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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夢雲 -【偷香之二】飛掠蘭香 [打印本頁]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08 PM     標題: 夢雲 -【偷香之二】飛掠蘭香

胭脂花粉不愛、琴棋書畫不精的上官蘭妤
唯一能讓她全神貫注、廢寢忘食的就只有蘭花
雖然知曉她已成為風流四才子的賭注之一,
但仍一笑置之
眼前這俊逸、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
是風流四少中的段飛鵬?
既然他自動送上門來,
她就順勢教訓他,讓他學會尊敬女人之道……
天有不測風雲現在,她有求於他,
他可會盡釋前嫌?
俊挺秀逸、自命風流的段飛鵬
出身名聞天下的“蒼遠鏢局”
他從不做沒把握之事,對於“賭注”他是誓在必得
要獻給皇上的珍貴蘭花失竊需要他幫忙尋回?
正苦無機會接近她,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呀……
女子無才果真才是德。
這女人心心念念的只有蘭花.常對他視而不見
他從來沒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過,她重重打擊了他……
不好!他的情敵除了蘭花,現在又多出一名程咬金
——當今皇上……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14 PM

楔子

“龍飛風舞”這四名風流才子在鐘靈毓秀的京城裏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共通的特點是俊逸挺拔、卓爾不凡,不僅外貌才學被眾人拿來比較,就連他們自個兒也經常在暗地裏互相較勁。

  這會兒,窮極無聊的四人又聚在一起爭辯究竟誰的“偷香”本領高竿,還一時興起立下賭約,其賭約內容令人拍案叫絕——

  誰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取得一名美人的貼身肚兜作為戰利品,就能贏得“京城第一風流才子”的封號。

  末了,為了提高比賽的難度,更興致勃勃地附加了一條但書——

  取回的肚兜必須有美人的芳名在上頭,而且還得是這美人親筆簽下或親手繡上的才能算數。

  正所謂“才子佳人”,這佳人的人選自然是要國色天香、傃冠群芳,方能激起四位才子的鬥志,而近來名滿京城的“四香美人”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

  傳聞這四位美人不但生得花容月貌、妍姿傃質,身上更因散發令人迷醉的獨特體香而“香名遠播”。因此,他們各自選定一名美人展開這場史始無前例的爭奪之戰……

  放蕩不羈的龍宇棠擅長說甜言蜜語,以溫柔多情的形象擄獲眾多女人芳心,偷香目標直指娉婷裊娜、風華絕代的名伶“檀香美人”——檀幽。

  英俊瀟灑的段飛鵬有著狂狷邪佞的性格,紅粉知已多如過江之鯽,偷香目標宣指知書達禮、恬靜溫婉,出身於官家的“蘭香美人”——上官蘭好。

  狂妄傲慢的鳳違天不僅美如冠玉,更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素有“鳳劍公子”之稱,偷香目標宜指清靈秀麗、伶利慧黠的“沉香美人”——傅月沉。

  器宇軒昂的宗舞 是個尊貴不凡的小王爺,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令人傾慕,偷香目標直指傳言中宛若雪梅般孤傲淡漠、冷若冰霜的“梅香美人”——梅夕兒。

  四名風流公子打賭的消息一走漏,上至達官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在等著看這出戲會以什麼樣的結局收場,而其中難免有人會議論紛紛:

  “難道他們不怕立下如此荒唐的賭約會有損四位美人的名譽?”

  嗯,提出這個愚蠢問題的人恐怕還沒摸清四位公子的底細。這四個花名在外的風流才子向來奉行及時行樂,對他們而言,偷得美人署名的肚兜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遊戲罷了。

  況且,這回的輸贏可是攸關面子問題哪!被他們相中的“四香美人”也只能自求多福嘍……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22 PM

第一章

百丈薔薇枝,繚繞成洞房,

  密葉翠幄重,銥花紅錦張;

  對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長,

  香雲落衣袂,一月留餘芳。

  上官府的後方院落裏,有一大片蘭園,此時,有一名女子徑自蹲在蘭花叢裏,忙著松土、澆水。她口中念念有詞,嚴肅的神情中帶有一股對這活兒的熱忱,小嘴低喃著:“三至四月是最佳的種蘭時期,雖可延遲,但最遲不得超過七月;若選在七月下旬栽植,則需等到十月方可見到綻放的花朵。

  除了種植的節令之外,另外要注意的就是要有適當的日照,排水也須良好,土壤更不可過度幹燥。

  中耕、除草、追肥所有過程更是大意不得,按部就班,一步步緩緩的來,千萬不可急進,更不能馬虎。”

  從小對蘭花就情有獨鐘的上官蘭妤,不只是愛蘭成癡,其栽植的技術更堪稱是當代一絕。

  她不愛胭脂水粉,更沒有耐性做那些針線細活,琴棋書畫雖略有涉獵,但也學得並不精湛;惟一能讓她聚精會神、不分日夜沉浸於斯的就是研發蘭花的栽植方法。

  只要是有關於植蘭方面的工作,她從不假手他人,一切親力親為,再辛苦的工作,她全都一手包辦。這是她對蘭花的執著,也是她生平惟一的興趣。

  她會為了一株蘭花而廢寢忘食,也會為了種蘭的需求而奔走千裏,她對蘭花的關愛就有如慈母一般,不只細心呵護,更疼愛有加。

  此時,正當她全神貫注,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聲音由遠而近,不用說那腳步聲所鎖定的目標定然就是她嘍!

  可身為目標的上官蘭妤,卻一點也沒有察覺,直到——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伴隨那陣腳步聲一起來到上官蘭妤身邊的,就是這倉皇失措的吶喊,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呢!

  “小姐我很好,只是忙得沒空理人罷了!”這芋兒就是特別喜歡大驚小怪,哪怕是一丁點的小事,到她口中也會成為驚人的大事。

  對此,上官蘭妤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連頭都沒抬就把話給丟了回去。

  “不是啦!”呼呼……好喘,一路奔來!芋兒當真是跑得上氣接不了下氣,還揮汗如雨;可瞧瞧自家的小姐根本就無視於她的存在,依然平靜如昔,甚至連瞧她一眼也懶。這讓芋兒心裏不服,想埋怨又沒有那個膽,只好開口道出:“小姐,這次你可別小看芋兒口中的大事喔!相信小姐若聽了這消息之後,也會跟芋兒一樣的反應。”

  這部分的工作到此應該可以了吧?很明顯一心二用的上官蘭妤,對她的話持有幾分保留,“喔?是嗎?”

  她不只神情不專注不說,連問話的口氣也顯得意興闌珊。

  看小姐如此,芋兒可真的是急死了。“小姐!”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小婢女了啦!

  “做什麼?”聽她氣急敗壞的語氣,上官蘭妤總算肯抬頭瞟她一眼,可那眼神卻盈滿不耐。“有話直說就是。”芋兒可真是被自己給寵壞了,瞧瞧她現在的態度,真是主僕不分,不知分寸。

  哇!小姐現在的眼神好嚇人啊!雖說平時的小姐很好說話,待人和善可親,一點也沒有富家千金的驕氣,可當她真惱了起來,芋兒還是免不了心存幾分忌諱。就因忌諱,所以她有話直說,再也不敢閒扯:“聞名京城的風流四公子,不知小姐可曾耳聞?”

  說起這四公子可都是花名在外的風流種,只要是女人,不論老少誰都認識,當然家住在京城的上官蘭妤也不可能例外。“略有耳聞。可這跟你現在的話題有關嗎?”

  “怎會無關!”不只關係密切,他們還是話題的重點呢!

  “聽說……這四公子為了證明自己風流的能耐,把京城四香美人拿來當賭注的目標,賭賭看誰能先竊得四香美人的貼身肚兜,誰就是真正的贏家。”聽聽,這種賭注像話嗎?

  就因為不像話,所以芋兒篤定相信,小姐聽了這話以後,定會怒火衝天,開口大罵那四公子下流無恥。

  當然這是她心裏以為,可上官蘭妤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上官蘭妤只是微微的攢眉,跟著就毫不在乎的開口:“這賭約未免無聊,不必理會。”他們要賭,誰也無可奈何,只要不去在乎,生活依舊還是風平浪靜,不受影響。這是上官蘭妤心裏所打的主意。

  什麼?

  看小姐的反應竟是如此冷淡,芋兒還真是搞不懂小姐的心思。“小姐,你總不會忘了自己也是四香美人之一吧!”

  這就是盛名之累,上官蘭妤早已習以為常。要在乎早八百年前就該在乎,何必等到今日。

  “不管他,隨他們去吧!”

  “小姐……”不死心的芋兒,還想提醒小姐多加防備,以防真稱了他們的意。到時不只小姐的名譽受損,還可能身敗名裂,永難有翻身之日。

  真吵!害得她無法專心做事,再也忍受不了芋兒聒噪的上官蘭妤終於忍不住開口大聲斥喝:“住口!這話題到此為止,不準再談。”

  哇!好兇啊!人家也是為了小姐好,小姐怎麼反倒兇起她來了,這簡直就是好心沒好報嘛!

  芋兒心裏雖如此埋怨,可再也不敢放肆,只好吶吶的開口:“是的。”既然小姐都不在意,那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婢女又能再說什麼。

  鼻子一摸,芋兒自討沒趣的悄悄離開。

  反觀上官蘭妤依舊如常,一點也不受那消息所影響,不只忙得專心,還忙得不亦樂乎。

  “醉月樓”是京城裏最富盛名的一家酒樓,既是酒樓可想而知,當然就只賣酒而已嘍!

  只要論起酒這個字眼,無論客倌您想淺酌或豪飲,醉月樓三個字的鐵招牌,都一定能應付您的需求。

  再說起醉月樓所賣的酒,不只香醇甘甜,更是品目繁多。正所謂:酒分濁、濃、薄、甜、苦、紅、綠、白而別。

  清者曰酵,清甜者曰酡,濁者曰醞醯、亦曰醪,濁而微清者日酸,厚者曰醇,三重釀曰酎,薄者曰醣,甜者一宿熟者曰醴,美者曰醑,紅者曰醍,綠者曰釅,白者曰醛。

  若再問起酒的名稱,更是多得無法計數。諸如狀元、女兒紅、紹興黃酒、還有無錫惠山泉水所釀造的惠泉酒……等等,品目眾多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盡。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就在於今日光臨醉月樓的兩位貴客身上。就見兩人一踏進醉月樓的門檻,那梭挺帥逸的身形有如發光的燦體,隨即吸引無數人注視的眼光。

  店家小二一看貴客臨門,隨即上前鞠躬哈腰一番還小心伺候,更不忘殷勤的將他們迎向二樓的貴賓席上。待一切伺候妥當之後,才轉身離去。

  兩個人一坐定,其中一人馬上迫不及待的開口:“對那賭約,不知段兄是否有贏的信心?”在京城,宋力的名聲雖比不上風流四公子,但也算是小有名氣。任何事只要是他想知道的,都難逃他的耳目,對這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他自然也略有耳聞。

  “對這事,宋兄你也知曉?”宋力竟知情,這有些出乎段飛鵬的意料之外,因此他難免有幾分錯愕。可隨後一想,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以他的能力來說,知情才屬正常不是嗎?

  “你說呢?”

  既然他已知情,段飛鵬也不再隱瞞,只把他所提的問題丟回給他,瞟著他的俊眸中盈滿諷刺的意味,倣若在說他這問題問得有多愚蠢一般。

  既然敢賭,就有贏定的把握,這是他段飛鵬的脾性,宋力既是他的知心好友,就不該有此一問。

  “呵呵——”看段飛鵬臉上的表情,宋力才頓悟自己所提的問題有多愚蠢,不由得露出自我調侃的輕笑,無奈的搖頭,“這次小弟可真是失言,想來段兄既敢跟人打賭,就有必贏的信心才是。”

  “這是當然。”看他終於能解,段飛鵬才滿意地斂起眼中的調侃,可那身狂妄的傲氣卻是與生俱來,怎麼也掩飾不住。

  唉!面對眼前這性情倨傲無比的知交好友,宋力無言自嘆,可想想,這也難怪他會有如此氣質。

  想他出身“蒼遠鏢局”,而在京城這一帶,提起蒼遠鏢局這四個字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段飛鵬的祖父創立至今,它響亮的名聲已在此地傳承了三代。

  經過這段長時間的淬礪之後,蒼遠鏢局的名聲不只響徹黑白兩道,連王公貴族也對它讚譽有加。

  正所謂名門出豪傑,段氏一族從段老先生到段飛鵬這一代,三人都可稱得上是京城裏的風雲人物,其中又以第三代的段飛鵬最為出色。  

  他不只擁有俊挺秀逸的外貌,更有磊落坦蕩的胸襟,一聲朋友三教九流盡是,販夫走卒他也不曾嫌棄。所以無論是江湖道上的朋友抑或王公貴族,認識他的人,對他的評價都非常高。

  再則,自命風流的他,紅粉知交更是滿天下,無論是風流寡婦、青樓名妓、富家千金、小家碧玉他全都能一手搞定。

  集一切優越條件於一身的他,也難怪如此的自信,可事實上,一切真能盡如他願嗎?宋力心裏暗忖,卻沒開口言明。

  不過,有一點倒是他必須問的:“不知段兄可曾親眼看過蘭香美人的真正面目?”

  “不曾。”

  這就是段飛鵬眼前最大的困難,對上官蘭妤他所知有限,且這消息還是從街坊傳言中得來。

  傳言,她美如天仙;更傳言,她貌比花嬌;還傳言,她知書達禮、嫻靜溫雅,每日上門求親者幾要踏破上官家的門檻。可這一切都只是外面的傳聞,是真、是假沒有任何依據。

  也許是有心吹捧之人言過其實,也許是眾人的傳聞有誤,可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段飛鵬也不在意,他想要的就是贏,能贏得這次的賭約才是他心裏最在意的。

  “段兄既然不曾見過蘭香姑娘,又怎會有贏的自信呢?”這就是宋力心裏的疑惑。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不是嗎?”

  有困難才有挑戰,對段飛鵬來說,愈是困難的事,他就愈有興趣;在他的理念中,只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是嗎?這問題宋力無法回答,畢竟機會這兩個字太不實際,讓人無法捉摸,就看自己的好友如何去創造這屬於他的機會了。

  霎時場面變得沉寂,兩人各自陷溺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宋力心忖著,段飛鵬則擰眉沉思。

  該怎麼制造與那蘭香美人認識的機會?

  登門拜訪?這是否太過明顯?就怕人家會誤以為他也是來求親的人,以目前的段飛鵬來說,成親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事情,就算家裏長輩殷殷期盼,他還是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將自己套牢。

  打探上官蘭妤出門的時間!再把握親近的機會?這方法雖然可行,但欲探這消息卻也困難。

  左思右想他始終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法,不由得苦惱地將視線轉調向外,居高臨下俯瞰街上來往的行人。

  就在此一時刻,他雙眼倏地睜大,有如兩把火炬在瞳孔中燃燒,炯炯有神的俊眸直瞅著樓下不放,見獵心喜的邪笑爬上他那張俊俏的容顏,為他狂妄的傲氣又增添幾分邪佞。

  那女人是誰?原來他不改花心本性,他的視線所投注的就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且看那女子,不只擁有娉婷玲瓏的纖細身材,更有一張絕俏的臉蛋,渾身上下所散發的是種清冷優雅的氣質,讓人很難忽視。

  這讓人難以忽視的美女為何不曾見過?這是段飛鵬心裏的第二個疑惑。她是誰?家住何方?是否也是京城人氏?

  一股想認識她的衝動,讓段飛鵬隨即起身,簡單對眼前的好友交代一句:“失陪了。”

  跟著就見他身子一翻,利落地縱身下樓,那飄逸的風採還贏得不少路人的讚嘆眼光。

  宋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真可說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俯身一看,方知原來……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市集上所出現的美女,不只能吸引段飛鵬的注意,同樣也贏得他的青睞,只是他個性較為斯文有禮,不像那人這般任性,想走就走,要離去前,總得先將酒錢交代清楚。

  只是這一耽擱,倒給了段飛鵬一個一親芳澤的機會。

  平日甚少出門的上官蘭妤,今日會出現在這人來人往的市集之上,理由可想而知,定是為了她親手所栽的心愛蘭花。

  逛了許多地方之後,好不容易把一切所需打理妥當;接下來,就是怎麼把這些重物給搬回府。

  看小姐那苦惱的表情,隨侍身旁的婢女芋兒不由得低聲嘟噥,埋怨著:“芋兒早就提過,要小姐出門時多帶些家僕,可小姐偏偏如此固執。現下可好,碰上這難題怎麼解決?”

  兩個女子要搬這些重物,還要走上好一大段路,這豈不累死?倘若有家僕跟著,那所有的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偏偏……唉!

  聽芋兒低聲埋怨,上官蘭妤不由得瞠瞪她一眼,道出真正的事實:“你這丫頭還敢嘮叨,也不想想眼前這難題是誰惹出的?是誰要出門前當著本小姐的面,拍胸保證一切有她就足夠了?”

  雖說她不喜歡多帶家僕出門,可這也是經過芋兒的保證,現下有了困難才來抱怨,這能怪誰?

  聞言,芋兒無力反駁,只好粉舌一吐,企圖掩飾自己所犯的過錯,“人家怎知小姐要買那麼多的東西嘛!”本來還天真的以為不過是幾件小物罷了,誰知竟是一大堆的物品,而且還一件重過一件,兩個文弱的女人根本就不堪負荷,這會兒還真是令人頭疼呢!

  是啊!一句不知,就可諉過,這借口可用得真好!懶得跟芋兒一般見識的上官蘭妤,幹脆省些口水,多費些腦筋好好想想,要如何解決眼前的困難。

  拜托店家把這些東西送回府去?這方法不好,只因上官蘭妤栽蘭這事,可是個秘密,當今世上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無人知曉;就怕這消息傳出之後,可能招惹不必要的困擾。

  對了!可以先把這些重物放下,一個人留在此地看顧,另一個人回家通知家僕來搬。這麼一來,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正想開口把方法說出來的上官蘭妤,誰知身旁竟莫名的出現一個男人,開口就道:“姑娘可需協助?”

  從醉月樓縱身而下的段飛鵬,並不急著上前跟美女搭訕,只因不知情況,讓他不好過於唐突。

  觀察些許時刻之後,他方才看出眼前女子所遭遇的困難,現下機會難得,他當然懂得把握,好整以暇的適時出現,打著幫忙的借口毛遂自薦,順便認識這位美麗的女子。

  無聲無息出現在身旁的男子,當真讓上官蘭妤吃了好大一驚,等恢復正常以後,她開口就想拒絕。可誰知才剛開口,尚不及吐出半個字,就見到自己的婢女迫不及待開口求助。

  “拜……”有人出面幫忙解決困境,這絕對是件好事,可看小姐連考慮都沒有就想拒絕,芋兒可不放過。正當拜托兩字欲出口,她雙眼仔細一瞅,方才認出眼前的他就是——

  “小姐、小姐。”認出他是誰的芋兒,著急的扯著上官蘭妤的衣袖不放,表情神秘的貼在她的耳邊道:“此人正是段飛鵬。”

  段飛鵬?這人是誰?

  乍然聽到芋兒的提點,上官蘭妤一時還真是無法領會,只見芋兒猛眨眼示意,她才領悟原來此人就是……知曉四公子之間的賭約,讓她對他多了幾分的好奇,不由得凝神仔細觀察他。

  不錯!這人的長相確實具有幾分邪氣,還真堪配那風流的封號!就看他那雙精炯有神的桃花眼,再看他那張俊挺的面容,還有那輕佻邪佞的神情,上官蘭妤心裏不由得升起想好好教訓他的主意。

  摸不著頭緒的段飛鵬在美女一雙水眸的關注之下,心中倒升起幾分的不安,他察覺眼前情況似乎有幾分不對勁,正想開口藉故離去時,她卻搶在他之前開口:“倘若可以的話,就有勞公子了,小女子先在此說聲謝謝。”

  上官蘭妤的要求,不只讓段飛鵬意外,更讓芋兒錯愕。奇怪,小姐既然已知此人的真實身份,為何又要主動親近他呢?

  這事可真有幾分奇怪!

  芋兒心中雖如此懷疑,可表面上她並不聲張,靜看小姐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

  看來這戲可真有幾分看頭呢!

  人家姑娘都已經開口要求了,況且這麻煩還是自己惹上的,這下段飛鵬就算想藉故推托也沒有辦法,只好親力親為的扛起那些重物,跟在兩人身後,幫忙將這將沉甸甸的物品送回。  


[ 本帖最後由 florenne 於 2008-7-27 07:51 PM 編輯 ]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32 PM

第二章

雖是個練家子,可雙手的這些物品重量還真是不輕。因此,段飛鵬心裏不由得有幾分的埋怨。

  他埋怨自己幹嘛要自尋麻煩,可獲得的又是什麼?就看走在前頭的姑娘,一路閒逛,表情輕松且帶有幾分愜意;而他不只辛苦,還累得滿身大汗,當真是不值得阿!

