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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米栩 -【後宮傳奇之二】妻善怕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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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3:56 PM
標題:
米栩 -【後宮傳奇之二】妻善怕惡
謀財害命、計奪王府?冤枉啊
她問蘭只是掌管“後宮”的小小花娘,豈有通天本領?
不過收下來路不明的抵押品,就得被“抹黑”?
囂張王爺果然過分得徹底
竟威脅若不與他合演一出戲,就要鏟除後宮、毀她生計
只是一入王府深似海,她能全身而退嗎?……
德焰要鄭重聲明,他絕非含血噴人!
她不僅將銀貝扇往房裡藏,還把王府的印信玉佩系在腰際
罪証確鑿,容不得她抵賴
想証明清白,她就得假冒他“專寵”的女人
與他一同揪出掏空王府的凶手……
哎呀呀!香她一個就臉紅,與她共浴還推拒
這花娘作啥裝清純呢?
看來,他得“驗明正身”……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3:58 PM
第一章
白天的首城街巷繁華,一間外觀美麗大方的屋宇卻顯得寂靜,偶爾還有人走過,還語帶曖昧的指指點點。
屋宇的院落裡頭,一室的女眷嘰嘰喳喳的,這就是白天的「後宮」。
「蘭嬤嬤,這些客人抵押的物品該怎麼辦?」問蘭身邊的小丫頭抱著兩大布箱苦惱的問她。
「才短短一年,就累積了這麼多抵押品,還是老規矩,把它們拿去當鋪換錢吧。」後宮可不是收容所,這些抵押品全是拿不出錢的賭客們為了賭一口氣,在情急之下拿出來的。
她通常會讓這些物品放在後宮一年,主要是為了讓賭客們有朝一日反悔,拿銀子來贖回。後宮的蘭月以賭聞名,可也不想破壞任何一個家庭,雖然來到後宮的客人全是在嚴格篩選後得以進入,但凡事總有萬一,給自己方便也給別人一條路走,不過這些抵押品太占地方,她開始認真考慮,不再接受任何抵押品。
「蘭嬤嬤,你心愛的珍珠蘭開花了。」另一個丫頭高興的捧著一盆秀氣的盆栽,心急的要讓她觀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色。
「真的?」
相較於面對抵押品的無動於衷,問蘭搖著薄扇、喜孜孜的來到桌旁,看著那朵才剛冒出枝芽的小花苞,美得猶如剛由海裡采上來的粉紫珍珠。
「好美呀!」一旁的丫頭紛紛贊嘆,蘭嬤嬤為了這盆稀奇的蘭花,起碼有三夜沒睡覺,今天總算讓她盼到了開花。
問蘭的唇畔抹上淡淡的笑,她的人可比這朵罕有的蘭花,更要清麗嬌艷好幾分。
「看樣子,我必須上街去買紅絲線。」問蘭端詳著那株蘭花。
為了等這一朵小小的花苞綻放,葉子幾乎已快長到與花平高,而葉片就會因此往下垂,葉片一往下垂,花苞就暴露在空氣中,直接接觸到露水,如果照顧不好,別提開花,連花苞都會凋謝。
問蘭不想功虧一簣,決定去買紅絲線把葉子的外圍纏繞起來,那麼花苞就不會受到威脅,便可如期開花。
「蘭嬤嬤,這兩箱東西要一起拿到街上嗎?」
「當然。」過不了多久,又要輪到她忙了,自從姊姊嫁到龍府,雖然姊姊底下的人會替姊姊扛著招牌,可她與兩個妹妹還是得分心替她照料,這一來一往,她能休息的時間就相對的變少了,不過總不能讓姊姊的心血付諸東流。
雖然累人,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問蘭也不免笑彎了眉。
兩個丫頭認命的抱起箱子,一個不穩,某個小東西就這樣掉下。
「小心點,別傷了自己。」問蘭搖搖頭,這些丫頭就像她的妹妹一樣,於公是她的得力助手;於私,她會盡力去照顧這些年紀輕輕就得扛起家計的妹妹。
問蘭不怕抵押品壞掉,怕的是她們大意受傷,
她柳腰輕擺,彎下身去撿起那塊看似不起眼的綠色小東西。
「這塊玉好通透啊。」經過陽光的照射,問蘭被那塊玉炫惑了眼,掂在手裡又輕又涼,一面仿佛雕了只麒麟,另一面她則看不出來,雕著彷佛是字又像畫的圖案。
不過,這塊玉上還系著難得一見的千絲繡線,她越看越喜歡。
丫頭們眼尖,都知道問蘭喜歡上這塊玉,紛紛獻策。
「蘭嬤嬤,你這麼喜歡就自己留下來吧。」
「留下來?這塊玉這麼大,若掛在胸前能看嗎?」問蘭輕啐一聲,她又不是廟寺裡的觀音佛像。
「不掛在胸前,那就當腰墜吧。」另一個丫頭又出主意。
腰墜啊……問蘭的眼眸滴溜溜的轉,這倒是個好主意。
「為了塊玉,你們也有得吵,是不是想偷懶不做事啊?」問蘭佯怒,插著腰教訓她們。
「不敢、不敢。」她們不約而同的做了鬼臉,拾起箱子就要往市集去。
問蘭跟在她們後面,把房門關上,而那塊玉就擺在她的桌上,閃閃生光。
☆☆ ☆☆ ☆☆
依照慣例,問蘭覆上淡紫色的面紗,一如她在後宮接待賓客時的樣子。
但大街上覆有面紗的女子也不少,所以沒有引起別人多大的猜測,是自保也是避免引人注目。
「當鋪就在前面,我在這裡買絲線,你們辦完事就來這裡找我。」問蘭停在一處小攤位前,挑選著絲線。
這裡還有幾塊適合拿來刺繡的絲布,她想挑幾塊,順便買絲線。
「是。」丫頭在外面一律不喊她的名諱,這是一個禁忌。
問蘭看她們抬著箱子吃力的進了當鋪,暗自盤算待會兒要好好謝謝她們的辛勞,乾脆到對街的酒樓用餐好了。
「姑娘喜歡些什麼?我這裡還有好幾樣新進的布款,你慢慢挑。」
「謝謝。」問蘭執起一塊色澤漸層的紫色輕紗,她一眼就喜歡上它,今晚就把珍珠蘭繡上,明兒個起,她就可以用它當隨身輕巾。
「姑娘好眼光,這是剛由波斯引進的水彩紗,每一層都是慢慢染上的,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做好的。」婦人熱心的替她解釋,這奇異的顏色在首城裡並不多見。
「就它了!再幫我包一條綠色跟黃色的同款輕紗,還有這一小捆紅絲線。」順便買回去送給妹妹,她們一定會很高興。
「謝謝姑娘,這裡一共五十兩銀子。」這款特別的輕紗價格並不便宜,婦人逕自猜測她是某一家的富貴小姐,一出手就這麼大方。
「拿去。」
問蘭遞銀子給她,婦人則用紙把她的東西都包裝起來,並系上一個蝴蝶提掛,讓她好拿,
問蘭方結完帳,才在納悶丫頭們的動作怎麼那麼慢,前頭就傳來一陣吵鬧聲,而且有人群圍觀。
她心裡打了個突,快步走向前去。
「這個盤龍花瓶是我府上的,怎麼可能是你家的?」一道蒼老的聲音大聲的咆哮著。
「老伯,這花瓶的確是我家姑娘的,你會不會認錯了?」兩名丫頭著急的說明,可是眼前的老伯很堅持,死也不肯讓她們把花瓶典當掉。
「這花紋我認得,明明就是我們的,你們是用什麼非法手段得到的?是偷還是搶?我要把你們送官!」老伯越講越激動,儼然把自己當成受害者,而這兩個丫頭就是加害人了。
「翠兒、珠兒,發生什麼事了?」問蘭無法從人群中擠入,只得發聲,一聽聞她的聲音,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問蘭看著自己的丫頭,正和一名身著高級衣料的老伯爭吵。
「小姐,這位老伯堅持這個花瓶是他家的,可我明明記得這是唐公子他……」翠兒還想辯解,被問蘭阻止了。
「算了,反正我們也不缺一個花瓶,就把它給老伯吧。」
問蘭心想,他也許是哪個賭客的家人,非常不捨得這個花瓶,縱然這花瓶價值千兩,她也不想害人家庭破碎。
問蘭拿過花瓶,來到老伯面前。「老伯,你再看清楚一點,這是不是你家的東西?」
問蘭輕聲細語的問道,讓老伯的火氣很快消了一大半。
「當然是!」他的語氣還是很堅決。
「那這些箱子裡的東西,可還有你府上的?」問蘭再問。
老伯早就盯著那兩只大箱子很久,他甚至猜想失竊的珍貴古玩也許都在這裡。
不過很可惜,他失望了。
「只有這個花瓶。」他不甘願的說。
問蘭微微一笑,這証明老伯不是貪心之人,也許這個花瓶真的是他家所有。
「既然你這麼肯定,這花瓶就給你吧,這些全是我朋友所饋贈的,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還請老伯見諒。」反正後宮也不差這些銀子,問蘭很大方的把花瓶還給老伯。
「好心的姑娘,你是不是還有見過金珊瑚、銀貝扇,還是一個很重要的玉佩?」老伯一時情急,抓住問蘭的手。
問蘭沒防到這一著,手上提著的東西掉了一地。
「小姐。」翠兒和珠兒趕緊過來幫問蘭解圍。
「很抱歉,我沒見過。」問蘭輕輕掙脫老伯的手,這個舉動對於民風保守的首城來說仍有些不妥,更何況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
「對……對不起。」老伯像是覺得唐突,連忙道歉。
「沒關系,翠兒、珠兒,把東西抬進去吧。」問蘭吩咐她們,不想再成為眾人的焦點。
「是。」
隨著老伯拿著花瓶念念有詞的離去,人潮也漸散。
問蘭正蹲下撿回她的東西,就在她把紙包撿起時,不小心讓東西落了一地。
「姑娘,你的東西。」
問蘭正懊惱著,就有人將紫色輕紗遞到她眼前。
問蘭接下,緩緩站起身。
「謝謝。」由於來人背著光,問蘭還看不清來人的面目。
只見來人對她輕點了下頭,便轉身離去。
「小姐,事情辦好了。」翠兒和珠兒已將兩大箱的抵押品全換成銀票。
「我們回去吧。」
問蘭也沒怪她們,只是這麼一鬧,想上酒樓吃飯的興致也沒了,回後宮後再差廚子做些料理吧。
☆☆ ☆☆ ☆☆
問蘭把今天上市集買的輕紗拿出來給妹妹們。
「二姊,好美麗的輕紗。」問竹和問菊都愛不釋手。
「我打算在上頭繡一朵蘭,你們呢?」問蘭拿起茶杯,輕啜一口四妹泡的菊花普洱茶。
「當然是菊和竹羅。」問竹和問菊相視一笑,整座首城有哪個人不曉得花中四君子是她們四姊妹的招牌,
「二姊,我聽翠兒和珠兒說了,你今天上街,遇到有人找麻煩。」問菊皺起秀眉問道。
「對啊!四妹不提我差點忘了,聽說那人還失態的拉住你的手。」問竹也為她抱屈。
「你們別想得太嚴重,他只是個愛物心切的人,也許那個花瓶對他來說,有著旁人無法想像的重要性。」相較於兩位妹妹的激動,問蘭只是淡然處之。
問竹和問菊知道她們二姊的情緒少有波動,總是靜靜的掌控一切,四個姊妹當中,也屬二姊的功夫最精湛,內功修為比她們任何一個都要深厚。
「沒道理啊!翠兒告訴我,那個花瓶明明是唐公子拿來抵押的物品,怎麼又成了老伯的家中物?」問竹立即想到事情的症結,她們四姊妹向來同心,哪個人有困難,其他人一定二話不說就挺身相勸。
「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唐公子是一個無家無眷的人,整天無所事事。」問菊也想到一個可疑之處。
「也許是我當初沒擬好規矩,不過我已經決定了,三天後的蘭月只收銀兩,不再接受任何抵押品。」妹妹道出的疑點她都知道,可她不想攬事上身,只要唐公子不來,那麼她就當今天的事為過往雲煙。
「二姊,難道你都不懷疑唐公子的為人?」
問菊和問竹都知道,唐公子是個難纏的角色,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見問蘭真正的容顏一面,偏偏他又技不如人,每每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後宮有那麼多賓客,就算要管,也不可能每個都管得著,我可沒那麼閑,光是照顧我的蘭花就忙得沒時間了,哪有空去管人家的家務事?」問蘭失笑,對她來說,蘭花才是她的寶貝。
「說到蘭花,二姊,你那株老裝蒜不開花的珍珠蘭真的開出花苞嗎?」問竹好奇的問。
她就是覺得奇怪,各式各樣的花一到二姊手裡就是會開花,才不像她,年年過年養水仙,卻也年年裝蒜不開花,令她嘔到極點,眾姊妹的花卉只有她的水仙不開花。
「什麼老裝蒜?它只是花期還沒到,珍珠蘭是五年開一次,你們千萬別去亂動我的花。」一講到蘭花,問蘭可緊張了。
「拜托!那種一摸就死的嬌貴花朵,我才沒興趣。」問菊對她吐了吐舌,就連她也沒耐性去照顧一盆五年才開一次的花。
「好啊,你們敢嫌我的花嬌貴,小心我把你們的醉妃竹和芙蓉菊多澆點水,讓它們英年早逝。」居然敢笑她,簡直是反了。
「不敢、不敢,二姊手下留情。」問菊和問竹趕緊求饒,希望她這個巧手花匠能寬宏大量。
「呵呵……」看著妹妹們緊張的樣子,問蘭一不小心破了功,笑了出來。
「好啊,二姊是故意的。」問竹和問菊這下可不服了。
整個後宮裡鬧烘烘,她們的感情可好得很呢。
☆☆ ☆☆ ☆☆
繁華的首城褪去艷陽的外衣,換上月牙白的月光,街道上的燈籠亮著,時值深更,有許多戶人家皆已熄燈入睡。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作息,可偏偏有人整天都期待黑夜到來,不但毫無疲態,甚至興致勃勃,個個都摩拳擦掌的等著那兩個金光閃閃的紙燈籠亮起後宮二字。
一如往常,尚未入夜,後宮的門旁就排著威武高大的護衛,他們手持粗棍,為現場增添一絲緊張的氣氛。
在那兩根交叉的木棍後,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人龍,而人龍旁邊有著亮得教人睜不開眼、盛滿銀兩的箱子。
蘭月的到來是每個賭徒一層身手的時刻,而這個規矩居然也為首城開創一個奇異的風俗。
蘭月未到時,這些賭徒們全部乖乖拾起農具、扛起家中的重擔,認真的為家計付出。
就在他們經過三個月的努力之後,後宮會為他們准備各種有趣特別的賭法,讓他們不但玩得盡興,也不會挨家人罵。
當然,老規矩一樣,凡有家眷者皆不得進入後宮,這條規矩在蘭月來說,更是比其他月份執行得還徹底。
賭是最有可能毀了一個家庭的因素,而這也是後宮的禁忌,每個嬤嬤為了預防這種結果,可說是不余遺力的在挑選每個進來的客人,至今不曾出過差錯。
那懸在二樓、迎風搖曳的紙燈籠終於亮起每個客人心裡所盼望的兩字,這也代表後宮之門即將大開。
咿呀一聲,隨著厚重的兩扇大門往兩旁移動,站在門旁的是擁有絕頂姿色、身段玲瓏的美人兒。
與梅月不同的是,大廳裡桌子排成長方形,上頭沒有蘭也沒有茶,有的只是一應俱全的賭具。
凡是叫得出名字的玩意兒,牌九、骰子、點數羅盤、馬吊……應有盡有,絕對能滿足每個賭客的需要。
一次限定五十個人進場,而後凡有客人用盡銀子,出一個再補一個,永遠座無虛席,直至四更。
問蘭身著紫羅蘭色的內褂,外罩一襲白色的薄羅紗,手裡搖著繡有蘭花的小扇,足下蹬著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繡花鞋,令陸續進來的客人看呆了,
面紗下的她綻著顛倒眾生的微笑,可惜賓客們無緣見到,她之所以笑,為的是那一箱箱數不盡的銀兩。
「開桌。」溫潤如玉的聲音自她口中逸出,眾家美人兒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拉攏被蘭嬤嬤吸引住目光的客人們。
她們的唯一信條是——讓客人們滿滿而來,空手而歸。
在她們眼裡,銀兩才是保障她們生活最重要的東西。
問蘭站在樓梯上,半倚著欄桿,靈秀的眼眸在長睫毛下眨呀眨的,她刻意與客人保持距離。
愛賭的客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輸光了會撒潑,而這時候呢,她就會請護衛出場,也就是說,她根本毋需下到場子去招待客人;如果她親自接待,只會制造更多的混亂罷了。
在後宮二樓的樓閣上,設有一間貴賓專用的房間,不過至今還沒有人夠資格能讓她在貴賓房裡,面對面與之過招。
因為她的門檻是——一百萬兩黃金。
她閑適的看著親自訓練出來的姑娘們,不停的把一盤盤贏得的賭金搬入內室,金元寶和銀元寶發出的光芒將房間照得一室明亮。
「蘭嬤嬤,唐公子來了。」翠兒的臉上有一絲緊張之色,經過上次盤龍花瓶的事件,後宮裡的每個人對唐公子可說是戒備到了極點,沒想到他居然敢在蘭月的頭一天出現。
聞言,問蘭柳眉輕蹙,這個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趕不走的蒼蠅,之前歡迎他是因為他有著揮霍不盡的錢財,如今就算他有再多的金山銀庫,她也不歡迎這種會為後宮找來麻煩的人。
「你趕緊打發他走吧。」
問蘭此話一出,身為她手下的翠兒曉得,她的意思是三把之內把他所帶來的錢財留下,可今天他帶的不是錢啊,她又不會估價值。
「蘭嬤嬤,他沒帶錢。」翠兒為難的說。
「沒帶錢?那護衛怎麼能放他進來?」問蘭傻眼了,這種事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居然有人沒錢敢上後宮?
「他帶了東西來抵押。」
「又是抵押,這次我倒要看看他又想搞什麼鬼!」問蘭實在不必親自出馬,只需差翠兒把東西拿來給她看,她說了個價錢便可成交,但她不想蘭月才一開頭,就被他觸霉頭,她要把規矩講清楚,後宮以後不再收抵押品。
☆☆ ☆☆ ☆☆
唐萬越搓著手,心中七上八下的。
這次他豁出去了,非見到蘭嬤嬤一面不可,打從他第一次進來後宮,就被蘭嬤嬤窈窕的身影所迷住,想必她面紗下的容顏也是驚為天人。
幸好他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搖錢樹,他所帶來抵押品是市面上所見不到的,也是難以估計的。
「蘭嬤嬤,請。」身為後宮護衛頭頭的夜總管,在問蘭的囑咐下親自來到貴賓房,以防唐萬越使小人詭計。
唐萬越一聽見問蘭來到,歡喜得站起來,片刻也坐不住。
「唐公子,近來可好?」問蘭不悅的輕啟紅唇,逸出冷若冰霜的話語,尤其看到他一副猴急的模樣,更令她不屑。
唐萬越看呆了,他不曾如此近距離看過蘭嬤嬤,雖她覆著面紗,可一樣美得有如天上仙子。
「放肆!」
夜總管一聲重喝,把唐萬越驚得回魂。
「夜總管,別嚇著我們的貴客。」
問蘭輕掃蛾眉,夜總管立刻知道分寸,站到一邊。
「蘭……蘭嬤嬤,我是很有誠意的,這個東西絕對值百萬兩。」唐萬越指向桌上覆著銀色布巾的物品。
「唐公子,不管你這次要抵押的物品有多貴重,後宮已經不再收受抵押品,請回吧。」
「不不不,蘭嬤嬤,你一定要親眼看看,這美麗的東西只有你才配得上。」
唐萬越想上前攔住問蘭離去的身子,卻被夜總管給擋下來,他既著急又心焦。
「後宮不收抵押品。」問蘭重申一次,也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便舉步要走,她已經吩咐夜總管,以後不准唐萬越再踏進後宮一步。
唐萬越在情急之下只好把銀色布巾掀開,他本來是不想讓其他閑雜人等看的,可現在已容不得他再考量。
「這是銀貝扇啊。」唐萬越提高音量的說。
他的話成功的讓問蘭停下腳步。
問蘭回頭打量桌上的東西,在燭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的銀貝扇散發出七彩的色澤。
翠兒和夜總管也看得愣住了。
「這值錢吧?」唐萬越期盼的看著問蘭。
問蘭在一番謹慎的考量下,搖了搖頭。
「不值錢?怎麼會呢?這明明是王府裡的東西,她不可能騙我的。」唐萬越喃喃自語,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
耳尖的問蘭聽到他口中敏感的字眼。
王府?
