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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鯨二歌 -【三國:我轉投劉備,老曹你哭什麼】《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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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19 09:00 PM
標題:
鯨二歌 -【三國:我轉投劉備,老曹你哭什麼】《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19 09:00 PM 編輯
【書名】:
三國:我轉投劉備,老曹你哭什麼
【作者】:
鯨二歌
【內容簡介】:
秦瑱穿越三國,成了寒門士子。
為了改變命運,四處求學,最後投入曹操麾下。
憑著超越時代的見識,屢次建功。
本想輔佐曹操成就霸業,沒想到卻因功勞太大,引起曹操忌憚。
正逢宛城之戰,眼見老曹要一炮害三賢,秦瑱再次勸誡,卻惹得曹操怒斥。
於是秦瑱果斷掛印而去,你老曹不是多疑嗎?那這軍師不當也罷!
至此,秦瑱轉入劉備麾下,以一人之力,提前改變天下大局。
奪淮南、戰呂布、敗孫策、取荊州,短短數年之間,輔佐老劉成就霸業。
多年後,曹操遲暮,病榻之前,謂眾人雲:
“孤一生行事,但無悔過,唯秦子瑄離去,孤之過也!”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19 10:17 PM
第一章 老曹不聽勸,那我走?
建安二年,也即公元197年,正月。
時年天下大亂,大漢陷入了諸侯亂戰之中。
北方,袁紹與公孫瓚火併,正如火如荼。
南方,荊州初定,而孫策脫離袁術,席卷江東,割據江南。
東邊,呂布占據徐州,對各處虎視眈眈。
曹操地處中原,雖迎漢帝,卻被強敵環伺,故起大軍南下,討伐張繡。
張繡率衆而降,曹操甚爲歡悅,駐兵淯水,賞賜張繡麾下諸将,又納張濟遺孀鄒氏,一時風頭無二。
此時,淯水之畔,曹軍大營。
只見一個文士,正在曹軍大帳之外,負手而立。
他身高近八尺,頭頂束髮,劍眉朗目,面若刀削,神色冷峻。
而在他身前的,正是曹操營外宿衛的典韋,其身高九尺,魁梧非常,與面前的文士針鋒相對。
見文士遲遲不去,典韋不由皺眉道:
“軍師不妨先回營中休息,如今主公已經發怒,先生若再不回,恐怕主公責難!”
聽得此話,文士索性越過典韋,對着大帳之內高呼道:
“今國事爲大,曹公方迎天子,便如此好大喜功,沉迷酒色,可記昔日董仲穎之亡故?”
如此一聲喊罷,大帳之內并無聲響。
看着這副景象,典韋不由微微一歎道:
“子瑄若肯聽某一言,速速退下吧!”
“這幾日主公已頗爲不滿汝之行徑,今日如此,恐将責難與你!”
子瑄,便是年輕人的表字,他的本名叫做秦瑱,乃是曹操麾下軍師中郎將。
面對典韋的勸解,秦瑱皺眉道:
“今局勢已十萬火急,曹公不見,爲之奈何?”
典韋只得建議道:
“軍師總言十萬火急,又不肯言說詳細。”
“曹公本就多疑,怎肯信你之言?”
“不若將事情詳盡與某說了,某再轉告曹公,若曹公肯見,再行傳信與你如何?”
秦瑱聞言,搖了搖頭:
“此時不可言說,非得曹公親啓!不然大禍將至!”
“可曹公不見,又能如何?”
典韋有些不耐煩了:
“先生還是回去吧,如今之勢,主公斷難見你!”
看着典韋如此神情,秦瑱再度一歎,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布帛道:
“罷了,即不肯見,此書務必幫我送入營帳。”
“若曹公觀之還是不見,那瑱也無顏面再至!”
說著,他將布帛遞給了典韋,有些失神的朝着身後行去。
看着秦瑱失魂落魄的模樣,典韋一陣搖頭哀歎。
可就在這時,卻聽一聲極具威嚴的聲音響起道:
“秦子瑄,你方才說我是董卓?”
秦瑱聞言,回身一看,就見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人赤腳行出大帳。
他只着單衣,方面闊口,眉眼細長,長髯及胸,正是曹操曹孟德。
寒風之中,卻是身姿挺拔,極具威嚴。
見得曹操出列,秦瑱絲毫不懼,回身便道:
“曹公此言差矣,董卓者,國賊也!”
“曹公匡扶漢室,自不當與國賊并列,然則現今不如遠甚。”
“董卓雖亂,尚聽李儒之言,如今曹公占人妻女,整日只知淫樂,卻將國事拋於腦後,與昔日董卓在郿塢何異?”
曹操聞言,眼中光芒一寒,沉聲道:
“秦子瑄,若是他人敢說此言亂我軍心,操必除之後快!”
“但念在你多年功勳卓著,吾不殺你!”
“現在速速回營,不然今日定不饒你!”
看着曹操眼中的寒光,秦瑱只覺一陣失望,他自諸侯會盟以來,輔佐曹操已經七年。
結果現在,曹操卻如此冷遇。
就是因爲他是寒門子弟?還是因爲他并非曹操宗室?
念及此處,他絕望的閉上雙眸:
“曹公真不欲聽我此言?”
曹操看着他臉上神色,心中亦是有些不忍,但臉上卻冷漠道:
“汝有良言,吾自聽之,若再犯上,吾定不饒!”
秦瑱聞言,睜開了眼來:
“今便有良言,曹公未必會聽,也罷,曹公即不願見,瑱自去也!”
“然則有一言相告,張繡今夜必反,曹公好自為之!”
言罷,他便朝着自己的營帳行去。
曹操聽得這話,頓時臉上一恨,大怒道:
“秦子瑄,汝一再亂我軍心,今不殺你,實乃我曹操之德也!”
“休要恃才傲物,真當曹孟德沒了你就不行麽?”
可無論他再怎麽喊,秦瑱都不再回頭。
典韋見此,不由上前勸解道:
“主公,子瑄之言歷來無一不中,他言張繡将反,必有依據!”
“連你也與他說話?”
曹操虎目一瞪典韋道:
“如今張繡已降,各部皆納于我軍麾下,如何再叛?”
“現在說出此言,張繡爲一降將,心中如何不懼,若是真要叛,也是被逼無奈!”
說着,他又看向秦瑱的背影道:
“此子不過一寒門子弟,若非吾收留,早已死於亂軍之中!”
“初時因他謙遜,我尚待他親厚,嬌妻美眷,賞賜不斷。”
“然今持才傲物,屢次犯上,若在容他幾年,恐我曹操再無立錐之地也!”
“休要管他,吾自省得!”
言罷,曹操一擺衣袖,便朝帳内行去。
典韋見狀,內心一陣哀歎,曹操這話貌似是在對他說,實則何嘗又不是在勸自己?
他身爲宿衛,太了解曹操了。
曹操就是這麽脾氣,平日禮賢下士,不喜虛禮。
可一旦涉及到權利之争,便是多疑成性。
之所以不聽秦瑱之言,表面是不喜被冒犯,實則是忌憚秦瑱功高震主!
但想想也是,自討董以來,秦瑱每每言之必中,天下無不稱之爲麒麟之才。
可對於曹操來說,卻很難受。
因爲秦瑱的智謀太過恐怖,說曹操追擊要敗,曹操差點就沒回來。
說劉岱會死,劉岱就真的戰死!
說黃巾會降,他真就收服了百萬黃巾!
呂布前來偷襲兖州,是秦瑱以一之力爲曹操守住了老家。
整整七年時間,只要兩人意見相左,那結果就一定是秦瑱對,而曹操錯。
要是別的君主不通兵法智謀,那還可以忍受。
可偏偏曹操也是一個足智多謀,腹有雄才大略之人。
總不能連一個屬下都比不上吧?
秦瑱就是這樣一個怪胎,能力強到恐怖,無論是治軍還是治民,都是一把好手。
在軍民心中威望極高!
之前好歹還有一個戲志才分取秦瑱的光芒,讓曹操心裡有點安慰。
可随着去年戲志才去世,曹操便越發忌憚起秦瑱來。
以往秦瑱的舉動,也讓曹操開始懷疑,就拿徐州之戰舉例,曹軍想要屠城,秦瑱卻極力死谏,挽救了大量徐州百姓。
在百姓心中,變成了曹操惡,而秦瑱善。
那問題就來了,你一個謀士,收攏這麽多人心是要幹什麽?
同樣的,秦瑱治軍極嚴,就連曹洪貪污,都差點被秦瑱抓了下獄,由此,諸將皆是又敬又畏,皆言軍師有上古名將之風。
你一個謀士,在諸將心中有這麽高的威望,是想要幹什麽?
這種種一切,都讓曹操心中恐懼!
可以說,曹操不是不信秦瑱,而是不能信,不敢信!
若這一次再被言中,那老曹可就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所以,典韋很理解曹操的心態。
但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也包括秦瑱眼中的失落,他猶豫片刻便道:
“主公,方才軍師言去,若軍師果去,如何處之?”
這話說出之後,帳內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方才聽曹操道:
“他要走便走,吾就不信,沒了秦子瑄,我曹操便要當那喪家之犬?”
如此一句賭氣式的話語說出,帳內再度響起了鄒氏的琴聲。
凄凄切切,讓人心中不由生出一陣悲涼。
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19 10:33 PM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19 10:33 PM 編輯
第二章 先生若去,如斷我父一臂!
另一邊,自辭别了曹操,秦瑱便一臉冷肅的朝着營帳中行來。
算起來,這已經是他穿越過來的第十一個年頭。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沒錯,秦瑱是一個穿越者,來自一千八百年後。
十一年前,他穿越到了東漢末年,成了一個和他同名同姓,并且長相也一模一樣的漢末寒門士子身上。
彼時,原主的身份才十五歲,家中貧困,僅有一老仆相随。
由於漢末消息閉塞,光是搞清楚年代信息,秦瑱就用了整整月餘時間。
而在搞清楚年代背景之後,秦瑱便越發絕望。
因爲在東漢末年,士族門閥逐漸崛起,壓根就沒有寒門士子的生存空間。
再加上黃巾之亂已經過去,漢靈帝將亡,平民最後的上升通道也被斷絕。
於是當時十五歲的秦瑱毅然決然,離家四處求學。
最終來到了廬江,拜師於蔡邕座下。
此後求學三載,蔡邕受到征召,前往朝廷,本來看重他的能力,欲帶他一路前往京中。
他卻毅然決然的投入了曹操麾下,成爲了曹操當時僅有的謀士。
得益於先知先覺,以及兩千多年的見識,他屢屢建功,深得曹操器重。
可随着曹操的地位逐漸變高,二人的間隙也越來越大!
首先便是曹操攻打徐州一事,即便他已經挽救了曹嵩的性命,曹操依舊準備屠城。
在阻止了數次之後,秦瑱憤而離軍,返回兖州。
後來曹操親自登門道歉,并發誓再不濫殺無辜,此事方才越過。
而随後一年,曹操欲殺邊讓,秦瑱諫言殺邊讓必取大禍,曹操不聽,最終導致陳宮反叛。
雖說他力挽狂瀾,將呂布襲兖州的影響壓到了最小。
可這件事最終還是導致曹操再也不信任外人。
自然也包括他這個外姓的寒門軍師。
最後,也是壓到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戲志才英年早逝!
曹操沒了一個至交好友,也沒了最後一個可以交心的智囊。
相比於戲志才來說,他這個半路出家謀士,就顯得一家獨大了!
即便後來荀彧舉薦了郭嘉,曹操亦不敢聽之信之。
回顧往昔,秦瑱不知道事情到底出在什麽地方。
明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異心。
可他和曹操卻是漸行漸遠,最終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但剛剛曹操的一席話卻讓他明白了。
他和曹操從始至終,或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曹操沒有他,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而他的舉動,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到了曹操的統治。
換句話來說,他該走了!
這也堅定了他離去的想法,既然留着無用,不如現在離去!
如此想着,秦瑱來到了自己的營帳。
剛一到,營帳之後,就見一個身穿戎裝的青年迎出,對秦瑱恭敬的一拜道:
“先生,父親可願接見先生了?”
此人,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也是秦瑱的徒弟。
雖然兩人差不了幾歲,可曹昂歷來都是以弟子禮待之,言語極爲恭敬。
看着曹昂年輕的臉龐,秦瑱眸中閃過一絲痛惜之色。
若說他唯一不舍的,就這個和他共處多年的小兄弟。
曹操對他的猜忌他如何不知?
若是以往,他大不了明哲保身,不發一言就是。
可終究舍不得這個徒弟啊!
你老曹愛人妻也就算了,你整天在大帳裏爽快,知不知道自己兒子都快沒了?
有時候他是真的想擺爛,想着你曹操都不管,我管什麽?
但曹昂一聲一聲先生叫得極爲親熱,讓他實在是不忍心看着曹昂去死!
現在問題就在這裏,宛城之戰的厲害之處,就在于一切都是陽謀!
賈詡這個老陰逼設計的計謀,外人根本無解!
先讓張繡裝作恭順模樣,又以防止逃兵爲借口要來了兵器,并且移營于淯水大帳之內!
一旦叛亂,張繡就能直接攻擊曹操的中軍!
這不是提前安排好就能解決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曹操醒悟,將大帳移走。
可現在,曹操卻沉迷在賈詡營造的恭順氛圍之中,連他的話都聽不進去!
曹操不移營,張繡就能直接威脅曹操。
曹操一旦受到威脅,整個營帳都要混亂!
曹昂作爲孝子,第一反應肯定是救曹操!
這樣,曹昂基本上逃不出這一次殺局!
所以,秦瑱現在看着曹昂,真的十分心酸。
就是那種知道眼前人有可能逝去,但無法挽救的心酸。
各種複雜情緒中,他搖了搖頭,自顧自的邁步行入營帳。
曹昂一看,便知秦瑱經歷了什麽,急忙跟入營帳,憤憤不平道:
“先生勿急,昂現在就去父親大帳,殺了那妖婦,勸解父親移營!”
可他說着,秦瑱卻是自顧自的收拾行裝,一言不發。
曹昂見狀,有些慌了,急忙抓住秦瑱道:
“先生這是何故,爲何不答吾言?”
秦瑱被他這麽抓住,一時無奈抬頭歎道:
“話已說盡,言之何用?”
“子脩若聽我一言,速速將于禁喚來,我有要事着他去辦!”
曹昂看着秦瑱臉色不對,便抓着秦瑱的不放,言辭懇切道:
“即是先生要見于禁將軍,弟子自當代爲前去喚來!”
“可先生即是有要事去辦,這收拾行裝又是何故?”
“莫非吾父又說了什麽惡語傷了先生,還請直言相告!”
見曹昂這般機敏,秦瑱又是一歎,在他看來,曹昂絕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性子溫和、果敢,同時兼備機敏,善於觀察細節。
而且自小從軍,身體素質極佳。
要是他來繼承曹操的爵位,司馬家哪裡有篡權的可能。
就是可惜死在了這宛城,沒了後面的故事。
思慮了一會兒,他索性直言相告道:
“曹公不信我言,早已心生忌憚,方才我去言說張繡要反,曹公卻言我禍亂軍心。”
“以我推斷,今夜張繡必反,我軍必敗,即便我軍撲滅戰亂,曹公必以我禍亂軍心,逼反張繡爲由將我除去!”
“即是曹公不容,瑱自當離去。”
“唯獨可憐公子一片孝心,欲告誡于禁保住公子性命!”
“待安排妥當之後,瑱便挂印而去,再不添曹公之亂也!”
聽得秦瑱之言,曹昂身子便是一顫,僵直在當場,喃喃道:
“先生欲挂印而去?”
說着,他便抓緊了秦瑱的手道:
“先生若去,如斷我父一臂!還望先生三思而後行啊!”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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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19 10:56 PM
第三章 臨行三策,挂印而去
曹昂會加以勸阻,秦瑱并不意外。
畢竟他在曹營之中關系處的不錯。
可以說,要是知道他要走,恐怕曹營九成的人都會加以勸阻。
而這恰恰也是曹操忌憚他的原因!
他這種人,在曹操麾下想要生存,就只能和賈詡一樣,謹言慎行,不與外臣交往。
可賈詡能做到,秦瑱卻做不到。
當軍師這麽多年,榮華富貴他已經享受得差不多了。
唯一讓他不能放下的,就是百年之後的五胡亂華。
身爲漢家子弟,穿越一世,怎麽也必須改變五胡亂華的曆史。
因此,秦瑱必須諫言,必須保留大漢的元氣。
現在的矛盾就在這裡,他一諫言就會有功勞,曹操就會越忌憚。
曹操越忌憚,他就越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顯然已經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裏面。
他必須做出一個取舍,是安安穩穩的苟在曹營,等等曹操死去之後再度出山。
還是從現在開始從頭再來,尋找另一個人輔佐。
有時候他是真想揭竿而起,就此踏上争霸之路,可這想法完全不現實!
招兵買馬是需要名望的!
現在曹操掌控了朝廷,他一旦反叛,立馬就會背上謀逆的罪名。
所以,秦瑱選擇了後者,就此離開曹操。
對於曹昂的勸阻,秦瑱也不掩飾,直言道:
“子脩勿勸,我去意已決,曹公對我已心生忌憚,若此番再敗,定然怪罪於我!”
“現在不走,來日必成階下之囚!”
曹昂聽此,面色一驚道:
“先生這是何言,便真有大敗,先生亦有勸解,吾父豈會怪罪先生?”
秦瑱聞言,搖頭一歎道:
“子脩,你不了解曹公!”
“昔日許子將曾言,曹公爲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今曹公疑我功高震主,因我功勛,只得言語相璣,不復親厚!”
“然則此戰若敗,我軍必然死傷慘重!”
“我身為軍師,難辭其咎,曹公必以此爲由,責難於我!”
“便是不加責難,此回許昌,吾亦難逃一難!”
他幾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結局。
本來原本歷程上,曹操兵敗,并沒有責怪任何人,只是後悔自己的舉動。
可現在不同,曹操對他心生忌憚,可卻不能随意奪權!
一旦兵敗,曹操便能以他禍亂軍心,逼反張繡爲由,將他驅逐出權力中心。
好一點的下場,就是像劉曄一般,雖不受重用,但有高官厚祿。
差一點的下場,就是終生禁足,不準他再外出一步!
畢竟,曹操是一個奸雄,對他心生忌憚,就不會容許他投往別處。
這兩個下場,他都接受不了!
而曹昂聽得這番言語,便是越發慌亂,忙道:
“先生乃我父股肱,豈能因此而去?”
“待弟子這就前去中軍,必要勸服父親!”
說着,他就邁步朝外行去。
然則行至門口,便聽身後一聲呼喚道:
“子脩欲害我?”
曹昂腳步一頓,忙回身道:
“先生這是何言,弟子豈會謀害先生?”
秦瑱淡淡一笑道:
“故知子脩心善,然則如今曹公已生忌憚,若知我離去,必派兵阻攔!”
“子脩若不欲害我,何故前去通風報信?”
曹昂聞言怔在了原地,突然意識到秦瑱要走他根本攔不住!
要想攔住,就要告知曹操,那就是害了秦瑱。
可如果不告知曹操,秦瑱這等奇才,難道真要任其離去?
他想着,看到了秦瑱臉上的笑意,又是一陣心酸。
曹操不知道秦瑱的人品,他還不知道麽?
他的先生從始至終就沒有任何私心,不論幹任何事情,都沒有爲自己考慮過。
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任何異心呢?
如今秦瑱被逼到這一步,可見真的是已經對曹操死心了。
想到此處,曹昂隻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道:
“先生即是執意要去,弟子自當相随,求先生帶弟子一路,也好侍奉先生左右。”
“傻小子,我算什麽先生!”
秦瑱見狀,上前扶起了曹昂道:
“你我相差不過四歲,我曆來把你當做兄弟,豈能行此大禮?”
