哽咽地看著父親從她面前經過。
“別這樣。”卓育展心疼地緊摟著她,覺得自己得為她做些什麼。
“我送你回去吧。”等汪孝德走遠後,卓育展說道。
心寧點點頭,看看父親離去的方向,又看看這棟熟悉的大樓,才捨得離去。
看著心寧依依不捨、有家歸不得的樣子,卓育展真的替她感到難過,他一定要想辦法打破這僵局。
於是,他在送心寧回家,自己到公司後,立刻撥了通電話給汪孝德,約了他在飯店的vIP室見面。
“卓先生怎麼有空約我喝茶?”汪孝德眼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最近怎麼大家都要請他喝茶?就連辜老太爺也隆重地請他到辜宅喝茶,只是那杯茶,他喝得有些心虛。
因為自從他喝了那杯茶沒幾天後,就聽說辜老太爺病倒了,而且滿嚴重的,還被送進加護病房裏,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寧的關係。
唉,這個女兒真是令人頭疼呀!
“汪先生,聽說你前幾天住院,現在身體可全好了?”
“你知道了?只是小毛病而已。”汪孝德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和心寧有些神似的眼睛笑眯了起來。
“你的事業這麼大,你得多多保重身體。”卓育展誠心地說著。相信這些話也是心寧最想說的。
“對了,卓先生不知道你約我來有什麼事?”
“有事件想和你提。”
“喔?什麼事?”
“這——”卓育展卻突然感到有些緊張,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汪孝德聽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直說無妨。”他向來就很佩服卓育展,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算是商界的奇葩。
“心寧目前和我在一起。”於是,卓育展直接把話挑明。
“心寧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她在哪裡?”汪孝德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她逃婚那天躲到我住的總統套房裏,所以現在和我住在一起。”
“什麼?!”汪孝德拍桌跳起。
一想到女兒名聲可能會因此受損,汪孝德氣得不得了。
“卓育展,我佩服你年紀輕輕就白手起家,還把事業經營到頂峰,結果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害我女兒失去了幸福,也害我丟了面子。”
“心寧的幸福在哪裡,她自己知道,如果你勉強她,她會非常不快樂的。”
“她快不快樂是我汪家的事,用不著你來雞婆。卓育展,我警告你,快說出心寧在哪裡!”
“心寧回不回去,由她自己決定,我要表達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還適合心寧。”
“哼!”雖然卓育展也是個他極為讚賞的人才,但心甯都已經許給辜京徹了,一女又怎麼能配二夫呢?
“你以為以辜京徹的力量,他會找不到心寧在哪裡嗎?其實他早就知道心寧在我身邊,只是,他因為放不開那個替代的新娘杜舒庭,所以才會默不作聲。”
汪孝德馬上想起那天拍賣會結束後,辜京徹和杜舒庭這對假夫妻,恩愛地推著爺爺的樣子。
“我不相信!”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還沒上場,竟然就被三振出局了。
如果那天女兒順利嫁給了辜京徹,那麼辜京徹一定也會愛上心寧的,都是卓育展一手阻攔的!他瞪著卓育展。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執意要找到心寧,再把她推給辜京徹,心寧只會不斷地躲,不斷地逃。”
汪孝德看著他。
卓育展說的都有道理,但是這場婚禮是他當初和辜京徹協定好的,他相信,只要找回心寧,把她送回辜京徹身邊,說不定辜京徹在見了心寧之後,就會愛上她。汪孝德對自己的女兒,一直有著極大的信心。
“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找的。”
“就算找到又如何?辜京徹和心寧各自心有所屬,他們絕不會再接受這樁婚姻的。”
“接不接受,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事,這件事還得看辜京徹怎麼說。”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還是非常執意女兒得回到辜京徹這個愛家的好男人身邊。
“汪先生,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愛心甯的機會嗎?”
“你是很好,但你出現得太晚了。”汪孝德只能這麼說。心裏感到遺憾,也有小小的驕傲,畢竟卓育展的確是個傑出的男人.
