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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林淮玉 -【六個夢之五】愛上大明星 [打印本頁]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09:51 AM     標題: 林淮玉 -【六個夢之五】愛上大明星

男主角:司徒玄
女主角:葉寧

內容介紹:
為了完成繼父的遺願──見親生子最後一面  
尋人特派員葉寧飄洋過海出“超級任務”  
尋人難度<1,因為他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認親難度>100,因為他喜歡“愛情劇”勝過“團圓劇”  
不但不認爹,還反指她是對他“始亂終棄”的初戀情人  
天啊!到底是她找錯人還是他認錯人?  
想要查清真相,只有──約他今晚床上見……  
  
一夜情的規則是──Good  night之後Goodbye  
因此司徒玄對不告而別的行為非常感冒  
老天有眼,他終於找到當初那個沒禮貌的女人!  
再次重逢,她卻“翻臉不認人”,開口閉口叫“哥哥”  
既然她只承認“兄妹關係”,不如先打親情牌  
反正只要失戀能夠大逆轉,他不介意Replay……

[ 本帖最後由 波波木 於 2008-8-8 11:29 AM 編輯 ]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09:56 AM

楔子

  有人說,世上若只有一件事能洗去人們的憔悴,那就是情人的眼淚。

  他一向喜歡豐滿的女人,但是眼前的女人一點也不豐滿,不知為什麼她柔軟的身子令他喜悅?        

  她低下頭,他可以輕易的看到她白色的頸子,他的雙唇來到她的太陽穴,用嘴去搔弄她的頭發,他在她黑色的眸子裡看見了認命,他有些猶豫卻打算不去在意。

  他抬起她的下巴,空出的手滑入她的睡袍,開始愛撫她柔軟的乳房。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不知看向何方,她的雙唇抿起,雙眼閉上,讓感官去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乳房上慢慢的滑動。

  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調情高手,這樣多情的男人要讓他死心塌地的愛著一個女人是一件多麼難的事啊!

  他希望能引出她的呻吟,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自恃甚高,跟他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在他的身下狂喜的叫著。

  他灼熱的身體很快的覆住她的赤裸,他的唇很快的捕捉住她的,狂暴、掠奪、需索無度,他不曾這麼失控過。

  她試著想要掙脫,但他的力氣實在太大,火焰般的舌頭已經撬開她的牙關。

  他的手箝制住她的,雙唇肆虐,試圖誘惑她的回應,並且快速的除去身上的衣物。

  她凝視著他雄偉的胴體,身體不禁一陣輕顫,他古銅色的肌膚沒有一絲贅肉。

  她知道自己就像飛蛾撲火般無法回頭了,她忍住盈眶的熱淚,迎合他的一切需要,今夜——她是為他而生的。

  「我要讓你永遠記得我。」        

  他在她耳邊低語,熾熱的黑眸鎖住她的,直至她不可抗拒的墜人情欲的深淵……燃燒在火焰裡。

  是的,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今夜的火焰,狂喜在她的體內旋轉,貫穿了她的靈魂;她緊閉雙眼,不敢看他,怕他以為她是個淫蕩的女人。

  她愛極了他的需索,鋼鐵般的男人身體充滿了力量。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蹂躪她、穿透她……他要她不論身在何方,一輩子忘不了他。

  他知道他得不到她,因為——

  他們之間……是一場無望的愛。


第一章

  安德森癌症中心

  MDAnderson癌症中心已經連續六年被評為美國最好的癌症醫院,不過外籍人士到此就醫所費不貲;據了解,通常門診費就要四百美元左右,而治療費押金則高達十萬美元。

  據傳一位病人一次的治療大約要花費六十萬美元,就算必須花上大筆的錢才能得到某種程度的醫療照顧,該中心在癌症領域的權威地位,仍吸引著世界各地的病患前去就診;因為如果能夠因此獲得重生,那麼再多的金錢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葉寧眼裡沒有什麼比繼父的命更重要的了,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報答繼父的養育之恩,她不知道如果沒有遇上司徒佐這個人,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模樣?她的母親魯琴心又會是什麼下場?

  二十年前,一個少婦帶著一個兩歲的孩子在寒冷的夜裡投奔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憐惜的收容了少婦和她的女兒。一年後,三人在法律上有了親屬關係。

  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葉寧不想回顧,可是她的母親卻常常提醒她,因為在母親的眼裡,這位家鄉的老大哥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不只收容了她們倆,還幫忙還了一筆賣身債。

  這債務是葉寧的生父欠下的,她的母親與生父結婚兩年半即因為不明原因離婚,這也是葉寧始終無法從母親嘴裡問出半點端倪的疑惑。

  司徒佐病了一年,病因是胰臟癌,三天前住進安德森癌症中心,葉寧將工作辭去全心照顧繼父。

  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睡得不安穩的司徒佐,一個原本壯碩的男人因為癌細胞的折磨,成了贏弱的病人。

  魯琴心悄悄的走近葉寧,蒼白的面容透著堅韌。「你回去休息吧!」

  「媽,爸爸有沒有什麼心願還沒達成?」葉寧採問道。

  魯琴心眉頭深鎖,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知如何說起,有些事不是她可以說的;只是如果這裡可能成為司徒佐人生的盡頭,那些欲語還休的往事是不是應該要做個了斷?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有一個人,可能會是你爸爸想見的人,只是二十年了,我不知道去哪兒找他?」魯琴心還是說出來了,只要起了個頭,其他的部分就容易多了。

  「誰?媽……爸爸想見的人是誰?」葉寧心急的問道。她一心想報恩,如果繼父有心願未了,她無論如何都要去替他完成。        

  「你爸爸……他有個兒子,今年大概……二十六、七歲了吧?我想你爸爸心裡不知有多想見他只是嘴上不說,如果可以我想替佐哥找到那個孩子。」

  葉寧聞言,驚訝的看著母親。二十年了,她不知道母親和繼父心裡還藏著這個祕密不曾說出口。繼父的親生兒子?        

  「爸爸怎會還有個兒子?我一直以為爸爸在認識我們之前是一個人的,他們為什麼會分開?爸爸以前結過婚嗎?」

  魯琴心抬眼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窗外正飄著大雪,雪花落在針葉樹上,織成一片銀白,美似仙境,只是她的心……卻是苦不堪言。

  「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爸很少提,我也就不過問,現在你爸病得這麼重,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不如趁他還能認人,讓他們父子團聚,了卻一樁心願,這也是我所能為他做的事了。」

  「只是……要找這個人,人海茫茫,該怎麼找呢?」葉寧心裡一點把握也沒有。

  「寧寧,那個孩子叫作司徒玄,現在應該在台灣……不會錯的!我聽你爸有一次喝醉酒說過一些那孩子的事,雖然是醉話,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這也是你能夠為你爸做的最有意義的事;這些年來他對你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不是他你早就病死了,明白嗎?所以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忘了這份恩情,這是我們母女倆欠司徒家的。」

  魯琴心一再提醒女兒不能忘了丈夫的恩情,她不知道自己這種耳提面命的行為已經帶給女兒不少壓力,只因為她不想下輩子再來人世一遭償債,那太苦了。如果有來生,她要享福,她要自由自在的活,不為男人牽掛一輩子。

  「媽,我不會忘了這份恩情的,爸爸的兒子我會想辦法找到,就算他不來我也會把他拖來。」葉寧看向母親。

  坦白說,做了二十二年的母女,有的時候她並不是很了解母親,在她的眼裡母親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謎一樣的人生。她所知道的母親是她懂事以後的母親,但知道並不代表了解,母親沉思時,葉寧對她一無所知;母親悲傷時,葉寧亦找不出真正的原因。

  母親與司徒繼父的婚姻,她不知道有多少愛情的成分在裡頭,在葉寧眼裡,兩人總是客客氣氣的,從沒見過兩人爭吵過,只除了一次……她記得那次的爭吵兩人一天不說一句話,不過很快又和好如初了。

  只是,她始終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和第一任丈夫——也就是她的生父離婚?她不曾探問過,好像她的生命裡不曾有過這麼一號人物,好像她的出生與那個男人一點關係也無。

  不過問並不代表一切都是完美的,她沉默的接受一切卻一點也個快樂。

  

  台北

  葉寧未曾多加考慮便決定飛回台灣將繼父的獨子找回,不論這對父子之間發生什麼事,在死神面前都應該互相原諒對方。

  葉寧覺得自己像是要崩潰的洪水,不知如何排解心中的憂心?直到她能夠冷靜的思考自己該怎麼做時,已是她回台灣的第三天了。

  她在台灣沒有家,為了要醫治繼父的病,她賣了房子,所以現在她住在好友李庭的家裡。

  李庭瞪大眼看著葉寧,「這個司徒玄就是你要找的人嗎?」

  葉寧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的點點頭。「嗯……我不知道他這麼有名。」

  「女人只要一看到他高大性感的身體就會興奮的尖叫,他現在是天王級的巨星,聽說最近還要拍電影,我自己就是他的歌友會會員。他真的很帥,帥到最高點,宇宙天下無敵超級帥,男人就是要長得像他一樣有型才可以稱為男人,他是我的夢中情人!要嫁就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好看又多金,不用出來工作,天天還可以吃鮑魚和燕窩。」李庭一臉陶醉的說道。

  葉寧淡淡一笑,「有人說嫁給大富翁就像搶銀行一樣,收益很大卻後患無窮,能不試最好別試,我不會做這樣的白日夢。」

  「我還不是最誇張的呢!我們歌友會的會長嚴蘭蘭才是一個走火入魔的女人,她根本就是把現實和虛幻合而為一了。走進她的家,眼睛看到的全是司徒玄的照片,還在我們面前假裝自己是司徒太太。不過我覺得她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她也沒有男朋友,有一個人可以好好的愛著,處處為他著想,也是生活上最好的寄托。」

  「怎樣才可以見到他?」葉寧想要早一點幫繼父完成心願,她選擇開門見山的問法。

  李庭沉吟了一下,「坦白說要見司徒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蘭蘭——身為全國最大『司徒天地』歌友會會長想見我們司徒老大,也一樣要經過很多道手續,和層層關卡才能見上一面;總之我們司徒老大,一般閑雜人等是見不到面的。不過後天蘭蘭要去唱片公司和老大的經紀人談老大生日會的慶祝活動。」

  「不能請嚴會長代為安排嗎?我真的很急,我不知道繼父還能等多久?他的情況並不好,如果這兩天就能見到司徒玄,也許下個禮拜就可以讓他和繼父見面。」

  「說實在的,不是我不幫你忙,我們會長很小心眼的,她見老大時最不喜歡的就是帶著美女同行,你長成這樣我們會長是不可能帶你去的。」李庭無奈的看著葉寧說道。        

  「我長的樣子?」

  「是啊,我自己不只一次毛遂自薦,看看能不能跟著蘭蘭會長一起去唱片公司,她卻寧願找她在歌友會的死對頭王書倩,也不肯找我去。」

  「為什麼?」葉寧不解。

  「我不好意思說是因為我的美貌,可是我想破頭,除了這個原因,我真是想不出為什麼她不讓我去?再說,我也是歌友會會員編號前五名的元老級人物,她沒有理由將我排除在外啊!那個王書倩是個大肉彈,蘭蘭會長認為司徒老大不可能看上一個長得像肉球的女人,所以她才會同意由王書倩陪著她去唱片公司開會。」

  「能不能拜托嚴會長?我對司徒玄沒有興趣,我只把我要說的故事說完就走人,不會對她造成任何負擔。」

  李庭偏著頭認真的看著葉寧,「有一個人你要不要先見一見?由他來替你安排可能會好一點,我想他不會也不可能拒絕你。」

  葉寧想了半晌,想不出那個人是誰?

  「白朗期啊!你不會去美國兩年就把這個人忘得一乾二凈了吧?」

  葉寧一驚,「朗期?他不是到日本念書了嗎?」她沒想到是他。

  只是她為什麼要想到這個人呢?她和他好像並不是很熟。

  「是白朗期沒錯!他從日本回來了,他真不值得啊,喜歡你喜歡得一點自尊都沒有,你還是這麼無動於衷。」

  葉寧確實無動於衷,因為那個人一直不是她喜歡的型,不論他曾經為她做過什麼,都無法打動她。「別說這些。」

  「白朗期現在就在老大的唱片公司工作。」

  葉寧的身體霎時僵住,「你說的是真的?」

  李庭點點頭,「是啊,他是司徒老大這次世界巡回演唱會的總企劃,你說他們熟不熟?所以你直接找他會不會比較方便一點?去求我們蘭蘭會長根本一點效果也沒有,你可能還會被她的眼神殺死。」

 

  司徒玄,年方二十七,卻已是國際級的巨星。

  他仰躺在精致昂貴的黑色皮椅上,雙目緊閉,不論周圍的人正在討論什麼話題,都無法影響他的休息。

  「合約部分都由朗期負責談,不論到什麼國家,原則上還是保持一貫的神祕,不開放採訪,不開放歌迷活動。」唱片公司總監孟子曰明快的說道。

  「日本方面有三家電視台都說要專訪玄哥,一樣要回絕他們嗎?」宣傳小麥問道。

  「回絕!」孟子曰一副「沒什麼好談」的模樣。

  「那今年歌迷慶生會呢?要不要辦?時間上有一點趕,不過如果不辦慶生會,歌迷一定會很失望的。」小麥說道。

  以小麥的立場,坦白說他是傾向不辦歌迷慶生會的,因為最累的人會是他,那些女歌迷簡直像是餓了好幾天的老虎,一見到獵物就不顧死活的往前撲,也不管是不是有危險;去年的慶生會就是因為歌迷過於熱情,有六、七個高中女生居然在會場昏厥,害他光是叫救護車就花了不少時間。

  還有一些小女生,只為了握不到司徒老大的手就哭哭啼啼的又吼又叫,眼淚好像有傳染病似的,先是一個人哭,然後十幾個人跟著哭,不知道是在哭什麼?真是夠了!

  可是不辦慶生會有更多麻煩,歌迷的電話一定接到手軟,所以權衡輕重之下,他覺得忍受眼淚和昏厥好過瘋狂歌迷的電話。

  「我的想法是慶生會和演唱會一起舉辦,這樣不只可以節省時間,還可以炒熱演唱會的氣氛,一舉兩得。」孟子曰有條不紊的說道。        

  「我怕到時候演唱會的場面可能會更加難以控制。」小麥擔心的說道。

  「是啊!光是去年的那場慶生會就差點鬧出人命,如果今年把慶生會和演唱會一起辦,不是更會弄得天下大亂?」白朗期也這麼認為。

  「天下大亂才會有新聞啊!」宣傳部另一位職員小範說道。

  「負面新聞不要也罷!玄哥不靠那些有的沒的炒新聞。」小麥擺了擺手。

  「說的也是,不要鬧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巡回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有負面的消息,影響的會是票房。」孟子曰若有所思地道。

  「摘星唱片」是孟子曰的家族企業,剛接手時公司債台高築一團亂,直到兩年前簽下司徒玄。沒想到司徒玄只憑著一張唱片就打動無數歌迷的心,紅透半邊天,幾十年來不曾有過一個歌手像他一般幸運的;一夕成名對許多人來說是個夢,可是對司徒玄來說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他一出道就有巨星的架式,渾然天成。

  摘星唱片知道他們撿到寶了,因此全公司上下沒有不對他禮遇有加的,有了司徒玄,等於保證了公司的獲利。

  斜躺在皮椅上的司徒玄伸了個懶腰,從皮椅上緩緩的直起腰桿,原本傭懶的眼神變得清明,像一頭驟然甦醒的雄獅。        

  「我看分開辦吧,一年一次和歌迷相聚的慶生會對我來說有某種涵義。」

  說完這句話,司徒玄的唇又抿回一直線。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所以唱片公司希望他走神祕路線時,他也樂得輕松。

  巨星開了金口,自然沒有人不從。

  孟子曰明快的回答:「那好吧,就依司徒的意見。」

  「那要辦在台北演唱會之前還是之後呢?明天歌友會的會長要來開企劃會議。」小麥問道。

  「都好,由子曰全權決定,我出去走走。」他一向不管這些事的,他怕麻煩,大方向定了之後便由其他人去安排,他只負責露臉就行了。        

  「要不要請兩個保鏢保護你?」孟子曰問司徒玄。

  司徒玄擺了擺手,推門而出。

  

  司徒玄一點也不想喬裝,大大方方的走出唱片公司。

  果然,才一走出門就有人認出他了,不過他的酷臉使得沒人敢靠近他一步,他的模樣太冷、太高貴,讓人望而生畏,就算想要過去向他索取一張簽名照,也因為膽小而什麼也不敢做。

  他沒有目的的行走著,有的時候腦子放空什麼也不想,只是走著,就像現在。

  夜幕低垂,正是適合某些生物出來玩樂的時候,司徒玄說不上心情好不好,名利對他來說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因為這兩年他早巳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物質需求:但人畢竟是貪婪的;永遠不知足;永遠覺得若有所失。

  就在他決定走進東區一家常去的夜店找樂子時,他看見她了。

  是那個女孩!

  他不會認錯的,有一剎那他以為那完全是出自於他的幻想,下一刻一張藏在記憶深處的臉龐浮現在腦海,和右前方女孩的臉蛋重疊。

  就是她,兩年前的那個女孩,給了他一生忘不了的記憶,然後消失無蹤。

  司徒玄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她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不是嗎?他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多情,因為他從不缺女伴的。

  自從那一夜之後,他不曾見過她,他嘗試尋找過她,尤其在他功成名就之後,他以為要找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就是遍尋不著。

  一眼,只是一眼,他立刻就認出她來。

  她坐在露天咖啡座裡喝著咖啡,看著夜景,甚至對他的存在一點反應也無。

  或許她不記得他了?有可能!因為那一年夏天……是他對她一見鍾情的,她對他只不過是被動的迎合。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把處女之身給他?當他得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全身的細胞好像重新活過了一遍。

  他朝她走過去,不顧四周暗處是否藏有狗仔隊。

  女孩螓首微側,朝他的方向望過來,表情愣了一下。

  她認出他來了嗎?

  「我竟然如此記掛著你,深切到連我自己都不自覺的地步。」司徒玄毫不遲疑地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以他現在的身分、地位和財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現下她應該會留在他身邊才是。

  「嗯……」葉寧沒料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他。

  他皺了下眉,語氣不悅的說:「果然,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什麼?」她有些招架不住。

  司徒玄把臉拾起來,讓路燈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他仔細的打量著她,她多大年紀了?兩年前她像十八歲,而她兩年來的改變居然不大,那股獨特的氣質和美麗仍然在她的眉梢間、在她的眼眸裡。

  只是,她不記得他了。「你不記得我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葉寧急切的說道,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她與某人弄混了,不過這個錯誤正是好機會,她一直想接近他卻不得其門而入,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黑眸裡有一絲喜悅。

  葉寧沒接腔,此時什麼部不說可能比說一句不對勁的話來得恰當。

  「跟我回去,我住的地方很豪華、很乾凈,跟兩年前……在一起的那個晚上,我們住的地方差別很大。」

  司徒玄站起身,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就要攔計程車。

  葉寧有些心慌,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充滿強烈的占有欲,她知道跟他扯上任何一點關係都是危險的,她不想涉入險境。

  「我還有事,沒法跟你走。」她說。

  司徒玄沉吟的看著她,「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我要說的話在這裡就可以說了,不需要跟你回去。」

  「你不跟我回去?那我跟你回去。」他退而求其次,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她搖搖頭,「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我們還是在這裡談吧!我請你喝咖啡。」

  他放開她的手,看了看四周。「要談就到你家或我家談,我在這裡不方便。」

  葉寧絞了絞手,不懂繼父的兒子怎會這麼纏人?