“更何況你是曹公長子,豈可随我而去?”
“如今要破此局,還需你留在此地,至于成與不成,且看天命!”
“即是你不欲前去叫于禁,我這裡有三條應對之策,你且依計行事,或可保曹公無恙!”
說着,他回身來到了案前,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了三條對策。
“這三條對策,你務必謹記,今我將挂印而去,你不得讓外人知曉!”
“若你敢四處宣揚,那你我無論師徒之情,還是兄弟之誼,都將止于今日!”
看着秦瑱遞過來的布帛,曹昂一時已是淚眼朦朧。
心中感動,無以復加。
秦瑱對他曹家當真仁至義盡了。
即便曹操如此冷落,可臨行之前,秦瑱依舊在盡心盡力的獻策。
相較來說,現在曹操尚在營帳之中沉迷女色。
換做誰來,誰心理不委屈?
念及此處,曹昂心中悲痛,伏地再拜道:
“是我曹氏對不住先生,昂爲人子,不應責父,只能以此禮,還敬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若有朝一日,昂若掌權,必迎先生歸來,再叙師徒之情!”
“好,好,好啊!”
秦瑱見狀,一時也是有些傷感的一笑,再度扶起曹昂道:
“子脩休要做小女兒態!”
“今日離去,來日未必沒有再見之時!”
“待來日相見,你我一醉方休便是!”
“是極是極!真有那日,昂必尋得先生一醉方休!”
曹昂強自擠出了一抹笑容,随之又問道:
“但不知先生何時啓程?往何路去?”
“待昂整備兵馬,送先生一程罷!”
秦瑱再度搖了搖頭道:
“無需如此,公子萬金之軀,若是大張旗鼓,必引得張繡警戒!”
“我自備幾匹快馬,即刻啓程,帶上随從,便往許昌自去即可!”
聽着秦瑱馬上就要走,曹昂心中又是一痛,忙道:
“此去許昌,亦有數百里之遙,途中賊亂甚多,待弟子備些親衛糧草,安排人手護送如何?”
秦瑱笑着回身背上了行裝:
“休要再言,我有元直護送,些許賊亂,不必煩憂!”
“子脩莫非忘了,我早已言說,不可張揚,還帶什麽親衛?”
可曹昂一聽這話,便是一驚道:
“元直竟也要随先生而去?”
元直,自然不是名字。
在東漢末年,有兩個名人字元直。
一個是荊州天才周不疑。
另一個,則是穎川遊俠徐福,而現在已經改名的徐庶。
說起秦瑱與徐庶的相識,也是巧合。
因是多年前徐庶犯事,隱姓埋名逃往,正好遇到了前去投靠曹操的秦瑱。
兩人就此結成好友,在秦瑱的勸解之下,徐庶棄武從文,跟從秦瑱學習,二人年齡相仿,亦師亦友。
只不過相較於秦瑱來說,徐庶并未出仕,一直都在秦瑱身邊充作佐吏。
曹昂作為秦瑱的弟子,自然知道徐庶此人亦有大才。
雖然比不上秦瑱,卻也是少有的人才!
如今聽着徐庶也要離去,曹昂心中已是越發悲涼。
看着曹昂模樣,秦瑱搖了搖頭道:
“元直早就欲去了,若非我苦苦相勸,決計留不到今日!”
“如今我去,他如何肯留?”
二人正說話間,只見一青年文士行入營帳,對着秦瑱便是一拱手道:
“軍師,馬匹已經備好,我等可以出發了!”
來人正是徐庶,束髮短鬚,背負長劍,一身勁裝。
見徐庶已至,秦瑱便拍了拍曹昂的肩膀道:
“瑱去也,公子務必小心!”
說着,他便將印信懸於案上,朝着營外行去。
曹昂站在原地,看着秦瑱挂印而去,已是淚流滿面,泣聲不止。
如此奇才,他父親竟不能用,着實為一憾事!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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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19 11:40 PM
第四章 目標小沛,荀彧的警覺
曹昂悲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止住了悲傷。
與悲痛相比,現在更重要是挽救宛城的失敗!
待秦瑱與徐庶離去之後,曹昂方才行出營帳,對衛兵吩咐道:
“務必緊守營寨,休要讓任何人進入此帳!”
兩個衛兵頓時應諾。
實則剛剛的一切他們都聽到了。
但大人物的事情,他們管不上,能做的只有聽命行事。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曹昂便對著秦瑱離去的方向遙遙一拜,朝著于禁的軍營行去。
而秦瑱與徐庶這邊,則是背著包袱徑直行出了營寨。
一路走到營門,便見衛兵上前詢問道:
“軍師可是想要外出?不知有何要事?”
秦瑱見狀,昂首道:
「我奉主公之令,須前往許都!」
“你去選上四匹快馬前來,我自有用處!”
“諾!”
士兵聞言,急忙朝營內行去。
寨上衛士也忙放開寨門,讓秦瑱徐庶行出。
一路行至門口,秦瑱又不免回頭一望,神情有些複雜。
徐庶見狀,不免笑道:
“先生可是有些不捨?”
“若真是不捨,我等再留兩日也無不可!”
聽得徐庶說笑,秦瑱瞪了他一眼道:
「好你個徐元直,我不過看上一眼,怎的就是不捨了!”
「再者,現在已出軍中,我印信已去,切莫再喚什麽先生,又不是主從尊卑,非要如此臊我?”
徐庶見狀,咧嘴一笑道:
“故知子瑄灑脫,倒是我的不是了!”
說著,他看向營門,也露出了一副感慨模樣:
“不過我這話卻不是揶揄之言!”
“只是覺得子瑄頗爲可惜啊!”
“如今雖說曹公心生忌憚,但憑子瑄謀略,來日榮華富貴必然享之不盡!”
“如今說拋就拋,當真捨得?”
他一說罷,秦瑱便搖頭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麽多又有何用!”
“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百姓尚在水深火熱。」
“我獨一人享樂,又有何用?”
“百年之後,不過落上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名。”
“縱享百年之樂,徒增千古罵名罷了!”
“好一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徐庶一聽,眼睛便是一亮:
“子瑄之才,天下少有,出口成章,何人可及!”
“這份仁人之心,亦是天下少有,依吾觀之,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可配得上你秦子瑄這份才學。”
“得得得!且慢!”
秦瑱聞言,急忙止住徐庶話頭,眼睛一翻道:
“徐元直,你小子莫非又要向我舉薦你那劉備劉玄德了?”
“如今相隔千里,你怎就偏偏著眼於此等人身上?”
“莫非我離了曹操,除了劉備,便再無人可投了?”
“你還別說,就是如此!”
徐庶臉上笑意一盛:
“依我觀之,當今天下諸侯,除了曹孟德,唯有劉備一人有雄主之資!”
“今日你秦子瑄惡了曹操,除了劉使君之外,還有誰能收留於你?”
“難道要去投袁本初不成?”
聽著徐庶之言,秦瑱神色一滯。
這確實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現在曹操容不下他,普天之下,似乎真沒幾個人可投了。
袁紹倒是很想要他北上,但他還真就看不上袁紹的優柔寡斷。
至於呂布、袁術、孫策等人,要麽是已經擺爛,要麽是即將作死,要麽是性格缺陷。
林林總總,似乎也就劉備可行了!
但劉備有致命缺陷,那就是顛沛流離,大器晚成!
如今距離赤壁之戰還有十一年!
他總不可能等劉備這麽多年吧!
但看著徐庶如此篤定的模樣,秦瑱又是一陣不悅道:
“我便就此解甲歸田,再不出山又如何?”
徐庶一聽,便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
“若是別人說出此言,我說不定就信了!”
“唯獨你秦子瑄說此話,我卻不信!”
“當今天下誰不知你秦子瑄有麒麟之才,你便是想隱居,恐怕也難如願!”
“你就等著吧,今日你我離去之後,不出一月,天下諸侯必四處搜尋你踪跡,斷然不會放你清閑!”
在他笑聲之中,秦瑱一時無言以對。
因爲徐庶說的話真的可能會成爲現實。
就他現在這名聲,那比諸葛亮出山的時候可大多了!
諸葛亮出山前的名聲是吹出來的,而他卻是實打實的!
這位麒麟之才的名聲頂在頭上,他無論去哪兒,都注定得不了安寧。
想到此處,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少頃,衛兵將馬匹牽來,徐庶翻身上馬,笑道:
“說罷,子瑄欲往何處去?”
“無論去何處,庶自當相隨!”
面對徐庶的笑容,秦瑱沉默了一會兒道:
“便去小沛吧!”
“哦?子瑄這是?”
徐庶眼睛一亮。
秦瑱見此,悠悠一歎道:
“行與不行,且去一觀再說!”
雖說他對劉備的前途並不看好,但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他還是決定去看看這位漢昭烈帝!
畢竟,演義會騙人,諡號卻不會騙人。
能以昭烈二字爲諡號,就說明劉備有其可取之處。
千古諸多名人的認可,難道比不上後世幾個小黑子的看法?
而徐庶一聽,便是咧嘴一笑道:
“是該前去看看!”
“對了,子瑄家小那邊可安排好了?”
與他孤家寡人,只有老母親不同,秦瑱可是有老婆小孩的人。
家小,是一定要先安置好的!
見徐庶關切此事,秦瑱便道:
“放心吧,我已傳信昭姬,讓她以給丈人掃墓爲由,收拾細軟帶著你我家小離開了許都!”
“即是前去小沛,便傳信與她半路匯合就是!”
沒錯,他的妻子,便是蔡琰,蔡昭姬,也是他曾經的師妹。
在蔡邕生前就已經將蔡琰許配與他,隻不過因爲諸多事情,一直沒完婚。
董卓亂政之時,秦瑱知道蔡邕即將遇害,便寫信與蔡邕希望蔡邕離開長安。
但蔡邕並未離去,只是將蔡琰與其妹蔡瑤送來。
在曹操主持之下,兩人完婚。
已經六年,共育有一女。
這也是秦瑱唯一的牽掛。
他最害怕的就是老曹給他找個借口給軟禁,自己沒了自由還行。
要是妻小也被困住,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徐庶見秦瑱安排好了一切,也不再言,隨著秦瑱便朝著大路策馬而去。
......
同一時間,曹營之中,只見一個形貌儒雅的文士正在清點庫存。
此人喚作荀彧,字文若,乃是曹操麾下大賢,被譽爲王佐之才。
本來荀彧很少隨軍出征,但這次畢竟戲志才剛過世,於是曹操罕見的把荀彧拉來負責兼職行軍主簿,主管後勤輜重。
在庫存看完了之後,荀彧便看向了身旁佐吏道:
“今日怎的未見軍師,可知軍師去了何處?”
佐吏聞言,忙道:
“回令君之言,這幾日軍師每日都在主公大帳之外守候,然主公不肯親見。”
“今日又見軍師前去,恐怕現在應在主公帳外才是!”
荀彧一聽,便皺眉道:
“秦子瑄歷來治軍甚嚴,今日已到巡營之時,卻不見其踪影,恐與主公生怨,待我前去看看!”
佐吏聞言笑道:
“令君何憂也,主公與軍師歷來如此,何須令君前去,便由小人前去看看就是!」
“非也,吾所慮者,乃懼軍師生怨也!”
荀彧搖了搖頭,神色肅穆道:
“彼人身俱大才,又是蔡公高足,雖出身低微,但性格高傲,勞苦功高。”
“今主公多次冷遇,秦子瑄如何能忍!”
“光看不行,就需要平息其心中怨氣方可!”
說到此處,他止住了話語,還有一點沒有出口。
他知道現在曹操忌憚秦瑱,再不安撫一番,恐怕秦瑱會走人!
而他剛一轉身,便見一士卒急行而來道:
“荀主簿,方才軍師帶著行裝,要了四匹快馬,帶著徐庶行出營帳,現不知去了何處!”
“你說什麽?軍師出營了?”
荀彧頓時雙目一睜,心中咯噔一聲。
他就覺得最近幾天秦瑱很不對勁!
難道真走了?
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20 12:13 AM
第五章 荀彧急了,驚訝的老曹
“軍師何時離營而去的?帶了多少人?”
在片刻思考之後,荀彧急忙問出了口。
那衛兵忙道:
“剛出營寨,未及三刻!”
“只帶了徐元直一人!”
荀彧身旁佐吏一聽,便好奇道:
“如今又無戰事,軍師出營作甚?”
荀彧聞言,頓時回身怒喝道:
“何以如此不曉事爾,軍師若有公務出營,必帶親衛隨行!”
“如今只帶徐元直一人,定是欲掛印而去矣!”
說罷,不等佐吏回應,他便邁步而出,高呼道:
“來人備馬,現在公子昂何在?”
“帶我去尋公子昂來!”
他身為曹營大管家,什麼事情都得管。
如今軍師走了,他無論如何都得前去追趕!
但去追趕之前,必須先了解事情全貌。
曹昂作為秦瑱的親近弟子,顯然是他了解狀況的最好人選。
荀彧頗為匆忙便朝著中軍行去。
而那佐吏是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道:
“軍師掛印而去,這還了得?”
軍師秦瑱,說白了就是他們軍中的定海神針,現在沒了軍師,營中必然大亂!
隨著荀彧這麼一動,消息就慢慢傳到了整個軍營之內。
諸將一聽軍師離去,皆是不敢置信。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秦瑱怎麼就走了?
一時間營內各處喧鬧不止。
另一邊,荀彧一路來到了秦瑱大帳,見得衛兵伺立於外,營帳帳簾緊閉,便上前道:
“軍師現在何處?”
兩個衛兵忙搖頭道:
“我等不知!”
“那爾等為何在此守候?”
荀彧有些惱怒道:
“爾等皆是軍師親衛,不隨軍師左右,誰人讓爾等在此呆立?”
兩個守衛見荀彧發怒,均是恐懼不已。
荀彧歷來是謙謙君子的形象,從未有過這等失態舉動,把二人嚇得夠嗆,兩股發顫道:
“是公子昂令我等在此守候,不得讓人入帳!”
“是公子昂的命令?”
荀彧一時眉頭緊皺,上前一步掀開了營帳門簾,便見秦瑱印信掛在案前,帳內哪裡還有什麼身影。
見得此狀,他心中一沉,哀嘆道:
“哎呀,昂公子誤我軍大事矣!”
顯然,秦瑱離去,曹昂是知道的!
不然曹昂不會主動幫助秦瑱掩蓋。
但問題是,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即便老曹不聽,你還可以告訴我!
要是他知道秦瑱要走,說什麼也不會讓秦瑱離開軍營半步!
畢竟,秦瑱的才幹如何,整個曹營沒幾個比他清楚。
這貨壓根就是文武全才!
要是留在曹營,那就是定海神針,要是轉投其他諸侯,老曹就等著哭吧!
只要幾年時間,就能給老曹創造一個恐怖的敵人出來。
曹昂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坑爹呢?
想了一會兒,荀彧面色變換不止,忙看向兩個衛兵道:
“現在公子昂到底去了何處?爾等可知曉?”
那兩個衛兵忙道:
“回令君,公子昂去尋于禁將軍去了!”
荀彧聽了這話,來不及猶豫,又忙朝著于禁軍營行來。
才行到半路,便見一臉冷漠的曹昂正行出于禁軍營。
荀彧一看,急忙上前責問:
“公子可知軍師已經出營?”
“即知軍師要去,為何不告知我等?”
見得荀彧前來,曹昂有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令君此何意?先生不就是爾等逼走的麼?”
“按理來說,先生離去,諸君不該歡慶麼?”
“怎的如今先生走了,令君又來置喙?”
他一連四個問話,每一句都含著對荀彧等人的怨氣。
因為在他看來,秦瑱之所以會走,除了曹操的冷落之外,也離不開這些士族的逼迫。
只是因為秦瑱的出身低微又身居高位,所以這些士族早就看秦瑱不順眼了。
自從朝廷搬來之後,荀彧等人一個個高升進入朝廷之中為官為吏,封侯拜相。
而秦瑱呢?曹操本欲封官,結果這些朝廷官員卻跳出來以秦瑱出身之名,不與贊同。
整整一年時間,曹操當上司空了,秦瑱卻才因功升為議郎。
荀彧甚至實現了三連跳,從一步升到侍中,又升官尚書令。
但秦瑱明面上議郎之外,唯一的職位僅是軍師中郎將,僅有實權,並無品級。
這些事情,荀彧難道不知道?難道不能處理?
他當然知道,而且也能上表!
但為了妥協,就一直不聞不問。
即便秦瑱功勞這些士族的不可企及的存在,可就因為家世,就被孤立在了士族群體之外。
秦瑱受過多少委屈,你們心裡難道沒點逼數?
聽著曹昂之言,荀彧面露羞愧之色,說實話,他和秦瑱私交不錯。
但當秦瑱遭遇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卻不能多說。
因為相較於秦瑱,他還要維持自己和其他官員的友誼,同樣也要維持諸多士族的利益平衡。
相較來說,被曹操所忌憚的秦瑱,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秦瑱離去!
想了一會兒,荀彧沉聲道:
“公子昂所言不差,之前是在下做得不對。”
“可軍師既要離去,為何不告知於曹公?”
他不說曹操還好,一說曹操,曹昂便咬牙切齒道:
“告知父親又有何用,軍師就是被父親逼走的!”
“軍師臨行之前,就是去見了父親方才離去!”
“可父親沉迷酒色,不僅不聽諫言,還怒斥了先生多事。”
“先生如此盡心盡力,卻被父親怒斥,令君倒是給昂說說,昂生為人子,有什麼顏面阻止先生?”
“啊?曹公還怒斥了軍師?豈有此理!”
荀彧聽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合著根源還是在曹操這裡!
他們雖然過分,那好歹是有自己的考量。
但你老曹身為君主,自己把人趕走可還行?
當下,他就對曹昂表決心說:
“公子勿惱,待我去見曹公!非得問清楚曹公到底何意!”
言罷,他又朝著曹操營帳前進。
及至曹操主帳,見得典韋在營門伺立,便沉聲道:
“曹公何在,速去通報,吾有要事欲見曹公!”
說著,他就朝著主帳之內走去。
但還未上前,典韋就一把攔住他道:
“令君且慢,主公有令,非傳召任何人不得入內!”
荀彧見此,登時厲聲高呼:
“今國事為重,你敢攔我,速讓我面見曹公!”
典韋聞言,巋然不動,挺直了身板道:
“職責所在,還望先生體諒!”
“你……!”
荀彧心中肝火直冒,算是懂了秦瑱為什麼走了。
別的不說,就是典韋這尊門神就讓人極度火大。
你就是不讓我進去,起碼通報一聲!
還好這時,帳內的曹操聽得喧鬧,邁步走出道:
“何人在外喧嘩?”
此時的他赤著腳板,只著內衣,頭髮披散。
見他這衣衫不整的模樣,荀彧大怒道:
“曹公何以沉迷酒色荒廢國事?”
“可知現在軍師已經掛印而去,曹公失此國士,難道不覺半分悔恨?”
曹操聽著第一句話,本來想要反駁。
但一聽到第二句話,他的瞳孔便是一張道:
“你說秦瑱已經掛印而去?”
他以為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但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狠狠跳動了一下。
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20 12:40 AM
第六章 忠臣佞臣?老曹的試探
秦瑱對曹操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一方面老曹很欣賞秦瑱的才學,每次和秦瑱討論,他都能收穫新的感悟。
另一方面,自陳宮之後,老曹又很忌憚秦瑱。
怕秦瑱什麼時候像陳宮一樣,給他來一次大大的驚喜。
陳宮僅僅一個東郡太守,反叛都差點把他老曹家給弄沒了,秦瑱要是反叛,那他老曹恐怕真就屍骨無存了。
可以說,他對秦瑱是又愛又恨,愛到恨不得收秦瑱為義子,恨也恨秦瑱為什麼就不是他的親屬。
不用太親,即便是遠親也行,只要讓他放心就好。
但現實就是如此,秦瑱和他曹操毫無親屬關係。
曹操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把自己女兒嫁給秦瑱,招秦瑱為婿。
但秦鎮已有髮妻,他總不能把女兒嫁過去為妾吧?
