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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黎靜 -【愛上壞壞死神之四】邪帝弄月 [打印本頁]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28 PM     標題: 黎靜 -【愛上壞壞死神之四】邪帝弄月

內容簡介
愚蠢的“红妆宴”、可恨的“蓝帖”现下都啥时代了竟还有这可笑的选妃秀?虽说“冥狱”首领富可敌国直可呼风唤雨、定人生死而她这辈子也早已注定为冥狱生、为冥狱死可一被钦点就得像个寡妇般守身如玉身为东堂死神的她,岂能这么轻易顺从?......从他大发慈悲捡回这没人要的小可怜起他这统筹狱界、至高无上的“狱帝”便对她百般宠幸可如今她竟不识好歹,处处同他作对......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29 PM     標題: 楔子

  聽過“冥獄界”嗎?

  傳說古老的中國是由四個半邪半正的家族所分別統治,它們分別爲-海、宓、玄、甄。

  爲擴大國土領域,四個家族便合而爲一,四族的結合使得原本分散的邪惡力量凝聚壯盛,漸漸形成一個令人聞之喪膽的黑暗力量,冥獄界就是在這個既邪既正的黑暗力量下,成爲控制黑色地帶的首領。

  冥獄界-一個富涵東方色彩的神秘黑色組織,且亦正亦邪的統治著黑、白兩道。它背後所擁有的驚人力量並非言語所能形容-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主導世界的金融交易,操控陸、海、空的世界。

  這個叱咤國際的黑色組織是由冥界之王“冥王”,以及鬼獄之帝“獄帝”掌控,冥王管天、獄帝理地。

  冥王與獄帝是依“海氏家族”自古傳承的族規而承襲尊貴的王者之位。行事一向神秘、果斷、迅速的海氏家族是統籌冥獄界的主導者。

  海氏家族自古便以王者之姿領禦冥獄界,令人啧啧稱奇的是冥王與獄帝是由家族中所誕生的雙胞胎兄弟所承襲。

  不可思議的是,冥王或獄帝其中一方每一代都會産下雙胞胎男嬰。

  在族規裏,兩位首領必須在三十歲生日前結婚,以便培養優秀的下一代新領導人。

  如果,滿三十歲生日前未娶到心中最佳的後妃人選,就必須由冥獄最德高望重的十位長老,從世界各地的上千位名媛淑女中挑選出最優秀的十位淑女,稱爲“十妃”來參加“紅妝宴”,再由這十妃中選出三位符合標准之“准妃”讓兩位冥獄之皇親自欽點。

  各界名媛淑女紛紛期待紅妝宴的藍帖到來。當接到藍帖就表示有希望入選初賽;再到綠帖時,就表示有希望晉級決賽。但,最後只有三個人能拿到代表入選參加紅妝宴的紅帖。

  在冥王與獄帝即將滿三十歲的前夕,冥獄的十位長老已紛紛發出上千封邀請函,紅妝宴的喜訊正如火如荼的蔓延至全球各個角落中。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29 PM     標題: 第一章

  一輛黑色的賓士跑車緩緩停下。

  “阿甄,下車。”一名美麗的少婦牽著那與自己神似的美麗女娃下車。

  “媽媽?”女孩睜著一雙不解的大眼看著媽媽。

  “在這裏等一下媽媽,媽媽待會兒就回來接你。”打扮貴氣的婦人摸著女兒稚嫩的臉蛋說著。

  “爲什麽?”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這裏除了一座雄偉的寺廟和幾處零星的路邊攤外,就見不到什麽人煙了。

  “乖,在這裏等媽媽就對了。”少婦臉上呈現明顯的不耐煩。

  “那你什麽時候要回來接我?”

  “你跟她廢話那麽多幹嘛?快上車。”車裏一名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不悅的斥道。

  “好啦!”少婦推開女孩小小的雙手,頭也不回的上車。

  “媽媽?”女孩那乞求的無辜雙眸正映在車窗外。她不懂,媽媽爲什麽要她在這裏等。

  “別吵了,我待會兒就回來接你。”少婦轉過身無視窗外女孩那不解又惶恐的童稚面容。

  “快走,省得這個賤貨又纏上來。”少婦催促著司機。

  “虧你想得出來把她丟在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她就算不餓死也會冷死。”中年男子笑得邪惡。

  “要不是懷了她,我也不用嫁給她那沒用的爸爸,還得過著那種窮酸人家的日子。要命的是,她那不爭氣的老爸還摔死在工地,還要養個賠錢貨,教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麽過活啊!”一想到她就氣,都是這個小賤貨害她過了這種窮日子四年,早知道就拿掉她,省得她跟著受苦。

  現在好不容易挨到有人肯花大把銀子養她,她當然不能讓這個拖油瓶跟著她,免得到手的好運又給溜走。

  “那男人死了,你又甩了這個拖油瓶,跟著我保你吃香喝辣的。”男子狂笑,一雙肥肥的手在少婦玲珑的身軀上不安分的摸著。

  “死鬼,快走吧!”少婦不留情的臉上正爲甩掉眼中釘而笑著。

  車窗外那張小小的美麗臉蛋正隨著車子的前進而漸漸模糊。

  一個下著雨的早晨,在台中近郊外有一座莊嚴雄偉的大寺廟,佛音正梵唱不斷,裏頭的觀心大廳有上千名黑衣人,靜跪坐在地隨著梵音而誦讀著。

  一聲聲清亮的鍾響傳遍寺廟上上下下,上千名黑衣人紛紛雙手合十又一拜後起身,秩序井然的離開大廳。

  長長的樓梯兩旁站滿了黑衣人,樓梯的盡頭有著兩部高級跑車恭候主人。

  一對年約十歲的俊美雙胞胎男孩,穿過恭送他們的隊伍來到高級跑車旁,身旁寸步不離的貼身護衛,分別爲兩人打開跑車的車門。

  “玄少爺、冥少爺請上車。”護衛恭敬的說著。

  “阿威,待會繞到東堂。”左耳帶著一顆黑鑽耳環的海玄冷冷的開口,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姿令人不得不感到敬畏。

  “是,玄少爺。”楊威恭敬的回答著小主子。

  兩輛車子在衆人恭敬的目送下緩緩朝冥獄的四大堂之一-東堂駛去。

  “停車。”左耳帶藍鑽的小男孩突然開口。

  “冥少爺?”楊威和楊銘不解的看著突然出聲的小少爺。

  “阿銘,停車、開門。”海冥命令著。

  “是。”楊銘不敢有所遲疑,立刻撐傘迎接小少爺那將近一百五十公分高的身子。

  “冥少爺,小心雨。”楊銘將雨擋在傘外,不讓小少爺有一絲淋到雨的機會。

  左耳帶著藍鑽的男孩,目光一直鎖定在對街那抹因奔跑而跌倒的細小白色身影上。

  那是……一個小女孩……

  “還跑-你這可惡的小偷,年紀這麽小就知道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一名中年男子,在陰雨蒙蒙的天氣裏追著一名全身早已淋濕,穿著白色洋裝的小女孩。

  “別追我……啊,饅頭……”小女孩哭著,手中的饅頭因顫抖和害怕掉落在積著泥水的紅磚地上。

  她小小的身影連忙拾起兩個小手掌才能捧住的饅頭,卻因地滑而摔了一跤。

  “啊-”那沾著泥濘的饅頭又從她手中滾了出去。

  她強忍著膝蓋傳來的痛楚,再次撿起髒兮兮的饅頭。“啊-放開我。”

  細弱的手臂被中年男子緊箍不放。“你這小偷,老偷我的饅頭,你沒人教啊?我這次非打斷你的手不可。”男子隨地拿起一根木棍就往女孩身上揮去。

  “不要……我只是肚子餓,等媽媽來了就可以給你錢……”小女孩忍著手臂傳來的陣陣痛楚哭喊道。

  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你這野孩子,哪裏來的?哎喲……”

  眼看第二棒又要揮下,男子卻突然慘叫一聲,手中的木棍因手臂麻痛而掉落。

  “老板,你一個大男人欺侮一個小女生能看嗎?”海冥俊秀的臉龐揚起邪魅的微笑。

  “小鬼,你知不知道這小偷偷了我好幾次饅頭,打斷她的手是她活該。”這小鬼說話的樣子怎會令人不寒而栗。

  “她共偷了你幾次饅頭?總共幾顆?多少錢?”飽含愠怒的黑眸正透露著絲絲憐惜。地上那個小女孩……好瘦小。

  “她偷了我五次饅頭,總共三顆,一共三十元。”老板理直氣壯的答道。

  “阿銘。”

  “是。”楊銘拿出一千元給老板,又安靜退回男孩身後。

  “小鬼,我可沒錢找你。”這小鬼還真有錢。

  “賞給你了,你可以走了。”他半挑眉笑道,區區一千元他向來不放在眼裏。

  “你這小偷,算你好狗運,有人救了你。”中年男子將錢塞進口袋,快步離開。

  海冥走近坐在地上的女孩身邊。“你幾歲了?叫什麽名字?”他拿出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泥濘和雨水。她大概只有四、五歲左右吧!

  小女孩緩緩的擡起頭,清麗的大眼裏淨是惶恐。“我叫容甄,今年四歲。”她將手中髒汙不堪的饅頭握得更緊,生怕一個不小心饅頭又被搶走。

  “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饅頭。你媽媽呢?”他看出她的防禦動作,這不是一個才四歲的小女孩該有的舉動。

  小女孩搖搖頭。“媽媽說,說她等一下就回來,可是我在這裏等了她三天……”她不知道媽媽爲什麽叫她在這裏等她,害她一步都不敢離開,生怕媽媽回來找不到她。

  “你媽媽……不會回來了。”這個小女孩是被遺棄的小棄兒。

  “騙人-”小女孩稚嫩的嗓音中夾著令人心酸的啜泣。

  她又沒做錯事,爲什麽媽媽不會回來?她一直很乖的。

  “別哭。”他脫下外套,包裹住那瘦弱的小小身子,將無助的她擁入懷裏。生平第一次,他湧起強烈的保護欲望。

  “媽媽……”小女孩哭著,美麗的五官糾成一團,讓人心生愛憐。

  海冥輕松抱起哭泣不止的小女孩,走回車上。

  “冥少爺?”楊銘驚呼,冥少爺雖然好心,但頂多只是賞個錢或幫忙安排其他事宜,卻從未將人“撿回去”過,這可是頭一遭。

  “我要帶她走。回車上。”堅決二字寫在海冥俊逸非凡的臉上,這個小女孩他是要定了,而且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要她。

  “是。”楊銘恭敬的答道,不敢質疑主子的命令。

  冥獄界東堂

  “小容甄,洗澡了。”海冥溫柔的聲音傳遍偌大的起居室。

  最後,他在一株松樹盆栽後找到容甄那濕透的身影;原來你躲在這裏啊!“洗澡了。”他抱起髒透了的她走向浴室。

  “饅頭……”看著手中髒汙的饅頭,容甄又看了一眼海冥。

  “這饅頭髒了,不能吃了。待會兒,侍仆們會帶來好吃的大餐。”他將她手中的饅頭交給一旁的楊銘。

  容甄順著海冥的意思,讓他把饅頭從她手中拿走,小小的心裏對他的細心呵護泛起一抹溫暖的色彩。

  “冥少爺,還是由我來洗吧!”少爺可是尊貴之軀,做不得這些仆役之事。

  “不用,我來洗就好,你去吩咐一些吃的來。”他頭也不回的走入浴室。

  “是。”楊銘退出房內,往廚房走去。

  海冥拿起蓮蓬頭,將容甄身上的泡泡衝洗幹淨。頓時,容甄那幹淨的美麗瓜子臉,便像純潔的小天使般映在海冥黑色的眸中。

  他竟對一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有了心動的感覺。她才四歲……

  “好了。”他拿起浴巾將她小小的身子包裹住,抱出浴室。

  “冥少爺,甄小姐的衣服來了。”楊銘隨著海冥進入臥房。

  海冥看著那一整櫃的服裝,爲容甄挑了一件粉藍色的公主裝穿上。

  楊銘則熟練的幫著容甄綁了兩條麻花辮子。

  “阿銘,看不出來你這麽厲害。”海冥笑道。

  楊銘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家裏也有一個才六歲的妹妹。在我二十歲時,我媽才又生了一個小妹妹,所以,我跟阿威對這事都很熟。”

  “看來,我得跟你學習學習羅!”

  “冥少爺,別開玩笑了。”

  他和大哥楊威分別當了兩位少爺的貼身護衛將近七年,冥少爺爽朗的個性和玄少爺冷漠的個性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他一直很慶幸自己能跟了平易近人的冥少爺。

  “小容甄,吃飯好嗎?”海冥抱起容甄走向飯廳。

  容甄點點頭,乖乖的讓海冥抱著她,她喜歡海冥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才一天不到的光景,她已開始依賴有海冥的每一刻。

  桌上的山珍海味,讓容甄愣在椅子上。小手上的筷子只是靜靜的躺在她的掌中。

  “爲什麽不吃?”他心疼的看著小容甄略微蒼白又充滿驚訝的小臉,他肯定容甄從未看過這麽多美味的佳肴。

  “好多。”她不知道該從哪裏吃起,從她懂事開始,常常就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度日,吃得比較好的時候,也只是炒飯加一塊肥豬肉。

  “那從雞腿開始吃,如何?”楊銘夾了一只烤雞腿給容甄。

  “好。”容甄開心的笑道。小小的手拿著大雞腿的模樣讓人不禁莞爾,既讓人覺得可愛又讓人覺得愛憐。

  她小小的身影,在此時已映滿海冥那顆向來平靜的心。

  “睡吧!”海冥抱著仍睜著一雙大眼不肯入睡的容甄哄著。

  容甄這幾天來總是要他哄著才肯入睡,只要他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著急的找著他。所以,這些日子不論他做什麽,他都會帶著她一起行動,只因,他不想讓她找不到他,更不想看見她令人心疼的淚眼,那會刺痛他的心。

  他明白她孤獨、無助的心,他也知道被母親遺棄的容甄那害怕的心理,所以,他幾乎寸步不離的陪著她。

  “你不會走吧?”她害怕一閉上眼他就會不見,跟媽媽一樣的消失。

  “不會。”他拉好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溫柔的在她額際落下一吻。

  “真的?”好看的烏黑麗眸彎成一道美麗的彩虹。

  “對,快睡。”他撫著懷中含著笑意睡去的容甄。

  他發覺,自己的目光總離不開容甄那漂亮的小臉,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似乎就注定成爲她的守護者。

  就在他想得出神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撿回來的小東西睡著了?”一張與海冥一模一樣的臉孔出現在門口,只是那張同樣俊逸的臉蛋多了一層冷漠。

  那天,他聽楊威說海冥撿了個髒兮兮的小東西回來。直到剛剛他才有空來看看冥到底撿了個什麽回來,還讓他一向高高在上的弟弟親自爲她洗澡、更衣,更處處帶著這個小東西,寸步不離她片刻。

  “她是小女孩,不是東西。”他朝著早自己三秒出生的哥哥說道。真是難得,他向來冷漠近乎無情的哥哥竟然有如此好的興致來看他的小容甄。

  “洗幹淨還可以看。”他輕哼。

  “她很漂亮。”他撫著她粉嫩的小臉蛋說道。

  “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海玄冷冷笑道。冥雖然個性明朗,但還不至于具有愛心到這種地步,將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撿回來。

  “她是討我喜歡。”這點他承認。

  他喜歡陪她的日子,只要看著她笑,他就高興。

  “那就顧好她,別讓她打擾到我。”冷淡的交代完此行的目的後,海玄便消失在門口。

  海冥唇上浮現淡淡的笑容,玄還是改不了討厭女性的習慣。

  海冥的幽默和爽朗性格爲他招來不少女性緣,但由于他和玄是雙胞兄弟,所以常爲玄惹來不少麻煩,那些女生常誤以爲玄是他。所以,打從娘胎出生就不甚喜歡女性的玄在後天的刺激之下,更養成了討厭女人的個性。

  就知道玄不會莫名的出現,反正,他也猜到玄的來意。

  海冥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緩緩的從浴室出來,順手拿起擺在床頭櫃的毛巾擦著濕發。

  “冥哥哥-”容甄甜甜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進海冥耳內。

  “在這兒。”他出聲提示容甄他在房裏。

  “冥哥哥,待會兒我想玩沙子。”容甄一見到坐在床上擦發的海冥就高興得跳上去。

  “好,等我擦幹頭發。”他露出俊美的笑容答道-空出一只手將她溫柔的抱在腿上坐著。

  容甄開心的笑著,她知道,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冥哥哥就會答應她,而且不會說一個不字。

  “這個味道……好香。”是什麽味道呀?”容甄輕輕問道。

  只要徜徉在冥哥哥懷裏就有這種味道,她好喜歡這種味道,因爲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這是一種叫海人草的罕見植物所提煉出來的清新芳露。”

  “有賣嗎?我也要去買。”

  “這是買不到的,只有海國才有生長。”他親昵的摸摸她如雲瀑般的黑發。

  “是嗎?”她趴在他懷裏,心裏失望的想著,這樣她長大後就無法和冥哥哥一起擁有這種味道了。

  海冥捏捏她小巧的鼻頭。“小傻瓜,只要你喜歡的,冥哥哥就會給你,包括海人草的清新芳露。”

  “真的?”容甄展開美麗的笑顔,滿足的笑著。

  海冥只是靜靜的看著懷中那張帶笑的美顔,他喜歡這樣的容甄。

  強烈的保護欲望湧上心頭,他要容甄這一輩子都這樣笑,不再有淚和無助。

  “冥哥哥?”容甄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正巡視著華麗的大房間,看裏頭是否有她想找的人。

  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書房走出來。

  “冥哥哥。”容甄高興的往前奔去。

  但,她隨即在那她每天離不開的身影前停了下來,並未撲到那個大她六歲的男孩身上。

  那……不是冥哥哥。

  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他只是和她熟悉的冥哥哥長得一模一樣,但那並不是冥哥哥。

  “冥哥哥呢?”那雙天真的黑眸,直直的望著那個與冥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海玄平靜無波的俊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變化,但心中卻對眼前那個年僅四歲,卻有如此敏銳觀察力的容甄感到吃驚。任憑再精明、敏銳的人,即使曾見過他們兄弟,可誰也無法精確的知道他們兩人到底哪一個是玄、哪一個是冥。更何況,她又沒見過他,怎能如此准確的認出他不是冥?

  “我不是嗎?”他的嘴角緩緩上揚,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才不信一個四歲的小女娃能將他和同是雙胞胎的冥分得如此清楚,連生育他們的母親都分不清楚他們兄弟誰是誰了,更遑論眼前這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能准確的認出。

  “你不是。”容甄肯定的答道。

  他不是她的冥哥哥,他和他的感覺不一樣。

  不知爲什麽,她就是能肯定眼前那個人不是冥哥哥。

  “你……”這女孩竟然如此肯定他不是冥?這令他再次吃驚,他從未碰到這種情況,向來只有女生纏著他,直逼他說自己是冥,而今天卻被這個小女孩一眼就確定、分辨出冥與他之間難以辨認的相同容貌。

  他有點佩服這個才四歲的女孩。

  “別逗她了。”海冥從身後走到容甄身旁,抱起容甄。

  “冥哥哥。”她高興的環住海冥不肯放。

  “這女孩竟能認出我不是你。”他平穩冷淡的口氣中深藏著佩服。

  “她很聰明。”這是他這一個禮拜來的新發現。

  容甄雖然只有四歲,但她卻比同年紀的小孩來得敏銳和聰明。

  “好好照顧她,別讓她找不到你。”海玄面無表情的離開房間。

  海冥看著眼前的容甄,不禁爲她的聰明感到欣悅。

  “你居然認得出我和玄?”這點倒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覺得有點不一樣。”

  “可是我們長得一模一樣。”有時就連當了他們七年的護衛楊威、楊銘兩兄弟也會認錯他們。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不是你。”她不會說這種不一樣的感覺。

  海冥捏捏容甄小巧的鼻子“你真聰明。”

  他們兄弟倆竟然被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女孩分辨得一清二楚,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

  “我想玩秋千。”這是這裏最好玩的東西了。

  “好。”海冥笑笑的點著頭,那是容甄最喜歡玩的遊戲之一。

  走到偌大的綠色庭院,兩人嬉鬧的身影在白色的秋千下格外顯目。

  站在三樓陽台的海玄則是靜靜的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你說父皇要我們回去?”海冥輕皺起眉頭。

  “是的,老爺說要您和玄少爺即刻趕回。”楊銘看著主子的愁容,他知道這太倉促也太突然了。可令主子挂心的真正原因是-容甄。

  “玄知道了嗎?”除了那件事讓父皇心急外,大概也沒別的事能讓他老人家如此著急了。

  “玄少爺已先行回宮准備。”

  “可是……”那容甄怎麽辦?他不能帶她回去啊!

  “冥少爺是在擔心甄小姐嗎?”除了這個問題能影響冥少爺向來果斷的行事作風外,沒有任何事物能影響冥少爺了。

  “阿銘?”不愧是他的貼身護衛。

  “海國的國規規定,除了海氏族人及海國住民外,其余人皆不可踏入海國。倘若冥少爺執意帶著甄小姐進入海國境內,恐怕會引起十位長老反對,更何況冥少爺貴爲海國二皇子,更是不可以犯下已定的國規。”楊銘分析的每一句話皆與海冥所想的一樣。

  那麽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幫容甄尋覓一處可容身之處,等待可將她帶回海國的機會。

  “就把她放在東堂吧!”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東堂是冥獄的四大堂之一,這樣,他還是可以照顧到她,除了無法見面外。

  “那冥少爺要晚些日子再走嗎?”容甄小姐已依賴冥少爺成性,這次分離恐怕會造成容甄小姐對少爺的誤解。

  待在海冥身旁七年,楊銘看得出海冥眸中漾著的淡淡不舍和依戀。他也同樣喜歡容甄小姐的笑顔和活潑,但礙于太多因素,他們不得不放棄帶著她走的念頭。

  但他相信,冥少爺會有辦法再將容甄帶回身旁的。

  “告訴父皇,我三天後回去,順便通知東堂,請堂主安排容甄的生活。”海冥望著窗外正玩得高興的白色身影,依依不舍的離情進駐他心內。

  和容甄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早已習慣朝暮陪伴著她,她那天真無邪的稚嫩笑容早已深烙他心,從他決定帶著她回來時,他的心便再也離不開她身上。

  如今,他卻得做出違背他曾對她許下的承諾,他也知道,這對容甄小小的心靈將再一次造成無情的打擊。

  “是,屬下道命。”楊銘領著海冥的命令,隨即前往東堂部署一切。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0 PM     標題: 第二章

  “爲什麽我們要來這裏?住在山莊裏面不好嗎?”容甄打破沈默問道。

  從昨天開始,一切就變得奇怪,包括她一大早就被帶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因爲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海冥牽著容甄小小的手,帶她進入她位于東堂的新房間。

  “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心思敏銳的她,腦海中突然竄起警訊。

  “不是,我沒有要離開你。”他撫著她充滿警戒的臉孔,一副無事的神態。他舍不得離開她,卻必須選擇離開她。

  “是嗎?”可是,爲什麽心中總覺得他笑容背後藏著什麽。

  容甄有一種即將失去的感覺湧上心頭,那種感覺,就跟母親那天遺棄她時一模一樣。

  這三天,海冥幾乎寸步不離的陪著她,除了消弭她心中強烈的不安全感之外,更有種對她彌補的意味。

  三天很快就到來,在春意盎然的四月天裏,容甄小小的白色身影正到處尋找海冥。

  “冥哥哥呢?”她一見到人就問。

  但,每個人都不敢回答,也不敢多答一句有關海冥的事。

  不安再度湧上心頭,她奮力在彎彎曲曲、像迷宮的不知名山莊內奔走著,試圖找到有關海冥的蛛絲馬迹。

  小小的身影就停在開滿櫻花的大道上,滿天飄滿因風吹而落下的花瓣。

  昨天,她才和冥哥哥在這裏數著一片又一片的櫻花花瓣而已呀!