  司徒玄見她猶豫不決,不高興的說:「我很忙,如果你不想認我這個朋友,我也不勉強。」縱使他現在對她有著強烈的渴望,還是必須紳士的強壓下。

  「可是找有話要對你說。」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我對你說的話沒有興趣。」他無所謂的笑一笑。

  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芳蹤,很多事不必急於一時,他的姿態不能放低啊!尤其她居然殘忍的假裝不認識他。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給我五分鐘就可以了,我可以長途電話短說,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司徒先生,拜托你!」

  司徒玄迷惘的看著她,眸光一閃而逝,他不想透露太多。「我說過了,除非去我那裡,不然你最好一句話部不要對我說,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

  葉寧呆愣了片刻,終於妥協。「好吧!就去你家。」

  司徒玄輕輕一笑,這是勝利的微笑,他走上前二話不說的擁住她。

  「這才是我記憶中的乖女孩。」

  短短的一瞬間,她完全僵住了,他真的把她錯認了。

  她想他和那女孩之間恐怕有什麼說不清的糾葛,不然他不會用這種帶著失落和火焰的眼神看著她。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00 AM

第二章

  葉寧是一個非常小心翼翼的人,要不是因為繼父,她不會也不可能跟著司徒玄進他家。

  她甚至來不及細看屋裡的擺設,他一關上門即反身將她壓在玄關處的墻上,急切的吮吻著,用一種情人般的柔情。

  她詫異的掙扎著,奮力的推開他,這個男人是怎麼了?一個大明星居然會對一個不相識的陌生女人如此唐突,如果不是病了,就是因為思念過度吧?

  這不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接吻,可為什麼會如此不尋常的心跳加速?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對男人她一直是吹毛求疵的,這個叫司徒玄的男人,確實有令女人不可抗拒的條件,只是……他到底把她想成誰了?

  半晌,司徒玄鬆開了她,用一種迷離的目光看著她。「你是她,卻不像她,為什麼?」

  葉寧以手背擦了擦嘴唇,微喘的回答:「我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他的濃眉微蹙,「如果你不是她,為什麼我對你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是不會騙人的,你不可能不是她。」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對我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對你沒有那樣的感覺。司徒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

  司徒玄瞇起眼,突地嗤笑一聲。「好吧,我不與你爭辯。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說一個故事給你聽。」

  「故事……是嗎?我最不喜歡聽故事了,不過如果你非說不可,我可以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只有五分鐘喔!」

  司徒玄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她:心裡不斷忖度著,世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有一個人非常想見你一面。」五分鐘是嗎?這樣夠快了吧!

  他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想見我的人太多了,差不多可以從這裡排到美國西岸,這很平常啊,這就是你要說的故事?」

  葉寧忍耐著他不以為然的態度,繼續說道:「這個人並不是你的歌迷,也不是你的影迷,至少現在不是,他是一個生了重病的老人,想在離世前見你一面。」

  「這麼認真?」司徒玄挑起眉,用略帶玩笑的口吻說:「我以為你騙我。」

  「我再認真不過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空出三天的時間……」葉寧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司徒玄搖搖頭,「抱歉!我最缺的就是時間,你應該知道做我這一行的,時間不是自己的,更不用說空出三天的時間,你可知道二天的時間意謂著三千萬的損失;你出三千萬,我就把時間空下來。」

  果不其然,她太樂觀了,他並不好應付,要不是為了報答繼父的養育之恩,她不會與這樣的人交涉,太麻煩、太傷神了。

  「我說的是真的,這個人是你的父親。」她知道拐彎抹角一點用處也無,開門見山地說。

  司徒玄呆在當場,愣了一下才回過神。「胡說八道!」        

  「是真的,司徒佐先生是你的生父,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葉寧頓了一下,沉默的望著司徒玄,他的表情有一些變化,但不是太多,就算有情緒,他也把它藏得很好;她面對的是一個演員,她明白,要看穿一個演員演技後面的真面目並非易事。

  「我不認識這個人。」他淡淡的說道。

  「可是他真的是你的生父,你不覺得司徒這個姓很少見嗎?」她提醒他。

  司徒玄聳聳肩,不在乎的說:「那又怎樣?」

  「一定有人可以證實我說的話,你可以去問問……」        

  他打斷她的話,「你們是什麼關係?」        

  「咦?」

  「我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有必要這麼熱心嗎?他給了你多少錢?還是你就是他的現任情婦?」司徒玄充滿戒心的問道。

  葉寧的表情一僵,「情婦……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禮?」

  司徒玄冷笑,「這是合理的懷疑,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可能正被某個人包養著;再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又不是未成年,只要有錢還怕女人的心打動不了?每個女人都有個價錢,少跟我講那些冰清玉潔的鬼道理。」

  她想發一頓脾氣,可是為了繼父,她忍了下來。「算了!不跟你計較,我和司徒先生不是你以為的關係,他是我繼父,不是情夫。」

  「是啊,我怎麼會沒想到呢?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司徒玄深沉的說道。

  「哪個女人?」她追問。

  「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你有興趣聽她的故事嗎?那女人沒告訴你?」他瞇起眼。

  「你說的女人到底是誰?」

  「有其母必有其女,原來你兩年前出現在我面前是有目的的。」他略略提高音量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兩年前我並不認識你。」葉寧突然覺得害怕,反射性的退後了數步。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干嘛?不敢承認和我有一夜情啊?」

  她尖叫一聲後驚覺自己反應過度,稍稍穩住自己。「你一定是瘋了。」

  「是啊,這兩年來我一定是瘋了,否則不會為了一個根本不承認我的女人而牽腸掛肚。」他負傷的說道。

  「不要這樣,我真的不認識你。」她被他握得手好痛,這人怎麼這樣?

  「如果不認我,為什麼要出現?」他不松口的逼問。

  葉寧搖頭,蒼白著臉,有些無奈。「什麼一夜情?我不曾和任何人有過一夜情,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

  「撒謊!」他想要揭穿她的謊言,「那一夜你在我身下分明十分享受,還說一生一世愛我,難道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幻想?其實沒有那一夜、沒有那些誓言、沒有那個女人?」

  司徒玄鬆開她,別開臉,心冷卻了下來。      

  「繼父……」

  「你走吧!你打碎了我的夢。」他不再看她,冷聲下逐客令。

  「可是……」她的任務尚未完成啊。

  「請你離開,你已經嚴重打擾了我,如果三分鐘內你還不走的話,我會叫樓下的警衛上來。」他決絕的說道。

  看她走了,他在她背後嘆息了一聲。

  

  葉寧不是一個喜歡強求的人,可為了繼父,她知道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論司徒玄有多難伺候,她都不能輕言放棄說服他。

  李庭見葉寧望著窗外發呆,不禁好奇的趨近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在為你繼父的事心煩意亂?」

  葉寧搖搖頭,「沒有心煩意亂,我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心煩意亂,你是知道我的,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我越是有興趣挑戰。」

  「你說司徒老大把你誤認成另外一個女人?」李庭對這件事的好奇心比什麼都濃。

  如果可以,或許就把這消息給賣了,她相信價格不會太差,反正這事遲早會讓人挖掘出來的,與其白白給別人捷足先登,不如自己經手把消息賣了,她想一定有不少人對這事有興趣。

  「嗯,他一直不相信我不是她說的那個女人。」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把你誤認成誰了?」李庭不動聲色的採問。

  葉寧嘆了一聲道:「沒有,他說得不清不楚,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確定你以前從來不曾見過他嗎?」

  「我確定我根本不認識他,不然怎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啊,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怎麼可能會忘了和你有過一段情的男人;再說,這個男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司徒老大是天王耶,一個天王對一個女人這樣的念念不忘,還真是多情呢?」李庭在心裡盤算著應該把這個大八卦賣給誰。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多情,只是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對一段逝去的戀情這麼牽掛,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葉寧雖然被司徒玄突如其來的行為舉止給嚇壞了,但對他為一個女人如此的懸念仍是敬佩萬分的;若她真是他說的那名女子,一定不知道有多感動呢。

  「是啊,只是他說的女人到底是誰呢?如果可以查出來,這事會更有戲劇張力。」

  「戲劇張力?為什麼會有戲劇張力?」葉寧皺著眉頭問道。

  李庭神色略慌的說:「沒啦!我隨便說的,總之你還是和司徒玄見到面了不是嗎?」

  「沒用啊,他不信我說的話,而且好像不高興聽到繼父的事。」

  「你要不要去問問白朗期?」

  「朗期?」她倒是忘了可以找他。

 

  「葉寧!」

  白朗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會與佳人重逢。

  有多久了?這七百多個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當年他就是因為葉寧拒絕了他,所以才會選擇遠走他鄉的。

  看見白朗期,葉寧垂下眼。「你好嗎?」

  白朗期露出白牙爽朗一笑,「見到你什麼都是好的,你呢?」

  「我很好,聽說你是摘星唱片的企劃?」她定定的看著他,為了司徒玄的事拜托他,坦白說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是啊,混口飯吃,想當大明星當不成只好當大明星的企劃。」他自我解嘲。

  「所以你和司徒玄很熟羅?」

  「是啊,玄哥去日本宣傳時我是他的翻譯,怎麼?你認識他?」

  她猶豫了一下,不確定應該要講得多深入。「不算認識,只是有件事想麻煩他罷了。」

  「什麼事?我可以知道嗎?」他追問。

  「有個老人想見他一面。」然後葉寧把此行的目的說了一遍。

  聽完她說的話後,白朗期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她。「你說你繼父是玄哥的生父?」

  葉寧點點頭,「我希望司徒玄可以在爸爸垂死之際給他一點親情的溫暖。」

  「跟在玄哥身旁兩年,我從沒聽過玄哥父親的事,我以為他只有母親住在鄉下,會不會是弄錯了?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不會錯的,我繼父親口說的事怎會有錯?」她肯定的說道。

  白朗期貪戀的看著葉寧,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你都捨不得移開目光,做這個行業電影明星我見多了,可就不曾對一個人如此。」

  「你是個傻瓜。」葉寧輕輕的說。

  「也許吧,我知道你會這麼認為。」白朗期搔了搔頭,老實招供。「其實……我對你的感覺一點也沒變,這兩年沒去找你主要是不想去煩你。你是知道的,我這人追求女孩子很纏人的,如果不能天天黏在一起,我一定會生病。」

  她一笑,「我不相信。」

  「是真的,你要我發毒誓也行。」他抬手作勢道。

  「謝謝,我想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自在。」她恢復冷淡的模樣。

  「是你自在還是我自在?」他就怕她這樣。

  她看見了他的真誠,心裡不禁為他心疼起來。一個男人要在他喜歡的女子面前如此赤裸裸的表達感情,是多麼難得的事啊!

  「朗期,不管你相不相信,朋友是一輩子的事,可情人……短暫到你想像不到的地步。」

  「你總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他懂她的話,所以才會這麼說。

  葉寧明白他認為她故意說出這種婉拒的話,「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不過現在看來並不重要了,不管我做什麼都無法打動你對不對?你還是那個對我沒有半點感覺的葉寧。」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朗期……」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不能想通?  

  可是另一方面,葉寧也是有所領悟的,無論是誰,只要墜入情網就是會這樣一直牽掛,怎樣都不願放手吧。

  「算了,不用安慰我,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無關,我會想辦法調適的。你剛才說你和司徒老大見過面了?」

  「他以為我騙他,朗期,你能不能幫我安排?我想再見他一次,也許可以說服他。」

  「見面不是難事,不過這事不能太張揚,會有麻煩,玄哥不是普通人,貴為天王不能鬧出什麼負面新聞;如果可以最好能低調認親,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希望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壞了玄哥的形象。」        

  「嗯,這件事只有李庭和你知道。」

  「李庭嗎?那就要小心了,這人口風不緊,又是歌友會的一員,我怕這事紙包不住火,很快會曝光。」白朗期憂心仲忡的道。

  

  果不其然,三天後消息不只曝了光,還比葉寧向白朗期吐露的還多。

  李庭向某周刊說了一個故事,某周刊再根據此模糊輪廓加油添醋的編出一個賺人熱淚的愛情故事……當然,故事最感人之處少不了女主角可憐的身世,負心的男主角不顧當年的海誓山盟,當紅之際隨即把癡心的女主角給甩了。

  悲痛的女主角因此而流產,兩年後女方不甘被騙,希望披露真相後不會再有其他女子受傷。

  孟子曰憤怒的將周刊擲向墻壁。

  「阿玄,這女人分明沒安好心眼,現在可好了,把你說成陳世美了,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巡回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她不是太愛你就是太恨你,不然不會這麼急切的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的關係!」

  白朗期跳出來替葉寧說話,「這事不是葉寧說的,我知道不是她。」

  孟子曰狐疑的看著白朗期,「奇了,你怎麼知道不是她?你和她很熟嗎?」

  孟子曰自然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翻身的他怎麼能被這件莫名其妙的緋聞案斗垮?他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白朗期清了清喉嚨後說道:「我和葉寧是多年好友,說出這件事的人不是她,是我們另外一位叫李庭的朋友。」

  「阿玄,你看要不要告周刊?」孟子曰轉身看向一直不吭聲的當事人兼苦主。

  司徒玄莫測高深的問白朗期:「你和她見過面了?」

  「昨天見的面,葉寧說……她不認識你。」

  司徒玄挑起眉,倚著白色的粉墻,眸中閃過一抹隱晦的星芒。「你和她熟到什麼程度?」

  白朗期在他的視線下顯得有些不自在,他讀出了司徒玄的不友善,可在他還弄不清楚原因時,教他如何回答?

  「熟到……肚子餓了她會下廚煮一碗面給我解飢。」這應該很平常吧!

  「你追過她?」

  白朗期顯得有些招架不住,神情有些狼狽,在承認與不承認之間左右為難……

  「沒錯!我……追過葉寧。」

  「就算她有過那樣的過去,你還是一樣喜歡她嗎?」        

  「喜歡她並不是因為她做過什麼,何況我很清楚周刊上寫的都不是真的。」

  一旁的孟子曰心裡比誰都急,「阿玄,你還有心情問這些事,我正為你的票房煩得不得了。我看一定要告周刊報導不實,我們若什麼都不說,人家還以為你預設了,真的做錯事了,問題是你根本不認識這女人。」

  「我認識她,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孟子曰和白朗期不約而同的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說什麼?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孟子曰一副不能受到半點驚嚇的表情。

  司徒玄神祕一笑,轉身離去,只在離去前丟下一句話:「我不想打官司,要寫就由他們去寫吧,這年頭越寫人越紅不是嗎?」

  孟子曰不解的問白朗期:「我記得司徒很重視名譽的,為什麼這次碰上了這女人,一切都變了?難道周刊上寫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葉寧從來不曾跟我提過她認識司徒,再說就算真的認識,他們之間也不可能發生如周刊上寫的事,太離譜了。」

  「離譜……我還覺得過分呢!又是背叛又是未婚懷孕,流產……葉寧是何方神聖啊?」孟子曰不以為然地道。

  「不會的,葉寧不是那樣的人。我說過了,這件事是另一個人說出去的,我會去找她問清楚,看看她居心何在?」

  「你是說就算司徒真的認識那女人,周刊上寫的也不是事實?」

  白朗期斬釘截鐵的道:「當然不可能是事實。」

  「為什麼?」

  「葉寧值得男人疼愛,不可能有人會做出傷她那樣深的事來。」他就是知道。

  

  「你為什麼就是不用點腦子呢?」白朗期不客氣的對李庭發飆。

  李庭則是一副完全嚇壞了的表情,「我不是故意,我明明不是跟他們那樣說的,我可以發毒誓,我不知道他們會斷章取義。」

  「你是不是朋友啊?出賣葉寧對你有什麼好處嗎?」他得理不饒人的說道。

  「我以為他們會把這個故事寫成一篇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我怎麼會知道不是那樣,他們騙了我,我也是受害者。」李庭開始哭。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你覺得站在行銷的立場哪一個故事比較能賣錢?」

  「我以後不敢亂說話了嘛!葉寧,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庭向一旁的葉寧道歉。        

  白朗期敏感的問:「他們是不是給了你錢?」

  李庭支吾其詞地道:「不是我主動跟他們要的,是他們自己要給我錢的,我明天就把這一萬元捐給慈善機構。」雖然心疼,總比失去友情來得好,她沒料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愛錢,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還是這樣,真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連朋友對你的信任你也不放過。」白朗期為葉寧不值。

  「我是愛錢又怎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愛錢,你不愛錢嗎?是啊!你比較清高,你不愛錢,你愛人。」李庭被轟得受不了了,只好反擊。

  坐在一旁不發一語的葉寧嘆了一口氣,「別吵了,算了,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吵也不能改變什麼;只是……司徒先生一定不好受吧?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協助你們出面澄清,我也不希望因為這個誤會而影響到司徒先生的清譽。」

  「玄哥不準備對周刊提出告訴,所以你和玄哥並不認識對不對?這都是一場誤會。」白朗期對葉寧並沒有完全死心。

  「我不認識司徒先生,可偏偏他就是堅持與我相識,他說得那樣真,聽多了,我都要懷疑起自己來了。」葉寧有些疑惑。

  是嗎?其實她是認識他的,在記憶的深處,只是她把他遺忘了?或是在前世?

  「玄哥的心情好像並不如我想像的不好,還是他已經練就了高深的功力,把心煩藏在內心裡?不說出來是看不出來的。」

  「是吧!我就知道老大不是小氣的人,貴為天王,每天都有消息讓人寫,寫多了難免膩了,今天我不說出這件事,他們明天一樣可以捏造一件更誇張的事。」

  李庭不死心的推卸責任,因為闖出這個禍真的跟她關係不大嘛,周刊裡寫的東西哪裡是她講的內容,只除了葉寧的名字是真的,其他全是周刊自己幻想的,她可是一個字也沒說喔!

  「你說得輕松,歌迷可以成就一個天王,也可以很快的把天王推下谷底,歌友會那邊的反應如何?」

  「歌友會的反應當然很激動,因為她們沒有一個人相信老大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全說要站出來力挺老大。」      

  白朗期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他的主子司徒玄真的和他心儀的葉寧相識嗎?司徒玄會是一個重許諾的人嗎?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03 AM

第三章

  全世界都想找出誰是葉寧,周刊裡拍到的女子只有背影和街燈下模糊的身影,不知是哪兒找來的替身,所以目前葉寧的生活並不受影響。        

  週末,她到超市買了一些菜,走進李庭家不遠的巷口,遠遠就看見一輛銀白色的朋馳跑車停在李庭家旁的公園邊。

  葉寧刻意繞了一大圈,試圖從另外一邊走進李庭家,好像她真的犯了什麼錯。

  可她的意圖卻被識破了。

  「怎麼?想躲我!」        

  突如其來的聲響,她驚訝得心猛跳了一下,倏地轉頭。

  他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

  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正咧開嘴對她一笑。

  葉寧沒有任何喜悅,下一個動作竟是轉身向後跑。

  在這一瞬間,她的手臂居然被他抓住。

  司徒玄一貫邪佞的笑著,就像一頭黑豹捕到他覬覦已久的獵物,他抓得很緊,讓人不能不正視他的決心。

  「就知道你不會乖乖的。」他張狂的看著她。

  「有事嗎?」她心跳加速的問道。

  既然躲不過只有面對了,如果他覺得看到她驚慌的眼神是一件有趣的事,那麼他成功了。

  她沒做錯事,為什麼要怕他?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他面前會這麼緊張?