“我會爭取到底的。”
“你這是在向我宣戰?”
“不敢,我只是把決定告訴你而已,下管你答下答應:心寧這輩子我是要定了。汪先生,你請便吧。”
看著卓育展堅定直挺的背影,和他那堅決的眼神,說真的,卓育展的勇氣和堅決,已經讓他動搖了。
卓育展是位個性非常Nice。的男人,外型和女兒也滿配的,好脾氣的他,應該比較能應付任性的女兒吧……
唉呀!他在想什麼?女兒既然和辜京徹有婚約,在未解除婚約之前,她都還是屬於辜家的媳婦。
他得趕緊把心寧找回來才行,否則日子一久,真會讓杜舒庭坐穩了辜家夫人的寶座!
“什麼?!你怎麼能去跟我爹地說,我在你這兒!”
在卓育展的辦公室裏,心寧不敢相信地大叫,但心裏卻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奸像他已經替她將最難開口的部分解決了。
“我不希望看你天天愁眉不展,我會心疼的。”
“可是……”
“寧,事情總得有解決的一天,懸在那裏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是……爹地聽了有沒有很生氣?”
“不但氣得拍桌子,還大聲對我吼。”
“我爹地會拍桌子?我不信!”
因為從事壽險業,所以父親從來不對員工或外人發脾氣,他的銘言就是——和氣生財。
“不由得你不信,他還要我立刻把你交出來。”
“你怎麼說?”
“我當然死都不肯嘍。”
“這才對嘛!”雖然她也很想回家,但不是現在。
叩叩——
“請進。”
周秘書急急地開門進來。“總裁,這是台南分公司傳來的緊急信函。”
卓育展快速地看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周秘書看了心寧一眼,欲言又止的,畢竟這關乎到飯店名聲。
“沒關係,她不是外人,你說吧。”卓育展說道,心甯聞言,又因他這一句話而感動。
“總裁,南部的分店,不知是否有心人士散佈謠言,說我們飯店住了一個SARS帶原者的客人,造成飯店未來這半年的預約訂房,全退了。”
“真的有這個客人嗎?”
“我們查過了。那位客人只是一個單純從中國來臺灣玩的旅客。”
“好。立刻對那位名譽受損的客人表示歉意,並將他在飯店的所有消費轉為招待。還有,替我召開記者會,安排一下我的行程,我要立刻下臺南。”
“是。”周秘書急急地又走了出去。
“心寧,我……”
“不用說了,我瞭解,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卓育展感激地吻了她的額際。“我大概會出去兩、三天,如果不方便外出,有任何需要你可以去找常烽。”
“你不吃他的醋了?”心寧感到非常訝異。
“我只在乎你過得平不平安,有沒有餓著,如果常烽能夠暫時照顧你,為了你,我願意忍受醋意。再說,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魅力。”
“真是自大。”她理理他的領帶,又感動了。“好啦,早去早回。”
“謝謝!”卓育展不捨地再緊擁她一下,才匆匆地拿起西裝外套離開。
在卓育展離開心寧懷中的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心頭好空,還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慌張。
她是怎麼了?戀愛中的女人,真的一刻也離不開心愛的男人?
事實證明,卓育展才離開她一天半,她就已經忍受不了這屋子的冶清,也忍受不了電視的吵雜聲,所有最愛的食物,也都食不知味。
她煩悶,而常烽就住在對面,但她不想找他,想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但她怎麼都提不起勁,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是卓育展.
她拿起電話,拿了又放、放了又拿,反反覆覆地,就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打給他,會不會打擾到他的工作?
下臺南快兩天,卓育展忙得連——通電話也沒空打,雖然她明白,但心裏又會忍不住抱怨。
天,她真的好想他呀!
熬著熬著,天色終於暗了,心寧心急地算著,終於快過去兩天了。
可是……唉!還有漫長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八萬六千四百秒呐!
光是慢慢的數秒,也要數了八萬六千四百次,好多、好久喔!