  這麼累,若又沒有任何收獲,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為此,段飛鵬不再保持沉默,開口問道:“姑娘家居何處?怎麼稱呼?”

  對他的問題,上官蘭妤只覺得多餘且虛偽,想他目標既然是自己,又怎會不認識她本人呢?要不他今日搭訕的行徑,豈不惹人笑話?就因心中的想法,所以她但笑不語,隨他去想。

  哼!這女人可真有幾分傲氣,問她姓名來歷,她就只是笑,而且還笑得別具深意,讓人看了心裏就直覺感到不適,真是討厭。

  既然她性情如此倨傲,段飛鵬也不再自討沒趣,幹脆封緊自己的一張嘴,不再多言。哼,要女人他多的是,絕不差她一人!

  同行雖有三人,可那氣氛還真是詭異,不只彌漫著緊張的氣息,還懷有幾分敵意,不管是她抑或是他,各自心裏有各自的想法。

  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終於抵達目的。

  上官蘭妤於是開口道:“就是這裏,煩請公子把手中的物品放在大門口即可。”

  一聽此言,段飛鵬還真是松了口氣,他趕緊將手中的重物放置地上,再抬頭一覷,氣派十足的大門上就懸掛著“上官府”三個大字,難道她就是……

  “姑娘就是京城的四香美人之一,上官蘭妤?”倘若她真的是,就不枉他這一路的辛勞!段飛鵬因心裏的猜測,而兀自興奮不已。

  “四香美人這雅號,蘭妤受之有愧。”她這一生就只專心在自己所栽的蘭花上頭,其餘皆無心在意,只是……“蘭妤有一句忠言想送給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能夠接納?”

  忠言?一個姑娘家能說出什麼大道理?這可新奇了!“上官姑娘有話盡管直說,段飛鵬定會欣然接受。”當然這話是表面的客套,試問他是何許人也,哪輪得到一個女人來教訓他呢!

  “既然公子不嫌棄,那蘭妤就開口直言。倘若公子真是個俠士君子,就請自動放棄那無聊的賭約,畢竟這有辱姑娘家的名節不是嗎?”她說得不只義正辭嚴,神情更是嚴肅,一雙水眸大膽的直視著他,但看他臉上的神情千變萬化,從不解的疑惑,到意會的了悟,再轉至羞愧的憤怒。

  “原來從頭到尾你都知情。”她不只知曉那賭約之事,還認出他是何許人,可一路走來卻不聲張,還無恥的開口要求自己的協助。這一切都證明這女人的心機深沉,讓段飛鵬對她起了厭惡之心。

  看他臉上的憤怒,上官蘭妤的表情更是平靜。“公子莫惱,眼前的這一切不都是公子咎由自取的嗎?”要不是他主動上前搭訕,她又怎會有機會教訓他呢?

  惱羞成怒的段飛鵬這下可真的是無言以對,他氣得青筋暴凸,可又能說些什麼?正如她所言,一切都是他自己招惹,怨不得人。

  “你好樣的,哼!”他隨即拂袖悻悻然的轉身離去。

  “哈哈哈——”忍了好久的笑意,這下看他終於離開,芋兒可不再有任何保留,開口就是大笑,還笑得無法節制,身子更是誇張的東倒西歪。

  看自己的婢女笑得如此誇張,上官蘭妤只是水眸一瞟,逼得芋兒不得不住了口,收斂起滿腔笑意。

  “小姐,不能怪芋兒愛笑,實在是他的反應讓人覺得可笑至極,不是嗎?”不只沒啥風度,還很沒氣度,這等人也想招惹小姐,無疑是在自討沒趣。

  “好了!這話題到此為止,不準再提。現下開始動手,把這些東西搬進我的住處。”不容置疑的命令,上官蘭妤也不再理會芋兒,轉身就邁進大門。  

  獨留原地的芋兒,心裏雖是萬分不願,可小姐的命令也不好推托,只好將東西一樣樣的搬,搬進小姐所居住的秀閣。

  所謂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旦夕禍福。

  這夜上官家被宵小潛入,他不偷價值千萬的金銀珠寶,卻把目標專注在上官蘭妤心愛的蘭花上頭;而且此人的眼光獨到,不偷一般品種,偷的那盆是上官家預備在今年進獻給皇上的貢品。

  貢品失竊,這下事情可真是嚴重了!不只上官蘭妤心疼不已,全家上下百餘人全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食不下咽,睡不安穩;就怕時候一到,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蘭兒,你可有應付的良策?”上官奕開口求助自己的女兒,相信眼前的難題也惟有聰明的她可以解決。畢竟那盆蘭花出自她親手所栽,要是可能的話,只要她再栽一盆,那所有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當然這件事是個絕對的秘密,除了上官家的親人以外,誰也不知道,就算當今皇上也被隱瞞;那每年進貢的蘭花,竟是一名小小的女子親手所栽。

  要說起這件事的典故,又是長長的一大串。話說一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忽然心血來潮,打著與手下幾名大臣親近的口號,光臨上官家的大門。

  真所謂蓬蓽生輝,可所有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惹惱了這位貴客。

  在上官奕的陪同之下,皇帝親臨上官蘭妤費心經營的蘭房,他眼光也真是獨到,萬種蘭品都不注意,偏偏去注意那盆品種特殊、難以照料的蘭花,開口就要這盆蘭花。這下就算上官蘭妤心裏萬般不捨,也只好忍痛割愛。

  可這件事還不只是如此而已。在皇帝的逼問之下,上官奕一時情急竟脫口說出,這盆蘭花乃是他親手所栽,雖然贏得不少讚譽,可同時也招惹了每年必須進獻一盆的麻煩。

  因此,才有了眼前這等的大麻煩。

  “唉!爹爹,不是女兒不肯幫忙,而是那蘭花非是一朝一夕就可栽成,必須經過長長一年的開花期,才可見到那燦眼耀人的花朵。”也就是說,現在栽植的話,也得等到明年方可看到成果。

  “那現在怎麼辦?如何是好?”當真是急死人了,眼看不只老命不保,還可能拖累一家子人,教上官奕如何不心急如焚?

  其實,上官蘭妤心裏自有定數,這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只是要怎麼解決才是真困難。

  同樣愛蘭成癡的人,她也不是不曾聽聞,而那盆失竊蘭花的去處,她心裏也有個底,只是……該怎麼做才能把那盆蘭花尋回呢?

  不知為何,她心底倏地想起一人,更直覺的相信惟有他方可幫上這個忙。“爹爹還請寬心,女兒已想到一個應對的良策。”雖不想主動招惹那人,可情非得已,她也只好找上他了。

  “此事當真?”意外獲得的好消息,讓上官奕有種撥雲見日的開朗,只要是女兒親口所言,他就相信。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能力到何種境界,也只有他這親生父親才知曉,不是嗎?

  “爹爹這可是在懷疑女兒,您不相信女兒的能力嗎?”知女莫若父,同樣的知父也莫若她這個女兒,而她不過是想逗逗自己的父親,讓他能放下心裏的煩惱。

  “爹怎會不相信你呢?只是不知蘭兒打算怎麼做?”

  “秘密。”這話還是不適宜說得過分明白,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她和他之間的條件交換了。

  “秘密?”真有必要如此神秘嗎?上官奕不解,可卻絕對相信自己的聰明女兒,有了她一切難題都不是問題,這是他對自己女兒的信任。  

  心中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上官蘭妤首先要做的就是跟段飛鵬取得聯係,只有先聯係上他,方可進行計劃。

  為了出門方便,又不想把這件事透露給第三者知道,所以她連自己貼身的婢女也瞞,獨力進行這項計劃,女扮男裝出外找尋那人的行蹤。

  可尋了幾日,打探好幾個他可能出現的地方,終於在聞名京城的花街柳巷中尋獲他。瞧瞧走在前頭的不就是那日所見的段飛鵬嗎?

  “段公子請留步。”

  一聽身後有人在喚段公子,段飛鵬一頭霧水的轉身細瞧,出現在眼前的是個容貌極為俊俏的年輕男子,看他一身打扮,該是富貴人家出身,可身材卻顯得過分纖細,渾身上下還透露些許的脂粉氣味,他是誰?

  上官蘭妤當然察覺到他眼中的刺探,更清楚的感受到他視線的銳利,也不知為何,她竟然有種心跳加速的奇異感覺,直想轉身逃開;甚至有一種念頭,好似只要跟他一牽扯,肯定沒完沒了。

  她雖直覺的想從他的面前逃開,可只要一想到這是攸關她一家百餘人性命的大事,她不得不穩下不安的心,猛吸口氣,強逼自己鎮定心魂,欺身向前拱手作揖,開口詢問:“段公子是否能行個方便,找個隱密的地方,容小弟開口說幾件事?”

  面對這突兀的要求,段飛鵬不由得興起幾分好奇。自己連這人都不認識,就看他也不自我介紹,徑自開口說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他的膽子還真不小呢!

  心裏雖有這層戒備,可瞧他腳步輕浮無力,實在不像是個練家子,對這不懂武功的年輕男子,段飛鵬並不感到有任何的威脅,再加上心裏對他的好奇,所以他開口同意了他的要求。

  “好吧!隨我來。”

  聽他同意,上官蘭妤終於放松緊繃的心情,趕緊迫上他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就見他在一位老鴇熱心的招呼之下,竟然跨進……“煙花樓”中。

  這種地方豈是她一個女人所能進出的地方!這下應該怎麼辦?跟或是不跟?

  就在上官蘭妤舉棋不定之時,前頭的段飛鵬瞧身後的人竟沒有跟上。“怎麼?這地方閣下不曾來過嗎?”他雙手抱胸,一臉惡意的邪笑,看著那年輕男子臉上的尷尬。

  可奇怪的是,怎麼愈瞧這年輕人,他就愈覺得有幾分熟悉,好似曾在哪個地方見過此人?

  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上官蘭妤咬牙下定決心,當真舉起腳跨進煙花樓的大門,主動的走到他身邊,回頭問道:“怎麼,這地方不是段公子選的嗎?現下怎不進去了?”

  對!就是她現在臉上的這副表情,讓他想起了她;再仔細觀察她包裏在衣服底下的玲瓏身段,他心裏又多了幾分的確認。

  暗暗冷笑,他不言不語的瞅著走在前頭的女人,心裏想著:上官蘭妤,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那就別怪我討回當日那筆爛帳。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鴇母的熱情招呼之下,踏進一間寬廣的房間。

  就見段飛鵬開口要求鴇母:“把所有的姑娘喚上來伺候,今日跟我段某人一起來的可是難得一見的貴客呢!”

  此話一出,鴇母欣喜一笑;而一旁的上官蘭妤可真是急壞了,她霎時整張臉變得慘白,心中大喊不妙!

  上官蘭妤如坐針氈,怎麼動也不對,身邊還擠進兩名脂粉味重得幾乎讓人作嘔的女人,她們看似柔若無骨,把整個身軀的重量全都倚在她的身上,讓她臉紅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再看看坐在上官蘭妤對面的段飛鵬,他臉上掛著邪笑,雙眼執著在對面上官蘭妤的臉上,看她難堪,看她想躲卻無處可躲的尷尬,他差點忍俊不住的出聲。要不是嫌這樣的教訓對她來說還不夠,他真的會當場笑出來,並好好的調侃她一番。

  哼!誰教她當日要給他難堪!又是誰教她要如此心高氣傲!這女人確實該受點教訓。

  “哇!瞧瞧這小公子模樣可長得真好,逗得菊花心癢難耐,真想一口就吞了他。”其中一名女子出言調侃,言詞不只大膽得讓人臉紅,更輕佻的趴在她的耳邊輕吹一口濃鬱的香氣。

  這等親昵的舉止,上官蘭妤根本就無法接受,忍不住將身子靠往另一旁,誰知又遇上另一名姑娘的逗弄。

  “原來小公子屬意的對象是奴家呢!姐姐,這下你可只能幹瞪眼嘍!呵呵!”那名女子先是得意的瞟菊花一眼!跟著小手一伸,就要撫過上官蘭妤的胸口。

  看她這舉動,上官蘭妤當然是出手阻擋,心急的將視線看向對面的段飛鵬,無言的懇求他能伸出援手,別讓她再遭受這兩名女子的騷擾。

  看上官蘭妤投過來的求助眼光!段飛鵬也不開口,直接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輕啜一口後,緩緩地道:“倘若小兄弟肯把這杯酒喝下,這忙段某人就幫,如何?”

  喝酒?天啊!她上官蘭妤一生可不曾碰過比茶更濃烈的飲品,現下要她喝下那杯,而且還是他喝過的酒,這該如何是好?可瞧瞧身旁兩位女子這般膽大無恥,她是真的忍無可忍,只好一咬牙,柔荑往前一伸……

  “等等。”看她真屈服在這個要求之上,段飛鵬還有點驚訝,不過這事可不是這樣輕易就能作罷,不整得她灰頭土臉,他是萬難甘心的。

  “兄臺剛剛不是說小弟只要喝下你手中的那杯酒,就肯幫忙嗎?怎麼現下卻反悔了?”見他有些猶豫,上官蘭妤不禁心急,就怕他反悔不肯幫忙,伸手又想搶過酒杯。

  可她根本就搶不過他,就看他仰頭一飲,將杯子裏的醇酒含在口中。

  跟著又看他站起了身,朝她跨進。此時上官蘭妤雖不能預測他接下來可能的行止,一顆心卻忐忑不安,想逃卻受制在兩名女子的中間,無法動彈。

  當段飛鵬來到上官蘭妤的身旁時,他伸手一拉,就將其中一名女子扯離她的身子,當她把握機會想起身逃逸時,他隨即大腳一跨,伸手一攫,擒住她細致的下巴,張口一貼,親昵的以自己的唇將口中的醇酒送到她的檀口裏。

  這樣荒唐的舉止,不只嚇壞了上官蘭妤,同時也讓周遭的女人個個目瞪口呆,說不出話。

  不可諱言,剛開始會有這種想法、這種舉動確實是為了報復,可當他的唇貼上了她那兩片柔軟無比的櫻唇之後,段飛鵬整顆心不禁陷落了,他萬萬也沒想到這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女人竟是如此誘人的香甜,讓他欲罷不能。

  所以當他把口中的醇酒渡到她口裏後,他依然捨不得放開,還過分的更進一步,大大方方的品嘗她那張小嘴的清淡香氣。

  鐵臂一層,他將她纖細玲瓏的身軀緊貼在自己的身上,讓剛硬堅實的軀體,徹底感受她柔軟的身體。

  一股隱隱約約的蘭香,在他的鼻下忽隱忽現,不是很濃鬱,卻又讓人能敏感的察覺,那是一種能讓人全身舒坦的美妙,也是一種能魅惑人心的誘引,他不由得吻得更加深入。

  而上官蘭妤會任他為所欲為,是因為心裏的錯愕讓她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身子被一般奇異的暖流席卷,惹得她心慌意亂,沒空掙扎。

  可隨著他愈來愈放肆的舉止,她終究再也無法忍受,開始猛烈的掙扎,不顧一切的想推開他壯碩昂挺的身軀,以阻止他更進一步的侵犯。

  好不容易奪回自己一張小嘴的主控權,上官蘭妤趕緊開口:“停!我是來跟你談一樁交易的,不是來任你侮辱褻玩的。”想來他此舉必定是為了報復當日所受的屈辱,也就是說他早就猜出她真實的身份。

  上官蘭妤能聰明的知曉事實,同樣的段飛鵬也從她的話中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思。對她的聰明,他不由得多加了幾分的欣賞,自然也就放開了她,讓她恢復身體的自由。他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再端起酒瓶替自己斟上一杯,慵懶的品嘗甘醇的酒。

  身子雖然恢復自由,可氣息依舊紊亂,上官蘭妤一邊忙著穩定自己的心情,一邊穩下氣息,還不忘偷空關注眼前的情況,這時她才發覺那幾個女人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跟他獨處,讓上官蘭好心情不由得緊張,在他眼神的注視之下,她只好強裝鎮定,顫巍巍的坐下,吞了口口水,滋潤一下自己喉底的幹澀。直到心下有幾分把握,她才開口道:“我想拜托段兄一件事。”不錯!就是這樣平靜冷淡、不卑不亢的語氣,才能跟他平起平坐。

  拜托?這詞可用得有趣,段飛鵬只是濃眉一挑,保持沉默的靜聽她接下來的話。

  “在京城,段家的蒼遠鏢局遠近馳名,蘭妤雖身處深閨少有外出,但也或多或少聽聞過蒼遠鏢局的名聲。”當然這名聲有好有壞,倘若單指蒼遠鏢局,就只有響亮的讚譽;若再論段飛鵬的為人,那可就有諸多負面的評語。只是這點上官蘭妤不方便道出。

  自己的名聲,段飛鵬就算不聽她說,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仍然不接話,保持著沉默,靜待她的話。  


[ 本帖最後由 florenne 於 2008-7-27 07:51 PM 編輯 ]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38 PM

第三章

看他神情冷漠、不言不語,上官蘭妤差點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忐忑難安。可想起這事攸關全家人性命,她不得不吸口氣,再次壓抑心中的不安,接著道:“就因聽過蒼遠鏢局的好名聲,所以蘭妤想跟閣下做個交易,請閣下親自出馬,幫蘭妤尋回一盆遭竊的蘭花。”

  “交易?”段飛鵬哼聲冷笑,很明顯對交易二字有意見。“與其說是交易,倒不如用請托來得恰當,不是嗎?”

  “不!不是請托!”同樣也有自己堅持的上官蘭妤反駁得理直氣壯,“只要閣下能幫蘭妤尋回那盆失竊的蘭花,代價隨閣下開口,蘭妤定竭力完成。”

  “喔——”這代價二字,聽來還真有幾分吸引力,只是不知她所謂的竭力,到底能到何種境界。“依上官姑娘所言,只要我段飛鵬說得出口的,你就一定能做到嘍!”就算他開口索求的代價是她自己,她也能毫不猶豫的付出嗎?這是段飛鵬心裏所打的邪惡主意。

  看他神情挑逗,眼神更是邪佞得讓人無法忽視,上官蘭妤當然聽懂他話裏的陷阱,為此她再開口道:“只要段公子索求的代價合情合理、不悖倫常,那蘭妤就能擔保絕不食言。”這是一個保障,也是上官蘭妤為自己事先鋪好的一條退路,她不想任他予取予求。

  上官蘭妤鋪好自己的退路,段飛鵬也有他進逼的方式。倏地,他身子一挺,直逼到她的面前,“想來,那盆失竊的蘭花對你來說該是非常重要,對否?”他逼問的語氣雖輕,可那雙精銳的眼眸卻緊緊的鎖住那對水靈靈的眸子。

  上官蘭妤雖害怕想逃卻逃不了,只能無助的直視他邪肆的神情。

  可就算如此,上官蘭妤依舊勉強自己不可顯露一絲怯懦的表情,“是很重要。”她不反駁,也不回避,“雖說如此,但也不至於重要到能讓你予取予求。”

  “好!為了不惹人閒話,段某人就先聽聽你所開出的代價,再來評估這交易的得失。”段飛鵬會如此說,也不過是想試探那盆遭竊的蘭花到底有多重要。。

  “除了實質上的回饋之外,蘭妤還可答應幫段公子贏得那場賭約,如何?”這是上官蘭妤最大的讓步,也是她惟一肯付出的,其餘免談。

  這條件確實有幾分誘人,倘若她能在剛一開始就如此幹脆的話,那要他段飛鵬幫她做什麼事,他都能一口答應下來,絕不為難。可如今……這可能嗎?此事真能如此輕易的如她所願嗎?

  “如果……”她突然頓住口,看著她。

  他的眼神讓人心神緊繃、心中忐忑,為此,上官蘭妤屏息以待,就怕他……

  他邪惡的開口:“我所要的不只如此,還包括你這美麗誘人的胴體呢?”

  “不可能!”他的要求不只讓人臉紅,更讓上官蘭妤憤怒不已,一句話就回絕了他,悻悻然的站起身,義正辭嚴的言明:“與其答應你這無恥的要求,我倒寧願直接找段老爺當面洽談。”

  話落,她隨即轉身往大門而去,柔荑一伸想打開房門時,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

  “我想這件事對你來說,該是個不宜外洩的秘密才對。倘若經由我爹之手,那可就難保這件事不被揭露嘍!”

  他的話恍若五雷轟頂,逼得上官蘭妤不得不重新考慮。沒錯!正如他言,這件事真是個秘密,更是攸關上官家百餘條人命的大事。

  為此,上官蘭妤沒有任性的權利,更不能有任何任性的舉止,可要她就這麼妥協,她是絕對不願意的。“頂多我自力救濟,不倚靠任何人。”求人不如求己,她說什麼也不肯妥協。

  見她如此固執,段飛鵬不由得心急,身形一動,頃刻間就按住她伸出的柔荑,“蠢女人!難道你不知江湖險惡,你這麼莽撞鐵定招來麻煩嗎?”這女人真是該死!他不該制止她的,應該冷眼旁觀,看她去送死才對,可他就是狠不下心,看不慣她不顧一切的愚蠢行徑。

  “哼!就算此行會丟了我這條小命,也不勞尊駕費心關懷。”是他先不肯幫忙,現下再來假意關懷,誰領受得起!