  司徒玄搖搖頭,「只是單純的想看看你。」

  「你不怕又上報?」        

  周刊出刊的當天晚上晚報一窩蜂的大肆報導,弄得人盡皆知。

  司徒玄聳聳肩,「這不是問題,不過如果你不喜歡出風頭,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聊。」

  本想拒絕他的,思及繼父的心願,葉寧點頭同意了。

  「難得溫馴。」他一笑。        

  葉寧跟著他進了他的車,也不問去哪兒。

  「跟朋友住不會不方便?」司徒玄隨口問。

  「還好,李庭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嗎?那麼被好朋友出賣的滋味好不好受啊?」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葉寧抿了抿嘴,冷靜的說:「我不知道你對這件事這麼有興趣。」

  司徒玄哼哼一笑,瞇起眼。「你這麼維護朋友,遲早要吃大虧的。」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進到司徒家的客廳,這地方葉寧上回來過,並不陌生。

  「說吧,承認我有那麼難嗎?」司徒玄定定的看著她,逼她開口。

  葉寧蹙眉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突然不說話,半晌後才開口問:「你恨我是嗎?因為對我有恨所以不願承認我?」

  「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恨你?」她失笑,為什麼這麼聰明的男人一碰到愛情就昏了頭,失去判斷的能力?

  「你以為我始亂終棄,懷了我的孩子又流產,所以恨我?」他聲音低啞的說道。

  葉寧一時之間被他逼急了,略微提高音量說:「你相信周刊上所寫的那些事?你怎麼會相信周刊上寫的不實報導?天啊!你簡直因為思念過度而走火入魔了。我沒有懷你的孩子,也沒有流產,什麼也沒有!」

  「可是,那一夜我什麼防護措施部沒有做。」他說。

  「問題是,那個與你纏綿悱惻的女人真的不是我,好吧!就算是我好了,也不會因為你沒有做防護措施就一定懷孕的。」

  「你還是堅持你不是她?」

  葉寧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我確實不是她,若我真的是她,遇上像你這樣出色的男人,一輩子也不會忘掉的。」

  司徒玄不再逼她,「好吧!也許你真的不是她。想吃點什麼?聽說你會在朗期肚子餓的時候煮碗面給他吃。」

  「那有什麼難的,你想吃的話我也可以煮給你吃啊!」葉寧揚了揚手上由超市買回來的東西。

  「可以嗎?」司徒玄像赤子一般的笑了。

  「如果你的嘴並不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煮給你吃。」她知情識趣的說道。



  因為一碗面,兩人開始有了交集,葉寧敦司徒玄如何把一碗面煮好,而他告訴她他在世界各國吃過什麼樣的面。

  「不過那些面都沒有眼前的這碗面好吃。」他說。

  「你真會討好人。」誰聽了贊美不會心花怒放的?

  「我只討好你。」他呼嚕的一口把面吃得碗底朝天。

  「不過你討好的人不能算是我,因為你把我想成另外一個人了。」葉寧了解的笑道。

  司徒玄不同意的說道:「可我把你們看作同一個人,是你有分別心。」

  「我和她除了外表相像,在其他方面也相像嗎?」葉寧好奇的問道。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也能煮出這麼好吃的面?因為我們真正相處只有三天的時間,她認識我的時候我一貧如洗,家裡還欠了一屁股爛債,跟著我她是沒有半點前途。」

  「所以她走了?」

  「也不是,那個時候她還在念大學,是一個很會讀書的女孩,家裡正在辦移民,她不想去,但是無可奈何。」他開始說起兩年前的往事。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他們分明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一個窮小子怎樣也不可能遇上一個正要出國的干金。我們是在碧潭橋邊認識的,她想自殺,是我救了她。」他緩緩的述說,好像說的不是他的故事。

  「自殺!」葉寧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很意外是嗎?你以為所有的有錢人部是快樂的?以前我和你有同樣的看法,直到我自己開始有錢以後,我發現……有錢並不能買到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

  「那麼她為什麼會離開你呢?」

  「我也很想知道,她在我住的破屋住了三天,趁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一句話也沒留下就走了。」他跌入記憶深處。

  「找不到她?」

  「我沒有找。」

  「為什麼?」

  「我說過,那時候的我一文不名,連吃飯都有問題,找到又如何?」司徒玄苦澀的笑道。

  她心生浪漫的說道:「也許她看重的不是身外之物。」

  「我不要我喜歡的女人跟著我受苦。」這是他身為男人的堅持。   

  「可是你因此失去她,不是更痛苦嗎?」

  「我以為她會來找我的。」他落寞的說道。

  「所以你選擇快速成名,希望她主動來找你?可是結果卻不如你的預期,不管你的成就有多高,走遍了世界多少地方,她就是不出現。」

  「這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雖然我知道她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可是為了愛,她不應該顧慮這麼多的。」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也許這就是她與眾不同、高風亮節的地方,也許她願意跟你吃苦,不想在你成名後才來找你,如果生活還過得去的女人是不會甘願依附男人的。」

  「是嗎?」

  顯然他並不同意她的看法。

  「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小葉。」

  「什麼?」葉寧以為她聽錯了。

  「小葉。」司徒玄又說了一遍。

  她呆愣了下,「你說她也姓葉?」

  他點點頭,定定的看著她。「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認為你就是她?」

  葉寧回答不出他的問題,腦中一片空白,許久後她才回過神來。

  「逝去的可能無法挽回了,但是父子親情卻是你可以重新彌補的:跟我去美國,爸爸真的很想見你,他現在病得很重,如果有奇跡出現,那一定是因為你。」她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到李庭家,李庭正陶醉的哼著司徒玄最新專輯的主打歌,見到葉寧進門旋即關掉音響嚷著:「你終於回來了,有一家神通廣大的媒體居然懷疑你就是周刊描述的女人,還找上門來說要親自採訪你。我說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你根本不認識司徒玄。」

  「這世上沒有其他新聞可以追了嗎?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真是夠了!

  「媒體生態就是這樣啊!都怪我,為了一萬塊把你書得這麼慘,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寫,什麼負心漢、流產的字眼全出現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些八卦雜志的消息全不能信,都是假的,害死人了。」李庭自責的說道。

  當然,李庭也不是真的貪財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再說這事她真的理虧,好朋友都敢出賣,說出去大概不會有人同情她。

  雖然她把道歉的話掛在嘴上,不過她很清楚自己並非真有那麼強烈的歉意,只是不道歉……好像說不過去吧!

  「事情過去就算了,目前為止我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啊!」

  李庭心想葉寧還真會安慰人,也不知是真是假?換作是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非要對方付出代價不可,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剛剛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        

  「喔……我去散散心,順便想想該怎麼說服司徒玄跟我去美國。」

  葉寧一念之間決定不對李庭說實話。為什麼對李庭突然有了防衛之心?也許那件事的發生比她想像的還有殺傷力吧!

  友誼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蒙上了一層陰影,全然的相信卻受到背叛的痛苦;她不是聖人,沒辦法說忘掉就忘掉,更不想矯情的告訴自己友情不變,她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假裝這件事不曾發生過。

  「想到辦法了嗎?」李庭忍不住想要探聽一番。

  葉寧搖搖頭,「還沒有,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是很固執的,說不去就是不去,就算我搬出親情多麼偉大,他還是無動於衷。」

  「蘭蘭說這次的歌友會想擴大辦理,如果可以,我們會組一個團跟著老大一路巡回演唱,做他的後盾。」

  「這麼瘋狂,會有人真的不做事、不念書,就只跟著心儀的偶像東奔西跑?」在她還是學生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如此不理性的行為。

  「老大是天王耶,別人我是不知道啦,不過蘭蘭已經把我算進去了,你要不要也跟著一起去?或許會有機會打動他跟你一起去美國?」

  「我要想想,跟著演唱會全世界跑對我來說太慢了,我不知道我爸可不可以等那麼久?昨天我和我媽通電話,情況並不樂觀?」

  「反正你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不如就把參加演唱會當作一個參考的方法,老大真的對歌迷超好的,你先成為他的歌迷,再求他完成你的心願,他應該不至於狠心拒絕你。」

  是嗎?先成為他的歌迷再求他認生父?

 

  「這是你的朋友!看看她做的好事,弄得報紙天天在追這件事,演唱會的事反而淡了下來,你知道公司一年靠司徒賺多少錢嗎?」孟子曰大嚷道。

  「多少錢?」白朗期是真的不知道,不過這話題他很有興趣,他也想知道公司有沒有司徒玄到底差多少?

  「是你年薪的五百倍,公司和司徒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如果他心情不好,不再續約,你的飯碗第一個不保。」孟子曰火大的說道。

  「小孟,你不必跟白朗期說這麼多啦,他是被愛情沖昏頭才會什麼也看不見。」孟子曰的未婚妻文心不客氣的說道。

  「文小姐,請不要亂說話,我對李庭一點意思也沒有,再說李庭說的內容和周刊報導的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白朗期並不喜歡文心,總覺得孟子曰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如此尖酸刻薄的女人。

  「是不是男女朋友我是不知道啦,可是你處處替她說話是什麼意思?到底誰才是你的老板?如果公司不賺錢,你也沒好處。」文心睨了白朗期一眼。

  「文小姐,我想你不是我的老板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再說玄哥不續約的可能性我想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你們是白擔心了。」

  司徒玄走進會議室,漫不經心的說:「在討論什麼,怎麼這麼嚴肅?」

  「小孟怕你不續約,擔心得茶飯不思,恐怕比我離開他還能勾出他的眼淚呢。」文心故意誇張的陳述。當女人就是有這點好處,胡說八道也不會有人過於苛責,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續約嗎?我還沒想那麼遠,不過你們聽我這麼說也不要過於敏感,開始猜測起我是不是有貳心?文心把子曰想得太無情了,我怎能跟你比呢?」他一笑。

  跟白朗期不一樣的是,他並不討厭文心,相反的他覺得文心會是孟子門的賢內助,說話直接也不怕得罪人,天生就是要來讓男人檢討的,有自信的男人基本上都不會討厭她。

  「你最近都在忙什麼,為什麼除了練唱都見不到你的人影?」文心好奇的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她不倒追男人,她想他會愛上司徒玄,而且比任何女人都要溫柔的待在他身邊;憑著女人的敏感,她嗅出了司徒玄近日的不尋常。

  「我在找尋一段逝去的往事。」他也不否認。        

  「跟女人有關對不對?」文心猜出了大概。        

  「可以這麼說。」司徒玄走向會議室旁邊的茶水間,替自己倒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所以周刊上寫的報導不是空穴來風羅?」文心又問。

  「可以這麼說。」他還是這句話。

  孟子曰朝文心使了個眼色,文心會意的問:「可以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自己的問題,不勞費心了,我可以承諾不會影響我上台的品質。」這就夠了不是嗎?

  文心邀請他,「晚上要不要一塊兒喝點小酒?迷人卻不會醉人的小酒……我去年釀的葡萄酒,今晚可以開封了。」

  白朗期的心思全飛到葉寧身上了,如果老大的煩惱和女人有關,葉寧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迷人卻不會醉人的小酒?喝多少都不會醉嗎?我倒要嘗嘗那酒是不是像你形容的那麼神奇?」司徒玄並不回絕。

  「文小姐,巡回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玄哥的金嗓子不能有半點閃失,請你不要約玄哥喝酒。」白朗期對文心沒好氣的說道。

  「這裡好像還輪不到你說話吧,小孟都沒說話了,你說什麼?」

  「文心,你別胡來,司徒的嗓子不能沾酒的。」孟子曰跟著阻止。

  「不會怎樣的啦,我自我分寸,那酒你也是知道的,喝了就像喝白開水一樣,只會讓人舒服不會讓人痛苦的。」

  「那酒是不會醉人,可是我們還是要盡可能的保護司徒的嗓子。」那是他的搖錢樹。

  「好了,文心的酒我是一定要喝的,你們不要大驚小怪了。」

  難道這一點小事他司徒玄就沒有決定的自由嗎?還要這人一句那人一句的廢話,他不是那麼婆婆媽媽的人。

  「所以我說是你們白操心了。」文心勝利的說道。

  也不知是什麼居心,文心一想到能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喝酒,競然能得到許久以來不曾體會的快活。

  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07 AM

第四章

  「是真的不要還是裝模作樣?」他又逼近了幾分。

  「請你不要這樣,會讓人看見的。」葉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怎麼可以被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香水味影響了呢?

  「最好就讓人拍到這一幕,登上頭版頭條,我已經想好標題了——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是不是很貼切啊?」

  兩人身高上的懸殊,讓葉寧不知該把臉往哪裡擺。

  「請不要這樣,我對你不是你想的那樣。」

  「到我那裡去,今晚我們可以好好的重溫舊夢。」他不準備放過她了。

  「我不……」

  葉寧張開口,司徒玄突然低頭吻住她的唇,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又是一個震撼;她的腦袋完全無法思考,感官全部都在反應他的霸氣之吻。

  男性的唇舌採進她的嘴內,幾近蠻橫的舔吮,想要使她卸下武裝,逼出她的回應。        

  她瞪大眼睛,慌亂的瞅著他的黑眸。

  「別這樣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吻你。」司徒玄鬆開她的唇。

  葉寧有一種受辱的感覺,他把她當作另一個女人的替身了,他吻的不是她葉寧,而是另一個名叫小葉的女人。

  「你以為你是誰?」她顫抖的說出控訴。

  「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誰?」漂亮的黑眸射出一抹興味的目光。

  「請你放開我。」她脆弱的說道。

  他握住她的柔荑緊緊的按在胸口,粗糙的手指在她嬌嫩的掌心來回摩挲,讓她的背脊竄過一陣哆嗦。

  「我猜你現在一定心跳加速對不對?還說你對我沒有感覺。」他挑了挑眉說道。

  「一個無賴這樣對我,我一樣會心跳加速。」她反擊道。

  他大笑,好久不曾如此開懷大笑了。「你還滿幽默的嘛,只是無賴怎麼能和我相比擬呢?」

  「你現在的行徑和無賴有什麼不同?嚴格說起來,我們還是兄妹關係呢,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繼妹?」

  她不想提這一層關係的,因為他不願承認,所以她一直識相的不去說,只是回避不說並不代表關係不存在。

  「繼妹?」司徒玄冷哼一聲。

  「不管怎樣,你的生父是我的繼父,這是不爭的事實;不是你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就會消失的,請你對我尊重一點。」        

  「聽好,我所知道的事實只有一個,就是二十年前,那個你說是我生父的男人拋妻棄子,娶了另一個女人,也就是你的母親。」

  這是一個血淚般的指控,震得她無法招架,幾乎要昏厥過去。「你胡說!」

  他扶住她虛弱的身子,「我沒有胡說,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本來我不該對你這麼在乎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

  「我母親不可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她自己身受其害,一定是你誤解了什麼事?」

  「我的母親還活著,你可以親自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恨我父親嗎?」

  他本不想說的,真的不想說,都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了,是她逼他說出來的。

  「我以為……以為他們離婚了。」

  「如果他們離婚了,我想我不會這麼恨你和你母親。」

  「沒有離婚?那麼我媽和爸爸就是重婚罪!」她不能接受。

  他聳聳肩,「都到這把年紀了,我不知道婚姻那張紙可以發揮多大的功效;二十年前不能阻止婚外情的發生,二十年後是不是重婚罪又如何?」

  「爸爸很想見你一面,我想他一定還牽掛著你,所以才沒法咽下最後一口氣,你能不能……」

  「不能,我不能不顧及我母親的感受,她還活著,不是不存在了,如果你是我,同樣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不認識令堂,所以不能了解她的感覺……也許你是對的。」她喃喃自語地道。

  「我當然是對的,也許你繼父對你有情有義,不然你不會這樣辛苦地為他的事奔波;可是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推開他的手,秀氣的眉漸漸聚攏,「他是你父親,不是陌生人。」

  「隨你怎麼說,今晚我會把話說開就是不希望你認為我是個不顧骨肉親情的人。我曾經渴望過父愛,那是我還小的時候,現在不了。」

  「可是他就要死了。」她知道他很難被打動。

  「陌生人的死與我何干?」

  「可憐的爸爸,臨死之前自己的兒子怎樣都不願意見上一面。」

  兒子才是那個有意義的個體,不論親是不親。

 

  葉寧一整天渾渾噩噩的,好像一切都在夢境中,對於這些天在台灣發生的事,她實在理不清頭緒,以為只會發生在小說裡的戲劇性故事,怎樣也料想不到會讓她給遇上了。

  如果她不是司徒佐的繼女,所有發生的事件應當與她無關吧?

  午後,她在街上閑逛,身後突然傳來好幾聲尖叫與抽氣的聲音,她有些不明所以的轉身。

  沒想到司徒玄就站在她的身後,他正用一種深思的眼神看著她。

  她思忖著該怎麼反應?若她是一般女子此刻肯定是掛著燦爛的微笑,千嬌百媚的想辦法把身子往他懷裡依吧?

  可她不是一般女子,做不出那些舉措,再說她也沒必要那樣做,他不是她喜歡的型,她鍾情的是文明優雅的現代都會白領紳士,不是這種粗獷的美形男。

  她轉回身,當作他不存在,可身後的熱氣並沒有因此散去,人群越圍越多,她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觀賞景點。

  她很想發作,覺得他實在太無禮了,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在她身後?她還要做人呢!他的視線就停留在她的頭頂,逗弄她好像成了他的樂趣。

  她不想陪他玩了,遂走進巷內。

  運氣真不好!走進去才發現是一條死巷,就在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時,她發現他根本沒跟進來。

  她松了一口氣,終於自由了,只是他走遠了嗎?

  她等了十分鐘,走出巷口。

  他的車競然堵在巷口,她看了看四周。奇了!那些迷姊迷妹呢?        

  原來保鏢圍出了一道人墻,不讓任何人靠近半步。

  「上車。」司徒玄拉下車窗,命令道。        

  她瞪著他,竟然拿他沒轍。

  上車後,她不準備給他好臉色。「你這人怎麼這樣?」

  「想見你,等不及了,所以跟蹤你。」他自然的說著話,好像沒有半點愧疚。

  「為什麼想見我?昨天不是才見過面,我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提醒他兩人昨日不愉快的結束。

  「你昨天不是說我是你的繼兄嗎?你一個人在台灣,我這個做繼兄的怎麼可以不關照一下?想吃什麼?」

  她看了看時間,都下五點多了,—整天都沒進食的胃已經在抗議了,可她還是嘴硬道:「我不餓。」

  「說謊!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怎會不餓?」

  她一驚,「你到底跟著我多久了?」

  「沒多久,而且也不是我親自跟著你,我的時間比你想像的珍貴,也許你不是我的歌迷,不過我真的很忙。」

  「是嗎?可是這能持續多久呢?遲早都會過氣的不是嗎?還是親情比較實在。」

  「過氣?」他一笑。

  「不是嗎?連你自己都不能預料可以紅多久。」她故意潑他冷水。

  「或許你不相信,我真的不在乎可以紅多久,入行時我一心只想賺錢,現在這個目的我已經達到了,錢對我來說早巳夠用,紅不紅我已看開。」

  她沒想到他可以說得這麼豁達,「如果是這樣,你今天就可以宣布息影跟我去美國。」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你就是要我跟你去美國是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來台灣?」

  他突然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呃?」

  「我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她疑惑的看著他,決定這麼回答:「你也不喜歡我不是嗎?」

  「我沒有不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是採取主動的那個人不是嗎?你不可能感受不到我的積極。」他沙啞的低笑,認為她又在跟他玩什麼文字游戲了。

  「可是你的積極主動不是針對我,是為了你的心上人小葉小姐啊!」

  「你就是小葉。」

  「我不是小葉。」

  司徒玄沉默片刻。「也許……」

  「我真的不是小葉。」

  

  司往玄帶葉寧去一間高級的韓國料理店,殷切的對待她,臉上堆滿了笑。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有點受寵若驚。

  「因為我要用行動證明,即使外表粗手粗腳的大老粗,也可以展現溫柔的一面。」他是認真的,討好喜歡的女人,這麼做絕對值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溫柔的男人?」

  他按常理分析,「我猜……你喜歡的男人是俊雅型的男人吧?」

  「我猜……你喜歡性感豐滿的大美人吧?」她學他的口吻說話。

  「在認識小葉以前我也以為我喜歡這樣的女人,後來我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看看你就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了。」

  她不會自以為是的暗自竊喜,反而怒道:「我不是小葉。」是不是一天要說上一百次,他才會相信?