  “冥哥哥-”她哭著大喊,在飄滿櫻花的季節裏。

  小小的心裏已然明白,冥哥哥已經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冥哥哥,你騙人,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容甄布滿淚水的美麗小臉漸漸被冷漠侵蝕,原本天真無邪的笑眸也失去希望,留下的只有無止境的失望。

  而冷冷的櫻花瓣只是靜靜的,一片又一片拂過她毫無表情的美麗小臉。

  美國舊金山

  一所媲美皇宮的華麗建築內,正聚集著東南亞有名的五大毒枭-青蛇、紅虎、蜥蜴、白狐、黑蜘蛛。

  “聽說東堂有人混進組織內。”東南亞最大的毒枭,也是首領的青蛇吸著大麻緩緩說道。

  “青蛇,這裏是你的管區,你應該盡快解決這件事,省得我們總是過得戰戰兢兢。”獨眼的紅虎生氣的吼道。

  青蛇一整天就知道吸毒、玩女人,連東堂的死神混進來了,他還是不在乎地抽著他的大麻。

  “不就是死神嘛!有什麽好怕的?”他吐了一口白煙,富麗堂皇的大廳裏充滿令人作嘔的大麻煙味。

  他就不懂一個女人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一個會易容的女人嘛!怎麽這些人都怕得尿褲子。

  “冥月的易容術可是千變萬化,她就是能幻化成每一個人,殺人于無警戒之下。”他的兄弟黑鳄也是大毒枭之一,就是死在這女人手下;而他也是在毫無預警下,被她傷得只剩一只眼睛。

  這女人讓他們原本爲六毒的組織變成了五毒,還燒了黑鳄負責調度的毒品,讓他們差點無以爲生。

  “紅虎,你以爲我青蛇是你們兩兄弟啊?我可沒你們兄弟那麽遲鈍、那麽愚笨,竟然讓一個女人搞得天翻地覆,毀了旗下的毒品事業。”

  “青蛇,你可別大意,這女人冷豔無比,不會手下留情。”雖然他僥幸逃離她的掌下,但他總覺得一切似乎才剛開始。

  “放心,我身旁的手下都一一檢查過了,就連我的愛妃們也是。”這才叫百密無一疏。

  “是嗎?你最好能保證那女人不會殺了我們。”黑蜘蛛哼道。

  “你們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在我這裏住下,那女人沒法那麽輕易就混進來。”青蛇目中無人的狂笑道。

  “那三百箱的海洛因要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放在烏庫山上,更何況台灣的變色龍正催著這批海洛因”白狐奸邪的笑容裏,總算因青蛇的保證而稍有安心之意。

  “等明天再說吧!”青蛇放下煙管邪笑道。

  “等等,你該不會想獨吞那批貨吧!”蜥蜴察覺出青蛇的怪異。他怎麽可能跟他們說明天再說?這貪心的家夥肯定想並吞這批價值上億美元的貨。

  青蛇挑挑眉,緩緩露出“你說對了”的神情。

  “我的確想要那批貨。”他臉上的變化太過迅速,讓衆人看不清那是笑還是邪惡。

  “青蛇,這批貨我們都有份。”知道青蛇這家夥想私吞那批貨,紅虎站起身吼道。

  “我知道。”他神情迅速幻變,眼神變得冷漠無情。

  “青蛇,你不舒服嗎?”黑蜘蛛發覺青蛇詭異的變化,尤其是他貪婪的雙眸竟變得如此陌生和無情。

  “沒有。只是想謝謝你們的告知。”青蛇的嘴角上揚著邪魅的笑意。

  “青蛇,你在胡說些什麽?”

  紅虎一行人都被青蛇的莫名言語搞得一頭霧水。

  “原來,東西藏在烏庫山啊!”一名俊秀斯文的男子站在陽台上輕笑道,身旁還站著兩名長得一模一樣的英俊男子。

  “西堂三神?”蜥蜴驚呼道。西堂的死神怎麽出現在這裏?

  “我們追這批貨很久羅!東南亞的五毒們。”熾神露出嘲笑的笑容。

  “青蛇,這是怎麽一回事?黑蜘蛛朝著一臉冷漠的青蛇問道。

  蓦然,青蛇緩緩撕下臉上那張幾可亂真的面皮,露出一張美豔卻冷漠的臉孔。

  “冥月?”紅虎當場軟腳跪了下來,如見鬼魅般驚惶。

  “青蛇昨天歸西了。”她布滿冷漠的嘴角揚著冷冷的笑意。

  “可惡。”

  正當衆人拿起槍想殺出重圍時,冷不防對上數百枝瞄准他們的衝鋒槍。

  “勸你們還是乖乖投降,省得變成蜂窩。”狂神囂狂的笑著。

  四人此時才驚覺自己已成囊中物,只有棄械投降一途。

  “謝謝你,冥月。”熾神朝那張自始至終都不曾真笑過的美豔臉孔謝道。

  這女人是不是生來就不會笑,還是忘了要怎麽笑?女人長得漂亮卻不會笑,就猶如只有軀體而無靈魂的娃娃,沒有生氣、沒有生命、也沒有笑容。

  “不用。”她冷漠的轉身,漠視熾神略帶可惜的目光。

  “站住-”

  在陰暗森冷的小巷中,傳來許多人的吆喝聲。

  容甄停住腳,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種畫面在美國很常見,不是一群不良少年持刀搶劫;就是爲了私人恩怨而砍砍殺殺的。眼前的畫面應該是屬于前者。

  “你是誰?站在那邊幹嘛?”帶頭的混混看著一臉不爲所動的容甄,狠惡的吼道。

  一個柔弱的女人站在那裏等死啊?不過,倒是長得具有傾國之姿。

  容甄冷漠的眼神中充滿不屑與不耐。

  一群沒大腦的男人。

  “我們老大在問你話,你不會回答啊?”另一個小混混走近她,輕佻的用刀緣滑過她胸際。“哼。”她輕輕一轉手,便扭斷那個拿著小刀的混混的手。

  “啊-"小混混慘叫一聲,他的手竟然被眼前這個女人就這樣扭斷。

  “來人,給我抓住這女人。”帶頭的混混一吆喝,那些小喽羅們立刻全數圍了過來。

  容甄性感的紅唇正漾著淡淡冷笑,仿佛是取笑他們的愚蠢。

  “長得這麽漂亮,就讓老子玩一下吧!”帶頭的男子淫穢的笑道。這女人可是難得一見的東方美女。

  “你玩不起。”她拿起槍,對准他的前額。

  “你……你是誰?”這女人竟然有槍,當場,那男人嚇得雙腿發軟。

  “東堂冥月。”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下一秒,只見那帶頭的男人躺在血泊當中。

  一聽見她是東堂的冥月,其它人紛紛四處逃竄,無人膽敢再和這個冥獄死神之一的千面殺手交手。

  然而,在不遠處傳來低低沈沈的痛苦呻吟。“唔……”

  容甄走近那聲音身旁,冷漠的黑眸見不到一絲色彩和暖意。

  “他們走了。”她冷冷的落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救他,已是她最後限度,她不該搭救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不料,一雙沾滿血的手卻纏上她腳踝。

  “我……頭好痛……”男子撫著血流不止的額頭虛弱說道。

  她透過月光,瞧見那張滿是痛苦、沾著鮮血的俊美臉孔。

  這長相異常俊美的男人讓她有一種熟悉感。

  那種她曾經很熟悉的感覺……

  她怎麽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有這種該死的感覺?她冰冷的姣好臉孔上,只是淡淡流露著不關己事的寒氣。偏偏,一種奇異的情愫在她冷冷的心中慢慢蔓延開來。

  “他有嚴重的腦震蕩,前額及後腦都被鈍器猛力撞擊過,尤其是後腦還有血塊瘀積。”醫生看著牆上的X光片沈重說道。

  “會怎樣?”容甄不關己事淡淡的問道。

  那男人昏迷了三天,到現在都還沒醒。她本來該搭乘那晚的班機回台灣的,可卻偏偏順手救了那個來路不明的陌生男人,救他的理由只是他給了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能會喪失記憶。”

  “喪失記憶?”容甄看著床上那張眉宇間都透露著優雅氣息的俊容,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多事的帶他來醫院。

  現在可好了,他可能喪失所有的記憶。

  麻煩。她不悅的低咒一聲。

  “我想將他交由警察局處理。”她可不想帶著腦袋一片空白的大男人到處走動。更何況,他的身份正處于不明朗的狀態下,那些可以證明他身份的證件全都不知道該死的飛到哪去了。

  “也好,由警察局來處理是最好不過了。”醫生吩咐護士通知警察人員來接手此人的後續問題。

  容甄冷然的轉身,正想離開病房時,突然有一股不輕的力道拉住她的手。

  “別離開我……”

  男子努力的貶著濃密睫毛下顯得虛弱的黑眸,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仿佛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一塊浮木。

  容甄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嗎?”醫生一面檢查他的傷勢,一面問道。

  男子搖搖頭。“我想不起來。”他的頭好痛,一直嗡嗡作響。爲什麽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他是誰?來自哪裏?

  他無助的黑眸望著一臉冷漠的容甄,那無辜的神情叫人不舍。

  容甄別開臉,故意視而不見那張令人動容的無辜神情。

  “他這是怎麽回事?”這天殺的男人竟然抓著她的手不放。從來就沒有人膽敢如此抓著她白細的柔荑,尤其是一個男人。

  “這全是一種直覺反應,通常對失憶的病人而言,醒來第一眼所看到的人,都會讓他有較高的安全感。”醫生解釋道。

  “將他的身體醫治到最好的狀態、”容甄迅速推開那男子的手,不看他一眼,冷絕地離開病房。

  “容甄,醫生說是你救了我。”他看著淡漠的容甄,只要看見她就很滿足。

  “你還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她冷冷的瞥他一眼。

  在美國紐約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什麽人都有。

  但一個俊美非凡的中國籍男子,在紐約遭人襲擊而喪失記憶可是少之又少的。

  “我試著去想,但換來的總是一陣又一陣的頭痛。”他輕撫著隱隱發疼的腦袋,試圖不去想那些惱人的問題。

  “你的中文說得很流利。”他來自台灣嗎?可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又不像普通人家,但,她的印象中,在台灣並沒有他這一號人物,那他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是嗎?”他笑道。

  容甄看著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這笑容好熟悉……

  爲什麽她對眼前這陌生的男人會有這種莫名的感覺和熟悉感?就好像,她和他很早以前就認識似的。

  “你好好休息。”容甄將自己從遠走的思緒中抽回,抹煞掉那股頻頻上升的熟悉感。

  她不該對一個陌生男人有好感的。

  “我是不是該有個名字?這樣,你就不會不知道該怎麽叫我。”他看著她,黑眸中淨是希望。“你對我而言,不需要有名字。”她毋需去記一個男人的名字,更不用加以稱呼。

  對她來說,那是多余的。

  “對你而言,或許我是一個多余的人。但,我真的很謝謝你出手救了我。”他躺回床上,閉上眼。

  那張布滿失望的臉,挑動容甄向來不曾波動的心。

  她不懂自己爲何對這個男人三番兩次起了異樣波動,激起她心中陣陣漣漪,理由竟可笑得讓她自己無法相信-只是因爲他讓她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向來就對旁人冷淡無情,更何況是一個她在路上救了一命的陌生男人。

  “你想叫什麽?”走出門前,容甄背對著床上的男人問道。

  她不懂,自己爲何會問這句話。

  就爲了那張天殺的無辜臉龐而不忍,該死!

  “冥月的冥。”他綻開迷人的笑顔說道。

  “隨便。”她推開門,遠離他含笑黑眸的凝視。

  一架銀翼的波音客機,緩緩的滑下桃園中正機楊的跑道。

  一對完美的俊男美女組合出現在機場大廳,男俊帥、女美豔,亮眼光彩不時引來旁人的欣羨目光。

  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連身裙讓容甄玲珑的身材曲線顯露無遺,更爲她的美豔添上一份冷漠。

  緊跟在身旁的長發俊美男子,正是她在美國救他一命,卻因傷失憶的男子-冥。

  “甄,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他緊拉她的手,生怕一個放手就會失去她的蹤影,她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你很吵。”她淡淡的說道,藏在黑色墨鏡下的冰冷黑眸正透著不耐。

  這家夥從上飛機開始就喋喋不休到下飛機,長途的飛行對他這個甫出院的病人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她有點後悔順便帶他回來台灣。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麽你要當殺手啊?”他燦爛的俊美笑容,招來不少女性頻頻投來好感的目光。

  “你管的太多了。”冷冷的言語中挾著愠怒的警告。

  她不喜歡人家問她這個問題,因爲這會讓她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

  “甄,你生氣啦?”

  “上車。”她坐進她黑色的敞篷車內,臉上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要去哪裏?”冥只好乖乖的坐進車內,一臉無辜可憐的看著臉罩寒霜的容甄。

  “東堂。”她踩下油門,朝台中駛去。

  “聽說,你帶了個陌生又失憶的男人回來?”邪月一從愛說小道消息的任羽韻那兒聽來這項震驚全世界的大消息後,連忙從實驗室衝到月屋詢問當事人。

  “只是順便救了他,又順道帶他回來罷了。”她不耐煩的瞟了緊跟在身旁,黏她如水蛭的冥。

  她才不要和他扯上什麽關系。

  冥迅速抹去眼中那抹哀傷,伸手朝邪月打招呼。“你好,我是冥,是冥月的冥喔。”他喜歡這個名字。

  邪月睜大眼上下打量著氣宇非凡的冥。

  這男人來頭不小,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不是普通的平凡人所擁有的。“你好,我是邪月斐竁。”

  冥也伸出友善的手,表示友誼的開始。

  “我沒說錯吧!這男人配得上冥月。”任羽韻湊近邪月耳旁輕笑道。

  “你的眼光果然不賴”邪月點頭附和著。

  “別亂想,等他記憶一恢複,他就得消失在我面前。”容甄冷冷的粉碎兩人異想天開的亂點鴛鴦夢。

  “可是,這男人的條件不錯耶!”任羽韻輕輕的歎口氣,可惜容甄的不懂珍惜。

  “是啊!甄,你都二十四歲了,也該是找個男朋友的年紀。”邪月也發出不平之鳴。

  “邪月,盡快醫好他的失憶。”帶他回來,無非就是要邪月這個再世華佗醫好他,讓他早點離開她的視線,偏偏邪月和魅影的老婆任羽韻總愛沒事找事做的到處亂點鴛鴦譜,這次竟然打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邪月語重心長的說道。

  “隨便你,只要他能盡速離開我的視線之內對他,她不需要付出太多關心和擔心,他是生是死,她本來都不該幹涉的。

  提著行李,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等我。”冥連忙追上那抹只有冷漠的美麗背影。

  “看來,好戲要開鑼羅!”任羽韻壞壞笑道。

  “你又想做什麽?”魅影冷冷的聲音冷不防飄進任羽韻耳中。

  “老公?沒有啦!只是覺得東堂最近不僅春暖花開,更處處洋溢著春天的溫暖味道。”任羽韻一見到即使已結婚兩年,卻仍然帥得讓她心動的老公,便撒嬌的抱住那令她頻頻輕啧的完美腰身。

  怎麽有男人的身材能保持得如此完美?這個問題,令她想了很久。

  “希望是這樣。”魅影陰美的臉孔映上才怪兩個大字。

  他才不相信這個小惡魔會乖乖的袖手旁觀,他跟她都結婚兩年了,還不了解她的心在想什麽嗎?

  任羽韻和邪月不約而同的交流著促狹的捉弄目光,隱隱約約兩人似乎正著手計劃著什麽害人的壞主意。

  魅影冰冷細長的東方黑眸正不安的眯成一條線。

  若他沒看錯,剛才那個男人是……

  再加上這兩個東堂出名的磨人精在一旁猛力煽火,看來,今年的東堂會比只有任羽韻的時代更有趣。

  魅影黑鸷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容甄拿下手套,將銀色手槍放下。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緩緩朝她前進的槍靶,成績正呈現在那被五顆子彈分別穿過的洞上。

  “你真厲害。”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容甄的背後鼓著掌。

  “你?”這男人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背後?怎麽她一點也沒察覺?

  “你的槍法跟你的人一樣出色。”冥露出一口白齒笑道。

  “我也沒想到你失憶了,本能卻一點也沒退化。”容甄冷冷的瞥他一眼,這男人果然不簡單。

  “什麽本能?”冥貼近地低下頭,靠著她直挺的鼻梁輕輕問道。

  容甄本能的往後輕易一閃,成功的取得另一席屬于她的空間。她討厭有人靠她太近,尤其是男人。

  “你越過我的警戒線了!”這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難纏。

  “分界點在哪裏?是這裏?還是這裏?”他冷不防地將手順勢撫上她纖細的蠻腰

  不知何時出現的手槍扳機。

  “不摸就不摸嘛!”冥趕緊縮回執意攀附在她渾圓酥胸前的修長雙手。

  哇!他差點就小手不保了。

  “這裏是東堂,可以讓你活命,也可以讓你死。”她再次警告著不知好歹的冥,要他記住自己的身份。

  “甄,戴著那層面具不累嗎?”冥直勾勾的看著一臉漠色的容甄,仿佛看進她刻意深藏的真面目。

  “你胡說什麽?”容甄的心跳猛漏一拍,一絲絲驚慌爬上心頭。

  “冷漠並不是你的真面目。”他看得出來,那張沒有任何情緒的臉是刻意掩藏另一張臉的假面具。

  “哼。”容甄冷哼一聲,不打算搭理眼前那個幾乎看透她的男人。

  “你應該是愛笑的。”她適合笑才對。

  尤其是那張粉色的朱唇,它真是上帝完美的創造之一,再也沒有一張紅唇比它更適合上揚。

  “是嗎?”她盛滿冷色的黑眸中,看不出任何變化。

  多年的殺手訓練,讓她成了索命的冰山美人,她的臉上從四歲那年後就再也不曾有任何表情-只有冷漠。

  “女人該多笑的,尤其是你。”他出奇不意輕輕捧起她那美麗的鵝蛋臉,誘人的翦水瞳眸讓他的心激起難以平止的波動。

  “我說過-放開你的手。”容甄手上的手槍正不偏不倚的抵住他的胸口。

  這男人簡直在挑戰她的耐性,而她一直是沒什麽耐性的。

  “對你……我總是情不自禁。”松開手,他揚揚意氣風發的劍眉,那張迷人的臉蛋正散發著無限魅力。

  只可惜,對方是一個不導電的絕緣體,他是放錯了電和那無懈可擊的魅力。

  容甄冷冷的瞟他一眼,“下次,可就不會只拿槍抵在你胸口了。”

  下次,他若膽敢再撫觸她身上半寸,她絕對會不留情的殺了他。

  冥半挑眉的看著遠離的窈窕背影,俊美的臉上漾著淺淺的笑意。

  生平第一次有人這樣威脅他耶!而且還是個女人,他喜歡的女人。

  滿身都是刺的女人特別棘手。但,對她,他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將她手到擒來。

  冥俊美非凡的臉上泛起饒富興味的笑容,一雙如湖水般的黑眸正蘊含著令人無法看透的光芒。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1 PM     標題: 第三章

 “甄,櫻花開了喔!”

  冥俊朗的笑容在暖暖的陽光底下顯得特別搶眼,多少女人爲他的俊帥而驚歎不已,拜倒在他褲下的女性,早已大排長龍到可以擠滿整條高速公路。

  男人竟然可以長得這般俊逸,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種貴族般的高雅氣質,之中卻又挾帶著王者風範,這種完美令人心動的組合,實在是人間少見的男人。但,偏偏就有人不屑帥哥的頻送秋波。沒錯,就是老像座冰山的冰冷美女容甄。

  容甄選了一個角落坐下,靜靜的賞著盛開的櫻花,一陣春風輕輕拂過容甄白皙的粉嫩臉頰,頓時,天空下起了一陣櫻花雨。

  閉上眼,容甄平時挂著冷漠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滿足笑容,她任憑櫻花雨飄過、拂過她身上、頰邊。

  緩緩的,她滿足的睜開濃密睫毛下的烏黑麗眸,映入眼簾的卻是冥那張含著淺淺笑意的俊逸臉孔。

  “你真的很美。”他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剛剛那幕,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她放心的置身在那陣粉紅色的花瓣雨中-他更看見她唇邊的滿足笑容。

  她肯定是想起了什麽事。

  “你……”容甄睜著一雙錯愕的黑眸,眸中只有冥俊逸的倒影。

  她竟然連他什麽時候移到她面前都沒察覺,還讓他得意、可惡又囂張的奪去她的初吻。

  這個該遭天譴的臭男人。

  她推開他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冷冷的警告著:

  “我會殺了你。”

  “容甄裙下死,我死也心甘情願。”

  他發覺逗她很好玩,他喜歡她錯愕的反應。

  “我會讓你死得很心甘情願。”死在她手下的男人,都是敗在她千變萬化的美色上,她冷冷的看著一臉得意的他。

  “你的意思是讓我上你的床嗎?”他壞壞的笑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死也心甘情願羅!甚至喬笾壞謾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更何況是她這朵盛開的牡丹,只是,他倒沒看過身上帶有利刺的牡丹。

  無恥的臭男人,不一樣的外表包裝下,裝的是同一種下流無恥的心。

  冷不防,容甄一把銀色小刀已架在冥的脖子上。

  “不過,那些下流胚子通常都是死前心甘情願,卻又死得不明不白的。”她向來不帶笑意的嘴角,正慢慢爬上無情惡意的笑容。

  那些男人迷戀她的美色,卻又因她的美色而成爲她手下亡魂。  

  這些男人,都犯了一種通病-不該相信美麗女人的話。

  “你都這麽殺男人的?”脖子上散發出來的冰冷,非但沒讓冥畏縮,反而讓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

  他發覺征服她將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這女人隨身都攜帶利刃,唯恐還沒更進一步,自己早已一命嗚呼哀哉。

  “我只殺該死的男人,就跟你一樣。”容甄揚揚手中的銳利小刀,像個專門獵殺的獵人般嘲笑著眼前占她便宜的臭男人。

  “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他眸中散發著對她的熱情。

  “男人都一樣。”她忽視他眸中的火熱情意,言語中還挾著濃烈的恨與怒。  

  “甄,你對男人似乎有很深的恨意。”她散發出來的恨意不是淺淺的訊息,而是深深交錯的怒與恨。

  容甄頓了頓,隨即又讓冷漠爬回她的臉。“別再接近我,否則我會讓你屍骨無存。”她發出最後一次警告,離開冥的視線。

  屍骨無存?這女人可真狠心。

  冥靜靜的望著盛開的櫻花林。

  唉,看來這將是一場比賽耐力的長跑。

  “誰?”容甄迅速的拿起枕頭下的手槍,對准身旁入侵者的腦袋。

  “是我。”冥打著哈欠,未曾因頭上的無情冷槍而稍滅絲毫濃濃睡意,反而含糊不清的咕哝答道。

  “你在我床上做什麽?”容甄轉開床頭燈,冷冷睨著床上的男人。  

  “睡覺。”他閉著眼答道。

  “你怎麽進來的?”這可惡的家夥居然在大半夜入侵她的臥室,她竟渾然未覺。

  “門沒鎖。”他揉揉惺忪的睡眸,適應著房間突然一亮的光線。

  她是沒鎖門,但也不至于讓他這頭大色狼進來而渾然不知吧!瞧他那副模樣和床上的余溫,在在都表示他已經進來一段時間,而她竟然沒察覺。

  他怎會有如此高超的技巧,讓她次次都無法察覺他的接近和侵入?他究竟是誰?