  “你當真是……”

  看她固執倔強的神態,段飛鵬還真是氣得不輕,咬牙切齒,臉色更是陰沉,他真想不管她的死活算了;可不知怎地就是狠不下心腸,到最後只好妥協。“算了!這交易就照你所說的吧!何時出發,通知一聲即可。”話畢,他悻悻然離去。

  看他離去的背影,上官蘭妤怔仲不已,她怎麼也想不透原本還沒啥希望的交易,竟會在眨眼間全變了樣。

  他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態答應這樁交易?

  為此,她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懷,不知為何,她對段飛鵬的看法竟有些改變了,他應該不是只知遊戲花叢的浪子才是。

  這夜,上官家的門墻外傳來一聲聲狗吠,隨即門墻內纖細嬌小的身子隨即趕緊打開後門,探頭一看。

  “你來了。”

  來人身子嬌小,一身灰褐色的打扮,寬松的衣褲幾乎讓人無法瞧出這人身體的曲線;巴掌大的臉蛋,一邊是被火燒燙的痕跡。仔細一瞧,這人還當真是醜,而且還醜得有幾分嚇人。

  一看這陌生小子突然出現眼前,段飛鵬不由得心駭,開口低喊:“你是誰?”

  見他不認得自己,上官蘭妤不由得哂然一笑,笑容裏多了幾分得意,“是我,上官蘭妤。怎樣,我這身打扮可恰當?”她身子一轉,看著自己巧扮的模樣,甚是自得地看他臉上吃驚的表情。

  這問題是白問了,連他都不認得她,這身裝扮還能說不成功嗎?

  “你當真是上官蘭妤?”段飛鵬有點不敢置信,他怎麼瞧也瞧不出眼前這模樣奇醜的小子,竟會是那聞名京城的四香美人之一的上官蘭妤。

  “當然。”看他滿臉懷疑的表情,上官蘭妤更加肯定的給予回答:“這模樣是醜了點,不過我相信這裝扮定能讓我們這一路上少去許多不必要的困擾與麻煩才是。”正所謂美人禍水,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上官蘭妤不得不自毀形象,打扮成這副醜樣。

  看她如此,段飛鵬搖搖頭,真不知該稱讚她心思周密,抑或責怪她不信任自己有保護她的能力,不過不諱言的是,這麼一來確實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算了!既然你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那現在就上馬出發吧!”

  “上馬?”才關上自家的後門,轉過身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匹高大的駿馬,上官蘭妤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瞅著那匹高大無比的駿馬,真要她騎上這龐然大物,實在有點困難。

  “怎麼?”看她踟躕怯懦的表情,段飛鵬有些吃驚的問:“到了這節骨眼,你總不會告訴我,你不會騎馬吧?”倘若是真的,那這段路可有得走了。

  “就是不會。”她生平惟一的興趣就是栽蘭,只要有關於植蘭方面的問題,問她絕對沒錯。可對眼前這畜生,她不只一無所知,更無法應付。

  “不會?”天啊!這下應該怎麼辦?事情到了這地步,她才說她不會騎馬。“這下應該如何是好?”臨出門前,她才搞出這種狀況,任段飛鵬本領再大,也處理不了啊!

  “用兩條腿走路啊!”不能騎馬,就靠兩條腿走,這是理所當然,上官蘭妤說得可輕松了。

  段飛鵬只覺得這女人當真是天真得可以!“從京城到揚州這一段路,你可知距離有多遠?”

  “這……”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只因從不曾去考究過。

  “哼哼!倘若真照你所說的方法,靠兩條腿走至少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方可抵達,來回一趟算算也要費上二個月餘。敢問上官姑娘,你的事情可容許拖延這麼長的時間?”這絕不是誇張,而是必須考慮的事實。

  “那……”該怎麼辦?坐轎?這麼長久的奔波,她可受不了。

  就在上官蘭妤拿不出主意時,段飛鵬已然先一步躍上馬背,伸臂一拎,將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攔腰抱上馬背,隨即策馬奔去。

  “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上官蘭妤直覺的伸手一抱,緊緊的依附在段飛鵬懷中不敢動彈;可不過眨眼工夫,她隨即想起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紅著臉,她伸手就要推開他。

  可才剛使力,身子立即不穩的向後傾斜,要不是有一只鐵臂撐住她,現下她可能就墜下馬背了。

  “不準動!再動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他能救她一次,可不打算再救她第二次,要是她還不知收斂,任意蠢動的話,就別怪他見死不救了。

  段飛鵬嚴厲的警告,以及剛剛所遭遇的危險,讓上官蘭妤不得不屈服,乖乖地將自己的身子偎人他壯碩而溫暖的懷抱之中,傾聽他規律的心跳。

  一下接著一下,上官蘭妤也不知經過多久的時間,只感覺自己漸漸的松懈,很自然的在他懷中沉睡。

  兩具極為貼近的身軀,讓段飛鵬很清楚的感覺到她胸前柔軟的曲線;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蘭香更緊緊地攫住他不放,好似妖嬈的魅惑,又似無心的挑惹,他為她升起莫名又生疏的情緒,有憐惜、有衝動,還有一種極端異樣的情懷。他低頭睇視她那張沉睡的容顏,想裏清那難以理解的情愫。

  出現在他眼中的不是她此時醜陋的裝扮,而是她嬌柔的俏顏,看她如此信賴的依附自己,段飛鵬不由得深嘆口氣,“算了!”認命似的,他單手摟緊她纖細玲瓏的身軀,這才專心趕路。

    當上官蘭妤雙眼再次睜開之時,面對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她幾乎有點回不過神,小嘴微張,有些癡傻的凝視著他。  

  縱然她臉上現在有一道奇醜無比的傷疤,卻一點也遮掩不了她那張紅潤柔軟的檀口和那雙翦水瞳眸,凝視著她,段飛鵬不禁有種心醉的悸動。他緩緩的傾身接近她,一寸寸拉近彼此的距離,眼看——

  “呃……我們現在到哪裏了?”看著他即將貼近的唇,上官蘭妤乍然清醒過來,那氣氛有點緊繃,惹得她臉紅心跳。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更為了轉移他雙眼的注意力,她開口說話,問早該問出口的問題。

  “才剛離開京城沒有多遠。”看她清醒,段飛鵬有種惆悵的失落感,更有點眷戀不捨。心忖,倘若真能嘗一口那醉人的唇瓣,該有多好?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巴!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段飛鵬率先躍下馬背,隨後伸手抱她下馬,跟著就徑自忙著安置馬匹,將它牽至河邊喝水順便喂飽肚皮;然後又從馬鞍上的布袋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幹糧,遞給在一旁發呆的她。“拿去。”

  順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食物,上官蘭妤也學著他率性的往草地上一坐,一口接著一口吃下食物。

  當段飛鵬三兩下解決幹糧之後,他轉頭一覷,才發覺她斯文秀氣的吃相。“這種吃法,可就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了。”縱然她的易容術再好,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她身為女性特有的氣質,這偽裝還真是白費了。

  “會嗎?”她一向都是這麼吃的,有什麼不對?上官蘭妤無法領會他的說法,只是一頭霧水與一臉不解的疑惑。

  “算了!隨你高興,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吧!”一切隨她去吧!段飛鵬身子往草地上躺,徑自閉目養神。

  趕了一夜的路,上官蘭妤能體諒他的辛勞,因此她也不多打擾,只是安靜地繼續吃完手中的食物後枯坐一會兒。她心想,這樣呆坐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四處去看看吧!

  主意一定,她隨即起身,躡手躡腳的離開他身旁,往一旁的小河走去。

  上官蘭妤天真的以為自己的離開無人察覺,殊不知早在她身子剛動,段飛鵬就已發覺,只是他不動聲色隨著她去。

  置身在如此寬廣優美的自然環境中,上官蘭妤有種全身舒暢的快感,她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爬上一處小山丘上。

  登高往下一望,她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悵然,收回往下凝望的視線;她轉而注意山丘上的一草一木,看遍地的奇花異草,不由得被眼下的一切所吸引。

  倏地,她眼前一亮,只因一株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小草。

  它在一般人眼中,也許是株不起眼的小草,可在上官蘭妤的眼裏,卻是千金難買的無價之寶。

  為了它,她不顧危險,努力的伸展身子,趴在草地上,小手努力的往前探,就為採下它,好移回自己辛苦經營的蘭園中。

  “還差一點,只要再一點就可以構著了。”漲紅著臉,她努力往前攀爬,不顧己身的生命安全,就為那株不起眼的小草。

  突地她身子一個傾斜,眼看就要——

  “啊!”身子失去了平衡,上官蘭妤開口驚喊,眼看身子就要墜落。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雙鐵臂及時出現,抱住她柔細的纖腰,挽回她可能喪失的小命。“你能不能少惹一些麻煩!”從她頭頂傳進她耳中的是低沉不悅的斥責。

  這女人當真是無可救藥,要不是他急急拉她一把,現下她可真要香消玉殞,連怎麼死也不知道。這麼一來,豈不有辱他段飛鵬的名聲,也毀了他蒼遠鏢局長久以來的良好商譽。

  當看到她即將墜崖,段飛鵬的心不由得擰緊,全身更是無端的冒出冷汗,就怕她真要……

  該死!為了這女人,他都快要不認得自己了!真是可惡!

  “放開我!我一定要取得那株蘭草!”根本不把自己生死看在眼裏的上官蘭妤,不但不因為剛才遭遇的危險而收斂自己的行徑,反而還不知死活的堅持要採那株蘭草,執拗的不肯放棄。

  “該死!你到底有幾條小命可以任你糟蹋,就為了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嗎?為了它,你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是嗎?”看她依舊如此堅持,段飛鵬終於忍不住怒氣,鉗住她細弱的雙肩不放,對著她大聲咆哮。

  “我不過是要它而已。”她囁嚅的開口辯駁,語氣無力,一眼就能讓人看穿她心裏的愧意。

  這是她愛蘭成癡的本性,怎麼也改變不了,縱然能體會他的心情,也了解自己的任性為他無端惹麻煩,可要她就這麼放棄那難得一見的蘭草,她心有不甘啊!

  “你這女人,真是……”看她雖心有愧疚,但那眼神卻依然堅持,段飛鵬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低嘆口氣,他無奈的道:“算了!說吧!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性命的就是那株小草,是嗎?”

  “嗯。”

  “好吧!你乖乖在此不要動,想要它,我去替你摘下就是。”話落,他身子往下一撲,有如一只翱翔天際的鵬鳥,才不過眨眼工夫,就見他把她所要的蘭草摘了上來,往她身上一拋。“拿去。”隨即轉身離開。

  上官蘭妤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株小草處理妥當,才趕緊爬起身子,迫上他開口道:“你剛剛的那招是不是就叫輕功?能不能教我?”倘若她也能如他一般,那往後只要有機會就可以……嘿嘿!她心裏打著如意算盤,希望他能傳授她那身絕妙的功夫。

  “做什麼?”她的要求令段飛鵬聽得滿頭霧水。

  “做什麼?”這麼明顯的事實有必要問嗎?“當然是為了日後的方便啊!”難得出門一趟,就有如此豐碩的收獲,這不禁讓她期待往後可能會有的機會。

  天地何其遼闊,名山勝水更是多得無法勝數,在這不知名的地方就能尋得如此難得一見的品種,她簡直不敢想像,倘若真讓她有機會走遍各地,那所得的一定會更多才是。

  聽她所言,再看她臉上的表情,段飛鵬總算了解她為何會有想學輕功的念頭。“你身子骨過於纖細,根本就不適合練武,與其要靠自己,不如替自己找個武功高強的如意郎君,那就什麼也不必愁了。”

  這建議實屬無心,可聽的人卻不如此想。

  “對啊!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點呢?”段飛鵬的一句話,竟讓上官蘭妤靈機一動,“好!就這麼決定!只要此行的目的達成,回去後我定然開口要求我爹,搭個擂臺,募集所有武功高手比個輸贏。只要誰能打贏這場擂臺,誰就能成為我上官家的東床快婿。”這主意真是妙啊!

  上官蘭妤愈想愈是得意,段飛鵬心裏就益加不快,他甚至有想殺人的衝動,只要誰贏得這場擂臺,誰就倒霉!

  這種莫名的心思,他根本就懶得探究原因,只是淡淡開口:“上馬,我們繼續趕路。”

  待一切就緒之後,他隨即策馬奔騰,那急忙趕路的匆忙模樣,就像在躲避什麼似的,讓人無法捉摸他心裏真正的想法。  


[ 本帖最後由 florenne 於 2008-7-27 07:53 PM 編輯 ]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50 PM

第四章

在馬背上奔馳一整日之後,上官蘭妤只感覺全身酸疼,骨頭有如七零八落一般,怎麼也拼不完全,她累得好似連站著也能睡著一般。

  終於,段飛鵬停下了馬。

  上官蘭妤張眼仔細一瞧,看四周的環境,不像客棧,倒像是一般住家,她有些疑惑的問:“這是哪裏?我們今夜就要夜宿此地嗎?”

  “是的,你有意見嗎?”他的口氣不甚友善,眼神透露些許不耐,似乎有些心浮氣躁。

  “哦!”囁嚅的回答,上官蘭妤可不敢有任何意見,就怕又在不知不覺中惹火他,到時受罪的可是她。  

  同樣率先下了馬,可這次段飛鵬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他全身緊繃,下腹積壓的欲火讓他的身子益發難受。再不找個紆解的管道,他真怕自己會忍受不了,當場將她壓倒在地,一逞自己的獸欲。

  見他連理都不理自己,上官蘭妤也不敢開口要求他的協助,只好一切靠自己。抱緊馬頸,她緩緩一寸寸的挪動,好不容易才讓由自己下了馬背,轉頭一看,段飛鵬已前去敲那扇緊閉的大門。

  敲門聲極大,而且顯得粗魯無禮。對此,上官蘭妤雖有意見,可還是強忍著不好發作。

  不一會兒,門內即傳出一聲如鶯啼般悅耳的回答:“誰啊?”

  “是我。”

  聽段飛鵬如此簡略的回答,上官蘭妤已然可以肯定這房子的主人跟他肯定是舊識,而且不只舊識,她更可以斷定他跟她之間的交情一定不簡單。

  當房門一開,上官蘭妤看到的是一名妖嬈嫵媚的女人,看她眼波流轉間的風情、舉手投足之間的媚態,她不由得自慚形穢起來,不自覺的撫上臉頰上那偽裝的醜疤。

  “段郎,真的是你!”女人一看到門前所站的昂挺身軀,隨即無視他人,一聲嚶嚀後,她柔軟的身子便撲向他壯碩溫暖的懷抱之中;更大刺刺的仰起頭,以柔軟的櫻唇填滿那堅毅的口,來段纏綿俳惻的熱吻。

  看眼前一男一女親昵的模樣,上官蘭妤身子一顫,臉上出現幾許哀愁,她逃避似的轉過頭,不想讓自己看到那煽情的畫面。小手緊緊交握,忍受心中莫名所以的揪痛。

  女人的熱情,讓段飛鵬有點不耐,他伸手用力一推,直覺的轉頭看向上官蘭妤。看她此時的表現,他不禁失笑,笑容中多了幾許自得。

  了解女人如他,又怎可能看不懂上官蘭妤此時的表現與她臉上的表情;從這些他可以讀出在她心中定然有他的存在,這讓他愁苦一整個下午的心情,頓時愉快了些。

  大手往她一抓,他不顧她的意願如何,直接抓過她拉到自己的面前。“這位是我段某人的紅粉知交,而這位……”段飛鵬考慮到上官蘭妤此時的偽裝,不得不改口:“這位則是我段某人的雇主,名喚上官欄,欄桿的欄。”

  “幸會。”聽他引見之詞,上官蘭妤更加難過,她沒有想到自己外表的偽裝,一心只在意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竟比知交還要陌生,只能勉強算是他的雇主。

  簡單應付一句,她匆匆的又想回避,可身後的他,卻怎麼也不肯放松鉗制她的大手;讓她不由得氣憤的往他一瞪,無聲的警告他最好現在就放開她。

  “先幫我倆準備一些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另外幫我們準備一間房間,今夜我想借宿在此。”段飛鵬根本就無視她瞟過來的怒眼,一心只想解決兩人今夜住宿的問題。

  這小子可真是醜得嚇人啊!這是這女人保持沉默,不說話的主因;其次則是段飛鵬對他的態度,讓她起疑。等回過神之後,她立即恢復正常,水眸一瞟,帶有幾分的埋怨,還帶著幾分嬌媚。“聽聽你說話的語氣,這是要求耶!也不懂得低聲下氣,一開口就是命令,讓人想拒絕也難。”

  那酥軟的嗓音,讓人全身發軟,更惹得人渾身不對勁,可瞧瞧段飛鵬的反應卻一切如常,根本就不為所動。

  看到自己心儀的對象根本就無動於衷,女人也不再刁難,轉身讓出大門,邀請兩位客人人屋,然後開口:“跟我來,我先把你們所需的房間準備好,再幫你們準備食物。”

  上官蘭妤根本就不想跨進這女人的家裏,更不想欠她人情,無奈受制於段飛鵬的脅迫,她不得不妥協。

  走在上官蘭妤身後的段飛鵬,看她的神情愈來愈是沉鬱,他心裏就愈愛,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看她為自己吃醋的可愛模樣。

  走在前頭的女人,根本就不知兩人心思的起伏,她帶著他們來到一間房前,伸手推開房門,“就這個房間,雖然有點簡陋,也只好暫時委屈二位了。”

  “什麼?”一聽女人的安排,上官蘭妤可不再保持沉默,她焦急的轉頭想反對這安排,才發覺那兩人正眉來眼去的。

  想來,今晚他段飛鵬是絕對不可能回這房間的,那她又何必多慮呢?為此,她一陣愕然,不再多言。

  這頓飯吃得還真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咽,席中看著他們輕佻的舉止,上官蘭妤一口悶氣就這麼積壓在胸口。

  真想幹脆避開,可卻因段飛鵬一個若有深意的眼神而倔強的不肯示弱。既然不能逃,那惟一能做的就是面對,她努力的扒著飯,更用力的咀嚼,可哽在喉頭的酸澀,卻讓她難以下咽。

  好不容易吃完自己面前的食物,她隨即轉身匆匆離去,顧不得身後那刺眼的視線。

  回到房裏,她看到一桶熱水就擺在房中,為此她心情愉快了些,畢竟趕了一天的路,真要她就這麼上床睡覺,她還真無法適應。

  脫下身上的衣物,取下貼在臉上的偽裝,她讓自己全身浸泡在熱水中,享受熱水的洗滌、溫暖全身,解除一身的酸疼。

  就在她感覺昏昏欲睡之時,突地想起那女人和段飛鵬的關係,從那兩人所表現出來的親昵看來,她就算再天真,也能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定然不簡單。

  “她應該不只是他的紅粉知交吧?”這一句疑問聲音極低,應該不可能會有人聽到,可事實上——  

  “不是紅粉知交,那又該稱作什麼?”謝絕另一個女人的邀請,段飛鵬整個心思全落在上官蘭妤的身上,他腦中所想的是她,饑渴的身體所需要的也是她。於是,他跨進兩人共有的臥房,只想偷一個香吻。

  可意外的,他看到的是正在沐浴的上官蘭妤,他知道此時的她定是一絲不掛,這讓他的身體更加興奮,想要完全的佔有她。

  “你……”意外出現的男人,讓上官蘭妤不禁心急,更讓她面紅耳赤,身子往下一縮,企圖遮掩這自己赤裸的胴體。“你怎麼進來了?出去!倘若是個君子的話,就請你給我一點私人的空間。”

  “君子?”看她不自在的臉紅,段飛鵬笑得更加邪惡。“這詞我可不敢沾染,小人我倒是有興趣。”他的意思就是說,要他現在走出這房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令人不知所措的回答,讓上官蘭妤更加心慌,再看他真當著她的面關上房門,她的心跳變得紊亂不已,恨不得能一頭埋人熱水裏,圖個眼不見為凈。

  “求求你,給我一點隱私好嗎?”她雖不想求他,可碰上這萬不得已的情況,也只好軟下姿態,開口懇求。

  聽見她的懇求,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段飛鵬不禁心軟。“要我出去是不可能,不過,我可以暫時轉過身,答應給你穿妥衣物的時間,如何?”