心寧咬著抱枕,寂寞的心變得奸感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深宮怨婦那樣的可憐。
她本來是很堅強獨立的,在日本沒人管的那幾年,她天天都過得非常快樂,從不知道什麼是感歎春秋、什麼是心酸難過、什麼是空虛寂寞……
唉!她完了,沒有卓育展的話,她真的完了!
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心寧一大跳,她瞪著電話半晌,才回過神連忙接起。
“寧,怎麼家裏的電話一直占線,而你的行動又打不通呢?”電話一被接起,卓育展立刻心急地問道。
“沒有呀。”心寧不敢多說話,她怕自己會因為太想念他而哭出來。
“寧,你好不好呢?”
心寧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了。
“分店的事情,可能還要再延一天,對不起。”卓育展的聲音好累、好無奈。
“卓……”
“怎麼了?”他的聲音好溫柔。
“我……我好想你喔。”
說完,她立刻掛上電話,怕自己會在他面前放肆的大哭,讓卓育展擔心她,她不要成為那種會阻礙男人事業的禍水。
心寧抱著抱枕沒來由地唏哩嘩啦的哭了起來。
直到哭累了,她就這麼窩在床腳邊睡著了。
卓育展回來,看到的就是她猶如小媳婦似的,窩在床腳下的可憐樣子。
當她哽咽地說想他時,他內心頓時澎湃不已,立刻訂了機票趕回來,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見面。
回到家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真的好心疼,他不該讓她承受想念的苦,他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還說什麼要保護她,不讓她掉一滴眼淚!他真的很不能原諒自己。
他抱起她躺回床上,輕微的震盪讓淺眠中的心寧睜開了眼睛。
“卓?這是夢嗎?”
“不是,是我回來了。”他愛憐地吻去她的淚痕。
忽然,心甯抱著卓育展大哭。“卓,我捨不得你走……”
“我也是,我也是。”
卓育展吻住她,想平息她如狂潮般的想念,因為他知道,最深的想念是最折磨人的。
它會扭緊你的心臟,撞擊你的胸口,卡住你的喉頭,刺激你的淚腺,還會讓你如行!”走肉般地生不如死。
“卓,愛我,讓我真真切切擁有你。”心甯眨著滿是淚霧的雙眸,輕輕地說。
“你確定?”卓育展忍住欲火,再次向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心寧沒有回答他,她用纖細的玉手解著他的衣服鈕扣,微微發顫的雙手覆上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無言地表達她的答案。
時間忽然靜止、動作也忽然靜止,她看著他,眼底是最深的愛戀。
卓育展再也禁不起折磨地狂吻著她,仿佛唯有藉著如此,才能表現出他是多麼在乎她、愛她。
浪漫的夜,兩顆被思念折磨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
空氣中喘息的節奏和淡淡的激情氣味,為這冶清的屋子加溫不少。
“你真的不跟我下臺南?”卓育展第十五次向心寧確認。
“不了,我自己可以的。”
其實心寧也很想跟去,可是她又怕卓育展會分心。此次事件關乎到禦皇酒樓的名譽和未來,她不想因她而出什麼差錯。
卓育展執起她的下巴,抓住她閃躲的眼神。“你真的可以?”
“我承認,我一定會很寂寞。但是我總不能時時刻刻都跟著你吧,如果我不學著堅強些,不就要讓你一直為我擔心?”
“心寧,你變懂事了。”
心寧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本來就很懂事,好嗎?”
“那我就放心了。我下臺南後,會常常打電話回來,你和人聊天,不要佔用電話線太久,如果要出門,手機也要開著,讓我找得到你,別讓我擔心。”
“知道了,囉嗦!”心寧不敢承認,電話會一直占線,其實是她一直給人家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才會占線的。
“那我走了。”
送卓育展出門後,心寧怕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又會胡思亂想,於是她決定跑去姐姐家找她聊天。
“姐,爹地在不在你哪裡?”到了心靜家前,她聰明地先撥了電話確認一下。
“爹地不在我這裏。”
“好,那你幫我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你真是人小鬼大。”心靜開了門,行動電話還夾在耳邊。
“姐,我好想你喔!”心甯突然撲向心靜,害心靜的電話摔在地上。
“怎麼了?”心靜怪異地看著妹妹,感覺遲鈍的她也總覺得心寧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沒什麼,來找你聊天。”心寧用力地往沙發一坐。“姐夫不在嗎?”