  一個失憶的男人,怎會比她這個千面死神還神乎其技,到了出神入化的靈巧境界。如果,他是敵人,她恐怕早已死了數回。  

  “你失憶,也不至于失憶到忘了自己的房間在哪兒吧!”她半眯著眼,看著一副狀似無事又猛打呵欠的冥。

  冥優雅的伸伸懶腰,“我的房間在一樓。”他當然沒忘,他是失憶,又不是得了老人癡呆症。“那還不快滾回去。”這個可惡又無恥的登徒子。

  “我怕一個人睡覺,沒有你的陪伴我睡不著。”他肆無忌憚的倚在她頻頻散發芬芳的頸肩上,無辜的臉龐像亟須疼愛的孩子。

  容甄冷冷的推開他,姣好的臉孔浮上陣陣厭惡。“我警告過你,不准再靠近我半步。”修長的手指已警示性的扣下扳機。

  “甄,你別這樣嘛!”擡起頭,他的唇正不偏不倚的碰上她的紅唇。  

  他的唇……好暖。

  一陣心悸的暖波迅速竄進她冰封已久的心,唇上的輕麻觸感讓她久久無法言語,只能再次錯愕的看著眼前那張始終含笑的俊逸臉龐。

  她發覺,眼前那張始終含笑的五官是搭配得如此完美,不但讓這男人俊美無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高貴優雅氣息,更猶如一國之皇般讓人尊敬,臉上的親切笑容讓人忍不住想接近。

  “我知道我長得秀色可餐,但你也不必這樣直勾勾的望著我,我隨時隨地都是你的。”冥性感優美的唇漾起壞心的笑容。

  容甄頓時才發覺自己失態,她居然看這頭色狼看到入迷,還被他壞心的調侃。

  “離開我的床。”她錯了,她真的不該帶這個身份不明、全身上下都是謎的陌生男人回來。她不該破除她一向堅持的禁忌,讓一時産生的莫名熟悉感和心軟毀了她的生活步調。

  “我害怕一個人睡,讓我留下來好不好?”冥露出可憐兮兮的無辜表情,乞求著那雙眸子始終冷漠的主人。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如果你膽敢再靠近我一步。”他似乎忘了她的警告。

  冥突然閉起雙眼,“我倒甯願那時我死了,免得我夜夜惡夢不得好眠。除了讓失憶的痛苦天天困擾我、除了可憐的寄人籬下外,還要被你這個救命恩人冷言冷語的譏諷,我只不過想討你開心罷了,因爲我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你,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數日來的心力交瘁全寫在他臉上。

  容甄看著那隱藏在笑容下的無助和落寞,全布滿在他強顔歡笑的臉上,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絲的心疼。

  “那就殺了我,反正我老是礙你的眼、擋你的路。”冥緩緩睜開一雙無助的黑眸看著依舊冷然的她。

  “睡吧!”她收起槍躺回床上,任憑那諸多的罪惡感侵占她冷漠的心頭。

  “你不殺我啦?”惡魔般頑皮的笑容又重新染上他方才毫無生氣的臉。

  容甄閉上眼,不作任何回答。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冥開心的笑著,輕輕在她頰上留下一吻,便依著她緩緩進入夢鄉。這夜,除了偶爾揚起的蟲鳴外,就再也沒任何聲音。  

  “甄,你看。”冥興奮的跑進起居室中,手上還捧個玻璃罐。

  “什麽?”容甄回過頭來,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冥。

  “櫻花瓣。”他將精致的玻璃罐拿給她。

  容甄看著裝滿新鮮櫻花花瓣的玻璃罐,臉上並未有太多驚訝,只是靜靜的欣賞著。

  “這是我早上在櫻花林撿的,邪月幫我做了防腐措施喔!”他看著由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罐的美麗櫻花瓣說道。

  “我叫邪月治你的失憶,你們卻整天忙著幫這些花瓣防腐。”她放下罐子,冷冷說道。

  “那都是爲了你,如果對方不是你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冥半蹲在容甄跟前,笑得迷人且深情。  

  “花遲早都會枯萎,就像人會死一樣,破壞了大自然的生存定律,那不就大亂了。”她覺得根本沒必要讓已注定死亡的花瓣永遠保存原貌。

  真是無聊。

  “當你心愛的人將在你面前死去,你難道不會想辦法讓他活下來?”

  容甄冷冷的笑道:“可惜,這輩子我不會愛人,這個問題你白問了。”她緩緩起身走出屋外。“甄。”冥出聲叫住她那如蝶般自由、毫無牽絆的身影。

  容甄停下腳步,未回頭也沒出聲。

  “你會的。你一定會愛人,而那個人將是我。”他明白的宣告她的心將只屬于他一人。

  “省省吧!”她半譏笑他的不自量力。  

  她不會愛人,從她知道什麽叫失望和冷漠時。

  但,心中卻又淡淡的撩起一波她向來不曾有的漪漣,緩緩的、深深的、不自覺的滲入她那只有冷漠的心。

  “你一定會的。”冥的嘴角揚起既自信迷人又挾帶危險的俊美笑容。

  他從以前就相信所謂的“宿命”。

  從她救了他那一刻開始,他就相信她將是他的新娘。

  即使,她未曾給過他好臉色看,更冷漠以對外加可惡的譏諷,但,那都不曾讓他退步,反倒激起他愈挫愈勇的隱性因子。

  不管她要不要,她都將是他的。

  “別癡心妄想,我是不會喜歡男人的,尤其是你。”她不曾對男人動過情,從她懂事開始,她的心就只裝得下冷漠和無情。  

  這輩子她唯一做過“有情”的事和不該做的事,就是救了身後那個處處纏她、又散發著謎樣危險的男人。

  他的身份讓她無法掌握。進入冥獄二十年,她沒有掌握不到的資料,唯獨身後這個男人卻老像個謎似的在她身旁圍繞不去。

  他靈巧的身手、隱隱散發的王者氣息、貴族般的尊雅氣質、超凡的俊美外貌,都在在顯示他的出身不凡。

  這個失憶的男人究竟是誰?

  她猜不到,也找不到答案。

  冥圍上一條白色浴巾,從氤氲熱氣的浴室走出,黑發還濡濕的滴著水珠。

  “誰准你在我的浴室洗澡?”容甄如冰山般的冰冷聲音從冥身後傳來。

  冥猛然擡起頭,從容不迫的看著眼前的冰山美人。“我房間的熱水器壞了,所以才來借用你的浴室。”

  “我房間是上鎖的。”那是新科技的密碼鎖,除非本人,否則誰也打不開。他怎麽能打開?而且還有時間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你落地窗沒關,我從陽台進來的。”他拿著毛巾擦著濕發笑著說。

  容甄被他那自然的擦發動作和熟悉的笑容猛然震驚心房。

  那幕熟悉的畫面又回到她的腦海裏。

  冥哥哥也是那樣擦著濕發,那樣對著她笑……

  一切,好像都回到從前……

  她看見了她生命中唯一信賴的男人,卻也是欺騙她最深的男人。  

  他讓她嘗到被寵、被愛和無微不至的呵護與安全,卻也讓她知道,再一次因所謂的信賴産生的失望滋味是這般苦澀。

  “想起了誰嗎?”冥不知何時已在她身前站立,看著墜入回憶的容甄。

  眸中透露著驚惶的容甄,半嫌惡的看著兩人幾乎快唇對唇的距離。

  容甄連忙退後一步,驚訝漸漸爬上她那冷漠的臉孔,她怎麽能讓這男人接二連三的接近她而渾然不覺?還該死的讓他那麽貼近她的臉。

  “是不是想起了某個你很熟悉的人?”冥拿下毛巾,定定看著神色不定的她。

  被人說中心聲的容甄,半眯眼的打量著眼前一如往昔般笑著的冥。  

  他……爲什麽總是能猜中她的心思?

  “你到底是誰?”他絕不是單純的失憶。

  “一個被人狙擊而失憶的男人。”他瞧出她戒備的神情。

  “不止這樣。”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

  “你救了我一條命。”他笑得迷人又毫無心機。

  那笑容……很像冥哥哥。

  突然,那兩張同樣俊美的臉孔自動交疊在一起。

  “你……”不,他不是,他不會是那個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的冥哥哥。

  “你想起誰了嗎?你的情人?”他好奇的問道。

  “沒有。”她沒有情人,在她眼中除了敵人還是敵人。

  “那人一定令你記憶深刻,否則你不會有這麽深的感情和恨意。”他察覺得出來她那愛恨交雜的複雜情愫。

  “我的心中只有敵人,絕對不可能容下任何人。”她討厭眼前的男人將她看得如此透徹,仿佛她就是他。

  “冷漠的保護色下,必定有段令人不想提及的故事,那很痛苦吧!”他撥撥黑色的發,悠然的說著。

  “你胡說些什麽?”意亂心慌在她心上竄著,不停侵蝕著她早已幹枯死去的心。

  “我能了解……你的苦和恨。”他輕撫著她柔嫩的粉頰,緩緩的吻上她。

  蓦然,記憶中的冥哥哥和眼前的冥,兩人的臉又再次重疊,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動作……讓她的心頓時陷入層層迷惘中。  

  “冥哥哥……”容甄烏黑的眸中染上迷惘的色彩,她竟然把他當作埋在心底深處的那個人。

  可是,真的好像不是嗎?她已經無法分辨。

  “甄……”冥輕撫著她迷惘的臉龐,緩緩的再次吻上她誘人的半啓紅唇。

  一股溫熱的酥麻電流竄過容甄全身,開啓她塵封已久的心,褪去長久披挂的冷漠保護色。她恨冥哥哥的欺騙遺棄,卻也一直惦記著他曾給的真心呵護。

  激情在兩人心底深處發芽,冥的唇移至她雪白的頸,並一一解開她胸前的衣扣。

  “冥……”容甄陷入冥給的熱情中,久久無法自拔。

  “甄,你真美……”冥將她壓倒在床,輕撫著她裹在白色內衣下的豐滿酥胸。  

  “唔……”燥熱爬上全身,讓她忘情的呻吟出聲。

  冥緩緩退下容甄的衣物,一具潔白無瑕的身子立刻顯現在冥的眼中。

  她……就如他所想的一樣美麗、誘人。

  冥輕柔的在她全身每一處落下屬于他記號的吻,想要她的渴望從以前到現在不曾稍滅。

  “甄……”他停在她耳畔輕呼,修長的手指則溫柔的在她白皙的身上遊移。

  她想起了疼她的冥哥哥,溫柔的抱著她、哄著她、陪著她的點點滴滴……

  腦子裏盛滿冥哥哥的一切,將冥的呼喊完全置之心外。

  “甄……你想起了你的冥哥哥嗎?”冥的一席話驚醒了身下的嬌美人兒。  

  理智迅速飛回容甄腦內,她睜著一雙美目驚訝的看著上方的男人。“你……怎麽知道?”

  “方才你忘情的叫了他。”冥壞壞的笑道。

  忘情?容甄這時才驚覺自己竟是一絲不挂的躺在這個登徒子身下。

  “你脫光我的衣服?”

  “你又沒制止我,所以我以爲你喜歡得很。”冥笑得更壞,含著戲谑的黑眸更是壞心的掃過她全身。

  “該死的。”容甄憤怒的揮出一拳,卻被冥輕易接住。

  冥在香拳上深情的落下一吻。“相信我是愛你的。”

  “你這下流胚子竟趁我不往意的時候襲擊我,我會讓你屍骨無存。”容甄盛滿怒意的雙眸正透著殺人目光。  

  “我還來不及正式襲擊,只是品嘗著你的甜美。”冥又輕佻的在她耳朵上輕咬著以示懲罰。“你-”容甄低咒自己的意志力竟這般輕易地被他破壞,還深陷在他那可惡的輕浮舉動中。

  “你真的很美。”冥拿起薄被裹住她光滑誘人的身子,在她唇上又落下一吻。

  “該死的。”這不要臉的男人竟還赤裸裸的在她面前穿衣服。

  要壓下想要她的強烈欲望,真的很難。但,他要她真心的和他結爲一體,可不想強要了她,逼她成爲他的。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的和他融爲一體。

  “打擾了,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讓我愛你時,才侵犯你。”冥帶著溫柔的笑靥離開容甄的視線。  

  那笑靥,卻在容甄心裏激起莫大的漩渦。

  她竟無力抵抗他的笑……

  更可笑的是,她竟把冥當做當年棄她而去的冥哥哥,甚至還忘情的差點和他陷入無法遏止的激情中。

  “甄-”冥一聲不響的從身後抱住容甄。

  “放開我。”可惡的色狼,昨天被他看光了全身,今天又來占便宜。

  “別這麽絕情嘛!”他撒嬌的說著。

  “對你我不需要有情。”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站在一旁的邪月則是咧嘴大笑著。“小倆口吵吵架是正常的。”他朝身旁的同伴努努嘴。一旁的魅影和黑月只是靜靜的觀戲,不打算插手,可兩人的嘴角卻是淡淡揚著笑容。  

  “今天我可以過去跟你睡嗎?”他在她頰上留下一吻。

  三雙含笑的眼睛正一致的飄向怒氣衝天的容甄身上。

  原來,他們進展得這麽快。

  “你膽敢再接近我,我就殺了你。”這個該遭天譴的臭男人。

  容甄話才說完,冥又不知死活的摟上她曼妙的腰身。“你的腰真纖細。”

  冷冷的刀鋒馬上架在冥的腰際上。“你真的活得不耐煩。”紅唇上揚著令人膽寒的笑容。只消一頂力,那把鋒利的刀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刺進。

  “你真無情。”他只好悻悻然的放下自己攬在她腰側的手。

  “別讓我再見到你。”她冷冷無情的警告著。  

  要不是堂主唐威強力留他,她在早八百年前就把他踢出東堂,免得他總是對她上下其手。不自覺的,昨天激情的那一幕再次浮上她心頭。

  她發覺自己的心會隨著冥而轉,而心頭那陌生的熟悉感,已漸漸轉爲心裏的一部分。

  “可是,我喜歡見你。”他微笑的看著那依舊冷漠的美麗背影。

  不知何時,她的心才會再度打開?

  “那你最好有下地獄的准備。”她的紅唇再度揚起惡魔般的笑容。

  她討厭看到他那張總是無助又俊美的臉孔,拒絕接受他身上、眼神、唇角所散發出來的任何訊息。

  “通常要走桃花運的女人,才能讓人如此心醉不已。”他就愛看她那生氣的嬌俏模樣。  

  “什麽意思?”這男人總是胡言亂語。

  “相不相信算命?這次,你將遇上真愛……而且,愛上他。”他神秘的在她耳邊厮磨著。

  “讓你先下地獄還會比較快些。”鋒利的刀緣正冷冷的警告著他將爲他的再次逾矩行爲付出代價。

  她才不會讓男人有能力再次主宰她的生命。

  “信不信隨你。”趁著她收起小刀的同時,他迅速在她粉嫩的頰上又偷得一吻。

  咻-銀色小刀穿過冥寬松的襯衫袖子,直挺挺的嵌在身後的大榕樹上。“下次不會只有穿過衣袖。”她不悅的警告著一次次偷襲她成功的冥。

  要不是堂主吩咐不能傷他分毫,他早屍骨無存了,哪能在這大搖大擺的撒野。  

  “隨時奉陪。”冥勢在必得的臉上正說明他獵捕的決心。

  他怎麽可能讓她再次逃出他的手掌心呢!

  “看來,這場獵妻行動很棘手。”魅影含著戲谑的黑眸,正飄向心思全在冥月漸漸消失身影上的冥。

  “不僅棘手,還是雪上加霜。”邪月說著風涼話。

  “冥月比北極的冰山還難融化。”百年難得開口的黑月竟也插上一嘴。

  冥緩緩的轉過身,眉宇之間透露的堅持與優雅在在都說明他絕不放棄的心。

  “你們這三個家夥,就只會扯我後腿。”冥咕哝的朝身旁三人不悅的撇撇性感嘴唇。

  “豈敢。”三人相互瞥彼此一眼,含著笑意離去。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2 PM     標題: 第四章

冥看著漸漸變橙黃的天空,唇邊正隱約透露著笑意。“傲,你來啦!”

  留著小平頭,席傲桀骜不馴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

  “事情已辦妥,過幾天便可回島上。”

  席傲-冥獄四煞之三-南堂“暗影”,與四煞之四-北堂“霓影”燕南號稱“獄帝雙邪”。

  “很好,南呢?”多日未見到燕南那個玩世不恭的冷峻男人,可教他挺思念的。

  “南正被女人纏上。”他淡淡笑道。

  “女人?”哈!這可好玩了,北堂中最冷、最無情的殺手,就是身爲首領的燕南了。比魅影更無人性的家夥竟被女人纏上,這可有趣了。

  一個叫童皚若的女人。”席傲輕描淡寫的說著。

  “是嗎?”

  聽起來真不錯,這女人八成是閉著眼睛在街上胡亂捉人當老公,否則怎會挑上向來看不起女人、把女人當玩物的南?

  “南,似乎動心了。”這才是重點。

  動心?冥半挑眉的看著席傲永遠是那麽不馴的傲氣臉孔。

  “能讓視女人爲玩物的南動心?”事情似乎愈來愈有趣了。

  愛情果然是種微妙無解的方程式。

  就跟他現在一樣。

  “退下吧!”

  “是。”席傲頓時消失在安靜的橙色黃昏中。

  最近,愛情似乎正恣意大鬧。

  就連他也沈浸在這不解的方程式中,而且還樂此不疲。  

  “甄,有你的信喔!”任羽韻拉開嗓門,拼命的將這百年罕見,快要絕迹的事情大肆散布著。“甄的信?”邪月帶頭驚呼,還不時做出驚訝的表情。

  倒是當事人容甄一副不幹己事般的品著香茗。

  “甄,你的信。”任羽韻小心翼翼的將那精美的水藍色信封放在容甄面前。

  容甄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桌上那水藍色的信封一眼,便又埋入茶的世界裏,完全將那封信置之不理。

  “甄,打開來看看嘛!”任羽韻一雙大眼賊溜溜的,直望著那吸引她的水藍色信封。

  容甄罔若未聞的繼續喝她的茶。

  “甄,搞不好是你中了大獎喔!”任羽韻搬出百般理由,只爲一睹那水藍信封裏的秘密。  

  “或者,是有人寫給你的情書。”

  呆瓜都知道容甄不喜歡男人,對男人冷冰冰的。

  “也許是家書喔!”

  任羽韻你豬啊!就連豬都知道容甄是個棄兒,哪來的家人?任羽韻在心裏低咒著自己的愚蠢理由,一雙盛滿希望的大眼仍是不放棄的盯著那封信。

  “拿去看吧!”一直未開口的當事人容甄,突然大發慈悲的開了她那珍貴金口。反正,她對那封信也沒興趣。

  “真的?”任羽韻高興的打開信封,不久便又驚又喜的跳著。

  “你中邪啦?瞧你興奮成那樣子。”邪月好笑的看著一逮到老公魅影不在身邊就到處闖禍的任羽韻。  

  “不是啦,我是替甄高興。”她驕傲的揚揚手中那水藍色、設計精致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卡片。

  “上面寫什麽?能讓你高興成這樣。”邪月不解的看著那不斷被搖晃的水藍色卡片,突然間想起些什麽。

  那不就是……

  “沒錯,這是冥獄發來的藍帖,只要收到此帖的人,都有希望成爲冥獄最高首領之一-獄帝的准王妃喔!”任羽韻朝容甄開心的笑道。

  沒想到,這封信是獄帝的選妃函。

  容甄緊皺雙眉,這種倒黴事怎麽會落到她身上來?

  “丟掉。”容甄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行,這藍帖不可以丟掉,這是證明你是紅妝宴候選人的有力證明。”

  “沒想到那些長老也將國色天香的容甄納入候選人之一,倒是挺有眼光的。”邪月湊上一腳,頻頻贊賞長老們沒老昏頭。

  “該死的紅妝宴、該死的長老。”一向冷靜的容甄,在知道自己成爲候選人之一時,竟氣得想殺了那些昏了頭的長老。

  “這些睿智英明的老人家,可是冥獄的智者,不可隨意辱罵的。”邪月輕斥著容甄的出言不遜。

  “可惡。”容甄低咒著。

  “身爲紅妝宴的候選人之一,你該爲自己的幸運慶幸,多少名門淑女想成爲冥王獄帝的王妃呀,如今你有這個機會,應該高興才是。”任羽韻像個老媽子般,說著這是何等不可求的機會。  

  “那給你。”她才不屑什麽候選人、什麽紅妝宴。

  “甄,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即使我想,我也舍不得離開我那可愛的老公啊!”一講起老公魅影,任羽韻心頭又綻放出心動的花朵。

  “反正,我絕不會參加這種愚蠢的選妻宴。”哼!兩個目中無人的沙豬,還辦什麽紅妝宴選妻?八成是長得像怪物,才需出此下策。

  “可是,甄……”任羽韻還想講些什麽,卻被容甄冷漠卻又怒火中燒的眼眸給嚇得將話吞了回去。

  “看來,甄很不喜歡紅妝宴喔!”邪月目送容甄的身影離去,轉頭對任羽韻說著。

  “何止不喜歡,她簡直到了憎厭的地步。”任羽韻無奈的歎口氣,和邪月兩人無言相對。  

  “有心事?”冥從身後環抱住失神的容甄。

  “放開我。”她冷冷的說著,一把鋒利的銀色小刀輕輕架在他脖子上。

  “好。不過……”話未完,冥輕松在她臉上奪得香吻。

  “你-”這家夥老在測試她手中那把刀的奪命率有多大。

  “說吧!”他輕躍上欄杆,優雅中挾著狂野不羁的豪放,倚坐在靠牆的欄杆上,交疊的修長雙腿讓他更具危險的吸引力。

  “說什麽?”這家夥除了神出鬼沒外,還能預言未來、洞悉人心。

  尤其是透悉她的心。

  “收到藍帖的心情啊!”他笑得既危險又迷人。

  “糟。”她淡淡的扯動嘴角,說出這一個字。  

  “糟?象征尊貴幸運的藍帖讓你只有這個心得?”只要是女人,不都恨不得能搶到藍帖?