  看他堅定的神情,上官蘭妤了解這是他最大的讓步,雖萬般不願,但也只好將就。“好,現在就請你轉過身,不準轉身瞧我。”

  “好!一句話。”幹脆的答應之後,段飛鵬當真乖乖的轉身,不再用那雙犀利的眼眸擾亂她的心思。

  看他轉身,上官蘭妤立即把握機會,站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衣物,急匆匆的想裹緊自己赤裸的胴體,不知怎地,心裏愈是焦急,她的手腳就愈不聽使喚,不是肚兜的帶子松脫,就是跨不進褲管,一陣手忙腳亂。

  背著她的段飛鵬雙耳的聽力變得異常敏感,他可以聽到她破水而出的聲息,這時他腦裏不受控制的想像起她那白皙滑嫩、誘人的美麗胴體,那纖細玲瓏的身段,惹得他下腹一陣緊繃。

  窸窣的穿衣聲,折磨著他的意志,讓他緊繃的欲望益發瘋狂,一股想得到她的渴望,終於讓他失去所有的耐性。

  一轉身,映人他眼中的是具比他腦中所想像的更加誘人的胴體,她全身的肌膚因那熱氣的滋潤,顯得粉嫩光滑,僅著肚兜與褻褲的身軀,讓人一眼即能看穿她玲瓏身段的每一寸,他情不自禁跨步接近她。

  正低頭忙著係上肚兜帶子的上官蘭妤,根本就不知危險將至,直到雙眼看到一雙大腳,她才猛然驚覺他的接近。

  抬頭一看,她看到的是雙噴火的眸子,那強硬的氣勢更逼得她全身猛打哆嗦,忍不住的後退,想拉開兩人愈來愈接近的距離。

  可她才移動腳步,一雙如鐵一般剛硬的臂膀隨即鉗制她行動的自由,他不再克制自己身體因她而起的渴求,欺近她;也不管她的意願,張口攫取那誘人的甜蜜。

  這唇、這滋味,從那日淺嘗之後就盈滿他整顆心,想忘也忘不了,再加上這一天下來兩人並轡共騎,更讓他欲火高張,怎麼也克制不了身體的衝動,理智盡失。

  他想的就是要她,佔有全部的她。

  那甜膩的吻,讓上官蘭妤不由得頭暈目眩,不知今夕何夕,忘了閨訓,更忘了禮教,只能沉溺在這唇齒的勾引之中。

  燎原的大火,眼看即將點燃,倏地,上官蘭盱想起這房間外的女人!想起他跟她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

  不!她不能屈就,更無法忍受他花心的行徑。在京城,她早已聽過他不可勝數的風流事,若今晚真把自己給了他,那她上官蘭妤跟一般的女人有何差別?她要的就是全部,若要與人分享,她寧願什麼也不要。

  想起這事,她的心神乍然清明,不再受他的引誘,冷卻原本激動的情緒,安靜的任他予取予求。

  好不容易,當段飛鵬結束這纏綿緋惻的熱吻之後,他雙臂一展,攔腰一抱,就想將她抱上床上。

  “等等。”看他表情堅定,上官蘭妤了解再不開口制止,情況將會變得無法控制。“段公子是否想過蘭妤的出身?倘若今夜我倆之間真發生無法挽回的憾事,那惟一可以解決的辦法就是娶我過門。”這是事實,也是兩人必須面對的真實情況,她希望他能考慮清楚,更要逼他了解。

  “這輩子你只能擁有我這一個妻子,因為我不習慣跟別人分享我的丈夫。”

  她的語氣不只生疏有禮,更顯得平靜理智。

  然而,這樣的語氣讓段飛鵬無法忍受,他感覺她有如在談一場交易一般,將兩人的感情全都拋到腦後。這樣理智的女人,他不敢碰,更無心去碰。

  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放開了她,轉身離去,留下上官蘭妤一個人面對那惆悵不已的心情。

  她不解他心思的轉變,卻看得懂他的舉止間傳遞出的訊息;從這些她就可以讀出,他對她根本無心,倘若有心的話,至少也該給她一個回答,不是嗎?

  一個人獨處的房間,顯得空洞且寂寞,上官蘭妤的心情變得惡劣。可想起明日還要趕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好養足精神。

  殊不知,那個出門的男人,雖到了另一個女人的房內,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享受魚水之歡。為此他心情沮喪,謝絕女人熱情的邀請,再轉回自己的房內,看著她沉睡的容顏,一整夜也無法合上眼睡覺。

  “可否請上官姑娘先去尋些幹柴回來?”這樣生疏客套的語氣,出自於段飛鵬口中。

  從那一夜之後,他能不開口就盡量的閉緊嘴巴不吐半個字;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就算開了口也是這般客套生疏的語氣,倣份執意將兩人的關係劃分清楚。

  對此,上官蘭妤雖然無奈,卻也不好開口打破現況,只因為她了解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好的。”她低聲的允諾。然後照著他的要求,四處尋找,想找找看哪裏有生火的幹柴。

  一路行來,她的心思百轉千回,卻怎麼也繞不出他的身上。

  倘若那夜真遂了他的心願,讓自己成為他眾多的女人之一,那會如何?

  不!這種事她連想都不該去想,只因她了解自己,若真照了他的心願,成為他的女人,那她就將再也不是上官蘭妤。

  她的心總會不由自主的為他牽掛,只要看他對著別的女人露出笑臉,她的心就會有如刀割一般痛苦,這是她的本性,也是她身為女人的私心。若要,她寧願要全部的他,若不能,她只好強逼自己割捨。

  “唉!還是不要再想。”多想有何意義,再想下去也不可能改變現在這種緊繃的氣氛。

  就在她忙著厘清自己的心思之時,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奇的她循聲前進,才走不到多遠的距離,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場廝殺。

  聽那刀劍撞擊的聲音,再看眼前緊張的打鬥場面,上官蘭妤不禁心跳加速。她屏息細瞧眼前這驚心動魄的場面。 

  看了許久,她總算看出原來是眾多人圍殺兩人。

  不過那兩人的身手也真是了得,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不少麻煩;然而畢竟難敵眾人的輪番攻擊,她看到兩人其中之一,竟未察覺背後的攻擊,眼看就要——

  “危險!”一聲驚喊從上官蘭妤的口中逸出。她不自覺的替那即將遭受攻擊的男人憂心,下意識的開口提醒。

  也好在有她的提醒,才能幫那男人躲過危機。

  終於,眼前的打鬥結束,那兩人雖然勢單力薄,可依然戰勝一群人。

  看那兩人應該不是壞人,所以看他們得勝,上官蘭妤心裏也為他們高興。正當她想如來時一般悄然無聲的離去時,其中一人卻很突兀的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見狀,她不禁錯愕的僵直身體,就怕他攻擊自己。

  器宇軒昂的男人看著眼前的人,雖然相貌奇醜無比,但那眼神卻分外清明澄凈,讓他不由得對他有了好印象。“小哥莫慌,在下不會害你的。”

  騙人!倘若他真無害人之心,為何要擋住她的去路?對他所說的話,上官蘭妤有幾分的保留。“若無害人之心,那可否請閣下讓路?”

  “萍水相逢,即是有緣,方才若不是小哥開口提醒,在下可能就遭人暗算,倘若小哥不嫌棄的話,不如跟在下結個金蘭之交吧?”他笑得和藹可親,意在解除他對自己的防備。

  “不過是唇舌之勞,閣下何必在意!”他的笑雖能安撫上官蘭妤的心情,可一想到自己所肩負的任務,又想到自己是個女兒身,她不得不婉拒他的好意。

  “不知好歹,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何許人?”站在他身後的另一位男人,一開口就是跋扈霸道的口吻。

  “就算閣下貴為皇親國戚,我上官蘭妤也無心高攀,所以是請兩位俠士讓個路,不要為難在下。”哼!誰希罕!他以為他是誰,想她上官蘭妤雖然不是家世顯赫,可也算是名門閨秀,這高攀二字不知是誰?

  “發生什麼事了?”等了許久不見上官蘭妤歸來的段飛鵬,終於忍耐不住出來尋找,誰知竟遇上這等陣仗。  

  一看兩個男人擋在她面前,他不由得一陣緊張,飛身一躍,落人三人之中,直覺的將她護衛在自己的身後。

  “你來了。”看到段飛鵬出現,上官蘭妤整顆心不由得放松下來,直覺的躲在他的身後。

  看來人能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男子不由得一愣,想來他的武功修為定在自己之上。

  難得碰上此等高手,他不只欣喜,更想結交這名高人。“在下高或,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狀況的段飛鵬,碰上他竟如此友善,也不好得罪,於是拱手回禮,開口道:“段飛鵬。”

  段飛鵬這三個字,讓高或有幾分耳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兒曾經聽過,只好轉而問道:“剛聽這名小哥稱自己為上官蘭妤,不知閣下與他是何種關係?”會有此疑問,最主要是察覺那名小哥對他的信任,讓他不禁有些好奇。

  “朋友。”對這男人羅哩羅唆的問題,段飛鵬不再有耐心應付,牽起上官蘭妤的柔荑,就想閃身離開。

  高或卻橫擋在他們面前,不肯放行,他開口要求:“段兄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跟我們結伴同行,如伺?”

  這人怎會如此主動,甚至看不懂人家拒絕的臉色。

  “這恐怕有所不便,我倆要去的地方是揚州,而且有要事在身,實在是不怎麼方便,還請見諒。”說完,段飛鵬牽著上官蘭妤就想離開。

  不過高或卻怎麼也不肯放行,不放棄的說:“無妨,反正我二人也只是四處遊玩,毫無目標。既然你們想去揚州,那就結伴同行,也好彼此間有個照應,不是嗎?”

  碰上這等厚臉皮的男人,段飛鵬真被激得發火;正想開口大罵時,一旁的上官蘭妤卻在此時開了口:“不如就和他倆結伴同行吧!”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7:55 PM

第五章

上官蘭妤話一落,引起兩個男人截然不同的反應。  

  段飛鵬是氣得說不出話,高或則是自得的一笑。

  看高或臉上得意的笑容,段飛鵬心裏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今日的雇主是你,你想怎做就怎做吧!”

  語畢,他隨即拂袖離去,臉色陰沉得嚇人。

  “段飛鵬、段飛鵬……”看他又被自己給惹火了,上官蘭妤也無心去管那不速之客,趕緊追著他一起走。

  “皇上,您為何執意要跟那兩人攀上關係呢?”另一名男子隨即問道。

  原來那器宇軒昂的男人竟是當今皇上,可真是令人意外啊!

  “切記!在外不準你如此稱呼。”高或先斥責屬下的失言後,才開口回答他之前的問題,“因為好奇。你不覺得那兩人間的關係很復雜嗎?還有,你看不出那小哥的外表經過偽裝嗎?”貴為九五之尊的他,識人能力堪稱一流;他不只察覺那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明,更敏銳的察覺上官蘭妤外表的偽裝。就因為如此,他對他們多了幾分好奇。

  “是嗎?”身為皇上的貼身侍衛,他當然了解皇上的脾性,也因此他分外的感到頭疼。這好奇心特重的皇上,可真是很難服侍,就怕他有個萬一,那可是禍及九族的重罪啊!

  不過,他也勸不動他,所以,只好認命的跟隨其後。

  之前在山丘上尋獲的那株蘭花,在上官蘭妤的細心照料之下,逐漸有開花的跡象,這讓她鬱悶的心情無形中開朗許多。

  為了維持這株蘭花的正常成長,上官蘭妤不只日夜照料,甚且細心呵護。這一切的種種,不只段飛鵬看得分明,連後來加入的高或也瞧得一清二楚;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每年進貢的珍貴蘭品。

  “上官小哥對蘭花的照料可真是盡心啊!”看他整個心神全投注在那盆蘭花上,高或試探的一問。

  “是啊!種蘭是我這一生惟一的興趣。”這是一種無人可以領會的癡狂,就算因此被人笑她癡癲,她也不在意。

  “那……想必上官小哥定有不少收藏才是。”這也是一個試探性的問題,高或若有深意的問著。

  上官蘭妤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心思,只是單純回答他的問題:“是啊!在我家中尚有不少蘭花,它們可都是我辛苦栽植的成果呢!”一想起家裏的蘭園,她不由得有點憂心,不知芋兒是否照料妥當?

  “高某認識一位知交,他也是種蘭高手,出自他手中的蘭品,普通人所植的根本無法相提比擬;要不是我倆交情甚好,相信也難以見識極品的蘭花。”

  聽他這麼說,上官蘭妤下意識的想起自己的爹,因此她不由得好奇的追問:“不知高公子那位知交是何姓名?家住何方?”

  “說來也巧,高某的那位知交,跟小哥同姓,是京城人氏,不知小哥是否也是住在京城?”這問題高或提得別有用心,意在證實心裏的猜測。

  “哇!你……”正當上官蘭妤要開口證實他心裏的猜測時,一聲怒吼隨即闖入。

  “上官蘭妤,你給我過來。”從頭到尾,段飛鵬就看高或纏著上官蘭妤問東問西的,這已經夠讓他心情不悅,再瞧他倆相談甚歡的模樣,他心裏的怒火不由得更加熾烈。

  想了好幾種借口,想打斷他們之間親昵的交談,可怎麼也尋不到好的借口;然而,看上官蘭妤當真把一切私密全都告知他,他終於忍不可忍,一開口就是霸道的命令。

  聽見段飛鵬的怒吼,上官蘭妤不禁感到心慌,直覺的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誰知另一只手攫住了她,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看高或的手就搭在上官蘭妤的手臂上,段飛鵬雙眼中的怒火更熾,想都沒想,他照著本能的反應,站起身直逼向他們。

  他一出手就是淩厲的一擊,逼得高或不得不退開,轉而出手跟他過招。

  看眼前兩個男人一語不發就動起手來,上官蘭妤不只覺得莫名其妙,更為兩個人擔憂不已。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另一名男人,但見他神情冷漠,一副不想多管閒事的表情。

  無法求助他人,只能靠自己,上官蘭妤不希望他們這樣毫無理由的動起拳腳,只能焦急的大喊:“住手!不要再打了。”

  可眼前的他們,哪管得了那麼多。早就看高或不怎麼順眼的段飛鵬,出手攻擊的每一招都精準而伶利,一點也不含糊;高或對段飛鵬雖沒有明顯的敵意,卻受他所逼,不得不回手還擊。

  眼看情況愈演愈烈,上官蘭妤再也無法多管,她不顧己身的安全,幹脆身子一撲,撲到兩人之間,硬生生的接下兩人的攻擊。

  面對這突發的狀況,段飛鵬先回過神,焦急的伸手一抱,抱住她的身軀大喊:“上官蘭妤,你這個蠢蛋,幹嘛過來?”他罵得心急,卻掩不住內心的慌張,火速的將她抱回暫居的客房。

  遇到這狀況,高或心裏也是焦急萬分,只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段飛鵬抱起那嬌小的身子狂奔。

  不放心的他,當然不可能乖乖地等在原地,他心慌的跟上。一到上官蘭妤的房門前,他使力一推的將房門打開,剛好看到段飛鵬正在解開上官蘭妤身上的衣物。

  察覺身後有人,段飛鵬隨即張開雙臂,將昏迷不醒的人兒抱在自己的胸前,不客氣的開口怒吼:“出去!”

  許是他的聲音過於嚇人,抑或他的氣勢逼人,高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趕出房間。

  見那煩人的家夥離去,段飛鵬還是不怎麼放心,走過去將房門落下了鎖,才專心的替上官蘭妤療傷。

  被趕出門的高或,心裏想的全都是那驚鴻的一瞥,他自信絕對不是自己眼花,他確實看到上官蘭妤身上穿著的那件粉紅肚兜,也就是說上官蘭妤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人。

  她竟會是個女人!對這樣驚人的消息,高或一時無法承受,可心裏卻浮現一絲異樣的情懷,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似乎為她掀起一陣波濤。

  在昏迷中,上官蘭妤惟一的感覺就是痛?

  那胸口的痛,還有背後的疼,差點讓她回不了神。

  可說也奇怪,她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正流竄著一股溫暖的氣,那氣安撫著她的痛苦,讓她感到舒適,身上的痛苦減少許多。

  然而,上官蘭妤並不懂武功,所以不了解這是怎麼回事。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似乎依附在壯碩溫暖的懷抱中,很安全,讓她很放心,同時也讓她舒服的嘆了口氣,貪婪的往那溫暖壯碩的胸懷中緊偎。

  抱著衣不蔽體的上官蘭妤,對段飛鵬來說絕對是項大考驗,再加上身體對她的強烈感覺,更讓他的意志差點崩潰。要不是考慮到她身上有傷,此時他是絕對再也無法壓抑。

  這些日子以來,他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不管她在做些什麼,對他來說都是項誘惑。

  他的心情變得愈來愈奇怪,奇怪得連他自己都覺得生疏。

  看她笑得甜美溫馨!他會很不由自主的跟著她一起笑;看她因為自己的怒氣而攢緊眉頭,他會莫名其妙的恨起自己;看她因那盆蘭花的成長而興奮,他會莫名的跟那盆蘭花吃起味來。

  這種種陌生的感受,逼得他的情緒一日壞過一日,神經一天緊繃過一天,再加上高或的攪局,讓他更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終於,今日他再也忍無可忍,出手攻擊那攪局的男人,可無意中又對她造成傷害,讓他心驚膽跳。

  看她倒下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心跳停止,心慌得只想救她;只要能救她一命,要他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行。

  這感覺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他遊戲花叢那麼多年,始終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有如此的感受。他不解,真的不了解這樣的自己。

  就在段飛鵬專心厘清自己的心緒時,懷中的人兒一聲嚶嚀拉回他所有的心神,低頭注視著那雙水眸緩緩睜開,他放下懸著的心,露齒一笑。

  才剛睜開眼,就看到那已經好幾日不曾露出笑容的段飛鵬笑咧了嘴,上官蘭妤有種身處夢境的不真實感受。驀地,她變得大膽,柔夷往上一探,輕撫他的雙唇。

  “你終於笑了,真好!”繼而,她更是大膽的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輕貼在那剛毅的唇瓣上。

  她難得的主動,有如燎原的大火一般,迅速點燃段飛鵬極力壓抑的欲火,不再遲疑的,當她的唇一貼上他的時,他隨即用力擁緊她嬌柔無力的身軀,更將自己的舌探人她口中翻攪,有如驚濤駭浪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與他如此熱情的擁吻,上官蘭妤放住自己沉溺其中。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旖旎的夢境,就因為是夢,所以不必多加顧慮,只要專心的感受,盡情的配合,不用壓抑,毋需拒絕。雙手搭上他結實的肩頸,她以自己懂得方式,盡情的回應。

  她的配合,有如春藥一般,頓時迷惑他的心神,更讓他變得益加瘋狂,他在不知不覺中將她推倒在床,以自己剛硬的身軀平貼在她纖柔的嬌軀上。

  輾轉吸吮,倣若怎麼親吻也滿足不了一般,他饑渴的探索她的身軀。

  她的手配合他的熱情,大膽的探索他壯碩的胸膛,而他霸道的手掌,也在她身上進行最親昵的愛撫,好似神聖的膜拜一般,又似熱情的挑惹,他不顧一切的解開她身上肚兜的帶子,欣賞她胸前的美景。

  靈活的五指,倣若調皮的孩童一般,盡情的探索她身體的奧秘,輕盈得倣若蝶舞花叢,恣意的品嘗,貪婪的吸吮。

  就在情欲一發不可收拾之際,門上傳來一陣敲擊聲,那敲擊聲很固執,更不肯放棄,讓沉醉在愛欲中的兩人不得不清醒過來。

  神智清醒之後的上官蘭妤,才驚覺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想起自己剛剛那不顧一切的羞恥,她不由得臉紅,心懷愧疚,她有種不敢見人的羞怯嬌態。

  “來了。”門上不放棄的敲擊聲,惹得段飛鵬怒火更熾,可懷中人兒臉上的表情,更是他心亂的源頭。看她那羞愧的神情,段飛鵬不禁有些浮躁,“遮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出來,有事我來應付即可。”簡單的交代之後,他隨即起身下床,走向房門。打開門鎖之後,隨即步出房間,用自己的身子遮掩那想偷窺的視線。

  “上官姑娘的傷勢可有大礙?”高或看段飛鵬,現下真可說是相看兩相厭,再加上他明顯的阻止他對上官蘭妤付出關懷,更讓他心情不悅,自然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

  “多謝關心,她自有我來照顧,不勞費心。”高或對上官蘭妤的關心,讓段飛鵬覺得礙眼,恨不得能立即將他趕出自己的視線外,永遠別再見面省得心煩。

  “請讓開,在下要親自看看上官姑娘的傷勢才能放心。”對他的霸道行徑,高或也起了倔性,說什麼也不肯妥協。

  “你……”

  正當段飛鵬想開口大罵時,房門驀地開啟,走出房外的是已經偽裝妥當的上官蘭妤。就見她蒼白著臉,語氣甚是嬌弱的回道:“多謝高公子的關懷,蘭妤已經沒事了,請你放心。”

  待在房內的上官蘭妤,原本是不想見任何人的,要不是怕他們一言不和又動起手來,她是絕對不可能步出房外的。

  看到上官蘭妤出現,高或終於松了口氣,放下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不顧段飛鵬如利刃般嚇人的眼神,大刺刺的掠過他,朝上官蘭妤走近;可才沒幾步,又遭到阻隔。

  “讓開。”碰上這等無禮之人,高或拿出皇上的強硬氣勢,冷聲的下命令。

  “不讓。”縱然他氣勢迫人,卻依舊嚇唬不了見多識廣的段飛鵬,只見他擺出跟他相同的強硬氣勢,卯上了他。

  “你……”

  眼看兩個男人又將為自己起了勃溪,上官蘭妤只好跨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開口懇求:“不要再吵了,蘭妤的小命可只有一條而已。”唉!碰上這兩個同樣脾氣強硬的男人,她只感覺到無奈,一點也體會不出他們為她爭風吃醋的心情。

  “哼!”看在上官蘭妤的面子上,段飛鵬就算滿腔怒火,只好勉強壓抑。

  “哼!”同樣心情的高或,表現得更是囂張跋扈。

  看這水火不容的敵對氣氛,上官蘭妤也惟有苦笑以對,這種情況真讓她倍感無力,她根本應付不來這種局面,要她如何是好?