“他去公司了。”心靜還是以怪異的眼光,看著臉色異常紅潤的妹妹。“甯,你在開心什麼?”
“有嗎?”心寧撫著紅通通的臉蛋。
“你看你,開心得連毛細孔都在笑。”
“你的眼睛是一萬倍的顯微鏡嗎?連我幾乎看不見的毛細孔都能看見。”
“那只是形容訶。說真的,你真的好像哪裡不二樣了。”心靜好奇的眼睛還是離不開她,還上上下下的看著她。
聞言,心寧臉倏地燒紅,全身感到不自在。
糟了!連感覺神經最遲鈍的心靜都能察覺到她的不一樣,那剛才在來的路上,不就讓大家都看出來,她昨晚和卓育展……。
心寧又開始想太多地亂猜測著,其實只是姐妹連心,所以就算遲鈍的心靜也能比別人來得敏感。
“沒有啦,你想太多了。”
“可是——”
叮咚!
“啊!有人來了,會是誰呀?”心寧松了一口氣,實在非常感謝按門鈴的人。
“可能是收報費的,我去一下,馬上就來。”
終於脫離心靜的疑問,心寧像是跑完馬拉松那般的累。她進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邊走邊喝。
可是當她看見來人竟是父親汪孝德時,她的動作全靜止了,一口果汁也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吞下去。
天!這下跑不掉了。她怎麼會這麼背呀?
“汪心寧,看你還能躲到哪裡去!”終於找到不孝女的汪孝德,那憤怒的聲音像雷聲般地,差點震聾心寧的耳朵。
“你這個做姐姐的也真是的,心寧在你這裏,你怎麼沒通知我?”
汪孝德轉身又罵無辜的心靜,枉他還這麼相信乖巧柔順的心靜,看來她們姐妹倆已經偷來暗去好一陣子了。
“你別罵姐姐,是我不讓她說的。”
“你沒資格說話,立刻跟我去見辜京徹!”
“我不要!”心寧嚇死了。
“由不得你!你可知道,辜老太爺已經過世了,雖然不能說是被你氣死的,但老太爺的死,我們汪家總得負些責任。
心寧感到難過,雖然辜老太爺她無緣見面,但他總算是她名分上的爺爺。
“走,跟我去見辜京徹。”
“我不要!”
汪孝德容不得她不要地大手一抓,就像提小雞似地,把她提走了。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10:01 AM
第十章
辜京徹頹廢的眼,無情緒地看著汪孝德和汪心寧這對父女。
自從爺爺過世後,而杜舒庭又離開他,他已經不太有心情去管任何事了。
“辜先生,真的很抱歉,現在我已經把心寧找回來了。”汪孝德感到非常的內疚。
而一旁的心寧,則是嘟著嘴,滿臉的不願意。
“你們請回吧。”他擺了擺手,不願再多談。
“辜先生——”
“我的妻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杜舒庭。”辜京徹非常篤定地說道。
聞言,心甯為辜京徹的坦白感到佩服,他真的是一個敢做敢當的男人,雖然他列了一堆“嚴格”的條件來徵婚,但卻又能如此瀟灑地接受一個和他家世懸殊的女人,真是令人佩服。
此時,她的心裏已經不那麼在意他的秘密徵婚,曾經害得她東躲西藏的。
而且,她也要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父親從日本騙回來,更不會遇上今生的最愛。
“那心寧怎麼辦?”汪孝德像是自己被退婚似的著急。
辜京徹深深地看了心寧,一眼,發現她真的是一個非常有靈氣的美女,只可惜這並不適合他,而且,她很幸運的,已經有卓育展這個護花使者了。
“這您得問她了。”
“問我?”心寧不明白。
“能愛時,就不要吝嗇表達,千萬別等到失去了才來後悔。”辜京徹語重心長地說著內心話。
“我知道,謝謝你。”不知為何,他的這番話令心寧鼻酸。
可能是她想起,自己還未曾跟卓育展說過“我愛你”吧。
“你們在說些什麼?”汪孝德聽不懂那兩人之間的對話,心更急了。
“汪伯父,心甯想怎麼樣,就隨她去了。”.