再者,女婿再親也是外人!
原本秦瑱反叛就很恐怖了,若是成了他女婿,等他百年之後,他的勢力姓曹還是姓秦都是一個問題。
歸根究底,還是能力問題,能力不強,怎麼都可以信任。
能力太強,怎麼安置都有危險。
於是老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忌憚。
但現在秦瑱真的走了,老曹越覺得心裡空了一半。
那感覺,真就像是還有感情的老夫妻提離婚一樣,總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對方,但對方離去,卻也萬分不捨!
不過曹操終究是曹操,他即便心中難受,也不會顯現半分出來。
他強自壓著心中慌亂,沉聲問道:
“秦子瑄何時走的?”
“應該不超過半個時辰!”
荀彧見曹操終於有了反應,急忙懇切道:
“主公須知,秦子瑄乃國士之才,若要成就大業,決計不能少了此人。”
“現在派一支兵馬前去追趕,還來得及!”
荀彧這話是出於公心,但這話無疑刺到了曹操的自尊心,他一時牙咬切齒道:
“天下奇才如此之多,獨秦子瑄一人不能失之?”
“他如今背我而去,便可知曉其心已變!”
“這等背主之人,追來何用?」
“吾不讓人殺其家小,已是仁至義盡,他要去便讓他去!”
如此說罷,他賭氣似的一掀簾子,再度進入了營帳。
荀彧見此,心就涼了半截,雖然知道曹操這是氣話,但這話是真的太傷人了!
可見秦瑱離去是怎樣一番心態!
他心中思緒萬千,思來想去,還是回身對隨從道:
“馬可備好了?爾等隨我來!”
即便曹操不管,他也必須管,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把秦瑱給追回來。
荀彧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曹操軍帳之前總算迎來了片刻寧靜。
而在曹操主帳之內,只見一個美婦人跪坐正中,一雙玉手正在古琴上撥動,不時彈出錚錚之聲。
曹操則是坐在榻上,閉著眼睛,似乎在欣賞。
但他的眉頭一時緊皺,一時舒展,變化不止。
鄒氏看著曹操模樣,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心裡滿是恐懼和擔憂,一時失神,便將琴弦崩斷。
這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讓曹操睜開了眼,看向鄒氏道:
“你也覺得吾此番做錯了?”
鄒氏急忙伏地慌亂道:
“民婦斷無此意!”
“還是說你覺得張繡真會反叛?”
曹操眼睛瞇起,有若深淵一般。
鄒氏一聽,芳心大亂,忙道:
“民婦不知,民婦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個弱女子,在強權之下,只能逆來順受,哪裡敢多說一句。
曹操見狀,突然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扶起鄒氏道:
“夫人不必如此,方才是吾失神,不意嚇到夫人了!”
鄒氏被曹操拉著,忙道:
“民婦雖不知國事,卻也知道那位秦先生屬實一心為曹公考慮。”
“今曹公既然煩憂,何不前去安撫一番?”
女人說話,某種時候就是比男人有用。
聽著鄒氏的溫聲細語,曹操再度瞇眼道:
“你當真覺得此人對我忠心?”
鄒氏聞之,小聲道:
“民婦一女子,哪懂什麼忠義。”
“可那秦先生每日前來都被呵斥,尚且每日前來。”
“若非忠義之人,誰人肯為此事?”
可她話一說完,曹操便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鄒氏。
鄒氏見此,急忙再度跪地道:
“民婦愚昧,言語失當,還請曹公恕罪!”
她這麼一番話語,曹操讓再度皺緊了眉頭,沉吟許久,他方才沉聲道:
“此事與夫人無關,夫人且先下去修整!”
鄒氏聞之,如蒙大赦,連忙回身穿上衣物。
而曹操則是邁步來到了帳外,問典韋道:
“荀彧現在去了何處?”
典韋聞言,回頭答:
“方才令君備好馬匹,應是去追軍師去了!”
曹操聽著,沒有回話,再度沉默了一會兒,就道:
“汝現在去將張繡尋來,就說我有要事尋他!”
“末將領命!”
典韋聽著,急忙朝著帳外行去。
足足過了一刻鐘,便見典韋領著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行到帳前。
這中年人身高近八尺,容貌頗為俊朗,長鬚飄飄,絲毫沒有西涼漢子的粗獷。
此人正是這次事件的主角張繡!
典韋將張繡帶到帳前,便道:
“主公,張繡已經被帶來。”
張繡亦是急忙高聲道:
“曹公,降將張繡,前來拜見。”
“佑維不必多禮,可入帳一敘!”
佑維即是張繡的表字,他一聽此言,便順勢進入了營帳之內,極為恭謹的朝著曹操一拜道:
“在下張繡,見過曹公!”
曹操看著張繡這般恭順模樣,就撫鬚一笑道:
“多日未見,佑維風采依舊,吾心甚慰!”
“不知這幾日在我軍中,可有不滿之處?”
張繡聞言,咧嘴一笑道;
“不瞞曹公,自繡降以來,曹公帶繡甚為親厚,繡豈有不滿之處?”
但曹操聽此,卻嘴角一揚:
“可是我聽軍中傳言,我納汝叔母鄒氏,你心中頗為不滿!”
張繡一時心中一震,但臉上卻憤怒道:
“豈有此理,但不知何人傳此惡語!”
“鄒氏雖是我叔母,如今卻寡居,曹公愛之,繡歡喜還來不及,恨不得以曹公為父,怎會生怨?”
“曹公若是不信,只管將這等傳言之人喚來,繡願與之對峙!”
曹操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張繡,笑道:
“此人佑維也認識,正是我麾下軍師秦子瑄!”
“他屢次向我進言,說你張繡今夜必反,佑維可知此事?”
張繡一聽,心中已是狂震不止,就像是被重鎚敲擊了一般。
他還真就是準備今晚叛亂!
難道已經提前被曹操知道了?
但他終究受了賈詡授意,無論如何,不能表現分毫,於是他偣著心中驚懼,忙道:
“繡與軍師無冤無仇,軍師何故如此惡我?”
“繡今已投降曹公,此人出此惡言,莫非欲讓曹公殺我?”
驚懼之中,他一把抽出劍來道:
“繡安敢有反叛之心,還請曹公明鑑,若曹公不信,可以此劍將繡殺之!”
“若繡敢有半分疑慮,便身死於此,也無半點怨言!”
說著,他將劍往前一遞,心中已經備好,若是曹操接劍,今天就和曹操來個同歸於盡。
而曹操看著張繡遞出的佩劍,眼中多了一絲遲疑,下一秒,他就開口大笑道:
“將軍這是何故,操喚將軍前來,本就不信此言!”
“將軍怎的如此剛烈!”
“快快把劍收起來,休要做此等姿態!”
他忙起身將張繡雙手托住,溫聲道:
“不瞞將軍,實則那秦瑱屢次惡我,今又進此諫言,已被我逐出營中!”
“今聽得將軍一言,便知此人言語不實,竟如此污衊將軍,當真亂我軍心!”
“秦子瑄已被曹公驅逐出營?”
張繡聽此一驚,可他略微一想,便忙低頭道:
“繡不過一降將,曹公竟如此厚待於我?”
“然則那秦子瑄乃棟樑之才,曹公斷不可失,不妨待繡領些兵馬前去追回,說清誤會,也好全曹公之德!”
見張繡如此,還在給秦瑱說話,曹操便又信了三分,當即冷笑道:
“佑維切莫如此,我見佑維雄壯,恨不得待如親子!”
“那秦子瑄不過一儒生爾,豈能比得上將軍親近,他願走便走,不必攔他!”
張繡低著頭思考應對之策,一聽完便抬頭道:
“曹公如此待我,繡銘感五內,若曹公不棄,繡願拜為義父?”
“哦?佑維當真願拜我為父?”
曹操眼中露出了一陣欣喜之色。
張繡一臉堅定,伏地拜道:
“固所願爾,唯恐曹公嫌棄!」
曹操登時咧嘴一笑道:
“豈有嫌棄之理,吾早就心系佑維之才久矣!”
“然則此事需得今夜通報全營,待夜裡我將子脩喚來,爾等互為兄弟!”
“自明日起,佑維便如我親子如何?”
張繡聞之,起身再拜倒:
“全憑父親安排!”
“好!那佑維便先退下,容吾準備準備,今夜便行大禮!”
曹操一時開懷大笑,揮手便讓張繡離去。
等得張繡離去之後,曹操臉上便露出了一陣得意之色!
既然荀彧去追了,那秦瑱多半也會回來。
現在他先把張繡收為義子,那張繡如何會反?
待得秦瑱回來之後,他倒要看看秦瑱會是什麼反應!
總不能每次都是他錯,秦瑱對吧?
總得有一次,他是對的吧!
至於秦瑱回來之後要如何處置,他已經想好了。
既然秦瑱真的如此忠心,那回來之後,他就把女兒嫁給秦瑱。
不管怎樣,變成女婿,總比便成仇人好!
大不了我曹操低頭認個不是,你總會回心轉意吧!
如此想著,曹操心中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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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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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1:00 AM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0 03:07 PM 編輯
第七章 賈詡:此人若在,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
且不說曹操如何作想,卻說張繡出了主帳,冰天雪地,寒風一吹,便是背後發涼。
伸手一摸,才發現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衫!
他回頭看了一眼曹操大帳,自是後怕不已。
方才曹操喚他前來,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試探於他,他一概不知。
甚至於連他是否已經暴露,他也想不通透。
索性朝著自己營帳一路行來,一入帳內,就喚人去尋賈詡前來。
賈詡之名,相信熟悉三國的人應該無人不知。
其初仕董卓,後勸李傕郭汜亂政,也是宛城之戰的幕後策劃人。
然則這位毒士與傳統意義上的毒士陰鷙形像不同。
賈詡此人微胖,圓臉,一副和善面孔。
若非知其根底,斷不會將其和那位善察人心的毒士連結起來。
然則這表象,就是賈詡最大的偽裝。
聽得張繡召喚,賈詡來到了張繡帳內,張繡便起身迎上來疾呼道: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賈詡見狀,心中微驚道:
“將軍何以如此?”
“到底生了何事?”
“先生且細細聽我道來!”
張繡拉著賈詡的手,急忙將剛才主帳之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賈詡知曉。
末了,他還驚魂未定:
“本以為先生謀劃無人知曉,不覺竟被那秦子瑄給探知了去!”
“方才曹賊如此試探於我,繡雖假意敷衍,可曹操是否聽之信之,尚且未定。”
“如今我等待策劃暴露,該如何是好?”
聽著張繡之言,賈詡輕捻鬍鬚,瞇眼道:
“我還道營內怎的如此喧鬧,原來是秦瑱小兒離營而去了!”
“老朽此謀自認並無紕漏,此人竟能發現端倪,果真天下奇才也!」
見賈詡不回答自己,轉而還在誇秦瑱,張繡便急道:
“先生切莫再言秦瑱如何了!”
“今我等事情敗露,曹操警覺,這可如何是好?”
但賈詡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
“將軍勿急,如今事情還有轉圜之地!”
“不過在此之前,老夫權且再問一句,將軍可還欲叛曹?”
“若將軍不願叛曹,或可借此機會認曹操為父,來日必然輝煌騰達,不可計量!」
張繡一聽,頓時瞪眼道:
“先生這是何言,叔父視我如己出,我亦視叔父為親父。”
“今叔父屍骨未寒,留下遺孀,卻被曹賊所辱,他如此辱我叔父,繡安肯認賊作父?”
“方才帳內之言,不過假意逢迎,豈可當真!”
見張繡如此堅定,賈詡亦不再勸,只是笑道:
“即是如此,將軍便依計劃,今夜照舊攻擊曹操中軍就是!”
張繡聞言,卻是眉頭緊皺:
“可是先生,我軍計策已被秦瑱識破,曹軍安能沒有防備?”
“將軍此言繆矣!”
賈詡眸中閃過一絲精芒:
“老朽此計,要害之處只在曹操一人!”
“如今我軍位於中軍,可直取曹操大帳!”
“便是那秦瑱智謀通天,只要曹操不移營壘,對我軍便沒有影響!”
“而今之勢,雖被秦瑱看出倪端,曹操卻並未移營。”
“可見是秦瑱發現端倪,曹操卻不肯信,由此使得秦瑱離營相逼,並非曹操主動驅逐。”
“方才曹操之所以要見將軍,就是因為曹操心中起疑,卻又不夠堅定,妄圖探知將軍之意!”
“好在將軍機變通達,未使曹操生疑。”
“因而若將軍要反,正當今夜行事,不然無論是秦瑱歸營,還是曹操醒悟,將軍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此處,賈詡便拱手道:
“事不宜遲,將軍當快快準備酒宴,待得今夜酒過三巡,便是破曹之時!”
張繡聽了賈詡的分析,頓時連連點頭道:
“先生所言不差,繡當依計行事!”
說著,又是不禁輕笑出聲道:
“可憐曹操空有秦瑱輔佐,卻不能盡信之,該當一敗!”
賈詡聞之,亦是幽幽一嘆道:
“惜哉秦子瑄此人天下奇才,曹操多疑成性,不可用之!”
“若使明主得此人,必可安天下,定亂世!”
面對賈詡對秦瑱的誇贊,張繡不由奇道:
“那秦瑱我也見過,當真有賈公所言這麼厲害?”
賈詡聽得搖頭一笑道:
“厲害,何止厲害!”
“此人心思之深,簡直令人畏懼啊!”
“將軍試想,我等行事至今,已經過去幾日,我等可從曹營之內聽到半點風聲?”
“若曹操肯信此人,悄悄移營,在中軍設下埋伏,則將軍一反,登時便會化作一堆白骨!”
“他明知我軍要反,卻一言不發,只是悄悄將此事告知曹操,便是存心要讓曹操除掉將軍以為後快!”
“若非曹操不聽,你我哪裡還有機會在此規劃?”
“此人不像荀彧,年紀輕輕,心狠手辣,不動則已,一動就是殺招,根本不給翻身的機會!”
“若此人還在營中,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
聽著賈詡的話語,張繡不由開始想像。
頓時身子一顫,亦是後怕道:
“若真如先生此言,那此人離曹操而去,對我軍來說倒是好事了!”
“是好事,至少現在不是壞事!」
賈詡點了點頭,眼中又多了一絲擔憂。
秦瑱離去對他們現在來說,確實是好事!
可以後呢?秦瑱早晚會捲土重來。
這個人就如其名‘瑱’一般,乃冠冕之玉,誰可得之,便可冠冕加身,稱霸天下!
曹操不能善用,早晚有人能善用!
而善用秦瑱之人,將會比曹操更恐怖,更難對付。
到了那個時候,對他們可就未必是好事了!
……
“啊切!”
同時,宛城西北方向夕陽聚。
自從離了曹營之後,秦瑱與徐庶一路騎馬前行,不到兩個時辰已經行出了四五十里。
眼見出了曹軍哨騎範圍,兩人便放慢了速度。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秦瑱打了一個噴嚏,便縮了縮身子。
徐庶見狀,不由奇道:
“子瑄莫非有感風寒?”
“此地往西便是夕陽聚,不妨休息一夜再行北上如何?”
聽著這話,秦瑱搖了搖頭道:
“哪有那麼嬌氣,元直當我等出外郊遊不成?如今奔命而出,哪有時間休息!”
“且先行至博望再說!”
徐庶聽之,眉頭一皺:
“子瑄之意,莫非是怕曹操派兵追殺我等?”
“非懼曹操也!”
秦瑱搖了搖頭道:
“曹操雖然惡我,念及舊情,必不加害!”
“只是軍中除了曹操,尚有荀文若隨軍!”
“此人歷來以大局為重,見我不在,必然生疑,知我離去,必來追趕。”
“我與文若交情不淺,若他前來追趕,不便辭也!”
徐庶一聽,理解的點了點頭,苦笑道:
“子瑄此去,可真是困難重重啊!”
“不像庶,孤家寡人,了無牽掛,來去自由!”
“你是自由,日後自有你的苦處!”
秦瑱看著徐庶道:
“我若猜的不錯,此去小沛,你必定出仕劉備!”
“如今他將不過關張,又無兵馬錢糧,你準備如何輔佐他成就大業?”
徐庶聽著,不禁皺眉道:
“子瑄又不是不知道,排兵布陣,決勝兩軍之間我在行,若是經略全局,天下誰能與你比肩?”
“聽子瑄之意,莫非此去不是欲投劉使君?”
“這是自然,如今的劉備尚不可投!”
秦瑱一臉正色道:
“依我觀之,他有三大弱點,若不改之,難成大事!”
“我此番前去,只是隨你考察。”
“若他能改,投之並無不可,若他不改,我就南下江東,改投孫策!”
“劉使君有三大弱點?”
徐庶聞言一愣,隨之笑道:
“無非就是你所言之缺兵少將罷了!”
“元直此言不對,我言之弱點,非是外在,而在其身!”
秦瑱悠悠道:
“缺兵少將,自可招兵買馬!”
“錢糧短缺,亦非什麼難事!”
“若其本性如此,便是想改也難。”
“劉備若不能更正,此生便只能稱梟雄,斷難成就大業!”
他這一番話,直接給徐庶說蒙了,徐庶忙道:
“子瑄不妨詳細說說,願聞其詳!”
秦瑱聞言,正欲給徐庶解惑,卻聽身後一陣馬蹄聲疾馳,而後就聽荀彧高呼道:
“前方可是秦子瑄與徐元直?”
“荀文若在此,敢請一見!”
一聽這話,秦瑤就看向了徐庶攤了攤手:
“你看,這不就來了?”
徐庶亦是看向荀彧,眉頭一皺。
秦瑱這張嘴真是開光了,說什麼就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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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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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3:34 PM
第八章 什麼叫格局,這就叫格局!
聽到荀彧聲音,秦瑱索性勒馬轉身笑道:
“文若怎麼才來,瑱久侯多時矣!”
他的聲音在曠野中傳的老遠,荀彧聽著心中不由又是一沉。
要是秦瑱問他來幹什麼,那他還有勸解的機會。
但秦瑱這話,淺層意思就是在表明,我知道你要來,而且已經準備好了怎麼應對你的說辭!
這句話反過來聽,就是秦瑱在表態,走是一定要走的,無論你怎麼勸我都要走!
荀彧一邊想著,帶著衛士策馬上前道:
“子瑄果真要離曹公而去?”
秦瑱聞言,搖頭一笑道:
“我若不去,曹公難容也!”
荀彧聽著,越發眉頭緊皺:
“若曹公回心轉意又當如何?”
秦瑱再度搖頭道:
“曹公若是回心轉意,便是反覆無常,今能回心,日後難保離心!”
“間隙已生,斷難彌補,便是日後曹公用我,我也難以施展!”
如此兩句話,直接給荀彧懟的不會說了。
在來之前,他想好了無數說辭,例如用天下大義勸解秦瑱,亦或是用感情勸回秦瑱。
可秦瑱的這兩句話就顯示了一點,不是他想走,是曹操不能容。
即便跟著他回去了,也沒什麼大用!
主觀上就表明,不管曹操怎麼變,他的決定不會再變。
思來想去,荀彧沉聲道:
“即是子瑄去意已決,彧也不好再勸!”
“只是想問一句,子瑄乃我軍軍師,自董卓以來,全憑子瑄與志才出謀劃策,方有今日之果!」
“如今志才方逝,曹公身邊再無謀主,子瑄此去,豈非落井下石?」
見荀彧改變策略,秦瑱笑答道:
“文若何以知而問之?我去之後,曹公麾下自有郭奉孝、荀公達之流可以出謀劃策!”