「不要緊!這銀貝扇不值錢,我還有金珊瑚,蘭嬤嬤你等我,我這就回去拿!」
他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敲醒問蘭。
銀貝扇、金珊瑚?這些不就是那日找她麻煩的老伯所說之物,難道這些東西都是他不法得來的?
問蘭心一驚,卻仍沉著。「這一來一往,也要照規矩排隊,你等得了?」她的話雖然無情,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要緊,只要為了你。」唐萬越把銀扇貝放下,轉身就走。
夜總管和翠兒看著他離開,紛紛搖頭。
唉!這男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歡場女子動了情,更何況,他連蘭嬤嬤真正的面容也不曾見過。
問蘭卻在煩惱另一件事,聽到唐萬越的話,她了解這件事棘手得很,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賠上後宮的聲譽。
「夜總管。」她喊道。
「是。」
「從今而後,若看到唐公子,一步也不准他踏人後宮。」問蘭一下禁令,後宮的護衛就會徹底執行。
夜總管領命之後,馬上到樓下傳報問蘭的命令。
問蘭知道從此刻開始她不用煩惱會再見到唐萬越這個討厭鬼,不過有一件事,她必須查清楚。
「翠兒,你下去吧。」
翠兒朝她福了福身,也下去招待客人。
問蘭頭一次沒等破曉,她丟下滿堂的賓客不管,悄悄由後門離去。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00 PM
第二章
這沉靜的夜,只有街燈下顯得明亮,屋檐上唯一抹明月的微光,照著黑衣人的去路。
問蘭使出上乘輕功,很快地跟著唐萬越來到他所居住的地方,她伏在他家隔壁的大屋上,看著那間小小的磚泥屋子透出光亮。
由於夜色的掩護,一身黑色勁裝,讓問蘭的行跡不讓人發現。
問蘭小心的觀察,屋裡有著微弱的燭光,裡頭有兩個人,他們正在爭吵。
「萬越!這是我最後能拿得出來的東西,你不能再拿去賭了。」女子尖聲與他爭吵,死也不肯讓步。
「你吃好穿好,連我這一點點小願望也不能成全,還說你愛我。」唐萬越無情的推開女子,抱著一包東西就跑。
「萬越、萬越!」女子追到門口,不小心跌倒;她不甘心,不甘心跟了那麼久的男人,一顆心居然都在青樓女子的身上。
女子抹著淚,就著月光朝來時路定去。
躲在屋頂上的問蘭,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吵什麼,只是疑惑著女子怎麼會離開唐萬越的居處,獨自走著。
她悄聲地跟著女子,與她保持一條街的距離。
直至她看到女子進入一棟大宅院,她才快步疾行。
大宅院裡只點上三兩盞燈,所以問蘭也看不清楚裡頭的陳設。
她在屋檐上徘徊了一會兒,在深沉的夜裡,敦她如何去找人?萬般無奈地,她只好放棄,反正也不關她的事,查到這裡就夠了,後宮應該會沒事吧?
問蘭正想離去,一股凌厲的掌風卻向她襲來。
她驚險萬分地避過,心想怎麼會有人知道她的行蹤?
「我等你很久了,把東西交出來!」和問蘭一同站在屋檐上,男子低沉的聲音顯得冷靜且肯定,他朝問蘭伸出一只手。
這不擺明把她當成小偷?
問蘭朝對方做出不解的手勢,除非必要,她不想讓人發現她是女的。
「別裝蒜!把王府失竊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王府?這裡真的是王府!
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拙罪名,雖然她現在的行為也稱不上光明磊落,可起碼沒他這麼小人!
問蘭不想與他過招,再次做出不解的手勢。
「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我一樣可以把你捉起來,屈打成招。」男子笑得狂妄,仿佛是個復仇的惡魔,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你誤會了。」不得已,問蘭只好開口。
「你居然是個女人!」男人十分驚訝,但他隨即恢復冷靜。
女人,史上女人作亂的事件亦不少,他不能小看她。
「你誤會了,我是跟著一個女人來到這裡的,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王府。」
「還想狡辯,我也看到一個女人——就是你!」
厚!這人真難溝通耶,光看她手無寸鐵,能偷什麼?
「我沒拿王府任何東西。」
「我知道,因為王府裡值錢的東西全被你搬光了,只要你吐出來,王爺或許可以免去你滿門抄斬之罪。」
嘿!他越說越過分,什麼滿門抄斬?她根本就是無辜的。
「你不講理!」問蘭動怒了。
「對付你這種雞鳴狗盜之輩,何須客氣?」他擺明看不起她。
「你……過分!」問蘭最恨人家污蔑她,她立刻擊出一掌。
「惱羞成怒了?」
男人一派優閑的出招,俐落的身手,讓問蘭非但近不了他的身,還屢屢險些落在他的手上。
由於他們是踩在極薄的屋瓦上,縱然身手再矯健輕盈,難免會踩落幾塊瓦片,很快的驚動王府裡的人。
燈籠一個接著一個亮起,人們也從房裡跑了出來,聚集在庭院裡。
問蘭一看情勢對她不利,心想現在已是有理說不清,更別提被捉到後會如何的被亂加罪名。
「在那裡、在那裡!」
王府的護院很快地找到他們的身影,紛紛往他們那裡聚集。
「束手就擒吧。」男人還有心情勸她。
「擒你個頭,不分青紅皂白的混蛋!」
男人挑挑眉,被女人罵,這還是頭一遭。
「看招。」問蘭朝他丟去腰帶上的暗扣。
「你竟敢使暗器!」男人怒擰濃眉,不待看清手上的東西,便抽出薄葉刀片,朝正往下跳的問蘭丟去。
「啊!」來不及反應的問蘭輕喊一聲,撫著傷口,跌在地上。
她憤恨的朝他一瞪,這男人居然這般狠心……受了傷的她咬牙跑進夜幕。
男人還想再追,可王府的護院已打算跳上屋檐與他一較高下。
「什麼人膽敢擅闖王府?」武護院大喝。
「是我。」男人一躍而下,大大方方地在眾人面前露了臉。
「二少爺!」
眾人面面相覷,驚愕不已。
被稱為二少爺的男人,將手掌攤開一看,不料他竟看傻眼了,居然是一枚暗扣。
他誤會她了。
☆☆ ☆☆ ☆☆
辰王府曾經風光一時,隨著先帝駕崩才逐漸沒落,極盛之時不但一呼百諾,辰王爺更是先帝的寵臣。
奈何權力更替是不能避免的,許是與老臣們的意見不合,少年天子才大刀闊斧地「請」多位王爺貝勒提早告老還鄉。
然而多位王爺們寧願憑著一股傲氣,也不願諂媚新帝以謀得一職,遂領著豐厚的賞賜,慨然返家。
然而擁有最多賞賜、官位最高者,非辰王爺莫屬,據說先帝曾特別贈送外邦的貢品——銀貝扇和金珊瑚於他。新帝為了不落人口實,特地打造了一面用天山雪翠玉雕飾而成的玉牌,作為辰王爺後人世襲爵位的憑証。
大家都在期待,辰王爺已年邁,承襲他爵位之人,將會如何替新帝打下另一片天。
可惜辰王爺前幾日竟因氣急攻心,撒手人寰;然而辰王爺一生就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德振因生來便帶有一種怪病,所以長年足不出戶,因此辰王爺也甚少提到這位大兒子。眾朝臣與皇帝較有印象的,是他那位年紀輕輕便才華出眾、俊朗優秀的小兒子——德焰。
許是天意弄人,德焰在他十歲那年,與王爺、王妃到敬合寺上香時竟告失蹤,辰王爺積壓許久的怨嘆使他一夕白了華發,雪上加霜的是,辰王妃因傷心過度,香消玉殯。
多年來,辰王府早成了空殼,加上有心人搬弄,從中謀利,辰王府裡的珍玩寶物,全部遭不名人士盜賣偷取。
因辰王爺的驟然辭世,辰王府亂成一團,重病纏身的德振,還得拖著病體主持一切。
然而今天辰王府裡人人心中皆燃起了一絲希望,失蹤十二年的二少爺,居然安然無恙的回府了。
這項好消息使辰王府上上下下歡欣鼓舞,大呼蒼天有眼。
「大哥,你好好休息。」祭拜完父親,德焰扶著德振回房,十二年不見,兄弟的感情卻完全沒變。
「德焰,你回來就好了,咳咳!」德振說一句話便止不住地咳嗽,這幾年他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德焰扶著德振時,乘機在他的手腕上搭了一下,怱地神情一變。
大哥他……
「唉!我這身子怕是不行了。」以前王府還風光時,三天兩頭補品不斷,而今就連三餐都成了問題,哪裡還撐得下去?
「大哥放心,你只管好好調養身子,我會命人每天替你煎藥,府裡的事你就別擔心了。」德焰幫大哥蓋上被子,沉穩的嗓音,令人打心底信服。
「辛苦你了。」德振力不從心,就算他想為王府貢獻幾分心力,他的病也不容許他這麼做。
「是我不好,以致爹娘替我擔心……大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聞言,德振欣慰地看著唯一的弟弟;德焰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頗有大將之風,他從來不會想與德焰爭什麼,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弟弟有成就。
德焰踏出房門,和藹的神情一肅,心想大哥的病不能再拖了,他迅速在心裡想著藥方子。
十二年前在敬合寺中,他和父母被人潮沖散,後來他被一個怪老頭強迫帶到深山學藝。這幾年他雖然想念父母,但怪老頭卻以他學藝不精為由,不准他下山,還百般刁難他;直至半個月前,他才得到許可下山,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他來不及看到爹的最後一面,爹就先他一步而去。
他真是枉為人子。
德焰手一握,痛苦的閉上眼。
「二少爺。」一道甜膩的女聲響起。
德焰回身,神情冷漠。
「你是伺候大少爺的人?」德焰冷眼看著端著一碗藥汁的女子。
「是。」女子嬌羞的低下頭,任何女人見到英姿颯爽、俊逸迷人的二少爺,無論如何都會感到羞怯。
「我大哥睡了,你不要進去打擾,守在門外好生看顧。」命令完,德焰便背著手離開。
女於的目光全在他身上打轉,她本來是被買進府伺候二少爺的啊!可惜他卻十二年無消無息,也許……女子的眼底進現貪婪的目光。
☆☆ ☆☆ ☆☆
一聽辰王府的二少爺已經返家,讓辰王府展現一片新氣象,許多大官、爵爺們便開始來攀關系了。
德焰在書房裡聽著武護院稟告這些年來發生的大小事,他皆既快速又明確地做了決定;辰王府在首城裡開設的各米行、鹽行、布莊等生意,他很快地做出明智的決策,財源因此滾滾而來,很快地打響了名號。
「二少爺,鎮王府的世子來找你了。」武護院最後才提起這件事,他知道在二少爺的心裡,王府的事比那些成天來攀親帶故的人重要多了。
可鎮王府的世子——楓南赫,是德焰還在娘胎時就差點被指腹為婚的好兄弟,他不來,德焰還時時念著他呢。
但在山上的生活讓他練就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他冷冷的站起,吩咐武護院去執行他的命令,才踩著這些日子以來最愉快的步伐,去找楓南赫。
門咿呀一聲被他推開,只見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把玩著冠上的玉穗,笑著轉身,俊俏的面容令首城的姑娘莫不為之傾倒。
「多年未見,我的未婚妻可還好?」與德焰不同的是,楓南赫生性樂天,雖然他的城府也頗深,卻不似德焰老是一副拒人於干裡之外的表情,也只有他才敢如此與德焰開玩笑。
「世子此話會令不少芳心破碎。」德焰的唇畔勾起一道淺淺的笑痕。
「其他的女人我不管,倒是不能令我的未婚妻傷心哪。」
「十二年過去了,你的個性還是一樣浪蕩不羈。」
「錯!是瀟灑風流。」楓南赫一臉正經的糾正德焰。
德焰搖搖頭,坐到主位上。
「我還在想,你要是再不出現,恐怕辰王府就要消失於青史之上了呢。」楓南赫還有心情說笑。
「我回來是怕你忍不住插手管了我的家務事,有損鎮王府的聲譽。」啐!竟敢諷刺他。
「那倒不一定喔!畢竟我覬覦辰王府的珍玩寶藏已久,只是苦無機會下手罷了。」
「你就別挖苦我了,我正苦惱著。」該如何把掏空王府的罪魁禍首找出來?
「苦惱什麼?今天我帶你去尋歡作樂。」楓南赫很惡劣的要污染德焰這個剛從山上回來的君子,讓他親身體會首城的繁榮。
德焰不禁失笑,他這個好友別的不行,享受、好玩之事他卻都要參上一腳。
☆☆ ☆☆ ☆☆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德焰被楓南赫緊緊拉著,不悅的盯著這扇華麗卻緊閉的木門。
「排隊啊。」楓南赫說得理直氣壯。
大老遠把他拖來這裡,還要他排隊……德焰嘆了口氣,真是誤交損友。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拔得頭籌的,再晚一點,夕陽落了山,那時你就是想排隊也來不及了。」
楓南赫知道好友已成了山上的野人,溫柔鄉他自然沒來過,身為他的好友,帶德焰來這兒他可是義不容辭。
德焰也不想與楓南赫要嘴皮子,反正他再怎麼說,也比不上好友的油腔滑調。
不過接下來的人潮倒真的教他傻眼,黃昏時刻一到,源源不絕的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月兒星子未露面,他已看不到人潮的盡頭。
而且除了人多,人們扛過來的銀子更多,他簡直不知如何形容。
「這麼多人,還有這麼多銀子,這些人瘋了不成?」對德焰來說,不務正業、尋花問柳之人是他最唾棄的,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放著正事不做、淨把銀子大把大把送進青樓的男子。
「為了見蘭嬤嬤一面,銀子算得了什麼?後宮裡的四大嬤嬤,各有各的美,保証你看了以後絕對會流連忘返,說不定比我還猴急呢。」
「你什麼時候也變成登徒子了?」不屑!他要從現在開始不屑好友了。
「這叫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楓南赫還乘機對德焰「曉以大義」。
「李白的將進酒我也懂,你不要辱沒了詩仙的格調。」
楓南赫聳聳肩,反正待會兒好友就會了解他的苦心。
待月兒初升、星子閃爍之時,後宮的燈籠全亮了,而那緊閉的木門也被美人兒輕輕的推開。
「怎麼樣,美吧?」
德焰看著眼前這些笑得比花美、比雲嬌的美人兒,如果他不是已了解歡場無真情這句話,也許他也會稱贊幾聲,可惜她們的目光全放在那些一箱比一箱重的金銀之上,只是虛偽的拜金女子罷了。
他不屑!
「蘭嬤嬤更美。」楓南赫用肩膀碰了碰德焰。
搶了頭彩的兩人就坐在視野最佳的地方,不僅對蘭嬤嬤站立的地點一覽無遺,還看盡蘭嬤嬤衣衫輕飄的風采。
「有什麼好看的?蒙著一條面紗,怕是丑得不能見人。」德焰才瞄了她一眼,就支著下巴瞪向楓南赫,希望能趕緊離開這裡。
蘭嬤嬤依舊站在看台上,這半個多月來,她幾乎不曾下過看台,這在後宮裡是不曾發生過的事,可這情形她也無力改變。
手臂依然隱隱作痛,試過那麼多藥,還是沒效,那個男人到底在刀片上塗了什麼東西?擦跌打藥無效,擦刀傷藥也沒用,傷口始終麻麻疼疼的,不到三刻鐘就會發作一次,妹妹們知道後都勸她休息,但她還是負傷上場,以免壞了後宮的名聲。
「哎呀!我花這麼多錢進來,不是要你看我,主角是蘭嬤嬤。」
楓南赫用扇柄推推好友的頭,要他看向看台上的美麗女子,他自己則是對著搖骰子的美人兒浪蕩一笑,幾乎要把美人兒的魂給勾走了。
百般無聊的德焰,很勉強的把視線定在看台上的女子身上。
思,烏黑如絲的秀發,潔白秀氣的額頭、如秋水般動人的眼眸……微擰的柳眉把他的心給擰住了。
她好像在隱忍什麼痛苦。
德焰坐正身子,重新觀察。
面紗下的美顏是無法窺見的,可白皙的脖頸,還有紫色的衣裳,令她美得如詩如畫,還有那塊垂在腰問的玉墜……
玉墜!
德焰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握緊拳頭,那塊玉墜他太熟悉了,小時候爹娘都任他拿在手上把玩,他不可能錯認。
那是王府的印信啊!
他震驚的把視線移至她的嬌容,只見佳人微微轉過身,蹙著蛾眉,左手輕輕放在右手臂上,像是在隱忍什麼。
他突地想起那日擅闖王府的黑衣女子,其實她正是這幾日困擾他的原因,因為他在刀片上抹了師父特制的籐液,傷口不會好,反而會麻麻疼疼,要是沒有他的解藥,世上沒有別的藥可解除這種難耐的痛苦。
他誤傷了她,一直令他耿耿於懷。
難道她就是那個黑衣女子?思及此,德焰幾乎坐不住了。
「怎麼樣?我就說蘭嬤嬤長得很美吧,瞧你急的。」楓南赫取笑他。
德焰抓住好友的手臂。
「要怎麼做才能見到她?」他的手勁已洩露了他的情緒。
「你是說蘭嬤嬤啊?」楓南赫故意吊他胃口,誰敦德焰剛才一直損他。
「楓南赫!」真相即將大白,怪不得德焰如此急躁。
「好說好說,只要你准備一百萬兩黃金,蘭嬤嬤就會親自接待你。」
可他今天未帶分文啊!德焰不禁懊惱,難道要他夜探她的繡閣嗎?這豈是君子所為?
楓南赫把他的懊惱看在眼裡,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帶德焰來見見蘭嬤嬤,以撩動他平靜無波的心,德焰肯見她,他當然高興。
「我帶你去見她。」
「不,我要獨自與蘭嬤嬤見面。」德焰堅持,他知道一百萬兩黃金對楓南赫來說只是小事,不過他不想浪費時間,怕會錯失良機。
「好吧!就當是我欠你十二年的生辰禮物,一次送個夠。」楓南赫笑得曖昧,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替他傳話。
正想去內室休息一會兒的問蘭,接到丫鬟的傳話,說是有人拿著百萬兩金子想見她一面。
如果是一般時日,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現在她正不舒服,她為難的考慮著,
「蘭嬤嬤,他說非見到你不可。」
沒想到走了一個唐萬越,又來了一個多金的敗家子。
唐萬越在問蘭的制止下,已不得進後宮一步,她正慶幸著擺脫一個麻煩,可現下又來了一個。
問蘭強迫自己忘了手上的傷,一心三思地想著:金子啊!那是黃澄澄的金子,不是惱人的登徒子。
問蘭只好搖著扇子,強顏歡笑地去應付闊氣的客人。
德焰在蘭房裡靜靜的等著,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已讓好友誤會了,可為了報家仇,他非見著蘭嬤嬤不可。
他在蘭房裡來回踱步,一道銀光引起他的注意,他上前掀開銀布,立刻瞪大眼睛。
這、這不是銀貝扇嗎?