  “那種下三濫的爛帖,誰會喜歡。”她輕哼。

  下三濫的爛帖?多少女人擠破頭、大打出手就爲了這幸運的第一帖,他還是頭一遭聽到有女人這麽形容它,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他的容甄才說得出來。

  “我以爲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藍帖,沒想到只有你避之唯恐不及,還嫌怕它。”他摸摸左耳那銀環中鑲著藍鑽的耳環笑道。

  “我又不是那堆迫不及待想飛入那只沙豬懷中的蠢蛋。”那堆愚蠢至極的笨女人。

  “沙豬?你又沒見過冥獄的首領,怎麽就叫他沙豬?更何況身爲黑色組織之皇,光是擁有呼天喚地的能力和富可敵國的財富,就足以讓許多女人稱服其下而甘心服侍他一輩子。”

  “我不是那些女人。”她鄙夷不屑的瞥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你真成爲准王妃……”冥若有所思的看著沐浴在晚風中的她。

  “不會有那一天。”她笃定的打斷他的話。

  她的心再也容不下男人,這輩子她只屬于她自己。

  “包括我嗎?”冥頑皮的笑容中摻雜了幾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對。”她冷冷的瞥著他,心中卻響起另一個答案。

  她的心竟因爲他的出現,漸漸起了她無法察覺的變化。

  “你還是拒我于千裏之外?”悠然的笑容讓容甄的心又泛起陣陣波動。

  爲什麽她會有這種不該有的情感,在心底深處波動著、動搖著她……

  “我說過,這輩子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她堅決的語氣讓人不禁心寒三分。

  “如果我消失了……你會不會難過?”冥跳下欄杆,緊握住那雙始終冰冷的柔荑輕輕問道。容甄無情的推開他溫暖的大手。“對我而言,有沒有你無所謂。”

  該死的,她竟有點眷戀他的手,甚至還爲他的舉動感到莫名動心。

  “是嗎?”冥望著遠方變幻萬千的黃昏美景淡淡說著。

  容甄靜靜的看著冥那俊挺的側臉,心裏不斷的細嚼著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對她未加思考的答道。

  從四歲起,她就注定生于冥獄,這輩子爲冥獄而活、爲冥獄而死。她無法背叛冥獄,無法不服從命令。

  “你相信命運嗎?它能讓因誤會而分開的兩人再次相逢。”

  “那又如何?”她美麗的五官在余輝的照耀下,如美麗卻又冷漠的罂粟。

  “哪天,我一定會再遇見你。”他對她淘氣的咧著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著。

  “你的意思是我會愛上你?”可笑。

  那是她從來都無法想像的名詞,更不想去碰觸,她不要,也不希罕什麽狗屁真愛和該死的命運。

  “是已經愛上我。”他糾正她的問號用語,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  

  突然,容甄綻放了一朵甜中帶刺的笑顔。

  “我會讓你知道,我不需要什麽狗屁真愛,更不會愛上男人,尤其是你。”

  她不會愛人,很早以前心就已停止搖擺。

  “甄,爲什麽你就是不肯摘下那層虛假的面具,好好面對自己真正的心?”他深情的在她半啓的朱唇上落下一吻。

  “你……”爲什麽他的吻能牽動她的心?

  “我愛你,這一輩子。”冥輕柔的在她耳畔深情低語,之後便帶著神秘的笑容消失在黃澄澄的天色中。

  有一刻,容甄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冥布下的輕柔情網中。

  面具、真正的心……容甄有點迷惘了,她不懂,這個身份成謎的男人爲何總能觸及她隱藏心底深處的一切?  

  爲什麽他那自信迷人的神采,她會覺得如此熟悉?甚至,想要去觸碰這令她熟悉眷戀的一切……

  “哇-是綠帖。”任羽韻捧著寶物般的綠帖,在衆人面前又蹦又跳的叫著。

  “又不是給你的,瞧你高興的模樣好像偷吃到魚的小貓。”魅影寵愛的摟著從方才就因接到給容甄的綠帖,而高興得蹦蹦跳跳的小嬌妻。

  “什麽嘛!人家是替甄高興,她終于通過長老們的考驗而晉級;也就是說,她得在月底前到綠帖上所寫的霓虹島接受儀態訓練羅!”任羽韻唠唠叨叨的數著必須注意的事項,活像入選人是她。

  在場的五人除了魅影夫婦和邪月、黑月是喜上眉梢外,當事人容甄卻始終不吭半句,還臭著一張臉。  

  “甄,這是件大喜事,笑一個嘛!”任羽韻逗著眉頭深鎖的容甄。

  “該死。”什麽見鬼的綠帖,冥獄長老到底在搞什麽鬼?爲什麽挑上她當那該死的“十妃”?還得去位在太平洋上的某小島接受什麽鬼扯的儀態訓練。

  “長老挑中你自有他們的道理。後天,你便起程前往霓虹島參加十妃的訓練,若真不合適,長老們自會將你從名單中剔除。”身爲三月首領的魅影,還是站起來說了句公道話。

  “殺手還要負責相親,這是我看過最胡扯的鬧劇。”容甄冷嗤著。

  “甄,服從是你最高的職責,在冥獄只有服從,沒有拒絕。”魅影陰美的臉孔和讓人臣服的語氣,讓容甄不得不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

  “你可別氣得殺了獄帝喔!”邪月眉開眼笑的叮咛著快氣炸的冰山美人。

  “一路平安。”平時總是一副漠不關心身邊事的黑月,淡淡吐出這四個字。

  “依甄的優秀資質,當上准王妃是一定的。”任羽韻開心的說著。

  頓時間,起居室成了鬧烘烘的討論室,一人一句的說個不停,只有容甄那張冰冷美顔始終維持同一個樣。

  就在容甄出發前一天-

  “冥不見了-”任羽韻慌慌張張的跑到容甄房裏呼著。

  不見了?  

  容甄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靜靜的等待下文。

  “他什麽也沒留。”任羽韻無奈的擺擺手。

  失望頓時浮上容甄起浮不定的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她怎會出現“失望”這種心情?

  這……是怎麽回事?容甄不解的望著黑夜中的點點繁星。

  她無法解釋自己那愈來愈難懂的心……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可媲美夏威夷群島般熱情、美麗的霓虹島上。

  霓虹島屬熱帶氣候,島上以盛産珍珠和椰子然而,島上的居民卻清一色都是黃皮膚的亞洲人。  

  在炎熱的夏季裏,霓虹島上擠滿了從各國而來的觀光客,從天空俯瞰這座一年四季都處于熱鬧無休情境的小島上,即可知道它擁有怎樣的迷人魅力。

  湛藍的天空與美麗的藍色海洋連成一片,白淨的沙灘讓人流連忘返,處處可見的青綠大椰子樹,正隨著沁涼的海風搖曳著它那青翠的葉子。

  在這漾著異國風情的島上,有一座是可媲美中國古代皇宮般輝煌的建築,這裏的人們稱它爲“撒拉”意思爲神聖的宮殿。

  直升機就降落在這座皇宮廣大的草坪上。

  “容甄小姐,歡迎你來到霓虹島。”一名年約五十歲的男性,正恭敬的向容甄微微颔首。  

  “你是……”容甄冷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是楊管家,負責統籌西邊的宮殿事宜。”楊管家拍拍手,身後的兩名男仆便接過容甄的行李。

  “這宮殿還分東、西邊?”她冷冷的睨了這豪華的雄偉殿堂一眼。

  “東邊是冥王的'冥王宮',西邊是獄帝的'獄帝殿'。”楊管家親切和藹的笑容讓人不禁卸下心防。

  “現在去哪裏?”看著車窗外的美麗夕陽,容甄有點心不在焉的問道。

  “客居。”

  容甄輕輕皺眉,那是什麽該死的地方?

  “依照舊例,十妃都是待在客居接受成爲王妃前的各項禮儀訓練,再由冥獄的十位長老們選出三位准妃,最後由獄帝欽點出他的獄後。”

  就爲了獄帝這個呼風喚雨、定人生死的男人,被選出的十個女人就得被關在客居,學習侍奉他的狗屁禮儀?!

  混蛋!容甄不屑的在心底咒罵行事一向神秘難測的獄帝,誰教那些該死的長老沒事把她扯下水。

  “是嗎?”沒想到科技發達的今天,竟然還有這種可笑的選妃活動。

  車子停在客居外,楊管家很快便將容甄的住處安排好,之後便離開客居。

  容甄看著這古色古香的東方建築物,在夕陽的映照下似乎更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不仔細分辨,還真會以爲自己回到古代般。

  她走到前方種滿荷花的湖旁,處處可見垂柳依依,和外面的熱帶風情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世界。  

  踏上小小的石階,隨著彎彎曲曲的白色小橋,很快的,她便走到位于湖中的紅色涼亭,靜靜的賞著湖中優遊的魚兒們。

  而不遠處卻傳來陣陣女子嘻笑的聲音。

  三、四名女子從橋的另一頭上來。

  “你是新來的?”一名打扮嬌貴、長相十分嬌豔的女子不善的打量著眼前一襲紅色緊身禮服的容甄。

  這女人不可輕忽。她想。

  “你管不著。”容甄冷漠的轉過頭,她才不屑和一群呱呱叫的母鴨搭讪。

  女子半挑眉,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氣模樣。“你是新來的,難怪不知道本小姐的身份,我是國際船王宓宗的女兒宓心,也是海氏家族這次選妃的第一人選,獄帝將是我的夫婿。”

  容甄不理會宓心的高傲舉止,冷冷的轉身離開這群討人厭的女人。

  “站住,你竟敢對本小姐這般無禮?”宓心從小到大都活在高高在上、仿佛公主般的生活中,對人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從沒有人敢對她這般無禮,把她當成屏風般不存在似的。

  “我不必對一只只會吹噓的母鴨理會半句。”她性感的紅唇微微上揚,恥笑著眼前自取其辱的白癡女人。

  一個被背景養大的傲慢女人,她毋需搭理。

  母鴨?這該死的賤民竟然罵她是一只母鴨?

  “你這身份卑賤的民女竟敢罵我是母鴨?”宓心嬌美的臉頓時變成一張盛滿憤怒的猙獰臉孔。

  容甄含笑的看著所謂的名門淑女。“名門不過是表面,只有表面卻沒有內涵的妃子怎能擄獲獄帝的心?你還是站在一邊乘涼去。”她揚揚柳眉笑道。

  “可惡-”宓心突然抽出深藏在袖裏的皮鞭,狠狠的揮向容甄身上。

  容甄輕松閃過突然揮來的鞭子,更一刀割斷黑色鞭子,並將另外半截往宓心身上丟去,砸得她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

  “小姐-”宓心身旁的女仆們紛紛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她。

  “只有小人才會暗器傷人。”容甄冷冷的邪笑道,宛如地獄來的惡魔使者。

  宓心狼狽的坐在地上,不甘心的瞪著讓她頻頻難堪的女人“你叫什麽名字?我一定要獄帝撤了你十妃的身份。”可惡的女人,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容甄。”她冷漠宛如索魂的惡靈,臉上毫無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容甄-”宓心怨恨的念著這個令她顔面盡失的名字,她一定會讓這個女人知道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然而,不遠處-

  “宓心被宓宗寵壞了。”將長發束在身後的俊美男人冷冷說道。

  “誰不惹,偏偏去惹冥獄的千面殺手。”長發男子身後走出了另一名長相與他一模一樣的長發男子。

  “這場選妃宴看來將是一場女人的厮殺戰爭。”

  “玄,你不喜歡女人,卻又將女人的心看得一清二楚。”弟弟海冥俊朗的批評著與自己一樣出色的雙胞胎哥哥海玄。

  “總比你的心一直懸在容甄身上好吧!”海玄淡淡的取笑著。

  “那也比你討厭女人好吧!”海冥輕笑。

  容甄……這個名字在他心底已經隱藏二十年了。

  一襲水藍色的絲質晚禮服,將容甄娉婷玲珑的高挑體態襯托得光彩奪目,當場吸引住教導十妃儀態的梅、蘭、竹、菊四位資深老師。

  “當了這麽多年十妃的儀態老師,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標致的妃子。”蘭點點頭滿意的說著。

  “就連當今兩位太上後都稍稍遜色呢!”菊附和著蘭的話。

  “當心點,這些話別被宓心聽到。”圓圓可愛的梅小聲提醒著身旁三人。

  “沒錯,宓心可是太上皇內定的獄後,脾氣大心眼小,小心她剝了你們那層老皮、縫上你們那張嘴。”瘦高的竹仔細叮咛著。

  衆人趕緊壓下方才的驚豔之心,唯恐神出鬼沒的宓心就出現在四人身後。

  要不是宓心是冥獄四大族之一,又是太上皇內定的獄後,她們才不屑理會這嬌蠻又城府極深的臭丫頭。

  宓心這女人根本不配當什麽獄後,太上皇真是瞎了眼才會選這大禍害當媳婦兒。

  “哼!我還以爲是誰能讓整個客居傳出驚歎之聲,原來是你這該死的妖女。”宓心大搖大擺的走進禮儀廳,滿臉的不屑。  

  宓心一踏進大廳,其余的八妃紛紛退至兩旁,生怕惹到傲慢驕縱的宓心。

  “宓小姐。”梅、蘭、竹、菊恭敬的欠身。

  宓心得意的看了眼自動自發的八妃。

  誰敢惹她這個准王妃,那無非是和死神作對。瞧,那八個小妃子不就乖得跟訓練有素的小狗一樣嗎?看到她,就識相的退到旁邊去。

  可是……偏偏就有個該死的女人無視她的存在,還徑自喝著茶。

  “容甄,看到本小姐還不快起身問好。”她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誰才是這裏的主人。

  容甄懶懶的睨了眼前不停叫囂的宓心一眼,又徑自喝著香純的菊花茶,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容甄,你太傲慢了。”可惡,竟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

  容甄緩緩起身,不打算搭理眼前這無聊當有趣的宓心。

  冷冷的,她從容的與宓心擦肩而過,打算去外頭透透氣。

  宓心含怒的雙眸在在說明她高傲、不容人漠視的王者心態。

  從小,她被當成公主般侍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宓氏一族內,她是最有權力的女王。在知道宓氏與海氏家族是無比密合的體系,又得知自己是內定的獄後,讓宓心更加不可一世。

  雖然,她從未見過獄帝是生何模樣,但早以獄後身份而自居的她相信掌管冥獄的獄帝肯定也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閉上你的臭嘴。”容甄沒有溫度的黑眸染上一層火紅,沒想到,宓氏竟有這種跋扈不得體的嬌蠻女。

  霎時,宓心絕麗的容顔頓時浮上陣陣的殺意,成了一張狂怒、扭曲變形的臉,“你這刁女,竟敢再三的辱罵本小姐?”

  這女人八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膽敢次次挑釁她如此尊貴的身份,她若不給這毫無見識、毫無禮儀的民女一次教訓,她怎麽立足宓氏、怎麽在冥獄裏站得住腳、又怎能當個令人稱羨又敬畏的獄後?

  “來人,給我捉住這目中無人的女人。”宓心一聲令下,立即湧上數十位守衛。

  容甄微微蹙眉看著眼前這可笑的場面,這女人八成以爲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才會做出這麽多令她想不透的事。  

  “退下。”令人敬畏的沈穩男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頓時,守衛紛紛敬畏的退下,齊聲朝蓄著小平頭的男人問好,“席護衛。”

  “席傲,你憑什麽叫他們退下?”宓心不是滋味的瞪著多事的席傲。

  這家夥老是礙她的事,偏偏這男人又是獄帝的貼身護衛,惹不得。

  容甄擡起眼,冷漠的星眸中看不出任何異樣。

  席傲?南堂的暗影。容甄迅速的將腦中南堂暗影的資料回想一遍。

  “獄帝已對你下最後通牒,請宓小姐好自爲之。”席傲冷傲的說著,像匹活在冰天雪地裏的雪狼。

  宓心含恨瞪著這兩個礙事又礙眼的人。  

  她恨她進客居至今將近兩個月,獄帝卻仍對她不聞不問,而她向來尊貴的身份一夕之間全被容甄破壞殆盡,偏偏席傲對待她的態度,也跟眼前那惹她惱怒的容甄差不了多少。

  容甄-

  宓心憤恨的瞪著一臉漠然的容甄,才在席傲冷然的目光下,懷著滿腹恨意離去。

  這場風波在席傲出現後得以平息。

  衆人紛紛爲容甄的美豔和大膽虛驚一場。

  容甄漫步在茂盛的綠林之中,靜靜享受這難得的安靜午後。

  自從那天在席傲的警告之下,宓心就一直未再刻意出現她面前挑釁,趁這難得的優閑,她順著客居外的羊腸小徑一路走到後山。  

  後山坡上開滿各式的奇花異草,陣陣撲鼻而來的迷人花香,讓容甄停伫在小巧的石梯上吸取著甜美的花香。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打破原有的靜谧,容甄警覺的朝聲音來源看去。

  “冥?”她驚呼。

  將長發束在腦後的冥,一身騎師裝扮的牽著一匹白馬朝容甄走來,灑脫的帥性模樣映入容甄布滿驚訝的星眸中。

  他怎會出現在這裏?

  冥牽著白馬只是靜靜的朝她點個頭,便從她身旁繞過。

  “冥。”

  冥停下腳步,輕輕轉頭看著容甄。

  “你叫我嗎?小姐。”他以充滿陌生的口吻問道。

  “你不是冥嗎?”這個冥……怎會變得如此陌生。  

  “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叫齊。”他輕輕笑道。

  偏偏他那令人心動的笑容卻叫容甄無法輕易忘掉。

  “你明明就是冥。”她笃定的說道。

  她永遠忘不了冥那捕獲人心的笑容。

  “可是,我不記得見過你。”他優雅的舉止和高雅的談吐不像說謊。

  耳畔頓時響起那日黃昏他所說的那句-我愛你,這一輩子。可是這男人在此刻卻說不認識她?

  “那天,你爲什麽一聲不響的消失?”他害她的心情足足低落了好一陣子,連她自己也無法分析自己爲何會有這種莫名的失落。

  “我沒見過你,又何來消失?”這女人真好笑。

  “你是這裏的什麽人?”他怎能在冥獄的地盤上來去自如?

  “我是獄帝的貼身秘書。”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你忘了在美國和台灣的事了嗎?”原來,他也是冥獄人,難怪身份如此難詢。可是,他怎麽又忘了之前的事?

  “我不清楚,醫生說我腦部曾經受創,會自動將不愉快的事忘記。”他牽起白馬,打算離開這裏。

  “所以,也忘了我?”爲何她的心會有一種莫名的心痛微微漾著?

  齊沒有回答,只是牽著白馬靜靜的往城堡走去。

  容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擴散著一種不知名的痛-慢慢啃噬著她冰冷的心。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3 PM     標題: 第五章

 布置典雅清幽的雪居,正聚集著這次選出的十妃和梅、蘭、竹、菊四位老師。  

  “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今天將選出三位准妃,在下個月的紅妝宴上讓獄帝欽點他的皇後。”梅對著一字排開的十位佳麗,宣布著今天將是決定生死的一天。

  竹拿著十老的手谕交給梅。

  梅緩緩的念出十老所選出的三位准妃候選人:

  “宓心、容甄及唐倩。”

  宓心驕傲的看著眼前唾手可得的勝利,三人裏就屬她最有希望得到獄帝青睐,其余兩位准妃拿什麽跟她鬥?唐倩雖然長相清麗不俗但卻膽小如鼠,上不了台面;容甄那女人倒不得不防,可是論財勢和交情,她卻比不上宓氏和海氏的世交深厚。

  反正,這場戰爭她贏定了,獄後之位非她莫屬。  

  “哼!看來誰坐定後位已經很明朗。”宓心像只驕傲的孔雀,肆無忌憚的揮舞勝利的旗子。容甄不屑的輕哼一聲,“無聊。”

  “容甄,別忌妒我,我成爲獄後是早已注定的。”她一定要挫挫容甄這目中無人的傲氣不可。

  “你慢慢等吧!”獄帝若看上她,那才叫瞎了眼。

  “宓心,別……吵了……”唐倩細若蚊呐的說著。

  “閉嘴,誰叫你插嘴的。”宓心怒吼著,一掌就揮了過去,手上還夾著鋒利的刀片。

  這女人敢不要命的糾正她,不給她一點顔色瞧瞧,她還以爲她宓心好欺負。

  容甄眼尖,迅速出手,接住宓心那不尋常的一掌她不是你那些狗奴才,臉是女人的生命,你竟想毀了她。“這女人可真毒辣,竟然連嬌弱的唐倩都不放過。

  “容甄,放開你的髒手,誰准你阻止我教訓這女人的?”可惡!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能動唐倩。”容甄無情的警告著,用力一扳宓心的手腕。

  “啊!”宓心因手腕傳來的疼痛而驚呼,手中的刀片隨之掉落。

  “走吧,唐倩。”容甄帶著唐倩離開雪居。

  手腕不時傳來的痛楚,讓宓心更加憤恨的詛咒容甄這個總是散發著冷漠,且如鬼魅般的女人。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

  讓她知道,惹怒她的下場!  

  “容甄,謝謝你。”唐倩綻著笑容猛謝著方才出手搭救的容甄。

  “只是順便。”

  “可是你現在惹怒了宓心,以後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唐倩擔憂的看著仍是一臉漠然的容甄。

  “爲什麽?”