  唉!又是一個無聲的低嘆!

  “稟皇上,京城傳來重要訊息。”身為皇上的貼身護衛,不只負責皇上的安全,還要肩負皇上與京城之間的一切聯係。

  “說吧,朕在聽呢!”這幾日都無法接近上官蘭妤,已經讓高或倍感不耐,如今又聽到這煩人的訊息,也難怪他顯得有氣無力。唉!只恨段飛鵬防備得過於緊密,讓他連接近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可惡。

  “邊城告急,請皇上裁奪。”

  一聽到這消息,高或神情緊張。此乃國家大事,非同兒戲,容不得他輕率任性。“立即準備回宮。”

  “是。”

  離開是勢在必行,可要他如此默默離去,高或是怎麼也不甘心,為此他心生一計,“你附耳過來。”

  輕聲的交代幾句之後,就看那侍衛開口回答:“遵命。”隨即步出房外。

  他打算先由自己的貼身侍衛將段飛鵬引開,這樣他才能順利的見到上官蘭妤。

  當段飛鵬察覺有異響時,身影一掠,隨即從上官蘭妤的房中竄出,緊迫那道可疑的身影而去。

  見他奔出客棧時,高或隨即把握機會,前去敲上官蘭妤的房門。

  聽到房外的敲門聲,上官蘭妤沒有任何懷疑,直覺的認定可能是去而復返的段飛鵬,所以她沒有任何偽裝,直接以真面目示人。

  可當房門開啟時,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她意料中人,而是段飛鵬要求她不可靠近的高或。

  看到他的出現,上官蘭妤直覺的就想合上房門,可一只大手卻阻擋了她的行動。

  “是上官姑娘嗎?”

  看到她真實的面貌,高或不由得被她驚人的美貌所吸引,他萬萬沒想到她的美竟有如天仙一般,不只迷得他神魂顛倒,更讓他想就這麼擄她回宮中,將她深藏在皇宮內苑,永遠也不讓任何人窺見她美麗的容顏。

  “有事嗎?”上官蘭妤看出他臉上的神情有異,不由得提高警覺,眼神中更盈滿戒備的神色。

  “我有事必須先行離開,現下是特別來向上官姑娘辭別的。”讀出她眼中的戒備與小心翼翼的態度,高或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渴望,只因他了解強摘的瓜不甜。所以,他決定暫時放她自由。

  一聽到他是來辭別的,上官蘭妤臉上不禁有幾分愧色,只因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來他該只是把她當成一般朋友,對她並不心存任何不良企圖,她真是冤枉了他。

  “這一別離,相會恐怕無期,蘭妤在此祝福高大哥此行一路平安。”

  聽她客氣生疏的話語,再看她臉上並無任何依依不捨的表情,高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可佳人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他又無法強求,就算身為九五之尊,也無法強求人的感情不是嗎?“唉!倘若高某要求上官姑娘跟在下一起離開,不知上官姑娘可否同意?”

  雖然無法強求,但他依然不肯輕易死心,妄想全力一搏,試探她心中是否有他的存在。

  “這……”對他提出的要求,上官蘭妤不只感到驚訝,更覺心慌,不擅拒絕他人,卻又不想接受他的邀請,在左右為難的情況之下,她只好咬著牙、狠下心拒絕他的提議。“蘭妤在此謝謝高大哥對蘭妤的厚愛,不過蘭妤承受不起。”

  好個承受不起!這回絕雖然婉轉,可卻依然傷人。既然如此,高或就算不肯死心也莫可奈何。

  “上官姑娘請多多保重,將來定有重逢之日。”

  “高大哥也請多多保重。”對他不肯死心的期盼,上官蘭妤只好狠心的漠視,真誠的祝福他一路順風。

  “告辭。”忍受不了那離情依依的傷懷,高或終究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伸手一拉,將她拉進懷中,使勁一抱後才放開她,而後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

  當上官蘭妤目送高或離去的背影時,跟著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段飛鵬。只見他此時的臉色不只陰沉,更嚴厲得嚇人。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8:05 PM

第六章

才追出不久,段飛鵬隨即悟出此乃調虎離山之計,不用想他也知道,此計的主謀者是誰。

  不再浪費時間,他轉身回到客棧,才走近上官蘭妤的房間,就聽到從裏頭傳出的說話聲。

  剛開始,他確實為上官蘭妤得體的應對感到有些心慌,更為她無心於高或感到高興;可才過沒多久,他看到高或竟大膽的抱著她,這讓他幾乎衝動得想殺人。

  而這還不是惹他生氣的主因。因為,他竟看到上官蘭妤以眷戀不捨的眼神目送高或離去。

  看到這裏,他不再收斂自己的脾氣,滿臉慍色的面對上官蘭妤,步步逼向她,將她逼入房內,然後兩手將房門一關,讓兩人完全獨處。

  看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又擅自關上房門,上官蘭妤有種即將大難臨頭的直覺,她心急的開口道:“別誤會,高大哥不過是來跟我道別而已,沒有任何不良的企圖。”

  “是嗎?”

  對她的解釋,段飛鵬根本就無心去聽,他腦中所想的全都是高或抱著她的那一幕;因此,他變得更加狂肆且邪惡,步步進逼,一點也不肯放松。

  “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感受他全身散發出的怒氣,上官蘭妤的心情更加緊張,她感覺自己的身子恍若從雙腳開始感到冰涼,一寸寸的往上挪移,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身子更不由自主的打哆唆。

  “你為什麼要讓他抱你?”段飛鵬腦中所想的全都是那礙眼的一幕,他所思忖的就是要怎麼爭回那一口氣,他不肯吃虧,只因他早已認定上官蘭妤只能屬於他,任何人也別想擁有她。

  “我防不勝防啊!”事出突然,她比他還要措手不及。

  對她的解釋,段飛鵬根本無心了解,他不再浪費唇舌,只是沉默的逼向她,直逼得她跌坐在床上,然後他全力一撲,將她撲倒;狂猛的以自己的雙唇封鎖她那兩片醉人的唇瓣,恣意掠奪且毫無愛憐,他讓她嘗到心痛的感覺。

  這吻有別於前兩次,沒有細心的呵護,更無絲毫的憐意,就像殘忍的掠奪者一般,在她的唇肆虐著。

  對如此狂情,上官蘭妤幾乎無法承受,可在他蠻橫的壓制之下,她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顫抖著身子承受他。

  狂妄的熱情,沒有任何的收斂,他霸道的緊錮著她的身軀不放,強悍的鎖著她;放任自己的雙手探索她美麗胴體的曲線。狂亂的撕裂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全身裸呈才肯罷休。

  他好不容易放開她的唇,心慌意亂的上官蘭妤隨即開口大喊:“不要這樣,你會嚇壞我的。”

  不會領受的陌生感覺,不曾遭遇的狂肆熱情,皆讓她消受不起,她不顧一切的想推離他,妄想從他的魔掌之下脫離。

  “不對!你根本就不懂得害怕,倘若你真懂得怕我,就不該自己送上門來,倘若你真懂得怕我,就不該讓那男人有抱你的機會。而今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必須為自己所種下的因負責。”

  段飛鵬一邊回答,大手還不忘進行他渴望已久的掠奪,用粗糙的手掌感受她肌膚的滑膩,有如絲綢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當他的手在撫上她的身軀時,上官蘭妤只感覺呼吸緊窒;可當他的手探向她修長的雙腿中時,她猛然的倒抽口氣,雙眼驚愕圓瞠,不敢相信男女間的愛撫情事竟如此親昵。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恍若不再是自己所擁有的,她感覺他分享的不只是她的情感,甚至連她身體的每一寸都不肯放過。

  終於,她的心防崩潰,無助的嗚咽出聲,心慌得只想傾吐心裏的恐懼與慌亂。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段飛鵬雖有點心疼,卻怎麼也收斂不了自己狂肆的舉止,只好緩下力道,親昵的撫摸;一邊不忘在她的耳邊輕喃細語,低聲的誘哄著她。

  耳邊響起的是她不曾聽過的溫柔情話,身體感受到的是那強烈且震撼的感覺,此時的上官蘭妤逐漸無法自拔,她感覺身子好似以最快的速度逐漸往下沉,墜入那深不可測的深淵之中。

  她心駭不已,只能以一雙柔荑緊緊抓住他如鋼鐵般強硬的臂膀,無助的配合他進出的旋律,搖擺自己的身子。

  緋紅的臉蛋浮現深情的春意,天真與無知是魔王最佳的祭品,任他為所欲為,無力阻止,只能敞開身子,接受他深情的膜拜。

  感覺她身子已然放松許多,此時若要佔有她絕對不是難事,可不知怎地,段飛鵬就是狠不下心佔有她清白的身子,只是用手、用唇勾引天真的她,撩惹她無邪的感情。

  直到她再也無法忍受,身子忘情的配合著他,看她表現得如此熱情,段飛鵬幾乎要忍受不住,真想就這麼佔有她。

  可,這樣好像太過輕率,他不想也不願。

  就在她忍不住的吟哦出聲,就在她全面投降在他情欲的攻勢之下,段飛鵬腦中竟竄起一幕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身著鳳冠霞帔的她,將會是如何的誘人?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興起想成家的念頭。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嗎?”不解人事的上官蘭妤開口問出這問題,她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剛剛那放浪的行止,就忍不住羞紅一張小臉,將美麗的螓首深埋在他的懷中,不敢見人。

  他的人……這聽來讓人感到分外的甜蜜,心頭上更是無端的湧起一股滿足。他不否認也不承認,一切隨她去想。

  想起剛剛經歷的那場旖旎情事,雖是她單方面的滿足,可他卻奇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心竟比以往要來得舒暢開懷,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看他不言不語,也不肯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上官蘭妤的心情有些悵然若失,她心裏升起一股不確定的不安感;這樣的心情,她沒有對他言明,只是悄悄的將它深埋在心底。

  愛上這喜於流連花叢的男子,上官蘭妤心裏早已有了面對往後傷心、傷神的準備。

  倏地,段飛鵬推開懷中的人兒,讓她面對著自己,“等你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回京我們就……”成親。這兩個字他不曾對任何女人承諾,現下真要他說出口,還真難以啟口,只好用一雙深情的眼眸,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上官蘭妤不是段飛鵬,又怎能理解他眼神中的深意?看他話才說到一半就不肯再說,她徑自將它解釋成!回京之後,他二人就形同陌路,永生不再往來。

  對此,她無言以對,只是潸然淚下,心裏的哀戚化成淚溢出眼眶。她該如何是好?想來,她這一生是毀了,可假若嫁的人不是他,她倒寧願孤獨一生,伴著她辛苦經營的蘭園一生一世。

  看她臉上哀戚的表情,又看她盈滿雙眼的淚水,段飛鵬也不知她心裏的想法,只好抱緊她的身子,沉默的給予安撫。

  兩個人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打算。可就像兩條永遠也無法相遇的線一般,背道而馳無法溝通,卻又自作聰明的以為對方應該是了解自己的心意。

  這又是一筆怎樣的糊塗帳呢?唉!真是讓人心急啊!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山東陽谷的祝家莊。

  提起祝家莊可大有來頭。它位居山東陽谷縣城東南三十裏處,南邊靠著黃河,以祝口村為主,周圍還有七個規模略小於祝口村的村子,這幾個村子合在一起就是祝家莊。

  祝家莊的盤陀路是由七十二條幾乎一模一樣的胡同所組成的。這些胡同都是斜的,胡同口有一口井,井旁又都有個石臼,石臼邊有棵槐樹,樹下都拴著一頭小花牛。

  可除了這些以外,街上竟無半個人影,現下的時間又不是深夜,對此等異常的情況,上官蘭好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到底是為什麼?連她自己也摸不著頭緒。

  神秘詭譎的氣息彌漫在無人的街道,放眼望去不見半個人影,對這異象,段飛鵬同樣覺得不對勁,只是他不喜好管閒事,又想他們不過是路過此地,能不招惹麻煩,他就盡量避免。

  就因此等心思,所以他不聲張,表面裝作若無其事,把懷中的人兒緊緊呵護在懷抱裏,神情小心戒備,雙眼凝視前方,耳聽八方的策馬趕路。

  一路走來,上官蘭妤的一顆心就愈是緊張,縱然段飛鵬不言不語,可她依舊從他緊擁著自己的力道上探出他心裏的緊張。

  “飛鵬,你是否感到這地方的怪異?”

  “噓!不要多事!反正我們也只是路過而已,能不惹麻煩就好。”行走江湖多年的段飛鵬,向來懂得獨善其身,人不犯他,他亦不犯人,這是自私,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聽他所言,上官蘭妤雖有些納悶,可想想也對。畢竟自己的時間有限,要是再為這事煩心,怕又會耽擱不少時間。所以,她也只好保持安靜,不表任何意見。

  然而,天下事並不能盡如人意,就在他倆打定不想多管閒事的主意時,從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聽那聲音由遠而近,很明顯的是朝著他們而來。

  “會是誰呢?”無人的莊園,意外出現馬匹奔跑的聲音,讓段飛鵬全身緊繃,同樣也引起上官蘭妤的好奇。

  段飛鵬全身戒備,一雙精銳無比的眸子則看向遠方,從馬背上的身影推測,他已知道來者究竟是誰。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怎麼躲也躲不掉,唉!真是麻煩!

  “待會兒你別開口,一切由我應付即可。”

  就在段飛鵬的話才剛交代完畢,眼前便出現三匹高大的駿馬,再瞧馬背上的三人,個個虎背熊腰,一看便知三人都有高深絕妙的武功修為。

  “段兄可真是無情,好久不上祝家莊,難得來一趟,竟想悄然離去,連招呼也不打,真是個無情人啊!”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看他氣勢淩駕在另外兩人之上,一看便知是那兩人的主子。

  “祝兄這話可就見外了,段某人此次純屬路過,再加上有任務在身,實在不便多加打擾。”這話可回得漂亮,一句任務在身,把所有的麻煩全都省了。

  不過,那黑衣漢子可不信他的借口,他把眼光調向他懷中的女子。

  而此時的上官蘭妤在段飛鵬的建議之下,早已卸去一身的偽裝,還她本來美麗的容貌。

  只要仔細觀察一番,不難看出眼前這對男女之間的曖昧關係,因此,他笑得有幾分調侃,“與其說是任務纏身,不如說段兄為了懷中的女子,不顧兄弟的死活。”他講話向來不懂得客套委婉,直來直往慣了,殊不知這樣非常容易得罪人!

  “你……”段飛鵬不否認自己心中念著上官蘭妤,卻怎麼也不肯承認他會為了女人不顧兄弟的死活!他明顯的發怒了,臉色也顯得陰沉難看。

  “不要。”看段飛鵬就要發怒,上官蘭妤趕緊伸出柔荑,輕撫他的手臂,安撫下他暴怒的情緒,才轉而向那不知姓名的漢子開口:“公子這話可冤枉人了,飛鵬確實受小女子所托,欲前往揚州幫小女子尋回失物。”她語氣不卑不亢,語調更是嚴肅。

  看這女人說話的語氣,確實有幾分涵養,祝莊主不得不收斂囂張跋扈的態度,拱手向她打個揖,才對段飛鵬開口:“今日段兄既已來到我祝家莊,不妨就行個方便,幫我個忙吧!代價隨你開,我祝某人絕不討價還價。”

  “這……”對祝莊主的要求,段飛鵬實在不好當面拒絕,只因過往他也曾施恩於他,今日他既然有難,於情於理,他都該幫他一把。“你覺得呢?”他顧慮的是上官蘭妤,畢竟她的事情也不宜拖延過久。

  “我想這應該不用多少時間才是,我們就暫留此地,幫你這位朋友一個忙吧!”懂得察言觀色的上官蘭妤,當然看得懂段飛鵬臉上的為難,她決定暫緩下自己的事,先幫助別人。

  “太好了!既然如此,就煩請兩位跟在下一起回莊,再來詳談。”見上官蘭妤既已無異議,祝莊主趕緊把握機會,不管段飛鵬的意願如何,反正他想幫最好,不想幫也得幫,這人情可是他先欠下的。

  “你啊!”誤交此等損友,也只能算是段飛鵬的不幸,就算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只能乖乖地隨著他的帶領,一起回祝家大宅。

  “盜匪猖狂,民不聊生?”才一進門,祝莊主就急著把自己的困難道出。

  一聽此言,段飛鵬簡直不敢置信這等事竟會在如此淳樸的莊園中發生。“難道你不曾求助官府嗎?”

  一提起官府,祝莊主整個人隨即暴跳如雷,大聲叫罵:“哼!全都是一群昏官,有何能耐?還沒做事,就先急著搜刮民脂民膏,想想,這窮困潦倒的莊稼漢哪能拿得出什麼來,簡直就是欺壓善良百姓!更何況,我還懷疑這群囂張的匪徒定是跟官府勾結,才敢如此猖狂。”

  身為官家的子女,上官蘭妤聽他所言,不禁開口辯駁:“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女子相信當今朝廷還是有正直的好官。”就有如她的父親上官奕一般。

  “姑娘的話也許說得對,可我祝某人確定,朝廷派來此地的縣官絕對不是什麼好官。”

  對他這番辯詞,上官蘭妤無話可回,只因自己的見識有限,認識的朝廷命官也只是少數幾人。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來正氣凜然,私底下也許專幹一些偷雞摸狗的醜事也說不定。

  看著上官蘭妤臉上的表情,段飛鵬能了解她心裏的感受,隨即他大手一搭,安撫性的摸摸她那嫩白的柔荑,才轉而向祝莊主開口問道:“既然祝兄有此懷疑,那接下來有什麼應對之策?”

  “哈!倘若我祝某人能想得出什麼應對之策,還需求助你這鬼頭鬼腦的段飛鵬嗎?”他嗓門特大,武功修為也好,人又長得高大壯碩,可腦袋瓜子就不怎麼靈光,所以才會常常說話得罪人啊!

  鬼頭鬼腦這話還算客氣,若要講難聽點就是狡猾多計。段飛鵬當然聽得懂這粗人的反面話,只是他不想多跟他計較罷了!“好吧!既然如此,就由在下多費點心思幫你解決那幫猖狂的盜匪吧!”既然已經答應幫忙,他也就不再推辭。“只是現下時間已晚,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準備一間房間供我們休息一晚,明天才有精神應付不是嗎?”

  “一間房間夠嗎?”

  粗人就是粗人,說話一點也不含蓄,更不懂得拐彎抹角,害得上官蘭妤當場羞紅一張小臉,螓首微低,不敢看人。

  “夠了!”段飛鵬真是氣得不輕,恨不得能親手教訓那不知收斂的莽漢;冷瞪他一眼,才牽起上官蘭妤的小手,當場不客氣的開口要求:“房間也不用準備了,就用你那一間吧!”這房子雖大,卻非常簡陋,這事段飛鵬早巳曉得。

  原本是想他們既然是客人的身份,也不好鳩佔鵲巢,把祝家莊最好的一間房間給強佔過來,可他竟然如此不客氣,那他又何必跟他客套呢?於是他大刺刺的牽著上官蘭妤離去。

  見狀,祝莊主只感到滿頭霧水,根本就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他,只好轉頭求助自己的屬下。“喂!兄弟,你知道那人到底在氣些什麼嗎?”

  屬下一聽自己主子的問題,也只是搖頭苦笑,不知該如何回答。莊主的個性豁達開朗,且不拘小節;可人家是個姑娘家,再如何也不該在人家面前直接問這令人難堪的問題啊!