這個蘭嬤嬤,當真有問題!
事已至此,所有的証據都不容她狡辯,他倒要聽聽她如何替自己開脫,他一定要她為他父親的死償命!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01 PM
第三章
問蘭踏入房間,尚未開口便被搶白。
「你手上的傷還好吧?」德焰笑了,笑得像抓住兔子的猛獅、笑得像玩弄獵物的黑豹。
問蘭站在離門不到三步處,秀容愀然一變。
他怎麼知道她手上有傷?
「經過這幾日的折磨,你這弱女子倒挺能忍的。」他的話夾槍帶棍,目的就是要讓她不好過。
「你是刻意來找麻煩的,我蘭嬤嬤恕不奉陪。」心驚的問蘭想走,不想與他繼續周旋,認定他絕非善類。
一柄扇子立刻射來,擋住她的去路。
問蘭轉頭瞪著他。「你!」他的態度未免太狂妄了!
「想畏罪逃逸,沒那麼簡單。」他像判官似的,一句話就定了她的罪。
「你根本是含血噴人,無憑無據,如何誣指我犯罪?」雖然認不出他的面容,可他的話都直指她犯罪了,她還能當沒事嗎?
問蘭動怒了,她不曾如此生氣過,活了十九個年頭,她還是頭一次這麼憤怒,而且競還是同一個人撩起的怒火。
「把你的袖子挽起,那道傷就可証明你是夜闖王府的黑衣人。」
「笑話!我摘水果時不小心割傷,也能讓公子你如此掛心啊?」
「真相是不是如此,一看便知。」話語剛落,德焰便動手,一點也不讓問蘭有所准備。
本來問蘭的武功也不弱,可是那道傷損了她的元氣,她只能勉強阻擋他凌厲的攻勢。
「我勸你別動真氣,否則傷口一旦惡化,吃虧的人是你。」
德焰使出擒拿手,卻敦問蘭敏捷的格開,他遂出言警告。
「你!唔……」問蘭本想反駁,手臂卻一陣抽痛,化去了全身的力道,她搗著傷口皺眉。
德焰乘機箝住她的脖子,黑眸裡有著噬人的怒氣。
「你逃不掉了。」他說得斬釘截鐵。
「既然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我才不會承認你隨便亂安的罪名。」問蘭傲氣的說。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骨氣。」
德焰加重力道,問蘭則是倨然的閉上雙眼,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你!」德焰以為她會求饒,卻為她的沉默為之氣結。
等了半刻,他遲遲未下殺手,問蘭疑惑的睜開眼。
他不是想安她的罪名,殺了她不就如了他的意,為什麼他不動手?
德焰見她疑惑的看著自己,那長長的睫毛像扇子般慢慢的瘘啊瘘的。
心念一動,他動了手,卻不是取她性命,而是扯下面紗。
隨著面紗滑落,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直挺的俏鼻、紅菱般的櫻唇、因怒氣而泛紅的雙頰,她猶如一朵在寒夜裡綻放的花朵,美得教人屏息。
「放肆!」問蘭求的是痛快一死,他卻乘機吃她豆腐,她氣惱的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朝他攻去。
德焰就這樣吃了一掌,他沒料到她居然乘機行動,他狠狠的用力一拉,卻不偏不倚的拉住她的傷手,問蘭哀號一聲。
「啊!」淚珠在她眼裡打轉,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相信任何絕情的男人,都下不了手。
為防她再次突襲,德焰迅速點了她的穴。
「小人……」問蘭才來得及罵出這一句就被點了啞穴,她只能瞪著他,動也不能動。
「我還需要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如果就這樣讓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德焰為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他由懷中拿出傷藥。
問蘭又驚又怒的瞪著他。
他該不會想為她上藥吧?她的傷在右上臂,衣裳要是被撩起,不就全被看光了?
「你既然是後宮的嬤嬤,應該不會怪我唐突吧?」說出這句話時,不知哪來的怒氣在他的心裡發酵。
問蘭在心底大喊放手,可是她連移動半步都沒辦法,更何況阻止他逾矩的行為。
挽起她輕如雲羅的衣袖,露出一截嫩白的藕臂,那紅腫的傷口是如此觸目驚心。
在他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心疼。
「忍著點。」不知為何,他居然還出言撫慰。
為了不弄痛她,德焰小心翼翼的把藥撒在她的手上。
她疼得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他給她上什麼藥?競讓她頓時有種猶如被火灼燒的痛苦,他是故意整她的是不是?那一定不是解藥,說不准是殺人滅口的毒藥。
看她泫然欲泣,德焰心中也有不捨,他伸出長指,為她把那顆即將掉落的淚珠拭去。
「待會兒就不疼了。」德焰低聲說道。
小人、沒良心的壞蛋!嗚嗚,疼死了,她一向是四姊妹中最冷靜的,三番兩次被眼前這男人激怒不說,他還把她弄得這麼痛,甚至逼出她的眼淚,這該死的殺千刀!
德焰把她的袖子放下來,這種藥只要上一次,隔日傷口就會結疤,而且不留痕跡。
他走到一旁,把銀貝扇拿過來放在桌上。
問蘭不解的瞪著他。
他還想干嘛?該不會想劫財、劫色吧?她惶恐的眨著眼睛。
「這個東西是打哪兒來的?」無視她的慌張神情,德焰逕自質問。
問蘭眨眨眼,頻頻對他暗示。
「你若不坦誠道出,我一樣有辦法逼你說,」得不到回音,德焰又動氣。
我知道你要把我屈打成招,可就算要我說,也得先解開我的穴道啊!
問蘭嗚嗚了幾聲,無法開口,也不是她的錯。
「抱歉。」一時急於要答案,他竟忘了解開她的啞穴。
但他只解開她的啞穴,她還是無法行動。
「你總喜歡誣陷人嗎?」問蘭沒好氣的說。
「為何這麼說?」
「我想你不會喜歡我的答案。」
「說來聽聽,我也許可以免了你的刑責。」
這男人是石頭嗎?她都說了那麼多遍不關她的事,他還是堅持與她有關,真該拿刀劈了他才是。
「你聽清楚,這東西是人家拿來抵押的,那日你會遇上我,是我跟蹤一名女子去的。」
問蘭講得清清楚楚,可德焰卻不以為然。
「你以為我該相信你嗎?」他邪笑的問她,他德焰是何許人也,哪能聽信她的片面之詞?
「為什麼不相信我?」
「這樣東西是王府之物,而且你鬼鬼祟祟的在王府附近徘徊,教我如何相信你?」而且,你腰上的玉墜更是王府的印信。
不過這句話德焰隱忍不說,他怕萬一說了出來,她一氣之下把印信毀了,那他丟官事小,怕的是會吃上滿門抄斬之罪。
「我再說一次,這樣東西是唐公子拿過來抵押的,我只是懷疑唐公子的為人,才暗中跟蹤他,因為我不想後宮惹上麻煩。」
「你懷疑他?懷疑什麼?」已經開始找替死鬼了,她還滿聰明的,不過她居然是如此善用心機的女人。
「我用不著事事都向你報備吧?」他很煩耶。
「你說得越詳細,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唐公子上回拿來抵押的盤龍花瓶,是一名老伯所有的,我在將那些抵押品拿到當鋪時,才發現這件事,之後唐公子拿來的銀貝扇也是老伯曾提過的物品,我產生懷疑才跟蹤他。我在他的房子裡看到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與唐公子起了口角後哭著回家,我為了想查明這些東西的來源,才跟著她,誰知跟著跟著就到了王府。」受制於人她只好吐實。
難道他那日遇到的女子是她?
德焰快速回想他剛下山、回到市集的那一天,見到一名女子與人起了爭執,他還替她撿起輕紗,沒想到和她爭吵的人居然是爹,他竟錯失一個大好機會!
「喂!」問蘭喚著沒反應的德焰,瞧他表情凝重,像是家裡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
「爭吵?他們吵什麼?」猛一回神,他續問。
他怎麼沒發現那名女子,難道是他忽略了?
「我哪知道?大概是為了金珊瑚的事吧。」
「金珊瑚?」連金珊瑚的下落她也知道?
「唐公子說,他要再回去拿金珊瑚來抵押,可是我不准他再踏進後宮一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我如何相信你呢?」
「你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到唐公子的住處一采究竟。」她才不怕他查,她本來就是清白的。
「最好有這個人,否則你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他姑且再相信她一次,這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讓步了。
☆☆ ☆☆ ☆☆
問蘭胸有成竹,德焰則是懷著希望跟她去找唐萬越。
可是……
問蘭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人呢?」泥磚屋裡早已人去樓空,就連唯一進出的大門都倒塌一半,顯示這裡好像許久沒人住了。
她明明是跟蹤唐萬越來這裡的啊!
問蘭不敢相信的踏進泥磚屋,裡頭一片臟亂,沉悶詭譎的氣氛敦兩人繃緊了心弦。
這裡沒有,房裡也沒有!
德焰看著問蘭四處尋找,他並沒有阻止。
他要是她,才不會白費力氣的在這裡找人,這裡一眼就可以看出連只老鼠都沒有,更何況是人。
「怎麼會沒有?」問蘭錯愕的看向德焰。
「問我?我才要問你呢!你玩夠了吧?走!」德焰拉住她便往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裡?」
問蘭想甩掉他的手,他卻用了巧勁,令她怎麼也離不開他的掌握。
「當然是公堂。」難道還要繼續跟她浪費時間嗎?
「我說我是清白的,後宮裡的丫鬟都能幫我作証。」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後宮裡的那些人全是你的幫凶,待我稟告官差,要他們帶一隊人馬把後宮鏟平,那種煙花之地只會令人墮落。」
「你給我站住,不准你動後宮!」問蘭火了。他開口閉口的栽贓她也就算了,現在更過分的想要毀了妹妹們的生計,這世上有比他還沒良心的人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哈!她不求饒,反而還比他凶,她憑什麼?
「做人要講道理,你又沒親眼看見我拿東西,怎麼可以誣賴我?」
「哼!你沒拿,東西會在你的房裡?你沒拿,還會聰明的帶著我四處亂晃?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你混蛋!」問蘭受不了了,這人是茅坑裡的石頭嗎?脾氣又臭又硬,說也說不聽。
「不管你怎麼罵,都不會改變我的心意。」總之,後宮他是鏟定了。
「你到底想怎樣?」
「帶你到公堂,讓你從實招來。」
「根本沒做的事,你要我招什麼?」問蘭覺得很無力,她只不過是誤到了王府而已,就要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招你謀財害命、計奪王府,」
「你是王府的什麼人?沒憑沒據,就要找我開刀,你一定是奉令行事,查不出真相,就隨便抓人充數。」問蘭不屑的說。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竟敢暗諷他是沒能力的草包!
「本來就是,你又無法証明東西是我拿的,而且我害了什麼人啊?我連王府裡的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如何害人?更何況我在後宮賺的銀兩已夠讓我花十輩子都花不完,我又何必去惹麻煩上身?」
她對那種珍奇異寶沒興趣,真金白銀才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那我問你,你能証明你是無辜的嗎?」德焰快被她激得失去理智,她倒是挺伶牙俐齒的。
「我……我……」唯一的犯人跑了,要她去哪裡找人?
「沒有了吧?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有啊!王府裡還有一個女人知道這件事。」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他斜睨她一眼,她居然還想誆他?
「我干嘛騙你?你以為你比得上一座天天都有金銀財寶上門的後宮嗎?」問蘭不屑的說。
聽到她的話,不禁令他為之氣結,她竟然拿他跟錢財比?
「你認得出那晚的女人?」他的語氣冰冷。
好吧,他就退讓一步,也許是他求好心切,王府裡可能真的有包藏禍心的女人。
「我……」事實上,她也沒把握,因為她根本沒看清那女人的長相,而且那女人一直低著頭,她在屋檐上怎麼看得到?
見她答不出來,德焰暗斥自己一聲,虧他還站在這裡跟她討價還價,真是浪費時間。
「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會找出她的。」為了後宮,她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揪出來。
「我憑什麼要信你的話?」
「如果我找不出來,我任由你處置。」她豁出去了。
德焰挑起一道眉,冷笑。「你在跟我談條件?」
「你不是最想查個水落石出嗎?如果你誤陷我入獄,而真正的凶手還逍遙法外,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包括後宮嗎?」像這種害人的煙花之地,他要連根拔除。
「包括後宮。」問蘭點點頭,她絕對會查出來的。
「這倒值得考慮。」橫豎只是晚一點去鏟平後宮而已,他不介意陪她玩玩,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t☆ ☆☆
德焰帶著問蘭回到後宮。
「你想以什麼身分進王府?」在問蘭的房間裡,德焰很認真的考慮起這個問題。
「隨便,婢女、廚子,我都可以勝任。」反正她真正的目的是查出那個女人的罪行,又不是真要在王府裡討生活。
「你以為當婢女、廚子,就能查出線索嗎?」如果真那麼簡單,王府裡的東西就不會在武護院和總管的看管下,一個接一個不見。
「不然以什麼身分比較適合?」
「你最好別敷衍我,要是三個月內沒查出那個女人,我照樣送你法辦,連後宮一起。」他再次重申。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的清白?沒有就是沒有,你乾脆殺了我好了!」他的脾氣怎麼倔得像牛一樣,偏偏她又打不過他,不然她實在很想賞他幾個五爪印。
「我就先假設真的另有其人,為了引出她,你的身分就必須有點權力,而且可以在王府暢行無阻,嗯……你就做你最拿手的工作好了。」德焰想到一個方法,既然這個女人如此愛慕虛榮,只要朝她最弱的一點攻去即可。
「什麼?」她最拿手的工作?她最拿手的就是照顧花了。
「做一個我專寵的女人。」這種身分夠有分量吧?
「你說什麼?」問蘭失去一貫的優雅,尖叫出聲。
他居然要她當他的女人,他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不敢啊?」德焰笑得邪肆。
「我只是願和你找出真相,沒道理要賠上我自己。」她居然也會有感到心慌的
一天。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為你安排的身分,那麼……走吧,衙門在等著我們呢。」他有恃無恐的說。雖然丟了印信會吃上刑責,但總比被抄家要來得輕,早晚他都會得回印信,就看她的意願。
而且要她當他的女人……嗯,他喜歡這個安排。
「你到底是什麼身分,當你的女人為何能有那麼大的權力?」不得已,問蘭還是退了一步,她不能拿妹妹們的生計開玩笑。
「爵位的繼承人,這層身分夠尊貴了吧?」德焰說得仿佛今天是個好天氣般輕松。
大哥的身子始終不曾好轉,爹在生前早巳擬好遺囑,要大哥找回失蹤多年的他,讓他繼承世襲的爵位,繼續為天子效勞。
問蘭不由得倒退兩步。
天哪!她居然惹了一個王爺回來。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02 PM
第四章
冷靜,要冷靜!
問蘭在房裡踱來踱去,此刻在她心裡容不下別的字,光是這兩個字,就夠教她頭痛了。
該死!她居然冷靜不下來。
問蘭絞扭著淡紫色的絲巾,氣憤的坐在桌子旁,小手還槌著用高級絲布做成的桌巾。
那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威脅她,甚至還從容不迫的離去?
她實在很不願意再去想起那一幕,但是他離開時那抹得意的笑,卻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怎麼也抹不去。
他擺明吃定她了嘛!
他從一開始就定了她的罪,而且自己居然在後宮還留有他所強調的罪証,讓他一口咬定,這教她如何洗脫罪名?而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唐萬越那個不知羞恥的賭徒書的,她早該命人把他轟得遠遠的,也不至於危害到後宮的生存,還把自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還說勉強同意她到王府去,哼!要不是不得已,就算他派人用八人大轎來請,她問蘭還不屑去!
氣死她了!
一想起他囂張的模樣,問蘭就絞緊手中的絲絹,既然無法直接槓上他,只好拿東西出氣。
記得,明天日落前,你得自動到王府報到,遲了我就報官,你逃得了,這間後宮一夕之間也搬不了。
末了,他還奉送幾聲惡劣到極點的笑聲,揚長而去。
這殺干刀的臭男人!總有一天,她要他親口求饒,要是他落到她手上,看她怎麼整死他!
糟糕!她居然忘了問他的名字,就算她要去王府,那她怎麼指名道姓?天哪!
問蘭撫額哀號。
這男人是生來克她的是不是?
一碰到他,她不但沒了主意,連件小事也沒轍。
敵情她今年犯桃花劫,等這件事圓滿落幕,她鐵定要上敬合寺,求菩薩保佑。
當問蘭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心情稍稍平穩一些,她驀地想起,那個男人還不算棘手,現下她該如何說服妹妹,讓她去王府呢?
問蘭枕著自己的手,無奈的看著蠟燭發呆。
☆☆ ☆☆ ☆☆
距離太陽西落的申時還有一些時間,而問蘭就要把握這段時間說服妹妹們。
因為問家姊妹不睡到午時是不會起床的,問蘭雖然一夜未眠、苦思良策,還是決定把事情坦白的說出來。
問竹和問菊眨著惺忪的睡眼,喝了杯甜茶提提神,不知二姊差人叫她們起床有什麼事?
「我要去王府。」問蘭開門見山的說。
「王府?二姊,你去那裡做什麼?」
「我要查清一件事。」
問竹和問菊相視一眼,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二姊,你什麼時候認識王府的人?」問菊不解的說。
照理說來,就算到後宮的人是如何尊貴,也不可能驚動嬤嬤離開後宮才對。
「是我不小心招惹上的。」問蘭輕嘆一聲。
她的話令問竹和問菊睜大雙眼。
招惹?喔哦,她們有不太好的預感,這就和大姊當初說要去茶莊的感覺一樣。
「二姊……」問竹和問菊都有些不安。
「總之我不在的這三個月裡,你們要把後宮照料好,我不會讓任何人危害到後宮。」
「二姊,什麼事這麼嚴重?」
「你非去不可嗎?」問竹壓根兒不想讓她無故去涉險,而且她們素來跟首城裡的任何權貴毫無往來,這事鐵定有玄機。
「如果不能証明我的清白,那麼不只我,連後宮也會被連累。」
問竹和問菊倒抽一口氣,她們都深知二姊的個性,她是不會亂開玩笑的,她會這麼說一定有道理。
「二姊,你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反倒是你們,要好好照顧身子,別染了風寒。」問蘭實在對兩位妹妹放心不下,大姊嫁出去後,她就承接大姊的責任,唉!一切只能怪她失算,太有自信了。
「二姊,如果真的不行,就算要放棄後宮,我們也會支持你的。」問竹站起來堅定的說。
問菊也連忙點頭。
她們姊妹自小相依為命,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姊妹情誼更重要的事?
☆☆ ☆☆ ☆☆
徒步定到王府外,問蘭站在和王府有一牆之隔的大路旁,瞪著那兩個寫得龍飛鳳舞的字發呆。
和他約定的時間將近,也就是離太陽落下的時間只剩兩刻鐘,不知為什麼,問蘭的心始終惴惴不安。
仿佛她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在還沒踏進王府之前,她還有反悔的余地,可是若不進去,卻必須賠上她的一生和後宮。
就算她進了王府,是不是能全身而退呢?
這一次,問蘭是真的沒把握。
那男人太沉穩,也太會算計,她會是他的對手嗎?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面紗下的她輕抿朱唇,朝王府定去。
「什麼人?」看守王府的護衛提刀擋住她的去路。
王府不是一般民家,自然容不得隨意來去。
「我……」問蘭正煩惱著該如何跟護衛說,她是來找那個未來爵位的繼承人,但不是她不說,只是這種稱呼很好笑,而且也會讓人誤會她的目的。
「不得無禮。」一道阻喝聲突然響起,把怒眼橫豎的護衛給斥開。
王府總管來到大門,興致勃勃的看著問蘭。
「老伯,我要找你家主子。」
「我知道、我知道,二少爺有交代,姑娘請跟我來。」他從今天一早就接到吩咐,說今天會有個很重要的女子來找二少爺,要他留意。
總管誤以為她是德焰的意中人,自然不敢怠慢,他從早上就殷殷等待到現在,總算讓他等到了。
二少爺?