  「真是不公平啊!美人薄怒還是美。」他喃喃自語。

  她不想再跟他繞著這個話題打轉,太累了,不如好好吃個韓國料理。

  就在葉寧低頭吃著韓國泡菜時,司徒玄突然來到她的身後俯身輕聞她的秀發。

  「是茉莉花的香味嗎?」

  她一驚,不知道為什麼,認識他之後她變得容易受到驚嚇。

  「和小葉小姐不一樣吧?」

  「我已經忘了她的香味,也許是玫瑰……或是薰衣草,我不確定,女人總是把一些瓶瓶罐罐往桌上擺,只是為了讓自己更美麗。」

  「你這樣子我沒辦法好好吃東西,你不是肚子餓了嗎?為什麼不趕快吃東西,跑到我身後做什麼?」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想發脾氣就它發出來啊!不要擺出大家閨秀的模樣,我知道你不是。」他故意這麼說。

  「我知道你把我想成怎樣的人,你以為我媽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對不對?狐狸精就不能有一個大家閨秀的女兒?」她確實想發脾氣。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會消化不良,我可不想你待會兒胃痛,我會心疼的。」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知道就好。」她輕聲的低語。

  兩人無言,專心的吃東西。

  

  天未全亮葉寧即被母親的電話聲吵醒,得知繼父快要斷氣的消息,為了不讓母親心裡難受,對司徒玄的指控她至今三緘其口。

  母親一直要她快快把人帶回美國,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向母親解釋事情的難度,站在她母親的立場,父子團圓有什麼難的,人都只剩下一口氣了,有什麼仇恨也得擺在一旁。

  葉寧除了承諾一定會把人帶到,實在想不出能說什麼,掛上電話後她再無睡意,頭撐在膝蓋上,變得有些悲觀。

  這時她才開始擔心起自己剛才是不是說得太有把握了?

  她撥了通司徒玄留給她的電話號碼,無人回應,看了看時間,還早呢!難怪他沒開機。

  就這麼算了?還是在電話中留言?他會不會回電呢?

  「說吧!要怎樣才肯跟我去美國,怎樣都行。」她留言。

  半個小時後電話響了,她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卻不說話。

  (干嘛不說話?不是找我有事?)

  一聽就知道是見獵心喜的聲音。

  「我已經把要說的話留言了。」

  他低笑,(昨晚沒睡好啊!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美國一趟?」她知道他就是要刁難她。

  (看你的態度決定。)他把球丟給她。

  「我說了,你要我怎麼做才肯跟我去美國,我就怎麼做,要我道歉也行。」

  (道什麼歉?你又不欠我什麼,是你母親欠我母親;我現在想的是另一件更有意思的交易,真的要你做什麼都行嗎?)他不懷好意的問道。

  「在能力範圍之下,我可以配合。」

  (那不行,你說得太籠統了,你不能配合的事比能配合的事多太多,會失去我對這個交易的熱度。)

  她深吸了一門氣,像一頭任人宰割的羔羊。「好吧!你說吧。」

  (很簡單,我要你做我的小葉。)

  她沉默下來,思考著要如何接招,早該知道這不會是簡單的交易。

  (不說話我就當作你同意羅。)

  「那個人是你的生父,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你再說這個就沒意思了,他是不是我的生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養過我一天;我一出生他就開始負債,離開我時我對他沒有一點好感,等他發達了,他也沒有讓我母親過好日子,我為什麼要仁慈的待他?)

  「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她沒法想像繼父是那樣的人。

  (我們在這部分的談話始終沒有交集,我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掛電話了。)他高姿態的說道。

  「等一下,請先不要掛電話,你說要我做你的小葉,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對你的小葉一無所知……」

  (是一無所知嗎?好吧,你先做我的女人,就能做我小葉了。)

  起初葉寧聽不懂,直到她意會……「我是你的繼妹!」

  (那又怎樣?放心,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不會遭天譴的,如果這是你所擔心的。)他嘻笑道。        

  「非要這樣不可嗎?」

  

  沒帶多少行李,葉寧搬進了司徒玄的家,他開著車來接她。

  她回頭看了李庭一眼,不論李庭曾經對她做過什麼,終究是朋友,還是有一種分別的感傷。

  「別看了,你的朋友一轉身就會把你住進我家的消息說給記者聽了。」司徒玄不以為然的道。

  「你把友情說得好不堪。」

  司徒玄坐在車內挑了挑眉,「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好吧,明天你看看報上是不是馬上有找們同居的消息。

  「同居……其實我們可以不住在一起的。」

  「不行,我一定要我的小葉和我住在一起,我曾經發過誓要讓她過好日子的,現在我擁有了一切,當然要把最好的東西全給她。」

  車子以驚人的速度駛向司徒玄的家,兩人才下車就見到孟子曰笑逐顏開的走過來,旁邊跟著文心。

  「原來這就是你一大早急著要辦的事。」

  看到孟子曰和文心,司徒玄有一些意外。「我以為我們約在錄音室見面了。」

  「文心好奇心太重,吵著非要來不可,我心想早上沒什麼事就來了,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好漂亮的小姐,有做明星的本錢。」        

  司徒玄從葉寧的身後環住她的縴腰,緊緊的,充滿占有欲。

  「你自己自我介紹吧。」司徒玄說。

  「葉寧。」她輕輕的說。

  「這是我聽過最簡短的介紹詞了。」文心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葉寧主動扯開生澀但友善的微笑,「我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如果你們和司徒玄是好朋友的話,我可以多加一句介紹詞,我是司徒玄的繼妹。」

  孟子曰與文心對望了一眼,心中有說不出的驚訝。

  「真的嗎?」文心問。

  司徒玄一笑,「有什麼疑問嗎?繼兄妹不能住在一起嗎?」

  「我以為你很保守的,那天為什麼沒來?」文心嬌縱的追問。

  「哪天?喔!要請我喝葡萄酒是嗎?也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反正你有子曰陪著也不會寂寞。」

  葉寧伸手撩起垂落在眼前的發絲,覺得這一切與她無關。

  「結果那天我也沒喝到葡萄酒。」孟子曰說。

  「你們要一直站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嗎?」文心表情嚴肅的問道。

  「你先進去,我有些事要跟子曰說,乖!」他明目張膽的推了葉寧的臀部一下。

  葉寧不置可否,文心跟著進去。

 

  「你為什麼搬進來住?」

  「是司徒玄的意思,他要我搬進來。」

  文心雙手交握於前,有些激動的質問她:「搬進來做什麼?我記得你就是周刊上寫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現已經打亂了一些平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被動的一方,我也不想與他太靠近的,但是不搬進來司徒玄就不跟我去美國見他的生父。」葉寧不解這名女子為何如此嚴厲?照理她可以不必解釋的,因為這個叫文心的女子,看起來好像打翻了醋壇子。

  「是為了錢吧?我知道你們這種女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阿玄錢是很多沒錯,用不用得到要看你的本事了。」

  「對不起,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會是你和司徒玄之間的第三者。」葉寧有些同情她。

  文心愣住,「你說什麼?我的未婚夫你剛才也見到了,我和司徒從來不是一對。」

  文心顯得有些慌張起來,這是她不曾想過的關係,如果她喜歡上司徒玄,那她對孟子曰的八年感情呢?消失了嗎?        

  葉寧愣住半響,「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搬進這裡生氣。」

  「我是生氣啊,我不該生氣嗎?你知道司徒是偶像級的明星,不能有半點負面消息;坦白說,我未婚夫現在擁有的一切,全是靠司徒的快速竄紅來的,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關係而毀掉這座金山,我說這麼多你明白嗎?」

  「明白,不過這真的不是我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抗爭呢?你不要告訴我你認命了,都什麼時代了,宿命論一點也不好玩,你最好馬上搬走。」

  文心不顧形象的軟硬兼施,這個叫葉寧的女人她一點也不喜歡,總覺得有這女子的存在如芒刺在背,雖然她對司徒未必能夠予取予求,可礙著另一個女人,不管做什麼就是不方便。

  「文心小姐,是他羈絆住我,不是我羈絆住他:我的條件很簡單,他跟我回美國見繼父一面,我不再出現。」

  葉寧自然不是一個宿命論的擁抱者。

  「你的意思是司徒纏著你不放羅!」文心不屑的說道。

  葉寧並沒有否認。        

  文心更是怒不可遏。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客氣,連一句客套話都不會說,她以為她是誰?

  「小心摔落雲端的滋味。」文心詛咒道。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10 AM

第五章

   司徒玄從錄音室回來,看見葉寧和白朗期優閑的散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礙於第三者在場不方便發作,他隱忍著,直到白朗期吃完飯看完電視長片離去。

  葉寧剛洗好澡走進客廳,就對上他陰郁的表情,空氣裡凝重的氣氛讓人窒息。

  「過來!」司徒玄朝她伸出手。        

  葉寧猶豫不決的思忖著,他的神情讓她望而生畏。        

  「過來啊!」

  打了一陣哆嗦,她緩緩的朝他走去,右手伸進他的手掌中,不意被他拖入懷中,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驚呼出聲。        

  「你要干什麼……」        

  「你話太多了。」

  說完立刻封住她的唇,他的吻激烈凶狠,好似每一個細胞部盛滿了怒氣,一如她犯下了通奸罪。

  「司徒……」她喘息著。

  「這是你自找的。」

  「不要這樣,請你放開我。」

  司徒玄攔腰將她抱起,大步走上二樓的主臥室,把她扔到床中央。

  「我做了什麼,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你當著我的面和男人調情,還問我做了什麼?」

  她明白了,「朗期是朋友,我不能和朋友吃飯嗎?」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應該要安分點,白朗期是你的前男友,你在我的地盤上就要收斂一點,不要明目張膽,我看了會受不了。」

  衣物以驚人的速度褪離他的身軀,她觸犯了他的底限,要是不做某種程度的宣示,她還以為他是個什麼都行的懦夫。

  葉寧羞憤交加的翻身下床,「我沒做錯事,不能忍受你的神經質。」

  司徒玄從身後抱住她,她奮力的掙扎,雙手和雙腳在半空中揮舞著。

  「你發什麼神經?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你這樣是要對我負責任的,快放我下來!你這個無賴、你這個壞蛋……我是你的繼妹你還敢欺負……」

  她使勁的對他一陣亂打,最後兩人跌躺在床上。

  葉寧早已衣衫不整,曖昧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漫開,她發現自己對他的碰觸並不討厭。

  在美國時她也交過男朋友,可不管再怎麼親熱還是會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我不承認你是我的繼妹,我會去美國,明天就去;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成為我的女人,現在是你履行義務的時候,你答應我的時候應該想到會有今夜。」

  司徒玄吻著她的眼、她的發、她的唇……濃情化不開。

  葉寧一聽他明天就要去美國,漸漸的安靜下來,不再反抗;兩人說好的,她有什麼立場反抗?她感覺到他的舌頭和唇的碰觸,身體不禁輕顫。        

  「會冷是嗎?」司徒玄柔聲的問。        

  她搖搖頭,「不冷。」

  「我很高興你能讓我重溫舊夢。」他突然說。

  葉寧覺得悲哀,他還是把她當作另外一個人了。

  「可是我畢竟不是她,我怕你終究會夢醒。」她有點想哭。

  她配合的讓他為她輕解羅衫,心思飄到九重天。

  「燈太亮了,能不能不要開燈?」這樣她會比較自在。

  「不,我習慣開燈做,我要看清楚你,我不喜歡在黑暗中摸索。」

  「開著燈……好刺眼。」她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司徒玄低笑,「怕什麼,我經驗老到,不會傷害你的。」

  葉寧不再說話,心想應該不必忍受太久吧?

  他仔細的看著她近乎全棵的胴體;她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兩年前沒能好好看你,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他享受著感官的刺激,有些放浪的說道。

  他一把握住她赤裸的乳房……狂妄的低下頭將一邊的蓓蕾含在嘴裡,沉醉的吸吮著。

  她輕輕呻吟出聲,反射性的想將自己的身子藏住。

  「這麼敏感!」

  他喜歡她的反應。

  「我不是小葉,真的不是。」她低語。

  等會兒他會發現她還是處女,也許他就會相信她的話了。

  「你像極了小葉,全身上下都像,你穿著衣服時我一直幻想著你光著身子會是什麼模樣?是不是還是我的小葉?小葉皮膚白凈,乾乾凈凈,你也是……」

  他發狂似的吮吻著她的肌膚,讓她的全身不能控制的竄起一陣戰栗。

  「小葉……」司徒玄動情的喚著。

  葉寧有一種幾乎要缺氧的感覺,不知道他究竟在她身上施了什麼魔法?

  「這兩年來我一直想著,你到底是哪一點吸引我,讓我念念不忘,現在我明白了。」他沒有往下說。        

  「為什麼不說了?」她問。

  他不再說話,只是專注的做一件事。

  「司徒……」

  「噓……安靜,讓我靜靜的品味。」他粗嗄的低語。

  半晌,他的動作忽然激越起來,飢渴的撫弄著她……

  一股撕裂的疼痛襲來,她強忍著,現在他知道她不是小葉了吧!

  「你……是處女。」他驚訝道。

  

  「對不起,我傷到你了嗎?」司徒玄充滿歉意的問道。

  「是的,你傷到我了。」她確實很受傷,被他當成另一個女人,不受傷也難。

  「讓我看看,嚴不嚴重?我開車送你去醫院……」他手足無措的要檢查她的身體。

  「死不了。」她撥開他的手。

  他內疚的看著她,「對不起,我實在太粗魯了,全是我的錯,你一定很疼吧,我不是這樣的人的;通常我會溫柔些,尤其你不曾有過經驗,我一定是失去理智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對不起!」

  「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小葉了吧?」

  「你們真的非常相像。」        

  她倍感委屈的說道:「所以我這算是遭受無妄之災。」

  「我不該弄傷你的。」

  「沒有。」她咕噥道。        

  「什麼?」

  「我說你並沒有真正弄傷我啦,是會痛沒錯,可是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司徒玄松了一口氣,替她穿上衣服。

  「我想洗個澡,可以嗎?我不知道一般人做完這件事是不是都會洗個澡,可是我非洗個澡不可,不然肯定睡不著覺。」

  他一笑,「我抱你去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走。」

  葉寧走下床,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真的會痛,不是開玩笑的。

  「怎麼了?」司徒玄緊張的問道。        

  見他露出懊悔的神情,她有些欣慰。「沒事,只是好像被一輛卡車輾過。」

  他被她逗笑了,「你真會形容,我若真是一輛卡車才捨不得從你身上輾過。」

  「可你就是做了呀,還不顧我的哀求。」她就是要抱怨。

  「對不起……我實在太生氣了,才會一時失去理智。」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她緩緩的走向浴室。

  一刻鐘過去,司徒玄早已在另一間浴室沖好澡,她小姐卻仍不見蹤影。

  「葉寧,你到底在裡面做什麼?」他心急了。

  沒有聽到回應,他又叫了一聲:「你再不出聲我就要進去了喔!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我可是不敢保證,也許會把你弄得更痛……」

  還是沒有回應。不安的感覺在司徒玄的心底擴散,他試圖打開門,卻發現門被上了鎖,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撞開了浴室的門。

  他看見葉寧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大大的浴缸裡睡著了。

  她竟然在浴缸裡睡著了!是他讓她累壞了。

  他把她從浴缸裡抱起來,看來她的體力還要多鍛鏈一下,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累倒呢?

  他取過大毛巾包住她的嬌軀,然後把她抱回臥室放在床上,輕手輕腳的替她擦拭身子,為她穿上衣褲。

  他看著她睡得香甜的臉,有感而發的道:「葉寧,你是個怎樣的女人?為了你的繼父這樣犧牲自己,值得嗎?」

  視線栘至她雪白的頸子,她的頸上有他在熱情之時留下的青紫,她身上一定還有好幾處這樣的痕跡。

  她真傻,為什麼不反抗呢?一逕的讓他予取予求的逞歡,只是……就算她激烈反抗,他會放了她嗎?以他失控的欲望,答案是否定的。

  許久……他躺在她的身邊,慢慢入眠。

  

  司徒玄走了,到美國去了,一個人去,堅持不肯帶葉寧去。

  全世界的人都在猜他去美國做什麼?

  「你是不是把他藏起來了,故意說他去了美國。」文心大叫。

  「他真的是去了美國。」

  「去做什麼?」

  「見生父最後一面。」

  文心冷哼一笑,「騙人!那你為什麼沒去?」

  「他不許我去啊,是真的,他怕我礙手礙腳所以要我留在台灣等他。」

  「你就這麼乖聽他的話?」

  「這是條件之一,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不去美國見他生父了。我來台灣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說服他去美國,所以自然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與他唱反調。」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孟子曰實際的問道。

  「不知道,他什麼也沒說。」

  「你知不知道他帶了哪支手機出去?」

  好累,睡了一夜還是覺得不夠,原來做愛還是一件累人的事,怎麼以前沒聽人說起?還是她覺得特別累?