“此皆天下奇才,可為曹公良輔,何謂缺我一人不可?”
“況且,以我在此,彼等難以施展才略,我若離去,彼等正可大展拳腳,此亦曹公之願也!”
他說的,就是曹操麾下的實情。
現在的曹營之中,可不是原本歷程那般謀士各頂一片天。
因為他的存在,其實他在曹營已經一家獨大,三軍皆以他為軍師。
郭嘉出山,曹操譽為奇佐,但一直被他壓著。
荀攸雖然一來就身居高位,官居汝南太守,卻沒有實權。
真正有實權可以調動兵馬的,只有他這麼一個軍師中郎將。
他的實權,不在於官職,也不在於名聲,而在於軍中威望。
現在只有他走了,才能給其他謀士騰位置,這也是曹操的內心構想,將他邊緣化,重用其他謀士。
聽得這話,荀彧頓覺心中一堵,不由苦笑道:
“子瑄可是怨我舉薦郭奉孝?”
他當然知道曹操的想法,郭嘉就是他舉薦來制衡秦瑱的,可是他從未想過這些舉動會將秦瑱擠得毫無立足之地。
聽這話,還以為秦瑱是對郭嘉有怨念!
秦瑱顯然沒有那麼小氣,他看著荀彧笑道:
“文若為國薦才,一心為公,何談怨也?”
可荀彧聽到此處,卻是陡然生怒道:
“子瑄即是知此乃國事,何以因個人小怨而去?”
“今大漢四處戰亂,我等自當為國盡忠,便有些許怨念,比之國事,孰輕孰重?”
“今曹公擁立朝廷,斷然子瑄欲棄曹公而去,亦不背棄朝廷,莫非要投入他人麾下,以為叛逆?”
他話音未落,徐庶登時就忍不住了,怒斥道:
“荀令君此言繆矣,何以子瑄離去便是朝廷叛逆?”
“他曹孟德幾時可以代表朝廷行事了?”
自從投入老曹麾下之後,他早就看老曹不爽了。
現在荀彧用天下大義道德綁架,他自然忍不了。
荀彧被他一喝,眉頭一挑,剛想辯駁,便聽秦瑱笑道:
“二位莫要爭吵,不若聽我一言如何?”
二人聞之,同時看向了秦瑱。
面對二人的目光,秦瑱笑道:
“今日之事本就源於在下欲去,即是二位談起此事,我不妨問一問二位。”
“請二位想想,當今天下之亂源於何故?”
“是因諸侯並起,朝廷勢弱,還是因為當今大漢氣數已盡,到了改朝換代之時?”
聽了他的話,二人同時神色一滯。
這個問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顯然是後者。
不過荀彧乃是漢室死忠,當即沉聲道:
“子瑄若是論此惡言,吾不願聽之!”
秦瑱見狀,卻是自顧自的策馬上前道:
“無論文若聽與不聽,此乃實情,無可辯駁!”
“大漢氣數已盡,已無力回天!”
不等二人反駁,秦瑱便悠悠道:
“然則氣數盡的,並非劉氏,而是大漢四百年傳承之舊制!”
“正所謂漢承秦制,大漢四百年江山,德行早深入人心,卻至於今日,無過於人心向背。”
“想想也是,大漢僅四百年,周尚有八百年,周亡之後,亦有孔夫子望復周禮,可見其得人心遠甚於漢。”
“可最終卻是諸侯並起,戰國紛亂。”
“於今日而言,何其相像?”
“這四百年來,世家大族並起,土地兼併嚴重,各地豪強並起。”
“今時與往昔春秋戰國之勢,又何其相像?”
“究其原因,不過一句話而已,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為何分之,因其制不得人心,必將改制,方可再歸一國!”
說到這裡,他看著兩人笑道:
“二位皆是國之俊才,皆一心匡扶漢室,斧正天下亂局。”
“那我倒想問二位,在這天下,何人有改制之心?”
“是曹公麼?”
他看向了荀彧一笑道:
“文若只是希望曹公掃平諸侯,還政天子,可彼時天下已定,各方勢力混亂摻雜,如何再行改制?”
“若曹公改制,便需從現在開始,顛覆當今朝廷舊制,惜哉曹公空有此能,卻無其心!”
“是劉玄德麼?”
他又看向徐庶了笑道:
“漢有話云,祖宗之法不可背,劉備身為漢室宗親,可有此心和魄力去更改祖宗之法?”
看了二人之後,秦瑱淡然一笑道;
“所以,若是無人改制,便是二位當真輔助明君稱霸天下,數十年後,天下將再度分崩離析。”
“彼時,你我已死,大漢已是千瘡百孔,若外族趁勢入侵,子孫如何抵禦?”
“二位身為智謀之士,可曾想過此等局面?”
他這一番話說完,兩人均是啞口無言,看著秦瑱那張俊俏的面龐,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
他們的目光,只是看到了現在的局勢。
但秦瑱這傢伙,已經看透了事情本質,看到了百年之後的局勢!
什麼叫格局,這就叫格局!
比起秦瑱的格局,他們的爭論的事情小了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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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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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3:59 PM
第九章 仁至義盡,老曹醒悟
“子瑄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荀彧終究還是沒有說服秦瑱,但他還是想要努力一下。
尤其是聽了最後一段話之後,他已經認定了,秦瑱才是可以挽救天下大局那個人。
之前因為身分原因,他一直無法理解秦瑱的有些作為,但現在他發現,以往的一切,秦瑱並沒有做錯。
是曹操和他們這些守舊之人,做錯了!
想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昔日不知子瑄之志向,今愚兄已盡知曉,回去我便將此話告知曹公,你我一道輔佐曹公,匡扶天下,將舊制一清二空,豈不美哉?”
見荀彧如此誠懇,秦瑱搖了搖頭道:
“文若兄牽掛太多,你改不了制!”
“同樣,曹公多疑成性,外有諸侯作亂,內有朝廷掣肘,還有親族羈絆,曹公也改不了制!”
“輔佐曹公便得天下,你我早晚背道而行!”
“與其反目成仇,不如相忘於江湖!”
荀彧聽著,一時心中便是陰雲滿布,秦瑱眼光如此毒辣,這話莫非在暗示他和曹操會決裂?
難道他的匡扶漢室的志向當真無法達成?
想了想,他又看了遠處徐庶一眼道:
“那子瑄莫非真要投靠劉備不成?”
“那劉備雖自詡室宗親,卻是名不正言不順,缺兵少糧,如何一展子瑄之才?”
“我也不投劉備,天下諸侯,需得再次審視!”
秦瑱再度搖了搖頭道:
“在這天下,無論袁紹、袁術,還是劉表、呂布、孫策、劉璋,誰有此志此能,吾便前去助力!”
“劉備,只是元直的選擇罷了!”
他這話其實有些虛假,畢竟他知道歷史,也知道三國雄主無非孫曹劉。
劉備是他的一個主要選擇,除非劉備真的是個偽君子,不然他多半會投入劉備麾下。
但這話不能對荀彧說,因為從現在開始,兩人就是不同陣營。
他不可能給荀彧交底,免得壞了自己的大事!
而荀彧此時心思混亂,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點頭道:
“既然如此,彧不再勸!”
“只望子瑄來日不管去到何方,都要與我來信,休要斷了聯繫!”
“這是自然,文若乃謙謙君子,與文若兄相交,亦是平生樂事!”
秦瑱對著荀彧拱了拱手。
看著秦瑱將離,荀彧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只得別過頭去道:
“子瑄去罷,我目送子瑄一程,也好盡你我相交之情!」
“多謝文若相送,瑱去也!”
秦瑱點了點頭,撥馬轉身而去。
徐庶隨之跟上。
二人的身影逐漸遠去於風雪之中。
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荀彧哀嘆不止。
如今曹操失秦瑱,恍若項羽失韓信一般。
他只能盼望曹操不是項羽,而劉備不是劉邦!
哀嘆之中,他撥馬回身道:
“都隨我回營吧!”
但他一轉身,就听身後馬蹄聲由遠及近,荀彧聽著,急忙驚喜的轉過身去,正好就見秦瑱一人策馬歸來。
見得此狀,荀彧心中大喜,高呼道:
“子瑄莫非回心轉意了?”
一聲呼喊,卻見秦瑱策馬停在了他的面前,喘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非也,文若兄誤會了!”
“小弟是想告誡文若兄一句。”
“今夜張繡必反,不知文若兄來之前,可見過曹公?”
荀彧聽得兩眼一瞪:
“你說張繡要反?”
隨之,他又皺眉道:
“我來之前確實有尋找主公!”
“那問題就大了!”
秦瑱沉聲解釋:
“我知張繡要反,本不欲宣揚此事!”
“文若兄若去見了曹公,曹公即便不信,也會召見張繡確認真假!”
“此舉無異於通風報信!”
“張繡麾下謀士賈詡,智謀了得,定知我已謀劃,必會加以防備!”
“眼下天色已晚,張繡謀反定在今夜,文若兄若是返回,務須先前往夏侯淵營帳之中,讓人帶兵猛攻宛城!”
“若不如此行事,曹公今日必有大禍!”
他語速極快,荀彧一聽,頓覺頭皮發麻,沒想到秦瑱離去還有這麼一個原因!
“多謝子瑄相告!”
他當下來不及多感謝,急忙調轉馬頭回身高呼道:
“爾等速速隨我回營!”
話語之中,帶著幾個隨從便朝著淯水大營方向狂奔而去。
秦瑱看著幾人離去方向,便搖了搖頭。
能做的他都做了,算是仁至義盡,能不能扭轉宛城之戰的結局,就看曹操的天命了。
……
同時,淯水大營之中,一場宴會正在進行中。
只見張繡提著酒壺,四處敬酒。
而曹操坐於主位,亦是開懷大笑,看著張繡,只覺越看越順眼。
本來這次來宛城他並沒有這種心思。
但當張繡真拜他為父之時,內心卻又止不住欣喜。
因為張繡出身西涼,能徵善戰,而且性格恭順,簡直完美,比之他膝下諸子,還要優秀不少!
想著,他不由看向身旁悶悶不樂的曹昂,沉聲道:
“子脩何以如此?莫非此間不樂?”
曹昂見狀,拱手應諾道:
“非是此間不樂,只是昂難忘先生告誡之事!”
他一提起秦瑱,曹操頓時有些惱怒道:
“事到如今,汝還是覺得汝父有過?”
張繡都認他當爸爸了,曹昂還在覺得張繡會反?
難道他曹操就如此沒有觀人之能?
曹昂看著曹操氣得面紅耳赤,心裡有些不忍道:
“非父親之過,乃是有人不顧臉面罷了!”
說著,他看了看天色,沉聲道:
“父親在此飲酒,昂該前去巡營了!”
不得曹操回話,他便起身朝外行去!
“曹子脩,為父讓你走了麼!”
“豎子,還不回來請罪!”
但曹昂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堅定的朝外行去。
“父親,子脩可是身體不適?”
這時,張繡提著酒壇上前問候。
曹操一見張繡,便笑道:
“此間正樂,不去管他,今日得佑維,便無諸子也罷!”
“父親這是何言,子脩定是醉了!”
張繡咧嘴一笑,端起曹操酒杯道:
“來,吾與父親斟酒!”
曹操見狀又是一笑,樂得自在,當場又喝下了一杯酒來。
眾人如此歡飲許久,曹操不自覺已是醉上心頭,高呼道:
“典韋何在,扶我回營休息!”
但他叫了幾聲,典韋卻沒有回應,曹操正欲發怒,卻有一隻手扶住了他道:
“父親,典韋將軍醉了,孩兒扶你回帳!”
曹操醉眼朦朧,看不清來人,只是笑道:
“子脩,你回來了?”
“汝不是堅信張繡欲反麼?”
“怎的如今又回來了?”
張繡扶著曹操,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忙笑道:
“曹公誤會了,在下便是張繡!”
“什麼張繡子脩?”
曹操昏頭昏腦,口不擇言道:
“速速扶我回去!”
張繡見狀,神色一獰,便道:
“父親且隨孩兒來!”
說著,他就把曹操扶起,朝著主帳行去。
一路行至帳內,他又將曹操放在榻上,手不自覺的朝著長劍摸去。
但這時,卻聽帳外一聲高喊:
“主公,主公何在?”
是典韋的聲音,不等張繡回身,典韋已經進入了大帳,見他在內,典韋就皺眉喝道:
“此乃主公內帳,外人不得入內,將軍來此欲行何事?”
張繡被典韋這麼一喝,殺心頓消,訌訌笑道:
“曹公醉酒,讓將軍服侍,不料將軍前去小解,我便將曹公扶回!”
“今將軍已至,繡自當去也!”
他說罷,就把著長劍一路行出營帳。
看著張繡把著長劍的手,典韋眉頭緊皺,待張繡離去,便急忙上前搖醒曹操道:
“曹公醒醒,曹公快醒醒,張繡此人果有反心!”
曹操被晃得睜開眼來,昏昏沉沉:
“到底何事?”
典韋忙道:
“方才末將前去小解,此人私自將曹公扶入營帳,意圖謀害。”
“若非末將來得及時,恐曹公已受其害!”
“你說什麼?”
曹操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猛然起身,卻覺頭疼欲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忙著扶著額頭:
“果真有此事?”
“真有此事,末將親眼所見!”
典韋言之鑿鑿,一副肯定神色。
曹操聽著,但覺心亂如麻,又覺頭痛難耐,忙著抱著頭道:
“吾現在頭痛難忍,難以指揮。”
“若張繡果有反心,速速去喚子瑄前來主持大事!”
“只有子瑄才能調動諸將!”
但他一說完,典韋就有些繃不住了,泣聲道:
“主公!”
曹操一聽,頓時低頭皺眉道:
“哭個什麼,還不快去?”
但典韋卻哭出了聲音,心酸不已道:
“主公,軍師已經掛印而去了!”
“子瑄,他走了?”
曹操聽著,猛然抬頭,忽覺心中一空,才想起昔日好友早已離他而去,頓時恍然大悟。
“我都做了何事?”
他不由喃喃自語,自己竟然逼走了自己的軍師!
但這時,營外卻響起了一陣高呼:
“全軍聽令,隨我衝入中軍,擒殺曹賊!”
“殺啊!”
喊聲之中,大量兵馬已自張繡營內朝著曹操中軍衝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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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4:14 PM
第十章 軍師之言,無一不中
張繡終究還是反了。
就如原本的歷史進程,雖然有秦瑱的蝴蝶效應,但終究還是沒有改變張繡叛亂的結局。
聽得外面嘈雜之聲,典韋心中嘆息不已。
早知如此,便是就信了秦瑱這麼一次又能如何?
但他終究只是一員將領,眼見曹操酒意上頭,急忙沉聲道:
“張繡已反,主公速去!”
“軍師臨行前必有佈置,且待我守住營門,主公從後營離去!”
而曹操此時腦袋被酒精麻痺,頭腦僅有五分清醒,一聽張繡果然反叛,登時破口大罵道:
“張繡小兒,吾如此待汝,汝安敢叛我?”
“當真反覆無常,狡詐小人!”
“來人,拿我劍來,今日曹某必斬張繡小兒!”
他大罵著,想要起身站起來,卻覺天旋地轉,剛一起身,便又跌回榻上。
見曹操酒醉如此,典韋皺了皺眉頭,對曹操一拱手道:
“主公,請恕末將無禮!”
說罷,拉著曹操一隻手,扛起曹操,便朝帳外行來。
相較於他九尺身高來說,曹操不盈七尺的身軀顯得頗為嬌小,就像扛個孩子一樣。
一路行出大帳,卻見營外已經圍滿敵軍,矛戈林立,火光四起,又有大量敵軍正在衝擊營門。
一個小校滿臉是血,急忙上前道:
“主公,張繡軍反叛,如今正在衝擊中軍大營!”
“我軍營壘混亂,難以反攻!”
曹操聽著,醉意消了不少,急忙捶打典韋背部,高呼道:
“典韋,你放我下來,我今日必殺張繡!”
但典韋是動也不動,看著小校沉聲道:
“爾等速速將主公帶往後營,某在此處阻攔敵軍!”
說著就把曹操放了下來,邁步朝著營門行去:
“來人,將我一雙鐵戟取來!”
因是秦瑱提醒,他也有了戒備,雙戟皆未被盜,士兵取來,拿著就朝營門殺來。
眼見張繡士兵已經突破大門,一個小卒衝入營內,他一手便將小卒提起,猛然朝外投去。
隨之,他雙手緊握鐵戟,如鐵塔一般橫立營門,豪邁道:
“典韋在此,誰敢上前!”
士兵們一看典韋立足於此,皆是目露恐懼之色。
而張繡此時帶兵馬於後方,騎在馬上,一見此狀,長槍便一指營門大喝道:
“今我等已反,曹賊斷不能饒!曹操好屠城,我等家小皆在宛城,諸公若不奮戰,我等家小皆是性命難保!”
“現今曹操便在中軍,殺了典韋,便可擒獲曹賊!”
這時候,曹操的惡名可就起了反作用,士兵一聽這話,登時朝著典韋一擁而上。
他們可以畏懼典韋不上前,但他們也怕曹操報復。
霎時間,無數長矛長矛便朝典韋刺來。
典韋見狀,發了狂一般,揮舞著雙戟殺將上前,帶著親衛營擋在了營門。
另一邊,曹操被士兵扶著,一路顛簸,胃裡翻騰不止,一路走一路吐。
但看著來往士兵,慌亂模樣,他又大叫:
“爾等休跑,速速前去營門,增援典韋將軍!”
但他一路喊著,卻無一人領命。
曹操強壓著醉意,一把拉住了一個狂奔的士兵怒喝道:
“爾等為何不戰?”
士兵一見曹操,忙哭叫道:
“主公,今日營中歡宴,我等未配兵甲!”
聽到這話,曹操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他沒事讓三軍卸什麼兵甲!
現在可好,他兵力佔優勢,可卻缺兵少甲,而張繡早就以防止士兵潰逃為名將兵甲重新要了回去。
可見張繡早已心存反叛之心,他怎麼看不出來呢!
但他正在自責之時,卻見遠處衝來一群黑甲士兵,正是張繡麾下胡車兒所領兵馬,就是為了防止曹操從後門逃走。
見得曹操在此,胡車兒頓時大喝道:
“曹賊休走,留下命來!”
他立刻策馬而出,帶著士兵徑直殺向了曹操。
曹操見此,不由閉上了眼睛,悲呼道:
“吾命休矣!”
正此時,卻聽一聲高呼:
“逆賊,休傷吾主!”
睜眼看去,便見一小將帶兵衝出,攔住了胡車兒前進之路。
曹操一見,頓時大喜,回身一看,正好見于禁領兵而來。
見于禁前來,曹操忙上前抓著于禁欣喜道:
“將軍從何處而來!”
于禁不苟言笑道:
“今日公子傳軍師之令,命末將將兵馬調至中軍尋營,聽得軍中混亂,特來救援主公!」
“如今形勢緊急,主公切莫再言,且往後營去!”
曹操聽到于禁的‘傳軍師之令’四個字時,便是心中一抽,但聽到後半句,又忙道:
“將軍速分兵去前營,務必增援典韋將軍!”
于禁點頭領命,派人一路護送曹操往後軍方向行去。
又行了一陣,便見曹昂與曹安民領軍齊至。
再見曹昂,此時曹操已經愧疚難當,忙道:
“悔不聽子脩之言,不想張繡當真如此狼子野心!”
但曹昂可沒心思與曹操廢話,急忙翻身下馬道:
“父親休要多言,速速上馬,自有安民護送父親離營!”
見曹昂獻馬,曹操止住動作,心中不忍道:
“為父騎了你的馬,子脩你又如何逃出?”
看著曹操問話,曹昂微微一笑道:
“父親放心,軍師料定敵軍會先攻後營,火燒馬厩,讓孩兒緊守後營,今尚有馬匹可用!”