難道他不是王爺的獨生子,那他怎麼可能會是爵位的繼承人?原來他這麼壞,連親大哥也不放在眼裡。
問蘭對德焰的評價,又差了幾分。
「二少爺,你等的姑娘來了。」總管領著問蘭來到大廳,德焰正在聆聽大哥最近的身體狀況。
果真是他!
問蘭看他坐在上位,的確頗有大將之風。
當德焰隨意的將眸光掃到她時,唇角不著痕跡的微揚。
她還是來了。
「小婉,這份藥單有十四天的分量,你每天都要准時端去給大少爺。」德焰雖然看著問蘭,卻是在跟服侍他大哥的丫頭說話。
「是,二少爺。」婉兒低下頭,口裡說著柔順的話,心裡卻在想今天好不容易才能和二少爺單獨相處,偏偏讓人給破壞了。
問蘭避開他如炬的目光,幾日下來,她都是在夜晚與他相見,殊不知他有著狂野與傲然之氣息,令她幾乎不敢直視。
「還有,從今天起,你不必再過來服侍我,你只要專心照顧大少爺即可。」
「二少爺!」聽到此話,小婉震驚的抬起頭。
王府裡,手腳俐落的婢女只有她一人,而已逝的老王爺又不准任何女侍近身,所以只留下她服侍大少爺,她原以為二少爺一回來,她就可以乘機得寵,誰知竟有了變化。
「蘭兒,過來。」德焰的眸子進出某種問蘭不了解的熱情。
她真美,白天的她比起夜晚的冷艷,另有一番風韻。
蘭兒?是叫她嗎?
問蘭對他無比親昵的稱呼,打從心底排斥。
「嘖,還怕羞啊!」德焰一方面是為了宣示她的身分,另一方面則是抱著調戲她的心情,想試試她能忍耐多久。
小婉和總管瞪大眼的看著德焰親自走下來,熱絡的牽起問蘭的手。
問蘭起初還不願,卻被他使勁拉住。
「記得你的承諾,嗯。」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聲提醒,但舉動卻曖昧不已,足以教所有人都誤會。
聞言,問蘭只得溫順的偎在他懷裡。
他有必要這麼急嗎?
「總管,以後我的起居飲食就讓蘭兒貼身伺候,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二少爺,那蘭姑娘是和小婉一起住,還是獨住一間?」
「不不不,蘭兒是特別的,她……和我住。」
此語一出,不僅總管、小婉,連問蘭也呆住了。
她連忙掙扎,誰同意跟他一起住了?登徒子!
「蘭兒,沒想到你一聽到能跟我日夜不離,就高興成這樣,你果然深得我心啊。」她這樣就沉不住氣了,真有趣。
小婉緊握拳頭,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憑什麼跟二少爺住?她好歹也在王府裡待了十五年,有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女人?
德焰瞧著問蘭飽含怒氣的眼眸,邪魅的笑了,
「在王府裡,你別再帶著面紗,你是我的女人,我會保護你的。」德焰像個浪子,放肆的扯下她的面紗,問蘭現出嬌美的面容,令在場的人一驚,她竟是如此絕艷!
「你……」
問蘭正想發脾氣,德焰卻大膽的把食指放到她的菱唇上。
「噓!這裡有別人,我們到別處去談心。」
不待她同意,德焰就摟著她離開大廳。
☆☆ ☆☆ ☆☆
在前往德焰房間的路上,問蘭不依的在他懷裡掙扎。
「你放開我!」居然強迫她到房間,這人眼中到底還有沒有道德規范?
一進到房間,德焰立即松開對她的箝制,害她不小心踉嗆了一下。
「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沒來由的,他想逗逗她。
「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放浪形骸的偽君子!」
問蘭罵得起勁,德焰則是饒富興味的挑起眉頭。
她這模樣像是有求於人嗎?
德焰雙手擦著腰,好整以暇的等著她繼續開罵。
哼!他真是個厚臉皮、沒水准的臭男人!
問蘭不想降低自己的格調,罵了兩句就住口。
「你知不知道生氣的你,美得令人幾乎捨不得移開眼?」
問蘭啐了一口。真不知羞!她和他熟嗎?他怎麼和之前見面時判若兩人,居然還有心情與她打情罵俏。
「你是在要我嗎?要我來王府,就是來聽你這些低級的話啊?」
「我只是很認真的執行我的計畫,反倒是你,一點都不配合。」
「我配……」
還來不及說完,她就被德焰快速拉入懷裡。
他朝她使了幾個眼色。
窗外有人!問蘭馬上收起利爪,專心扮演好她的角色。
「多日不見,你依舊溫柔如昔。」德焰環著她的柳腰,對她說著情話。
要不是知道他有多麼冷酷,問蘭可不保証自己不會被他迷惑,瞧他說情話說得如此自然,一定常常說羅,他的紅粉知己絕對不少。
不知怎地,問蘭的心裡竟然覺得酸酸的。
「嗯,太想念我了嗎?感動得說不出話啦?」德焰輕佻的抬起她白嫩的下巴,讓她的眼不得不對上他的。
問蘭澄澈的大眼眨啊眨的,仿佛在邀請他一般。
德焰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怎麼敵得過這般動人的誘惑。
問蘭看著越來越近的俊容,心中大驚。
他想干嘛?該不會想親她吧?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問蘭偏了偏臉蛋,讓德焰失去准頭,只吻到她紅嫩的臉頰。
沒想到,她也會害羞。
偎在他懷裡的問蘭急了,那個人到底定了沒?要是再讓他抱下去,還不知會被吃幾次豆腐呢!
問蘭小心的轉過頭,才來得及看到影子閃動,她的頭就被德焰用力的扳回他的胸前。
喔!她的鼻子好痛。
「你不乖喔,該怎麼懲罰你呢?」他摟住她柳腰的手,不規矩的捏了她一下。
問蘭深吸一口氣,這人真的得寸進尺。
「就罰你一個吻。」不經她同意,德焰重新定住她美麗的嬌容,這次他對得很准,絕不失手。
吻?不要!
來不及拒絕,她就被他結結實實的偷了香。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她根本只有任他擺布的份。
問蘭狠狠的推開他,她忍不住了!
窗外的人呢?她的舉動該不會害他們露了餡,她立刻回頭。
誰知,剛才看到的影子,不過是風吹動樹葉的影像,哪裡有人的蹤影?
「你騙我!哪裡有人?」問蘭氣急敗壞的質問。平白被他欺負,誰幫她討回公道?
「我什麼時候說有人,是你誤會了。」德焰耍賴的推卸責任。
「你……我……混蛋!」問蘭氣不過,狠踢了他的小腿陘骨一下,嬌羞的跑出去。
站在房內的德焰雖然笑著,但眼底的光芒卻是冰冷的。
他的確看到有人,而她來這裡做什麼呢?
難道,問蘭真是無辜的?
緩步踱到窗邊,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跑到大樹下、憤恨踢著樹干出氣的小人兒身上。
那塊王府的印信玉佩,仍然在她的腰際閃閃生光。
她明明是個歡場女子,竟然也會害羞?還是,這只是她掩人耳目的伎倆?
思及此,德焰的眼神更冷了。
他該相信她嗎?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04 PM
第五章
「蘭姑娘,二少爺他想吃甜點。」奉了德焰之命,總管跑來跟忙著澆花的問蘭說。
總管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二少爺堅持要他傳話,而不是直接吩咐廚房替他煮甜點。
「他要吃甜點,廚房應該有准備吧。」她才不想去見那個惡質的小人,更何況她又不是來伺候他的。
「二少爺堅持要你替他送去。」
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要甜點是吧?她絕對會送到。
問蘭在心裡打定主意,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就是要跟他作對,不然他還以為她是好欺負的。
「好,我去拿。」問蘭放下澆水的器具,拍拍裙子,朝廚房走去。
總管摸摸後腦勺,聽二少爺說這位蘭姑娘是他極為寵愛的女子,可為什麼她一聽到要服侍二少爺,卻沒有高興的神情?
不解,實在不解。
☆☆ ☆☆ ☆☆
到了廚房,問蘭四處看看。
思,有杏仁水果甜湯,就是它了。
問蘭舀了一碗放在盤子上。
「你做什麼?」不善的質問聲響起。
問蘭回過身,原來是那日在大廳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婢。
「二少爺要喝甜點,我來替他拿。」
「二少爺不喜歡喝杏仁,我已經准備了另一種甜點,綠豆西米露,你端去吧。」小婉拿了另一碗她特別做的甜湯給問蘭。
「二少爺又沒指定要喝什麼,我端的他自然會用,不用勞煩了。」最主要的是,這碗甜湯又不是給他喝的。
「你說什麼?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嗎?二少爺喜歡的不拿,偏偏動大少爺的份。」小婉變了臉色,這個女人競沒把她放在眼裡。
「杏仁甜湯還有剩,大少爺應該夠吃。」對了,她好像還沒看過大少爺呢。
「我不准你拿去。」小婉蠻橫的擋在她面前。
「開玩笑。」問蘭不想理她,當她無聊要脾氣,除了德焰,別人休想命令她。
「你……太放肆!」小婉仗著自己在府裡也有些地位,索性伸手要把問蘭端著的甜湯換成綠豆西米露。
見狀,問蘭把甜湯舉高,連帶牽動重心不穩的小婉,害得小婉跌在地上,綠豆西米露灑了她一身。
「真是對不住。」活該!誰教她要擋路。
問蘭心高氣傲的走出廚房,徒留氣得半死的小婉。
那碗湯絕對不能讓二少爺喝了。
小婉急得想追,卻在跨出門檻時停住,也許這是一個機會,把這個野女人趕出王府的好機會,王府只能有一個女主人,就是她。
等二少爺喝了之後,她再適時出現,到時……呵呵呵,小婉陰沉的算計著。
很可惜,小婉猜錯了,那碗甜湯不是給德焰喝的。
☆☆ ☆☆ ☆☆
「你終於來了。」
德焰在書房看帳本,這幾日的豐厚收入令他很滿意,昨天他已派人把百萬兩黃金送去給鎮王府世子,他一點也不想欠楓南赫人情。
問蘭看也不看他,逕自打開甜湯的蓋子,坐在桌旁。
德焰聞到杏仁味,眉頭一皺,他最討厭吃杏仁,可她什麼不拿,偏偏拿這道。
「我不吃這個。」德焰沉聲說道。
問蘭懶懶的睨了他一眼,當著他的面自在的送一口甜湯入嘴,果然甜人心脾,滋潤去燥。
「原來是你自己想吃。」德焰不禁失笑。她果真大膽,一點也不像其他女人,她彷佛根本不在乎他的身分。
德焰走到她身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想吃自己到廚房拿。」
「你的脾氣真的很倔,忘了你的身分嗎?」他搖頭。
「你之前可沒說我還要伺候你,既然你不要其他丫頭來伺候你,你就自己動手吧。」
「不然……你覺得我的女人該做些什麼?」他輕佻的問她。
「咳咳……我怎麼知道?」真是的,害她嗆到。
「既然你不願替我送飯遞茶,那麼……在床上,你的表現應該令人刮目相看才是。」
「你說什麼?誰要和你在床上?」問蘭大吃一驚,甚至整個人跳了起來。
「除了你,還有誰?」
「我不要。」問蘭直截了當的拒絕。開玩笑,她好歹還是個清倌耶,萬一失身,她還要嫁人嗎?雖然她不打算嫁人,可身子還是要守的。
「恐怕容不得你不答應。」
「我……我保証我會好好服侍你,打掃你的房間、按時送飯,我都做。」只要別逼她陪他上床。
德焰看她激動的模樣,仿佛他真會吃了她似的。
「可這些是你不願意做的。」
「不會,我願意。」陪他上床,她更不願。
「是嗎?」他懷疑的上下打量她。
難道他的條件比不上那些夜撒千金的尋芳客?他的眼神與語調都冷了下來。
「我馬上再去端甜點給你。」
問蘭急忙要走出書房,就怕一個拖延,他會改變主意。
德焰正想開口說不用了,誰知問蘭競忽地蹲下,抱著肚子哀號。
「你怎麼了?」他立刻站起身,趕到她身旁,將她扶起。
「我……我的肚子好疼。」問蘭痛得小臉皺成一團,她甚至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德焰看著她瞬間刷白的臉。
「好疼。」問蘭抓著他的衣襟,痛得冷汗涔涔。
「你吃壞肚子了嗎?」
問蘭搖頭,只比著那碗甜湯,她今天還沒用餐呢。
德焰抱起她,朝房間飛奔而去。
問蘭在他的懷裡痛苦的掙扎,那種痛簡直要把她給撕裂了一樣。
「你再忍忍。」德焰匆忙的打開房門,把她放到床上。
可是一觸到床,問蘭立刻整個人縮起來,抱著肚子喊疼。
德焰拉過她的手腕,面色陡變。
她居然中了閻霜的毒?怎麼會有人惡毒的下這種三個時辰內沒解藥,就會一命嗚呼的毒藥。
閻霜,顧名思義,就是混合砒霜和鶴頂紅兩種劇毒,再加上唐門的毒藥為底,讓人很快就會去見閻王。
德焰從懷中拿出一只藍色瓷瓶,上頭繪著神醫華佗的肖像,他立刻拿出一顆藥丸給問蘭吃。
唐門早該在二十年前就被武林人士給討伐滅盡,難道還有遺害?
問蘭漸漸平靜,因為她疼得昏了過去。
德焰擦去她額上的冷汗,這藥只能暫時阻止毒性發作,他必須外出買藥才行。
正當他打開門,迎面就撞上一個匆忙跑來的人。
「二少爺……」小婉頭也不抬,直接就喊著德焰。
「你找我有事?」德焰把她推開,冷冷的看著她。
「咦?二少爺你沒事?」小婉不小心的洩露了她的心思。
「你以為我有什麼事?」捉到她的語病,德焰的語氣頓時冷若冰霜。
「啊!沒有、沒有。」小婉連忙站到一旁。
「說清楚!」德焰厲喝一聲,小婉競能在這節骨眼上如此迅速的趕過來,內情一定不單純。
「呃……是大少爺,大少爺他想外出走走,不知二少爺允許嗎?」情急之下,小婉只好拿大少爺出來當擋箭牌。
「我吩咐過不許大哥出來吹風,你忘了嗎?」德焰直盯著她心虛的神情,進一步質問。
「奴婢知道了。」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擅自出現在我的院落,還不去伺候大少爺!」
「是是是。」小婉連聲答應,立刻轉身離開,怎麼會這樣呢?
德焰盯著她慌張的動作,心裡有了底。
☆☆ ☆☆ ☆☆
「吃藥!」
德焰費了一番工夫,才熬成了一碗解藥,偏偏虛弱沒力氣的她居然不肯配合,鬧得他的脾氣也上來了。
「不……」問蘭虛弱的說。那藥好苦,光從他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她就聞到撲鼻的苦味,要是喝下去那還得了,她的胃一定會抗議。
「如果不喝,毒怎麼解?」
德焰索性把她一再伸過來阻擋的小手給鎖在身後,讓她整個人都倚在他身上。
別說藥灑了還得費工夫熬藥,就算她撐得過,他也沒辦法馬上去采一株靈芝來當藥引。要不是王府裡的藥材還齊全,她恐怕無法這麼快就喝到解藥。
在他懷裡的問蘭很堅持的搖頭。
嗯,她都快反胃了,誰知他這碗藥是不是毒藥,反正他老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由不得你。」他失去耐性的執住她的下巴,就要將藥汁倒入她的口中。
從小到大,她雖然不是吃得很豐盛,生活也不富裕,可她就是淨挑有甜味的食物水果吃,像黃連、苦瓜她是絕對不碰的;幸運的是,她也鮮少生病,更與藥材保持距離,要她喝藥,簡直要她的命。
所以大姊為了哄她吃補品,常會買一大堆糖做為交換條件,可現在她對他手上這碗藥,真的敬謝不敏。
問蘭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才把臉轉聖另一邊,以行動表達她的不滿。
這個女人真不聽話,都難過得一臉蒼白,還堅持不肯服藥,他長到這麼大,還不曾遇過這麼難纏的,唯今之計,就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德焰把藥放至小凳上,瞇著眼的用手指勾勒她的美麗面龐。
「不用喝藥了?」問蘭困難的綻開一抹笑。
「傻瓜,不喝藥會好嗎?」德焰愛憐的搖頭,俯下身。
問蘭看著驟然放大的俊容,他邪氣的笑容瞬間勾走她的魂,直到唇瓣溫潤的接觸才喚回她的神智。
他居然趁人之危,這該死的小人!
不待她反抗,德焰乘機侵占她的檀口,他獨特的清新味道惑得她眼神迷蒙,讓她很快就癱在他的懷裡。
德焰幾乎離不開她柔嫩的唇,要不是聽見她急促的喘息聲,他差點忘了她還身懷劇毒,他恐怕還會繼續掠奪她的芬芳。
好不容易才能喘一口氣,問蘭亟須新鮮的空氣,德焰卻趁她不備,再次欺近她。
然而這次不似剛才的霸道需索,也沒有溫柔對待,只有……好苦呀!
他居然卑鄙的喂她喝藥。
為了確定問蘭把整碗藥都喝下,德焰將藥汁含在嘴裡,不過還真不是普通的苦。當他把藥汁渡到她嘴裡時,還刻意逗弄她的櫻唇,不知是為了讓她無法拒絕,還是他留戀著她的甜美。
解藥馬上發揮功效,問蘭在他的臂彎中沉沉睡去。
德焰小心翼翼的放下她,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才暫且放下。
凝視她的睡顏片刻,他怱地皺起濃眉。
他居然在乎起她來了,像在逃避什麼似的,他馬上離開床榻。
她不過是個花娘,他怎麼可能在乎她?不!不可能,一定是剛才的情況太危急,他才會一時失去判斷力,他不可能對她動心的,絕不!
德焰離開房間,仿佛遲了一步,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強迫自己別去想她,硬逼腦子記起帳本上東街的米鋪賺了多少銀兩,西街的布坊賣了幾匹布,他快步的朝書房走去。
☆☆ ☆☆ ☆☆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問蘭悠悠轉醒。
好像有人在搬什麼東西,她隱約感覺到一陣熱氣。
依舊昏昏沉沉的問蘭迷糊的睜開眼,疲累的爬起來。
怪了!她怎麼像十天沒睡好覺一樣,累極了。
放眼望去,中廳那裡立起屏風,而屏風的前頭是一個盛滿熱水的浴桶。
誰要洗澡?是為她准備的嗎?
看到冒著熱氣的浴桶,問蘭也覺得身上有一股藥味,好難聞。
王府裡的下人真體貼。
「好了、好了,東西放下就走吧。」總管吩咐著加完熱水的奴僕。半個時辰前,二少爺命他送熱水到房裡,他想洗身。
總管不敢懈怠,立刻差人送來熱水,他壓根兒沒看到在內室休息的問蘭。
誰知他們才剛合上門,就遇著德焰回房,眾人向他致意後快速離去。
德焰也累了一天,依他猜想問蘭應該還在沉睡,他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恢復精神。
他輕輕關上門,倒了一杯茶後坐在前廳輕啜,雖然忙了一下午,問蘭的倩影始終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問蘭等到前廳恢復寂靜,以為人都離開了,她便站起來,把她頭上的發飾、身上的綴飾全取了下來。
她看著鏡子裡半瞇著眼、精神不濟的自己,只記得早上好像一片混亂,接著就記不得了,她也沒強迫自己去回想,現下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泡澡,沉澱一下思緒。
她來到屏風旁寬衣解帶,把衣物一件一件的脫下,擺放到屏風上。
她的動作透過屏風,全被坐在前廳的男人一覽無遺。
那桶水是他要淨身的,沒想到會被人捷足先登,
德焰左手支著下巴、右手拿著茶杯,屏風遮去了他的身影,問蘭放心的沉入熱水裡,閉上眼完全放松。
好不容易才安撫下的情緒,在曖昧的氛圍下騷動著他極力克制的情愫。
德焰看著她慢慢掬起水,拍在她纖細的身子上,偶爾還可以聽到她開懷的輕笑聲。
屏風後的身影纖細得彷佛出水芙蓉,飄動的長發畫出一道漂亮的弧形。
一陣睡意又襲向問蘭,她輕輕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伸伸懶腰。
美人出浴的景象令德焰退去沉穩的面容,換上魔魅狂野。
他站起身,把茶杯留在桌上,朝那位誘引他鄉時的美人兒走去。
禁欲是傷身的,他不打算再繼續忍耐,她該是他的。
當一個人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未著寸縷時,那會有多尷尬?