  都怪他,不知是幾更天,好色的司徒玄居然又攻擊她兩次,害她現在全身除了酸痛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帶了手機。」

  「你真的很過分,現在正是練唱的緊要關頭,為什麼非要逼他去美國?就不能緩一緩嗎?」文心破口大罵。

  「不能,因為我爸病危,隨時可能過世。」

  兩人離開後葉寧才得以清靜。

  她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個上午,好不容易想吃點東西,卻找不著她想吃的清淡食物,於是換上外出服,搭上公家的車往東區去。

  李庭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你一下公家的車我就看見你了,好巧,你也來逛街啊?」        

  「為什麼沒有叫住我?」

  「怕你還生我的氣。」

  「生氣?」        

  「我大嘴巴到處講你和司徒老大的事。」

  葉寧微笑,「你不說還是會有人說的,這沒什麼。」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嗯?」

  「歌友會想要辦一個活動,可是要花很多錢,司徒老大不準我們辦,可是我們很想辦。」

  「你要我說服司徒玄?」

  「我們想把全世界各據點的歌迷們聚集在台北,在司徒老大要展開巡回演唱會的前一天替老大造勢,不過這需要一大筆花費,並不是每一個歌迷都負擔得起,所以我們會先辦一個募款活動,這個活動需要老大幫忙站台。」

  「蘭蘭會長問過司徒玄了?」

  「是啊,不過老大不喜歡我們這麼勞師動眾,老大說只要買票進場就是對他最好的支持,所以否決了提議。」

  「如果是他不同意做的事,我想我也不便替他發言。」

  「你可以勸勸老大。」

  葉寧了解的道:「說實在的,不是我不幫你們的忙,而是司徒玄這個人固執得可以,我不想自討沒趣。」

  「好吧,不勉強。你請我喝杯咖啡,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李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起疑。

  葉寧不想聽什麼祕密,可不想因此壞了隨時可能瓦解的友情,她點了點頭。

  兩人分別叫了簡餐,葉寧打算安靜的吃著。

  「你和老大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比朋友好一點。」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怕跟你說了,老大最近和我們歌友會的一個女孩走得很近。」

  聞言,葉寧胸口突地沉重莫名,像被一塊大石壓著。

  「是嗎?」

  「王書倩,就是蘭蘭認為不可能讓老大看上的肉彈女,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想的,聽說兩人不只一次一起用餐。」

  「這好像不干我的事。」葉寧嘴硬的道。

  「是啊,你和老大只是朋友關係,我說的事確實不干你的事。只是我對那個大肉彈很不服氣,為什麼我們這一票比她漂亮的女人都沒有那麼好的命?」

  「也許……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吧!」

  「會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光看她身上滿滿的肥油,不要說男人了,連女人都要倒胃口,真想不透老大為什麼會去喜歡一個那樣的女人?」

  葉寧為難的說:「我不能代替司徒玄回答這個問題。」

  「都怪蘭蘭會長,她搭錯了線,要不是因為上次開會找了王書倩去,老大才不會注意到那只肥豬呢!」

  葉寧知道她錯了,她不應該和李庭一起吃飯的。

  「我想到要去修手表,先走了,你慢用。」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19 AM

第六章

  第二天傍晚,葉寧的母親打了一通電話來,通知她繼父已經過世的消息,在司徒玄到達後不久,她的繼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葉寧傷心欲絕的哭了許久,想著繼父對她的種種好,一個父親可以做的,大概就是那樣了,她不知道以後母親要如何獨自過著沒有繼父的日子?

  母親還說父子兩人的相見並沒有什麼戲劇化、洒狗血的場面,只是靜靜的握著對方的手,很少交談。

  雖然繼父最後還是醒過來了,但是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其實這樣就夠了,太多的言語反而容易有沖突,不能畫上美麗的句號。

  她想立刻回美國,母親卻有不同的看法,母親要她留在台灣等司徒玄,她不懂母親的用意,想多問幾句,母親的電話線已收上。

  她過了三天混沌的日子,除了吃極簡的水果餐之外,什麼也沒吃,沒胃口啊!

  繼父走了,司徒玄有了新歡,不知道她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白朗期來找她,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擔心。

  「聽說你繼父過世了?」

  「司徒玄跟你們說的?」

  「昨晚通了電話,他告訴子日的。」

  「我還好,心里已經有準備了,所以不會崩潰。」她倒了一杯水給他。

  白朗期望著她沉思,「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問啊,我知道的不會不告訴你。」

  「你和玄哥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她沒回答,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司徒玄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搖搖頭,「日期不是很確定,他只說要把你繼父的後事安排好,我想不會太快回來吧,不過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我不知道玄哥會不會提前回來。」

  「有一個人……不曉得你熟不熟?」她還是問了。

  「誰?」

  「王書倩。」

  白朗期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你也聽到傳言了?」

  「是傳言嗎?」她盡量不帶情緒的問道。

  「應該是傳言,我從沒見過那個女孩和老大在一起,所以這件事一直只在我們圈內流傳著,連報紙都懶得寫,因為不可能嘛!再說我不相信老大會喜歡上那樣的人,我不是外貌協會的人,可是我一見到那女孩,我就覺得她實在太不出色了,如果老大會喜歡你,就不可能喜歡她,我是說真的。」

  葉寧抬起眼,「司徒玄沒有喜歡我。」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說,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老大不會要求你搬來這里。」

  「我住這里是因為我是他的繼妹。」

  「可是……」

  「算了,有些事是解釋不清的。」

  「你打算怎麼辦?」

  「為什麼這麼問?」

  「我只是關心,如果你一定要回美國,我會舍不得的。」

  葉寧覺得有必要再次把話說清楚,「朗期,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榮幸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如果沒有你,我在台灣一定更加孤單。」

  葉寧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雖然他對文字一向不敏感,可是如此淺顯易懂的白話,他不會裝不懂,他了解她的意思。

  白朗期苦澀一笑,「還是只能做朋友嗎?」        

  「對不起!」

  能做朋友也是好的,白朗期不敢有奢望了。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葉寧把手伸出去,主動握住他的手,真誠的說道:「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

  白朗期看著被她握住的手,「如果不是很愉快,不一定要在台灣待下來,天地無限寬廣。」

  她微笑,點點頭,縮回手。

  「我知道。」

  「不要擔心王書倩,我不相信那女孩有那麼大的本事,文心已經下令不準讓歌友會的成員私底下和老大碰面了。」

  「我不擔心啊。」她說。        

  才怪!

  
  司徒玄回來了,而葉寧走了。        

  葉寧沒有立刻回美國,反而準備投遞履歷找一份工作。

  她在南區租了一間坪數不大的雅房,住下來的第三天,司徒玄找上門來。

  一日,她拿著文件要到戶政機關辦事,遠遠的就看見他陰沉的瞪視著她。   

  她決定視而不見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怎麼,幾天不見,當作不認識啦?」他不悅的說道。

  「有事嗎?」

  「干嘛一聲不響的搬走?」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交易結束。」        

  「你生我的氣嗎?」他定定的看著她。

  她轉過身,「沒有,我不太生氣的。」

  「你搬出來自己住是因為約會方便嗎?」他走近她。        

  她往後退了一步,「這好像跟你無關,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小葉小姐了,是不是可以當作什麼事部沒發生?」

  「不可以,因為就是有事發生了。」他扳正她的身子,強迫她看他。

  「大家都是大人了,你不會可笑的還記得那件事吧?」她一笑。

  「你到底怎麼了?」他想看穿她。

  「不要這麼激動,我不喜歡太激動的男人,我說的是實話,成年人都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不過我看得很淡就是了。」

  「什麼叫看得很淡?」

  「很淡的意思就是不會纏著男人哭哭啼啼,不會要男人負什麼責任,不會覺得你應該娶我。」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

  司徒玄皺著眉頭,冷著聲音質問:「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她淡淡一笑,「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去在乎呢?」

  他搖頭,不相信她的話。「你說得這麼輕易,是不是趁我不在台灣時跟白朗期上床了?」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你能不能讓讓?我要辦點事。」

  「幾天不見,你變了一個人,我應該沒有得罪你吧?」他百思不解。

  「爸爸死了,我再也無人可以依靠,如果還是像從前一樣過著同樣的生活,我想我一定會被社會淘汰;現在的我比較能夠享受生活的樂趣,不再為了某一個人而活。」

  「我可以給你依靠。」        

  「非親非故,我不能依靠你。」

  「你是我……繼妹。」

  「爸爸不在了,這層關係也不存在了。」

  「我無所謂!」        

  她側過頭看他,「不,我不想付出代價,所以不想依靠任何人。」

  「你媽是一個好女人。」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她謹慎的問。

  「至少最後這段時日陪在他身邊的人是你媽,我不能對她苛求了。」

  「是嗎?我以為你恨她。」她譏笑。        

  「現在不恨了。」

  「謝謝你還我清白。」眸光在她的眼里一閃一閃的。

  「你真的不需要跟我太客氣,真的,我可以照顧你。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要不要試試被人照顧的感覺?」他提出邀請。

  「我想願意照顧我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少吧,不勞費心了,如果我有需要會主動開口。」她就是不領情。

  他猜不出她的心思,「你的意思是說哪一個男人都行,就是不要我是嗎?」

  「簡單的解讀是這樣沒錯,我真的要走了,請你不要擋在我面前。」她輕快的說道。

  他側過身子,讓她通行。

  女人心,海底針,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背影,這女人是不是吃錯葯了?

  

  白朗期一定要葉寧一起去打小白球,因為他想請她幫他看看自己適不適合這項運動。

  一到球場葉寧就後悔了,「你沒跟我說司徒玄要來。」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白朗期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會打高爾夫球?」文心狐疑的看著她。

  「不會啊,所以想來見識見識,朗期說不難打,只要九十左右的智商就能搞定。」葉寧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文心也不是省油的燈,「朗期是我們這群人里面技術最差的,你以為他的話能信嗎?」

  「不要你雞婆,是我約葉寧來的,打球是熟能生巧,你有今日的杆數也是因為花下大筆鈔票補習的關係。」白郎期跳出來替葉寧說話。

  葉寧不再理會文心,坐進休息區,開始東張西望,感覺什麼都很新鮮。

  看著白朗期將小白球打進水潭里,她跟著緊張,球根本不受白朗期的控制,高高彈起,卻無法飛向遠方,看來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約莫半小時後,司徒玄也走進休息區,他拿著毛巾擦若汗。「文心說話心直口快,你不要真的記恨,她沒那個心。」

  「她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白朗朗挺維護你的麻!」他不是滋味的說道。

  「我們是朋友。」

  「是朋友這樣維護你也是超乎尋常了。」他看著她。

  她不說話。

  「你要不要試試,很好玩的。」他拉她起身。

  她甩開他的手,「請自重。」

  他一笑,放開她。「哥哥牽妹妹的手有什麼關係。」

  她瞪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再提起我們的關係,我不是你的繼妹,也不是你的朋友,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

  「你的規定好嚴格,我保證做不到。」他嘻皮笑臉的說。        

  「我要回家了。」早知道應該先定的。

  「我送你,順便有話要問你。」他開始收東西。        

  「有話在這里問,我跟你不同路。」她決絕的道。

  他看了看四周,「這里不方便。」

  「如果是見不得人的話,最好不要對我說,我沒興趣聽。」

  他低下頭,附耳對她說:「懷孕一定要跟我說。」

  她一愣,幾乎腿軟。「你說什麼?」

  他看著她,輕笑一聲。「你不會以為我們在一起的那一晚什麼後遺症都沒有吧?」

  「不會那麼巧。」她想都沒想到。

  「我想也是,我只是提醒你,如果真的留下了種,請你一定不要客氣,讓我知道,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他自然的摟住她的縴腰。

  她掙開他,「我要回去了!」

  

  「我要求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司徒玄將報紙丟向嚴蘭蘭。

  報紙以半版的廣告向司徒玄的歌迷宣傳一個募款集資的訊息。

  嚴蘭蘭就坐在司徒玄的面前接受他的質問,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意,讓在場的幾位唱片公司主管都為之一窒。

  「我以為葉寧都跟你說了。」嚴蘭蘭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的道。

  「葉寧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她說她會說服你啊!我以為她說了,看來我被騙了,我們也是一番好意,不知道老大還是不喜歡我們這麼做。」

  「你是不是瘋了,錢的事很容易惹出麻煩你知道嗎?所以司徒才不願意碰,真是夠了,你的這些行為弄不好會讓司徒蒙上吸金的陰影。」孟子曰頭痛的說道。

  司徒本來沒這麼生氣的,一聽事關葉寧,他的火氣全來了。「真是太離譜了,葉寧說會說服我,你就信以為真?」

  「老大和她走得這麼近,我想你一定很聽她的話,所以她說會搞定這件事,我就相信她的本事了,我不知道不是這樣。」嚴蘭蘭裝可憐的說著。

  果然她成功的轉移了司徒玄對她的怒氣。

  她當然不會笨到承認就是自己一意孤行,司徒老大最近傳出和王書倩吃飯的消息,已經讓她很不高興了,現在又把她罵得臭頭,她真的被惹火了;再說讓另一個女人當代罪羔羊也沒什麼。

  司徒玄皺了皺眉,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他突然感慨起自己的改變,以前他不是這麼軟弱的,怎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發一語,站起身離去。

  嚴蘭蘭傻眼。「老大怎麼了?」

  「被你氣得不想說話。」孟子曰瞪視她。

  「有這麼嚴重嗎?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不是經費不足,也不會在報紙上做那樣的呼吁,誰曉得會有人真的出手那麼大方,大不了我馬上限制捐款金額。」她也很無辜啊。

  「你說得輕松,出了事還是要司徒來扛不是嗎?」

  「不會出事的,我們的歌迷都很善良,能出什麼大事?」嚴蘭蘭自信滿滿的說道。

  「最好是這樣,不然你這個會長也別做了。」

  嚴蘭蘭其實也不想做這個會長的,要不是為了見偶像方便,她才懶得攬責任,現在還成為眾矢之的,她是何苦來哉!

  真是不如歸去!

 

  葉寧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說句話啊,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司徒玄說。

  她站在家門口看著他,搖搖頭。

  「不說話代表什麼?」

  她嘆氣道:「坦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點點頭,「也是……是我問得太多余了,這件事當然與你無關,我怎麼會相信嚴蘭蘭的話,對不起,算我白問了。」

  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面對她的沉默。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不招待你了。」她指了指他身後的門下逐客令。

  「我真是蠢,怎麼會懷疑起你?」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沒關係,你想清楚就好了。」她決定原諒他。

  司徒玄看了看她身上的穿著,「你要出去啊?」

  葉寧點點頭。

  「要去哪里?我送你去。」他微笑,討好的說。

  「不方便,我是去面試,一個人去自在些,你太醒目,我怕面試主管忙著看你,反而不覺得我有什麼作用。」

  「那就別去找工作嘛,我真的可……」

  「你真是不了解我。」她又嘆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好像除了給女人錢之外就不知道怎麼對女人獻殷勤了?

  「我怕你太累。」

  「你是不是沒跟女人相處過?」她問道。

  司徒玄愣住,「為什麼這樣問?」

  「你不是花花公子嗎?怎麼好像不明白女人心似的?」

  他顯得有些狼狽,「怎麼說?」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用錢收買的,可是你卻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每一個女人,真不知道你師奶殺手的稱號是不是浪得虛名?」她戲譫地道。

  「你教教我該怎麼對你?」

  她一笑,「這怎麼能教?」

  「我是一個好學的好學生。」

  她搖頭,「不能教,教了就沒意思了。」

  「可是我想討你歡心啊,你不教我,我如何知道你喜歡什麼?」他低笑,溫柔地說。

  聞言,葉寧的心忽然揪成一團,溫柔的話語最能打動她緊閉的心扉。

  「你……別開玩笑了。」她顫著聲音道。

  司徒玄倏地拉住她的手,「不是玩笑,我就是想要討好你,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自己也不清楚。」

  她抽回手,「既然不清楚,就別跟我說這些話。」

  「你就是這樣。」

  「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又怎麼了?陰陽怪氣的。」

  葉寧遲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出去了。」

  「我是認真的。」他補上一句。

  「是嗎?」她冷笑。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33 AM

第七章

  葉寧手上提著一袋衣物正要出門,是一些不能水洗的布料,她必須找洗衣店處理。

  「葉寧。」

  李庭匆匆忙忙的朝她跑來,右手拿了一本醒目的雜志。

  「這麼早?」葉寧有些訝異,因為李庭一般是沒法這麼早起的。

  「天大的消息,你還不知道嗎?」李庭氣喘吁吁的說道。

  「什麼?」

  「進去你家再說。」

  走進葉寧家後,李庭忙不迭的遞上手上的雜志,「你看!斗大的標題——青春天王昔日戀人現身說出往日情……那個女人真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本來以為是你,可是發現發型不同,說話的方式也不大一樣,天啊!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說完話,李庭才發現自己失言了,旋即做補救。「我不是說要看你的好戲,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一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想你們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

  葉寧仔仔細細的把雜志內容看了一遍,一時之間無法思考。

  雜志裡女子說的故事確實和司徒玄告訴她的並無二致,只是怎會有一個人長得讓你有照鏡子的感覺?

  「我從來不曾聽我媽說過我還有一個姊妹的事,可是如果不是姊妹,不可能有人可以長得如此相像。」她心頭一顫,有一陣莫名的揪痛。

  「這麼說來,你真的不是司徒老大要找的人羅!」李庭略帶探問的語氣,「你會不會有點失望?」

  葉寧愣了一下,「什麼?」

  「我說現在正牌情人出現了,你會不會有些失望?」

  「我為什麼要失望?」葉寧用微笑掩飾自己的難堪。

  「因為這意味著老大不會再來纏你,更意味著你和老大不會再有交集。」

  葉寧臉色一沉,顯得有些落寞。「我覺得這樣很好啊。」

  「你說的是真心話?」李庭懷疑。

  有的時候葉寧會覺得李庭並不是她真正的好朋友,因為真正的朋友不會這樣落井下石。

  「我想那個女孩應該拿回她應得的愛情。」她是真心這麼認為。

  「你自己的愛情呢?」

  葉寧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是哪一個人,一旦喜歡一個人,必定會有脆弱的時候,不是只有她才如此。

  「我的愛情……」

  「是啊,現在你要怎麼辦呢?上面寫得很清楚了,那女人叫葉安,光是名字我就覺得她和你一定有很深的關聯,你媽不只生你一個女兒吧?不然為什麼面貌幾乎一個樣,名字也是相關性這麼高的『安寧』?」

  李庭的話一字一句敲打著她的心。是啊,這世間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

  只是,她真的有一個雙生姊妹嗎?

  「我不想強求。」這是她唯一能想出來的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強求這樣的事,因為就算是強求也沒用的,不然我們歌友會裡的女孩誰不想做老大的女朋友,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喔……是嗎?那位王書倩也沒成功?」

  「王書倩到底為什麼能和司徒老大吃這麼多次飯,坦白說到現在還是一個謎,她本人更是驕傲的一句也不肯透露,口風緊到不行;不過,現在她的話題性已經沒了,葉安才是大家熱中的焦點。」

 

  葉寧遲遲不敢和母親求證這件事,因為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原本熟悉的事全變了樣,母親的過去到底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如果母親是清白的,為什麼司徒玄的母親會瘋狂?

  自從周刊出刊後,司徒玄完全從她的生活消失,好像有關他的記憶都是出自她的幻想,因此她多了許多時間沉澱思緒。

  一度,她誤以為他對她是有情的,只是那人多情慣了,不能分辨對她到底是移情作用或是其他更深刻的愛……看來這一切是她自欺。

  可付出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收回的,曾經發生過的事也不可能當作不曾發生;明明知道放任自己的感情很可能到最後是遍體鱗傷,她還是不自覺的陷了進去。

  「又在嘆氣了,邊走路邊嘆氣是不行的。」

  司徒玄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葉寧的身後,她恍如遭受電殛般一震,反射性的退後幾步,許久才回過神來。

  「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扶住她好像隨時會跌倒的身子。

  葉寧略微掙扎了一下。

  「馬路上人來人往的,請不要這樣!」

  她看到已經有不少行人朝他們行注目禮了。

  「那就讓我到你家去。」

  「不……」

  「那麼我們就繼續這樣站著。」司徒玄耍無賴。

  她沒有選擇。

 

  「你找我有事嗎?」葉寧故作平靜的問。

  司徒玄先是抿嘴一笑,然後淡淡的說:「你都知道了?」

  「什麼?」

  「少裝了,消息登得這麼大,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有差別嗎?」她恨死了他的不在乎。

  「沒有差別嗎?如果真是一點差別也沒有,我可是會傷心的。」他煞有介事的說道。

  葉寧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傷心什麼?」傷心的應該是她吧?