“這怎麼可以?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兒嫁到辜家了,以後她還怎麼嫁得出去!”
一直因為內疚而低聲下氣的汪孝德,突然拿出長輩的態度了。
“爹地,我又不是沒人要。”心寧不依地叫道。
“你閉嘴,惹出這麼多事,你還不知道要反省嗎?”說完,又對辜京徹說道:
“婚前,為了配合你,我們大肆的宣傳這樁婚事,弄得全國上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現在你卻要我隨她去喜歡誰而不理,辜汪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你放心,既然這件事是我起頭惹出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是的!”見辜京徹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對她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責備,心寧心裏更是內疚。“如果我當初嫁給你,你就不會這麼為難。”
“你錯了,我非常感謝你沒嫁給我,我想,你應該也有同樣的想法。”
心寧點點頭。
“汪伯父,為了你女兒的名譽,如果不介意的話,一年過後,我再發佈我和汪小姐離婚的消息,而主因則是我有了外遇。”
見到如此有擔當的男人,心甯真是又感動又慚愧。
汪孝德聽了之後,搓起下巴認真考慮著,覺得這個提議真的不錯,再說,這件事,女兒不是沒責任,既然辜京徹這麼大方地要擔起名譽上的損失,他也樂得不用再煩惱。
“唉!事到如今,我又能說什麼?”
“萬歲!”心甯開心地抱住父親,以為父親這麼說是成全她和卓育展。
“你先別高興。”汪孝德拉開她八爪章魚似的手,對辜京徹說道:“謝謝你,真是委屈你了。”
辜京徹搖頭。“你們回去吧,我累了。”他想上樓休息,看周公能不能在夢中把杜舒庭帶來和他見面。
“那告辭了。”
汪孝德又提起心寧走出門,還把她丟進車內,反鎖。
“爹地!”
“別叫,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了。”
“爹地,你都不疼人家了。”心寧嘟著嘴嗔道。
“我以前那麼疼你,結果你是如何待我?你不但害我丟了面子,還疲於奔命,足足老了十歲。”
“對不起嘛,爹地,人家只是想自己找到幸福而已嘛!”
“找什麼幸福?”汪孝德聽到這個,氣又上來了。“爹地幫你挑的那個頂級男人你不要,還談什麼幸福?!”
“可是我真的遇見一個‘特’頂級的人了。”
汪孝德一聽,就知道女兒指的是誰,他又重新踩油門。
“別給我提那個卓育展,都是因為他,我才會這麼沒面子的。”一想到是卓育展把女兒藏起來,他就滿肚子火,自然對卓育展有了嚴重偏見。
“可是我愛他呀,難道你忍心看你的女兒天天活在思念中,最後憔悴、枯萎、死去?”
“別拿死來恐嚇我,我不吃這套!”