“孩兒留下,乃為增援典韋將軍,待救得將軍歸來,孩兒自有辦法離去!”
聽得此話,曹操再度蠕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沉吟片刻,只好叮囑:
“子脩莫要戀戰,若實不能救,速速撤出,休要害了性命!”
“父親無需擔憂,孩兒已經成人矣!”
曹昂再度寬聲一笑,示意曹安民帶著曹操策馬而去。
看著曹昂的笑容,曹操內心酸楚無以言表。
多好的孩子啊,要是死在了宛城,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丁氏了!
經得此二事,曹操滿頭大汗,醉意已然去了大半。
可才行至後軍,就聽身後一陣喧鬧之聲,只見自己側營起火,喊殺聲不止。
曹操見狀,頓時驚呼:
“敵軍莫非已經攻入我軍側翼?子脩危矣!”
他正欲策馬而歸,曹安民卻一把將其攔住,笑道:
“叔父且慢,敵軍未曾攻破我軍側營!”
“此乃我軍平叛之故!”
曹操聞言,回頭問:
“安民為何知曉此事?”
隨之便見曹安民微微一笑道;
“乃軍師臨走之前料定張繡一反,青州兵必趁勢作亂,故令李整將軍靜待營內,若青州兵作亂,便將亂兵之首斬殺,穩住軍勢!”
“待李整將軍平叛之後,我軍便可全面反攻!”
聽到這裡,曹操終於繃不住了。
秦瑱臨行三策,三策皆切中要害!
人雖不在,卻硬生生穩住了他營中的混亂。
這等智謀,豈是人力可及?
而且秦瑱屢次被他呵斥,離去之前還如此細心安排,這是何等重情重義啊!
一想到這裡,他就後悔萬分,忙著抓著曹安民問:
“荀彧可將子瑄尋回來了?”
現在他就一個想法,見到秦瑱,趕緊認錯。
他算是看清楚了,秦瑱沒了他,依舊能活的很好,而他沒了秦瑱,還真就不行!
至少今天晚上,沒有秦瑱,他就是九死一生!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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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4:46 PM
第十一章 秦瑱用兵,老曹慟哭
面對老曹的問話,曹安民只好直言:
“先生與軍師尚未歸來,今賊勢大,請主公速隨我等渡河駐寨!”
聽得此言,曹操悲從心來,哀嘆不已:
“子瑄怨吾,定不願歸,今失良輔,如之奈何?”
曹安民見曹操三分醉意,三分清醒,便知其難以主事,索性帶著兵馬護衛曹操一路北上。
在原本歷程之中,張繡一反,便用極快的速度攻陷了曹軍營寨,又遣各路追兵,四處追捕曹操。
曹安民為了護佑曹操,領兵阻敵,被直接砍成了肉泥。
但現在因為秦瑱的安排,張繡與曹軍戰事膠著,反倒無一軍追趕。
眾人一路向北逃去,過得清水河邊,沿河下寨,方才穩住情勢。
……
另一邊,荀彧自辭了秦瑱之後,便一路飛馬急奔。
及至夜間,方才行至淯水營寨。
但一到此地,便見四處亂起,他雖為文士,卻也略通弓馬,提劍殺入寨中,口中大呼道:
“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然則此地兵荒馬亂,哪裡又有曹操身影。
好不容易攔住了一個士卒,便見那士卒哭叫道:
“張繡反叛,率兵攻擊主公中軍,我等抵擋不住,典韋將軍已被敵軍亂箭射死,主公恐怕兇多吉少。”
荀彧一聽典韋已經戰死,心中便是一驚。
典韋身為曹操親衛隊長,若是典韋已死,那曹操還真是危險了。
然則此時營中混亂,便是曹操真有事,他也不能慌張,當即便對士卒道:
“休要胡言,主公自有諸將護衛,豈會陷於敵手!”
“爾等是何人所部,領軍之將何在?”
士卒被荀彧怒斥一陣,亦是恢復了冷靜,忙道:
“小人乃夏侯將軍所部,將軍現正在調集兵馬前往中軍增援主公,卻被敵軍擋住寨門,令我等前去取桐油燒掉營門!”
聽到是夏侯將軍,荀彧便是大喜道:
“休要再取桐油,速速待我前去面見將軍!”
士卒聽命,急忙帶著荀彧進入寨中,一入寨門便見夏侯淵正率軍猛攻張繡營門。
可寨門被敵軍死死攔住,沒有攻城器械,壓根攻不進去。
見得荀彧到來,夏侯淵忙上前道:
“先生來得正好,速去聯絡諸將,與我攻破寨門增援主公!”
荀彧聞此,便忙沉聲道:
“如今張繡移營至此,營中足有三萬兵馬,將軍位於前營,兵馬不過數千,如何攻破敵營?”
“將軍當速速撤兵,隨我前去攻擊宛城!”
“此城乃張繡根基之地,我軍若攻之,張繡必亂,主公之圍自解!”
夏侯淵聽這話有道理,點頭說:
“便依先生之計!”
當即他便和荀彧一路撤出營寨直撲宛城方向。
……
同時,張繡大營之中,曹操後營已經被攻破。
典韋像是一尊戰神一般立在營門,身上被長箭貫穿,密密麻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看著典韋睜開虎目的模樣,張繡心有餘悸道:
“此人真鬼神也,一人擋在此處,我軍竟不能進!”
“若非亂箭射之,斷難殺也!”
在他身旁,賈詡撫鬚一嘆道:
“此人忠勇,為主盡忠,若我軍得勝,當厚葬之。”
“是該厚葬一番!”
張繡點了點頭,便朝後營行去,高呼道:
“爾等可尋到曹賊蹤跡了?”
士兵們正在各處搜查,聽聞此言,紛紛回道:
“未曾尋到!”
“嗐,定是叫曹賊從後營逃走了!”
張繡頓時扼腕長嘆,高呼:
“傳令下去,四處出擊,務必將曹賊梟首於此!”
但他話音未落,賈詡便一步上前攔住道:
“將軍且慢,不可追擊!”
張繡聞之,扭頭錯愕道:
“先生這是何言,敵軍已敗,營中混亂,難以抵抗我軍。”
“現在正是追擊之時,何不追也?”
賈詡忙搖了搖頭道:
“若是敵軍未曾看破吾計,自當乘勝追擊!”
“而敵軍有一秦瑱看破此計,則我軍不可再追,免得受了此人算計!”
張繡頓時皺眉:
“秦瑱已走,如何算計我軍?”
“將軍有所不知!”
賈詡再度搖頭,瞇眼道:
“秦瑱此人在曹軍威望極高,可調動諸將,雖然離去,卻可提前調兵佈置!”
“今曹軍雖敗,卻並未慌亂,可見秦瑱早已有了準備!”
“此人用兵歷來不拘一格,今我根基皆在宛城,而我軍又在中軍,若敵軍前營兵馬直取宛城,則我軍雖勝尤敗!”
“當前之要,在於速速回軍宛城,守住城池,等曹軍自退!”
張繡這人就一點好處,主打一個聽勸,聽完就直接下令道:
“全軍隨我回軍,返回城中駐守!”
他帶著兵馬一路殺出營寨,擊潰曹軍四散兵馬,然而才行出營壘,便見一士兵上前哭嚎道:
“主公,敵軍已經殺入宛城,控住四門,我軍回不去了!”
張繡聽此,自是大驚失色,看著賈詡,不知該如何言語。
而賈詡見狀,卻是嘆息道:
“這秦子瑄用兵如神,吾不如也!”
張繡見賈詡哀嘆,連忙詢問道:
“依先生之見,我軍該如何處之?”
賈詡思慮片刻,便道:
“曹操雖佔宛城,卻無力再進,可遣使劉表出兵,必可退曹!」
張繡聞之,也知無力回天,只能收攏殘兵,繞過宛城,緩緩朝穰城退去。
隨著張繡撤出戰團,曹軍各處的逐漸穩住了秩序。
曹昂和于禁也帶著兵馬來到了曹操新築的簡陋營寨之中。
此時曹操在曠野中坐了半夜,寒風吹拂,已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看著敗軍逐漸回營,心中悔恨越來越深。
恨不得搥胸頓足,大哭一場。
奈何潰兵在前,他不能隨意哭泣,影響軍中士氣。
想著一把好牌被自己打成這樣,老曹就覺得呼吸堵塞,只想時間調轉,回到昨天早上。
他一定不再沉迷女色,秦瑱說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可時間終究不會調轉方向。
他正思考間,曹安民走上前,神色有些不對:
“叔父,子脩他們回來了!”
曹操未察覺曹安民的異樣,一聽曹昂回來,便欣喜道:
“子脩何在?”
話音未落,便聽曹昂高呼:
“父親,孩兒在此!”
他一邊喊著,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聲不已。
曹操見狀,亦是鼻頭一酸,強自擠出一抹笑道:
“傻孩子,哭個什麼,回來就好!”
但他話一說完,就見曹昂抬起頭來,雙眼通紅道:
“父親,孩兒無能,沒能救回典韋將軍!”
曹操頓時身子一顫,張著嘴,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曹昂見之,也知道曹操狀況不對,忙道:
“父親,父親?”
于禁還以為曹操不滿曹昂沒救回典韋,急忙勸解道:
“曹公,非是我等不盡其力,而是我等近前之時,敵軍已萬箭齊發,典韋將軍肉體凡軀,難以抵擋。”
他話還沒說完,曹操便是兩眼一翻,仰天高呼道:
“典將軍,典將軍啊!痛煞我也!”
一聲喊罷,曹操身子一軟,倒在了草地上面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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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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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09:42 PM
第十二章 去追!把我軍師追回來!
老曹這麼一哭,那真是哭得天昏地暗。
周圍士卒見此,皆是無人不泣,整個曹軍陣中瀰漫一片沉重之聲。
似曹昂等人看著,無不心酸哀嘆。
正在哭泣之間,又見一將領軍而來,正是小將李典。
而李典一到曹操跟前,便笑道:
“曹公莫哭,我軍未敗,先我軍已挽回敗勢大敗張繡!”
“吾兄正率軍追擊張繡兵馬!”
曹操聽著,哭聲逐漸停止,而于禁則是對李典悄聲道:
“將軍休要如此,主公非兵敗而泣,乃哭典將軍是也!”
“方才典韋將軍掩護主公撤退,戰死於營寨之中。”
“主公傷心難忍,故如此態!”
李典一聽,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跪地拱手道:
“末將不知此事,請主公恕罪!”
“將軍何罪之有?”
曹操搖了搖,嘆息道:
“典韋身死,皆吾之過,與將軍無關!”
“方才將軍言甚?我軍勝了?”
他終究壓住了心中悲傷,將注意力放在正事上面。
曹昂等人亦是驚奇不已,紛紛看著李典。
現在明明是他們被趕出了營寨,怎麼能算是他們勝了?
在眾人視線之中,李典才轉哀為喜道:
“主公有所不知,方才亂時,荀彧先生趕回營寨,於前營調動了夏侯將軍兵馬,以將軍兵馬轉攻宛城。”
“那宛城並無防備,被我軍再度奪回!”
“張繡聽得消息,便止住兵馬準備撤軍,卻被吾兄李整攔住,大戰一場,兵敗而去!”
一聽這話,曹操眼神便是一怔,而曹昂則是反應過來,急忙驚喜上前道:
“父親,定是先生回來了,若非先生,誰能想出這等破局之法?”
這先生二字一出,曹操眼中就是精芒一閃。
是啦,除了秦瑱之外,還有誰能快速破局呢?
定然是秦瑱回來了!
秦瑱歸來的消息,瞬間沖淡了典韋戰死的悲傷,曹操又恢復了那副梟雄姿態,轉悲為喜道:
“敵軍既然戰敗,為何不速速追擊!”
“分兵前來報信,豈不是貽誤戰機?”
說著,他站起來,一把抓住腰間長劍,朗聲高喊:
“全軍聽令,隨我殺將回去,定要擊破張繡小兒兵馬!”
有時候軍隊士氣就是如此,也許一個小小的好消息,就能逆轉軍中士氣。
曹操如此表現,諸將皆是精神一振,紛紛舉劍高呼,隨著曹操渡河朝著西方殺去。
老曹一路收攏各軍潰敗士卒,不到一個時辰,就將兵馬整備完畢,朝著西方一路掩殺。
約莫半個時辰,又遇到了李整、樂進所部。
老曹合軍一處,急忙追擊張繡兵馬。
眼見老曹振作軍勢,張繡不敢抵擋,全軍加速撤退。
兩軍一追一趕,足足追出百餘里地。
殺得張繡丟盔棄甲,帶著殘兵退至了南陽西邊諸城。
曹操未帶輜重,心知追趕不能,只好領軍返回。
當老曹再度回到宛城之時,已經是第二天夜裡了,剛一入城,荀彧、夏侯淵等人便上前接見。
曹操看著荀彧,急忙翻身下馬道:
“文若真乃吾之子房,若非文若返回,此次我軍定然死傷慘重!”
荀彧看著曹操滿臉是血,風塵僕僕,便慚愧說:
“曹公勿贊,非吾之計也!”
“此戰能勝,全賴子瑄之功!”
一聽此言,曹操登時露齒一笑道:
“吾便知定是秦子瑄之謀!”
“其人設謀,歷來如此,此戰非子瑄不可勝也!”
說著,他眼睛就一路瞟向各處,忙對荀彧道:
“文若,子瑄現在何處?”
“莫非是因曹某之過,不願見之!”
“你快快帶吾前去,吾已知錯矣,日後再不如此了!”
曹昂亦是上前笑道:
“對啊,不知先生何在?父親已經知錯,我等正可一同前去拜見。”
看著這欣喜的父子二人,荀彧就是鼻頭一酸道:
“主公,在下無能,未能勸得子瑄歸來!”
曹昂聽著,霎時怔在當場。
而曹操則是面色一白,強自擠出一抹笑容,聲音沙啞道:
“文若休要戲耍於我!”
“方才你已說是子瑄之謀,他若不在,如何設計?”
說著,他就一把抓住了荀彧的手道:
“我知子瑄定在城內,文若速速帶我前去一見!”
荀彧被曹操緊緊抓著,似乎感覺到曹操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當然希望現在能把曹操帶去見秦瑱。
但現實就是如此蒼白無力,他只得咬牙忍住,硬著頭皮道:
“曹公啊,子瑄真的已經離去!”
“此謀乃是他離去之前告知我!”
“告知此謀之後,他便與徐元直策馬而去!”
“及至今日,恐怕已經行出一二百里去了!”
而他話一說完,就見曹操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猛地仰天長嘯:
“子瑄何故離我而去也!”
說完,他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主公!主公!”
諸將頓時迎上,將曹操接住。
但曹操被接住,卻是雙眼通紅,大喝道:
“爾等還站著作甚!”
“去追!!!”
“去把我軍師追回來!”
諸將聞言,皆是一動也不動。
秦瑱騎著快馬,已經走了兩天,他們就是現在追,也追趕不上了。
不過他們即便知道,也不敢說。
曹操見眾人不動,強自撐起一口氣,站起身來:
“爾等不去,吾親自前去!”
說著就要回身上馬。
荀彧看著,終於忍不住上前泣聲道:
“主公且慢,軍師已走一日有餘,主公便是現在追趕,亦難追上!”
但曹操已經上頭,一聽就回頭怒喝道:
“不追又當如何?吾已失一大將,難道還要失一大才?”
荀彧也知道曹操死了典韋,精神狀況有些煩躁,忙道:
“主公稍安勿躁,軍師雖去,尚有家小,我軍難以追趕軍師,卻能攔住軍師家小!”
“可傳以急令返回許都,若是軍師家小尚在,便讓程仲德設法留住。”
“若軍師家小已經出城,便可將其攔住!”
“軍師一人雖快,可帶著家小,卻難行路。”
“若能追上軍師家小,或可勸回軍師!”
“對對對,蔡昭姬尚在許昌,吾何憂也!”
曹操反應過來,便對曹昂道:
“子脩,你速派急遞前去,讓程仲德用盡一切辦法,務必把軍師留住!”
說罷,他又回身對眾將高喊:
“全軍聽令,就地修整,明日便行出發,回軍許昌!”
“務必將子瑄尋回,不然操日後必寢食難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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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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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10:19 PM
第十三章 不畏曹操,但懼程昱
但說秦瑱與徐庶行出曹營之後,便接連趕路。
行過博望、葉縣,抵達昆陽,便算是入了潁川境內。
潁川之地,相較南陽更為平坦,兩人又行了一日,抵達潁陰縣內。
到了這裡,許昌便近在眼前。
秦瑱來到了自家田莊之中。
因他在曹操麾下頗受重用,七年以來,曹操賞賜金銀頗多。
秦瑱懶得打理,便都交給蔡琰打理。
別看蔡琰學富五車,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打理家業也有一套。
曹操每每賞賜金銀財寶,蔡琰就購買房屋、田莊。
聽到秦瑱言說曹操即將迎天子於許都,就做主幫秦瑱在周邊城市買了不少良田。
算起來,秦瑱現在也是個大地主,各處良田加起來上萬畝,家中奴僕數百人。
此時來到田莊,便有負責打理此地的管事來報:
“主君,夫人一行人已行出許昌,抵達鄢陵。”
“臨走之前,並未處置家中田產,只是喚小人拿著田契前來交由主君處置!”
這管事姓李,本名喚作李順,自入秦瑱家中後,就負責管理各處田莊,也是秦瑱家裡得力管家之一。
此時秦瑱正與徐庶一人一盆,正在洗去臉上風塵。
聽得此言,徐庶抬頭笑道:
“嫂夫人果真蘭心蕙性,如此安排,甚為妥當。”
他雖不知秦瑱是怎麼幫蔡琰交代。
但蔡琰這種處理方式,是極為妥當的。
不把田產變賣,就不會引起曹操的注意。
把田契交給秦瑱,不至於讓秦瑱陷入被動。
這種處理方式,可以說十分聰明。
要是換了一般婦人,不說能不能順利離開許昌,就說這麼大的家產,就不會輕易捨棄。
跟別說像蔡琰這樣,全力支持秦瑱的選擇了。
從這點來看,蔡琰的賢惠,也是世間少有。
面對徐庶的誇贊,秦瑱微微一笑道,拿著毛巾擦乾臉龐,自得道:
“那是自然,吾妻昭姬乃古今第一賢妻也!”
他這輩子做得最滿意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蔡琰給截胡了!
這個世界的蔡琰,不但沒有被擄去,也沒有嫁給衛仲道,長得漂亮,人又賢惠,給個貂蟬他都不換!
誇讚了一下老婆之後,秦瑱便看向李順道:
“現在昭姬身邊都有何人相隨?”
李順忙拱手道:
“回主君,夫人身邊隨行人數不少,有徐老夫人、徐先生、蔡小姐並小姐等人,由張管事帶百餘家僕護衛。”
他話中的徐老夫人、徐先生正是徐庶的母親和弟弟徐康。
至於蔡小姐,則是秦瑤的小姨子蔡瑤,蔡貞姬。
因蔡邕過世的時候,蔡貞姬還年幼,就由他這個姊夫負責撫養。
這個小姨子在三國並不出名。
但這位小姨的子女卻不簡單,一個名為羊徽瑜,後來嫁給司馬師,被追諢為景獻皇后。
另一個叫羊祜,乃三國後期名將,官至太傅。
不過如今的蔡貞姬還小,才十五歲,正是青春洋溢的小姑娘。
還有一個小姐,就是秦瑱的女兒,大名叫秦葳,小名穗兒。
聽著這一個個名字,秦瑱不由會心一笑。
不管在什麼時代,家人總是牽掛,也讓人暖心。
他思考了一會兒,對李順道:
“夫人身邊人數不用太多,你派人去傳信於夫人,讓夫人將家僕、車馬分開,成三路,一路直去尉氏、一路往洛陽,一路徑直北上。”
“另外,將此信傳與夫人,免得她們擔憂!”