  「這幾天……她都和我在一起。」

  葉寧點點頭,表示猜也猜得出來。

  「她和我記憶中沒有多大的差別,你們長得真是相像,我沒想到你會有一個親姊妹與你尚未相認,她很想見你一面。」

  「可以啊,我也很想見她一面。」葉寧回避所謂「親姊妹」的話題,與母親末談過之前,她不能隨便亂認親。

  「她現在過得很好,是一所高中的物理老師,我和她這幾天聊了很多分別後的經曆,她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比你可愛。」司徒玄半認真半玩笑的道。

  他最後一句的話刺傷了她,可她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很有風度的說:「可以想像。」

  「你好像很不高興,為什麼?」

  葉寧有些諷刺的瞅著他,「可是你卻高興得不得了。」

  司徒玄聳聳肩,「了卻心中的一樁事,自然高興。」        

  「我想我們似乎沒有再見面的必要。」葉寧把決定說出來。

  他突然不說話,很明顯的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為什麼不再見面?給我一個理由。」

  葉寧咬了咬下唇,半晌才開口:「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夢中情人,我們就沒有再見面的理由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她點點頭,「是真心話,我一向不喜歡復雜的男女關係;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平平凡凡的過一生。當然,能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不平凡的際遇。」

  「什麼意思?」

  「你的身邊已有摯愛,我想我們不應該再見面,見面對你、對我、對她都不好,不是嗎?」她不想與人爭。

  「連做朋友都不可能嗎?」

  她搖搖頭,低下頭道:「我不想。」

  「會什麼突然這麼無情?」

  她抬起眼,沉靜的說:「我向來就不是多情的人,多情的人一直是你,不是嗎?所以無法承認自己是無情的。」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心裡覺得踏實多了,她真的不能再和他見面了。

  司徒玄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決定把自己頑強的一面展現出來。「我不認同你的說法,為什麼不能做朋友?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是因為爸爸,我們才會有交集的,如今爸爸不在了,你又找到你鍾情的人,我實在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做朋友?」

  「你說和我做朋友是浪費時間的事?」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大家都忙,我說的是事實。」葉寧固執的道,而且表情一臉的嚴肅。

  「你為什麼要這麼主觀?為什麼不相信我?」司徒玄顯得很懊惱。

  葉寧決然的別開臉,「我就是這麼主觀。」

  「不聽我的解釋?」他想抱住她。

  「你已經解釋過許多次了,我不想再為這些事煩惱,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下周開始上班,你的巡回演唱會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等你回來時,早已徹底忘了我的存在。」

  「我是這麼現實的人嗎?」他搖頭,有些心傷的說道。        

  「我們到此為止不好嗎?」葉寧反問道。

  司徒玄被徹底的激怒了,沒有女人可以這樣對他,真的。

  「好吧!這些話是你說的,我會永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要後悔。」

  葉寧屏住氣,「我不會後悔,因為這不是突如其來的感覺,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想法,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他鬆開她的手。

  「那好吧!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累了,不想做勉強人的事。」



  從報紙、新聞得知司徒玄的演唱會辦得很成功,每一站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熱烈歡迎,葉寧嘴裡不承認對他的在乎,卻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想著他,可她說服自己不能不放手了,司徒玄這個人並不屬於你,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你。

  門鈴聲突然響起,葉寧打開門,沒有想到會看見自己的母親站在門外。        

  「媽,怎麼沒說一聲就來了?」

  魯琴心帶的行李不多,她本來就不是一個鋪張的人,不論走到哪裡都沒有太多的東西,這一次台灣行,她不確定自己會停留多久。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她離開台灣是為了親情,回到台灣也是為了親情。

  「怕你準備東準備西的太麻煩了,所以就自己來了。識字真好,什麼地方都能去。」魯琴心一笑。

  「我可以去機場接你。」

  「不用啦,我伸手一招滿街部是計程車。」

  放好行李,魯琴心洗了澡後到客廳。「你這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葉寧直覺母親突然來訪並不單純,「媽,一會兒晚餐要吃什麼?我去買。」

  魯琴心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不餓,你想吃什麼自己去買吧。」

  「媽,你怎麼了,為什麼嘆氣?」        

  「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台灣嗎?」

  母親欲言又止的模樣啟人疑竇,葉寧不敢多說,只是搖搖頭的回答:「不知道,我以為媽是因為太想我了,所以來看我,難道不是嗎?」

  「說來你一定不相信……是你姊姊想要見我,所以我就來了。」魯琴心看了看葉寧。

  葉寧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我真的有一個姊姊。」

  「你知道這件事?」魯琴心一驚。

  「我也是最近這幾天猜到的,世上不可能有一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卻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你們……見過面了?」

  「沒有,只在雜志上見到她。」她把放在茶幾上的雜志拿給母親。

  因為葉寧早在心裡有了準備,所以並不感到特別吃驚。

  魯琴心翻開雜志,含淚看完。「沒錯!這個女孩是你姊姊沒錯,真可憐……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她過得一定很淒涼。」

  葉寧見母親竟然在她面前脆弱的掉淚,她也跟著哭了起來。

  是啊,比起來她幸福多了,生母在身邊呵護著長大,繼父又這麼疼她,所以現在讓司徒玄回到葉安的身邊,也算是對她的補償了。

  「她為什麼沒有像我一樣跟著你?」

  「你爸爸不肯放人,說好一人一個,他不準我把兩個都帶在身邊,我很傷心,可是無能為力,當年的我太軟弱了。」

  「我以為是爸爸欠下債一走了之,這麼說來不是這樣的羅?」

  「你爸是欠下一屁股債沒錯,不過我跟他分開的主因不是為了錢。」葉母拭了拭淚後說道。

  「不是為了錢?」葉寧並不想聽到關於司徒玄的事。

  「主要是因為你爸外頭有了女人,那女人是有家室的,我求他不要去破壞人家的家庭,他就是不聽,非要和我離婚;我不想離的,可是你爸說什麼都要給對方一個名分,我沒辦法阻止,只好答應了。」

  「這樣無情的人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來你爸和對方也沒有在一起。」

  「為什麼?」

  「你爸把我趕走,拿著我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對方也拿到了離婚協議書,可是他們卻沒有去辦理手續。」        

  「誰跟你……說這些事的?」葉寧心跳加快的問道。

  「是你繼父的兒子,原來他對你繼父有這麼深的誤解。」        

  葉寧將故事拼湊之後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媽,你的意思是說,爸爸外遇的對象就是司徒玄的母親?」

  魯琴心緩緩的點頭,「是的,你爸和對方是舊識,因故不能結合,兩人都很痛苦,可是又各自婚嫁了,實在忘不了彼此,才會又走在一起。」

  「爸爸呢?如果你和他沒有離婚,他為什麼這幾年來音訊全無?他把姊姊帶到哪裡去了?司徒玄的母親如今已經呈現半瘋狂的狀態,他們為什麼不乾脆就在一起呢?」

  「我想對方大概是因為良心不安,所以決定和你爸分手,不過那也是我離開你爸三年之後的事。我帶著你實在走投無路,只好去投靠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你繼父,後來演變成夫妻關係也是始料末及的。」        

  「可是爸爸呢?他為什麼沒出現?」

  「你爸……死了。」葉母困難的說出口。

  這才是造成司徒玄的母親不能正常生活的原因,丈夫被她氣跑,情人又因病離世;如果是她,恐怕也會得到憂郁症的。

  「是意外嗎?」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

  「聽說不是,是氣喘病復發,他有氣喘沒錯,只是知道他已經過世這麼多年,我還是覺得很驚訝。原來我恨了這麼久的男人,其實已經做仙去了。」魯琴心不否認自己對第一任丈夫的恨和愛。

  「姊姊呢?她是怎麼生活的?」

  「她被社會局的人送去孤兒院,一直生活到可以謀生為止。」說到這裡,魯琴心的淚流得更凶了。

  原來葉安並不是因為移民才離開司徒玄的。

  「你們何時見面?」

  「明天上午。寧,不要與你姊姊搶男人,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讓給你姊姊,你是被細心照顧長大成人,可是你姊姊卻過得如此潦倒,我想要彌補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如今物質生活方面她衣食不缺,她唯一在意的就是男朋友了,你不要跟你姊姊搶好不好?我知道我這樣要求有些過分,但我心疼她一路走來十分辛苦,我希望她以後的生活只有快樂沒有悲傷,而這是你可以幫她完成的夢。」魯琴心懇求女兒。

  「媽怎會知道這些?」葉寧有些不知所措。

  「阿玄告訴我的,他到美國時本來對我有許多誤解,我把一些當年的事說給他聽,他也說了一些你們之間的事給我聽。他問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你還有一個姊姊的事說出來,因為我怕把事情弄得太復雜。」

  「媽,你放心,我和他……沒什麼的,現在姊姊已經和心愛的人重逢了,一切都很好。我和司徒玄已經把話說得一清二楚了,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和姊姊搶男朋友,再說我和司徒玄也不是什麼男女朋友的關係。」

  「可是阿玄說你們已經……」

  「他亂說的,根本沒這回事,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想制造出木已成舟的假象,我和他真的不是媽想關係。」葉寧心虛的說道。

  該死的司徒玄,在母親面前說那些事到底有何居心?

  「不是嗎?可是阿玄說你們說好要結婚的,百日之內就會結婚。」

  葉寧皺著眉,「我們沒有結婚的計劃,何況他現在就算要結婚,新娘也不會是我。」她苦澀一笑。

  「阿玄明明說……」

  「媽,不要管他說什麼,我是你女兒不會騙你的,我們真的不曾討論過婚事,也沒有交往的打算。」

  要她發毒誓嗎?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45 AM

第八章

  司徒玄一直納悶著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曉得一定有事發生了,不然他不會這樣渾身不對勁,他不是沒開過巡回演唱會,為什麼這一次感覺特別怪?

  老覺得心裡好像惦記著什麼人、什麼事……

  這種感覺直到演唱會結束,踏上台灣的土地才稍稍紓解。

  葉安並未隨著他巡回,說實話他也不希望她跟自己到處跑,因為不需要這麼累。

  重逢後的喜悅是很淡很淡的……淡得他都快忘了先前苦苦追尋這段逝去的愛到底是為了什麼?

  葉安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又好像不太一樣,不知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有些感覺消失的速度快得驚人,在他自己都還弄不明白的當下,該走的東西一刻也不留。

  慶功宴吃完第二道菜即走人,這在司徒玄來說是反常的舉動,大家都在猜測他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他是不舒服,不過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還有樂團的團員猜他一心想回去抱女人。        

  司徒玄神祕一笑,天知道他多久沒抱女人了。

  回到住的地方時已經是午夜一點,葉安似乎已經……睡了,也好,如果她為他等門,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找話題跟她說話。

  何時談話變得需要這麼刻意?

  他悶悶不樂地沖完澡,躺在沙發上。

  突然,一道身影無預警的竄入他的腦海——葉寧。

  天啊!是怎樣了?人家都高傲的拒絕他,他為什麼還想著她?沒錯,他是想著她,承認吧!

  他惦記的人是她,而不是樓上的那一個,然而要承認這樣的事是需要勇氣的。

  司徒玄翻了個身,換了一個姿勢。

  光想著她有什麼用呢?葉寧不會領情的,再說葉安對他一往情深,他怎能辜負她?

  她並沒有做錯事,這兩年之所以未曾出現,是因為不想打擾他的生活,這樣善良的女人,他如何說得出拒絕的話?

  葉安雖是住在他家裡,不過兩人並未同房。

  他應該早有警覺的,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沒有欲望,可就算葉安近在咫尺,他卻沒有想碰她的念頭。

  他苦惱的抱住腦袋,知道自己完了,他已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氣,想大聲吶喊,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司徒玄愛上了葉寧。

  可葉安呢?他不能棄她不顧。

  葉安對他怎麼樣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要她……他想她一定會去死吧!

  他知道葉寧和葉安兩人是雙生姊妹,可是卻有許多差異存在。

  葉寧若是沒有他,一樣可以過得瀟灑。

  他又嘆了一口氣,怎麼搞的?又嘆氣了,他不是那麼愛嘆氣的人,這次演唱會開得還算成功,他大笑三聲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嘆氣呢?

  可惡!以前他不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人,現在處理感情之事,不但常常猶豫不決,還處處顯得綁手綁腳,真是夠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的?

 

  表面上葉寧的生活已然恢復了平靜,也許是該說的都同司徒玄說清楚了,所以心中無裡礙,現在她把心思全擺在工作上頭,銀行的工作並不輕松,加班是常有的事。

  母親和姊姊相認之後,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彌補這二十年的空白上頭,三天兩頭往葉安住處跑;很快的,母女倆親熱得可以一起去泡溫泉。

  葉寧並不吃味,她得到母親二十二年的關愛,已是滿足至極,不會小鼻子、小眼睛的去計較得失。

  一日,李庭哭著跑來找她,其實她不想多管閑事的,尤其是李庭的事,並非她不願顧及朋友的感受,而是她實在有些怕李庭,太多次吃虧的經驗,讓她看穿女人之間的友情有的時候是不值幾文錢的。

  「怎麼了?」不想問還是問了。

  「我被人給耍了。」

  葉寧一驚,因為李庭在人際關係上一向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只有讓朋友哭的份,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李庭惹哭了?        

  「誰要了你?」        

  「嚴蘭蘭,你記得上次募款的事嗎?她把那些錢全吃掉了,五百多萬耶……錢拿走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人找得到她,真的很過分!當初說要包飛機跟著司徒老大的行程跑的,結果呢?不要說包飛機了,連包計程車都沒有。現在可好了,歌友會會員全部串連起來要告我們,真是氣死人了,根本不干我的事,如今無端被拖下水。」        

  「蘭蘭會長跑了?」

  「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當初提議要包機跟著跑的人是她,說要取消的人也是她。是啦,取消就取消,大不了把錢退還給會員,可是錢全部不見了,跟著嚴蘭蘭一起失蹤了。完了啦……我這次一定死定了。」

  「跟你有關嗎?」

  「不多不少有一點關係,當初歌迷募款的帳號……就是我的帳號,我把存摺和印章全放在嚴蘭蘭那裡,誰曉得她會做出這種事!」        

  「你試著找過她了嗎?」

  「找遍了,這個女人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怎麼找也找不著,直到出事我才發現我們彼此之間並不了解,幾個歌友會的干部,沒一個人知道嚴蘭蘭住在什麼地方、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怎麼辦?現在可好了,歌迷已經通知媒體了,明天他們準備包圍歌友會,把事情弄大。」

  葉寧也跟蓍緊張起來,雖然李庭對她不義,可她還是希望李庭能沒事。

  「沒有商量的余地嗎?可以請歌迷再等幾天看看,也許蘭蘭會長就出現了。」其實她心裡也明白這個可能性極低。

  「這個嚴蘭蘭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專門干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原本以為她熱心公益……原來不是這麼回事,我猜她一定是計畫很久了。葉寧,怎麼辦?我沒這麼多錢好賠。」李庭繼續哭著她的悲哀。        

  「先不要悲觀,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會有奇跡出現。」

  「不可能的,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傻子千方百計騙了錢,還把錢全部奉還,早知道我就不要管這次的事了。」

  「你也是一番好意。」

  「好心成了驢肝肺!葉寧,你一定要幫我的忙,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李庭止住淚,抽泣的道。

  「我幫你?」葉寧不解的看著她。

  李庭點頭如搗蒜,「沒錯!」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力可以幫你?」

  「雖然你不能直接幫我忙,可是你認識一個可以幫我的人。」

  葉寧不語,幾乎猜到李庭說的人是誰。

  李庭看著她,「葉寧,我知道你一定恨過我,我對你做了那些過分的事,可是我這一次遇上的事真的只有你能幫我。」

  「你要我怎麼做?」

  「你可不可以去拜托司徒老大,用他的影響力說服那些瘋狂的歌迷,不要開什麼記者會……我實在不知道能找誰幫忙,想來想去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知道只要你出面,司徒老大肯定願意替我說句公道話。」

  「我和他已經很久不曾見面了。」葉寧實話實說。

  「不見面並不代表感情不在,只要你肯出面,我想司徒老大不可能不買帳。」

  「你忘了?我和他並不熟。」

  「不熟?」李庭微愣。

  「連朋友都稱不上,我怎麼會有左右司徒玄的影響力?」葉寧不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以前有往來時就不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何況是橋歸橋、路歸路的現在。

  「葉寧,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嗎?」李庭睜大梨花帶淚的雙眸吃驚的看著她。

  葉寧一向低調,也不覺得自己擁有出眾的姿色;另外她也不會笨到以為司徒玄真的看上她的美麗。

  「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想再和他見面。」        

  她怕那些懸念,更怕再見面時他已結婚。

  自從和他說好不再相見後,對於他的消息,她盡可能不聽、不問、不想,也只有這樣才能平靜的過日子。

  「你是因為你姊姊?」

  姊姊?她很少想起這個尚未謀面的親姊姊,不是刻意,只是一直不湊巧,總是因為彼此有重要事而耽誤了會面的機會。

  她猜,葉安恐怕是和她一樣,像是有默契似的,並不急著見面;真正的原因,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姊姊和這件事沒關係。」

  「若是這樣,那麼你為什麼不能幫我這個忙?」李庭沒想到會碰到這個軟釘子。

  「我想如果你自己去找司徒玄,一樣可以得到你要的結果。」葉寧不想惹事。

  「我去求過他了,沒用!」

  「沒用?」葉寧倒是有點意外。

  「沒見到人,此一時彼一時,發生這麼大的事,唱片公司根本不想惹得一身腥,他們已經在第一時間和我們劃清界線了;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當初我們辦募款,唱片公司來關切過,他們的立場一直是反對的,沒一個人贊成,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李庭嘆了一口氣。

  「朗期也不能幫你聯絡上他嗎?」

  「白朗期一樣避得遠遠的,想來就有氣,算來也是有交情的,遇上錢的事就是這麼敏感:難怪古人會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我和白朗期只是朋友,他自然不會主動幫我忙了。」

  「李庭,我想你可能要去找其他更有力的人幫你,我和司徒玄現在是船過水無痕。」

  「葉寧,求求你……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如果我有其他法子,不會勉強你做這件事的,我不輕易求人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幫我……我就死定了。」

  李庭開始大哭,有的時候眼淚攻勢還挺管用的,因為葉寧見李庭如此憂愁,不禁同情心大起。

  朋友終究是朋友,見死不救的事她做不來,所以她輕嘆一聲後道:「好,我試試看。」

  聞言,李庭立即轉悲為喜,破涕為笑。「真的嗎?你肯幫我實在是太好了,謝謝你。」

  「不要太早謝我,他未必會理我。」

  「會的,他欠你一個交代,不會不理你的。」李庭樂觀的說道。

  是嗎?司徒玄欠她一個交代?