  “她是太上皇指定的獄後,每個人都怕她。”

  所以,她們都不敢吭聲,偏偏容甄硬是處處讓宓心顔面全無,雖然大快人心,但總令人捏把冷汗。

  “那你爲什麽還來?”容甄看著唐倩清麗、稚氣未脫的臉龐心生愛憐。

  “反正也沒事做,就來玩玩嘛!”唐倩巧倩的笑容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容甄噗哧一笑,“大家都是來奪後座的,你居然是來玩的。”真是可愛。

  像發現新大陸般,唐倩大叫著:

  “你笑起來真好看。”從見到容甄開始,就沒看她笑過,她總是冷著一張臉。

  容甄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笑,不知躲到哪去的笑容,竟讓這小妮子給逼了出來。

  那天看到消失一陣子的冥後,原本就沈寂的笑容更不知躲到哪去。

  “那你呢?你又爲何來參選?”唐倩問著。

  “被逼的。”她自嘲著。

  “你真可憐,竟被逼著來參選。”唐倩眨眨烏溜的大眼,一臉同情。

  “反正,等下個月紅妝宴一結束,我就飛回台灣。”她的心不屬于這裏,她的心只屬于……

  突然,腦海中浮現齊那俊美的笑容。  

  “那到時候,我可以去台灣看你嗎?”唐倩一臉冀盼。

  “當然。”容甄很高興有這麽一位可愛的朋友。

  “真的?哇-”

  橘紅的火球慢慢沈入海中,大地被染成一片澄紅,望著美麗的天空,容甄不禁被唐倩蹦蹦跳跳的身影給逗笑,然而不遠處,她卻瞧見齊那修長的身影。

  “是齊啊!”順著容甄的目光,唐倩捕捉到前方沐浴在澄紅大地的齊。

  “你知道他?”容甄不著痕迹的問道。

  “他是獄帝的執行貼身秘書,除了我們之外,其他的妃子總是極盡所能的施展出魅力,希望齊能在獄帝面前美言幾句,就連宓心也差點敗倒在齊的褲下,齊本身的魅力的確無人能比。”唐倩叽哩呱啦的說著一大串有關齊的好話,不知不覺中透露出愛慕的眼光。

  “你也喜歡齊?”不自覺地,容甄的目光也隨著齊那優雅的身影移動。

  “只要是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齊。”唐倩簡直將齊當神般崇拜。

  “是嗎?”她不知道“冥”是如此處處溫柔體貼的人,她只知道以前的“冥”只對她忠心不二。”“聽說沒當上准妃的妃子,可以在這裏挑選自己喜歡的人,而齊則是那些妃子的第一目標。”

  “你也是?”容甄突然有點吃味齊這般搶手。

  唐倩連忙搖手否認。“我早有喜歡的人了……”一想起心上人,唐倩就一臉幸福沈醉其中的樣子。  

  齊身旁正圍繞著其它落選的妃子,瞧他溫柔體貼的招呼著那些妃子,容甄心中竟百般不是滋味。

  “你在吃醋?”唐倩捕捉到容甄眸中不經意傾瀉的絲絲情感。

  容甄迅速隱藏方才不經意顯露的真實情感,冷漠再度回到她臉上。“我是不會對男人動心的。”但,另一個聲音卻在內心深處響起。

  “是嗎?”唐倩狐疑的看著臉罩冰霜、眼眸卻寫著吃醋二字的容甄。

  女人就是愛說謊的動物,這句話果然不假,唐倩心想。

  容甄優閑的在曲曲折折的走廊慢步,欣賞著這在異國難得一見的中國式建築,和那鬼斧神工的中國式造景。

  處處柳楊垂,蓮街相爭豔。  

  夕陽映池影,彩雲互紛飛。

  這等神仙所求的仙境,在太平洋的小島上竟然也能如此成功造就,不禁讓人佩服冥獄高人一等的財富。

  “容小姐。”

  容甄擡起頭,看見對面石橋上正對她招手的楊管家。

  “楊管家。”她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有沒有興趣跟我到獄帝殿?”他熱情的招呼著。

  “沒興趣。”容甄想也不想的回答。

  “是嗎?”果然是冰山美人,接近她的人不被凍得遍體鱗傷才怪。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容甄冷淡如冰的模樣,讓身後的楊管家嘴角不禁泛起層層笑意。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晃過容甄眼前。  

  那不是齊嗎?

  男子似乎也察覺到身後不尋常的眼光,緩緩迎視目光的來源。

  容甄?那俊美的臉蛋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齊?”容甄半驚呼的語氣,似乎還在爲昨天他周旋在其他妃子中而愠怒卻不自覺。

  “齊少爺。”楊管家恭敬的朝齊颔首問好。

  “嗯。”齊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往中庭走去。

  容甄的目光不自覺的跟隨著他修長的身影移動。

  “齊少爺可是獄帝的好幫手,前陣子齊少爺因公出差,卻受了傷失去記憶,我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後來禦醫治好他的腦傷,才讓他又重新活了過來。”楊管家看著容甄那不舍的目光緩緩說道。  

  原來,他會忘了之前那段日子,是因爲禦醫治好他的腦傷,所以,他才變得這麽陌生,容甄心底頓時有了個底。

  “容小姐,你現在是獄帝准妃的尊貴身份,可不能對獄帝以外的男人産生情愫。”楊管家察覺容甄眼中特別的情愫,別有涵意的說道。

  容甄轉回頭,看著心思缜密的楊管家。“我才不要什麽准妃的身份。”她不希罕,也不需要。楊管家輕咳一聲,慎重說道:

  “你貴爲獄帝的准妃之一,可不能與獄帝以外的男人發生感情,否則你和那男人將得到界規的懲罰。”這可是大戒。

  “如果,我不是獄後,是不是就代表我將可以追求我自己的幸福?”

  “沒錯,但在下個月的紅妝宴前,你都將是獄帝可能欽點的後妃。”楊管家語重心長的交代著這千古不變的冥獄定律。

  “所以,這段時間我必須像個寡婦一樣,只爲獄帝這只豬守身如玉?”容甄忍無可忍的咒罵道。

  “容小姐,請你放尊重。獄帝是何等尊貴,豈容你隨口辱罵。”楊管家忍不住輕斥著容甄的放肆。

  “什麽狗屁規定。”容甄愠怒的轉身欲走。

  突然,楊管家又出聲說道:

  “容小姐,齊少爺下個月就要訂婚,我勸你還是乖乖准備當個紅妝新娘吧!”

  容甄略白的臉上帶著驚訝,倏地停下腳步,她覺得有什麽重物壓在心口讓她無法呼吸什麽時候?“他要訂婚?”腦中爲什麽嗡嗡作響?

  “紅妝宴的前一個禮拜,對象是股票大亨辛嚴的掌上明珠,辛穎玟小姐。”

  “怎麽可能?”爲什麽她會這麽難過?好像就要心碎。

  “請記住我方才所說的話,在紅妝宴之前,你都將是獄帝的准妃,請容小姐記住自己尊貴的准妃身份,切勿和其他男人産生情感,否則到時將以界規懲處。”楊管家說完,便往獄帝殿走去。

  容甄迅速的飛奔過中庭長廊    

  午夜,島上正吹來徐徐滲透人心的冰涼海風,靜谧的白色沙灘也因明亮的銀白皓月閃閃發亮。

  近日來的諸多心事,讓容甄原本平靜無波的心,頓時陷入重重無解的痛苦中,她不明白自己爲何變得那麽在乎齊的一舉一動?甚至在聽到他即將爲人夫時,她的心竟莫明的疼痛,讓自己夜夜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她的心怎麽會因爲一個陌生人而改變?她只不過順手救了他,爲什麽這一個順手卻爲她帶來這麽多剪不斷、理更亂的愁緒。

  更可笑的是,她不斷的想起齊和她之前的種種時光,想念齊的溫柔貼心、齊的耳畔情語、齊的狂、齊的柔、齊的熱情……

  “你愛他?”身後傳來唐倩細細的溫柔嗓音。

  “唐倩?你什麽時候來的?”容甄轉頭,驚訝眼前笑得甜美的唐倩是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唐倩聳聳肩,“從你出來,我就跟到現在羅!誰教你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才沒發覺我在你身後。”難得容甄也會有失神的一天。

  “是嗎?”容甄不自在的揚起嘴角,試圖隱藏方才的失神。

  “是因爲齊吧!只有齊才會讓你這樣。”她指出事情的源頭。

  這幾天,她發覺容甄總是站在遠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齊,原本神采飛揚的星眸卻總是因爲齊而變得惆怅無神。

  容甄躲避著唐倩犀利的追問,不自在的清清喉嚨。“怎麽可能?我的世界容不下男人。”她像只刺猬揚著身上的刺,防禦敵人的逼進,也同時將自己埋進只有自己的世界。

  “你明明就喜歡齊,爲什麽就是不肯正視自己真正的感情?不肯交出自己真正的心,只是一味躲在自己的世界裏。”唐倩挑出問題的症結。

  “我……”容甄被問得啞口無言。

  唐倩說的話和齊以“冥”的身份時說的話一模一樣,她爲什麽就是無法正視自己真正的感情,無法交出自己的心?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愛她的人,也讓自己一直沈淪于黑暗的深淵中,當她將別人刺得遍體鱗傷時,自己也已傷痕累累。

  “幸福只有一次,真愛只有一回,你要一輩子都躲在你的世界裏,永遠都不接受真愛嗎?”唐倩捧起一把白色沙子,再讓手中的白沙從指縫中傾瀉而下。

  “你若是因爲當初的傷害而害怕再次觸碰它,那才是蠢。”突然,她合起掌心,緊握剩余的白沙。

  “幸福掌握在你的手中,你一放手,它就消失;你一捉住,它就讓你永遠幸福。”她攤開掌心,讓容甄看見那因月光照耀而閃閃發亮的白沙。

  “唐倩-”

  她明白唐倩的用心,可是齊即將和辛穎玟訂婚,她怎麽可以破壞辛穎玟唾手可得的幸福。而齊也已經忘了她,她又要拿什麽和辛穎玟爭?

  唐倩拍拍她的肩,“愛本來就是自私的,你成全了別人卻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痛苦中,那才是傻。在還沒有任何結果之前,勇于爭取自己的幸福才是真的,就算輸了,也輸得心甘情願。”

  “我……”她還想用最後一絲理智來否認愛齊的事實。

  “別說你不愛他,若不愛他,你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唐倩看透容甄一味逃避的心。

  容甄望著唐倩清澈的黑眸,這才發現柔弱的她竟也有如此堅強的一面,今夜她的一席話,更讓自己真正透視了自己遺忘許久的真正心意。

  因爲愛他,所以再次見到他時才會有那些興奮;也因爲他忘了她的總總,她才會如此生氣……

  原來,一切都是愛在作祟。

  “齊。”

  齊擦掉額上的汗水,擡頭看著來人。“容小姐。”他禮貌的問好。

  “你在忙什麽?”容甄好奇的看著手一直不停動作的齊。

  “栽培五色百合花。”他頭也沒擡的忙著將這些美麗百合放進挖好的坑中。

  容甄蹲了下來,看著這缤紛的五色百合。“爲什麽不從種子開始栽種?”這樣花不是會開得更美麗嗎?

  齊將土掩好,滿臉幸福的看著五色百合說道:

  “小玟喜歡百合,我想在訂婚那天給她一個驚喜。”他眸中不經意流露出對心上人的疼惜。容甄察覺到他眸中那抹滿是疼惜的情意,那種神情,齊也曾對她表示過,只是自己一直排斥,沒想到,再次見到這熟悉的神情竟會讓她如此難過。  

  “容小姐找我有事嗎?”齊停下手邊的工作,問著一臉落寞的她。

  “沒事,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麽。”驚覺自己不小心說出真正的來意,容甄連忙接了一句。

  “是嗎?”齊俊朗的耀眼笑容在清晨中更顯率性。

  “對。”她有點心虛的回答。

  “喔!對了,你來這裏這麽久,應該不知道有一個像仙境的地方吧!”齊拍拍手上的土漬,站起身。

  仙境?“那是什麽地方?”

  “在後山坡後面,那裏的花草也是我親手種植的。”他朝她比了個手勢。

  “我可以去嗎?”那地方是不是他又爲辛穎玟設計的?一思及此,容甄心底深處竟飄起陣陣酸意。  

  “當然。”

  在齊的帶領之下,兩人來到充滿山岚的後山。

  在陽光乍現的那刻,容甄這才發覺自己置身在一個粉紅色的天堂裏。

  “是櫻花……”她喃喃的看著這一片櫻花林。

  “很美吧!”他發覺容甄很適合和櫻花融在一起。

  “這裏怎麽能種植櫻花?而且現在是夏天。”櫻花在春季的時候很漂亮,但這裏的櫻花卻比春天的更美。

  “運用科技。”在這個科技挂帥的時代,沒有什麽是無法做的。

  “是嗎?”看著這片櫻花林,容甄感動的笑了。

  “你是這裏的第一位客人。”齊深吸一口氣,讓清晨的櫻花芬芳在他體內竄著。  

  第一位客人?“這不是你爲辛小姐設計的嗎?”

  齊搖搖頭。“不知道爲什麽,在我傷好的那一天,植片櫻花林的念頭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不去,我便請人從日本帶來這些櫻花。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帶你來這裏,可是我又不認識你,所以只好打消這個念頭。”拾起地上的花瓣,他緩緩說道。

  “爲什麽想帶我來這裏?”他的內心深處還記得她喜歡櫻花嗎?

  齊把玩著花瓣,笑著答道:

  “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想帶你來這裏。”那種感覺,他說不上來。

  “齊-”他記得她,他沒忘了她。

  “容小姐?”齊被她倩眸中的淚水給嚇了一跳。

  突然,一陣微風吹起滿天的櫻花雨。  

  容甄一個轉身抱住身旁的齊。“爲什麽忘了我?爲什麽忘了我?該死的你卻又偏偏記得我喜歡櫻花。”抱著溫暖的齊,心中築起多年的冰牆融化成一灘水。

  “容小姐……”齊驚訝的看著緊抱自己的容甄,他竟然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心動……

  望著她盛滿淚水的黑眸,齊情不自禁的吻上她半啓的朱唇。

  他的心好疼……因爲她的淚。

  容甄回吻著那曾屬于她的吻,讓他溫柔的吻再次將她融化成這一片美麗的櫻花精靈,只爲他而活的精靈。

  激情過後,齊這才不舍的放開懷中的可人兒。“我們不能這樣,你是獄帝的准妃之一,在欽點前,你不能背叛獄帝,更何況,我已經要訂婚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不能背叛小玟。

  “你不能訂婚,你說過這一輩子都愛我。”她不要離開他。

  “可是,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小玟、照顧他的也是小玟,不是她啊。

  “我會讓你想起我的。”她信誓旦旦的說著。

  說什麽,她也絕不會讓他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齊望著一臉堅定的她,訝異自己竟會對才見幾次面的女人心動。

  齊圍著一條白色浴巾走出浴室,一擡頭卻發覺床邊站著容甄。

  “容甄?”她怎麽進入他房間的?這裏是禁止閑人進入的,更何況外頭有重重守衛守著。  

  “齊。”容甄緩緩步向他。

  “你怎麽進來的?”雖然,她的身份真的很特殊,但,她也太大膽了吧!三更半夜闖進他的房間。

  “我是來讓你想起我的。”停在他面前,她幽幽的說著。

  “需要半夜來想嗎?”他的確都在半夜想事情,但是和女人一起在半夜想事情他還是頭一遭。

  “看情況。”蓦然,她堵住他欲語的性感唇瓣。

  單單一個吻,卻撩起他男性的本能及深藏的欲望。

  容甄的手順著他光滑的背,齊將容甄推倒在白色地毯上,解開她系帶的連身裙,迫不及待的品嘗那誘人的粉紅,褪下她貼身的衣褲。  

  “記起來了嗎?有一次你就是這樣偷襲我。”撫著他壯碩的臂膀,她輕輕在他耳畔低語。

  "那我盜壘成功了嗎?”他移師到她灼熱的小腹上來回吻著,修長的大手不停在她大腿上遊移。

  “沒有,因爲我拒絕了你。”那時,她就愛上他,只是不肯正視自己的情感。

  “那我還算君子羅!沒有侵犯你。”他停下動作,拉好她的衣服,他不想這樣要了她。

  容甄反抱住他強壯的身子,“你說要等我心甘情願時,才會正式侵犯我。”她酡紅的雙頰說明她的羞澀,白皙修長的手指不停的在他胸前畫圈。  

  “唔……”不知爲何,他總想著她那張絕麗的冷顔。

  “那你……心甘情願了嗎?”看著酥胸半露的她,他無法控制那已到極點的深深欲望。他怎麽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欲望?望著她魅惑人心的容顔及那在月光下誘人的胴體,他竟抗拒不了。

  “我愛你-”她只想說這一句話。

  這句話震撼了齊的內心,沈壓已久的男性渴望全在這一句“我愛你”中找到真情的滿足。  “甄……”他再次擄獲她的唇,並推開她那修長勻稱的腿。

  “別再離開我。”她這輩子都只要和他在一起,不論生死。

  “再說一次-愛我。”他喜歡聽她說愛他。

  “我愛你……”

  趁著容甄再次揚起這句撼動他心弦的愛語時,他獻出火熱的自己和她真正融爲一體。

  在齊一次次的帶領下,容甄隨著齊的節奏,飛上雲端享受無言的激情歡愉,在忘情的汗水下,兩人陷入不可自拔的缤紛火花中。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3 PM     標題: 第六章

“這個小島真的很美。”容甄望著四處彌漫著夏季味道的森林說道。

  “除了霓虹這個母島外,還有五十三個子島,每個子島上都有它們本身的獨特優點。”齊望著容甄的黑眸淨是執著的深情。

  “是嗎?”她笑得甜美誘人。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容甄原本孤傲冷寒的心已漸漸敞開,她發覺只要跟齊在一起,就有數不盡的快樂,深愛齊的心在此刻更顯得無處躲藏,原來愛上一個人這麽簡單、這麽容易。  

  “你的笑容很美。”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粉嫩的臉頰,輕輕的在她唇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容甄不自在的抿抿嘴,方才那溫柔的唇與唇接觸,讓她再次體驗到他對她真摯的情意,雖然與齊已有親密關系,她仍是不習慣齊老是動不動就吻她。但,偏偏她卻又喜歡他這樣出奇不意的吻她。

  “甄,明天到月島看看。”牽著容甄柔細的手,他的心有種無法說出的滿足和幸福。

  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這對相愛的戀人。

  望著齊深情的凝望,容甄高興的點點頭。

  齊熟練的駛著快艇由霓虹島到月島,約莫一個小時便到達子島中第三大的月島。  

  “月島很美。”看著古幽的月島,容甄忍不住發出贊歎。

  “月島是最適合賞月的地點。”望著湛藍的天空,齊笑著說。

  “喔,看來你帶很多人來過。”

  齊捏捏她的粉頰,“只有你來過。”執起她的手,他帶她走入古蔭的樹林中。

  不久,兩人到達位于瀑布旁的精致小木屋。

  “這是爲你准備的小禮物。”

  容甄看著圍繞木屋的那片櫻花林,她瞪大一雙美眸不解又驚喜的看著但笑不語的齊。

  “只是個小小討你歡心的禮物。”接住落下的櫻花瓣,他笑得溫柔。

  “爲什麽對我這麽好?”齊真的好用心。

  “因爲愛你。”輕輕的,他吻著她光滑的額。

  容甄因他的這一句話而雀躍不已,一顆心狂亂、不安的跳著,但,很快便被另一件事實給冷卻下來。

  “那……辛穎玟……”還有兩個禮拜,他們就要訂婚了。

  捧起容甄的臉,齊笑著說:

  “我已經跟小玟說過了,我打算取消這門婚事。”

  “可是……”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我沒有辦法娶了她心裏卻想著你他深邃的黑眸透露著對她一生一世的真情。

  “齊……”她感動的抱著齊,想把他融入體內。

  這真的是愛,齊的用心讓她再次相信愛的存在。

  在粉紅櫻花林的見證下,兩人就這麽擁著彼此,訴說那缱绻纏綿的深情話語。  

  神仙般令人欣羨的生活,很快便被突如其來的惡耗弄得支離破碎。

  “楊管家?”容甄不解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她房中的楊管家,及他身後數十位手中捧著各式精美衣裝、珠寶的女仆。

  “獄帝晚上將召見你,請王妃打扮。”楊管家示意身後的女仆將東西放下。

  “召見我?”等等,他喚她“王妃”?而非“准妃”?

  “是的。獄帝臨時取消紅妝宴,並在今天早上親自授谕王妃爲他欽點的獄後。”楊管家頒布著早上突臨的聖旨。

  容甄緊蹙著眉,眸中淨是疑惑和迅速竄升的怒氣。她不懂,內定的獄後不是宓心嗎?怎麽今天莫名其妙的變成她。  

  “宓心才是預定的獄後,不是我。”容甄冷漠的眸中有著駭人的盛怒,當場嚇得女仆紛紛下跪。

  “這是獄帝的聖谕。”楊管家恭敬的說著。

  聖谕?這個豬頭男人還真以爲他是皇帝,硬要強娶她爲妻?

  “我不想當什麽獄後,請你回去轉告獄帝。”她冷冷轉過身,不打算理會這群只聽主子話的小喽羅。

  “獄帝的話是不可違抗的。”

  “喔?”她才不信這套,縱使他是她的頭目,她也絕不賣帳,更何況是出賣她的靈魂和身體,及那顆早已系于齊身上的心。

  “婚禮將在一個禮拜後由太上皇主持,屆時王妃將成爲獄後。”

  “只怕獄帝沒那個命成婚。”美麗無溫的倩眸中布滿殺意。

  “這一切都是命定,一旦違背獄帝,就等于死罪。”楊管家別具深意的說著。

  “我說過,我不想當什麽獄後。”她現在只想待在齊的身邊。

  “請王妃沐浴更衣。”說完,楊管家颔首退下。

  容甄望著仍跪在地上的女仆,腦中揮不去這令人吃驚的消息。

  現在,她只想依偎在齊的身邊,一想到齊,容甄便毫不考慮的飛奔出房,留下那群錯愕、驚惶的女仆。

  “齊-”她在齊的房內喚著,卻始終未見到齊的身影。

  她找遍每個角落,就是看不見齊。

  “找齊?”