「天哪!」問蘭驚呼一聲,他怎麼一聲不響就闖進來,她在沐浴耶!
此刻離開浴桶已經太慢,他放肆的目光極不客氣的打量著她粉嫩的身子,問蘭立刻坐回澡桶,用雙手環住自己。
「出去!」問蘭懊惱的命令這個狂妄無禮的男人。
德焰不但沒依她的話行動,反而解開自己的腰帶。
他、他想做什麼?
問蘭驚恐的後退,可是再怎麼退,也是在浴桶的范圍內,他用一只手臂便可觸及。
「住手,不要再脫了。」問蘭揚高聲音喝斥他。
「不脫,怎麼洗澡啊?」德焰恰然自得的說,此時他已經露出精瘦的上半身,兩只手還繼續褪下礙事的衣褲。
問蘭羞得用十指遮住眼睛。「非禮勿視的道理,你懂不懂?」
德焰不理會她的羞窘,執意和她共享浴桶裡的熱水。
問蘭不敢置信的放下手,他真的進來了?
「這桶熱水本來就是為我准備的。」德焰把兩只手放在木桶邊緣,看著縮成一團的問蘭。
「就算你要用,也要等我出去啊。」
「請便。」德焰比了比屏風,要她自便。
「你現在這樣,我怎麼出去?」那豈不全被他看光了?
「你怎樣進來就怎樣出去,還是需要我為你服務?」說完,他很有誠意的靠近她。
「不!你不准動,把頭轉過去,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問蘭維護貞操維護得好辛苦。
德焰好整以暇的把兩手交叉在胸前,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實踐她的話。
「這應該不是你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你就不用再演戲了。」
「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下流嗎?」問蘭比著他的鼻子罵,就算在後宮,她也不可能被客人占到便宜,誰像他這麼厚臉皮!
她終於承認了,德焰一想到她不知在多少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股怒氣就從心底冒起。
「難道我會比你之前的客人差嗎?」德焰抓住她來不及收回的纖腕,把她整個人拉到他的胸前。
由於他用力過掹,一時不察的問蘭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放手!」好痛啊,問蘭在他的懷裡拼命掙扎。
此時兩人未著寸縷,問蘭的一個小舉動,就足以燎起狂野之火。
「這就是你討人歡心的手段,嗯?」怒火和欲火共燃,德焰用力的把問蘭的身子緊緊貼住他的。
「你……你……」
問蘭想退,德焰卻摟住她的腰肢,不准她離開。
「我救了你的命,你不但不感謝我,還想吊我胃口。」
「救命?」
「以今天那碗解藥的價值,還不夠你陪我一夜春宵嗎?」問蘭是個嬤嬤的事實一再在德焰的心裡發酵,為達目的他不惜出口傷人。
「住口。」問蘭氣不過,一巴掌揮了過去。
德焰的動作比她更快,攔下她不敬的行為。 「被我說中心裡話,惱羞成怒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這個……」
德焰知道她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太順耳,索性封住她的唇。
問蘭用力槌著他的肩膀,盡管水花四濺,還是不能阻止他對她的掠奪。
心一狠,她咬了他一口。
「嘖!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她居然敢咬他。
德焰從水中站起身,連帶的把問蘭也拉了起來。
如果連個嬤嬤也收服不了,他還算男人嗎?
「無恥!」問蘭想踢他,卻被他迅速抱起。
「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我有多無恥。」他的眼底、心裡都被怒氣占滿,不知是因她的不知好歹,還是因自己執意想得到她的念頭。
「放開我。」
問蘭踢著雙腿,可看在德焰的眼裡,她可愛得令人打從心裡想疼愛。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05 PM
第六章
德焰毫不溫柔的把問蘭拋上床。
問蘭悶哼一聲,立刻卷起棉被,直瞪著他。
他要是敢來硬的,她就跟他拼了!
德焰坐在床頭,瞇起眼盯著棉被下顫抖不已的獵物。
現在才知道怕他,未免太遲了。
問蘭只敢把目光定在他的胸膛上,這男人不穿衣服還這樣大刺剌的站在她面前,她瞼上的紅暈始終末退去。
「說!你曾經有多少男人?」明知道她是嬤嬤,絕對少不了男人,偏偏他心裡總是覺得不舒坦。
「與你何干?」
「說不說?」他的大手抓著棉被的一角,語氣威脅性十足。
「我……很多,數不清了。」問蘭害好他會扯掉被子,心裡一急便胡言亂語,反正他也不會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也許讓他討厭她,他就不會想欺負她了。
「是嗎?」德焰的臉色陰沉,果然如他所料。
一怒之下,他用力抽掉問蘭遮掩的棉被。
「啊——」
尖叫聲末落,德焰就整個人欺上問蘭。
問蘭看得出來他的眼裡有怒氣,她被他的強硬舉動駭到,顫抖的咬著下唇。
「你……」
問蘭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德焰用食指掩上紅唇。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馬上吃了你。」他撂下狠話,深不可測的黑眸微瞇,薄唇刷過她的頰際。
有了他的警告,問蘭不敢再多話。他何時才肯放了她?
見她安靜下來,德焰扯扯唇角,他雖然沒有立即行動,可也沒說要放過她,她未免放心得太早。
「他們碰過你哪裡?嘴唇、脖子、肩膀……」德焰上半身側躺在她的身側,下半身則是與她緊貼。
他邊說邊用右手愛撫著他點名的地方,可以感到手下的肌膚輕顫。
「沒……」問蘭否認,只求他別再摸了。
「嗯!」德焰警告她,他說過不准她再多說一個字。
問蘭的頭搖得像博浪鼓,只求他能相信她。
「你這是在暗示我,我是第一個與你分享親密的人嗎?」
問蘭咬著牙,將頭偏到旁邊輕點一下,極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
德焰冷嗤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他倏地俯近。
問蘭心口猛地一緊,這男人到底折磨夠了沒有?她說也不聽,點頭也不信。
「既然你都已經了有答案,你干嘛還逼問我?」問蘭沉不住氣,說出內心話。
聽到她又開口說話,德焰立刻分開她柔嫩的玉腿,介入她的嬌軀之間。
問蘭倒抽一口氣,他怎麼可以……
「啊……」
「這是懲罰,我說不准你再開口,下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晶瑩的淚珠在問蘭的眼眶裡打轉,模樣委屈無比。
「不准哭,我不會同情你的,這把火是你自己燎起的。」德焰低聲輕喝。
她哪有!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操控一切,不是嗎?
德焰拉過她的手腕仔細的把脈,想確定余毒已清。
他想要她,卻不想在她意識不清時強奪,他要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與她共度春宵的人是誰。
問蘭趁他分心之際奮力一推,想離開這個令她手足無措的男人。
「想逃?」德焰勾住她的纖腰,再次欺上她。
所有的怒氣已被他壓抑在心底深處,現在他有心情陪她玩玩。
「拜托,請你不要。」問蘭不知道自己也有求人的一天,可一遇到他,她的傲氣全被磨盡,只能委曲求全。
「求我?」德焰搖頭,為了能讓自己恢復冷靜,得到她是唯一的辦法,這樣一來,他也許就能擺脫沒來由的困擾。
男人總是認為得不到的最珍貴,等他得到了自然會放手。
「如果你願意主動吻我,我再考慮要不要放過你。」他開出條件。
她怎麼做得到?「你別逼我。」
「逼你?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逼誰?」他輕喟一聲,她定第一個令他失了主意的女人,非得到不可。
「到底要怎樣,你才會放過我?」
「不可能!」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徹底阻絕她的希望。
「我是個花娘,你難道不介意我會污染王府?」既然別無他計,只有激怒一途。
果然,他的怒氣重新竄起。「你非激怒我不可嗎?我要你明白,激怒我必須付出代價。」
德焰最不喜歡也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她是個花娘的事實,問蘭偏偏就踩這個痛處。
本來還有心情陪她玩玩,現下德焰決定要她臣服在他身下。
情網包圍兩人,一場屬於男人與女人的激情,於焉展開。
☆☆ ☆☆ ☆☆
德焰將問蘭的長發貼近自己微揚的唇畔,輕輕一吻,他愛憐的用食指輕觸她的睫毛。
問蘭不安的動了動身子,蛾眉微擰,連個覺也不能好好睡,她伸手撥開籠罩在她眼前的陰影,她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可愛的舉動,引來了德焰輕笑聲。
奇怪!她明明在睡覺,哪來的笑聲?
問蘭困惑的張開眼,定睛一看後突然瞪大眼,眼前的男人居然一絲不掛的摟著她?
「你做什麼?」她用力推開他,卻差點摔落床下。
「小心!」德焰長手一撈,避免她跌到床底下。
重回他的懷抱,問蘭完全沒有嬌羞的感覺,有的只是高張的怒氣。
這男人真的把她給吃了!
「放開我!」問蘭大力的槌著他,她才不會跟他客氣,縱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德焰不以為意的抓住她的拳頭。「古人常道,打是情、罵是愛,原來你早就對我動心了,嗯?」
「誰對你這個天殺的混蛋動心,你居然、居然……」思及昨晚的纏綿,問蘭的臉蛋又浮現粉色。
「居然奪去了你的清白。」德焰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可不是愧疚,而是得意。
他真的沒想到她竟還是個處子,這件事讓他開心得整晚未合眼,直盯著睡夢中的她。
「卑鄙無恥的小人。」他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松?那可是女人最重要的清白!
「這句話你罵過很多次了,換一句怎樣?」問蘭的咒罵不再輕易引起德焰的怒氣,他反而很有興致的陪她打情罵俏。
「我要殺了你!」誰有空跟他眉來眼去,問蘭抄起枕頭,想悶死他。
「你想謀殺親夫,我還捨不得離開你呢。」他揚起手臂,輕易格開她所謂的凶器。
「閉嘴。」她都氣得半死,他居然還有心情逗她,這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臭男人。
「遵命。」德焰故意曲解她的話,很樂意的封住她的唇。
「唔……」誰准他又親她,讓他吃了一整夜的豆腐還不夠嗎?
問蘭氣惱的抬腿朝他最脆弱的地方踢去,存心要他絕子絕孫,像他這種下流種,最好別再傳宗接代,以免危害良家婦女。
德焰快手快腳的制住她的舉動,若是晚了一步,他就對不起堂上的祖先了。
「你的脾氣真差,不過我喜歡。」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調笑,問蘭氣得恨不得馬上打昏他。
「你的名字!」問蘭原本怒氣沖沖,臉上倏地罩上一層冰霜,語氣足以令人凍得結冰。
德焰挑起眉,不解她忽然轉變的態度。
「你還不知道嗎?」他直對著無法動彈的問蘭邪笑。
「名字!」只差一寸,問蘭就可以咬到他,要是他再繼續裝瘋賣傻,她不介意吃了他當早點。
「德焰,要記牢這個名字,我將會是你今生唯一的男人。」他霸道的宣告,眼底的認真不容怱視。
「我絕對會記得的,以免我找錯仇家。」她非為自己討回公道不可。
「你又說錯了,該是你的夫家才對。」
「別妄想我會嫁給你,除非天下紅雨!」她恨死他了。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他以為她是隨口說說,開玩笑,憑他這麼尊貴的身分,哪會有姑娘把他拒於門外呢?
「除非我……唔……」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她就又被德焰封了唇。
他有預感,自己絕對不會喜歡聽到最後一個字。
德焰以男人的優勢,又徹底的占了一次便宜。
☆☆ ☆☆ ☆☆
「走啊!你走的話,就找不到真正誣陷你的凶手了。」德焰好整以暇的看著正在收拾包袱的問蘭,看著她拿每一件衣服和飾品出氣。
「都是你害我的,誣陷我的人就是你。」什麼凶手嘛,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現在被他吃乾抹淨,她還留下來干嘛。
「我怎麼不知道誣陷你有什麼好處?」他又不是吃飽沒事做,他可忙著呢。
「我怎麼知道你會有什麼好處。」他成天找藉口纏住她,依她看來,心朮不正的人就是他。
「也對啦,除了得到你,我沒什麼好處可言。」
問蘭這才發現這男人不僅厚臉皮,連說的話都不堪入耳,她快被他氣到吐血,恨不得能賞他兩記五爪印。
「不過,我的確親眼見你夜探王府,還有你房裡的銀扇貝,你要是半途放棄,損失的人可是你。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我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放你走的。」
「你有親眼看到我拿嗎?說我夜探王府,我只不過不小心踩到你們尊貴王府的磚瓦而已,這樣就想定我的罪?」
「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東西在你身上。」德焰眼神一冷,反正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瞞著她也不是辦法。
「我身上?」這男人又想亂栽她什麼了?
「你腰際的玉墜,是我辰王府的印信。」
「印信?你夠了吧!」她才不會被他唬了,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你以為我費那麼大的工夫跟你周旋是為了什麼?除了保護能危及王府的印信之外,我何必浪費時間把你帶進府?」
問蘭收拾衣裳的手一頓,原來他為的只是一塊玉,她的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你不是想藉由我找出凶手?」
「凶手再重要,也不及這塊皇帝御賜的印信。」
問蘭忽然覺得鼻頭一酸,被人欺騙的委屈感也湧上心頭,原來重要的根本不是她。
「還你!還有什麼是你要的,全部還你。」問蘭解下那塊她愛不釋手的玉佩,管它什麼印信不印信的,只要給了他,她就可以回後宮過平靜的生活。
德焰接住她反手丟來的玉佩,雖然印信回到他手中,他卻沒有高興的感覺,反而因為她不小心洩露的哭音而揪緊一顆心。
「等一下。」他拉住背起包袱、想一走了之的問蘭。
「放手!你還要什麼全拿去好了。」
德焰把她的身子轉正,逼她面對自己。「你不能走,那樣東西你若不還我,我怎能讓你離開?」
問蘭拭去不爭氣落下的淚珠。
德焰不捨的執起她的皓腕,輕吻了下。「我的心,你不能帶走。」他用另一只手摟住她,使她馨香的身子貼著他。
「你少胡說!」問蘭不依的掙扎。
「我若胡說,就罰我天打雷劈。」德焰振振有辭的起誓。
「你……」他干嘛發那麼毒的誓!
「別走,留下來幫我好嗎?」他壓根兒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你不是很行嗎?居然把我要得團團轉。」
「沒有你,我就萬萬不行了。」如果不是她說那個女人是王府的內賊,恐怕他還不會提防到。
「油腔滑調。」問蘭放軟語調,她總是說不過他。
「等我真的找到凶手,你再走也不遲。」事實上,他已經打算一輩子不放她定了,這些話只是暫時安撫她。
不過,問蘭可不是這麼想的。
是啊,她總有一天要離開他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她乖順的偎入他的懷中。
其實,她好像也不是那麼想走。
☆☆ ☆☆ ☆☆
德焰心急如焚的和問蘭來到德振的房間。
他與問蘭之間的事平息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那碗甜湯是要給大哥喝的,要是大哥有個萬一,他就算是死也難辭其咎。
「德焰,有事嗎?」德振在小婉的攙扶下,由躺著變成半臥,看著神色不善的弟弟。
「大哥,你的身子這幾日還好吧?」
德焰凌厲的瞪著小婉,然而小婉不知是心虛還是有其他緣故,根本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咳咳……在小婉細心的照顧下,我好多了,這幾日應該可以下床。」
「大哥,小婉做事還俐落嗎?要不要我換一個更機伶的丫頭伺候你?」
「二少爺,小婉做錯了什麼事?請你別辭退我。」小婉心一驚,馬上跪下,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婉很好啊,她伺候我十五年,我只習慣她,不需要他人。」德振心中一凜,不解弟弟為何管到他身上來了。
「我聽說小婉在甜湯裡動了手腳,恐怕會危害到你的身體。」德焰冷冷的說。
聞言,站在一旁的小婉身子抖得猶如風中落葉。
「笑話!咳咳,要是這樣,我還能活至今日嗎?」德振不悅了,他對於弟弟莫須有的指控感到憤怒。
「大少爺,你要救救我,小婉是無辜的,一定是有心人要陷害我。」小婉撲向床畔,要德振為自己做主。
「你的意思是……我無端端的要對付你?」
德焰不相信她競敢睜眼說瞎話,正打算上前把她拉開,問蘭卻悄悄搭上他的手臂,阻止他的行動。
「奴婢不敢質疑二少爺,我做的甜湯都親自嘗過,如果真的下了毒,小婉絕對不可能苟活。」
「德焰,你聽到了,小婉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希望你不要誤會她。」
「但是那碗甜湯裡的確加了劇毒。」
「二少爺口口聲聲說是我下的毒,敢問二少爺,如何能確定凶手是我?」
「我有人証,那碗杏仁甜湯確實是你煮的。」
小婉抬頭看了眼問蘭,在快速低下頭時,眼底閃過一絲狡詐。
「二少爺,你千萬別聽信旁人的胡言亂語,奴婢知道蘭姑娘是專門伺候你的人,也許包藏禍心的另有其人,請二少爺別聽信讒言。」
「住口!」德焰再也聽不下去了。
「德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事情還沒查清楚,怎可擅自定人罪名?」
「大哥,我豈會欺騙你?」
「我知道王府將來會由你繼承,我本來就不想與你爭權,你別藉故動我身邊的人,如果你不想我住在王府,我搬出去就是。」德振忍著病痛,上前拉起小婉。
這幾日聽小婉說弟弟在府內的作風,他就知道總有一天會危害到自己。
德焰的臉色一沉,大哥居然把他的好心認為是奪位的手段,他太心寒了!
「大少爺,請你別辜負二少爺的一片苦心,那碗甜湯的確是我由廚房端出來,而且是小婉親自煮的。」問蘭不忍見德焰被親大哥說得這般不堪,便站出來為他說話。
「你……大膽!是誰允許你這樣對大少爺說話?」小婉為表示護主心切,乘機數落問蘭一頓。
德振仔細看著由弟弟身後站出來的佳人,她長得的確夠美,難怪能迷得弟弟團團轉。
「你是德焰的人,當然會這麼說,我還不至於病得是非不分。」
「大少爺,那日我好意勸她拿二少爺喜愛吃的綠豆西米露,她非但不聽,還把要給二少爺吃的甜點灑了我一身,逕自做主拿了你那一份甜點,誰知出了事,竟怪到我頭上……」小婉如泣如訴,委屈不已。
「沒錯,我是拿了杏仁甜湯,但我試喝之後馬上腹痛如絞,如果不是二少爺及時救回我,恐怕此時死的人就是我。」
「德焰,我看你是找錯人了,下毒的人絕非小婉。」德振一聽小婉的說辭,更不相信問蘭和德焰的話了。
「難道有人會笨到自己下了毒,還自己喝下毒藥嗎?」德焰沒想到他居然會被蒙蔽至此。
「也許,蘭姑娘的目的是當福晉,我不過是一個丫頭,怎麼斗得過有心人的陷害?」小婉意有所指的說。
「放肆!」德焰大喝一聲,小婉未免太目中無人。
「對不起,二少爺。」小婉再次跪下。
「德焰,我累了,你出去吧。」
德振開口趕人,問蘭只好拉了拉盛怒中的德焰。一時半刻是無法查個水落石出的,大少爺完全相信小婉,反而懷疑起自己的親弟弟來了。
「哼!」德焰拂袖而去。
德振失望的搖搖頭,他原本還以為這唯一的弟弟會是他最親的依靠,誰知……唉!