  “你別只是笑,不說話啊!”看屬下就只是笑,祝莊主更感到莫名其妙。

  但這答案只能意會,想來要明了,也只有靠他自己了。

  “剛才你真是不該。”上官蘭妤一被段飛鵬拖回房間,房門一關,她隨即向他提出抗議。就算兩人的關係當真密切親昵,他也不該不顧她的名譽,隨便在外人面前揭露兩人親昵的關係。

  “有何不該?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怎麼也不容人置疑,人家怎麼想是人家的事,我們只管彼此就好。”這是段飛鵬的人生理念,這一生要他改變,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對他如此狂妄的宣言,上官蘭妤心裏的感覺只有矛盾二字可以形容。他光明正大的把她當成是他的女人,這事讓她欣喜不已,可一想到兩人的關係名不正言不順的,只會惹來外人異樣的眼光,這對男人來說也許可以不當一回事,但以她一個女人的身份來說,卻是不能不顧慮。

  “好了!這事我自有安排,你毋需多費心思,只要相信我就好,知道嗎?”霸道的命令著,段飛鵬隨即伸手一拉,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低頭就想品嘗她那芳香的檀口。

  就在這時,一聲輕咳響起,驚醒兩人。

  上官蘭妤急忙將他推開,轉而面向房內,不敢看那站在房門口的男人。

  “你又來幹什麼?”看祝莊主再度出現,段飛鵬只感到心煩,看他有如看到仇敵一般,不給好臉色。

  “呵呵!”打斷人家的好事,祝莊主比他們還要來得尷尬,只能幹笑以對。見段飛鵬滿臉慍色,他趕緊開口說明來意:“沒幹嘛,只是想請教二位,是否需要用膳?”  

  “我肚子不餓,只感覺有點累,如果方便的話,能否請人幫蘭妤準備一些熱水,我想梳洗過再休息。”雖然背著人說話很不禮貌,可此時的上官蘭妤也無暇多慮,只想避開這尷尬的場面。

  “就這樣了,你可以離開了。”了解上官蘭妤的段飛鵬也不強迫她用膳,隨即打發祝莊主離開。

  “那可不行,我還有些話想跟段兄好好談談呢!能不能給個方便,出來大廳一趟?”

  “這……”

  算了,對這祝莊主段飛鵬也算有幾分了解,他固執的脾氣一來,就怕拿掃帚趕人也趕不走;又考慮到上官蘭妤此時的心情,所以就算是萬般不願,他也只好乖乖的隨他一起到大廳,進行兩個男人間的談話。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8:09 PM

第七章

段飛鵬與祝莊主商議的就是應敵的對策。

  在事情討論完之後,段飛鵬起身就想離開,可一只大手卻緊緊的抓住他不放。轉頭一瞧,只見祝莊主的表情竟有著幾分的好奇,見狀,他也只好低嘆一聲,“說吧!還有什麼問題請一次說完,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他一妥協,祝莊主也不再客氣,開口直問:“那姑娘被你吃了沒?”這話有點粗魯,可兩個男人在一起還顧慮那麼多幹嘛?

  冷眼一瞟,段飛鵬對他的問題有點不耐,而奇怪的是,那張俊臉上竟奇異的浮現一層薄暈。

  看他臉紅,祝莊主有如發現什麼大事一般的驚奇,雙眼圓睜,不敢置信的大喊:“天啊!你這小子竟然也會臉紅耶!當真是天下奇聞啊!”再仔細一想,他又想起一件不可能的事,“你總不會到現在還跟她保持清白的關係吧?”倘若這猜測是真,那可真讓人無法置信。

  了解段飛鵬如他,早就風聞他對女人的能耐,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在他面前,全都服服帖帖、心甘情願的奉獻一切。沒想到,他真的是沒有想到,那跟隨他一起來的女人都已經親昵的跟他同處一室,竟還能保持清白之身,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怪事一件。

  看他那驚奇的神情,段飛鵬不禁有幾分氣悶,“對蘭妤,我是認真的。”就因為認真,所以他才能捺住性子,等到洞房花燭之夜。

  “認真?”對他的話,祝莊主很明顯的半信半疑,“少來!倘若你對她真是認真,那為何又要不顧她的名譽,執著跟她同處一室,就算在外人面前也不避諱?”

  唉!對這知心好友的問題,段飛鵬真不想回答,可不回答今夜他是鐵定回不了房,為此他只好坦誠道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造成既定的事實,這輩子她只能屬於我,任何人也別想覬覦她,這樣你懂了吧?”

  這是他精心策劃,也是他不曾對任何人說出的實情。不知為何,一向自信滿滿的他,在上官蘭妤面前就會奇妙的喪失所有信心。

  他不只對自己沒有信心,更對她的感情沒有自信。她生性平淡,惟一癡愛的就是蘭花,在她眼中從不曾有任何人存在;再加上她出身官家,是官府千金,這樣尊貴的身份,更讓他有種相形見絀的悵然。也因此,他才會小心翼翼的設計每一步棋,就只是為了得到她。

  聽他所言,再看他臉上的表情,祝莊主突然開口大笑,“哈哈哈——段老弟,你慘了!真的是慘了!你這下真的栽了!報應啊!真是你這花心男人的報應啊!”看他這模樣,祝莊主不但不表同情,還有些幸災樂禍,那可惡的笑聲更是惹人惱。

  看他率災樂禍的表情,段飛鵬氣得咬牙切齒,他雙手倏地往他頸項一鉗,恨不得能親手宰了他一般。

  “救命啊!”祝莊主被氣惱的他掐得幾乎沒氣,臉色更是漲紅不已,可也只能無力的掙扎。

  此時的他,心中真是悔恨不已。經過這次的教訓之後,他深切的了解到,戀愛中的男人是絕對惹不起的,可後悔已晚,只能等他出夠了氣才能結束這掐頸的苦刑!

  在段飛鵬的策劃之下,大夥兒決定不跟盜匪正面碰上,他們決定利用祝家莊的地形巧設陷阱,捕捉匪徒。

  當然,這麼一來就必須有人先出去好好的了解附近的地形;不用說,這項任務就落在段飛鵬的身上。

  “當心點,不要逞強,一切小心應付。”上官蘭妤很難不為他憂心,只能殷切的叮嚀他萬事小心為宜。

  “你會為我擔心嗎?”看她憂心仲仲的神情,段飛鵬心裏湧起一股狂喜,大膽的抱著她不放,執意要逼出她的真心。

  “哎呀!不要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要她跟他如此親近,這對教養良好的上官蘭妤來說,真是件為難的事。她使力的掙扎,妄想逃開他的鉗制,可無奈的是力道小他許多,累得她臉紅心跳、氣息紊亂,結果還是徒然,只能杏眼一瞪,無聲的命令他放手。

  “不管!我要聽你的真心話,要不,我絕不放手。”任性的段飛鵬不只放肆,更耍賴的逼迫著她。

  “你……”看四周紛紛投來的眼光,上官蘭妤的一張小臉漲紅得厲害,雖不想妥協,卻不得不屈服在他強硬霸道的要求之下,小聲道出:“當然會為你憂心,要不然幹嘛多費唇舌?”這男人當真是無藥可救,過分得讓人無法忍受。

  這是否代表她心裏也有他的存在呢?段飛鵬不由得欣喜不已,一時情緒激動,當著眾人的面,就低頭吻上那兩片櫻唇,細細品嘗一番,惹得她臉色更加緋紅。在饜足後他才放她自由。

  當段飛鵬一離開,上官蘭妤就只好獨自面對眾人探索的眼光,讓她更加不自在,只好囁嚅的開口:“我先回房。”話落,隨即落荒而逃,一刻也不敢多待。

  了解段飛鵬真心的祝莊主,當然得多費點心去注意自己朋友心儀的女人。嗯,這女子當真不錯!不只擁有美麗的外表,更有豐富的內涵,像這種內外皆美的女人才堪配得上那人中之龍的段飛鵬啊!

  可想想也真奇怪,那小子的運氣一向特好,連選擇終生伴侶這等大事,也能碰上這難得的好女人,害他都有點嫉妒起他的好運了。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解決那批猖狂的盜匪,不是嗎?

  經過仔細的勘查之後,段飛鵬發覺祝家莊的地形擁有一項別人所不能及的優點。

  祝口村東面的關門口就是祝家莊的東大門,祝口村北面的蓮花池就是祝府的後花園。祝口村西南的爐裏村就是當年住祝家莊鑄箭的地方,與祝口村僅有一堤之隔的大寺村,是祝家莊內的一座寺院。

  寺院旁有一座十三層的八角鐵塔,塔上署有一只石雕的大公雞。

  利用居高臨下的有利環境,段飛鵬先派三人上十三層的八角鐵塔上把守,只要有外人闖進祝家莊,隨即射箭通知。

  接著,他在進入莊園的每條道上,設下許多陷阱。第一重,他先要莊民挖幾個比人身高還深的坑洞;第二重,他又在途上布置幾個射箭高手,只要有賊人侵入,立即進攻;第三重,他再利用地形之便,在高地上堆上幾顆巨石,只要有人經過,立即堆下巨石;最後,再由他與祝莊主帶領數位武功高手,固守在最後一道防線上。這麼一來可就萬無一失,任何人也別想侵入祝家莊。

  這夜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一切正如段飛鵬所料,在第一重陷阱時,就已解決大半匪徒;跟著在第二重陷阱之時,又解決了些;第三重之後,能逃過的全都是些武功修為不錯的高手。

  “喂!兄弟,雖然解決不少,可也留下五人,而我這邊連你在內也才四人而已,這下應該怎麼分配啊?”祝莊主看眼前的五個人,個個虎背熊腰,滿臉橫向,從那走路的步子看來,武功還不弱;而他們這邊也不過四個人,看來注定要有一人疲累些,多負責一人才能完全解決。

  “你身為祝家莊的莊主,這剩下的一人理當由你負責才對。”聽這小子的話,段飛鵬能清楚他心裏在打些什麼壞主意,所以他幹脆先下手為強,把責任推給身為莊主的他。

  “這是你段飛鵬所該說的話嗎?論武功修為,你段某人絕不在我之下,這剩下的一人,自當非你莫屬。”

  瞧瞧這兩兄弟,人家都已經欺上他家門前,還在那互相推諉責任,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上官蘭好看此情形,心裏不禁有些擔心,她縱然會為別人憂心,可更擔心段飛鵬的安全,“飛鵬,你小心一點,瞧他們的模樣,好像不怎麼好惹。”

  聽見上官蘭妤對自己的關懷,段飛鵬是滿心喜悅。

  可一旁卻有人聽得猛翻白眼,“妹子,相信你一定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吧!所以放心,以段飛鵬這等禍害,保證絕對沒事的。”說完,不再讓他倆羅哩羅唆,直接拉他出去,應付門外那五個匪徒。

  五對四的爭戰,怎麼也是人數少的那一方吃虧,再加上那五人既能逃過之前所設的重重陷阱,能力更是不容人小覷,這一戰真可算是一場硬戰。

  看段飛鵬一人應付著兩名武功高手,那驚險的打鬥場面,讓上官蘭好看得是心驚膽跳,就怕他有個閃失。

  在不知不覺中,她愈看愈是專心,還步出隱密的房間,將自己暴露在險境。

  盜匪一人一看見女人出現,隨即邪念一起,打算以她的性命要挾這四人住手。

  那人才動,段飛鵬隨即警覺,轉頭細瞧,他看到上官蘭妤竟傻愣愣的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看到這種情況,他嚇得差點停了呼吸,沒有細想,他直覺的用力一撲,往她的身上撲去。

  看那人的目標就在自己,上官蘭妤雖想挪動腳步趕緊逃開,可一雙腳卻有如綁著千斤巨石一般,怎麼移也移動不了;再看段飛鵬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想撲向自己,她嚇得更是心慌。就在這時,她看到另一人竟從他的背後偷襲。

  “危險!”上官蘭妤隨即奮不顧身的往他的方向奔跑。

  段飛鵬一看她奔向自己,再看那人也不肯放棄的緊迫在她的身後;此時一心只顧著上官蘭妤生命安全的他,根本就沒有留意自己身後的危險。

  段飛鵬使力擊出一掌,在千鈞一發之際,擊倒那緊迫在上官蘭妤身後的匪徒;而上官蘭妤則奮力一撲,以自己的身子,接下段飛鵬背後的偷襲。

  段飛鵬才解決一個麻煩時,轉頭看向上官蘭妤,看到的卻是她傾倒在地的身子,而那襲擊她的匪徒則是滿臉的獰笑。

  看上官蘭妤受傷,段飛鵬理智盡失,有如一只發狂的猛虎一般,張口就狠噬那名匪徒。

  才不過兩三下的工夫,他便解決了他,另外三人也解決了彼此的對手。

  逼退匪徒原是足以讓人歡欣鼓舞的事,可現場的眾人,誰也笑不出口,只因上官蘭妤身受重傷;而段飛鵬的臉色更是蒼白,甚至比傷者還要慘白幾分。

  “妹子醒來了吧?”手中端著一碗湯藥,祝莊主難得親手為人服務,只因那人是知交好友的摯愛。

  段飛鵬搖搖頭,整張臉還是一樣慘白,一向帶笑的薄唇,此時抿成一條直線,眼中盈滿憂傷。

  “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自己的好友失魂落魄,祝莊主的一顆心甚至比他還要難過,只因這一切全都是因他而起。

  “我自己就略懂醫術,何須大夫?”他不是醫不好她,而是所需的藥材難尋。

  受那掌的攻擊,上官蘭妤體內瘀血難清,除了硼沙、朱砂、血碣、土狗、地鱉、歸尾、紅花、蘇木、加皮、松實、木香、大黃、巴霜、蒲黃、青皮、廣皮、烏藥、靈脂、三稜、義術、寸香、肉桂、猴骨,這二十幾種藥材之外,還需要一樣千年靈芝當藥引,可要他一時之間到哪兒去找呢?

  “既然你懂醫術,為什麼又會醫不好她呢?”就怕他的醫術不過是半調子罷了,雖醫不死人,但也醫不好人啊!

  “就缺一樣藥引,可這樣藥引,卻不是一般藥鋪所能取得的。”

  “到底缺什麼,你為什麼不幹脆道出?就只曉得苦著一張臉,要給誰看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千年靈芝,怎麼,你有嗎?”心情已經夠煩,現下又遭他如此緊逼,也難怪段飛鵬要發火大喝。

  “千年靈芝?你確定?”呵呵!真是無巧不巧,這樣東西他剛好有,真是幸運。

  “當然確定。”段飛鵬回答得心不在焉,心裏則打算,若是從這裏出發連夜快馬加鞭的趕路,到達京城至少也得費上三日以上,就怕蘭妤無法支撐到那個時候。

  “你等等,這千年靈芝我剛好有一株,我進去拿給你吧!”看自己的兄弟愁眉不展的傷心模樣,祝莊主還真是很不習慣,為了讓他放下心中大石,他決定忍痛割愛。

  “你真的有?”段飛鵬心中乍然浮現一絲希望,不只欣喜,更激動不已。

  “放心!一切有我這個老哥就搞定,你盡管放下心吧!”話落,他也不再羅嗦,隨即進密室取出靈芝。

  好不容易,上官蘭妤身上的傷才養好,兩人隨即動身上路,只因時間有限,再不出發的話,一切就來不及了。

  正所謂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縱然同樣是江湖兒女,可面臨分離時分,祝莊主依舊有點不捨,就恨不得能長留他們在莊內;有他們的陪伴,他的日子才不會無聊。

  “唉!想來也真是可悲,才不過相聚幾日,你就急著離開,當真無情。”他試著挽留這知心好友。

  “放心!有機會我會再來打擾的,到時就怕你會嫌我煩,急著趕我離開呢!”看他那不捨的表情,段飛鵬也只好強顏歡笑,試圖緩和氣氛,打散這離別的愁緒。

  “你少臭美了!你當真以為我不捨的是你這討厭的人嗎?我是不捨那妹子,難得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我的莊園內,才不過幾日就要離去,這讓我怎不心疼呢?”當然這話是玩笑,祝莊主說得無心。

  他不曾經歷男女之間的感情事,殊不知情人眼中是容不下一粒細小的沙子。一聽他不捨的對象是自己心儀的女人,段飛鵬隨即怒目相向,不客氣的警告:“你最好不要覬覦我的女人,要不然你我之間,連朋友都做不成。”

  “哇!”看他當真翻臉,祝莊主只感到好笑,誇張一喊,驚訝的注視著他,直逼得段飛鵬臉色微紅,方才開口:“放心!上官姑娘在我祝某人的眼中,不過是弟妹的身份,我就算再如何不講義氣,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兄弟搶女人,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戲,這道理我祝某人還懂得。”

  “你啊,”唉,這人就愛開玩笑,一點也不懂分寸,真是可惡。“算了!不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倒是真的。”就為了那株千年靈芝救了上官蘭妤一命,他段飛鵬這輩子永生難忘。

  “少來!”看他難得正經,又如此客套,祝莊主還真有點不習慣,大手用力往他背後一拍,“這是小事,倘若你真記掛著,不如等你成親之時,再好好的請老哥我喝上一杯,如何?”

  “這是當然。”

  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好不愉快,殊不知有人聽得胡塗,誤以為段飛鵬回京之後即將成親。

  這意外得來的訊息,深深打擊上官蘭妤的一顆心,她的心恍若遭人無情撕裂一般,怎麼拼也不能完整。

  為什麼?為什麼會如此?他既然已經快要成親,為何又要來招惹她?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在他眼中,她上官蘭妤到底算是什麼?玩物?或是一時寂寞的慰藉,或是無心的挑惹?

  或彼此間只是一場意氣之爭?

  真是淚眼問天天不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世間上惟有情字最是傷人。  


[ 本帖最後由 florenne 於 2008-7-27 08:12 PM 編輯 ]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8:14 PM

第八章

上官蘭妤與段飛鵬兩人才剛踏進揚州城,就急著找一家客棧投宿。打算先解決住宿問題之後,再思考如何尋回失物。

  才踏進揚州城一家知名的客棧,段飛鵬隨即照以往的習慣,只向小二要求一間上房。

  一旁的上官蘭妤突然的開口要求:“不,是兩間上房。”  

  “不!一間就已足夠。”段飛鵬壓根兒無視她的要求,極為霸道搶了她的話,向店小二吩咐。

  “兩間。”他無理,同樣的她也不甘示弱。

  小二面對這各有堅持的兩位客倌,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他看看男人臉上憤怒的神情,又瞧瞧女人堅持不肯退讓的倔強,這到到底該如何是好?

  “小哥,不管這位公子怎麼說,你盡管幫我安排另一間上房,這銀兩姑娘我還負擔得起。”懶得當面跟他起衝突的上官蘭妤,幹脆直問店小二交代,還不忘拍胸保證。

  看上官蘭妤臉上的堅持,段飛鵬了解一時尚不能逼她妥協;再則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她起衝突,所以只好暫時妥協,默不作聲,任憑店小二安排。

  姑娘的堅持,以及爺兒的沉默,讓店小二心裏有了主意。“請兩位隨小的過來。”他在前頭引路,為兩位貴客安排好兩間上房之後,才轉身離去。

  小二前腳才剛離開,段飛鵬後腳隨即走向上官蘭妤的臥房,伸手一推,誰知房門竟被落了鎖!該死!這女人這般小心,到底是在防誰?

  “開門,上官蘭妤,你立即給我打開房門。”熊熊怒火逼得段飛鵬的耐性盡失,他開口怒喊,不再客氣。

  “我累了,現下就想上床休息,有事請明天天亮之後,再來商議。”待在房內的上官蘭妤,壓根兒就沒有開門的打算。

  “開門,上官蘭妤。我命令你立即打開這扇該死的門,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段飛鵬不惜加以威脅。

  “我說過,我已經累了。”說不開就是不開,上官蘭妤雖然堅持,但免不了心驚膽跳,就怕真惹惱了他。

  接著,是一陣讓人屏息的寂靜,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上官蘭妤心忖,他該是已經放棄了。

  倏地,一聲巨響傳來。這乍然巨響,讓上官蘭妤嚇得不輕,仔細傾聽,才發覺這聲音出自於自己的房門。好似有人在門外用腳猛踹房門,才不過幾下,房門隨即應聲裂開。

  房門大開,出現在上官蘭妤眼前的是一臉陰涼的段飛鵬,瞧他氣勢強悍的直逼過來,她免不了心駭的退卻,但隨即想到她絕對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勉強的站住腳,她正面迎上他,一雙翦水柔眸裏所散發出的是絕不妥協的倔強,直直瞅著他。

  “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又是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麼你要逼我如此?”他心裏就算再氣,也不可能對任何女人動粗,更何況眼前的人兒是他所鐘愛的對象。

  而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洩,他只能咬牙切齒,雙拳更是握得死緊,努力的壓下自己滿腔的怒火,就怕一個衝動控制不了自己。

  “我堅持不跟你同房,又哪裏有錯?”上官蘭妤不只說得坦然!更說得義正辭嚴,神情更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為什麼?”從離開山東祝家莊開始,段飛鵬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變得沉默少言,甚至連碰都不讓他碰。今天她又堅持的跟他劃清界線,讓他忍無可忍。

  “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以你段飛鵬的教養來說,應該懂得。”既然他都已經快要成親,她就不想再跟他牽扯不清。與其將來痛苦,她寧願選擇一次斷個幹凈利落,不肯再跟他藕斷絲連。

  對她的借口,段飛鵬根本就不理睬,“哈!上官姑娘這顧慮豈不嫌晚,你難道忘了那夜我們……”

  “住口!”聽他再提那夜的事情,上官蘭妤一時錯愕,不禁羞紅一張小臉,怯懦的想逃避這令人難堪的話題,“倘若閣下真是個君子,就請你莫再提起那夜所發生一切。”

  “為什麼?”看她逃避,段飛鵬霸道的直逼著她面對,“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熟悉,你身體的滋味,我更是曾經親口嘗過;這鐵一般的事實,豈容你逃避,不肯面對?”