  唐倩帶點哽咽的聲音飄進容甄的耳中。

  “齊呢?爲什麽他不在這裏?”容甄激動的搖著唐倩,一個不好的警訊躍進她腦海。

  “剛剛,侍衛來帶走他。”

  “他們把他帶去哪裏?”驚惶慢慢染紅她雪亮的眼。

  “不知道。”唐倩搖搖頭。“我聽到一些消息,就是獄帝知道了你和齊的事……你知道,背叛獄帝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齊。”容甄思索著他可能被帶去的任何地方,最後她想到了獄帝殿。

  看來,她只好親自前往獄帝那裏要回齊。

  幽雅清靜的獄帝殿裏,正傳來悠揚的琴聲。

  容甄隨著動人的美麗旋律一步步移動,層層白色紗簾後傳來的琴聲卻突然停頓下來。  

  “來找齊?”那低沈穩重的聲音道出了容甄的目的。

  “放了齊。”

  “你該知道背叛我的人有什麽下場。”

  白紗後的身影正停在鋼琴旁,深邃的黑眸正盯著眼前爲愛而來的女人。

  層層的白紗遮住容甄的視線,令她無法看清白紗後的男人長相,只知道他正盯著她看。

  “我知道。”她的命是冥獄給的。

  “在我欽點之前,你只能屬于我的。可是,你卻和齊在一起。”他冷冷的道出他強烈的占有欲。

  “既然你知道我和齊的事,那又爲何要欽點我爲後?”她不滿的咆哮著,因爲他,害她和齊必須分離。

  “因爲,你是我內定的獄後。”他深情的嗓音內,深藏對她的柔情呵護。

  “就因爲你的內定、你的意思,就必須拆散我們?”她一開始就知道紅妝宴將是個害人的陷阱,但沒想到也害了齊。

  “我說過,你是我的。”他霸氣的說道,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般。

  “我不要當什麽獄後,我只要齊。”她的心只容得下齊,在這一輩子。

  “齊違背了冥獄的定律,他必須死。”

  “就爲了我?”如果齊真的必須死,那麽,她要跟齊一起死。

  “沒錯。”海冥不容置疑的答道。

  容甄含恨的瞪著始作俑者,她恨不得殺了他。

  “如果,你想救他,就得乖乖的當獄後。”撂下這句話,白紗後的人便消失無蹤。

  乖乖的當獄後……

  容甄第一次感到措手不及和無助。她竟然救不了自己所愛的男人。

  繁星點點的夜裏,容甄在楊管家的帶領下來到獄帝殿。

  “王妃到。”

  一身華麗打扮的容甄緩緩踏入殿內,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沒有生氣的紙娃娃。“你來啦!”海冥修長的身影隨著月光進入室內。

  透過月光,容甄看清了那張令她憎恨的臉,只是這張俊中帶笑的臉卻帶給她再一次的震驚。

  “你?”那是冥哥哥,她認出那張她恨了二十年的臉。

  “我以爲你忘了我。”他輕柔笑道。

  爲什麽設計我成爲獄後?“容甄怒火高張的質問著背對她的海冥。

  “我說過我喜歡你,有一天你一定會成爲我的獄後。”海冥開朗的笑容裏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邪魅。

  “我才不要當什麽狗屁獄後,你的後座有宓心就可以了。”她痛恨欺騙,二十年前她的心因母親的惡意遺棄、他的不告而別,早已死于那年落滿櫻花雨的季節。

  “二十年前,我就決定你將是我今生唯一的皇後。”他輕拂著她因盛怒而火紅的臉頰。

  二十年前?

  容甄望著那雙帶著癡情的黑眸,心裏浮上層層問號。

  二十年前,她的確愛他,但現在她的心只在齊身上。

  她只知道自己像個白癡般被冥獄之帝耍得團團轉,現在又牽扯上二十年前,她可真是被這一切搞得頭昏腦脹。現在,她只想快快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可笑的選妃宴,然後找到齊。  

  “我說過我不需要什麽狗屁後座,我只要齊。”她美豔的臉上揚著一抹惡意的恥笑。

  “你真的愛齊?”海冥輕捧起那張讓他無法移開目光的美麗臉蛋,柔聲問道。

  容甄不留情的拍開那雙大手。“別碰我。”她的身子,只有齊能碰。

  “你還在恨那個當初把你丟在東堂的男孩嗎?”他看到她眼中幸福和哀傷交錯的複雜情感。

  “我早忘了有這個人。”縱使是他讓她知道什麽叫活著的感覺。

  如果,他一直惦記著你二十年,你會不會原諒他二十年前的不告而別?“他知道要得到她的原諒很難。”

  “小容甄-”他在她耳畔輕喊著隱藏在心中二十年的親昵名稱。

  蓦然,容甄仿佛雷擊般僵直著身子,不可置信的睜大一雙充滿訝異的星眸,審問眼前柔情的俊美男人。

  小容甄……那是冥哥哥對她的寵溺稱呼。

  頓時,耳畔不斷傳來冥哥哥溫柔的呼叫,回憶處處浮現著冥哥哥寵溺她的溫柔……

  原本冷漠的黑眸,染上一層淡淡的薄霧,讓她看不清楚眼前那張俊美的臉龐。

  “冥-”  

  “甄……原諒我當初的不告而別。”海冥拭去心愛人兒臉上淌下的淚,心疼的吻著她顫抖的唇。  

  “爲什麽二十年後,你又突然出現?”她早就忘了他。

  “我一直在你身邊。”他寵愛的撫著她粉嫩的臉蛋。

  “可是,我已經忘了你。”她的心在齊出現後,就只容得下齊。

  “容甄-”他知道他真的傷她很深。

  “這輩子,我和你絕不會有任何交集。”容甄憤恨的推開他,轉身迅速奔離這個和齊一樣能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

  “看來,小容甄已經長大了。不把她的心逼出來,要怎麽獵得到呢?”海玄從書房裏走出來,冷漠的臉上有著一絲惋惜。

  海冥踏出陽台,看著底下逐漸消失的窈窕身影,靜默不語。

  “找到齊了沒?”唐倩在容甄身旁坐下來,擔憂的看著她已失去光澤的臉蛋。

  容甄靜默著,唐倩拍拍那僵硬的肩膀,擔憂全寫在她那小小的臉上。

  “我……找不到齊。”她蒼白的臉上見不到一絲血色。

  “我透過各種管道,也無法得知他的消息。”唐倩站起身,走進冰涼的海裏。

  “是嗎?”

  這幾天,她每天夜訪各個可能關著齊的地方,就是都沒有齊的身影。

  “今天,我就要回去。”唐倩玩著細沙、看著容甄那張絕麗的臉蛋。

  “是嗎?”

  “紅妝宴結束了,我們都得回去。”她擔憂的看著心事重重的容甄。  

  現在就只剩她一人獨自面對海冥,只有海冥才知道齊在哪裏。

  齊……你到底在哪裏?

  在萬般不願下,容甄成爲海冥的皇後。

  兩人也由霓虹島轉回入秋的加拿大的冥宮度蜜月。

  在秋風的吹撫之下,容甄原本光澤美豔的臉上,也如枯黃的楓葉般憔悴枯萎。

  “在想什麽?”海冥無聲的接近她,在她冰冷耳畔落下一吻。

  “想齊。”她推開他,表明兩人之間的界線。

  海冥靜靜看著容甄冷漠的臉龐,的確,要獵到她的心很難。

  自從,她正式成爲他名義上的妻子後,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冷漠、拒人于千裏外的態度,一切,就爲了齊。  

  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鴻溝,而容甄正將這條致命的界線愈拉愈開。

  他的確恨齊搶走了她的心,縱使她已成爲他的妻子,她的心卻只屬于另一個男人,不曾在他的身上停伫過。

  “外面風大,進屋吧!”他擁著她瘦弱的肩膀,看著她不肯移動半步的身子。

  “爲什麽,你就是不肯放了齊?”沒有了齊,她的日子過得很苦。

  每天夜裏,她都夢到齊愛她的種種。

  “你愛齊比愛我深?”他撫著她憔悴的臉龐,于心不忍地問道。

  “我愛齊……”她淌下淚,無助的說道。

  “二十年來……你沒想過我?”他整整挂念了她二十年。  

  “在齊沒出現之前,我的心確實在你身上懸著,可在齊出現之後,我的心便只屬于他。”

  “爲什麽不再試著愛我?”他痛心的問道。

  “我的心不可能再愛你。”只要一合上眼,她看到的都是齊那張臉。

  “如果,齊不存在這個世上呢?”他試探的問道,一雙深邃的黑眸緊鎖那張令他動心的嬌豔美顔。

  不存在……容甄驚訝的看著眼前帶點邪魅又俊美的海冥,他的意思是……齊死了嗎?

  “你殺死齊了?”原本無神的大眼,因這個臆測而有了一點生氣。

  但,那是怒火爆發的前兆。

  海冥轉過身,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你下令殺了齊!是不是?”她激動的咆哮著,心在半空中懸著。

  “這一輩子,你只能愛我一個人。”他只給了這個答案。

  容甄憎恨的推開眼前這個沒血沒淚的魔鬼,“爲什麽-你非要拆散我們不可-"

  他真的殺了齊……

  容甄原本還殘存一絲齊活著的希望,在這一刻全數崩潰,她的心頓時墜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二十年來她刻意抹煞那段幸福的日子,她的生命在冥哥哥消失後就只剩心跳,沒有所謂的情感、笑容……

  是齊讓她學會笑、學會哭、學會愛……

  “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上你-"她的齊已經離開她了。

  海冥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修長的麗影,漸漸消失在他視線之內,黯淡的黑眸正透露著隱隱疼痛。  

  “不要靠近我。”容甄冷冷的警告著靠近她的海冥。

  “你一整天沒吃了,吃點東西吧!”海冥將托盤放在她眼前,希望精美的餐具能引起她吃飯的欲望。

  容甄一手揮掉那裝著美食的精美瓷盤,頓時地上多了摔碎的瓷盤屑和食物。

  “我不想吃魔鬼給的東西。”他是十惡不赦的撒旦,自私的魔鬼。

  海冥只是靜靜的收拾著淩亂的地面,並十分有耐心的在二十分鍾後又端來一盤食物。

  “這裏沒有仆人,所以他放置好托盤,希望她能多少吃一些。

  “我說過我不想吃你給的東西。”她再一次揮掉食物,怒眼相待。

  “就爲了齊?”他眸中閃過一抹黯淡。

  “十個你也賠不起一個齊,和你生活簡直像是活在地獄一般。”她挾帶怨怒地吼道。

  只要多看他一眼,她就會想起齊無辜的死,可她卻必須拖著一個空殼般的身軀,和殺人的凶手活在同一個空間裏。

  停下收拾的工作,海冥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是嗎?”

  “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只要多看你一眼,我就想死,只要一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想吐。”

  她討厭他老是裝作愛她、默默承受這一切。

  他是高高在上的獄帝,大可以選擇別的女人來當他的妻子,何必硬要拆散她和齊,甚至不必纡尊降貴做這一切下人該做的事,只管做他尊貴的獄帝。  

  “我不想再見到你。”她好恨他。

  “甄……”

  “我說我不想再見到你。”她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海冥端著盛滿碎片的托盤,安靜的步出房間。

  “齊-”容甄心碎的輕輕喊著。

  在海冥離開房間的瞬間,容甄釋放了諸日來強忍的痛苦,讓淚水淹沒她那顆早已不知是否還活著的心。

  “甄……”

  容甄緩緩張開略腫的眼,找尋那熟悉的聲音來源。

  映入眸中的是齊那張削瘦卻不失俊美的臉龐。

  “齊-”她不敢置信的輕呼,生怕一個呼吸齊就會消失。  

  “真的是你?”她喜極而泣的撫著那張她日夜思念的臉龐。

  “是我。”他握住她的手,藉由手心的溫度來傳達這真實的一切。

  她放縱的將自己埋進那熟悉的頸窩輕輕啜泣,“真的是你。”

  “別哭了。”他心疼的安撫著懷中顫抖的身子,情難自禁的吻著那不斷掉落的透明淚珠。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好想他。

  “傻瓜,這不就見到我了嗎?”他寵溺的捏捏她小巧的鼻頭。

  “爲什麽你就像空氣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以爲海冥他判了你死刑。”

  爲什麽海冥不將這件事告訴她,反而讓她誤以爲他殺了齊?

  齊站起身,靜默不語。

  “齊,這陣子你去哪裏了?”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齊,她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種感覺從一見面開始到現在始終存在。

  “我一直……在你身邊。”他轉過身柔柔地說道,溫柔的眸訴說著他缱绻的愛戀。

  望著他黑眸中的溫柔,那份莫名的熟悉再度在心底激起陣陣漣漪。

  “在我身邊?”爲什麽她沒發覺?

  “只要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他憐惜的撫著她光滑的臉龐。

  齊一直在她身邊,而她卻不自知?

  “我該走了。”輕輕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齊像風一樣的消失在月光下。

  齊……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4 PM     標題: 第七章

 在冥宮西處,有一棟禁止進入的神秘古堡,白天時古堡美麗輝煌的外貌令人贊歎,入夜時,它宛如惡魔的血巢,透露著陰冷的詭異氣氛。  

  古堡內部裝潢得十分氣派,仿佛十六世紀皇室庭園般的貴氣,這裏專屬于冥獄最高領導人之一-獄帝海冥,除了海冥外只有一人可自由進出這裏。

  “‘齊’那張特制的臉皮,撕來撕去不累嗎?”海玄冷淡的嘲諷聲在石門後緩緩響起。

  如真皮般的假面具在海冥手中緩緩撕落。“玄,你進來也不敲一下門。”海冥一邊將那張皮收進抽屜中,一邊輕斥兄長的不禮貌。

  “沒聽過冥王進門還要敲門的。”他反諷弟弟談戀愛後就變笨的腦袋。  

  海冥拿起沾好藥水的毛巾清除著臉上的黏膠,“你進來的是獄帝一向禁止旁人進入的私人專屬空間。”好歹他也是個呼風喚雨的冥獄之帝。

  “爲什麽不告訴容甄,你就是齊的化身?”海玄一派優雅的靠在椅子上,全身散發一股令人無法漠視的邪美氣息。

  “我原本只是想借由齊這個身份喚起她曾有的記憶,順便試探她是否還是當初那個容甄,沒想到……”

  “沒想到,這盤棋卻沒照你的計劃走,還讓你情不自禁的以齊的身份和她發生關系,讓她愛上齊這個本來就不存在的人,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只好扮起壞心的第三者,讓自己跳入黃河也洗不清。”海玄從容的替海冥接完話。  

  海冥輕笑,這個和他外貌一模一樣的大哥,除了冷漠無情點外,對他這個弟弟的點點滴滴還沒到毫不過問的地步嘛!

  “那你打算怎麽演完這場戲?”這才是他今天來的重點。

  這對冤家的戲已經拖了二十年,他這個做大哥的有點看不過去了。

  海冥聳聳肩,“目前只能這樣。”因爲容甄對他的恨正燒得旺盛。

  “是嗎?”他倒不覺得目前只能這樣。

  “容甄現在正恨不得殺了我,如果把這一切供出來,難保她不會一氣之下一走了之,當初我對她的遺棄讓她恨我足足二十年。”

  “你打算再瞞她二十年?”海玄深深笑道。

  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得又笨又遲鈍。  

  “她愛的是齊,不是我。”他的心不禁糾了一下,這就表示她的心不再只屬于他一人。

  “可是齊和你卻是同一人,她愛的就是你,而你只不過是借由齊這個身份與她談情,面具後的你才是她真正要的,不是嗎?”海玄替自己斟紅酒,搖搖手中那盛在玻璃杯中的美麗。

  除了那張臉不一樣,其他的都是冥的本身,就像他手中這杯紅酒一樣,只是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裏頭裝的還是紅酒。

  “我不知道,她是愛戴上面具的齊;還是面具後的我。”

  “反正,都是你。”海玄一口喝光那誘人的紅酒。

  問題是,容甄卻愛上齊啊!

  容甄緩緩踏上石階,望著不遠處的美麗瀑布,吸引她注意的是瀑布旁那片桃紅的櫻花林。“櫻花……”

  她疾步的奔向那片桃紅,望著它美麗的林身和那一片接一片落下的缤紛花瓣。頓時,她陷入那與齊曾一起共度的美麗日子,正當她完全沈浸在自己的美夢時,耳畔卻響起了溫柔的磁性嗓音。

  “喜歡嗎?”

  毫無預警的,海冥的聲音傳進了耳內,也打破她美麗的回憶。

  “獄帝都是這樣突然闖入別人的空間嗎?”她討厭看到他,縱使她知道齊沒死,可她也無法給他好臉色看,誰叫他硬生生的拆散他們。

  “打擾你回憶的時光我很抱歉,有嚇到你嗎?”他知道她驚訝他的出現。

  容甄冷淡的轉過身,又冷言冷語的譏諷著:“只要你那張惡魔般的臉別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臉……有這麽可怕嗎?”她當真這麽討厭他?

  容甄輕哼一聲,臉上淨是不屑與鄙夷。“要再找一個跟你這種小人一樣的臭男人,已經找不到了,你說可不可怕?”

  “我們需要每次見面都針鋒相對嗎?”他現在只想以海冥的身份疼她、愛她、補償他之前所欠她的。

  “這一輩子,是這樣了。”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答道。

  “難道,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嗎?”他想聽她只對他一人說愛他,而不是對著齊那張面具。

  容甄露出一抹惡意的冷笑“這輩子,我只會恨你;愛你,簡直是天方夜譚。除了齊,我不會再愛上另一個男人。”

  “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你都將只屬于我一人。”他提醒她這件事實。

  “我才不希罕獄後這個位子,你大可尋找其他嫔妃來接替我,更何況我的心不在你身上,這一輩子我頂多頂著一副空軀,跟你這惡魔過這種地獄生活。”她不在乎的說道。

  “你真的這麽恨我?”

  “對,我恨你。二十年來我對你只有恨,是齊讓我活了過來,知道什麽是笑、什麽是愁、什麽是哭、什麽是愛。”

  “如果……我告訴你,齊沒死,而他……”就是我。

  容甄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更以爲他要借這件事來討她歡心,心中的憤怒更是不可遏止的升起“我知道他沒死,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換上一張笑臉對你,我還是恨你,恨你欺壓他、又將我綁在你身旁。沒想到,你是那種爲了自己的私欲而破壞別人的惡魔。你別以爲告訴我齊沒死,我就會對你感激,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獄帝,她早就殺了他。

  “在你眼中,我就只值這些評語?”看來,他在她心目中根本一文不值。還比不上一個不存在的齊。

  “不止,你還是個下流、卑鄙的小人,看到你那張臉就令我作嘔、討厭到極點。”

  “你爲什麽就是不肯看看真正的我,我也愛你呀。比起齊,我絕對不輸他。”從一開始,她就沒正眼瞧過他,沒仔細看過他。

  “多看你一眼,我會忍不住想殺了你。”她冷冷的說道,並不耐煩的離開有他的地方。

  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無法自由呼吸,只因爲-她恨他。

  “少爺說夫人從今天開始可以自由出入冥宮。”管家威爾帶來這一件令容甄驚喜的消息。“是嗎?”在囚禁她數個月之後,他竟然會好心的放她外出。

  “是的,車子已經備好。”

  容甄換了一身較輕松的休閑服後,便駕著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出去。順著蜿蜒的山路,跑車隨著每個彎路旋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心思出神的她並沒注意到身後跟蹤她許久的黑色轎車。  

  等她注意到時,黑色轎車後座已有一把遠距離手槍對准她,一個急轉彎,紅色跑車加速奔離射程之外,使得數發子彈並沒射中,但很快的,黑色轎車迅速追上她,並再一次瞄准她。

  “可惡。”她低咒,加緊油門,試圖再度甩開緊追不舍的黑色轎車。

  子彈此時穿透紅色法拉利的輪胎,讓疾速行駛的車子重心不穩的撞上山壁,容甄則是迅速跳離車子,漂亮的翻身落地。

  黑色轎車內的人再一次對准容甄開槍,但都被手腳敏捷的容甄躲過。

  “到底是誰要殺我?”她望著身後無路可退的山崖。

  可惡。

  黑色轎車緩緩靠近,高舉出那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消音手槍,連續朝容甄射去。  

  突然,一個黑影躍過黑色車身,並對車中舉槍的人射了一槍,打掉消音手槍。

  黑色轎車見苗頭不對,加速離開現場。

  “海冥?”容甄不解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他怎麽會挑這個時候出現?

  “你沒事吧?”他擔憂的檢視著她身上是否有任何外傷。

  “別假惺惺了,這也是你的計劃之一嗎?”她突然有所領悟,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要演一出可笑的英雄救美。

  計劃?

  “我是不放心才跟著你出來,沒想到真的有人要對你不利。”剛剛車子撞山時,他的心揪成一團。幸好,她沒事。  

  “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嗎?”可笑的男人。

  “你以爲這是我計劃的?”這人的槍法很准,槍槍都挑容甄的致命傷發射,尤其是最後那一槍,要不是他擋的快……

  突然,背後傳來火灼般的燒痛,讓海冥不禁皺緊那雙好看的劍眉。

  “該死……”他低咒一聲。

  最後的那一槍正中他左背上。幸好,他穿了一件黑色絲質襯衫,才讓容甄沒察覺出他受了傷。

  容甄沒好氣的轉身往冥宮的方向走去。

  “只有你才能培訓出那些槍槍要我命的殺手。”那些殺手的槍法可是准得不得了,要不是她閃得快,恐怕她早已魂歸西方。那些高超的殺人手法只有冥獄才培訓得出來,若不是受那可惡至極的惡魔指使,那些殺手豈會接近她半步,更不會讓這個該下地獄的惡魔,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上車,我先送你回去。”他將車子停在她身旁說道。

  “我不想坐你這頭大色狼的車。”說完,她邁開腳步往前走。

  “快上車,我怕那些人又回頭來找你麻煩。”讓她一人獨行,難擔保那群人不會回頭再來暗殺她。

  “那些人也是你的人,不是嗎?”假仁假義。

  “你到現在還在懷疑我,是我派他們來狙擊你的?”他真的有這麽惡劣?

  容甄冷冷笑道:“還有什麽是你海冥做不出來的?”卑劣的小人。  

  “上車。”海冥二話不說,強行拖著她上車,並將她壓在大腿上,讓她的臉面對著他結實的腹部。踩著油門,跑車快速的朝著蜿蜒山路上的冥宮前進。

  “放開我-”容甄掙脫不了,只有靠著猛力捶打來抗議。

  那力道不小的拳頭,讓海冥背後的傷口加速痛楚,汨汨的血順著椅背淌下。

  被強壓在海冥腿上的容甄則沒發覺他那逐漸蒼白的臉。

  “夫人,晚餐在餐廳用嗎?”管家威爾恭敬的問道。

  容甄望著漸漸橙黃的天空,未發一語,似乎沒將身後威爾的問話聽進去。

  “夫人?”

  容甄推開精雕的紅木落地窗,一雙眼鎖著前方不遠處,伫立在綠色林中的古堡。  

  自從那天海冥強壓她回冥宮後,她就未再見到海冥,但她卻在那天夜裏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進入那座禁止他人進入的古堡內,而那熟悉的背影竟是她朝思夜想的齊。

  難道,齊就住在那個古堡裏,否則他怎麽可以自由的出入這個守衛森嚴的皇宮?但,齊爲什麽不告訴她他就住在那裏?

  “夫人?”

  再一次,威爾的聲音將容甄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

  “我吃不下。”她決定夜訪那座神秘的古堡,找到這個答案。

  “夫人,古堡未經少爺許可,不可擅自進入,否則,將予以家法嚴處。”威爾看出容甄那深埋眼中,欲一探究竟的強烈企圖。  

  她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連海冥的管家都能如此洞悉人心,這家夥果然是個冷冽的撒旦惡魔,身旁處處隱藏各類高手,就連眼前一臉和藹的老管家也如此精明。

  “爲什麽不能去古堡?”難道,齊真的在裏面?