「大少爺,你上床休息吧,千萬別動氣。」小婉把德振安撫好,在收拾桌上的藥碗時露出一絲獰笑,看來,她在王府裡也不是孤立無援。
看在大少爺為她說話的份上,暫且不取他性命,等到他們兄弟反目,再作打算;而且大少爺在她每日喂食少許毒藥之下,早巳時日不多,然後她會乘機得到二少爺的疼愛,再把那個女人踢走,到時候她還不人財兩得嗎?
表哥為了一個花娘失魂落魄,自己的下半生可得好好打算打算,唐門已毀,她絕對不能輕易被趕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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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7-28 04:06 PM
第七章
「我真的想不到王府裡竟有心機如此深沉的丫頭。」德焰氣得重擊一下桌面。
「你別動氣,這件事急不得。」問蘭連忙安撫他。
「依我看來,你所見到的女子八成就是小婉。」王府裡只有她一個女眷,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我們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問蘭拿他曾經說過的話來堵他,好讓他平息火氣。
「好啊,你指桑罵槐。」
「不敢,二少爺。」問蘭俏皮的福了福身。
「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嗎?」連王府她都不放在眼裡了,還有誰壓得過她?
「是二少爺太抬舉問蘭了。」問蘭以帕掩唇。
見他一臉懷疑,她不禁噗哧一笑。
「問蘭才是你的真名,你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不是代表你接受我了?」
德焰心頭大悅,將距他一步之遙的問蘭,拉進自己的懷中。
「你想得美!我只是不想你成天都叫我你啊你的,我又不是沒名字。」問蘭嬌嗔的用食指戳了他的額頭一下,不依的撒嬌。
「問蘭、問蘭、問蘭……你要我叫幾遍都行。」見她嬌羞的模樣,德焰開始逗弄她。
「無聊。」她才沒有要他一直叫。
「我無聊?我看,就只有你敢不將我放在眼裡。」
「放在眼裡?你有比較俊嗎?還是比較多金?」
「我不俊的話,豈能讓你委身於我?我不多金的話,又怎能見上你一面呢?」德焰的俊容帶著邪魅的氣息,雙手開始在她身上不規矩起來。
「閉嘴、閉嘴,誰准你說這些話?」
問蘭羞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這個男人真是不害臊,光天化日就說這些輕佻的話。
「既然你叫我閉嘴,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羅。」德焰欺近她,顯然又想偷香。
「喂,現在還是白天,你少吃我豆腐。」問蘭用食指堵住他的唇,她才不會再便宜他,每次都讓他得逞。
「誰規定白天不能吃豆腐?我偏偏愛吃你這塊嫩豆腐。」德焰用食指點了她的鼻頭一下,執起她的下巴,深情無比的凝視著她。
問蘭羞怯的垂下眼,模樣令人愛憐。
德焰摟著她,溫熱的氣息輕輕的拂過她的臉蛋,那紅艷的菱唇可是他最愛的點、心。
他將薄唇緩緩的覆上她的朱唇,柔柔的,像春天的微風。
問蘭將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忘情的抓著他的華服,覺得好似有道令人舒服的暖流包圍著她。
「問蘭……」他輕嘆一聲。
能擁有這般美如天仙的佳人,對他來講,真是今生無憾啊。
「嗯……」
問蘭嚶嚀一聲,抵擋不住他熱情的攻勢。
輕吻已滿足不了德焰,他霸道的探人問蘭編貝般的皓齒,再與她甜美的丁香小舌嬉戲,令問蘭不禁嬌喘吁吁。
白天的王府,花花草草被太陽曬得暖呼呼的,在房裡的德焰和問蘭也被激情染得全身暖呼呼的。
德焰見問蘭眼神迷離、渾然忘我,一只手便得寸進尺的解開她衣裳上的結扣,意圖不軌。
等到問蘭察覺涼意襲身,結扣已被解開大半。
「呀,你做什麼?」
她將頭一偏,害德焰吻了個空,她的雙手忙著扣上扣子,偏偏他的大手擋著,怎麼扣也拙不好。
德焰嘗不到甜頭,改向她敏感的脖子進攻。
「嗯,不要啦。」好癢喔。
「這麼快就求我啦?」德焰含著她圓潤的耳珠,輕聲細語的說。
他的舉動逗得問蘭在他懷裡顫抖。
問蘭推拒著他,奈何就是阻止不了他的需索。
在他火熱的挑逗下,她幾乎要化成一攤水了。
「德焰,我會冷。」
為了怕他把自己給吃了,問蘭采行哀兵政策。
「不用怕,有我溫暖你。」他拉開她的腰帶,令原本束緊的衣裳立刻松了開來。
「你!」
怎麼越說他越做?問蘭七手八腳的又要掃結扣、又要拉攏衣裳,根本抵擋不住他接二連三的攻勢。
「別拉了,反正待會兒還不是要全脫。」德焰優閑的說著風涼話,兩手在她僅穿著肚兜的美背上游走。
「住手啦!而且住嘴,不准你再親了。」又要防他的手、又要防他的唇,她很難兼顧耶。
「我拒絕。」
德焰伸手解開纏在她背後的肚兜結,一手介入兩人之間,捧起一方柔軟。
問蘭緊張得倒抽一口氣。
「蘭兒,你繡的蘭花好美。」顏色也挑得極好,德焰忘情的欣賞著那朵她精心繡在肚兜上的蘭花。
拜托他別再說了!
問蘭秀麗的臉蛋上早已紅成一片。
「不過肚兜下的美景,更令我愛不釋手。」仿佛嫌不夠似的,他存心要逗得她無地自容。
問蘭索性用雙手封住他的唇,以免他再說出任何令她無法招架的話。
德焰瞹昧的輕舔她的手掌心,駭得她驚呼一聲,趕緊收回手,誰教她要阻止他享受她迷人的幽香。
「問蘭,你想從前面還是後面?」他惡劣的問出她無法回答的話。
「什麼前面、後面?」
這男人真是的!問蘭氣惱到不想搭理他。
「就是……」
德焰湊近她的耳邊,說出待會兒他要做的事。
「你、你怎麼可以?」
羞死人了啦!他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瞧你這麼興奮,我一定令你滿意。」
誰……誰興奮了?問蘭打死不承認。
「你思想下流,別拖我下水。」她還單純得很呢。
「這怎麼行呢?沒有你就沒意思了,快點,你想要前還是後。」
「不知道,人家不知道啦。」問蘭羞得用手遮住臉蛋。
老天,快劈昏這個男人吧!
「不知道?那我們每樣都試。」德焰挑起一道眉,邪惡無比的建議。
問蘭想推開他,誰知被他早一步察覺,他用力摟回她,害她撲倒在他的懷裡。
「想跑?這次由不得你。」
像是懲罰一般,德焰解開她脖子上的小巧結頭,肚兜飄然而下,一片美景盡收眼底。
他開始灑下漫天的吻雨,在她的脖子上,還有白嫩的胸前。
「呀!」他怎麼可以咬她?
「下次再想跑,我就在你身上烙上我的記號。」
德焰粗魯的剝光她腰際以上的衣裳,不過他還不滿足,緊接著朝她最脆弱的嬌嫩攻去。
「不可以……」
要是連貼身小褲都被他剝下來,這次就真的逃不了了。
「在我的人生裡,沒有不可以這回事。」德焰一手攬住她的纖腰,輕易的就讓懷裡的美人,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不准看。」
既然阻止不了他蠻橫的舉動,問蘭只好搗住他的眼。
「不看也行。」
反正他的手能代替眼睛。
德焰也不拉下她的手,逕自摸索著,來到她最脆弱的禁地。
問蘭咬著下唇,以免自己呻吟出聲。
他怎麼可以把手放在那裡?
「蘭兒,把手放下。」
他想看她為自己狂野的模樣。
「不……」好羞人。
「乖,把手放下。」他誘哄著她,長指已經找到那令男人銷魂的入口。
「嗯……」
不是問蘭不堅持,而是他的動作太快,根本無法預防,她只來得及放下雙手,改抓住他的肩膀,十指緊扣住他,在他的肩頭上留下紅印。
德焰滿意的看著她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性感模樣,一種只專屬他一人的嬌艷。
「嗚……焰,不要。」她聲音破碎的哀求。
此刻,他們甚至還沒在床上,這種姿勢……問蘭不敢再想下去。
「蘭,你還沒回答我,你要選擇哪一邊?」不過,高張的欲望已令他緊繃得很難受。
「不公平,為什麼你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只有她全身赤裸,好難為情喔。
「你也可以把我剝光。」他可是很期待呢。
「不要!」這種事她怎麼也做不來。
「是你自己不要的。」
德焰不想放過任何她為自己失控的表情,一個使勁,他讓問蘭變成跨坐在自己身上。
「哇,放開我啦!」這樣怎麼成?
問蘭害羞不已的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壓根兒不敢抬起頭看他。
「蘭,你感覺到了嗎?我正渴望著你。」他想藉由極為親密的接觸,提醒一下她的處境。
問蘭一察覺那抵在自己柔軟上的火燙,幾乎整個人都要癱軟在他身上。
德焰讓自己准備好,緩緩的朝她溫暖的密地挺去。
「嗯……」問蘭直搖頭。
這種感覺太震撼,她無法抵擋,更無法抗拒。
「抓好,蘭兒。」
兩手一用力,他將自己深深埋入只專屬於他的柔嫩。
「啊……」問蘭輕吟一聲,他的動作太猛也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於是,火熱的情事正漫天覆地的展開。
☆☆ ☆☆ ☆☆
這日,問蘭在王府裡閑逛。
王府裡處處都有精心設計的亭台樓閣,但她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看起來有點蕭索,好像少了點金碧輝煌的感覺,她也不是認為王府就該奢華,而是明明有些地方該有一些古董字畫,卻空無一物。
難道王府裡沒錢?
沒道理啊,那德焰哪來百萬兩黃金呢?而且她在王府裡吃的東西,雖然不是頂級珍饉,還是別有風味啊。
問蘭隨處逛了一下,看到一問廂房的門未合上,正想趨前關上時,怱地一樣東西躍入她的眼。
那不是盤龍花瓶嗎?
本來她對古董也不是挺在行,只是那個花瓶正巧和那位老伯描述的相同。
難道,那位老伯也是王府裡的人?
問蘭踏進廂房,想要確認一下這個花瓶是不是原本抵押在後宮的東西。
花紋果然一模一樣。
明明有陰謀,問蘭卻找不出凶手。
她長嘆一口氣,坐了下來。
她總不能這樣一直耗在王府啊,妹妹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剛批完帳本的德焰正愁找不到她,沒想到竟在他爹生前的房間內找到她。
「你來了,我看這間廂房沒關好,本來想替它閂上門,可我一看到這個花瓶,覺得眼熟得很,就進來了。」
「這花瓶是王府裡僅剩的古董了。」德焰踏進來,若有所思的撫著瓶身。
「這花瓶一直在王府裡嗎?」
「不,原本遺失了,是我爹在街上尋回的。」
「街上?在當鋪前嗎?」
德焰點頭。
「我想到了!金珊瑚、銀扇貝,還有盤龍花瓶,全跟唐公子有關。」
「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原本都是王府裡的貴重物品,還有一些值錢的字畫、古董,也全都不見了。」
「難怪我看這座王府大是大,卻少了一點氣派。」
「全是內賊做的。」德焰的眼神一黯。
「那你爹和你大哥都不管嗎?」
「我爹早已失志許久,大哥更是重病纏身,怎麼會有心情管王府裡的事?」
「東西不見,難道總管都不知道嗎?」
「知道也無從查起。」他回來得太晚,王府幾乎變成一座空府。
「對了!你那個印信也是唐公子拿來後宮抵押的。」
「我爹就是在尋回花瓶的那日,覺得丟失印信是欺君大罪,才一時氣急攻心撒手人寰,而我……竟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如果我知道與你爭執的人是我爹,我當場就認了他,他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走……」
「你也在場?」
「那日我得到師父允許,連夜趕下山,我正打算回王府,卻在街上遇到你與我爹,你的輕紗還是我撿給你的。」
德焰把他從小到大的經歷,簡略的告訴她。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月老早就在他們身上牽了線,只是他們從不曾想到。
「如何才能昭明真相,還我清白呢?」問蘭苦惱的看著他。
「我想制造機會,引蛇出洞。」
德焰顯然已經有了打算,整個人顯得神釆奕奕。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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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3698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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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7-28 04:08 PM
第八章
「德焰,你請我過來有什麼事?」德振在小婉的攙扶下,拖著病體來到大廳。
自那日不歡而散後,在德振的心裡已有小小的芥蒂。
「大少爺。」問蘭遞上一杯德焰特地交代的茶給德振,並有禮的對他行禮。
德振縱然不悅,也不好對嬌美如花的問蘭發脾氣。
「大哥,你看這個花瓶如何?」德焰來到桌旁,輕撫著剛搬出來的花瓶。
小婉一見,立即變了臉色。
那不是……
「我不懂得鑑識古玩,任何事你決定了就好。」德振淡然說道。
「我知道近年來王府寶貴的古董接二連三的遺失,我想辰王府也不能失了體面,我和楓南赫商量的結果,打算另外采購一批由皇上藏寶庫裡清理出來的奇珍異寶,雖然數量不多,可是每一樣都是皇帝曾賞玩過的珍品,其價值更是水漲船高,所以我特地請大哥過來磋商。」
德焰拍了拍手,僕役便搬了幾箱頗重的箱子進來,待打開蓋子,眾多價值不菲的珍寶在眾人面前熠熠生輝。
「你決定就好。」喝下那杯茶後,德振覺得神清氣爽許多,遂朝問蘭露出微笑。
問蘭雖然訝異,也禮貌上的回禮。
小婉自那些寶物搬進來之後,眼珠子就不懷好意的轉著,果然二少爺一出面,就為王府增添光彩。
「二少爺,這是鎮王府世子特地命人送來的珍珠紫綴釵。」總管奉上一只暗色錦盒。
一打開來,放在裡頭拇指大的珍珠炫惑了大家的眼。
「問蘭,這是送給你的,聽說這是先帝賜給皇後的,一般人求也求不來,我特地請世子進宮向他姑姑要來的。」
「焰……」問蘭感動的偎人他的懷裡。
他們情投意合,令小婉微紅了眼。
小婉十分不甘心,自己伺候大少爺這麼多年,到頭來別提名份,連份禮物也沒得過。
「大哥,等你病好娶了妻,我也會請世子再為我跑一趟。」
「蘭姑娘真是好福氣。」小婉出言恭喜,卻醋味四溢。
「焰,不如請大少爺挑一樣送小婉可好?」問蘭順水推舟,見機行事。
「是啊,大哥,這裡還有幾件小飾品,小婉伺候你很久了,你送個禮給她也是應該。」
「小婉你自己挑吧。」德振也不是個吝嗇的人,德焰既然都做了這麼大的人情給他,他當然沒理由不接下。
「大少爺,小婉只求能服侍您一生一世,不敢貪求任何榮華富貴。」小婉的場面話說得極為流利。
聞言,德振感動不已。
問蘭和德焰互相交換一個眼色。
「小婉,你就別推辭了,這對蝴蝶玉夾我本來也想送給蘭兒,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就給你吧。」
小婉微微一愣,蘭姑娘不要的才要給她?
「你喜歡就拿吧。」這種女人家的心思,德振當然猜不到。
「多謝二少爺賞賜。」小婉強忍著心中的不悅。
「沒事我先回房了。」德振說完就起身。
「大哥,請等一下,我這裡還有個玉虎血環,是保你身體安康的,我特地差人到玉都買來的,我幫你戴上。」
德焰趁著幫德振戴上時,快速搭上他的脈。
「咳……謝謝。」德振有些不自然的道謝,瞧德焰如此費心的為他,難道是他多心了?
「大少爺,走吧。」
小婉拿著那對蝴蝶玉夾,扶著德振出去。
「怎麼樣?」問蘭看兩人身形漸遠,趕緊問道。
「大哥的脈象還是不穩,像是有許多味藥在體內對沖,導致氣血不順。」沒道理啊,他開給大哥吃的藥應該能保他安康才對。
「也許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就像那天的甜湯一樣,說不准小婉早想毒死大少爺了。
「我們靜觀其變。」
☆☆ ☆☆ ☆☆
小婉送德振回房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關上門,她就不屑的把蝴蝶玉夾丟在地上,珍貴的玉石立即碎了一地。
「這種東西,我唐小婉才不要。」
問蘭那個賤女人,非找機會鏟除她不可,剛才一路上聽大少爺談論一些事,就知道他已經卸下對二少爺的戒心,這怎麼行?那她的大計不就泡湯了。
既然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就找表哥來幫忙好了,反正王府又有新進的寶物,只要利用表哥對那花娘死心塌地的心思,慫恿他為自己做事並不困難。
原本她打算毒死大少爺後,拿著王府的寶物和表哥遠定高飛,既然表哥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而且二少爺也回來了,等她將身旁的石頭一顆顆搬走,二少爺就是她的了。
使毒用計她最會,絕對能殺人於無形,到時候二少爺的身邊只有她一人,其他的女人沾也別想沾。
她遲早會當上福晉的!
一想到德焰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模樣,唐小婉的心就全跑到他身上了。
為了達成目的,她會不惜一切手段。
☆☆ ☆☆ ☆☆
叩、叩——
「咳……進來。」虛弱的男音輕咳了一聲。
「大少爺。」問蘭推開門,微笑的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藥汁。
「是你啊。」
德振一看見她,臉上的笑意不曾退去。
「大少爺今天還好嗎?」問蘭把藥碗放到桌子上,掀開瓷蓋,用湯匙舀起藥汁吹涼。
「勞煩你每天為我送藥。」德振衣擺一振,竟能下床走路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問蘭把藥碗端給他,轉身去處理另一碗已放涼的藥汁,那碗青色的藥汁是小婉半個時辰前送進來的。
問蘭由懷裡掏出一塊海綿,把藥汁全倒人海綿,以免小婉來收碗時,會鼻尖的聞出藥汁被倒在某個地方。
德振喝著自己弟弟開出來的藥方,而且是問蘭親自為他熬的藥,心中的感動不言而喻。
在幾天前的某日深夜,德焰和問蘭前來拜訪他,與他交談許久。
雖然他那時不太相信小婉真的有心想謀害他,可服用德焰開出的藥方之後,他的確精神多了,而且也為了保守祕密,繼續裝病。
這一陣子,他都支開小婉偷偷把藥倒掉,這和以往讓小婉服侍他喝藥不同,不知小婉會不會起疑?