“可聽清楚了,複述一遍與我聽之!”
李順接過信件,沉吟了一會兒,又將秦瑱的交代複述了一遍。
秦瑱點了點頭,又說:
“待我離去之後,你將這些田契拿去荀彧府上,讓其代為售賣!”
“換成金銀之後,我自會讓人來取!”
“至於此田莊,汝便代吾經營,所得盡可取用,等我回來之時,自會與你賞賜!”
聽著秦瑱要把這處田莊交給他獨立經營,李順便是一陣欣喜,忙道:
“多謝主君,小人必為主君打理妥當!”
“好了,閒話少說。”
秦瑱笑道:
“莊裡還有多少錢財,你去取來,吾自用處!”
李順聽之,欣然領命而去。
徐庶聽著秦瑤的安排,不由皺眉道:
“子瑄如此安排,我等如何與嫂嫂匯合啊?”
“難道我等還要去一趟陳留不成?”
現在他們要去徐州,那就是去東邊。
但秦瑱的安排,卻是讓蔡琰去北邊。
兩邊根本就遇不上!
秦瑱聽得搖頭一笑道;
“非也,我等徑直前往新汲等待夫人一行就是!”
新汲位於許昌正東方向。
徐庶聽得一蒙道:
“子瑄這是何言,方才我明明聽到你讓嫂太太三路北上,怎會到新汲去?”
秦瑱聽此,微微一笑,湊上前耳語道:
“方才我所言是假,家書之中才是真!”
“家書已經言明,三路北上皆是佯動,實則是讓夫人等前往新汲!”
聽到這個解釋,徐庶的表情就有些異樣了,他看著秦瑱道:
“好你個秦子瑄,不過是帶家小離去,竟被你弄得和打仗一樣,怎的如此謹小慎微!”
“連家中管事你也欺負?”
“這就是元直你不知了!正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秦瑱的眼中多出了一些莫名之色道:
“你我如今可非昔日位高權重,休要試探底下人之品性!”
“免得一個不慎,便會進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看著徐庶,暗道你小子就是這麼翻船的,要不是你把老娘留在潁川,曹操怎麼可能會抓住你把柄。
而徐庶聽著此言,不由皺眉沉聲道:
“子瑄莫非是怕曹操派兵捉拿?”
“我已經說了,曹操雖然惡我,但不會加害!”
秦瑱負手搖頭道:
“不懼曹操,但懼程昱,曹操尚可,程昱殺我!”
“程昱此人乃曹操忠犬,知我離去,必然派兵四處搜尋!”
“他若是找不到我,必會下令追殺!”
“彼時四處皆敵,現在若是不小心,來日必亡於此人之手。”
聽到程昱二字,徐庶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跟著秦瑱這麼多年,也是見過程昱狠辣的。
之前呂布亂兗州之時,曹軍缺糧,秦瑱立主帶兵威懾世家,去借軍糧。
結果程昱這貨,直接率兵在東阿城內劫掠百姓。
硬生生給曹操搞來了數日糧草。
據說其中摻雜不少人脯。
從那以後,秦瑱就和程昱徹底決裂。
現在知道秦瑱要走,就憑程昱的性格,追不回來就追殺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徐庶忙問:
“那現在我等該如何是好?”
“一個字,快!”
秦瑱伸出了一根手指道:
“且身邊人皆不能用,這些人等皆有家小在此,定不肯隨我等前去!”
“故我讓李順取來田莊錢財,元直你速速外出尋找故友,尋上幾個信得過的遊俠護送我等離去!”
“只有如此,方可避免追捕!”
徐庶聽此,便點了點頭,他在潁川原本就是遊俠出身,說白了就是混社會的。
這些遊俠打仗或許不行,但有一個算一個,主打義氣為先!
這種時候,恰恰就是這種人可以信任。
當下徐庶行出府內。
在徐庶的活動之下,當天下午,就招募到了十幾個用劍好手。
秦瑱一一看過後,帶著人便朝著新汲方向行去。
而秦瑱等人離去之後,不到一天,曹操派來的信差就抵達了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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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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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0 11:00 PM
第十四章 狠辣程昱,沿路通緝
許昌,本為許縣,自漢獻帝東遷之後,定都於此,故也名許都。
然則許縣終究只是一座小縣城,和洛陽長安那種雄都比不了。
故自去年漢帝抵達之後,曹操大興土木,於此地建造宮殿、建造新都。
整個許縣之外,民夫來來往往,挑石伐木,一片忙碌景象。
在城牆之上,只見一文士立於牆垛只見,長須美髯,身高八尺,形貌威嚴。
此人正是曹操麾下謀士程昱,乃是曹操麾下四大謀士之一。
天下人眼中,曹操麾下四大謀士各有所長。
荀彧是治國大才,善於居中調度,長於戰略。
戲賢戲志才善於奇謀,每每料都敵於先。
秦瑱各項均衡,治軍、理民、大勢、奇謀,無一不通。
而程昱相較前三者,則更偏向領兵作戰。
因此程昱歷來坐陣於後方,作為和秦瑱、荀彧共同勸曹操迎漢帝的功臣,程昱被封尚書之位。
除此之外,尚且兼任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都督兗州軍事,與秦瑱相比,可謂大權在握。
本來他即日便要前往濟陰上任,可因曹操西徵,許昌無人鎮守,故留其鎮守許昌,等曹操東歸之後再行上任。
但這位主可是閒不住的人,除了處理國事之外,每日都要外出視察城外施工狀況。
見得城外秩序井然,程昱喚來監工詢問:
“現在城內城外修建進度如何了?還需多久完工?”
監工亦是曹操麾下能人,喚作棗祗,本為屯田都尉。
因正值農閒之時,便帶著麾下屯戶前來修建城郭。
面對程昱問話,棗祗忙拱手道:
“程公,依照當下進度,最遲今夏城牆便可擴建完畢。”
“然則宮內宮殿所需巨木難尋,若想修建完畢,需得數年之功。”
程昱一聽此言,便皺眉道:
“即是宮殿缺木,何必浪費工匠,且一一喚來,先把城牆修好!”
棗祗聞之,有些猶豫:
“可朝中大臣對宮殿矮小頗有不滿!”
“再者,陛下萬金之軀,如今尚無內宮,諸多妃嬪宮女如何安置?”
“管他們作甚!”
程昱頗為不悅道:
“主管朝堂修建即可,其餘人等全部拉來修建城牆。”
“若是拖到夏日完工,豈不是要耽誤今年春耕?”
“汝只管依吾之言,但有何人敢問,讓他直接前來尋吾即是!”
見得程昱如此,棗祗只好低頭道:
“便依程公之言,下官這就調撥人手。”
程昱見狀,點了點頭,方才朝著城內行來。
然則還未行到半路,便見一騎士疾馳而來,高呼道:
“程尚書,郭參軍有急事來報!”
郭參軍也即是郭嘉,因秦瑱的存在,郭嘉沒了軍師祭酒的位置,現任司空府參軍。
聽是郭嘉的急事,程昱索性翻身上馬,朝著司空府行來。
行至辦公場所,便步入沉聲道:
“奉孝何事尋吾,莫非曹公兵敗了?”
郭嘉今年已經二十七歲,唇紅齒白,可惜常年服食五石散,臉色有些蒼白,他聽著便搖頭道:
“若是曹公兵敗,還不至於此!”
“乃是出了大事,方才尋程公來見!”
“此乃主公書信,請程公一觀!”
程昱聞之,忙上前拿著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看到中途,神色便是一沉:
“秦子瑄竟敢叛曹公而去?”
他和秦瑱沒有什麼私人仇恨,但也稱得上老死不相往來,二人政見不合,堪稱政敵。
此時一看事情來龍去脈,就直接給秦瑱定性為叛逃。
而郭嘉一聽程昱之言,便皺眉道:
“子瑄非是叛逆之人,若是叛逆,自可倒戈投敵,怎會掛印而去!”
“必是在軍中受了委屈才會離去!”
別看郭嘉是荀彧找來制衡秦瑱的,實際二人關係不錯。
喝酒聊天逛窯子,兩人沒少一起幹。
當然,秦瑱去窯子是去喝酒,郭嘉卻是每夜留宿。
現在一聽程昱這話,他就知道程昱是起了殺心,忙沉聲道:
“依照曹公之令,是叫吾等留住子瑄,程公務必謹慎行事。”
程昱聽得此言,便即冷笑道:
“吾知曹公何意,定是捨不得秦瑱之才。”
“然則奉孝不妨說說,咱們要如何小心行事?”
“現在秦瑱出了淯水大營,不知行踪下落,吾等如何將其留住?”
郭嘉頓時皺眉道:
“程公這是何言,子瑄家小尚在城內,我等為何不能將其留下?”
“若是程公不願,吾自去子瑄家中,定勸蔡昭姬寫信勸回子瑄!”
“奉孝還想著去找秦子瑄家小?”
程昱一聽,頓時冷聲瞪眼道:
“奉孝恐怕不知吧,秦瑱家小五日前就已經出城而去!”
“當時校事早已告於我知。”
“我心想其人尚在遠徵,蔡昭姬既要去祭拜蔡公,自無不允。”
“若是早知道秦瑱小兒心存謀逆之心,當日我便將其家小軟禁,看他孤身一人還能逃到何處!”
“子瑄家小已經離去?”
郭嘉聽得身子一顫,隨之他看向程昱的眼神又是一瞪道:
“汝竟敢讓校事監視子瑄家小?”
校事,乃是曹操麾下情報機構,類似後世兩廠一衛,專門負責監察百官。
郭嘉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這件事不尋常。
但程昱聽罷,卻是搖頭道:
“吾豈有此能,那校事統領盧洪只聽曹公之令!”
“此乃曹公之意也!”
“然則如今看來,亦是曹公深謀遠慮,秦瑱小兒確有反骨!”
郭嘉聽到這裡,頓時繃不住了,大呼:
“爾等如此對待賢人,誰能忍耐!”
“子瑄為曹公鞠躬盡瘁,曹公反倒如此舉止,簡直駭人聽聞!”
“怪不得子瑄非要離去,換作嘉來,嘉亦難以忍受!”
他是真的蒙了,曹操多疑,他也能理解。
但現在曹操都認錯了,你程昱還在這裡堅定想法。
人家秦瑱怎麼走的,你們沒點逼數?
要不是各方逼迫,秦瑱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他想想都為秦瑱感到不公平,明明官面上受委屈就算了,家門口還有憲兵守著,換誰來誰能接受?
而程昱聽到這話,便沉聲道:
“事到如今,言之晚矣!”
“當務之急,在於速去追回秦瑱家小!”
不等郭嘉說話,程昱便邁步高聲道:
“來人,令曹純將軍帶領一千兵馬北上,速速追回秦瑱家小!”
“另外,讓曹洪將軍即刻通緝秦瑱,令其傳遍各縣,休要讓秦瑱小兒逃離我軍麾下!”
郭嘉聽到此令,再度瞪眼怒喝道:
“程公欲殺秦子瑄乎?”
“曹子廉與子瑄素來不睦,程公如此,豈不是公報私仇?”
面對郭嘉的苛責,程昱面色不改道:
“若是秦瑱肯歸,吾自不殺之。”
“若其不歸,自當殺之!”
“其人有大才,如不能為曹公所用,就不可讓其為他人所用!”
如此說罷,程昱便大步邁出了府內,準備親自應對此事。
作者:
GUZXC00
時間:
2025-5-22 02:52 PM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2 02:53 PM 編輯
第十五章 昭姬貞姬,暗度陳倉
同時,許昌東邊,新汲城外。
秦瑱已經帶著徐庶與十幾個任俠在此等侯。
卻見遠方一行車馬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少年奔出,高呼道:
“兄長,小弟在此!”
見得少年,徐庶也露出了欣喜之色,迎上前去。
這少年正是徐庶的弟弟徐康。
待得徐康近前,他便先拜過徐庶,又對秦瑱一拜道:
“小子徐康,見過秦君!”
見其模樣,秦瑱擺了擺手道:
“今吾已是白身,切莫以君相稱!”
“徐夫人可還安好?”
“多勞先生記掛,家母尚好!”
徐康猶豫了一下:
“夫人小姐也好,現在都在車中!”
聽得這話,秦瑤與徐庶對視了一眼,便紛紛朝著車駕行去。
兩人來到車前,徐庶是去拜見母親,秦瑱則是來到了另一駕車前笑道:
“多日奔波,夫人勞累了!”
“爹爹!”
話音一落,就見車門一開,一個女童奔出,小臉上滿是欣喜之色,大眼睛滿是星彩光芒,見得秦瑱,便張開手求抱。
這就是秦瑱的女兒小穗兒,年方五歲,生得跟瓷娃娃一樣。
見得女兒,秦瑱笑著應了一聲,一把將其摟住,手輕輕在其鼻頭上一點:
“月餘不見,穗兒想不想爸爸?”
小穗兒將頭埋在秦瑱懷裡,不停用小腦袋磨蹭:
“可想,可想了!”
“穗兒每日都盼著爹爹,可爹爹就是不回來!”
聽著她奶聲奶氣的言語,秦瑱一陣開懷大笑。
正此時,車內卻傳出一聲道:
“穗兒,休要纏著你爸!”
話音之中,一個美婦人踏出。
只見婦人頭上墮馬髻,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蔥根,口若含朱丹,身著紫色腰襦,皂色夾裙,腳踏青絲履,踏著芊芊細步行出。
這便是千古才女蔡琰蔡昭姬了。
雖然已經結婚六年,但蔡琰如今才二十三歲。
正是一個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紀。
看著昭姬行出,秦瑱一手抱著女兒,忙著伸手去接住昭姬的手道:
“實在是辛苦夫人了!”
他對蔡琰還是有些愧疚的。
這些年南征北戰,聚少離多,整個家業都是蔡琰操持。
那一雙撫琴玉手,都沒有以前摸著玉潤。
好日子沒多久,現在又要跟著他離去。
他心中屬實有些愧疚。
可蔡琰見狀,卻是心疼的一捋秦瑱碎髮道:
“夫君你呀,總是如此!”
“我等乘車而來,有何辛勞!”
“倒是夫君連路趕來,連髮髻都無人打理。”
說著,她便近前細細給秦瑱整理著衣冠。
秦瑱被說著,嘴角一揚,但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妻子柔美的五官。
但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陡然想起:
“咦!這兩人哦,酸死人啦!”
抬眼望去,便見一個清麗少女鑽出車駕,其容貌與蔡琰有三份相似,又多了幾分青春氣息。
再加上年少就和秦瑱相處,說話也顯得頗為離經叛道。
蔡瑤一鑽出來,便酸溜溜的道:
“看你們一家三口這樣,倒是我不該來了?”
蔡琰一聽,就回頭嗔怪道:
“就你作怪,你那裡又是外人了!”
蔡瑤聞此,頗為酸澀的看向秦瑤道:
“若非外人,姐夫怎麼問也不問,好似我就被留在許昌,沒有跟來一般!”
見蔡瑤打趣,秦瑱便上前一點她的額頭沉聲道:
“你這妮子,是你不出來接,倒怨我不問,可是抄書沒抄夠,當罰你再抄禮記一百遍!”
蔡瑤聽著,頓時氣鼓鼓別過頭去道:
“哼,姐夫就會欺負人!”
蔡琰見狀,上前拉著蔡瑤的手道:
“夫君也是為你好,你也到訂親年紀,尚且如此,來日如何許人!”
“我才不嫁人!”
蔡瑤當即像被踩到痛腳一般,反駁:
“姐夫說了,婚姻要自由!”
“姐姐不可為我決定!”
“你這妮子!”
這回輪到蔡琰不高興了。
而秦瑱見狀卻是一笑道:
“好了,都別鬧了,徐夫人他們已經久等了!”
“咱們今日還要趕路,夫人可帶貞姬與穗兒上車!”
蔡琰聞之,點了點頭,蔡瑤卻道:
“對了,姐夫你還沒說咱們為什麼要走啊?”
“這許昌呆的好好地,咱們為什要去別的地方?”
蔡琰見此,怕蔡瑤觸及秦瑱傷心之處,忙道:
“貞姬勿要多言,夫君自有打算!”
秦瑱卻是上前摸了摸蔡瑤的頭道:
“貞姬你還小,人生在世不稱意之事多了,少走些錯路,便是前進。」
“等你大了之後,自然會明白這些道理!”
蔡瑤是被他從小看到大的,被他摸著腦袋已然習慣,可過了一會兒,又昂首挺胸道:
“姐夫休要小看人,瑤兒已經及笄,算是大人了!”
不得不說,古人發育確實早熟,看著蔡瑤那兩團鼓起,秦瑱不由好笑道:
“好好好,夠大了,夠大了!”
“先上車去再說!”
蔡瑤聽著誇贊,這才心滿意足行上車去。
待眾人同時上車之後,秦瑱索性捨了馬匹,就坐在車前,與車夫並坐,駕車朝著徐庶等人這邊行來。
走到面前,徐庶也叮囑了徐母,便問道:
“現在我等接了家小,該如何行事?”
他這人說好聽點叫從善如流,說壞點就是沒有多大主見。
獨自一人之時,也算是足智多謀。
但跟著秦瑱,就是逆來順受。
秦瑱準備怎麼辦,他就怎麼做。
秦瑱聽此,思考了一會兒道:
“我等離軍營數日,恐怕曹公信件已至,程昱知我離去,定先派人截住你我家小。”
“現在我令僕從分為三路,可拖延兩日時間!”
“等程昱回過神來,必定四處探查,我等蹤跡斷難隱瞞。”
“可先南下汝南,令人準備車馬,待到汝南之後,輕裝出城,再行換車北上!”
“如此,便可徹底斷絕曹軍耳目,不知我等蹤跡!”
汝南現在正是袁術的地盤,他們先抵達袁術地盤之後,再度換車離去,那別說程昱不知道他們蹤跡,就連袁術想要追查,也很困難。
“好一個暗度陳倉之計!”
徐庶聽此,便點頭一笑道:
“子瑄此計絕佳,正當如此行事。”
於是,他們再度前進,一路朝著南方行去。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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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2 03:16 PM
第十六章 秦瑱南下,程昱慌了
在秦瑱等人離開新汲之後,就一路南下,進入了汝南境內。
這裡就需要提一句中原之地的局勢分佈了。
傳統意義上來說,人們提起東漢末年的中原,總會覺得曹操與袁術的地盤相隔很遠。
畢竟,一個是在兗州,而一個是在淮南。
實則並非如此,初期袁術的地盤其實遠大於曹操,甚至超過了袁紹。
袁術之所以敢稱帝,是因為其佔據了大半個豫州、淮南、小半個徐州等地。
就連江東之地的孫策,名義上也是袁術麾下。
故而袁術名義上幾乎佔據了大漢四分之一的土地,與曹操腹地許昌直接接壤。
而汝南,正是袁術的老家和根基所在。
除了袁術之外,曹操與袁術之間,還隔了一個陳國,由陳王劉寵佔據。
要神不知不覺的前往小沛,最快的路徑,就是先下汝南,在北上陳國,經過梁國,就能抵達沛國屬下的沛縣。
其實秦瑱也是這麼做的。
他先南下汝陽之後,便將車馬低價賣給了行腳商人,隨後步行出城,在汝陽郊外換乘北上。
而這時,許昌城內,由曹洪帶領的士兵,正式開始對秦瑱的搜尋。
一隊隊士兵將秦瑱的府上包圍,搜尋無果之後,就將目光放在周圍郡縣的秦瑱產業之內。
與秦瑱有交往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請來問話。
見到這等情景,城內但凡敏感的官員都知道問題大了。
城中如此追捕秦瑱,這透露出了一個訊息。
老曹和手下第一軍師,正式決裂!