  “這是少爺下的命令,我無權過問。”忠心兩字在威爾曆盡歲月折磨的老臉上更顯明白。

  “那惡魔值得你們這樣爲他效忠?”曾幾何時,她記憶中的冥哥哥已成無惡不做的惡魔?

  “夫人,冥少爺是您的夫婿,更貴爲冥獄首領,請您體恤他的辛勞。”威爾以爲夫人是嫌少爺鮮有時間陪她,才出此狂語。

  體恤?

  “那種下流的男人,我才沒空理會他。”這老頭八成昏了頭,以爲她是多麽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她轉過頭,看著沒入黑幕中的古老建築。

  “夫人,別破了少爺的規定。”威爾再三的叮咛著。

  容甄只是淡淡的看著沈浸在黑暗中的古堡,未將威爾的話放在心底。

  午夜時分,屋內灑滿一地銀牙色月光。

  容甄起身,望著窗外那只有幾盞燈火的古堡。

  正當她想換上夜行衣時,有人悄悄的從身後摟住了她。

  “你?”她驚呼一聲。

  但身後平穩的呼吸聲和那股熟悉的海洋香味,讓她頓時明白來者何人。

  “齊?”

  “嗯。”他淺淺的回應著。

  “我正想去找你。”沒想到,他卻先來了。容甄高興的撫著他俊美的臉龐,她好想他……

  “我知道。”所以,他先來阻止她前進古堡的意圖,否則這一切將赤裸裸的攤開在她面前。“齊,你到底在哪裏?爲什麽你有辦法自由進出這裏?”這裏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來,更何況他是海冥的眼中釘。

  “你忘了我曾是他的執行秘書嗎?”

  這點她倒是忘了。“你去那座古堡做什麽?”她想起那晚她見到的熟悉背影。

  “呃……找一些資料。”他隨口說了一個理由。若被她知道他就是海冥,他就躲在裏頭治療槍傷,不知道她又會怎麽想。

  “是嗎?”撫著他的臉,她發覺他瘦了些,也發覺一件令她驚訝的秘密。  

  “我該走了。”他輕輕的在她耳畔留下一吻,倉促的離開。

  容甄靜靜的看著那寬大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心中卻泛起陣陣漣漪。

  “你想幹什麽?”

  安靜無聲的黑夜裏,這冷酷中帶著嗤笑的問候聽來格外刺耳。

  容甄不動聲色的轉身,映入眼中的是那張透著邪美的俊逸臉孔,身上還帶著一份冷酷無情的味道。

  “海冥?”她仔細的看著這個不一樣的海冥。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揚起諷刺的微笑,眸中正透著危險的利光。

  “你不是海冥。”容甄笃定的說道。這不是她知道的海冥,他應該是……

  “全世界還是只有你能一眼分辨出海冥和我的不同。“他冷淡的笑著。

  “你是冥王海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依照慣例,冥王與獄帝是不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的,除非有事。

  容甄覺得事情愈來愈不單純,從方才在齊身上發現的異樣,到她跟蹤齊到古堡外,再加上遇到海玄……

  “二十年後的小容甄依舊聰明伶俐,看來……你發覺某些事情了。”皮笑肉不笑的臉上隱約閃爍著狡黠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她覺得自己像個獵物,被耍得團團轉。

  “只是……在玩追逐獵物的遊戲罷了。”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獵物?”

  “你就是那獵物羅!”他冷冷笑道,海冥看上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什麽意思?”她是獵物?她不懂。

  海玄攤攤手,“有時你看見的不一定是兩種不同的物體,它們搞不好是同一種物體衍生出來的。”

  容甄不解的望著一臉賊笑的海玄。

  不一定是不同的……

  海玄指著門,“去看看,一切不就都明白了。”他語露弦外之音。

  海冥小心翼翼的撕下面皮,用著特制藥水,緩緩除去能使臉皮附著在臉上的黏著劑。

  接著,他脫下那件一直替他掩飾傷口的黑色襯衫,露出健美的上半身,以及背上那醒目的白紗布中隱約滲出的血漬。

  他輕輕的拿下白紗布,露出那醜陋的沾血傷口,重複著前幾日的消毒工作後,敷上藥再度封住那傷口。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門外的容甄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你是齊……”

  空蕩、幽靜的地下室傳來容甄幽幽的控訴。

  原來,她愛的、恨的都是同一個男人,而她卻被這個男人蒙在鼓裏耍得團團轉。

  “甄?你怎麽會來這裏?”她怎麽找到這個地下室?她又看到什麽?海冥無波的心在此刻波濤洶湧,無法正視這讓他吃驚的一刻。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設計我?”她想起了她在美國意外的救了他這個謎般的男人,一切不合理的解釋,在此刻都有了合理答案。

  就如海玄所講的,她是他網中獵物,把她轉得忘了方向。  

  “你怎麽發覺的?”

  容甄緩緩攤開手心,手掌上有一小片的人工皮,“這個。”

  她是冥獄第一易容高手,可以借由手中這片皮幻化成各式各樣的人,執行殘酷的殺人任務。

  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騙過她,沒想到今天她卻被眼前這個男人欺瞞這麽久,卻一直沒察覺到他臉上那張假的面孔,要不是他今天在黏著劑尚未完全黏住時就出現在她面前,她恐怕永遠都不知道海冥就是齊,也就是她在美國順手救的冥。

  海冥心虛的看著她手中那塊遺落的證據,“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這麽久,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我就是齊。”

  “所以,你就這樣一直演下去?”她真想殺了眼前這個一直把她當作傻瓜的男人。

  海冥緊張的望著那張冷絕的麗顔,“你愛上的是齊,不是我。當事情變得如此不可收拾時,我只能一直扮演齊的角色。”

  “這樣很好玩嗎?”她竟被這個男人當白癡耍了這麽久。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勾起你對我的記憶,順便測試你是不是還恨我當年的不告而別,沒想到我卻以齊的身份和你深陷情淖,而你也愛上齊這個不存在的個體。當初,我也曾暗示過你,只是你沒發覺。”海冥愧疚的黑眸中有著層層對她的疼惜。

  “甄-”他想抱抱她,感受她的存在,讓她不再生氣。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火辣的落在海冥俊逸的臉上,令他錯愕不已的瞠著一雙黑眸。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她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不自知,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這般愚蠢。

  莫名的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紛亂如麻的心正被劃出一道傷痕。

  她愛上的是一直不存在的齊,一直被海冥的另一張臉孔欺騙著,被當猴子般地耍著玩,將她的感情糟蹋的體無完膚……

  憤怒和著屈辱和她愛他的心交纏成斬不斷的情絲-她恨他,卻也活在愛他的事實之中。

  “容甄,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拉住她顫抖冰冷的手,望著她看似堅強卻又無比敏感的心思,他知她肯定是誤會了他。  

  “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叫做不是我想的那樣?獄帝,你這般寵愛,小臣我承受不起。”她早該明白的,早該看清楚那張面具下的猙獰才是。

  而她卻還傻呼呼的等著他、自動獻身給他、將心交給他……

  撕去那張假面具的他,竟是她想了二十年的男人……

  “我愛你-”他深情望著她那含著怨怒的眼眸,希望她明白他的用心。

  “愛我?”

  “這一切證明了你還是會愛人的。”這才是他要的結果。

  他要她重新學會相信和愛,而她亦沒讓他失望,一步一步的照著他的計劃將她的真心誘了出來,只是沒想到真相會這麽早被她揭開,在他還來不及擬出下一步計劃前,就教他全盤皆輸了。  

  “不-我只是學會怎麽更恨你。”她掙脫那強而有力的侄梏,帶著罩滿冰霜的臉冷冷說著。

  “你明明愛我……”他撫著她滑嫩的粉頰輕輕說著。

  容甄不客氣的拍開他的手,“我恨你,一直恨你,從你離開那一刻,我就再也不相信有真愛。”什麽狗屁真愛,都是騙人的。

  “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好名正言順的帶你回海國。而現在你是我的獄後,你將是海國的一份子。”他一直想像著她穿白紗時的美麗模樣將是如何的迷人。  

  只是此刻的她像只刺猬,無法讓人接近,只要一接近便會被紮得滿身傷。

  “我才不屑這個位子。”她的心已全是傷。

  “容甄。”他再次執起她的手,不料卻無預警的被冰冷的刀鋒劃過手背。

  “下次,不會只有手背。”她冷漠無情的說著,宛如死神般揚起一抹詭魅的笑。

  “容甄?”海冥看著淌血的手背,看著那傷他的女人,她又回到那個沒有靈魂的千面死神。“別以爲你是獄帝,我就不敢傷你,我不是你那些後宮佳麗,任你擺弄卻還甘之如饴。下次,我可能會一刀要了你的命-"她笑著,笑得陰邪美麗。

  說完,容甄帶著森冷的笑容緩緩的消失在海冥的視線之中。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5 PM     標題: 第八章

“你要躲我多久?”

  自從容甄知道這一切事情真相後,她索性像個隱形人似的將自己藏起來,即使同住冥宮,他卻無法見到她。

  好不容易,今天終于在後花園逮到她那抹俏麗的身影。

  “你還沒有這資格。”她輕描淡寫的回應著,好像是在跟個陌生人交談般。

  海冥走到她面前,望著那張冰冷的美麗臉孔,心中有著許多抱歉,他真想好好疼惜她。

  “你還在生氣?”

  “我說過你沒這資格。”這男人是聽不懂她的話啊!

  海冥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盛滿深情的黑眸靜靜的瞧她,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在嘴邊止住爲什麽你就是不肯打開你的心呢?我們都是夫妻了。”

  “別再提那些讓我覺得惡心的事。”她鄙夷的瞪視著他,只要一想到曾經和他上床,她就覺得自己好愚蠢、好惡心,她竟然在他的計劃之下獻上自己,還自以爲找到真愛。

  “和我做愛讓你覺得惡心?”

  天底下多少女人爭著上他的床、爭著這個尊貴無比的後座、爭著和他過一輩子,而她卻只覺得不屑和惡心。

  “沒錯,只要多看你一眼,我就會想起那些令我惡心的事,一想到你的身體觸碰過我,我就反胃。”容甄站起身,一臉嫌惡的轉過身。

  “容甄,收回你那些話。”她怎麽可以這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那段激情。

  “我毋需收回。”她高傲的撇開臉。

  向來,她就不需要向男人低頭,更遑論道歉。尤其是對他。

  “容甄-”這個小女人正一點一滴、放肆的燃燒他對她二十年來的真心情意,也將他的耐心磨至點滴不剩。

  “對一個低級的騙子,我不需要收回我方才的每一句話。”她恨他的所做所爲,恨他棄她二十年、恨他騙了她這麽久。原諒,談何容易。

  “你-”第一次,海冥動了怒氣,而惹怒他的,正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怎樣?想下令處死我嗎?”她挑眉看著他,嘴角正揚著冷冷的優美弧度。

  海冥氣衝衝的不發一語,旋即離開。  

  容甄那美麗又占優勢的臉孔在海冥離開後,隨即躍上莫名的黯淡。

  她不懂,爲何自己在占了上風之後,卻又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她應該不愛他了,在這些事情之後,她對他只有怨恨才是。

  可是,心卻怎麽有種心疼的感覺在緩緩的吞噬她……

  “馥揚?”容甄充滿驚訝的聲音完全顯露無遺。她沒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裏再次見到一起工作的同伴。

  馥揚泛起一抹難得的笑容,“獄後。”他微微颔首,表示身份上的不同。

  “別叫我獄後。”

  她不喜歡這個稱呼,更討厭這個地方。

  只是心又好像背叛她嘴巴說出的話,腦子又不爭氣的想起那個可惡的男人。  

  自從他上回怒氣衝衝的離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出現在她視線以內,可是每夜入睡前,腦海裏卻總是會突然浮現他那張俊美又溫暖的笑臉。

  “有個任務需要你。”他說明來意。

  “任務?”

  “是獄帝下的命令。”這對夫妻真奇怪,出任務還要他遠從台灣來告訴她。

  “是嗎?”那莫名的失落感又在心中微微引起刺痛的感覺。

  “這個任務很棘手。”馥揚眼中透露著一絲憂慮,對方可是攻于心計、城府極深的毒販頭子。

  容甄望著湛藍的天空,心思卻飄向那個不知現在何處的男人。

  “只要你幫我擺平冥月,這些錢都是你的。”臉上蒙著薄紗的女子輕笑道。

  史威爾半眯起雙眼,半信半疑的看著眼前神秘的女人。“你怎麽知道冥月混進我的組織來?又爲什麽要告訴我,還要我幫你這個忙?”

  “她是我的眼中釘,除掉她,我的計劃就能成功。”女人讪笑著。

  “誰知道你是不是冥月?萬一,你是冥月僞裝的,那我還相信你,我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他北方毒龍史威爾向來不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美麗壞心的女人。

  “我如果是冥月,你還能安然的站在這裏?”女人笑道。

  “是沒錯。但,冥月可不好對付,且我底下這麽多人,我怎麽知道她僞裝成誰混進來?”史威爾看著箱中那三百萬的美金。

  “小心你的得力助手。”女人丟下這句話後,便帶著笑容離去。

  “原來,大名鼎鼎的冥月也不過如此。”邪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容甄撫著肩上灼熱的槍傷,望著暗夜森林裏的動靜。

  該死,那個史威爾果然不是簡單的毒龍之首,她才混入幾天,不但被識破身份,還中了對方設下的圈套。

  “怎麽,冥獄的千面殺手就這麽點功夫?這樣也敢來殺我。”史威爾如鬼魅般的聲音回蕩在容甄耳邊。

  “該死!”她低咒著。

  史威爾冷不防的貼近她身後,一把雪亮的刀緊密的貼在她雪白的頸上。  

  “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東方女人,沒想到冥獄還藏了你這樣的高級貨色。”史威爾伸出黏滑的舌舔著那細柔的耳朵。

  “啐!”容甄反踢了後頭的色狼一腿,讓他重重的跌了個狗吃屎。

  那種惡心的動作讓她反胃。突然,她想起海冥那張總讓她揮之不去的溫柔臉龐,想起他是如何溫柔的愛她。

  “賤貨,本大爺看得起你才碰你,你竟敢冒犯本大爺。”史威爾愠怒的神情中挾帶著一絲陰狠毒辣。

  “不知死活。”容甄反諷的嘲笑著。

  “是誰不知死活還很難說,嘿……”史威爾奸邪的笑聲傳遍整個森林,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群人團團圍住她,讓她無路可逃。  

  “抓活的。”史威爾下達命令,一群人便一湧而上攻擊受傷的容甄。

  一旁的史威爾從背後拿出一根細致的針,在混亂中對准容甄,他得意的笑著,並扣動發射器,容甄便在他的預料之中緩緩倒下。

  再次醒來,容甄發覺自己被綁得動彈不得,而史威爾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正呈現在她眼前。

  “醒啦!美人。”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豐滿的胸部。

  “別碰我。”她冷冷的警告著。她非得砍下他那雙低賤的手不可。

  “久聞你的大名,現在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不過,你那身材倒真的不丟獄帝的臉,他在床上都是怎麽愛你的?是這樣?還是這樣?”史威爾不安分的雙手一路由胸移到容甄的私處。

  “該死,我叫你別碰我……”容甄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大淫蟲。

  史威爾非但不將她的警告當一回事,還若無其事的解著她身上那數顆岌岌可危的扣子。“不知道……獄帝的女人在床上會怎麽叫……”他看著衣下那若隱若現的美麗胴體,欲火正火速上揚。

  “我會殺了你-”容甄努力的掙紮著,完全無視肩上正汨汨流出的紅色鮮血。

  史威爾淫穢的隔著衣物揉捏她豐滿的雙峰,“等一下,你就會欲仙欲死,舍不得我死,我保證比那個該死的獄帝更溫柔的對你。”

  “呸-"

  “臭女人,你敢吐我口水?”史威爾一個巴掌揮了過去,重重的掴在容甄白皙的頰上,他隨手拿起皮鞭揮著。

  “今天,老子不上你就不叫北方毒龍。可是在這之前,就先'恩寵'你一下……嘿……”史威爾邊說邊解下褲子,手中的鞭子更是精准的落在容甄那白皙的身上。

  “唔……”容甄忍住身上像火燒般的疼痛,悶哼著。

  “嘿……女人要皮開肉綻的,老子才有興趣玩。”說完,就一連數鞭的落在容甄身上。

  “可惡-”她低咒著。

  史威爾粗魯的捏著她下巴,“不過,我實在無法等這麽久,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衝動的女人,冥獄有你這種貨色,真是讓我驚訝……不知道獄帝的女人嘗起來是什麽樣的滋味?”他淫穢的伸出舌,在她臉上舔著,留下黏稠的口水。

  容甄虛軟的看著眼前這個想強暴她的男人卻無計可施,要不是史威爾對她打了麻醉針,她也不必在這裏等死。

  “滾開。”她只能靠聲音來阻止他,可惜徒勞無功。

  腦海突然閃過海冥那張臉,她不要除了海冥以外的男人碰她的身子。可是,失血過多加上麻藥未退的她,沒有多余的反抗力氣,且漸漸昏迷。

  史威爾色迷迷的壓在她身上,沾黏著惡心口水的舌頭在她幾近光裸的身上胡亂吻著,“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比獄帝差。”他急迫的拉下她的褲子。

  正當他想一舉侵犯時,身後突然刮出了一陣冷冷的陰風。  

  “別動。”

  冷如鬼魅的聲音,在史威爾身後冷冷響起。

  一把冷硬的槍口抵住史威爾後腦勺,身後傳來如地獄來的使者般冷魅的聲音。

  史威爾停下動作緩緩轉身。“你是誰?”怎麽有人這麽大膽走進他的地盤。

  但眼前這三人卻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駭人氣息,尤其是中間那個長發的邪魅男子更令人有種無法喘氣的致命感。

  “海冥。”海冥冷冷的笑道。

  “你……”獄帝?史威爾驚訝得說不出話。

  傳說中的獄帝是何等俊美、邪惡,他都不信,沒想到,如今一見卻不得不信。

  那張俊邪宛如地獄來的邪美臉蛋,撒旦般的邪惡氣質讓在場的人紛紛跪下,不停地發抖連我的女人你都敢動?“海冥俊美的臉上正罩著一層寒霜,眸中閃著熊熊火光。

  他不會饒過這個該下地獄的人渣。

  “我只是……”史威爾嚇得跌在地上顫抖不已,他沒想到掌握黑白兩道生死大權的獄帝,竟是如此的懾人心神,光是不可一世的君主氣勢,就讓他打從心底冷顫不已。

  “調戲獄後,是何等大罪!”他半眯黑色冰眸,邪魅的預告著史威爾接下來的命運。

  “我、我……”史威爾瑟縮著身子蜷在牆角,知道自己死期已到。

  “死。”海冥抱起幾近昏迷的容甄,下達命令。

  身後的“獄帝雙邪”-暗影和霓影一接收命令,即在黑暗的房間內將史威爾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裏,永不超生。

  “海冥。”她呢喃的喊著。

  在黑潮侵向她的同時,她好像看到了海冥那張挂滿擔憂的臉。

  海冥輕輕的擦拭著不斷冒冷汗的光滑額頭,心疼的望著那已數日未張開的美麗靈眸及毫無血色的蒼白臉蛋。

  “唔……”容甄濃密的睫毛緩緩眨著。

  “甄?”海冥輕柔的喊著。

  容甄虛弱的睜開眼,“海冥……喔……”該死,她的全身怎麽像火燒般灼痛。

  “小心,別扯動了傷口。”他心疼的撫著她蒼白的臉龐說道。

  那個該死的史威爾,竟在她身上重鞭數鞭,將她白皙的皮膚劃得皮開肉綻,那橫縱交錯的深淺血痕,讓他差點沒將史威爾的屍體再挖出來鞭屍。  

  明知道這個任務危險,他竟還派她去執行這個任務,硬將她推入虎口。

  “你-”突然,她瞪大雙眼,拉緊被子。

  被子底下除了那些繃帶外,她幾乎是光裸的。

  海冥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逗得輕笑出聲。“別這麽用力,小心傷口。”

  容甄羞赧的看著他,“是你脫掉我的衣服?”

  “不然怎麽幫你換藥。”他不放心禦醫,堅持由自己來照顧。

  “那你全看光了?”慘白的臉上因羞赧而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們比這更激情的事都做過了,只是替你換藥而已,有什麽關系。”他取笑般的提醒她,他們之間還有一層比這更親密的關系存在。

  “你……”這句話讓容甄無言以對。

  “該換藥了。”他拿出藥物准備掀開被子。

  “我……”話還來不及說完,被子已被海冥掀開,露出部分雪白的身子。

  羞赧在容甄頰上愈擴愈大,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冥幫她換藥?

  海冥輕柔熟練的幫她換著藥,包紮好傷口後又將被子蓋回她身上。

  “放心,我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要了你,我會等到……你好了再說。”海冥多情的笑容裏含著濃烈的挑逗意味。

  容甄望著海冥那溫柔迷人的笑容,竟頓時忘了身在何處,雙頰又莫名的不停滾燙起來。  

  “好好休息。”說完,海冥便步出房間。

  “海冥。”她出聲叫住門口的他。

  怎麽她會覺得此刻的他是如此讓她心安,他就像一個溫柔的天使,總是一再的用柔情包容她刻意釋放出來的冰冷,融化她那冷漠的面具,爲她編織絢麗的色彩。

  “嗯?”海冥優雅的倚在門邊,靜待下文。

  他就像只慵懶的獵豹,充滿興味的看著床上誘人的獵物,卻又不打算攻擊,只是靜靜凝視這專屬于他的獵物。

  “謝謝你!”如果沒有他,史威爾那汙穢的手早已在她身上留下記號。

  “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他笑道,關上房門。

  容甄慢慢的咀嚼著他那句話,頓時心跳加速。  

  第一次,有人這麽對她說,而那個男人卻已占領她內心深處許久,讓她在多次的尋覓中,將心遺落在他身上。

  真的不懂,真的不懂……

  愛情這種東西竟能讓人在上一刻恨人,下一刻卻愛得無法自拔。

  它究竟是什麽要命的魔法,竟能讓她在恨過後,又一次次的愛上那偉岸的帝王。

  她明明恨他,可是心中卻又時常不自覺的,浮現他那漾著千萬柔情的俊逸臉孔。

  每天,她等的就是他來幫她換藥的時候,只有那時候,她才靠他好近好近,才能感受到他的溫柔情懷。

  “好矛盾……”容甄下意識的摸著那還隱隱作痛的傷口,臉上卻泛著因想起海冥而染上的誘人粉紅。  

  “想什麽?”

  那最近總令她銷魂的磁性嗓音又在身後緩緩響起。

  容甄布滿绯紅的雙頰在見到他之後更加紅潤,仿佛盛開的櫻花般迷人,一時讓海冥動了心,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但他卻在那一線之隔處停了下來。

  不知道……她原諒他了沒?