  如果她到現在還看不開,那就太小看自己了,渺小如她,不會不自量力的與命運搏斗;他本來就不屬於她,他們之所以相識是因為她是姊姊的替身。

 

  葉寧按照司徒玄留給她的電話號碼撥打,電話接通後她猶豫著該說什麼,還是乾脆掛上電話?因為她一點心理準備也無。

  (是誰?為什麼不出聲?)他說,聽不出情緒的語調。

  「是我。」她硬著頭皮還是開口了。

  司徒玄有些意外,(稀奇了,居然能聽到你的聲音。)

  葉寧不喜歡他調侃的語氣,好像她終究跟別的女人一樣沒什麼差別。

  「我有事想跟你說。」她強自鎮定的道。

  (好啊,告訴我時間、地點。)

  「不!我不是要跟你見面,我要說的事在電話裡就能說清楚了。」她並不打算和他碰面,以免節外生枝。

  司徒玄冷峻一笑,(既然不見面,那就什麼都別說吧,因為我不想聽。)

  他一副隨時要掛上電話的樣子,換她急了。「不要這樣,你是大忙人,在電話裡講是因為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我不忙,一點也不忙,你要見我隨時都可以,如果你有事要讓我知道,見面說,不然……最好一個字都別提,因為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的見外,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是這樣,若即若離,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他高傲起來。

  葉寧咬了咬下唇,為什麼與他相處時自己總是弱勢的一方?「我不想談這個話題。」

  (不想談是嗎?那就別談,我也不想自作多情的黏著你不放。)

  葉寧擔心他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旋即說道:「好,我們可以見個面。」

  (我現在就去接你。)司徒玄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不是現在,我要上班,你告訴我要約在哪兒?我下班去找你。」

  (上班?你為什麼要上班?)他有些不悅。

  「我要生活,自然不能不上班。」

  司徒玄冷哼了聲,(你可以不必這麼辛苦的,我可以養你。)

  葉寧對他的話十分厭惡,「是啊,高高在上的你根本不知民間疾苦,遇上女人只會對她說『你可以依附我』。」

  司徒玄大笑,(不知民間疾苦嗎?我曾經有過怎樣的生活你無法想像的,算了,你總是這樣,不了解我卻又喜歡妄下斷語,你以為我是個隨便的人嗎?)

  「我妄下斷語?」她覺得可笑。

  (不說了,我不想重逢後還要跟你為了一點小事吵架,如果依附我會讓你感覺自尊受傷,我完全尊重你;等你下班我去接你,不要拒絕我,這是我最大的底限。)

  葉寧不再抗拒,因為她很清楚,有求於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放低姿態。

 

  葉寧比預計下班的時間晚了一小時,老板到上海出差去了,正好有一批貨趕著要出,所以特別的忙碌。

  司徒玄把車子停在葉寧公司的大門口,不在乎下班的人潮看見他;相反的,他要讓所有認出他的人瞧見他正要約會的女子是誰。

  眾目睽睽之下,葉寧鉆進了他的車,她知道不能拒絕,雖不知他為何要在人前將她接上車,卻也明白他的個性一向喜歡張揚,只是不知道他是天生愛張揚?還是認識她之後變得愛張揚?

  「想吃什麼?」        

  她搖搖頭,「不餓,下午四點吃過點心。」

  「你這樣我沒辦法和你談話,才剛開始呢!你就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司徒玄不悅地道。

  他當然有生氣的理由,從不等人的他,不只破例等了人,還等了一個小時,要不是葉寧在他心裡有特殊地位,他肯定掉頭就走。

  「不是拒人於千裡之外,是真的不餓。」

  他蹙了下眉,「心情不好?」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不是我的事。」

  他有些困惑,「所以你是為了別人的事求我羅?」

  她點點頭,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是李庭的事。」

  司徒玄旋即臉色一沉,不滿全寫在臉上。「我就知道她會去找你,你這個傻瓜,你當她是朋友,她卻當你是陌生人!」

  「朋友就是朋友,怎會是陌生人?」她清楚李庭的為人,可沒必要在他的面前承認她被朋友出賣了。        

  「她害過你,你還幫她?不是你太單純,就是她太厲害了!」

  葉寧瑟縮了一下。

  「怎麼,會冷啊?」

  連如此細微的動作他都注意到了,她有些意外。「不冷,只是不喜歡你說的話。」

  「實話總是傷人的,你要我出面替李庭擺平那件事。說實在的,我還真是不願意,因為她根本不值得我去幫她。」

  「她是我的朋友。」她輕聲重申。        

  司徒玄睇她一眼,「你真是莫名其妙,那樣的女人你還要我幫忙是嗎?」

  「答應人家的事,不能不幫。」她知道他很為難。

  「多少錢?」他也乾脆,趕緊答應下來,幾百萬他還付得起。

  「不是錢的問題,我不要錢,李庭也沒說要湊錢擺平這件事,她要的是緩和歌迷的情緒,不要包圍歌迷會,弄得人盡皆知。」

  司徒玄顯得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

  葉寧頷首,「李庭並不是貪婪的人,她只是……只是有一些市儈罷了,這年頭誰不市儈呢?」

  他冷哼一聲,「是嗎?誰不市儈?可你為什麼就不市儈?我倒是希望你能市儈一些,至少在我的面前不要表現得……怎麼說……這麼的無所求。男人通常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她一笑,「是你不喜歡,還是男人不喜歡?」其實她不在乎。

  「你想清楚了嗎?」他突然問道。        

  「呃?」

  「我們之間的關係啊!」他饒富深意的看她一眼。

  她沉吟半晌,決定保持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我以為你一向很清楚。」他反而喜歡她的沉默,因為在某種涵義上她的心是猶豫不決的,只要不確定,就表示他倆之間還是可以有所期待。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她苦笑。

  他瞇起眼,「你可以選擇我。」

  「不!我不可以選擇你。」她堅決的說道。

  她的回答司徒玄並不意外,「是沒有意願還是不能?」

  「呃!」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解釋道:「如果是沒有意願就此較棘手;如果是不能,一切好談。」

  她沒料到他的口才這麼好,她以為他最多只能用歌聲迷惑人心罷了,原來她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既是不能,也沒有意願。」葉寧回答,把球丟還給他。

  他嘆了一口氣,「我真的這麼差勁嗎?」

  司徒玄有些感嘆,也有些不服氣,在許多人眼裡,他是人人搶著要的香餑餑,可在她葉寧眼裡,他成了一碗隔夜冷飯。

  「李庭的事,希望你能幫忙。」葉寧結束尷尬的話題,回到主題。

  司徒玄想了想後回答:「本來我傾向於給她一次教訓的,畢竟不是沒有提醒過她們,既然你不喜歡我的主意,我沒話說。」

  「謝謝!」葉寧感激的道。

  「小事一樁就能打動你,如果我為你做更多其他的事,你是不是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司徒玄似真似假的說著。

  葉寧的臉微微泛紅,「我不懂你的意思。」裝胡塗是女人的保護色。

  「你懂的,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我們之間確實有事發生,只是你一直逃避。不過,我不怪你。」他試圖將她逼到絕處。

  是啊,肌膚之親都有了,能說他們之間什麼事部沒發生嗎?        

  葉寧不語,凝望著窗外的街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躲過他的追問;再者,今日見面她只想談李庭的事,再無其他。

  「要怎麼謝我?」司徒玄突然問道。

  「呃?」        

  「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謝我?」

  他又問了一遍,很明顯的不是開玩笑。

  「我不知道能怎麼謝你。」葉寧低聲的說。

  司徒玄詭笑道:「是不是要怎樣都行?」坦白說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也有些不懷好意。

  她咬了咬下唇,拒絕的話在深思熟慮後說出:「不行。」

  他臉一沉,有些故意的調侃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雖然早已看穿你,可料事如神的感覺並不好。」

  葉寧不喜歡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一直以來她都不是退縮的人,偏偏遇見了這個讓人無法招架的對手。

  「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我姊姊。」

  「如果我說我和她之間的感覺早巳不在,你一定不相信吧?」司徒玄用一種淡然的語氣訴說著他和葉安的關係。

  葉寧將自己武裝成冷淡和矜持,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救贖。

  「別說,請你別說,因為我並不想知道。」知道又如何?已經決定的事,她並不想被動搖。

  司徒玄挑起眉,自信的說:「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

  葉寧低下頭;心抽痛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指的動心是什麼,從一開始……我都是被動的,我們現在的關係,實在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

  他嘴一撇,看她一眼,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怎樣,今後想把我當作陌生人嗎?」        

  「如果可以當作陌生人……自然是最好的。」她說著違心之論。

  「非要這樣嗎?」他低吼。

  她不語,有些話說得坦白就不值錢了。

  突地,司徒玄將車隨意停靠在路邊,一把抓過她,英俊微慍的面孔朝她壓來,想要獨占她的思緒控制住他的理智,也許他一直低估了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葉寧全身一僵,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吻她?而她想抗拒卻抗拒不了。        

  「嗯……」

  許久,他才放開她,粗嗄的說:「你知道你說話很傷人嗎?」

  葉寧微喘的看著他,用一種心碎的聲音道:「實話總是傷人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看淡一點?」

  「看淡,告訴我為什麼要看淡?你要我看淡,就是要我假裝所有的事都不曾發生過是嗎?那個綺麗的夜也當作是一場夢是嗎?葉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樣無情的決定,也許你做得到,但是我做不到。」他負傷的說道。

  要怎麼說她才明白呢?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傾心,已經傾心到心痛的地步。

  難道她的心是冷的?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0:47 AM

第九章

  司徒玄覺得自己被困住了,兩個女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誰,可是他錯失了選擇權,現下他已經騎虎難下。如果他是一個狠心絕情的人,一切好說,可他不是,他的思想裡多了仁義道德,那些訓勉會在他動搖時跳出來提醒他。

  他曾經頹廢過,沉悶在失去葉安的痛苦裡,他一直希望成為葉安的丈夫,如今有機會得償所願,他卻不想讓自己被束縛住,他很清楚是因為自己投入的感情不夠深,因為他已心有所屬。

  他不是輕浮的人,與葉安分開後他一直過著禁欲的生活,總是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她,好像他們真的有過海誓山盟,直到葉寧出現。

  或許他錯過生命中許多事,但他不希望錯過葉寧,盡管她有一些桀驚不馴,可他欣賞她的純真,沉迷於她的固執與美麗。

  葉安走下樓,用一種迷惑的眼神看著他,「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   

  司徒玄回過神,有些情緒必須掩藏起來。「沒有啊,我正在看電視。」

  他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兩人常一起看外國的影集,安靜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不過這是他喜歡的休閑活動,因為不必為找話題而傷腦筋。

  「你哪裡是在看電視,分明是視若無睹。」

  葉安在他身旁坐下,拿起遙控器按掉電源。

  「看得正精採,你怎麼把電視關了?」他不想面對她說一些言不及義的話。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司徒玄略帶吃驚的表情顯得心虛。怪了!他又沒做錯事,為什麼想閃躲?「沒有,我以為你睡了,所以才沒上樓道晚安。」

  葉安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煩些什麼,你不主動說我也就不問,不過不問並不表示沒意見。」        

  司徒玄不認為她真的知道些什麼,「什麼意思?」

  「我妹妹對你一往情深對不對?」葉安的語氣還是保持一直以來的平和。

  司徒玄微愣,下意識的想要保護葉寧,葉安比他記憶中能干,也比記憶中敏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和我妹的事,我媽都跟我說了,我媽非常反對你們在一起,我妹也很清楚;再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姊妹長得相像,她根本不會有機會認識你,你也不會注意到她對不對?玄,快告訴我,你不愛她對不對?」葉安終於問出口了。

  司徒玄不想欺騙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不是這樣的。」

  葉安心中泛起一陣疼,對一切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其實在她心裡,一直非常介意葉寧的介入,可是又無可奈何,這是宿命。就因為她是她的雙生姊妹,讓她在許多事上頭不好發作。「你說什麼?」

  「我愛她,這是我的選擇。」司徒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自己卻沒料到「愛」這個字會在他口中輕易地流潟而出。

  「你不準愛她,這是我的命令。」葉安用的是一種威脅的語氣。

  司徒玄猛然一驚,不意外她是一個這樣堅持、強勢的人,他並不木訥,怎麼會看不出她的硬氣?        

  是因為他太過思念一個人,而忽略了人性上的弱點?

  「永遠不要想命令人,尤其是男人,你認為我會在乎你的威脅,然後從此停止愛葉寧嗎?」他薄怒地問。

  葉安收起強勢,換上美麗的笑容。「你說這樣的話未免太無情了。」

  他攏起眉心,不確定自己說出的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是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就是不想做負心漢,所以放棄了葉寧。」

  葉安有絲喜悅,因為他說他要放棄葉寧。「既然已經決定放棄,為什麼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司徒玄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明知不能與她結合,可心裡仍然止不住對她的情意。」        

  葉安嬌嗔的看著他,準備以退為進。「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說出你對另一個女人的情話,就算她是我妹妹也不行。」

  司徒玄聳聳肩,「我只是不想你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你還是當年那個深情款款的窮小子嗎?」葉安坦言點出心中的不滿與惆悵。

  從她走進他生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許多事都不一樣了。

  司徒玄有些尷尬,「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你放心,我不會主動離開你。」

  「可我要你的軀殼做什麼?」葉安苦澀一笑。

  得到軀殼卻得不到他的心,她不知道該不該恨他?

  「是啊,你要我的軀殼做什麼?」司徒玄喃喃自語。

  那就放過我吧!他在心裡吶喊著。        

  「但是我不甘心啊!」葉安也說得坦白。        

  「安,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人,可是……」

  葉安打斷他的話,「我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一個好女人,我要做壞女人,只有壞女人才能得到你的人、你的心……我真不該離開你的;當年我太傻了,不該對你捏造不實的身世,我真是笨,笨到極點了。」

  她開始哭,美人掉淚依然是美麗的。

  司徒玄就這樣讓她哭,女人很少在他面前掉淚,因為他懂得憐香惜玉,只是這一回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勸慰葉安。

  半響,葉安抽抽噎噎的問:「你準備拿她怎麼辦?」

  司徒玄義無反顧的說:「我愛葉寧,真的很愛她,如果你願意成全,我和葉寧會感謝你一輩子。」

  葉安搖頭,反手抱住司徒玄。

  「我這麼的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死命的抓住他,在他懷裡嚶嚶哭泣著。

  「好了,別哭了。」司徒玄語氣放軟,好言相勸。

  「我不想失去你,為什麼要我成全?是我先認識你的,我不要離開你,你也不可以離開我。」葉安哭得梨花帶淚的。

  眼淚一直是女人打動男人心的利器。

  「別哭,我不會主動離開你。」

  要耗就耗下去吧!

  她轉悲為喜的問:「真的?」

  司徒玄正要說什麼,電話聲卻響起,葉安見他可能要談工作上的事,隨即收起眼淚不再吵他。

  今夜看來是談不出什麼結論,她只得踽踽獨行回到臥房。

  她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明知舊情不再,她還是放不掉。        

  是因為不想看見葉寧過得太幸福吧!

  雖是血親的妹妹,可是她們沒有感情,要她讓出司徒玄,她實在做不到;她的童年已經不如人了,為什麼還要把屬於她的男人讓給葉寧?

  她沒有這麼大方。

  雖然他說不會主動離開她,可是握在手上的這副爛牌,她實在快要打不下去。



  唱片公司介入處理,李庭的事得以順利解決。

  葉安卻在這個時候搞失蹤,司徒玄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盡管舊情已逝,可心裡還是急得不得了。

  顯然葉寧也知道葉安失蹤的事,她主動到他家找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說了什麼?姊姊打了一通電話跟我母親說她不想活了。」葉寧心情沉重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她不想做罪人。

  司徒玄嘆了一口長氣,「我只是把內心話說出來罷了。」

  「為什麼要說?」

  他被激怒了,略微提高音量大吼:「我愛你,為什麼不能說?」

  葉寧心中一震;心碎的道:「不要愛我,請你不要愛我。」

  他將她摟進懷裡;心疼不已。「寧,你要我別愛你,可是愛是無法控制的,我就是愛你,為什麼不能愛你?」        

  葉寧動情了,「如果這個愛會傷害到人,你還是要愛我嗎?」

  司徒玄將她摟得死緊,好像怕她如風、如煙般飄走,他承受不住再一次的離別。

  「愛!為什麼不愛?我說過,我比你勇敢多了,人生苦短,愛一個人不需要遮遮掩掩,我和葉安有過一段情,我從來不曾否認過,只是情逝了,難追尋;我想過要抓住那一刻,也努力過,可失敗了,因為失敗,我深深懊惱過。我現在就是要面對我的失敗,葉安也明白這一點,只是她還不想面對罷了。」

  「你真的試過嗎?」葉寧不相信。

  「試過,重逢的每一天我都在嘗試,只是效果不佳,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努力得不夠,可愛情這玩意兒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尤其是蕩氣回腸的愛,或許你愛我不像我愛你一樣深,所以不能感受我說話的真意。」

  葉寧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你在試探我嗎?」

  「不!我對自己有信心,假以時日,你會回應我同等的愛,我會努力感動你,也希望你能努力對我投入一些。」

  「沒想到你不只歌聲動人,連話都說得動人無比。」她被迷住了。

  「我不想將來追憶時後悔。」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和姊姊會不會……」

  他怕她胡思亂想,遂打斷她的話。「不會。」        

  「你為什麼可以如此肯定?」

  「寧,時光不可能倒流。」        

  這句話做了最佳注解。

  

  葉安像是從人間蒸發似的,不出現就是不出現,司徒玄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仍是遍尋不著;所有知情的人都怕她尋短,無一不盯著新聞台,由衷希望不要聽到任何有關自殺的消息。為了怕引起負面消息,孟子曰主張不要報警。

  「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最近發生這麼多事?」

  孟子曰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每天光是處理這些烏煙瘴氣、狗屁倒灶的事就占去他許多時間,最近文心還跟他鬧脾氣直嚷著要分手。

  「你一定很捨不得吧?」司徒玄問道。

  「不會啊!我把它當作喜事看待,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不想花時間在煩惱女人的事上頭,女人多的是,憑我孟子曰現在的身價,隨便朝女人招招手,哪一個不對我搖尾乞憐的,我一點也不覺得捨不得。」孟子曰語氣平淡的說道。

  「可見你對文心已沒有感情了。」司徒玄一語中的。

  「或許吧!這些年我們的互動一直不是很好,表面上都是我在讓她,其實私底下她很清楚我對她的感覺;不是我無情,而是像文心那樣的女人,不會甘於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不過我也不怪她,人往高處爬嘛,若是她有更好的對象,現在分開也沒什麼不好,免得真的結婚了卻天天吵架。」孟子曰一派瀟灑。

  「我完全理解你的決定,文心提出分手比你主動求去來得好,不然恐怕少不了要發生葉安事件。」

  「她這次離開,你好像沒那麼痛苦,是不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孟子曰將一切看在眼裡。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否認,我承認對她有虧欠,除了給她愛之外,不論她要什麼,我都可以付出。」

  「問題在於這兩個女人是親姊妹,她們要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要你,不過她們也很聰明,得到你的人自然能得到你的錢。」孟子曰提醒道。

  「我不在乎這些。」司徒玄對自己很有自信。

  孟子曰欲語還休的喝了一口茶。「有件事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心情聽?」

  「說吧!」

  孟子日先清了清喉嚨,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喉嚨老是卡著痰,看來似乎要考慮戒菸了,不然要是得了什麼癌就糟了,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嚴蘭蘭昨天來找我,她說帶走的五百萬花到只剩下三十萬,我把她臭罵了一頓,她哭著跟我說了一個悲慘的故事,劇情好像八點檔連續劇,只是我一句話也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她說的話?」

  孟子曰聳聳肩,「我的直覺。我勸她出面處理錢的事,反正才五百萬嘛,又不是什麼天文數字,我相信她有辦法可以籌出錢的,她只是大聲哭泣,把氣氛弄得好像汙錢的人另有其人。」

  「也許她真的有難言之隱。」

  「狗屁!我才有難言之隱,她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做錯事就是做錯事,我不想同情不認錯的人。」

  司徒玄搖搖頭,「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要怎樣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沒意見。」