若是秦瑱名不見經傳也就罷了,但秦瑱之名早已傳揚天下。
麒麟才子、年少有為、蔡邕高足、文采斐然、智謀無雙!
每個名頭都足以成為許昌城內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秦瑱為人和善,以仁義著稱,力主屯田,收納流民。
在百姓的眼中,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啊!
一時間,許昌城內流言四起,人心浮動。
有對此感到惋惜的,也有擔憂秦瑱的,還有那等與自己無關看熱鬧的,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當然,還有一群比較特別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開心。
這群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漢室老臣,另一種是各家的間諜。
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大量關於秦瑱離去的消息便朝著四面八方開始傳去。
面對這種狀況,郭嘉看不下去了!
在開始搜捕秦瑱兩天後,郭嘉怒氣沖沖的朝著尚書台行來。
來到府內,問出程昱所在,他便徑直行入府內,見到程昱,便沉聲道:
“程公,不能再如此搜捕下去了!”
“如此再搜捕下去,我軍必亂!”
此時的程昱坐在主位上,查看著關於秦瑱的卷宗。
聽得此話,他皺眉道:
“我軍不過搜捕一個秦瑱,如何就要亂了!”
“程公何以如此執迷不悟?”
郭嘉見程昱如此模樣,立刻厲聲道:
“敢問程公可還記得曹公信件所書何事?”
“曹公所言,是讓我等盡力留下子瑄,不是讓我等捉拿其人!”
“現在程公如此大張旗鼓,可知鬧出了多大動靜?”
“那秦子瑄在軍中威望甚高,彼人離去,軍中早已人心浮動,及至今日,已有不少將領來信詢問此事真假!”
“同樣,城內各處都在流言,此次秦瑱離去,乃因曹公無容人之量,欲借故除之!”
“現在我軍如此舉止,正是坐實了這流言所言非虛!”
“程公何不想想,秦子瑄何人也?自討董之時就投入我軍,為主公立下汗馬功勞。”
“現今其並未謀反,我軍卻派兵搜捕,日後傳揚出去,天下皆會以為曹公鳥盡弓藏,還有何人會投入我軍麾下?”
“再者,現在曹公方迎天子歸許,朝中老臣對曹公多有不滿。”
“我等如此行事,正是給這些老臣攻訥曹公之口實!”
“程公也是智謀之士,豈不知如此下去我軍必亂?”
聽著郭嘉的分析,程昱並沒有反應,只是默默看著卷宗。
如此沉吟了一會兒,方才起身正色道:
“奉孝所言不錯,但程某卻有一言相詢!”
“敢問奉孝覺得秦瑱此人如何?”
“這還用問?”
郭嘉一時沒好呼吸道:
“吾與子瑄相交雖然不久,可此人為人坦蕩,腹有錦繡。”
“若非受氣不過,斷然不會離去!”
“非也,吾非問其人,而是問其才!”
程昱搖了搖頭,看著郭嘉道:
“奉孝覺得此人才幹如何?”
郭嘉聞此,頓時皺眉:
“子瑄之才,十倍於我!”
他這話並非自謙,若單純論計謀,他沒和秦瑱交過手,或許在伯仲之間。
但論起才幹,他是真的比不上秦瑱。
因為這貨會的實在太多了!
長於大勢,精於戰術,上馬能領軍,下馬能治民,天文地理、各地民俗、詩文書法無一不通,堪稱全才。
與之相比,專精謀略的郭嘉自然覺得比不上。
而郭嘉一說完,程昱便撫須點頭道:
“奉孝此言,吾亦贊同,秦子瑄其人,經天緯地,吾等拍馬難及也!”
“但這亦是程某如今如此追捕之故!”
“此人若為友,則吾等自可安睡,而此人若為敵,則吾等寢食難安矣!”
“這等人不管是投袁紹還是袁術,皆會成為我軍大敵,主公不捨其才,尚存僥倖之心,吾等身為人臣,自當為主公分憂,不可有絲毫仁慈!”
聽著程昱這話,郭嘉眉關緊鎖道:
“話雖如此,然則我等並不能肯定子瑄要投入其他人麾下!”
“若子瑄尚有心返回,我等如此,豈不是將其置於火上!”
“某倒是希望此人有心返回啊!”
程昱聽著,神色便是一沉道:
“然則此人舉止卻無絲毫返回之意!”
“奉孝恐怕不知吧?”
“秦子瑄已經抵達了潁川數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散盡家財,接走家小!」
說著,他起身拿起了一張帛書遞給郭嘉:
“此人早已心存去意!”
“這次讓蔡昭姬北上,實則是虛晃一槍!”
“我軍追兵抵達之後,才發現其命家僕三路北上,實則暗地早已讓蔡昭姬等人南下!”
“他若是沒有心存去意,斷不會如此行事!”
郭嘉接過帛書細細看了一眼,一時蠕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以他對秦瑱的了解,不出計策就罷了,一出計策就一定是全套!
也就是說,蔡琰北上,其實是秦瑱離去計畫的一環,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想了一會兒,他心中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蔡昭姬南下之後,去了何處?”
“吾等如何知曉?”
程昱猛地回身一笑道: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疏,幸得吾有兩手準備,一面遣人去追趕秦瑱家小,另一面也抓到了秦瑱家中李順!”
“秦瑱此人極為狡猾,他以書信掩蓋,告訴李順讓蔡琰北上,實際上此人卻是向東出發!”
“他瞞得過別人,卻難瞞吾!”
“子瑄向東出發?”
郭嘉一聽,便沉聲道:
“東邊便是陳國,難道子瑄要去投劉寵不成?”
“管他投誰!”
程昱回到了座位上冷笑道:
“我昨夜已經派兵追趕,料想他攜著老幼,定行不遠!”
“若有消息,今日會傳回!”
郭嘉見此,一時來回踱步,在他看來,秦瑱的操作可謂極為迷惑,這也是秦瑱用兵的套路。
明面上是向東,其實東南西北都可能去!
你在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之前,就只能被帶著跑。
不過眼見程昱如此自信模樣,他也不好打擊,想了一會兒,只好止步道:
“程公,若是真追到了子瑄,程公能否應我一事?”
“不論子瑄是否去投別人,都不可加害!”
程昱點頭一笑道:
“奉孝放心,吾與秦瑱並無私怨,若他肯束手就擒,吾亦不害之!”
“但若是其鐵了心要與曹公作對,那就休怪程某無情了!”
郭嘉聽著,不再言語,來回走了幾步,正待離去,卻見一個士兵朝府內疾奔而來。
“報!程公,我軍曹休傳來急報!”
聽到這聲,程昱急忙起身說:
“是何急報?”
郭嘉也朝著士兵看來。
那士兵見狀,急忙拱手道:
“我等並未尋到軍師蹤跡,可經打探消息之後,已經確認軍師一行兩日前已經抵達新汲,隨後就一路南下,前往了汝南境內!”
“你說什麼?秦瑱南下了?”
程昱聽得眼睛一瞪。
郭嘉則是再度沉聲道:
“今袁術佔據平輿,軍師若南下,定是前往此處!”
他話未說完,程昱便冷聲道:
“追擊,速速追擊。”
“定不可讓秦瑱投入袁術麾下!”
“一旦追到秦瑱一行,能擒便擒,不能擒便殺之,不得有誤!”
郭嘉一聽,便是驚愕的看向了程昱。
但這次,他是怎麼也勸不出口了!
因為秦瑱去什麼地方都行,就是不能投袁術!
現在袁術的勢力已經夠大了,就是因為謀士不給力,才屢戰屢敗。
要是秦瑱再去投靠,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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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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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2 03:40 PM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2 03:40 PM 編輯
第十七章 曹失麒麟,群雄共求之
隨著程昱下令,這次曹軍不再留守,直接殺入了汝南境內。
四處派出探子,開始追尋秦瑱的蹤跡。
而這一消息,自然瞞不過袁術的耳目。
袁術麾下汝南太守孫香收到消息之後,就以快馬傳書,朝著壽春方向發來。
此時淮南之地,壽春城內。
袁術正高坐主位,下手群臣分列兩側。
只見袁術撫須笑道:
“昔日高祖不過泗水亭長,而有天下。”
“今歷年四百,氣數已盡,海內鼎沸。”
“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歸,吾欲應天順人,正位九五,爾等以為如何?”
他話音一落,麾下群臣便是議論紛紛。
這其實已經不是袁術第一次要稱帝了。
遠在兩年前,袁術剛得到玉璽,就表示要稱帝,但卻被麾下人勸阻。
如此過了兩年到現在,袁術依舊野心不死。
見袁術又要稱帝,主簿閻出列道:
“主公萬不可如此行事!”
“昔周后稷積德累功,至於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猶以服事殷。明公家世雖貴,未若有周之盛;”
“漢室雖微,未若殷紂之暴也!”
“此事決不可行!”
他一說罷,眾人就分為三派,一派以袁胤為首,為楊弘等人,力主袁術稱帝;一派以閻象為首,為袁渙、張範等人,力主反駁。
還有一派就是紀靈等人,兩不相幫。
眾臣吵的不可開交。
袁術見狀,頓時大怒道:
“吾袁姓出於陳,陳乃大舜之後,以土承火,正應其運。”
“今有讖云:代漢者,當塗高也,吾字公路,正應其讖!”
“又有傳國玉璽,若不為君,背天道也。”
“吾意已決,多言者斬!”
群臣聞之,頓時噤聲不言。
袁術見狀,頗為得意,正待言語,便見一小卒急行入堂高呼道:
“主公,汝南急報!”
見小卒大亂計劃,袁術大為不滿:
“是何急報,如此慌亂?”
小卒也知觸了袁術霉頭,急忙拿出孫香手書道:
“乃許昌事變,曹軍來犯,不得不報!”
“許昌事變?且把軍報拿來吾觀!”
袁術一聽是許昌的事,就令身邊侍衛上前取軍報來看。
他接過軍報,一目十行,不一會兒,便撫須大笑道:
“真天知吾將登九五,特來助吾!”
群臣聞言,盡皆驚奇不已。
許昌發生了何事,讓袁術這麼高興?
袁術的謀士袁渙忙出列道:
“敢問主公,許昌發生了何事?”
“爾等自行觀之!”
袁術令人將軍報拿給眾人,自顧自的撫卹一笑道:
“曹孟德不能用人,竟惡了秦子瑄!”
“今秦子瑄舍家南下,已至我軍汝南之地!”
“吾不懼曹孟德,但懼秦瑱其人,今秦瑱被逐,正應天命歸吾!”
袁術和秦瑱那是老相識了,在討董之時,兩人就已經見過。
那時候,袁術對整天站在曹操身邊的毛頭小子並不注意。
但隨著曹操崛起,秦瑱的能力就逐漸顯現。
與他最直接的交往,就是匡亭之戰。
那一場戰,他聯合兗刺史金尚進攻兗州,又有黑山賊、匈奴人助戰。
結果卻被秦瑱帶著留守兵馬硬生生殺得丟頭盔棄甲。
從那以後,秦瑱就給袁術打出了陰影。
相比曹操,袁術更害怕秦瑱。
害怕的同時,也是羨慕老曹能有這種大才輔佐。
現在眼見秦瑱離開曹操,他心中那是極度欣喜的。
而眾人看得軍報,皆是一異,袁渙忙笑道:
“果真是天助我軍,那秦瑱號麒麟之才,天下少有。”
“如今離曹而去,如斷曹操一臂!”
“今又來汝南,定是欲投我軍,有此人相助,主公大業可成也!”
閻象亦是出列拱手道:
“主公,秦瑱要投我軍,曹操定不願意。”
“今派騎兵追擊,恐秦瑱難以脫逃,不如派出一隻兵馬接洽,勿讓曹操追回此人!”
“吾正有此意也!”
袁術撫鬚一笑,當即傳道:
“紀靈,你速速領先三萬,前去助陣!”
“讓孫香立即出兵,務必將秦瑱迎來!”
“孤要親自迎接此等大才!”
“爾等也快準備稱帝事宜,待秦子瑄前來,吾便以子瑄為相,爾等皆有封賞!”
聽著袁術的話,眾人心中都是一沉。
合著稱帝的事情已經默認了?
袁術這是真的鐵了心要稱帝了。
不過還有一點讓他們驚訝,袁術竟然會準備讓秦瑱為相!
這已經不是看重那麼簡單了!
這是渴求啊!
可見秦瑱在袁術心中有多重要。
但眾人也沒話可說,誰叫人家名氣大呢!
……
與此同時,冀州,鄴城。
袁紹大將軍府內,袁紹也將一眾謀臣喚來議事。
與袁術做著皇帝夢不同。
袁紹召集眾臣,只有一個目的,準備給公孫瓚最後一擊!
因是二人在河北交戰數年,互有勝負。
眼見公孫瓚節節敗退,眼下已經困守易京,袁紹便準備直接一戰滅了公孫瓚,將河北四州拿下。
可眾人正在討論,卻見袁熙一臉欣喜的行入府內,高聲道:
“父親,好消息,好消息啊!”
見得袁熙如此,袁紹皺眉道:
“何以如此無禮,沒見汝父正在與眾位先生議事?”
袁熙被呵斥一通,急忙躬身對眾人行禮,隨之一臉欣喜的看向袁紹道:
“父親,非是孩兒無禮,實在是此事關係重大!”
不等著袁紹發問,他便拿出一封密報:
“我軍細作來報,因曹操忌憚秦瑱之才,秦瑱已經掛印而去!”
“現在曹操失了謀主,對我軍來說豈不是大好消息?”
“喔?秦瑱離曹而去?”
袁紹聽得眼睛一亮道:
“此事是真是假?”
“定是真的!”
袁熙一臉笑意道:
“最近今日曹操麾下程昱等人已經下令搜捕秦瑱,可見秦瑱已經脫了曹操掌控!”
聽到這話,袁紹頓時喜道:
“曹孟德何以不能容人,竟連秦子瑄也離之而去?”
他一臉喜色,眾臣亦是議論紛紛。
眾人討論之中,田豐直接出列道:
“主公,秦瑱乃天下奇才,今離曹操必尋明主!”
“主公可放出消息,令其來投之!”
“若秦瑱肯來,則我軍多一助力,曹操失一臂膀!”
袁紹聞之,自是撫須自得道:
“吾正有此意,雖說我軍人才濟濟,秦瑱此人卻也難得!”
他忙對袁熙道:
“顯奕,速速前去下令,凡我軍細作,誰可找到秦瑱,立即賞百金!”
“若能將秦瑱招來,賞千金,良田千畝!”
袁熙聞言,頓時拱手道:
“諾,孩兒這就去傳令!”
……
在二袁的動作之下,秦瑱離開曹操的消息就以一種病毒式傳播的速度快速傳到了天下各處。
一時間,大量諸侯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這其中反應不一,不過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災樂禍。
如劉表呂布等人,甚至直接放出消息,只要秦瑱來投,立刻高官厚祿。
甚至連江東孫策也嘗試派出細作調查秦瑱的行蹤。
但這些諸侯尋找了許久,卻突然發現,秦瑱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了蹤跡。
沒有人知道秦瑱到底去了哪裡。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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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2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2 10:16 PM 編輯
第十八章 中原亂局,劉備求賢
建安二年二月,中原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月初曹操討伐張繡,大勝而歸,朝野震動,百官出迎。
但此戰的損失不可謂不小。
先是軍師秦瑱憤然離去,後是大將典韋戰死沙場。
故而曹操回朝之後,第一件事不是表彰自身功勞,而是親自臨哭,為典韋豎起墳墓,舉行葬禮。
為表揚典韋功勞,拜其子典滿為郎中。
其後,曹操又做了一件事,以秦瑱功大為由,親自上表封秦瑱弋陽亭侯。
可惜,此時秦瑱已然沒了蹤跡。
據坊間傳聞,曹操回到許昌,聽聞秦瑱已去,嘆息不止,久久不語。
耳後令人將其田地家產一一封存,親自招募百餘佃戶,為其打理家業,以期秦瑱一朝歸來。
至於程昱等人搜捕秦瑱舉止,曹操不追究。
只是暗自令軍中細作,四處探查秦瑱的蹤跡。
至於第二件事,便是二月末,袁術用河內人張炯之符命,在壽春稱帝,建號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
這個消息一傳出,大漢四境盡皆嘩然。
先是袁術馮夫人因後宮爭鬥而死,袁術拜金尚、徐璆皆不就。
而後孫策宣布與袁術斷絕往來,遣徐琨驅逐袁術所設的丹陽太守袁胤,並令孫輔屯歷陽抵禦袁術。
至此,袁術眾叛親離,中原局勢越發混亂。
而這時,地處豫州沛國北方的一處小縣縣府之內,劉備正與眾臣商議事務。
只見劉備身長七尺有餘,八字胡,下頜無須。
身側坐著兩個大漢,一人虎背熊腰,身高九尺有餘,面若重棗,美髯長鬚。
另一人膀大腰圓,燕頷虎須,豹頭環眼,此二人正是劉備麾下關羽張飛二將。
除此二將之外,尚有糜芳、傅士仁等人。
另有文臣糜竺、孫乾、簡雍坐於右邊。
眾人齊聚一堂,皆是面色凝重,愁眉苦臉。
看著眾人模樣,劉備不由哀嘆道:
“今家國不幸,諸侯並起,又有袁公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諸位可否論論,我軍該如何行事?”
此時的劉備,正處於人生低谷。
明面上是豫州牧、鎮東將軍、宜城亭侯,實則僅有沛縣一座縣城。
因其位於沛國之內,故也稱為小沛。
手底下倒是有幾個人,但兵馬卻少得可憐,僅有萬餘新募步卒,戰力低。
因而面對劉備的問話,眾人面上皆露難色。
唯有關羽一撫長鬚道:
“袁術行此叛逆之事,該當伐之!”
他一發話,張飛便大嗓門:
“是啊,二哥所言不差,我等當即日起兵南下,小弟願為先鋒,為大哥奪取相縣!”
相縣,是沛國的郡治,現正被袁術軍所佔據。
但張飛這麼一說話,糜竺便搖頭道:
“張將軍此議恐難行之,相縣有袁術大將梅乾鎮守,兵馬足有一萬五千餘。”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我軍兵馬不過萬餘,且都是新兵,守城尚有不足,如何攻取相縣?”
張飛聞之,頓時皺眉:
“梅乾小兒不過一無名之輩,若其敢出戰,吾只需五千兵馬,便可將其破之!”
“那若是敵軍不出戰又當如何?”
糜竺此人,形貌儒雅,長得極為俊俏,即便是在反駁,依舊風度翩翩。
“若敵軍不出戰,只是堅守城池,我軍如何攻之?”
張飛聽得無言以對,只好嘟囔道:
“這嗐,先生這話說的,那這仗也就別打了!”
劉備見此,搖了搖頭道:
“翼德休要無禮,子仲所言不差!”
“我軍兵力不足以南攻!”
“今日召集諸位,並非軍議南下,而是想問諸位先生意見,我軍該當如何處之?”
他這句話,直接就將話頭引向了簡雍等人。
可惜簡雍、孫乾等人嘴皮利索,治理民生也在行,唯獨軍事白瞎。
唯一大局通透的,唯有糜竺一人。
故而三人互相看了看之後,依舊由糜竺拱手道:
“主公,為今之計,我軍獨立南下斷然不可,不若聯合曹操、呂布等人共同南下討賊!”
他一說罷,簡雍便搖頭一笑道:
“吾等倒是想如此,奈何我軍兵少,曹操、呂布等人如何肯應?”
他這麼一說,眾人又是一陣搖頭。
問題就在這裡,劉備倒是想南下出兵,劉備壓根叫不動曹操和呂布。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曹操或呂布出兵,他們在進行回應。
總之,肉是人家的,劉備這裡頂多就喝喝湯!
想到此處,劉備也沒了討論之心,只好揮手道:
“也罷,現在我軍如此,也只得等待了!”