見父親這次好像真是鐵了心,心寧開始著急,她怕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卓育展。
回到家,汪孝德又一路把心寧賤進她二樓的房間。
“爹地,別這樣把我賤來賤去的,我又不是小雞。”心寧不舒服地動了動肩膀。
“你好好的待在房間裏反省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門一步。你也別想再跳窗,我待會兒立刻請人過來加裝鐵窗,還有,也不准你打電話給那個姓卓的。”說著,汪孝德拔下了床頭櫃上的電話。
“爹地,你要軟禁我?”心寧不敢相信地看著最愛她的爹地。
“我是要你反省——”
“嗯……”聞言心寧立刻機靈地閉上眼,頓了一秒,然後又睜開眼。“好了我已經反省了,你讓我去找卓育展。”
“不行!在這一年裏,你絕對不能跟任何男人來往,以免被八卦新聞拍到,到時一年後,有外遇對象,名譽受損的人是你。”
“我不在乎——”
“汪心寧!”汪孝德眯著眼,低沉的聲音裏全是警告。
心甯知道這回父親是真的動怒了,於是她識相地閉上嘴,只好另想辦法了。
知女莫若父的汪孝德,知道女兒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看來,這一年,他得辛苦一點看奸她,不然,就是把她送到遠一點的國家去進修,規定她再拿個什麼學位回來也行。
人在台南,還不知道心甯被父親軟禁的卓育展,正開心地撥著心寧的手機號碼,想要在第一時間,與她分享把事情完美解決的喜悅。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他感到很窩心,沒想到心寧這麼想他,隨時都在等著他的電話。
“喂。”
“心寧呀,我等一下就回臺北了,你開不開心呀?”
“卓先生嗎?我不是甯,我是甯的姐姐靜。甯被我爹地帶回家了,而且還被軟禁起來,你快回來救她。”
“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心靜把父親如何帶走妹妹的事,大致說了一次。
“這不怪你,我馬上回臺北。”
掛上電話,卓育展立刻丟下隨行的周秘書,馬不停蹄地搭飛機趕回臺北,回到臺北時,天色已經全暗。
卓育展直奔汪家,可是卻被汪家的大門警衛攔了下來。
“先生,你不能進來。”
“請你告訴汪二小姐說我是卓育展,她就會讓我進去的。”
“對不起,先生,汪先生就是特地指名您不能進去。”
卓育展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隔著鐵門用力嘶叫道:“心寧,是我,如果你有聽到我在呼喚你,請你走出陽臺,讓我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忽然,二樓的陽臺燈亮了,心寧纖弱的身影出現在陽臺。
“卓育展,我在這裏!”
“心寧!”
因為相隔太遠,看不到心寧的表情,他好著急。
“三更半夜,你在鬼叫什麼,你們還不將他趕走!”在屋裏,聽到外面卓育展叫聲的汪孝德,立刻出來趕人。
“汪伯父。”
“別攀親帶故的。”汪孝德還在氣他。
就是因為卓育展把他女兒藏起來,才會惹出這麼多事的。
“汪先生,請讓我和心寧說幾句話好嗎?”卓育展低下姿態懇求道。
“那當初我求你把心寧還給我,你為什麼不答應我?”汪孝德翻起舊帳。
“我沒有不答應你,我只是讓心寧自己選擇而己。那現在,也能請你讓心寧自己作選擇嗎?”
汪孝德話鋒被堵住,突然覺得說話沒了威嚴。
“我是心甯的父親,她的未來由我決定。”
忽然,卓育展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以前,業界就常流傳,汪家有兩顆被汪孝德珍藏的珍珠,我還在好奇,是什麼樣的珍珠能讓千葉人壽的大家長如此珍視,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就是您的兩位千金。”
“是又如何?”
“大幹金汪心靜,為了愛,嫁給了當時在開發公司,還沒沒無聞的小主任一一魏天馳,雖然過程之中你也曾經阻止,但最後還是成全了他們。”
“那又如何?”
“我的成就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是在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企業家,除非你對我有極大的偏見,否則以我的各方面條件,你不可能不成全我和心寧的。”
“沒錯,我就是對你有成見,誰叫你藏著心寧,害我丟臉。”
“您這是在報仇了?”
“沒錯!”汪孝德也很直接地承認。
“那您到底要我怎麼做?”當時動了私心是他不對,他是應該要負點責任的。
“我慢慢想。”說著汪孝德欲往屋內走。
“何時能給我答案?”
“一年後。”汪孝德往後丟了一句話給他。
同時他腦子裏也開始安排著情節的發展——
一年後,當辜京徹公佈和心寧離婚的消息後,心寧在為此傷心欲絕的時候,遇上了卓育展,然後愛上了他……嗯!這樣的安排不錯。
至於這個卓育展,如果他真能等心寧一年,那就表示他是真的非常愛心寧,這輩子也非她不可,那麼心寧的幸福他就不必擔心了。
如果卓育展在這一年內,另有新歡,也正好讓心寧死了這條心。
“為什麼要一年後?”