  「她真的很敢,說什麼希望唱片公司替她出一點,算是她這幾年經營歌友會的薪水,你說這有道理嗎?」孟子曰越想越氣。

  司徒玄撇了撇嘴,「你想怎樣做就怎樣做,如果要從我的紅利裡頭扣,我也沒意見。」        

  「不是錢的問題。」

  「可是我聽來就是錢的問題,算了!我真的沒意見。」

  司徒玄說完話隨即起身往門外走去,他約了葉寧吃飯,不想遲到,雖然通常遲到的人總是她,不過等待也有一番況味。

  「你的下張唱片就要收歌了……」孟子曰在他身後嚷著。

  司徒玄不想理會,因為一坐下來不到半夜怕是走不了人的,他不想因此耽誤了美好的時光,對他來說錢已經賺飽了,他現在要的已經不同了。

 

  葉寧不能不承認她十分期待與司徒玄的約會,自從那日把話說開之後,對感情的事她已不再堅持,投入之情溢於言表,如果能與自己喜歡的人走過生命的一段路,就算到最後要分開,人生也沒什麼遺憾了。        

  他帶她去一家氣氛很好的法式餐廳。

  「這家店只有在我開心的時候才來,菜很好吃。」司徒玄說道。

  他出眾的外表輕易的成為全法式餐廳的焦點。

  「我姊有消息了。」葉寧的語氣極淡,好像說的是今天的天氣。

  司徒玄一笑,松了一口氣。「那就好,知道她平安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今天你生日?我沒準備禮物。」葉寧猛然一驚,她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吻我。」他曖昧一笑。

  「嗯?」

  司徒玄看了看腕表,「我們已經二十三小時又五分鐘沒有玩親親了,你不吻我,我就要吻你了喔!」

  葉寧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看著他們,大明星就是大明星,走到哪裡都光芒萬丈,想掩藏都掩藏不了。

  「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她低聲的問。

  司徒玄朗聲一笑,用深情的眼眸凝睇著她。「就知道你膽小,好吧!一會兒換個地方,我要把你吻個夠……可以嗎?」

  葉寧很苦惱,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只得說:「隨……你。」

  司徒玄滿意極了,整個人顯得更加意氣風發。「安她還好嗎?」

  「她現在在美國。」

  「怎麼?去跟你媽訴苦、告狀啊?」他看向她,右手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柔荑。

  葉寧點點頭瞅著他,神情有些苦惱。「媽媽對我很不諒解。」

  「我媽想見你。」司徒玄突然說道。        

  葉寧愣了一下,「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好了,她知道你所有的事,我全告訴她了,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她也喜歡你。」

  「真的?」

  「反而是我母親對你有很深的虧欠,如果不是她和你爸相愛,也不會讓你和安自小沒有父親,她還一直問我,你什麼時候可以嫁給我?」

  葉寧心跳加速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我沒想過結婚的事。」她很滿意現況。

  「你現在可以想一想了。」

  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想這麼快結婚。」

  聞言,司徒玄臉色一沉,「什麼意思?」

  「沒有姊姊的祝福,總覺得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我不想成為罪人。」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可她能置身事外嗎?畢竟她愛上的男人曾經屬於姊姊,姊姊會原諒她嗎?
作者: 波波木    時間: 2008-8-8 11:21 AM

第十章

 「下定決心和一個萬人迷、億人迷、人人迷在一起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得練就不聽、不聞、不問的功力,不然光是網路上的不理性攻擊就可以輕易地擊垮你。」孟子曰一副開班授課的表情。

  「你別嚇她,我的歌迷都是很理性的。」

  司徒玄一手拿著唱本一手摟著葉寧的腰,兩人現在同進同出,根本不管外人的眼光,就算被狗仔拍到,他也不在意。

  「我先給她打預防針啊!你不要說歌迷理性,一點小事都可能會成為被攻擊的箭靶。上個月馮小翼的女朋友不就是因為說錯一句話,得罪了馮小翼的歌迷,鬧得沸沸揚揚的;在這件事發生之前,馮小翼不是常說他的歌迷是世上最乖的歌迷?」

  「他們敢說葉寧什麼?我的葉寧比起馮小翼的女朋友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司徒玄的神情帶有幾分得意。

  葉寧噗哧一笑,「你是老司徒賣瓜,自賣自誇,我沒你說的這麼好。」

  「你有,你就是有,我的女人是天上仙女下凡塵,不……比九天仙女還要漂亮。」他情人眼裡出西施的說道。

  「你再說這些,我以後都不敢出來見你的朋友了。」葉寧嬌嗔的睨他一眼。

  「我說的是事實,老孟,你是不是覺得葉寧比……」

  葉寧趕忙捂住司徒玄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再說下去,孟老板要笑掉大牙了。」葉寧嚷著。

  司徒玄頑皮的吻著她的手心,魅惑的看著她,灼灼的目光寫滿情欲。

  葉寧像觸電一般抽回手,心中一震。

  「受不了……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這麼肉麻?故意刺激我是嗎?我是不是該識相一點現在就出去?阿玄,你要幾分鐘?我出去抽根菸。」孟子曰問道。

  「幾分鐘哪夠啊?起碼要兩個小時。」

  葉寧哇哇大叫:「不要,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玄,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要回去了,以後再也不跟你來唱片公司了。」

  「老孟,你看!我的女人生氣了,她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不過我就是喜歡她這樣,有的時候正經八百,有的時候嫵媚動人。」

  「是啊!你現在正值熱戀期,看什麼都對眼,我就沒你這麼好福氣了,如果我也有一個這麼貼心的女朋友不知該有多好?」孟子曰有感而發。

  「文心不是也很貼心,不要不知足,她對你算不錯了,這些年來對唱片公司無怨無悔的付出,簡直是唱片公司的頭號義工。」司徒玄不禁替文心說話。

  「有些事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也不是不知足,其實我的心願很小,小到只要有個女人肯真心愛我,我就娶她的地步。」他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想多說。

  「你太多疑了,文心愛你啊!」司徒玄嚴肅的道。

  孟子曰聳聳肩,「是嗎?只有天知道了。」

 

  葉寧很意外,孟子曰的未婚妻文心會來找她。

  文心在沙發椅上坐下來,從皮包裡拿出菸盒,優雅的點起菸,然後吐出煙圈。「你是一個命好的女人。」

  「文小姐也是一個命好的女人。」葉寧小心翼翼的說。

  文心苦澀一笑,「我的命並不好,因為我跟的男人並不是我最愛的人。」

  葉寧不想打斷她,她很清楚文心要的是一個聽眾而不是談話的對象。

  「我馬上就要和孟子曰解除婚約了。」文心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任何人都不能動搖她的決定。

  葉寧愣了一下,「我以為你們很穩定……」

  「那是表面上穩定,如果穩定早八百年就舉行婚禮了,你以為未婚男女不嫁不娶是好現象嗎?問題出在我對孟子曰不夠死心塌地,而他對我不夠情深義重。」

  「你一定很難過。」

  「起初有一點,不過不是難過解除婚約,是因為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解除婚約之後,你就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不可能了,那個人已經心有所屬,我不管怎樣還是慢了一步,不過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我來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顧阿玄,他苦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好日子過,我怕他不會好好對待自己。」

  葉寧明白了,原來文心喜歡的人是司徒玄。

  「沒錯!我喜歡的人是你的男人。」文心頓了頓,接著說:「曾經,我有機會的,不過我錯過了。」

  「玄知道嗎?」

  他並不遲鈍,相處這麼久的人,不會看不出什麼端倪。

  「就算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吧!朋友妻不可戲,阿玄懂得拿捏分寸。」

  「是啊,他確實懂得拿捏分寸。」葉寧認同。

  「我告訴你這些事不是要你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只是羨慕並嫉妒你。不過別擔心,我不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我不是那種人;我看開了,所以才能平靜的來請你好好照顧阿玄,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

  文心說得感傷,葉寧聽得感動,司徒玄才是那個命好的男人,這麼多女人前僕後繼的想要照顧他。

  「我會盡力。」

  「光是盡力是不夠的,我要你盡心,只有盡心才會無怨無悔。他很在乎你,我沒見他這麼在乎過一個人,不要去管你姊姊怎麼想,主要是你怎麼想,如果你不準備現在就給阿玄幸福,我希望你馬上離開他。」

  「我會給他幸福。」

  「那就好,我相信你。」文心得到答案,滿意的離去。



  「可惡的白朗期就會在外面破壞我的名譽,他自己愛不到你為什麼不乾脆躲起來,對我的事這麼關心做什麼?」李庭怒氣沖沖的來找葉寧。

  「朗期哪裡又得罪你了?」

  「他堅持要我辭掉歌友會總干事的工作,我真的很生氣,他以為他是誰?唱片公司裡他又不是老大,為什麼孟子曰要聽他的話?葉寧,我只能來拜托你了。」

  葉寧搖頭,她有她的立場,「對不起,我不過問唱片公司的事。」

  李庭臉色大變,「你真不夠朋友,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有機會起死回生。」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

  李庭拿起皮包,臭著一張臉走人。

  葉寧正要關上鐵門時,一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她眼前。

  她一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的見面葉寧還是受到某種程度的驚嚇。

  「我們要站在這裡繼續對看嗎?」葉安面無表情的問道。

  葉寧側過身子讓她進去。「要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好。」葉安細細的打量葉寧住的地方,然後對葉寧評頭論足起來。

  葉寧端來一杯白開水,「是租的地方,沒怎麼布置。」

  「你當自己是這裡的過客當然不會特別布置了,我知道你心裡始終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司徒太太對不對?」

  葉寧忙不迭地否認道:「我真的沒想過。」

  葉安乾笑一聲,「說謊!我不相信你,女人對婚姻都有憧憬,你自然不可能例外,你不承認沒關係,我也管不著。」

  「我們是親姊妹,我不願意與你為了一個男人而爭吵不休。」

  「看到你就好像照鏡子一樣。」葉安開門見山地說。

  「我也有同戚。」

  葉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星眸裡閃著濃濃的恨意。「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葉寧以退為進。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離開他。」葉安不想拐彎抹角。

  葉寧不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葉安了解她已經離不開司徒玄了。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只是你奪人所愛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

  葉寧實在猜不出葉安到底想說什麼,「什麼代價?」

  「要我成全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想白白讓你好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免談。」葉安似乎是有備而來。        

  「什麼條件?」

  「你們只可以同居,一輩子都不可以有婚姻關係。」        

  「我不……」

  葉安打斷她的話,「那就去結扎。」她認真的看著葉寧的反應。

  葉寧呆愣了半晌,輕輕的吐出她的疑問:「我不明白。」

  「你搶我的男人,我不能白白讓你擁有一切。」

  葉安想通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何必苦守著,但是她也不想讓對方太好過。

  「所以你要我結扎,或者一輩子都不能和玄有夫妻之名?」葉寧問道。

  「是的,你只要做到其中一點,讓我心裡舒服些,其他好說。」

  「如果不呢?」

  「那我會纏著你們不放,我的決心毋庸置疑。」

  葉寧點點頭,忽然笑出來。

  「你笑什麼?」

  「我想哭卻哭不出來,只好笑了。」

  「你不要恨我,是你先把痛苦送給我的,我這個人心眼很小,不能忍受男人不愛我,更不能忍受男人背叛我;現在司徒玄移情別戀,你說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本來我想自我了斷的,可是我不甘心。」

  「我完全明白……」

  葉安冷笑,搶白道:「你不會明白的,現在只有媽站在我這一邊,如果不是她覺得對我有虧欠,我想她也不會對我這麼好,一心想彌補我。」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明明是姊妹,可葉寧只求兩人先做朋友,也許做朋友比做姊妹自在,朋友可以絕交,姊妹卻是不得不選擇的宿命。

  「我們還是做姊妹吧!我這人不大交朋友的,世上哪有真正的朋友?朋友只會出賣你罷了。」葉安憤世嫉俗的說道。

  葉寧接不下話,所以保持緘默。她想,如果她和葉安像尋常姊妹一樣一起生活、一起長大,是不是今天會有不同的局面?

 

  「她的話你不需要理會。」司徒玄微蹙起眉心。

  「可以嗎?我可以不理會嗎?」葉寧懷疑。

  司徒玄冷不防將她摟進懷裡,「不要煩惱,我會處理,這是我闖的禍,沒理由讓你承擔,我會找她談,看看她想要什麼?」

  「我們這樣……會受到詛咒的。」葉寧憂心的抬起頭,秀眉蹙起,黑眸瑩亮。

  司徒玄捧起她的臉,柔情的說道:「我們沒有犯錯,如果我們相愛是個錯誤,那也只能怪老天,是老天安排我們相識的。」

  「可你本來屬於姊姊……」她說。

  「是葉安放棄我在先,如果不是她無端消失兩年讓我遍尋不著,我們不會走到今天,她出現得太晚,許多事都不一樣了。」司徒玄說出了心裡話,一直以來,他總是回避這個殘酷的事實,不願將這一切強行怪罪在葉安身上。

  「不!是我出現得太早。」葉寧低語。

  「這可能是因素之一,但是不是主因。」司徒玄有他的看法。

  「姊姊很愛你。」

  「未必,如果我不是今日的我,她是不是一樣在乎我?說實在的,我一點把握也沒有。你別把感情想得太簡單,很多時候並不是你以為的這麼浪漫。」

  「可是……」

  司徒玄伸出手指按在葉寧的唇上,阻止她欲往下說的話。

  「把你的罪惡感拿掉。說穿了,這事與你無關,讓我一個人煩惱就夠了,不要我們兩個人一起煩,我會心疼的。」他正色道。

  她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他,至少在這一刻,她確定自己得到了他全部的愛。

  「你瘦了很多,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我眼花?別告訴我你在減肥,你已經夠瘦了,我可是不準你減肥的。」他細細地審視著她。

  「我沒減肥,我自己也覺得好像瘦了,可是體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是嗎?」司徒玄上下打量她。

  兩人天天見面,他還是看出了她身形上的不同,葉寧開始佩服起他來,確實近日煩心的事太多,老是沒什麼食欲,有時候一天只吃一餐,而且吃得不多,越是煩惱越是吃不下任何東西,甚至還影響了生理期的報到。

  是啊,她的「好朋友」已經三個月沒來了吧?

  看來她還是去看一下婦科,也許需要打一針把好朋友催來。

  司徒玄見她沉思,遂問道:「你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沒什麼,只是想一會兒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我送你去。」

  她一笑,「不一定會去,而且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你累了一天,早點回家休息,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練唱?」

 

  葉寧從婦產科走出來;心情尚未從醫生宣布的事情裡恢復過來。

  她居然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而不自知,孩子當然是司徒玄的。

  她開始考慮生產的問題,葉安才說要她結扎,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老天爺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啊?

  葉寧一手撫著尚平坦的肚子,心裡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如果繼續和司徒玄在一起,葉安會要她把孩子拿掉吧?

  她要自己撫養孩子。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又可以留下他的孩子,她開始想像起孩子的長相。

  該是分手的時候了,也許分開對大家都好,反正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只是她必須靜悄悄的進行,不能讓他知道。

  要走就一定要到很遠的地方,離開台灣才是唯一安全的辦法。        


  回到美國已經三個月,葉寧雖然瘦弱,但是六個月的身孕還是很難藏得住。

  她一個人住,並末投靠母親,因為兩邊都是女兒,她不想讓母親為難,尤其母親自覺對葉安懷有歉意,自然會站在她的立場思考。

  以她目前的情況要找一份正職並不容易,所以她只能到處打工,做的都是臨時工的工作,薪資微薄,生活過得清苦,可內心卻是愉快的,因為她懷著期待。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她應該過去陪她的,但是她懷孕的事母親並不知情,既然決定隱瞞,就要一路隱瞞下去,直至生產為止。所以她一早就撥了電話向母親說了祝福的話,然後告訴她公司最近忙到不行,必須留在西雅圖加班。

  她走進住處附近的超市,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便宜的特價水果可以買,好久沒吃水果了,自己可以忍住不吃,可是肚裡的孩子卻需要水果的營養。

  孩子跟了她不知是福是禍,就因為她想要生下他的孩子,就不顧一切地將孩子留下來。任性就任性吧!現在她所要面對的是孩子的問題,和孩子的父親一點關係也無。

  買完水果正要回家,提著水果和蔬菜的手卻突地被人握住,葉寧一轉身就看見教她心跳加快的人;她完全呆住了,當場傻眼,僵在原地不知是要前進還是後退。

  「怎麼,不認得我了?」司徒玄臉上堆滿燦爛的笑,對著她說話。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早該來的,一直找不著你。你真是不乖,為汁麼不告而別?」他很自然的摟著她的腰往停車場走去。

  葉寧想要逃開卻使不上力,只得任他左右。

  司徒玄的手冷不防地撫上她的腹部。

  「你干什麼?」她尖叫。        

  「為什麼不告訴我?」司徒玄嚴肅的問道。

  「嗯?」葉寧一時心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懷孕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司徒玄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葉寧嘴硬地道。

  他一笑,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肚皮上撫摸。「肚子都這麼大了還不承認。」

  「孩子不是你的。」葉寧強自鎮靜的辯駁。

  「想騙我?」他可沒這麼好騙。

  「我們沒有婚姻關係,孩子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

  司徒玄危險地一笑,攔腰將她抱起,大步走向他的座車。

  「你做什麼?我買的水果……」葉寧嚷著。      

  司徒玄將她小心輕放在駕駛座的右座並替她將安全帶系好,自己再鉆入車內。

  「你要帶我去哪裡?」葉寧看著車外散了一地的水果和青菜,她怎麼會認識一個這樣野蠻的人?

  「我們結婚去!」司徒玄堅定的說道。

  「你說什麼?我們為什麼要結婚?你快讓我下車,我不要結婚。你不要這樣,我說了我不要結婚,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她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我是一個傳統保守的人,在我的家族裡沒有人敢未婚生子的,你算是離經叛道的不良示範,我們再不結婚,以後我不知道該如何教小孩子了,你不曉得現在的社會很亂嗎?我們先有後婚已經很不應該,怎麼可以孩子都要出生了,還不給他一個名分?」他說得頭頭是道。

  葉寧深吸了一口氣,「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如果只是為了要給孩子一個名分,方法很多啊!我不一定要嫁給你。」

  「我愛你,不知道這樣夠不夠?」

  聞言,淚水滑下葉寧的臉頰,閃著晶瑩的光痕。

  「別再說了。」她的心太軟,隨隨便便的一句表白都有可能令她動搖。

  「我太大意了,應該把你看牢的,我以為你不會離開我,沒想到你說走就走,是我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原來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司徒玄懊惱不已。

  「我不想讓你為難。」葉寧啜泣地道。

  「葉安就要結婚了。」司徒玄淡淡的說道。

  她愣了一下,「什麼?」

  「新郎是白朗期,別太驚訝,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感情的事真的很難說,他們是怎麼開始的我並不知道,男人不會去問這些事;總之,你擔心的原因已經不存在,我們不必再有罪惡感了。」

  葉寧一時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今天還是明天?」司徒玄正經八百的問道,

  「什麼?」

  「結婚啊!」他作勢要親她,沒想到她又躲又閃的,最後他一把抓住她,心疼的審視她。「肚子這麼大了,還是這麼瘦,你是不是都不吃東西?」

  「胃口不好所以吃得不多。」

  「走!我們先去吃飯,你這麼不聽話,等一下罰你多吃一碗飯。」他說。

  陰霾掃去,葉寧不再抗拒:心裡決定跟定這個男人。

  炎風襲人,身邊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拉著她的手,她的心沒有比這一刻更安穩了;許多事真的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半點不由人。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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