  被他這樣露骨的說出一切,上官蘭妤也不再逃避,幹脆直接面對他,“沒錯!這件事情我是不能反駁,可這又能代表什麼?”讓她說不出口的是……在你心中,又在意多少?我上官蘭妤也不過是你眾多紅粉知己中的一個罷了!

  “這一切就代表你上官蘭妤這輩子只能為我所擁有,任何男人也別想佔有你,你懂嗎?”

  這是最真心的表露,也是最接近說情道愛的表白,段飛鵬這一生不曾對任何女人說愛,惟有她,惟有她上官蘭妤能讓他說得如此清楚明白。

  可他明白,並不能代表上官蘭妤能夠明白。

  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她只領悟一件事,那就是他自私的本性。“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倒想好好地跟段公子請教、請教,試問這天下間有多少女人是你所擁有的?你能算得清楚嗎?你又能一一記得她們的姓名以及她們的容貌?”

  “這些都已經過去,我現在在乎的只有你而已,為什麼你就是無法明白這點呢?”段飛鵬無法否定自己的過去,只能向她保證往後的將來,他定然深情以待,一輩子永遠不改。

  “在你來說,過去這二字也許簡單,可在那些女人的心裏呢?你是否會想過你傷害了她們?這些是你簡單的過去兩字,就可抵銷嗎?”這種切膚之痛,她上官蘭妤曾親自嘗過,道來更是極具震撼力。

  無話可駁的段飛鵬心裏不禁害怕。他怕自己會因此而失去她,更害怕她不肯給他機會證明自己對她情感。

  情急之下,他幹脆不顧一切伸手用力一扯,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霸道的鉗制她的螓首,張口就欺上她那兩片香甜柔軟的紅唇。

  他吻得又深又狂,力道更是大得弄疼了她,上官蘭妤不知該如何推拒,只因她早已習慣他的唇與他的懷抱;想推開他,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只能絕望的癱在他懷裏,跟他一起沉淪在這熱情的纏綿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段飛鵬才滿足的放開她。“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假若真不在意,就不可能回應我的熱情。”

  “沒錯!”上官蘭妤不慣說謊,所以幹脆大方承認自己對他的在意。“這又能代表什麼?”只要記起他即將成親的事實,她就感覺自己,只不過是個低賤放蕩的女人。

  “在你眼中我不過是個玩物,不過是你獵傃功績的另一筆風流帳,可以任你輕賤、糟蹋是嗎?”她問得淒苦,一雙水眸盈滿水霧,模樣更是楚楚可憐的讓人心疼。

  “蘭妤……”

  看她如此哀戚,段飛鵬一顆心都被她給擰疼了,上前展臂就想將她拉近自己懷中細心疼護,誰知——

  “不要碰我!”

  她避他有如蛇蠍一般,根本不給他親近的機會。“求你饒過我,不要再繼續糾纏我,好嗎?算我求你,我求求你!”她承受不起,真的是承受不起,他的溫柔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

  上官蘭妤不想讓將來的自己成為一個醜陋的妒婦,只因她了解自己絕非一個心胸寬大的女人,容得了別人與她共享他的溫柔。要就要全部,否則她情願放棄一切!

  她的痛苦,段飛鵬清楚的看在眼裏;她句句絕望的懇求,倣如一把利刃,狠插在他的心頭。對她,他真的是束手無策,有滿腔的話想說,卻一句也吐不出口,他神情悵然,說道:“隨你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話落,他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

  聽到她的低喚,不只停住段飛鵬的腳步,更在他心裏重新點燃希望之光;可當他回頭看她時,她卻背向他,不肯面對他。

  那纖細的背影看來是那麼的孤單寂寥,段飛鵬無奈的搖頭。何必呢?她為何要如此狠心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蘭妤曾委托段公子的事,就到此為止,不過……蘭妤會承諾的,絕不可能食言。”

  “不,”段飛鵬是個聰明人,怎可能不知她這話的意思!“這筆交易是你先主動找上我的,我段飛鵬既然已經親口允諾,就不可能半途而廢。”她有堅持,同樣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這輩子她想跟他撤清關係,是絕對不可能的。

  “隨你。”

  他要做的她管不了,同樣她堅持的,他也改變不了。

  曾經聽說,揚州這地方有一人愛蘭成癡、幾乎已到不擇手段的地步,只要是為他所喜愛的,就是用偷、搶、騙、拐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雖是同好,可上官蘭妤與他幾乎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甚少往來。

  可當自家的蘭品失竊之後,不知怎地,她倏地想起這人,心裏直覺的肯定自己失竊之蘭品,就在這人的手上。

  她不曾見過他,這種感覺也只是猜測,為了證實,她不得不親自到揚州一趟,能不能尋回失物就看這一趟了。

  才剛到揚州的第二天,她特地起了個早,一則是為了避開段飛鵬,另外則是想趕快把事情解決,畢竟期限將近。

  揚州這地方對上官蘭妤來說根本就是個陌生之地,要想在這裏打探消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臨出門之前,她當然先要有萬全的準備。  

  首先,她先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老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更慶幸自己能在無意中習得這易容之術。

  說起這易容之術,又是另一段往事。上官蘭妤本就是個心慈之人,一日她上街遛達,巧遇一個受重傷的老前輩,她一時心軟將他帶回府中,極為細心的照料。當他傷勢痊愈之後,要離開前,那老者問她道:“老身身無分文,但為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願將己身所學的傳授給你。”偶然的善舉,竟能換來這江湖的失傳之術,該是她的幸運吧!

  原本以為生活單純的她,應當不會用到這項奇技。誰知今日,竟然真會用到它,想來這也該是一種機緣巧合。

  當一切裝扮妥當之後,她隨即出門四處打探,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就在她剛踏出客棧的大門,身後緊跟的則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段飛鵬,她卻一點也沒察覺。

     在人生地不熟的揚州城內,想要打探消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了許多地方,問過許多人,好不容易才探得那愛蘭成癡的人姓周名楊,家住城東一座大宅,也是個富裕人家。

  問起此人名聲,全都只有負面評價。傳說此人個性孤僻,向來不喜與人結交,深居簡出,甚少與人交往。

  對這樣個性的人,上官蘭妤倍感棘手,要想親近他好打探消息,想來絕非易事,可她依舊不肯放棄,找上了城東大宅,左顧右盼,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可以大大方方進入宅子的良策。

  “不管,還是先敲門試探看看吧!”既然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大方進門,那幹脆先敲門打探再說。

  拿定主意之後,上官蘭妤上前輕叩周宅大門。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前來開門。

  大漢一看是個老嫗,隨即口氣不善的問:“有什麼事?”

  “呃……老身初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的,本想依親,誰知那一家子人卻早已搬離揚州,現下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想請問貴府是否有缺人手?”這是上官蘭妤一時情急找到的借口,就希望這方法有效,能讓她名正言順的進入這座大宅打探消息。

  滿臉橫向的大漢,看她彎腰駝背的,不知能做些什麼?不免眼帶幾分不屑之色,睨了她幾眼。

  “小哥,你可千萬別看輕老身,雖說我體虛了點,可一些家事也應付得來的。”看大漢眼中的輕蔑,上官蘭妤更加努力的說服他:“求求你,就當做個好事,幫老身這點小忙吧!老身保證,只要賺夠盤纏,就馬上離開,絕對不會賴著不走的。”

  聽她所言,再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大漢便點頭應允。

  這讓上官蘭妤不由得欣喜,趕緊道謝:“謝謝,謝謝,老身相信如你這般善心之人,將來定有好報的。”

  “廢話少說,這事成與不成,不是我能做得了主。你想道謝,還是等我家主人應允之後,再來說謝也不遲。”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可就算這家主人不肯同意也無妨,她自信只要能踏人這座宅院,就能探得她所要的訊息。

  “跟我來吧!”

  話落,大漢隨即轉身向前,領著她進去。

  從大門到大廳的這一段路,上官蘭妤眼觀四方,仔細梭巡。一路行來,雖然奇花異草多得無法計數,可奇怪的就是找不到她失竊的那盆蘭品。

  不在此,難道會在房子裏頭嗎?

  抱著這疑問,上官蘭妤隨大漢一起踏進大廳,迎面所見的是個神情嚴肅的年輕人,看他眉清目秀的俊朗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個竊賊,難道會是自己的判斷錯誤嗎?!

  一時,她因心所思而怔愣住,只用一雙呆愣的眼直瞅著對方。

  而一旁的大漢不得不輕咳一聲,提醒她開口說話。

  “真是對不住!老身只是想不到這家主人竟是個年輕人,所以有點反應不過來。”驚覺自己失態,上官蘭妤趕緊欠身道歉。

  “有事?”周楊甚是仔細的打量眼前的老嫗。

  “啟稟主人,這老婦初到揚州,因尋親不著,身缺盤纏,所以想暫時在此工作,賺取盤纏。”大漢看老婦就只懂得發呆,幹脆替她開口。

  他謹慎的解釋著:“小的雖然看她可憐,卻不敢擅自作主收留,所以特地帶她一起前來請示主人的意思。”

  周楊濃眉一挑,也不開口,一雙含有深意的眼,靜睇眼前的老嫗,倏地他淡淡一笑,“你若有心幫她,就留她下來吧!”

  話一出口,大漢隨即開口叮嚀:“我家主人已經同意幫你,你還不趕快跪下道謝?”

  這意外的答案,讓上官蘭妤欣喜,在大漢的提醒之下,她趕緊屈身跪下,“謝謝,謝謝主人的收留。”

  於是,上官蘭妤就這麼順利的住進周宅。

  緊跟在上官蘭妤身後一起來的段飛鵬,他不愚蠢,當然看得出上官蘭好心裏打的主意。

  對她竟如此大膽,敢只身深入險境探查消息的舉止,真不知該讚她勇敢還是該罵她愚蠢得不知危險。

  段飛鵬行走江湖多年,在各地可說都有他的朋友,要想探查任何消息,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不同於上官蘭妤所探知的表面消息,他能深入了解周楊這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想想,他既敢四處行竊,且至今尚未被人發覺,就能了解此人的武功修為定然不錯;再加上他難測的心思,上官蘭妤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就因不是對手,所以此時她的處境危險。

  不過,段飛鵬並不魯莽,他了解就這樣貿然的闖進,要想說服她離開,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他只好按兵不動,暗地支援她;只要時機成熟,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這是他的自信。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8:17 PM

第九章

 進入周宅已有數日光陰的上官蘭妤,至今依然毫無所獲。她真是不懂,到底是自己的判斷有誤,抑或周楊這人過於小心謹慎,所以才讓她遍尋不著。

  想想,後院她已然仔細找過,前院剛來時就已經看過;這屋子裏她更是到處逛過,可就是找不到自己失竊的蘭花。

  想想,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曾去過的?對了,周楊的寢室!現下就只有周楊的臥房她還未找過。

  正當她煩惱該用什麼借口進去查探時,一個婢女出現在廚房。

  “小青,你來廚房有事嗎?”來此已有一段日子的上官蘭妤,當然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就是周楊的貼身侍女,要想探查正確的訊息,非得從她的身上著手不可。

  “主人想吃點東西,所以令小青前來廚房張羅。”小青個性單純,對上官蘭妤毫無防備之心。

  太好了!她正愁沒機會進入周楊的寢室呢!這下機會自動送上門來,上官蘭妤聰明的趕緊把握,“主人現在何處?這膳食就由婆婆我來準備如何?”

  “這……”小青面有難色,不知是否該答應,可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況且她手上也還有事忙著。“好吧!那就有勞婆婆,主人現在正在寢室中等著呢!”

  上官蘭妤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進展竟會如此順利,她迫不及待的開口:“好,老身現在就開始準備,不用多久就可以好了。”

  “那一切就拜托了。”

  看她如此客氣,又如此相信自己,上官蘭妤不由得有點心虛,可想想,這也是萬不得已之事,她非得尋回失竊的蘭花!

  手上端著熱騰騰的食物,上官蘭妤第一次踏人周楊的臥房,正好看他坐在案桌旁,手拿書冊專心閱讀。

  她瞧他讀得專心,也不敢向前打擾,只小心的把端盤放在桌上,開口:“主人,你要的膳食已經來了,請主人享用。”

  周楊大手一揚,也不抬頭看她,專心閱讀。

  看他如此專心,上官蘭妤趁著這個機會,水眸流轉,仔細觀察房內的每一物。

  雖說一個未出嫁的閨女,這樣大膽的闖入男人的寢室,舉止實在不當,可也是萬不得已。她抱著幾分的期待仔細梭巡,就在這時,她看到自己所要找的蘭花。

  看到它真的在此,上官蘭妤雖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面對現實,還是難免有點心傷。

  她怎麼也看不出周楊這人竟是個宵小之徒,瞧他相貌堂堂、正派的模樣,她心裏不禁嘆息,同樣是愛蘭成癡的人,他怎不肯苦心鑽研,卻選擇做出這無恥的行徑,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到你所要的蘭品,你有何感想呢?上官蘭妤。”

  這突然進出的話語,讓上官蘭妤驚詫不已,他知道了!他竟然看出她的偽裝!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想不到吧!”看她吃驚的表情,周楊笑得更是邪惡,他放下手中的書冊,步步逼向她。

  她不斷的後退,“你想做什麼?”縱然心裏怕他,上官蘭妤仍強自鎮定。

  “你說呢?”周楊帶著笑反問她,那笑不只讓人心駭,直逼而來的氣勢更讓人怯懦。

  “不要過來。”雖能勉強自己表面鎮定,可一顆心卻跳得異常快速,“周公子理當了解自己偷竊的行徑,是法理所不容的。不過我可以不追究,只求周公子能把原物歸還。”

  聽她所言,周楊真不知這女人到底是愚蠢抑或是天真,他愈想愈是感到好笑,便當著她的面,開口大笑,“哈哈哈——你想這可能嗎?”話落,他身子倏地往她欺近,速度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抹身影掠過,段飛鵬先一步制止周楊的行動,再朝著上官蘭妤開口大喊:“抱著你要找的東西,跟我離開。”

  看到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上官蘭妤一時錯愕,不知該如何反應;不一會兒,她隨即反應過來,趕緊照著段飛鵬的話,抱著自己辛苦栽種的蘭花就想離開。

  驀地,她停下腳步,對著被制住而無法行動的周楊道:“閣下若對蘭品真有興趣的話,不妨光明正大的上上官家討教,我上官蘭妤並不吝嗇,只要我懂得,絕對傾囊相授。”話畢,她才轉身離開。

  看她離去,段飛鵬並不急著跟上,他回過頭看向周楊,“別以為我段飛鵬看不出你心裏的真正想法,再敢心存妄想,別怪我下手無情。”這是嚴厲的警告,伺時也是種宣示,他很清楚的向他表明上官蘭妤這朵嬌蘭,絕對不是他所能覬覦的,否則就別怪他段飛鵬心狠手辣。

  段飛鵬與上官蘭妤一回到客棧之後,隨即動手準備行囊,二話不說,立即起程踏上回京之路。

  在上官蘭妤的堅持之下,段飛鵬不得不為她張羅一頂轎子。坐在轎內的她,雖然難受,卻不得不忍耐,只因她再也無法忍受跟他過於親昵。

  在段飛鵬不注意的時候,上官蘭妤總不能克制的將視線膠著在他身上,看他策馬奔騰的英姿、看他目光精炯有神、神情嚴肅的模樣,她心裏對他的眷戀更深。

  可又能如何?只能貪婪的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自己眼底,將這一刻化成雋永,刻劃在自己的心底。

  這樣就結束了嗎?她不甘心,卻束手無策,只要腦中想像著他懷抱別的女人親昵纏綿的景象,她一顆心都被擰疼了。

  段飛鵬不是一個沒有感覺的木頭人,他隨時隨地都能感受到她深情的注視,可當他回頭,她卻閃躲著不肯面對他;當他開口想跟她說話時,她卻怎麼也不肯回應。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語,除非必要,上官蘭妤的一張小嘴緊密得有如蚌殼,說什麼也不肯開口出聲。

  對這樣的情況,段飛鵬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因過往的女人,從不曾在他面前擺出任何難看的臉色;只有她,就只有她敢如此,

  這天,趕了一天的路,兩人與轎夫都已疲憊不堪。上官蘭妤縱然歸心似箭,卻也不能自私的不顧他人。

  不得已她只好同意暫時在客棧休息。

  夜裏,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安穩,腦中所想、心裏所念的全都是那花心薄幸的男人。

  她不懂自己怎會去愛上這樣的男人?更不懂一向清心寡欲的她,怎會有如此執著的感情?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結束我倆之間的一切!”上官蘭好心裏有了決定,起床仔細的打扮自己,讓原本就美麗的她,變得更加誘人。

  暗暗吸了口氣,她提起勇氣,邁出不斷顫抖的雙腳,悄然步出自己的房門,往段飛鵬的房間而去。

  同樣睡不安穩的還有一人,段飛鵬有著同樣的心思,他首次對一個女人認真,豈知,卻遭到她如此無情的對待,他左想右想,怎麼也找不出自己錯在哪裏,為什麼她就是如此無理取鬧,跟他鬧脾氣。  

  “唉!”寂靜的客房,響起無奈的嘆息。倏地,他察覺有腳步聲,而且好似正朝著他的房間而來,會是誰呢?

  行走江湖多年的他,自是小心翼翼。他不動聲色,將被子裹成一個人形,然後隱身到房門內側,靜觀其變。

  他仔細傾聽房門外的一切動靜,很清楚的聽到來人正在自己的房門外徘徊,不知怎地,好像想進門打擾,卻又矛盾的不想進來。

  而上官蘭妤在房門外左思右忖,就是拿不出敲門的勇氣,既然不敢敲門,那幹脆伸手將房門一推,意外的它竟然沒有落鎖。

  既然都已經推開房門,她索性踏入房內,可腳抬起後,卻怎麼也跨不出去,該進或不該進呢?

  房門才開,段飛鵬就認出房外的纖細身影是上官蘭妤,他不再給她有任何反悔的機會,伸手一拉,霸道的將她拉近自己,低聲問道:“你到底為何而來?”這陣子她避他已經避得夠久了,這夜竟會如此反常,讓段飛鵬無法捉摸她的心思。

  瞅著近在眼前的他,上官蘭好心忖,難道兩人間真有孽緣,否則為何他……

  算了,不再多想,她看他又想開口說話,幹脆柔荑一伸,用纖細的手擋住他所有的話,更大膽主動的送上香唇,親昵的吻上他。

  意外的親昵,段飛鵬只是短暫的怔忡,隨即展開雙手,緊緊的將她擁在自己懷中,恨不得能將她完全嵌入自己的體內,讓她完全屬於自己,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難抑的熱情一觸即發,兩人相通的心意,讓這吻更顯得纏綿徘惻,霸道的唇瓣侵佔她柔軟香甜的櫻唇,他要的不只這些,幾日來積壓的鬱氣,更讓他再也無法忍耐。

  攔腰一抱,他將懷中的人兒,抱到自己的床上,此時他整顆心容不下任何念頭,只一心想佔有她。

  他放不開,再也放不開她,與其讓兩人的關係這樣不清不楚的懸著,他寧願選擇讓她再也沒有退路。

  他可以霸道,更可以不顧她的意願,可他就是狠不下心做出讓她傷心的舉動。他暫時推離她的身子,以一雙深情的眸子直睇著她,“可以嗎?”