“要等不等,隨便你。”
望著汪孝德愈走愈遠的背影,又看向站在陽臺無助的心寧。
他在心裏向她發誓,他絕對不會讓心寧等上一年的!
隔天,各大報的報紙頭版頭條登了一條這樣的宣言——
我,卓育展,此生除了汪心寧不娶!
我,卓育展,一定會給汪心寧聿福!
我,卓育展,就算得等一百個一年才能娶到汪心寧,我都會等下去!
希望大家給我祝福,給我力量!
讓我能順利感動愛女、希望女兒一輩子幸福的父親汪孝德。
也願千葉人壽保險股份公司,陪我走過這一百個一年……
——不能沒有汪心甯的卓育展
“這、這、這——這分明是公然向我挑戰嘛!”看完這篇愛的宣言,汪孝德氣死了。
卓育展雖然在報上說會等上一百個一年,其實他連半年都不想等。
有別於汪孝德的怒氣,心甯開心地在一旁笑著,幾天來的陰霾全消失了。
她就知道卓育展有辦法。
“我就說他很聰明,他還順便為你的公司打了免費的廣告呢!”
“我才不需要他為我打廣告,這個臭小子,竟敢壞了我的計畫!”
心寧還是笑。
“老爺,外面突然來了一大堆記者——”馮媽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汪孝德看了一下窗外。
天!千葉人壽開發國際行銷線的記者會,也不見來這麼多的記者。
“老爺,怎麼辦?他們都在問您什麼時候成全小姐和卓先生……”
“真是的!”
“哈哈哈!”
“你還笑得出來,還不快點打電話,把卓育展找來。”
“你不是不准我打電話給他,還把我房間的電話給拆了。”心寧拚命忍住笑。
“少羅嗉,叫你打就打。馮媽,把小姐的電話給裝上,還有,叫司機把車子開到後門,我要出去避一下風頭。”說完,他極為煩躁地走了。
“小姐,卓先生這樣會不會把事情鬧大呀?畢竟你才剛和辜先生‘結婚’。”馮媽拿來電話機裝上,擔心地問著。
“是爹地逼得卓育展不得不把事情鬧開的,他是想利用輿論的力量,讓爹地成全我們。再說,他在報上也給足了爹地面子,將爹地的形象塑造成愛女心切的奸爹地,你想,一個愛家愛女的好男人,做的事業一定也會是良心事業。我想,今年千葉人壽不管在形象上,或是在業績上,肯定遙遙領先其他壽險公司。”
“這麼複雜的事,我不懂,我只怕卓先生弄巧成拙。”
“你放心,他自有分寸的。”
“小姐,如果可以,還是請卓先生別把新聞鬧得這麼大,我們家都快被包圍了。”
“嗯。”心寧點點頭,迫不及待地按著數字鍵。此時此刻,她才發覺自己的手竟然興奮地發抖著。
天!她有多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電話接通後——
“卓……”心寧的聲音在發顫著。
“心寧!”卓育展等這通電話等好久了,他就知道,登報紙這一招絕對有效。
“卓……”
“你還好吧?”
“嗯。”
“你父親有很生氣嗎?”
“很氣、很氣!”
“我就知道。”卓育展笑著。
“卓,這樣事情會不會搞太大了?畢竟還是得顧及汪家的面子。”
“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一定會讓你父親,心甘情願地將你交到我手中。”
“好,我等你。”
掛上電話,窗外的天氣突然放晴了。
心寧看著天空——這是好預兆嗎?
她望著晴朗的天空,傻傻地笑了……
汪孝德走到哪兒,都躲不開記者的追問,害得他天天都得躲在家裏。
但是在家裏,他也無法得到安寧,屋外的那群記者趕也趕下走,又得罪不了,急得汪孝德只能直跳腳。
但是有人卻很悠哉地吃著零嘴,仿佛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汪心寧,你到底有沒有叫卓育展把事情解決?”