  許多的顧忌在他心中擺蕩,好不容易壓抑下那逐漸蔓延的強烈欲望,只是將手放在她傷口上細心的換藥。

  “我身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她問著。

  以前,她即使受再重的傷,邪月都會想辦法讓她那足以留疤的傷口,恢複得如未受傷前漂亮。  

  在以前,她會覺得這些傷留下的疤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爲她的心沒有停留的地方;而現在,她卻發覺那些鞭傷可能留下交錯的醜陋傷疤,這樣的她,海冥還愛她嗎?

  突然,她發覺自己就像個普通的小女人,在乎他看待她的眼光。

  “可能吧!”他的手突然像觸電般的停在那觸目驚心的交錯傷痕上,他應該早點去救她的,這樣,她也不用多受這皮肉之苦。

  許多的自責湧上心頭,他心疼的替她上著藥。

  “很醜嗎?”那些鞭傷肯定讓他覺得醜陋不堪。

  海冥只是靜靜的上著藥,未答半句。

  容甄將他的不回答當作默認,她也靜默了下來,讓海冥那修長的手指在傷口上溫柔的遊走著。  

  “你想太多了。”他輕輕的說道,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

  海冥放下藥瓶,才邁出腳步……

  “多陪我一下。”容甄打破平時的沈靜,淡淡的說著。

  她不喜歡他只是每天來幫她換藥而已,她也想要他像以前一樣膩在她身旁、陪著她。

  “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海冥冷淡的應著,一秒也沒考慮的便轉身離開。

  容甄將臉埋進枕頭內,想著那個不再對她甜言蜜語的海冥。

  最近,他似乎總是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

  現在的他們就好像兩條不曾交集的平行線,獨自行走在不會有任何交會點的空間。  

  也或許,就如海冥所講的,是她想太多了吧!

  容甄趁著夜幕初垂時的涼爽時分,獨自一人在中庭裏散步。

  突然,有人交談的聲音從旁邊的樹林傳來,讓容甄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太上皇真要爲獄帝納新妃子嗎?”

  “還不就是那個住在雪居的宓心小姐,聽說那時內定的獄後是她,可是獄帝卻選了別人爲皇後,叫宓心小姐著實氣了好一陣子。”

  “爲什麽太上皇要爲獄帝納新妃?”

  “還不是因爲獄後入門至今半年多都尚未有喜訊傳出,著急的太上皇和太上後這才想到要納妃來傳香火。更何況,自古以來,納嫔妃、立寵妾是常有的事,沒有一個君主自始至終都只守著皇後一人,像太上皇就有三個妃子,太上後還不是和她們情同姐妹般相處著。”

  “可是冥王都還沒結婚呢!何必爲了傳宗接代的大事如此著急。”

  “你懂什麽?上頭決定的,咱們下人可別管那麽多,快將晚餐送到雪居給宓心小姐吧!”

  兩人這才匆匆離開,趕忙往雪居前去。

  靜默站在樹林旁的容甄將這番對話全數聽入耳中,驚愕在她眸中蔓延。

  這是怎麽一回事?海冥要納新妃?爲什麽她都不知道……

  難道,這就是海冥一直不肯在她身邊逗留的原因?原來是因爲他即將納新妃,所以,才有那種陌生的距離感?她一直以爲那是自己多疑,沒想到今天卻在侍女的口中證實這一切。  

  不理會身上未複元的傷口,容甄一路狂奔回到寢宮,將自己深深埋進枕頭,放肆的任那不爭氣的淚在她臉上落下。

  海冥……要納新妃……對象,竟是宓心,這叫她情何以堪?

  直到那細微的開門聲音傳進耳中,她才停止哭泣。

  “誰?”她不想擡頭讓對方看見她這狼狽的模樣。

  “我。”嬌縱放肆的聲音頓時布滿整間甯靜的臥室。

  容甄緩緩擡起頭,映入眸中的是宓心那張美麗卻又驕傲的臉孔。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成了下堂後,我早說過,獄帝會是我的。”她驕傲的宣布著屬于她的時代已經來臨。

  容甄不敢置信她竟然登門入室,來炫耀她即將成爲海冥新妃子的事實。

  “你還不夠這資格。”容甄站起身,斬釘截鐵的要她別癡心妄想。

  她絕不會把海冥讓給她。

  宓心無奈的攤開手,微微笑道:

  “是嗎?憑你現在這樣,他哪還會守在你身邊。更何況,我聽說你和他結婚這半年來,一直是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他可是個活生生的男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你把他當作木頭啊!所以,以後將由我……來解決他的需要。”

  “這些事,還輪不到你來做。”她的丈夫,她自會解決,她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來和她共事一夫。  

  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獄帝、萬人之上的君王,她也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宓心狂妄的笑著,“太上皇選了我成爲獄帝的新妃,無非就是要我來爲海氏延續香火,像你這種沒情趣的女人,哪能勾起獄帝對你的'性趣'?更何況,是獄帝親自帶我進冥宮來的,每天,他都與我膩在雪居討論各項事情。”她狐媚的雙眼正顯露著勝利的光芒。

  “你-"容甄慘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

  心正一絲絲的被眼前的事實給震得無法完整拼湊。

  “你別以爲太上皇不知道你和獄帝婚後的生活。所以太上皇要我來取代你,替獄帝制造一些生活情趣,而這些都是你這冷感的女人無法給的,我的來臨將是取代你的開始。”

  “我不會讓你接近海冥半步。”強烈的占有欲在容甄心底升起,她絕不會將海冥讓給這個女人。

  生平第一次,容甄湧起了想捍衛屬于自己的真愛。

  她不要海冥的心有容得下別的女人的位置,她要海冥的心只能屬于她。

  “是嗎?哼!那你就等著看海冥上我的床,看看我們在床上是如何的激情;看著我如何取代你成爲他的新歡;看著我如何取代你坐上獄後的位置。”宓心揚著狂妄的笑聲,離開這個即將成爲她掌控的地方。

  再不久,她將取代容甄的位置成爲冥宮的新女主人,成爲海冥的妻子,成爲萬人之上的獄後。  

  這原本就屬于她的一切,她都要奪回來,而且是不擇手段的要回來。

  “海冥不會喜歡上你的,他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我。”容甄也不甘示弱的宣戰。

  “噢?”宓心停下腳步,提高分貝地恥笑著。

  “他的心只容得下我。”她再次提醒宓心,要取代她是不可能的。

  宓心輕蔑的笑著:

  “你以爲你還是那個清高的冥獄之後嗎?現在道上都知道你被史威爾強暴的事情,你以爲獄帝能忍受那些閑言閑語嗎?”

  “海冥他知道史威爾沒有得逞。”她極力辯駁。

  海冥不會這般無知的。

  “試問,哪個男人能忍受旁人的猜疑,更何況是有關自己妻子清白呢?”宓心仰頭狂笑。

  “他不會的。”她相信海冥不會的。

  “是嗎?那你就等著看吧!”

  宓心帶著得意的笑容離開了容甄的房間。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5 PM     標題: 第九章

“獄帝現在不方便見您,夫人。”南堂暗影席傲擋在門口,堅守獄帝的口谕。

  海冥竟會連續三天都拒絕見她?

  “席大哥,海冥到底在忙些什麽,爲什麽三天來總是拒絕見我?”難道,他真的不想見到她?“我只是奉命行事。”席傲仍舊是重複著三天來的那句老話。

  看來,她只好拿出獄後的身份壓他。

  “席傲,讓開。”她非見到海冥,問個清楚不可。  

  “夫人,請別爲難屬下。”

  “讓開,再擋著我,我只好對你不客氣。”容甄擺明硬闖的決心。

  “這……”一雙水藍的眼眸正顯爲難。

  “我不會讓獄帝怪罪你的。”

  “可是,宓小姐也在裏頭。”他說明這才是不方便讓她進入的主因。

  宓心?突然,她覺得心亂如麻。

  “我要進去。”

  “那容屬下先進去通報一聲。”

  “不必。”一說完,容甄便火速的進入裏面。

  一進入典雅的屋內,容甄便聽到女子嘻笑的聲音,循著聲音的來源,入目的是海冥與衣衫不整的宓心正摟在一起的畫面。

  “海冥……”細微的聲音,頓時教眼前調情的兩人都停下動作。  

  海冥微蹙眉的看著容甄,仿佛她出現的不是時候。“席傲放你進來的?”他不再如往日般柔情的問著,而是一派冷漠的斜睨著她。

  “你真的要納妃?”眼前親密的兩人,讓她不得不相信她所聽到的一切。

  “你無權過問。”他冷峻的答道。

  “爲什麽?”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海冥,海冥怎麽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轉變成眼前這個冷峻無情的男人。

  “你管太多了。”冷淡的眸中,見不到一絲昔日柔情。

  “我……以爲你是愛我的。”許久,她才能吐出這句話,腦海中不斷浮現他的縷縷柔情。

  “那是以前,你不希罕上我的床,有的是女人想上。”他放浪的一把拉過身旁的宓心,在她紅唇上落上深沈的吻。

  “海冥……”她無法相信他竟當著她的面狂吻宓心。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怎麽可以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調情。

  “你打擾了我們歡愛的時間,還是……你想留下來看我們如何做愛?”

  海冥邪魅的笑著,身旁的宓心更是大膽的半露玉乳在海冥身上挑逗。

  “我不要你的心裏還有別人-"心好像慢慢碎了。

  “別人?宓心不是別人,她是我最新的寵妃。”

  “就是有人不識相的硬留在這兒不走。”宓心像黏人的水蛭,強黏在他身上。

  容甄大病初愈的身子,哪經得起海冥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打擊。  

  “我……愛你,一直都愛你,只是我不肯承認,我一直以爲自己是恨你的,沒想到我卻一直愛著你,從四歲開始……”她希望自己還來得及贏回他的心。

  “哼,愛我?可惜,我已經放棄愛你這位清高的女人,滾回去,別打擾我。”海冥下達最後的逐客令。

  “爲什麽你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成這樣?”這陌生的他,令她第一次感到心寒和心碎。

  她非要知道原因,讓海冥變成這樣的原因。

  “想知道原因?告訴你也無妨。你以爲你還配得上我?在史威爾對你強暴未遂後,黑白兩道已經將這件事傳開來,一些精彩花絮更是如雪花般散在每個角落;你還能保住獄後這個位置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恩惠。”

  “另外,史威爾在你身上留下的傷疤可是叫我倒盡胃口,像你這樣一個女人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有好的在眼前讓我選,我又何必強要你這顆不甜的瓜呢?”海冥無情的在她心上劃下看不見的新傷,無視她的痛苦。

  容甄撫著隱隱作痛的心,不敢相信幸福竟然在短短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那令她心破碎的傷人事實。

  “哎呀!跟這種女人說這麽多幹嘛?人家不許你跟別的女人說太多話。”宓心自動褪去上衣,大膽狂野的使出混身解數討好海冥,也借這火辣的場面向一旁的容甄誇耀,今日她才是最大的贏家。  

  “快退下。或許,哪天我會召見你這個正宮娘娘也說不定。”他一把捉住宓心那豐滿的圓潤,無視身後她的存在。

  “我早說過,我會取代你的。”宓心拉好衣物走近容甄耳旁說著。

  容甄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搭一唱的兩人。“你們……”

  落下絕望和心碎交織而成的潰堤淚水,容甄帶著沒有心魂的軀殼緩緩步出這令她心力交瘁的地方。

  “那場戲,你演得可真逼真。”海玄搖著手中那杯金黃色的威士忌,一派優閑的半倚在落地窗旁。

  海冥扶著欄杆,靜默的看著前方與夜色融爲一體的大海,任憑那徐徐海風吹拂他那束在身後的長發。  

  “不這麽做,怎麽能讓整件事的主謀露出馬腳呢?”他回頭看著海玄別有涵義的說道。

  “宓心的確是個心機深沈的女人。”海玄露出邪美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事前知會了史威爾,容甄也不會掉入對方設計的陷阱受傷而回。”一提起心愛的女人,海冥眸中盛滿溫柔。

  他絕對無法允許有人傷害容甄,即使對方是與他們冥氏平起平坐的宓氏。

  “宓心攻于心計,爲了你,她可是費盡心思的討好父皇和母後,一心一意只想坐上獄後這個位置,沒想到宓宗竟也幫著她做出這種事來。”海玄一口飲盡那金黃色的液體。

  這對父女,可真是愚昧。  

  “冥……”此時,宓心嬌媚帶嗔的聲音傳進兩人耳裏。

  現在的她可是獄帝最寵愛的新妃子,坐上獄後這個位置是指日可待,如意算盤順利的在心中算計著,只是沒想到這些完美的計劃卻在此時付之一炬。

  “呃……兩個海冥?”她吃驚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兩人。

  沒想到,那些傳說是真的。原來,冥王跟獄帝真的是雙生兄弟。

  “誰准你進來的?”海冥發出不悅的訊息。

  宓心微微一怔,但笑容隨即回到臉上。

  她利用女人的天賦-豐滿、美麗的身體纏上他的。“哎呀,人家想你嘛!”

  狐媚的雙眼又不時的飄向一直靜默不語的海玄身上。  

  “放肆。”海冥冷冷笑道。

  宓心不解的看著眼前的海冥,前些天他還熱情的和她調情,怎麽今天就變了一個人?“這是怎麽回事?我不許你對我忽冷忽熱。”

  “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海冥臉上揚起邪邪的笑意。

  “到底是怎麽了?”她不懂。

  “你心底有數。”

  宓心心頭一震,但臉上還是故作鎮定,“該有什麽數?”

  “史威爾。”海冥憤怒的說出這三個字。

  “你……都知道了?”驚惶竄上她逐漸蒼白的臉上。

  她以爲自己計劃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識破了。

  “你以爲史威爾可以替你除掉容甄這個眼中釘,沒想到卻失敗了;接著又在黑白兩道散播謠言,毀損容甄的清白。所以,我設計了這場戲,讓你也嘗嘗陷入別人所設的陷阱裏是什麽滋味。”海冥笑得邪惡,宛如複仇成功的黑色撒旦。

  宓心揚著一抹難看的笑容,“我可是宓宗的女兒,你能拿我如何?更何況我是太上皇指定的妃子人選,你若冷落我或傷了我一根寒毛,恐怕你對我父親及太上皇都難交代。”

  海冥揚起眉,“你以爲你鬥得過冥獄?傷害獄後之罪可是罪大惡極,宓宗他早已被關進冥獄大牢,你以爲你逃得過嗎?”

  他笑著,笑她的不自量力,她拿什麽跟他鬥?

  “你想怎麽樣?”宓心急得像只熱蝸上的螞蟻,心底明白自己已無路可退。  

  “死。”海冥收起笑容,宛如死神般凝視著在地上發抖的女人,她的死活都操控在他手中。“你不能這樣對我,好歹我也是太上皇親選的妃子,宓氏的公主。”

  “傷害獄後,就是無可饒恕的惡人,除死罪一條無路可走。把她帶下去。”海冥招來侍衛,將驚惶失措的宓心帶了下去。

  “原諒我,我不是有意的……”宓心慘白著臉哀求著。

  偏偏海冥無動于衷,一臉的淡漠。宓心這才明白自己輸了,而且,是徹底的失敗。

  “該去看看容甄了吧!”海玄這時才出聲,提醒他那傷了容甄的心的弟弟。

  “我知道。”

  他何嘗不想那個小天使,不知道,這幾天她過得好不好……  

  海冥輕輕推開門,自在的在黑暗的房間裏走著,他走到床前,靜靜的看著床上正進入睡夢中的天使。

  坐在床沿,他輕撫著諸日來朝思暮想的依戀,修長的手指沿著她枯瘦的臉龐輕柔的撫摸。“海冥?”容甄睜開紅腫的雙眼,淡淡的念出這個令她心碎的名字。

  “你變得好瘦……”他心疼的捧著她那凹陷的雙頰,沒想到她竟變得如此憔悴瘦弱。

  “你不是該陪你的新妃子嗎?”她別開臉,聲音沙啞的說著。

  這幾天,她將自己放逐到黑暗的谷底,任憑淚水和那些揮之不去的惡言冷語夜夜侵蝕著她向來堅強的心,她以爲自己會忘記這一切的傷害,但事實卻證明她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輕松甚至不在意。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他堅定的說著,多情的黑眸浮現只愛她的訊息。

  “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嗎?你怎麽還有興趣找我這個舊物?”他那天明明就把她打入冷宮的。

  “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說變就能變的。”撫著那令他眷戀的臉,他就好滿足。

  他等了她二十年了……

  “可是……那天你說……”她強忍眼中的淚水,回想起那天他的無情。

  “那只是演戲。”他轉回她的臉說著。

  “演戲?”她不懂。

  海冥便將他爲何將宓心帶進冥宮的原因,從頭到尾仔細解釋給容甄聽。  

  “現在,我只有你,也只愛你。”他再次展現專屬于她的溫柔。

  “我……”

  他那天的話雖然只是爲了讓宓心認罪而說,但卻也讓她記憶猶新。

  她配得上他的身份嗎?

  他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裏,“想什麽?”他不要她胡思亂想。

  她好想念他的懷抱、好懷念他身上那獨特的*草香味。

  “甄……”情不自禁的,海冥吻上他渴望已久的唇。

  吻由淺轉爲深,由柔情逐漸變成熱烈,兩人蟄伏內心深處的狂烈欲望在激吻中逐漸清醒。海冥由唇轉移至她雪白的頸間,喚起容甄的熱情。

  就在他褪下兩人衣物時,容甄突然劇烈的反抗。  

  “不要-"她拉緊自己的衣服,生怕他看見衣服下的醜陋。

  “甄?”他錯愕的看著這突來的舉動。

  “別看我。”她自卑的低下頭。

  她好怕海冥見著那些醜陋的傷疤會嫌棄她。

  “是因爲那些傷疤?”他明白她拒絕的原因。

  容甄下意識地拉緊衣服轉過身,“那些疤……很醜,我怕……你會嚇到。”

  海冥溫柔的將她拉回胸前,笑道:

  “你受傷的時候,我已經見過了,在我心中,你還是那麽美……”隔著衣服,他大膽卻又不失溫柔的挑逗著那圓潤。

  “別……唔……啊……”她不由自主的呻吟著。

  從方才的抗拒,到迷失在他撩起的熱情中,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將融化的冰。  

  “我愛你……”他在她耳畔訴說著始終不變的情意。

  “冥……”

  海冥褪下那層阻礙,輕輕的吻著那些讓他心疼的傷疤,每吻一次就引起容甄一陣愉悅的輕顫。

  “唔……”燥熱爬遍容甄全身,讓她全身泛起美麗的粉紅。

  她渴望他的寵愛。

  修長的手指滑遍那雪白的肌膚,來到雪白修長的雙腿間探著。

  “甄……”他深情的喊著。

  “啊……”容甄忘情的呻吟出聲。

  “別再離開我……”充滿欲望的黑眸,在此時更具危險的侵略性。

  “我不離開你……”她主動獻上自己的吻,以證明自己的真心。  

  “親愛的,告訴我愛不愛我?”她那天告訴他從四歲開始她就愛他時,他高興得不知該如何表示,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她愛他。

  這份愛,他等得太久了。

  “我愛你,一直都愛你……”她緊緊的抱著他,訴說纏綿情意。

  “甄……”

  再也抵擋不了懷中的美麗誘惑,他將自己的重量交給身下的她,進入那只屬于他的溫暖天地之中。
作者: Alex_winter    時間: 2008-9-15 05:36 PM     標題: 終曲

 “玄?”容甄驚訝的望著這個數月未見的大伯。

  海玄滿意的看著愈來愈美麗的容甄,“看來,冥把你照顧得很好。”

  “幾個月不見,突然造訪,一定有企圖。”容甄一語道破海玄前來的企圖。  

  “不愧是獄後,竟看穿我的來意。”

  “說吧!”

  海玄別有涵意的笑道:“古堡的地下室還有個秘密。”

  “什麽秘密?”

  “冥沒告訴你嗎?我以爲你是他最心愛的妻子,他應該會告訴你的。”

  “他沒提過。”海玄的話成功的勾起容甄的好奇心。

  “自己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嘿……

  海冥還有什麽秘密瞞著她……她狐疑的看著一臉神秘的海玄。

  “這個秘密值得你去一探究竟。”

  夜裏,容甄趁著海冥熟睡之際,偷偷的來到地下室。

  她仔細環視地下室內的陳設,發現地下室旁還有一扇小門。

  順勢推開小門,她進入另一個擺設簡單卻又不失古樸的房間。  

  她發現房間內一邊是擺著晶片的櫃子,另一邊則是擺著相簿的櫃子。

  打開櫃子,她取下一本精美相簿,翻開相簿卻發現裏頭的每張照片都是……

  “這是……我。”她驚訝的發現這裏的上百本相簿全都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張都有標示上日期,而且是一天一張,從未間斷。

  放下相簿,她隨手拿起一旁的晶片,將它放進電腦裏。

  “這……也是我。”她吃驚的看著螢幕上的畫面。那是她的生活片段……

  一陣酸意湧上鼻頭。

  沒想到,海冥這二十年來都將她放在心頭,時時刻刻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甄-”

  容甄轉過身,看見站在門旁的海冥。

  “你爲什麽都沒告訴我這個秘密?”這個秘密讓她感動、窩心不已。

  海冥紅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應答。“我……”

  “我一直以爲這二十年來你忘了我,沒想到你卻天天都記得我這個人。”

  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有心的收藏著她成長的點滴。

  “這些,都是我的寶貝。”不能見她的日子,他只能看著這些照片和影片以慰相思之苦。

  “傻瓜……”她環抱住眼前這個二十年來只愛她一人的傻男人。

  “也只有我這個傻瓜會傻傻的等了你二十年。”他寵愛的吻著她。

  容甄滿足的歎了口氣,她以爲自己這輩子只能孤獨的過完這一生,沒想到老天卻送了個癡情的男人給她。  

  這一輩子,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在想什麽?”他摸著她細致的臉龐問道。

  “我好幸福。”她滿足的笑道。

  “讓你幸福,是我唯一能做的。”他的唇覆上那張欲言又止的小嘴,在房間裏又上演另一場無邊春色。

  激情後,容甄滿足的依偎在海冥身上。

  “爲什麽二十年前將我撿回冥獄?”他大可像別人一樣無視她的存在。

  “因爲我第一眼就愛上了你。”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穿著白裙的她,在雨中拼命奔跑的模樣-那清麗的天使模樣教他的心全被她緊緊系住。  

  “冥,謝謝你愛了我這麽久。”

  “這世上也只有我能愛你這麽久。”他深情的說道。

  “我愛你。”她吻上那令她眷戀的唇。

  她發覺自己好愛這個男人。

  “我也愛你。”

  激情再度在地下室狂熱的展開來,兩人將這二十年來錯失的一切溫柔,都在這一刻用晚來的激情彌補起來。

  是夜,除了細微的喘息聲和不停的愛語外,再也沒任何聲音。

  看來,今夜是很幸福的一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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