  他的問題雖然模糊不清,上官蘭妤卻能心領神會,她羞赧的開不了口給他肯定的回答,只能漲紅著臉,輕點螓首。

  她點頭了!她當其點頭同意!這對段飛鵬來說,有如一場甜美的夢境,恍如有一把鎖,開啟他體內所有積壓的熱情。

  澎湃的感情,以及深愛她的心,再加上這幾日以來壓抑的情欲心,衝擊得段飛鵬再也沒有耐心,他俯身一貼,將兩人的距離縮減,灼熱的唇瓣忙著在她身體的每一處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他的手亦不得閒,在忙著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之後,跟著更粗魯的剝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當兩具軀體完全裸裎,他迫不及待的壓上她完美纖細、玲瓏有致的胴體。

  剛硬壯碩的身軀,有如一股熱源,熨燙她嬌美的軀體,上官蘭好心裏雖有點害怕兩人這樣親昵的靠近,卻選擇強逼自己不可怯懦,她伸長玉臂緊擁著他不放,隨他恣意探索。

  有如一場春夢般,他的每一個吻、每一個撫觸,她全都小心的收藏,不再有所保留的徹底展開自己的身體,接受他所有放肆的行止。

  她的曲線是這麼的豐滿優美,細致的柳腰好似用力一握就會折斷一般,修長的雙腿白皙勝雪,凝脂玉膚甜美得讓人想一口吞噬。

  體內所積壓的渴望,幾乎逼得他失控,可一想起這是她的第一次,段飛鵬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渴求。  

  他輕憐的呵護,有如醉人的醇酒一般,濃烈得讓人頭暈目眩,上官蘭妤感覺自己全身的力量盡失,身體輕飄飄的有如漂浮在水面,在接受他的熱情之時,她同樣無私的付出自己。

  耐心的等待她的身體能接受自己,段飛鵬隨即一挺而人,徹底且狂猛的佔有她純真美麗的胴體。她完全屬於他的了,這感覺比任何的歡愉更令他心醉。

  在他闖入自己身體的同時,上官蘭妤很難受,幾乎想推開他,拒絕他的入侵,可一想起這是他倆最後一次纏綿,她咬牙忍受,雙眼含淚,卻倔強得不肯讓那晶瑩的淚珠滑下臉龐。

  看她忍痛的可憐模樣,段飛鵬更加心疼,他再次咬牙忍住想衝刺的渴望,“能不能忍?”

  對她,他無法自私的只顧自己需要。

  “嗯。”她答得簡單,可身體的感覺益發奇怪,倣若有一把火,在她下腹燃起,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席卷她的全身,她不自主的擺動自己的身子。

  當她身子輕擺時,那緊窒的包裹幾乎讓他忍不住宣洩,再也無法強忍,他開始挪動自己的身子。房內的氣氛變得纏綿俳惻,聲聲低吟,有如悅耳的音調!在房裏回蕩。

  直到一聲滿足的低吼傳來,所有的一切才告終止。

  疲累的身軀,再加上剛剛的激動,讓段飛鵬承受不住,安靜的睡去,唇角上掛著滿足的笑容,雙手緊擁著他一生的摯愛。

  上官蘭妤縱然身子疲憊不堪,卻了無睡意。在他懷中,她睜眼細瞧,把他的眉、眼、鼻、唇收藏在自己心上,這是她往後人生的惟一回憶。

  她不想讓自己有悔恨的機會,只能再次付出自己,只求得那片刻的停留。

  不後悔,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現在的行止,只是讓她想不通的是——她跟他不是已經有過一次親熱的經驗,為什麼今晚她又會……

  驀地,她了解其中的差異。

  可這又能改變什麼?根本就不能改變什麼!

  該做的她還是要做,她輕輕地將攬在她身上的手臂挪開,跟著悄然起身。穿妥衣物之後,獨留一件繡著蘭花的粉色肚兜,在上頭寫下自己的芳名,而後再把應該付給他的報酬留下,隨即離開。

  這一別將是永遠,她再也不見他了!這是上官蘭好心裏的決定與堅持。

  翌日清晨,當段飛鵬雙眼才睜開,竟梭巡不到上官蘭妤的蹤跡,讓他氣憤不已的是桌上那件粉色肚兜以及一張銀票。看到這些,不用問,他也能了解她已經徑自拋下他獨自回京的事實。

  看著那件粉色肚兜上所繡的蘭花,以及那依然存有的蘭花香氣,他心中倍感挫折。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他?她既然敢把女人最重要的貞節獻給他,又為了什麼原因,不肯留在他的身邊?

  這疑問任他想破了頭也理不清!

  可不管如何,要他就這麼放棄上官蘭妤,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他捏緊手中的肚兜,在心裏策劃要如何逼她就範。倏地,他笑了,睨著手中的肚兜而笑。

  這件肚兜不只能幫他贏得賭注,還能幫他贏得佳人,他就不相信有了這明確的證物之後,她上官蘭妤還能從他段飛鵬的手中逃逸。

  別癡心妄想了!哼!

  一回京城,段飛鵬隨即對父親開口要求:“我想成親,對象乃是上官家的千金,上官蘭妤。”

  此話一出,不要說段飛鵬的母親,就連他那向來冷靜的父親,也露出驚詫之色;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眼光竟如此之高,看上的不只是個家世良好的官家千金,還是聞名京城的四大美人之一。  

  這門親事,他自當樂意成全。

  就這樣,段老爺拜托京城聞名的媒婆偕同自己的兒子,浩浩蕩蕩的到上官家提親。

  上官奕看眼前這等陣仗,再看段飛鵬的人品長相,可是人中之龍,但無奈自己的女兒現下……

  “很抱歉,段老爺。這門親事我也是樂見其成,無奈的是我家閨女此時並不在家中,她已經受皇上傳召,進宮去了。”

  得知此驚人訊息,段飛鵬整個心霎時涼了半截,他萬萬沒有想到,原本輕易可成之事,竟會無端起了這變化。他心焦的開口問:“請問,皇上傳喚蘭妤進宮面聖,到底是為了何事?”

  “這……老夫也不曉得,只是皇命難違,老夫就算心疼不肯讓蘭兒進宮,也不得不屈服在皇命之下。”

  聞言,段飛鵬隨即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看兒子臉上的堅決,再看他此時的舉動,段老爺不用問也能猜到兒子想做什麼。“鵬兒,千萬不可魯莽,別忘了你面對的乃是當今世上身份最為高貴的皇上。”

  “皇上又如何?他也不過是個男人,既然同是男人,孩兒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要想跟我爭蘭妤?不可能!孩兒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放棄蘭妤!”段飛鵬不顧父親的阻擾,固執的不肯放棄上官蘭妤。

  “站住!”段老爺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兒子去送死,他大聲阻止,可依然喚不住兒子。

  最後,他只好飛身上前,將他擊暈,才抱著他轉頭對上官奕開口:“很抱歉,讓你見笑了。”

  “無妨,無妨。”看段飛鵬的舉止,上官奕當然能夠理解他對自己女兒所付出的真心。

  如此不顧性命的執著,他看得是心疼不已,又怎可能恥笑他?

  無奈蘭兒與他緣淺,無法承受此等深情。

  假若真能讓他作主選擇,那他鐵定二話不說,讓段飛鵬成為自己的東床快婿。

  無奈造化弄人,這事連他都做不了主啊!   

作者: florenne    時間: 2008-7-27 08:21 PM

第十章

眼前所見是一大片的蘭園。那花開的嬌媚,品種眾多讓人看得目不暇給,就是自個兒家中的蘭園,也比不過它。

  可這一切,上官蘭妤根本就不希罕,她不要眼前的這一片,只想要自己家中的。想到家,她不由得眼眶微溼,幾乎就要落淚,再想起那放蕩不羈的段飛鵬,她便不能控制的淌下了淚。

  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再見他一面。

  可……這可能嗎?她幾乎不敢奢望自己有此等幸運。

  “不喜歡朕為你所準備的一切嗎?”

  聞言,上官蘭妤趕緊抹幹臉上的淚珠,轉身欠身一揖,“蘭妤不知皇上親臨,未曾親身恭迎,望請見諒。”

  “罷了,”看上官蘭妤如此客套生疏,皇上有點不耐,伸手就想扶起她,可她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讓他悵然若失。

  觀察皇上臉上的神色,上官蘭妤自知自己又無心惹惱眼前這身份尊貴的天子;可……她就是勉強不了自己曲意逢迎,她真的做不來啊!

  兩人相對無語,氣氛顯得有點緊繃,上官蘭妤自知有愧,再如何高傲,也不該在皇上面前擺出臉色。

  “皇上……”

  “不要稱呼朕為皇上,如果你喜歡的話,不如就再喚朕一聲高或如何?”沒錯,眼前這身份尊貴的天子,正是昔日跟上官蘭妤巧遇的高或。

  從那日知曉她為女兒身時,他對她就興起好奇心,再加上離別時的那驚鴻一瞥,讓他對她的聰慧以及美麗念念不忘,貪心的想將她佔為已有。

  身份高貴的他,要想得到一個女人,很簡單,只要一道聖旨,不管對方意願如何,都只能同意。

  對她,高或就是不想如此輕率。他想要的是她那蕙質蘭心的身心,更想要她深情的對待。

  然而,從她入宮至今也有數日,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多得無法計數;但瞧瞧她,依然不肯有所反應,始終跟他保持著距離。態度有禮卻生疏,讓他感覺兩人之間有種咫尺天涯的隔閡。

  在皇上灼熱視線的逼視之下,上官蘭妤愈來愈無法無視於他,她勉強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開口打破這令人緊張的沉寂:“不知皇上親駕此地,有何需要蘭妤效勞之處?”

  “朕所要的,你當真不知嗎?”高或不相信以她的聰慧,會看不出他對她的心意,她不過是想逃避罷了!

  唉!正如皇上心中所想的,上官蘭妤怎會不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今日倘若沒有段飛鵬的存在,她也許會接受這在別人眼中至高無上的恩寵;可現下的她,實在無心更無情啊!“蘭妤自認福薄,受不起皇上的厚愛,所以還請皇上能……”

  拒絕的話尚未說完,只見高或倏地臉色一沉,開口道:“你上官家犯了何罪,相信不用朕親口道出,你也能了解!倘若你真執意拒絕,那後果……”

  欺君大罪,罪及九族,無一可以幸免。

  上官蘭妤自當能夠領會,倏地,她臉色刷白,趕緊跪下懇求:“蘭妤懇請皇上能饒恕家父之過,他老人家所作所為均是為了蘭妤設想,若皇上真要追究罪責的話,那就由蘭妤一人承擔,莫再波及他人。”

  她竟執意不肯妥協,更不怕死,但求家人性命無虞。對這樣的她,高或更加憤怒,“有錯就是有錯,誰也避免不了,倘若你真有心要救你父親以及家人的性命,應該了解該怎麼做。”話落,他隨即拂袖而去。

  皇上那番決絕的言詞,有如宣判上官蘭妤的死刑,她全身虛軟,承受不住的坐倒在地。

  怎麼辦?她到底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依皇上所想的,成為他的人嗎?

  可自己的一顆心呢?

  她的心已然遺失在段飛鵬身上,就算明知他個性風流,就算知道他紅粉知交無數,她就是收不回自己付出的情感啊!

  該怎麼辦?

  問天天不語,這樣的絕望,幾乎抹煞她生存下去的意志,可死也無法解決問題,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誰能告訴她?

  這夜,黑雲密布,好似即將降下傾盆大雨一般,同樣滿心晦暗的上官蘭妤,待在皇上為她所準備的宮殿裏,望著夜空慨嘆。

  自古多情空餘恨,就如皇上對自己的執著,也如她對段飛鵬的癡心一般,她好無奈,更感無助。

  倏地,一道異聲響起。上官蘭妤不由得全身緊繃,小心戒備著,她一步步循著聲音來源走去。

  就在此時,她的身子被人從背後猛然一抱,更可怕的是那巨大的蠻力還直拖著她往床榻而去。

  抗拒不了那股巨大的蠻力,又不知來人到底是誰,上官蘭妤努力的掙扎,只想掙開那蠻力的束縛。

  “該死!你難道真不能辨識我的氣味嗎?”

  乍然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上官蘭妤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情感,反身朝他用力一撲,雙手緊抱著他不放,嚎啕大哭。

  上官蘭妤哭得不能自己,一心想把這幾日的思念以及委屈,全部往他懷中傾倒。

  看她哭得如此哀戚,段飛鵬一時消了怒氣,他喟然一嘆,伸手輕輕的拍撫著她,低聲安慰:“別哭了,別再哭了!”

  對女人的哭泣,他一向能淡然視之,無奈對她就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看她哭,他心裏比她還要難受。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她把自己完全埋入他懷中,貪婪的渴求他身上的氣味,接受他的溫暖與安全。

  假若真能如此直到永遠,就算要她現在就死,她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段飛鵬沒有任何不耐,只有滿腔的柔情,對她他一向如此,誰也改變不了。為了她,他不顧父親的阻擾,不畏艱辛,只想趕到她身邊,渴望帶著她遠走高飛,永世不再回京也在所不惜。現下就看她的心願如何?

  哭了許久,吐盡心裏的難過和委屈,上官蘭妤這才想到什麼似的驚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皇宮內苑,不是一般人想來就能來的,萬一被人察覺,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殺啊!

  “你說呢?”段飛鵬不答反問,溫柔的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珠,輕盈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少沒正經,這可不是你能輕忽的大事,就算你輕功再好,也萬萬不可能躲得過那重重的守衛,難道是有人幫你?”

  “哼,”性情倨傲無比的段飛鵬不屑的冷嗤一聲,“這種小事,對我段飛鵬來說,沒有任何困難。”

  “你……”看他如此傲慢,上官蘭妤還真是不知該笑抑或該為他擔憂,只好轉移話題問道:“你不是即將成親嗎?為何又會在此出現?”

  “成親?”聽到她的話,段飛鵬心裏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熾烈,“新娘都不見了,我還成什麼親啊?”

  “什麼?”他的話有如青天霹靂,深深的撼動上官蘭妤,她萬萬沒想到他成親的對象竟是自己!

  看她吃驚的表情,段飛鵬方才領悟出一切的不對勁。“好啊!原來這陣子我所受的氣全都是場誤會,說!你要如何賠償我的損失?”他不只喊得大聲!還報復似的緊鉗著她不肯放手,那放肆輕佻的邪佞神情,更讓人臉紅不已。

  “噓!”看他不知收斂,上官蘭妤真被嚇得心驚膽跳,就怕此時有人突然出現。

  看她神情緊張的模樣,段飛鵬不由得惡意一笑,開口威脅:“不管!我要你賠償我這陣子所受的冤枉氣,要不然我就繼續大喊大叫,非把人給喚來不可。”

  “你……”

  真是過分,她是真心為他的性命擔憂,他卻什麼也不在乎,還敢開口威脅。因此,上官蘭妤也耍起脾氣,不想理會他。

  “不理我?你真不打算理我是嗎?”瞧她心高氣傲的表情,段飛鵬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當真作勢要揚聲大喊;就在此時,一只嫩白的柔荑,捂住了他的口,不讓他出聲。

  “服了你了!說吧!要我如何賠償,你才願意不鬧事?”

  “一個吻如何?”幾日不見,他心裏對她的思念更深,就恨不得能緊擁她來一段纏綿。

  聽他要求,還算不怎麼無理,也因心裏對他的思念,上官蘭妤配合的傾身向他,輕覆上自己的紅唇。

  兩人的唇才剛貼合,段飛鵬隨即把握機會,盡情的品嘗她檀口中的芳香甜蜜;直到兩人氣息不穩,才眷戀不捨的放開她。

  他輕扣她的下巴!讓兩人的目光深鎖在一起,“跟我走,我帶你遠走高飛,從此不再回京。”

  他深情的話語,有如咒語一般,禁錮她的心,她想任性的不顧一切,想任性的拋下所有。可……

  “不行!這種事我做不來,我不能不顧我家人的性命。”她明白如果當真如此做的話,那受害的將會是她的家人;正如皇上親口所說的,無一幸免。

  “你難道就只顧曉得著自己的家人,那我呢?我在你的眼中又算什麼?”他有氣,更有恨;恨她無情,恨她無私的心,更恨她的顧慮。

  “你走吧,事情已成定局,萬難改變。就請你忘了我上官蘭妤,倘若下輩子還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對你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現實逼得她不得不放棄自己心中的摯愛。

  “你當真如此無情?”他不想就這麼放棄!癡心的想挽回她的心。

  “多情又能如何?什麼事也改變不了,請原諒我無能為力,只能辜負你了。”

  這話有如刀刃一般的銳利,不只傷了他的心,更逼得他理智盡失。“好!這是你的決定,那就別後悔!”話落,段飛鵬隨即轉身離開。

  等他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之後,上官蘭妤再也無法克制的痛哭失聲,想把心裏的痛苦全哭出來。

  就在這時,外頭倏地傳來——

  “有刺客,捉刺客,趕快捉刺客啊!”

  聽到這話,上官蘭妤心中暗暗一驚,想起段飛鵬要離開之前的別具涵義的話,原來他竟然用自己的性命跟她賭上,這教她如何是好?

  不放心的她,趕緊奔出自己的宮殿,逢人即問:“刺客捉到了沒?”

  “捉到了,現下皇上正在書房中親自審問呢!”

  這消息震得上官蘭妤差點站不住腳,可現下的局勢容不得她傷心,一心就想挽救那任性男人的性命,就算要她以命抵命,也在所不惜。

  “原來是你!”看到皇上的聖顏,段飛鵬沒有任何的恐慌,只有滿心的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高或竟然是當今皇上,這事雖讓他驚詫不已,可也讓他了解事情的一切始末。

  “想不到吧!段飛鵬。”看到他出現在宮中,說不驚訝是假,可這也間接的讓他了解他和上官蘭妤之間的深摯情感。

  面對情敵,高或真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他;再看他倨傲不屈的神情,他心裏對他的恨,就更加深一層。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與蘭妤之間的情感?這對你有何好處?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勉強不了一個人的情感。”他不只不畏懼他,更大膽直言,就希望他能主動放棄上官蘭妤。

  “哼!天下一切皆屬朕所有,上官蘭妤是朕的女人,這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事實?這事實就是你強逼人妥協!所謂強摘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於她?”段飛鵬才不管他是高或抑或是皇上,總之誰想跟他指上官蘭妤,誰就是他段飛鵬的敵人。

  “你……”高高在上的皇上,幾時曾受人如此教訓,這人不只可恨,更是該死!“來人!將這大膽無禮的刺客,給朕拖出去砍了。”

  “住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上官蘭妤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焦急的開口制止,“皇上,請饒了他,只要您肯饒他一命,蘭妤任由您處置。”

  聽上官蘭妤的這番話,皇上本該欣喜,可她的話反而惹來熊熊怒火。聽她願意為他不顧一切,甚至答應委身於他,他是怎麼也容不下段飛鵬的存在!“不!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論此人夜闖皇宮的罪責,單就他剛剛無禮的言辭,就算死上百次也不足惜。”

  他一聲令下,身旁的侍衛立即行動。

  “不要!”看皇上心意如此堅決,上官蘭妤更是焦急,她不肯放棄的開口哀求:“求您,求您饒過他吧!”

  “蘭妤,你不必求他,我段飛鵬不怕死。”他是真的不怕死,就恨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白首偕老。

  “聽到了吧!他根本就不屑於你!”段飛鵬的態度愈是強硬不肯妥協,皇上想殺他的心意就益加堅定。這是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爭!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眼看段飛鵬就要被入拖進刑場,上官蘭妤整顆心都死了,她咬牙不顧一切的往石柱上用力一撞,跟著暈了過去。

  眾人眼看她不惜以死明志,全都被嚇壞了,誰也沒有動,只聽得一聲暴吼傳來。

  段飛鵬不顧一切,掙開侍衛的束縛,奔至上官蘭妤的身邊,看著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子,他嚇得臉色慘白,全身更是冰涼;顫巍巍的伸出手,他幾乎沒有勇氣去確定她是否還有氣息。

  他顫抖著雙手抱住她的身子,淚灑當場,“蘭妤,你給我醒過來,這輩子你永遠也別想從我的懷中離去,我不讓你死,絕對不讓你死。”話一喊完,他隨即抱起她的身子,轉身就想離開。

  侍衛們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否則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放他們走吧!別為難他們了。”這話是由皇上口中逸出,他看上官蘭妤竟為了他連性命也不顧的深情表現,鐵石般的心被撼動了,他不再堅持非得到她不可。

  皇命之下,誰敢不從!眾侍衛聽了,自然向兩旁站開,所有人無聲的目送他們離去。

  “皇上……”一旁的太監才想開口說話,皇上隨即伸手制止,“算了!就隨他去吧!”

  “臣佩服皇上的仁慈心,佩服皇上寬大的心胸。”這話聽來雖有幾分奉承之意,可也是事實,只希望他們真能從此幸福,共度往後的日子。

  這驚天動地的大事,經由有心之人的散播之後!舉國震驚。

  有人為上官蘭妤的深情倍受感動,更羨慕段飛鵬的好運,能得此一美姝,當真是幸運得讓人嫉妒。

  而受了重傷的上官蘭妤,在段飛鵬的努力醫治之下,終於挽回一條性命,這該是最好的結局。

  這日,京城的街道顯得特別熱鬧,鑼鼓喧天,爆竹聲響不斷,就見一俊朗青年,身穿大紅褂袍,浩浩蕩蕩的直往上官府邸。

  若有不解之人開口請教,定得如此回答:“此乃天賜良緣,所有人無不衷心祝福,就希望這兩人在經歷那場生死大劫之後,能攜手共度一生,白首偕老,一生幸福。”


  呵呵!幸福這詞用得極好!想來這場看似無聊的賭約,也能成就一對佳偶,算來也是功德一件,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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