「大少爺,你的氣色越來越好,只要再喝三天,你的病就能治愈。」問蘭按照德焰的吩咐,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也說出德焰交代的話。
「多虧了你和德焰。」他原本不敢奢望自己的病會有好的一天。
「大少爺你言重了,這是我從廚房拿來的桂花糕,讓你佐藥,二少爺開的藥很苦,我領教過。」問蘭皺皺鼻子,打開另外一個小碟子。
德振著迷的看著她,她真的很美。「你真細心。」
「大少爺過獎了,我都是按照二少爺的吩咐。」問蘭把功勞全歸到德焰身上,畢竟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他們兄弟和樂。
「你和德焰是怎麼認識的?」
「說來話長,大少爺還是早點休息吧。」
德焰到後宮這種不名譽的事還是別提,好替他留點面子,以免他大哥真以為他是個不成材的浪蕩子。
問蘭接過空碗,把吸滿藥汁的海綿放入,完全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問蘭。」德振忘情的喊出她的名字。
「大少爺,我先出去了。」問蘭像是沒聽到他的叫喚,端起盤子離開了他的房間。
德振只能坐在椅子上,看她娉婷的身影沒入門後。
唉!他不禁在心裡長嘆一聲。
☆☆ ☆☆ ☆☆
問蘭輕吁一口氣,總算盡了她答應德焰的責任。
德焰最近忙著米店開分鋪的事,而且他還常常和楓南赫商量要事,所以送藥給大少爺的差事,只能由她攬下。
問蘭將藥碗放回櫥櫃,在離開廚房時,怱地發現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她立刻跟了上去。
唐萬越接到唐小婉的消息,知道王府裡還有豐厚的油水,這次他一定能打動後宮的蘭嬤嬤。
問蘭無聲無息的跟蹤那道可疑的人影,那人的背影她越看越覺得熟悉。
「小婉,這個碧玉瑪瑙真的價值連城?」唐萬越和唐小婉約在王府庭園內的一座涼亭見面。
「表哥,聽說這是皇宮裡的寶物,你說它的價值估得出來嗎?」唐小婉瞪著他。
瞧他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她真的很不甘心,自己居然曾想委身於這種見錢眼開的人。
「當然無法計算。」唐萬越愛不釋手的撫著光滑的瑪瑙。
「表哥,別忘了我跟你提過的事。」唐小婉陰冷的說。自從二少爺回府後,她就不再希冀表哥能為她帶來幸福,她要的是更有權勢的男人。
「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當上福晉的。」唐萬越撫了撫下巴。
他和表妹兩人可謂各取所需,況且他不會下毒,只能藉由她的手偷些寶物去換銀兩,他也知道自己若想擁有無盡的錢財,就得幫表妹坐上福晉之位。
站在不遠處的問蘭只聽得見他們商量的聲音,秀眉微擰。
小婉當真又有別的詭計在進行?
「你要是誤了我的大事,你也不能好過。」唐小婉警告他。
「我說表妹啊,那個二少爺當真瀟灑到令你神魂顛倒嗎?難道我會比他差?」唐萬越不服氣的說。
「我呸!你和二少爺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而且你不是被後宮的嬤嬤迷得魂魄都飛了?等我當上福晉,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你只管帶著那個花娘離我遠遠的。」
她絕對不能讓二少爺知道她和表哥的過去。
「可是那個二少爺真的會接受你嗎?」
「這個你管不著,趁著二少爺還沒回府,你快走吧!萬一大少爺找不到我,我會有麻煩的。」唐小婉的目的一達成,便趕起人來了。
「好好好,到時候你有終生倚靠,我也有佳人在抱,互不干涉。」唐萬越也做起白日夢。
「你可要藏好身,千萬別洩露身分了。」唐小婉又囑咐他一番,要他隨時注意自己的行蹤。
問蘭立刻閃到柱子後,以免被發現。
唐萬越和唐小婉鬼鬼祟祟的離開,壓根兒沒注意到他們身後的問蘭。
問蘭看著他們的身影漸遠,才踩著匆匆的步伐回房。
一整個下午,問蘭都在想同一件事。
小婉到底在策劃什麼?圖的又是什麼?
雖然她也想跟著唐公子去找他的落腳處,可是大白天的,總不好行動。
☆☆ ☆☆ ☆☆
德焰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問蘭。
「怎麼了,眉頭為何皺得這麼緊?」
這幾日他和楓南赫商量好,准備要上朝面聖,找回印信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繼承爵位。
問蘭倒了一杯茶給他,考慮著要不要告訴他今天所發生的事。
「大少爺的病已經好了許多。」
「問蘭,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麼?」德焰坐在她身旁,執起她的雙手。
「今天,我看到唐公子和小婉見面。」
「他們果然行動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婉好像在計畫什麼。」
「不管她在計畫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
問蘭看著自信滿滿的他,心中卻始終不安。
「等小婉的事解決之後,我要你嫁給我。」
「現在提這個太早了吧?」問蘭把手收回來。
「早?我還嫌晚呢,問蘭,你先答應我好嗎?」
「再說吧,我還不想這麼早定下來。」她怎麼能留在他身旁?就是連作夢,她也不敢奢望。
「我不會讓你說不的。」
「唉,我遲早都得回後宮,你別為難我了。」
他霸道的口氣,令她的心更加紊亂了。
「那種地方,你還想回去?」德焰大驚。
他從來不曾想過她居然還會想回去。
「那裡是我的家,我當然得回去,何況這是我們一開始就約定好的啊。」
「難道你都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心意?」
「我現在的心情好煩、好亂,不要提這個行不行?」當務之急,是讓小婉和唐公子認罪。
「後宮那種煙花之地到底有什麼好,竟讓你放心不下?」情急之下,德焰說出口的話也不太好聽。
「你怎能說得如此難聽?」問蘭不敢相信他居然又說話傷害她,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說能接納她?
「問蘭,我不想讓你再回去,答應我。」
「我不能啊。」
她怎能拋下妹妹和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姊妹們不管?
「難道我會比不上那些不入流的尋芳客?你寧願陪客人嘻笑,也不願從良?」
啪的一聲,問蘭打了德焰一巴掌。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的清白他是最明白的,不是嗎?他的話令她好傷心。
「你……算了!」
得不到回應的德焰,怒氣沖沖的離開問蘭的房間。
問蘭淒然的坐下,兩行清淚無聲的流下。
她不想打他的,是他說話太過分了。
自那日起,問蘭和德焰問就開始冷戰,兩人見面連聲招呼也不打,王府裡的人個個都不解,而且德焰的脾氣變差了,幾乎每個人都遭殃,
而問蘭還是天天為德振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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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3698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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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7-28 04:09 PM
第九章
德焰和總管外出收帳,問蘭則在廚房熬最後一帖藥,喝下這帖藥,德振的病就可徹底根治。
藥味彌漫在空氣中,但最怕苦味的問蘭卻絲毫不察,她的一顆心全被煩悶感給占滿。
她知道德焰之所以那麼早就去查看分鋪,主要是因為她……唉!她何時也會為人掛心了?
問蘭熄了火,想趕在午膳過後不久,送藥給德振。
她端著藥來到德振的房間,輕輕敲門後便一推而人。
咦?大少爺人呢?
問蘭入房沒看到德振,便快步走向內室,還是空無一人。
大少爺會跑到哪裡去了?
「我就知道是你在藥裡動了手腳。」唐小婉陰沉的聲音在問蘭的身後響起。
「小婉,這只是補品。」問蘭回答得很謹慎,避免引起她的疑心。
「補晶?我看是解藥吧,雖然我每天慢慢加一點毒藥在大少爺的食物裡,沒想到他的身體沒有變壞,反而一天天硬朗,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果然心懷不軌。」
「心懷不軌?隨你怎麼說,反正死人是不會多話的。」唐小婉抽出一柄抹了劇毒的匕首朝問蘭射去,不管傷口是大是小,她都死定了。
問蘭俐落的反抓住刀柄,將之射入柱子中,可是手中的藥卻灑了一地。
「沒想到你居然會武功。」唐小婉沒料到這點,她向來只見問蘭小鳥依人的偎在德焰的懷裡,壓根兒沒想到這點。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問蘭也不浪費時間,立即對唐小婉出手,以她的武功而言,如果只是要擒她一個,綽綽有余。
只會防身功夫的唐小婉根本不是問蘭的對手,兩三下就中了一掌,她立即朝問蘭撒去一種黃色的粉末。
有毒!問蘭立即掩鼻退開,以防自己中毒。
「你若是殺了我,就不知道大少爺在哪裡了。」唐小婉拍拍衣裙,絲毫不因剛才的挫敗惱羞成怒,反而冷靜得很。
「大少爺是你帶定的?」問蘭心一驚。
「我下了些軟骨散在茶裡,他當然不會提防我。」她能使毒的機會太多了。
「你的心真狠毒,好歹你也和大少爺相處了十幾年。」沒想到她這麼冷血。
「哼!一個藥罐子能有什麼希望,早死早好。」唐小婉的話裡一點情意也沒有。
「原來你先前說的話全是昧著良心的。」小婉當真城府甚深。
「為了我將來的幸福,我有說錯話嗎?」
「你別得意,等二少爺回來,他鐵定拿你治罪。」
「是嗎?那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了,想找大少爺就跟我來。」
唐小婉怱地躍出房外,問蘭立即拔腿追上。
問蘭跟著唐小婉來到王府裡最偏僻的柴房。
「大少爺!」她看到德振正被唐萬越用大刀押著,而且雙手被捆綁,失去行動能力。
「嘖嘖,沒想到王府裡有這麼漂亮的美人。」唐萬越色心又起,垂涎的打量著問蘭。
「快放了大少爺。」原來她是有計畫的,競連唐萬越也放入府。
「只要你敢輕舉妄動,我馬上叫我表哥下手。」唐小婉走到柴房裡的桌子旁,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想怎樣?」問蘭估著情勢,小婉和唐萬越都不會武功,根本不以為懼,她擔心的是被縛住的大少爺。
「本來我今天只計畫殺了大少爺,正在擔心沒有替死鬼,既然你自動送上門,我就一並送你赴黃泉,那王府就是我的天下了,」
「二少爺早就懷疑你了,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這點我倒不擔心,等我殺了你們,會剝光你的衣裳,到時候你和大少爺死在
一起的情景若讓二少爺看到了,他還會懷疑我嗎?」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問蘭踢起一塊柴片,朝唐萬越的手骨飛去,唐萬越一痛,麻得他松開大刀。
問蘭的動作雖快,仍不及只離德振兩三步的唐小婉。
她立即拉過德振,並將那杯茶湊近他的唇邊。 「你再走近一步,我就送他歸西。」她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問蘭不得不頓住欲進攻的勢子。
「問蘭,不要過來。」受制於人的德振不想問蘭為他涉險。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學風流救她。」男人果然都會被她的美色所迷,唐小婉憤恨的打了德振一巴掌。
德振至此是對唐小婉心灰意冷了。
「表哥,把刀子撿起來。」唐小婉朝一旁看問蘭看得都癡了的唐萬越厲喝。
唐萬越立刻把刀子撿起來,重新架回德振的脖子上。
「唐小婉,你不要太過分,只要你放了大少爺,或許還可減輕刑責。」問蘭試著動之以情。
「呸!如果你想救他,就把這杯毒茶喝下,我還可以考慮看看。」
問蘭冷冷的看著她,如果能把大少爺救出來,死又有何懼?
「除非你答應放了大少爺,否則我也不會讓你活著走出柴房。」問蘭也狠下心了。
唯今之計,能保一個是一個,她也有同歸於盡的准備。
唐小婉被她的氣勢懾到。「好,只要你肯喝,我就放了他。」
唐小婉把毒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回來站在德振身旁,可她心裡卻打著主意,等問蘭一喝下毒茶,她再來收拾沒有反抗能力的德振。
「我喝。」問蘭定上前,拿起杯子。
「不要,問蘭。」德振奮力扭動,刀子在他的脖子上劃下一道血痕。
「如果你出爾反爾,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問蘭豪氣的喝下那杯毒茶,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哼!我當然會放了他,等他死了就放了他。」唐小婉狠絕一笑,搶過唐萬越的大刀,就要朝德振砍下。
「你這該死的騙子。」問蘭不顧有如烈火焚身般的難受,飛身上前和唐小婉打起來。
她先朝唐萬越打了一掌,讓他倒地之後,再專心對付這蛇蠍心腸的女人。
唐小婉沒料到問蘭居然還能硬撐,為了自保,她只能放了德振,朝問蘭揮起大刀,可是不擅於使刀掄劍的她,自己居然還被劃傷。
問蘭見機不可失,立即運氣想致她於死,不過卻造成毒性攻心,還來不及出掌,就嘔出一口血。
「你活不過今天了,我就好心一點,送你提早去見閻王。」唐小婉怎麼可能放過這大好良機,立即舉刀要劈。
「不,問蘭。」德振一急,倒在地上,卻無法救她。
就在電光石火問,窗外有人一躍而入,唐小婉的大刀被人揮至一旁,兩手也在瞬間被廢,整個人痛得倒在地上哀號。
「問蘭!」德焰扶起渾身浴血的她,心口猶如萬劍同時刺入,痛得他幾乎無法喘氣。
他迅速封了她周身的幾個大穴,憤怒蒙蔽了他的理智,他抽刀朝逃跑的唐萬越刺去,一刀廢了他的腳筋。
「大少爺……」問蘭困難的比著德振,卻因無法喘氣而暈倒在德焰的懷裡。
「問蘭——」德焰痛徹心扉的把她摟緊。
☆☆ ☆☆ ☆☆
德焰端藥進入房裡,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血氣的問蘭,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著。
想起那日的危急情況,他還心有余悸,要不是掛念問蘭,他提早回來,事情不知會糟糕到何種地步。
雖然他及時封住問蘭的穴道,可毒氣還是運行到她全身,她才會昏睡三日還未醒。
唐小婉原是唐門的余孽,德焰逼出唐萬越的口供後,知道王府一切的禍事,全是因唐小婉和他聯手掏空王府,才還了問蘭清白。
「蘭兒,你一定要醒過來。」德焰坐在床邊,執起她蒼白無血色的手腕,放在臉頰摩挲著。
可問蘭還是像個美麗的雕像,一動也不動。
問蘭想就這麼一直躲在黑暗中,就不用去面對德焰,因為他講的話已深深植在她的心裡。沒有一個女子會願意讓自己心愛的男人說自己煙視媚行,可她偏偏是後宮的嬤嬤,這是事實,誰也改不了。
而且她不能為了一個男人,就丟下妹妹啊,兩邊都對她很重要,她不想放棄任何一方,這種矛盾的心情不停的撕扯著她。
為什麼她的耳邊總是有道低沉的呼喚?可她不想醒來,害怕跟他分開,不過她也不能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她不能。
德焰耳尖的聽見問蘭的呻吟。「蘭兒、蘭兒,你醒醒!就算你拋下我,我也會追你到地府。」
為什麼她擺脫不了他?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咳,嘔……」一口凝在胸前的瘀血終於吐了出來,問蘭幽幽轉醒。
德焰用衣擺拭去她唇邊的血漬,他終於救回她了。
「德焰……」剛睜開眼的問蘭,只見他一臉憔悴,不知有多少夜沒睡了。
「別說話,你需要好好養傷。」德焰將藥汁端過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
自這天起,德焰為了讓問蘭好得快,用盡奇丹妙藥,雖然補回她的元氣,但她還是明顯瘦了一圈。
問蘭在房裡悶得發慌,索性出房散散心。
「小姐,你這樣會著涼的。」
德焰安排了一個小丫頭來照顧問蘭,一件錦緞披風立即披在她身上。
「我想四處走走,你別陪我了。」問蘭淡淡一笑,支開小丫頭。
「可是王爺會怪我的。」
德焰面聖之後,已經繼承王爺的位置,也將唐小婉和唐萬越這兩個禍害處死,重拾辰王府往日的榮耀,每日來拜訪的賓客和王公貴族都不少。
「沒事的。」問蘭握了下小丫頭的手。
「那小姐想去哪裡?」問一下總是比較好交代。
「我去找王爺,如果你不放心,待會兒再來找我。」
「是。」小丫頭知道問蘭在房裡很悶,就沒再堅持跟著她。
問蘭休養了一些時日,她伸了伸懶腰,新鮮的空氣令人懷念。
她緩步來到大廳,心想德焰也許會在裡頭,他看到自己單獨出來,恐怕會發一頓脾氣,到時候她可得好好安撫他。
問蘭一想到德焰,秀容上不自覺的浮現笑意。
「我說辰王爺,你這次設計的河道疏通圖,很受皇上重視。」
皇帝身邊的幾名親信最近為了拉攏德焰這名生力軍,三天兩頭就到王府拜訪。
「禮親王言重了,身為臣子,這是我應該做的。」德焰客套的敷衍著,同時對楓南赫使了個眼色。
「辰王爺你也別客氣,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將來會有一番作為啊。」賈貝勒撫須而笑。
「聽說鎮王府的世子也有出一份力,真是辛苦兩位了。」禮親王又說。
「我出的力哪有辰王爺多?」他頂多畫畫圖而已,不敢居功。
德焰瞪他一眼。
「要不是世子家中已有妻妾,我看皇上恐怕會選你做東床快婿,不過現在有個更好的人選。」禮親王笑了笑。
「哦,皇上已經決定要招辰王爺為駙馬啦?」賈貝勒看著禮親王,其實兩個人是替皇上說媒來的。
站在大廳外的問蘭心一沉。是嗎?也對,他該配上一位家世清白的女子。
「對啊!當今聖上的妹妹琴心公主,不論琴棋書畫都頗富盛名,皇上還在苦惱該如何安排公主的親事,現在有了辰王爺,皇上當然放心了。」
「兩位親王貝勒,別拿我開玩笑了。」德焰在桌下踢了楓南赫一腳,要他幫忙解圍。
「對啊,辰王爺還年輕,這事不急。」無辜受牽連的楓南赫只得出言相挺,可他很不解,能娶得公主是多大的福分,為啥好友卻避之如虎?
「話不能這麼說,辰王爺年少有功,這賞該得,該得……」禮親王還想繼續說。
「誰在外頭鬼鬼祟祟?」德焰看到窗口有人,立即不悅的輕喝。
「王爺。」伺候問蘭的小丫頭怯生生的進來行禮。
「蘭兒又生病了嗎?」德烙一見她,心就急了。
「不是,小姐說要來找王爺,我想她該會在,可我望了幾次,都找不到她。」
「什麼,蘭兒不見了?」
德焰不理會滿堂賓客,丟下身分尊貴的親王貝勒就走。
眾人都傻眼了。
「呃,辰王爺有要事待辦,接下來就到我那裡用膳吧。」楓南赫只好替好友收拾殘局。
「喔,那走吧。」眾人也不好繼續打擾,尷尬的離去。
德焰吩咐全王府的人上上下下的找,最後他才在德振的房外聽到問蘭和他的笑聲。
德焰臉色陰郁的推開門。
「德焰。」德振和問蘭相談甚歡,他的病好了之後,就成了各店鋪的管理者,一點也不會比德焰閑。
問蘭擁緊披風,朝他看了一眼。
「原來你在這裡,我找遍王府都找不到你。」德焰坐在她身旁,端起她面前的茶就喝。
「問蘭說她悶,便四處走走,正巧遇上剛回府的我,我怕她著涼,便請她入房喝杯茶。」德振光是忙著店鋪裡的瑣事,就無暇休憩,對問蘭的愛慕自然日漸淡去。
「我陪你逛逛可好?」德焰最近政事繁忙,他和問蘭見面的時間也不多。
「我等會兒還要到米鋪批些帳本,你們去吧。」德振替弟弟制造機會。
「大哥,你也別累壞了。」
德焰站起身,把問蘭摟在懷裡,便離開德振的房間。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跑出來?」他頗有微辭的問,摟著她的手加重力道。
「是不是我到哪裡都要向你報告?」問蘭的口氣不太好,她不喜歡被人限制的感覺。
「我會擔心的。」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造成你的麻煩。」問蘭回到房裡,把披風脫下。
「問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德焰不會聽不出她話中有話。
「恭喜你即將成親。」這句話問蘭說得很心酸。
「你願意嫁我了?」德焰欣喜若狂。
「我是指你和公主的親事。」問蘭不看向他,逕自拿起梳子梳著頭發。
她果然聽到了,德焰趕緊解釋:「你別誤會,沒這回事。」
「你不用安慰我,你和公主的大好親事,恕我不能參加。」
德焰看著一臉冰霜的問蘭,不知該如何說清楚,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
「我也該回後宮了。」她幽幽的說出。
「什麼?」聞言,德焰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不為所動的她。
「我和你之間已沒有任何瓜葛,是該走了。」
「你在胡說什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怎麼可能放你定?」更何況是回去那種煙花之地。
「你即將成親,我留在這裡已沒意義,更何況後宮才是我最後的歸宿。」
「問蘭,我要你嫁給我!」這樣就能斷絕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我不可能嫁你作妾,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祝你幸福。」
德焰抓住問蘭的手腕。 「難道在你心裡我比不上後宮嗎?你就這麼愛慕虛榮?」
不是的!問蘭又被他的話狠狠刺傷。
「隨你怎麼說。」問蘭不想再多說。
「你太令我傷心了,我是不會讓你走的。」德焰氣得拂袖而去,他明天就要面見皇上,要他收回成命,他這輩子要的女人,只有問蘭一個。
隔天,問蘭趁著德焰入宮、德振到分鋪時,支開身旁的丫頭,一個人悄悄溜出王府。
此生她注定與德焰無緣,別了,吾愛!