“他跟我說,他會去做的。”
“何時?”
“一年以後。”
聞言,汪孝德差點氣結。“他這分明是在忤逆我,你把他叫來!”
“爹地,是你說過要他一年以後再來的。”心寧無辜地眨眨眼。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們,你快點叫他把記者給打發走,他想怎麼樣,都隨他了。”
汪孝德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再和卓育展鬥下去,只好舉白旗。
心甯開心地撥了電話,而卓育展不到五分鐘就出現在他家門口了。
這分明是預謀嘛!汪孝德雖然明白,但也拿卓育展沒辦法,畢竟,現在他還得靠卓育展打發那群記者。
心甯走向鐵門,人群中,她很容易就看見了鶴立雞群的卓育展。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卓育展一召喚,所有記者皆把焦點轉移到他身上。
卓育展伸手迎接心甯,心寧緩緩地走近他,靠在他身邊。
“今天,我要說的是,感謝汪孝德總裁設下層層關卡,考驗我對汪心寧的真心,如今,我做到了,他也一諾幹金地成全了我和汪心寧,請大家給汪孝德總裁,一個熱烈的掌聲。”
汪孝德撐起笑容,雖然卓育展把面子都做給他,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掉淚。他根本就是被逼的嘛!
不過,看見女兒能找到一個這麼聰明,又能給她幸福的男人,他就算冉固執,心也軟了。
畢竟,心寧能過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這麼一鬧,當初聯姻的真相一定會被挖出來,怎麼辦呢?
汪孝德頭疼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笑得極幸福的愛侶。
唉!這個爛攤子是他起的,理應他來收尾……
作者:
mclam
時間:
2008-11-14 10:03 AM
尾聲
夕陽西下,空氣少了熱度,多了涼意。
卓育展和心寧手牽手地在公園裏散步,幸福地感受著眾人欽羨的眼神。
他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牽手了!
“這種悠閒的感覺真好。”心寧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
“是呀,能重見光明的感覺真的很好。”卓育展握緊她的手。
他們相偕走到水池旁。
“對了,那天你向水池許了什麼願望?”心寧忽然想起。
“不能說的。”卓育展故作神秘地笑著。
“喂!說好要彼此坦白的。”
“願望說了就會不准,除非……”他使壞地看著她,等著她上當。
“除非什麼?”
“除非你先說你愛我。”
“哪有這樣的!不公平!”心寧不依地叫道。
“真的。如果你不先說你愛我,我的願望一說出來,就會失效的。”卓育展非常認真地看著她,仿佛這事情真的很嚴重。
心寧被他認真的樣子給唬住了。她看著他的眼。
“我是愛你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不說出來,就都不准。”
“好……那我要說了喔。”她看著他,第一次開口說愛他,令她好緊張。
“我……”她抿抿唇,而後一字字說道嚴我、愛、你!”
“謝謝!”卓育展好開心,知道和聽到,感覺果然真的很不一樣。
知道是窩心,聽到則是安心。
“你可以說了嗎?”
卓育展擁她進懷裏,附在她耳邊說道:“我說,如果上天能讓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發誓,我要溫柔地待你,再也不會說話傷人,也不會對你大小聲,我要以你為主,以你的悲喜為悲喜,無論你再如何高傲、粗魯,我再也不會想改變你,因為我就是愛這樣的你。”
心寧哭了,她吻著他,表達她無盡的愛。
卓育展也歡喜地回吻著她。
雖然這次因為登報事件,讓這場聯姻的真相浮出臺面,但卻免除了辜汪兩家在一年後的麻煩。
他們再也不必圓謊說明為什麼辜京徹的新娘不是汪心甯,而汪心甯的愛人卻是卓育展。
原以為真相浮出,會有什麼負面的評價出來,但很意外地,並沒有!
反而讓心甯成為女人心目中,為愛奮戰的女神。
而他,真的好愛、好愛這個粗魯,又有些小任性的女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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