作者:
s36982006
時間:
2008-7-28 04:11 PM
第十章
「二姊、二姊。」問竹伸手在問蘭的面前揮了好幾下,還是喚不回思緒遠揚的她。
「昨天聽說辰王爺將要娶親,不知消息是真是假。」問菊咬了一口浸過豆漿的油條,說著剛出爐的八卦。
一聽到辰王爺三個字,問蘭執在半空中的調羹,突然掉下。
「二姊,你怎麼了?怎麼這麼魂不守捨?」問竹嘟著嘴,幫她把調羹撿起。
「可能昨天睡不好。」問蘭隨意搪塞。
問竹和問菊則是互相交換一個眼神。
「才昨晚睡不好嗎?前天和大前天你都說睡不好,還打破了一個碗和一個盤子。」問菊挖苦她。
「是啊,就連你最心愛的珍珠蘭開花,你都沒注意到。」問竹覺得納悶。
「我的珍珠蘭開花了?太好了!我立刻去花房瞧瞧。」問蘭為掩飾尷尬,立即起身。
「二姊,你的珍珠蘭就在大廳角落,你沒看到嗎?」問竹撫額,這下慘了!二姊的病真的很嚴重。
「是嗎?」問蘭轉頭一看,幾個月不見,珍珠蘭果然已經開出大小不一的花辦。
「二姊,你確定你沒事嗎?」問菊擔心的問。
「我健康得很,怎麼會有事?」問蘭還嘴硬。
「可是自從你回來之後,就時常發愣,不知在想什麼,人是在家,可心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問竹,你胡說什麼?我跟以前沒兩樣啊。」問蘭打死不承認,她才沒有這麼誇張。
「以前你沒事都會待在花房,照顧那些嬌貴的花兒,但是這次花房的丫頭說,你很久沒去花房,幾盆蘭花都枯萎了。」
一聽到愛花枯萎,問蘭才發現自己的確太疏忽了。
「對了!二姊,你之前說的麻煩都解決了嗎?」問竹切入正題,反正她和問菊也心裡有數,二姊這模樣就和當初大姊出嫁前沒兩樣。
「麻煩?都解決了,你們不用擔心。」一想到德焰,她的心又是一痛。
「二姊,有事不要放在心裡,我們會替你想辦法的。」
「我哪會有什麼事?你們別亂猜。」
問菊和問竹暗自覺得好笑。
唉!二姊一遇到情字,連個性也變得多愁善感,與先前的冷靜完全不同。
「問菊,我剛剛聽你說那個……」問蘭想向她們詢問德焰的事,不知該如何開
「哪個?我剛才說了許多事。」問菊故意裝傻。
「就是那個八卦啊。」要她直接說出來,多難為情。
「哦,二姊是指皇上最新的寵臣啊?」問菊故意吊她胃口,不一口氣說完。
「他有什麼事嗎?」問蘭故作沉穩的問。
還裝!問菊和問竹的眼底都有笑意。
「好像快要成親了吧,二姊不是跟他很熟嗎?要不要送份禮去恭喜他?」
「誰跟他熟了?」
問蘭激動的站起身,不小心把筷子揮落地。
「二姊,一聽到辰王爺要成親,你這麼替他高興啊?那你和他的感情一定很好。」問竹也在一旁幫腔。
「誰與他感情好?你們別胡說,我要回房了。」問蘭敵不過她們你一句我一句,遂離開大廳。
問竹和問菊不約而同的搖搖頭,看來,二姊的好事也近了。
☆☆ ☆☆ ☆☆
問蘭命人把珍珠蘭搬到她的房裡,可是才看了兩眼,她的思緒又飄遠了,直到支著下顎的手一滑,才回過神。
既然對著花也不能專心,那……來數元寶好了。
問蘭打開暗櫃,白花花的銀兩和黃澄澄的金元寶全在裡頭。
她開心的拿起一個又一個,可是數不了多久,她就煩躁的把這些銀兩全給放下。
她到底是怎麼了?蘭花和銀子全是她的最愛,為什麼一點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她都離王府那麼遠了,為什麼還擺脫不了德焰?
而且她回後宮那麼久了,他還不來找她,鐵定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啊!她在想什麼,是她自己要回來的,他來不來與她何關?
更何況,她不是已經決定要好好照顧妹妹嗎?
問蘭煩躁的望著夕陽西沉,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她乾脆去找問竹拿點助眠的飲料來喝好了。
☆☆ ☆☆ ☆☆
問竹正忙著記載她最近找到的幾樣新材料。
叩叩,敲門聲響起。
「問竹。」問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二姊,我這就來了。」問竹立即上前開門。
問蘭踏進問竹的房間,清新的竹子味立即撲鼻而來。
「有事嗎?」
「我想跟你要些助眠的飲料來喝。」
「跟我要飲料?二姊,你明知道我這裡沒別的茶水,只有酒而已啊。」
「我知道,我就是來跟你要酒喝的。」
哦喔,二姊的心情不好喔,不然滴酒不沾的她怎麼會想喝酒?
「那你想喝些什麼?水果釀、米釀,還是烈麴?」
「隨便。」
「我這裡有一瓶剛開封的蘭梅釀,是我用蘭花和梅子下去釀的,你喝喝看。」問竹打開一個小竹櫃,由裡頭拿出一瓶淡紫色的酒瓶,還封得好好的。
「謝謝。」
「二姊,有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
「傻妹妹,二姊怎麼會有事?只是心血來潮想試試你的新酒,別想太多。」
問蘭拿著酒回到房間,問竹則擔心的看著她離去。
☆☆ ☆☆ ☆☆
午夜,是後宮熱鬧正盛的時刻。
「菊嬤嬤,有人要找蘭嬤嬤。」
「蘭嬤嬤?」問菊覆著面的黃紗輕飄。
有沒有搞錯?這個月是她問菊的時間耶,她想叫夜總管打發他走。
「是的,他很堅持,而且帶了不少人來。」
這麼大的陣仗,問菊好有人刻意找碴,於是移動蓮步來到門口。
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錦衣華服,器宇不凡的男人。
「你是?」
「我是來找問蘭的。」
問菊心裡一驚,他居然知道二姊的真實名字,可見他和二姊的關系非比尋常。
「很抱歉,你來錯時間了。」
「沒見到她,我就鏟除後宮。」男人側過身,身後是一整排的官差。
這男人當真有備而來。「你有種就鏟啊,辰王爺,不過我保証蘭嬤嬤絕對會恨死你。」問菊的語氣很輕松,她由一旁官差的衣服上,認出他的身分。
「你別以為我不敢?」德焰費了好大的工夫,才說服皇上收回賜婚的成命,誰知一回府下人就說問蘭已失蹤,氣得他當場劈了好幾張桌子。
他怎麼想也沉不住氣,於是決定要來搶人。
可擋在他面前的女子,好像不太好商量,最主要的是他顧忌著問蘭的感受。
「你想要見蘭嬤嬤是不是該展現出一點誠意?你這樣未免太盛氣凌人了。」
「不然你想怎樣?」
「簡單,你若能當後宮的護衛一夜,我就讓你見蘭嬤嬤。」
什麼?這簡直有辱他的尊嚴,居然要他貶低身分,當後宮的衛護。
「不肯呀?那就請回,或者你要動武,後宮都奉陪。」她才不怕他。
德焰沉下臉,模樣挺凶狠的。
「你想見她就只有這個辦法,你連身分都無法放下了,還想見誰?」問菊不屑的搖了搖扇子。
「好,我答應。」
德焰回頭吩咐了幾句,成群的護衛們整齊畫一的離開。
「進來吧。」問菊也不再為難他。
德焰不可思議的看著後宮內爭先恐後的尋芳客,他搞不懂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男人喜歡來這種地方,可他不也愛上了這裡的嬤嬤嗎?
他搖搖頭,暗笑自己。
眼看天色微明,閉宮的時辰已到,問菊將這事交給夜總管,她來到德焰身旁,要他跟自己來。
「你堂堂一個王爺不介意蘭嬤嬤的身分,執意追到這裡,為的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除了問蘭之外,其余的女子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由這裡上去就是蘭嬤嬤的房間,你上去吧。」哼!他很快就會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說不准還得巴結她呢。
問菊打個呵欠就離開,好困!等一覺醒來再數銀子好了。
德焰看著她的身形翩翩遠走,目光又回到這設計華麗的繡閣,她真的就在裡頭嗎?
德焰拾階而上,心中洶湧的情感翻騰,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喝完整瓶蘭梅釀的問蘭還是睡不好,她索性拿著酒瓶,想再到問竹的房裡要一瓶。
聽到蓮步輕栘的聲音,德焰一抬頭,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真的就在眼前。
「蘭兒。」他忘情的喊道。
像是聽到不可能聽見的聲音,問蘭原本平視的目光朝下一探,令她魂牽夢縈的人居然就在三步之遙,是她在作夢嗎?
問蘭震驚得手一滑,手中的酒瓶掉下。
德焰一個箭步上前,不但接住酒瓶,也把佳人摟進懷裡。
「我的蘭兒。」
他抱得如此之緊,問蘭幾乎不能呼吸。
「焰……」他真的來了。
「你喝了酒,真該罰。」德焰抱起她,朝她的房間定去,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放手了。
即使被他抱在懷裡,問蘭還是不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又揉,俊逸的面容依然在眼前。
德焰為她傻氣的舉動而失笑,他會為她解開疑惑的。
薄唇快速襲上那令他夜夜想念的朱唇,甜美的氣息依舊。
當然,一個吻是滿足不了他的,他很快就剝了她的衣服,與她共赴巫山,重溫彼此的愛戀。
☆☆ ☆☆ ☆☆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問蘭才一清醒,就說出極殺風景的話。
「蘭兒……」德焰很是挫敗,他以為經過了昨夜她就會改變主意,沒想到是他太有信心了。
「不用再說了,你走吧。」
「我不走!你待多久,我就待多久。」他絕對不讓她再去賣笑。
「你這是何苦呢?」問蘭無奈的看著他。
「給我一個理由。」
「我必須照顧妹妹,我不能丟下她們。」
「把你妹妹接來我府裡,我來照顧她們。」
「如果你能說服我妹妹,我就跟你走。」
問蘭丟了個燙手山芋給他,而德焰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問蘭帶著德焰來到大廳,問竹和問菊正享用當季的水果。
德焰沒料到問蘭的妹妹居然就跟她同住在後宮。
他一個大男人站在這裡,顯得格外突兀。
「二姊,他就是昨晚死也不肯走的男人,不得已,我只好讓他去找你。」問菊送了顆荔枝入口。
德焰這才知道,原來昨晚的菊嬤嬤就是問蘭的妹妹。
不知昨晚的唐突,會不會讓她對自己的印象不好?
「說啊!」問蘭倒要看他怎麼說服妹妹們。
「咳!」德焰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眼前兩位女子看起來既美麗又難纏,恐怕沒那麼容易說得動,不過這攸關他的終身大事……真是苦惱啊!
「二姊,你別逼他了,我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你跟她走吧。」問竹深明大義,沒讓德焰太難堪。
「對啊,昨晚他本來想鏟了後宮,可是為了你,他還是甘願當一名護衛,你就別為難他了。」問菊也為他說話。
德焰的俊臉浮現紅暈,他居然讓女人替他講話,真是沒面子。
「那怎麼可以?」問蘭瞪了德焰一眼。
他居然還想鏟了後宮,幸虧他沒動手,否則她一輩子都不見他。
「為什麼不行?我和問菊都長大了,也都有照顧自己的能力,沒道理讓二姊為了我們犧牲幸福。」
「我等你們都嫁了,再嫁也不遲。」問蘭不改其心意。
「就怕有人等不得。」問菊取笑德焰。
「問蘭,我會一直等你的。」他也很堅持。
「你!」真是說不動的牛脾氣。
「二姊,不如我們來進行一場賭局,如果他能勝了你,你就跟他走。」問竹興致勃勃的提議。
「對啊,試看看他的能耐如何。」問菊也搭腔。
「要賭什麼?」問蘭蛾眉緊皺,不解妹妹們為何會這麼提議,她們不是知道她的運氣超好,沒人能勝過她嗎?
「馬吊。」問菊和問竹不約而同的回答。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德焰也沒有意見,甚至沒有人問他會不會打馬吊,桌子就擺好了。
「先說好,八圈定輸贏,辰王爺若是贏了,二姊就無條件的嫁過去;如果二姊贏了,那辰王爺就不能強人所難。」問竹講明規炬。
「那你們兩個當然算我這邊。」這下不贏也難。
「二姊,你錯了,我們幫辰王爺。」問竹和問菊異口同聲,可見她們早就計畫好了。
「你收買我的妹妹!」問蘭質問德焰,他怎麼能這麼卑鄙?
「冤枉!我沒跟她們說超過兩句話。」德焰高舉雙手。
「二姊,你別怪辰王爺,這是我們自己決定的。」她們當然希望二姊能有個好歸宿。
「哼!我不會認輸的。」問蘭疊好牌,她很有信心,這次她贏定了。
牌局一開,財神爺就遺棄了問蘭,她拿的牌不但把把爛牌,就連玩到想吃想碰時,對家、上家就胡了。
她的手氣啥時變得這麼差了?
「清一色。」問竹開胡了。
「大四喜。」問菊也不落人後。
「對對胡。」德焰在問蘭還沒清牌前,也先聲奪人。
問蘭氣憤的洗牌,她就不信自己會這麼背。
「東。」問竹打出一張牌。
「等一下,我要碰。」問蘭好開心,嘿!總算讓她碰到了。
「別急,我單吊。」德焰開心的拿出另一張東,得意的說。
問蘭握緊粉拳,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她已經輸兩百台了。
「二姊,最後一圈,加油啊。」問菊嘴裡這麼說,卻是用眼神幫德焰打氣。
該死!她絕對不能就這樣被妹妹設計,這一把她一定要贏。
「槓上自摸,我終於到了。」問蘭開心到差點跳上桌子,她終於胡一把了。
「好了,八圈打畢,該算總帳了。」問竹理智得很。
「二姊,你總共輸我們一百二十台。」問菊的算朮也不差。
德焰他們三人頻頻賊笑。
「不公平!」問蘭不接受結果。
「願賭服輸。」德焰、問竹和問菊齊聲說道。
德焰連忙安撫她,雖然問蘭不依的對他又槌又打,可他的心裡卻樂翻了,這點小痛算什麼。
問蘭沒料到賭運特好的她會栽在德焰的手上。
☆☆ ☆☆ ☆☆
辰王爺要成親的消息立即在首城裡傳開,而新娘子則是天下第一茶莊夫人的妹妹。
這層身分和辰王爺也算門當戶對。
聽說皇上還賜了不少奇珍異寶當賀禮,王府准備開三天的流水席,與首城的百姓們同樂。
敬合寺則和問梅出嫁時一樣熱鬧,問蘭正和久末見面的問梅說著體己話。
「大姊。」問蘭覺得很對不起問梅,她竟然這麼快就嫁了。
「這大好日子,你哭什麼?」特地由茶莊趕回來的問梅替她拭去淚珠,想她當初也是如此。
「對啊,二姊。」問竹和問菊替她插上珠花。
「問竹、問菊,你們……」
「二姊,你別再說了,你交代的事我們都有寫起來,我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別擔心了。」
「那蘭月怎麼辦?」
「珠兒和翠兒會幫你繼續主持大局,你等著分紅就好。」
「新郎倌來了!」媒婆的嗓門大到怕沒人聽到。
「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問蘭的眼淚又不捨的掉下。
「問蘭,爹娘還等著你向他們拜別,別哭了,不然人家會以為夫家對你不好。」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問梅提醒她。
「對啊,再哭妝都花了,就沒人敢要你羅。」問菊俏皮的說。
問蘭在姊妹們的祝福聲中覆上紅蓋頭,德焰領著問蘭來到廳堂,一對新人恭敬的稟告問家父母的在天之靈。
德焰許下誠摯的誓言,保証會一生一世真心對待問蘭。
問蘭則是放心不下妹妹們,要父母好好保佑她們。
出了敬合寺,一路上敲鑼打鼓的聲音傳遍首城,而飽受水患之苦的百姓們也懷著感恩的心,祝福德焰娶得美眷,早日開枝散葉。
回到王府,今天主持大婚的人是鎮王爺夫婦,他們視德焰如己出,當然是由他們來主持。
行完禮之後,德焰領著問蘭到了祠堂跪拜,告知早逝的父母,所有的繁文耨節才告一段落。
「二姊夫,你急什麼?還是出去招待客人吧。」問竹和問菊把德焰推出新房,讓他去應付賓客。
問蘭想拿下頭巾,卻被問梅阻止。
「別亂動,想當初我私自拿下頭巾,可被你大姊夫叨念了許久,要聊就這樣聊吧。」
「這鳳冠好重。」問蘭低聲抱怨。
其他三姊妹相視一笑。
「一生才一次,二姊忍耐點。」
「是啊,晚上新郎倌就會好好疼你了。」
「好啊!你們取笑我。」問蘭看不到她們,只得將放在她身旁的甜柿子丟一顆出去。
「哪有人當新娘脾氣還這麼不好的?」問梅輕斥,不過她比任何人都開心問蘭能找到好歸宿。
「二姊你放心,如果二姊夫敢在外面亂來,我們會幫你好好整他的。」問菊拍拍胸脯。
「不過依二姊夫疼你的程度,我怕你會被寵上天。」問竹調侃她。
「問竹!」
問蘭絞著手巾,敢情妹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如此取笑她。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別打擾人家。」
問梅開了口,問竹和問菊也都點頭稱是。
她們走了之後,新房安靜了下來。
問蘭的心卻如同她手上的絲巾,糾成一團。
她真的嫁給了德焰,一個王爺。
德焰在楓南赫的幫忙下,提早回到新房。
「問蘭……」他帶著酒意的聲音在新房裡響起。
問蘭更緊張了。
「我終於娶到你了。」
德焰拿起喜秤,步伐不穩的為她揭開紅蓋頭。
她害羞的低著頭,依舊美得令他屏息。
德焰幫她取下沉重的鳳冠。
「今天辛苦你了。」他用食指勾起她的美顏,凝視著她。
問蘭搖頭。
「你可知道那日你不告而別,我有多傷心?」他將她摟在懷裡,她會是他此生最重視的寶貝。
「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問蘭的唇畔掛著一抹滿足的笑。
「是嗎?你會不會又趁我不注意,轉身就跑?」他低頭看著她,執意要個保証。
「如果你對我不好的話。」問蘭嬌嗔道,偏不讓他安心。
「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他用長指撫著她的唇瓣。
「那我也不會離開你。」他的胸膛才是她倚靠一生的避風港。
「問蘭……」
德焰吻上她的唇,不打算浪費時間。
「等一下,交杯酒……」還沒喝呢,問蘭阻止他索吻。
「有你我就醉了。」
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當然要好好把握。
「焰……」
問蘭被抱上床,隨著床幔落下,兩人的衣物也一件一件的被拋出。
這夜,正火熱著呢。
《本書完》
☆ 欲知(後宮傳說)之問梅如何為情賣身,請看非限定情話F1236《後宮不過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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