“勞煩諸位前來,各行其事去吧!”
眾人見此,也知劉備心情不好,紛紛起身,拱手而去。
獨有簡雍留到最後,遲遲不去。
劉備見老友留下,不由抬頭問:
“憲和為何不去?”
“非不去也!”
簡雍咧嘴一笑:
“乃為開解玄德心中之惑,方才留下來。”
二人年少相交,在無人之時,便會以表字相稱。
看著簡雍的笑容,劉備不禁搖頭笑道:
“憲和真吾友也!”
簡雍聽著,又好奇問:
“我見玄德今日愁眉不展,除了袁術篡逆之外,定有緣故,不知為何?”
劉備聞之,不由低頭自嘲:
“乃思袁曜卿、陳長文、陳元龍等故!”
袁曜卿是袁渙,陳長文是陳群,陳元龍就是陳登。
聽到這三個名字,簡雍就知道,劉備是憂愁沒有可以商量的人。
這三人都是劉備曾經手下的智謀之士。
可惜一個也沒留住。
袁渙是第一個,在幾年前被劉備舉為茂才,可惜後來南下避禍,投入了袁術麾下。
陳群是第二個,本來是劉備的別駕,可之後去了徐州,陳群並未相隨,現在呂布治下。
至於陳登,是劉備最欣賞的一人,兩人可謂情投意合。
奈何劉備丟了徐州,導致現在陳登還在呂布麾下。
三個智謀之士,均已投入敵人麾下,可見劉備有多難受了。
念及此處,簡雍便笑道:
“世間之事,哪裡便能盡隨心所欲!”
“既然無力改之,不妨拋之腦後!”
“走走走,咱們去尋一酒肆,一醉方休!,9
劉備聞言,連忙笑道:
“府中尚有事務,憲和自去便是!”
“憑的就主公有事?”
簡雍側目笑道:
“吾亦有諸多事務未曾處理,不差這一天了!”
說著,他便上前直接拉著劉備的手就要上街。
劉備架不住老友相勸,只好隨之上街。
二人行至街上,來往行人見狀,盡皆行禮問候。
別看劉備地盤小,實則在徐州軍民之中的聲望不可謂不小。
而劉備對待百姓也極為和善,不管身份高低,都能同席而坐,同簋而食,無所簡擇。
故而劉備一出行,那就像個明星一般,眾星捧月。
見得城內安泰祥和,劉備心中愁緒也淡去了不少。
簡雍見眉頭展開,不由笑道:
“還得外出方可,整日呆在府中,算個什麼!”
劉備麾下最了解劉備的人,其實不是關張,而是簡雍。
因為二人從年輕時就是好友。
他很清楚,劉備的本性並不是天生就如此苦大仇深,而是天生喜歡熱鬧。
年輕時就喜好華服,駿馬走狗,混跡江湖,也是個精神小夥。
可惜後來被國事羈絆,整個人也變得越發沉穩,變得喜怒不形於色。
實則劉備內心未必不想放下諸多國事,輕鬆一段時間。
面對簡雍的調笑,劉備笑不語,只是靜靜看著街道百姓,思考天下何人才能再得安寧。
簡雍見其再復皺眉,不由笑道:
“玄德休要如此,天下奇才何其多也?”
“不說遠的,就說那曹操麾下秦子瑄,近日不是傳出棄曹而去麼!”
“如今其蹤跡成疑,我等多尋幾日,也許便尋到了其人也說不定!”
“憲和又在說笑!”
劉備聽著,苦澀的一笑道:
“那秦子瑄何人也,二袁相爭尚且不得,我劉備不過居一小縣,又無賢名于外,秦瑱安肯來投?”
這段時間,秦瑱離曹可謂鬧得沸沸揚揚。
他何曾沒做過這種夢,讓秦瑱來投呢?
可想一想就覺得不切實際。
秦瑱是什麼人,袁術袁紹都求而不得的頂級謀士。
他雖然是州牧,但就佔據這麼點地盤,秦瑱怎麼可能會來。
正思慮間,忽聽得一陣歌聲,他奇道:
“憲和你聽,何處傳來歌聲?”
簡雍剛想勸解,一聽這歌,亦是停下了言語,細細一聽,便聽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雲:
“天地反复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
“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聽得歌聲,抬眼望去,便見一道人長歌而去。
他見此狀,頓時喜道:
“此人既然作歌如此,必有大才!”
但他話音未落,卻見劉備已經快步跟上前去。
PS:張飛演義裡字翼德,歷史上字益德,劉關張歷史上也不是兄弟,此處取演義設定。
作者:
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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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2 10:45 PM
第十九章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唱歌的人,正是徐庶。
卻說秦瑱與徐庶帶著家小北上之後,就一路穿越陳國來到了沛國境內。
徐庶本欲拉著秦瑱直接投靠劉備。
但秦瑱卻絲毫不允,只以考察為由,買了兩處別院供兩家居住,便整日留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就知道陪妻子逗孩子。
徐庶見狀,心說你這裡是準備考察的模樣,分明就是鹹魚擺爛。
但他也知道秦瑱性子其實頗為懶。
之前在曹操麾下,位高權重,事務繁雜,難得休息。
如今好不容易辭職,就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但問題是他和秦瑱不一樣,他對劉備印象極好,來到沛縣之後,細細打聽一番,更覺劉備是位明主。
外禦敵寇,內和百姓,使得沛縣百姓安居樂業。
在這個天下諸侯四處劫掠,不把人當人的時代,能有這等仁政,實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賢主。
於是在考察多日之後,他便在城中游盪,以期獲取劉備的關注。
奈何幾日過去,劉備卻整日呆在縣府之中,導致他也沒成功出仕。
對於他的境遇,秦瑱這貨不僅不安慰,還嘲笑他不懂行銷自己。
既然要投靠劉備,索性直接去縣府見面就是。
即便不主動一點,你得打扮得特別一點,起碼能引起人注意。
故而徐庶思考了之後,方才決定如此。
不過,這都遊了一上午了,還是沒有見得劉備,徐庶心中也有些鬱悶。
正準備回家,和秦瑱合計合計怎麼出仕劉備,便聽身後響起一聲道:
“先生請留步!”
徐庶回過頭來,見得一人風度翩翩,不由奇道:
“尊駕有何事?”
話語一處,便見此人拱手下拜道:
“在下劉備,字玄德,方聞先生歌聲,特來一見!”
“敢問先生姓名,可願隨我入府中一敘。”
聽見是劉備本尊,徐庶心中一喜,急忙笑道:
“不想竟是劉使君當前!”
“某乃潁川人,姓徐,名庶,字元直。”
“即是使君相邀,敢不從命?”
見徐庶並未拒絕,劉備頓時大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既如此,先生請隨我來!”
兩人轉身回來,正見簡雍跟上,劉備見狀,急忙介紹:
”此乃我麾下從事,簡雍簡憲和!”
徐庶急忙與之見禮。
簡雍見狀,不僅打量徐庶,對劉備笑道:
“時過於期,否終則泰!」
“主公正欲求才,先生這不就來了?”
劉備自喜笑顏開,沿路帶著徐庶朝縣府行去。
三人一路行至縣府,劉備便對徐庶一指主位道:
“先生請上座!”
徐庶一見,忙搖頭道:
“使君當前,怎能上座?”
但劉備是不願意,就是請徐庶坐主位。
見二人推辭,簡雍笑道:
“先生休要客氣,吾主歷來如此!”
面對兩人熱情,徐庶也不好拒絕,頗為忐忑的坐到主位。
安排好了徐庶之後,劉備與簡雍這才一左一右坐下。
不等劉備問話,簡雍便道:
“方才於市上聽聞作歌,便知先生定有大才!”
“然則何以云‘明主求賢兮,卻不知吾’?”
徐庶聞此,訌訌一笑道:
“倒讓使君見笑了,乃聞使君納士招賢,欲來投托,未敢輒造;故行歌於市,以動尊聽耳。”
簡雍一聽,撫鬚一笑。
而劉備則是歡喜非常道:
“虧得先生行歌於市,不然今日必失一大才!”
當下他便和徐庶交談了起來。
一則是要和徐庶熟悉熟悉,二則是試探徐庶才幹。
要說識人之術,劉備可謂是漢末頂尖的存在,眼神極佳。
是不是人才,老劉基本上談一談就能看出來。
而且劉備還有一個能力,那就是明明是在面試,卻能不露聲色,讓人只覺如沐春風。
如此交談之後,劉備就初步確認,徐庶確實是個人才,還是個大才!
尤其是軍事上面,無論是演練兵馬,或是排兵布陣,都有一套獨特的見解。
在獲悉這一點之後,他是越談越高興。
現在他麾下武將是不缺的。
理政的文臣也不缺,缺的就是徐庶這樣長於軍陣的大才!
故而劉備越談越親近,不一會兒就已經開始以表字相稱。
而簡雍在另一邊見此,亦是暗暗點頭。
心想徐庶才幹了得,今天算是沒白走這麼一遭。
見二人談起天下大勢,他便順勢問道:
“不知元直看當今天下大勢如何?”
他一說罷,徐庶便皺眉道:
“若談及當今天下大勢,則必談桓、靈二帝。”
“自二帝以來,天下分崩離析,大漢四百年江山,近乎毀於一旦。”
“雖有曹操迎天子東歸,然則現今諸侯並起,袁術篡逆,可知當有一人掃平天下諸侯,方可成就霸業,歸於漢室!”
劉備聽到這話,亦是心中神傷不已道:
“惜哉備為漢室之後,卻是兵微將寡,便知袁術篡逆,亦無能為力,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見劉備如此模樣,徐庶急忙安撫道:
“使君切莫擔憂,今袁術雖兵多將廣,威勢無二,但如此篡逆,天下群雄必討之!”
“使君自可藉其勢以討袁術!”
“至於兩軍相爭,誰勝誰負,雖有強弱之分,卻也有謀略之別!”
“只要規劃得當,袁術未嘗不能敗也!”
簡雍見狀,撫鬚點頭道:
“元直此言大善!”
劉備更是直接下拜:
“備雖不才,亦願為家國效力,經得元直一番開導,心中大慰!”
“敢拜元直以為我軍軍師,不知元直可願輔佐於我成就大事?”
他自是言語懇切,讓人難以拒絕。
可徐庶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連忙扶起劉備道:
“主公不必如此,在下本就來投,主公願意收納,已是大恩,在下怎會不允!”
然則軍師之任太過重大,自有賢人任之,請恕在下不能領受!”
“先生這是何言?”
劉備抬起頭來,一陣疑惑:
“先生自有大才,自當任軍師之職,若非先生,何人可當軍師?”
簡雍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徐庶。
在兩人的目光中,徐庶微微一笑道:
“其實在下今日前來,除了投效之外,還有薦才之意!”
“此人之才冠絕當世!”
“主公欲成大事,非此人投效不可!”
“至於軍師之任,也只有此人當得!”
聽著徐庶這話,劉備和簡雍便是面面相覷。
徐庶已經是難得的人才了。
沒想到徐庶背後還有高手?
能得徐庶如此盛讚,那得什麼等級的存在?
想到這裡,劉備忙問:
“不知元直所薦之才現在何處?姓甚名誰?”
徐庶神秘的一笑道:
“此人就在小沛城內,若說姓名,使君定然聽過。”
“不知二位可識麒麟之才?”
一聽麒麟之才四個字,劉備身軀便是一震,兩眼直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徐庶道:
“元直所說之人,莫非姓秦,名瑱,字子瑄?”
簡雍一時間也是懵逼當場。
不會吧,不會吧?
他剛才只是說一說,難道秦瑱真來了?
在兩人反應之中,徐庶滿意的一笑道:
“正是此人,子瑄乃吾友人,因知在下欲來投效使君,故而一路前來,現在正居於城內!”
“主公若要求軍師,可往一見,若能說服其人出仕,則主公霸業可成,大事可期!”
劉備見得徐庶確認,神色變精彩了起來,雙眼放著亮光看向了簡雍。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這就叫驚喜!
秦瑱這種頂級人才,竟然真跑到小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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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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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2 11:05 PM
第二十章 閒居小沛,劉備上門
卻說劉備得了徐庶,徐庶又說秦瑱正在小沛,劉備自是歡天喜地。
本欲即日便隨徐庶前去謁見秦瑱。
可簡雍卻阻止:
“今日將晚,不便前去。”
“不妨待明日備好禮物再行前去,方示親厚!”
徐庶見之,也忙道:
“憲和所言極是,吾這友人性子悠閒,今難得閒居,不喜突然拜訪。”
“不如等上幾日,待我通報一番,讓他前來拜會主公如何?”
劉備聽得二人言語,覺得也有道理,只好點頭應諾。
但對於徐庶準備讓秦瑤前來的提議,卻忙搖頭道:
“子瑄乃國士也,吾當以國士之禮待之!”
“再者,吾前去拜訪子瑄,只為公事,不為私事。”
“元直與子瑄雖有交往,卻不好因公廢私,待我備好禮物,親自前往見之,方顯備之誠意!”
見劉備如此回答,徐庶不由暗自點頭,稱讚劉備寬仁。
若是其他諸侯知道他和秦瑱的關係。
指不定就會讓他去當說客,用友情請秦瑱請來見面。
但劉備卻是絲毫沒有準備讓他出面的意思。
即是為了表達誠意,也是害怕秦瑱因此生怨。
即是求才若渴,也在考慮他。
當下徐庶便暗自歡喜,心中讚道:“真吾主也!”
表面上,他也同意了劉備的想法。
於是,當天夜裡,劉備就再度召集了眾人,於縣府之內設宴,用以款待徐庶,將其介紹給眾人。
關張見之,自然奇異,至於糜竺等人見劉備終得智謀之士輔佐,心中欣喜不已。
是夜,劉備與徐庶同床異枕,抵足而眠。
如此交談了兩日,越發親厚。
最後任命徐庶為豫州兵曹從事,主兵事,負責演練兵馬。
又三日,恰逢天氣轉晴,寒風漸去,劉備便迫不及待的叫上關羽張飛,在徐庶的帶領下,朝著秦瑱所居別院行來。
……
而這時,沛縣一處小院之中,秦瑱正拿著一副手牌。
懷中抱著小女兒,對坐則是蔡琰、蔡瑤兩姊妹。
他手牌上,刻著阿拉伯數字,一共十張,分別是三四五六七的順子,加上四個八,一張九。
在他對面,蔡琰手上就兩張牌,蔡瑤則是還剩一把。
沒錯,他們正在斗地主。
自從離開許昌之後,他們來到小沛已經待很久了。
秦瑱每天就是陪妻兒各種玩樂。
天天如此,他也不覺得煩悶。
畢竟,要說煩悶,這家裡面哪裡比得上軍隊之中。
軍隊裡面可沒有蔡琰這種好媳婦,也沒有他女兒這種開心果,更沒有小姨子這種青春少女。
每天閒來無事,聽聽媳婦彈琴,逗逗女兒和小姨子,可算是讓他有些樂不思蜀了。
看著今日天氣好,索性就在庭院裡面,支起小桌曬著太陽,打著小牌。
此時,只見蔡瑤看著牌上數字,又看了看桌上的牌面,小臉上冷汗直冒,一臉緊張模樣。
秦瑱見狀,悠悠一笑道:
“快出啊,怎的半天不動!”
“哎呀,姐夫別吵,待我思慮片刻!”
蔡瑤一臉不滿,一雙美目又在桌上掃了許久,最終做出了決定,猛地抽出兩張牌甩在桌上:
“一對五!”
她一出牌,蔡琰眼中就是一喜。
而秦瑱見之,則是笑道:
“想送對子?過不去!”
“一對八!”
他直接將炸彈拆掉,順勢丟入了桌上。
一見此狀,蔡琰臉色又是一黯,她的手牌是一對七。
蔡瑤則是眼睛一瞪,看著秦瑱道:
“姐夫你不炸啊?”
她看著手牌,頓時抓瞎,她算準秦瑱有一炸,還有順子,一但炸了,她就能全控。
但秦瑱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道:
“誰說有炸就要炸了?我拆開不行啊?”
“一對八要不要?”
蔡琰聞此,搖了搖頭,蔡瑤亦是氣鼓鼓的搖頭。
見此模樣,秦瑱便將單八抽出,慢悠悠道:
“三到九順子,一個小八,沒了!”
他這一攤牌,懷中小穗兒便舉起小手歡呼道:
“噢噢噢!爹爹又贏了!”
蔡琰見狀,亦是露出一臉柔美的笑容。
唯有蔡瑤看著手上一個大順子和一張三,嘴裡嘟囔道:
“臭姐夫,有炸你不炸!”
“天下哪有這等惡人!”
秦瑱見之,直接伸手道:
“嘟囔就不用給錢了啊,先給錢再說!”
秦葳也是學老爹,對著蔡琰,奶聲奶氣的道:
“娘親、姨娘快給錢!”
“好好好,娘親這就給你!”
蔡琰笑盈盈的從懷中香囊掏出了幾個銅板放在了女兒小手上,輸錢彷彿比贏了還要高興。
可蔡瑤看著父女二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道:
“姐夫整日如此,穗兒都學壞了!”
她一邊說著,看著兜裡僅剩的幾個銅板,只好咬牙切齒將其掏出。
“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提議打牌一樣!”
秦瑱笑著,接過錢來,自得道:
“分明是某人非要將我錢財贏去,現在可好,這月還剩一半,接下來無錢可用這可得了!”
說著,他又將錢遞到女兒手上說:
“穗兒你我今日賺了大錢,下午爹爹帶你買糖吃去!”
“嗯嗯嗯!”
小穗兒即便點著小腦袋,一臉贊同。
見兩父女如此,蔡琰笑得越甜蜜。
蔡瑤恨得嬌軀直顫,銀牙一咬便道:
“再來再來,我就不信,今日贏不得你!”
見蔡瑤如此,秦瑤也笑道:
“來就來,不過先說好,錢現結,概不拖欠!”
蔡琰見妹妹和夫君槓上,只好拉著蔡瑤道:
“貞姬,不行就別來了,咱們打不過夫君的!”
“哼哼哼,姐姐就會幫他說話!”
蔡瑤昂首不滿道:
“我就不信贏不了這壞人一把!”
說著就白了秦瑱一眼,伸手將牌洗轉。
看著蔡瑤不服氣的模樣,秦瑱不由暗自搖頭。
心想這個小姨真是長大了。
自從青春期之後,就越發叛逆。
整天和他作對,也不知到底是跟誰學的,竟和後世那些小姑娘一毛一樣,毫無古人賢良淑德的形象。
要是他老丈人蔡邕活過來,見得此狀,說不定要直接給他氣死。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得拿出點姐夫的威嚴!
想著,秦瑱清了清嗓子,正欲開口,卻見家中管事忠伯快步行來道:
“主君,徐元直求見!”
忠伯是蔡邕的僕人,比之李順等輩更為忠心,故而秦瑱即便來到這裡,依舊是讓這種老人負責管事。
聽到忠伯的話,秦瑱正色道:
“是徐元直一人前來,還是另有其人?”
“隨徐元直一道者,還有幾人!”
“那我就不見!”
蔡琰見狀,便對秦瑱道:
“夫君,即是有客前來,妾身便帶著貞姬穗兒去往後堂便是,豈有不見之理!”
但她話未說完,秦瑱便道:
“無須如此!”
說了一聲,他扭頭看向忠伯笑道:
“去告知元直,我今日身體有恙,不便見客,讓他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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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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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5-23 12:03 AM
第二十一章 初次會面,敢問使君之志?
待忠伯離去之後,蔡琰看著秦瑱,才問道:
“夫君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她見秦瑱選擇不見,第一個反應問為什麼,而是擔憂秦瑱真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不過她這話一出口,就被蔡瑤一陣鄙視:
“怪不得姐夫曾說什麼智者不墮愛河,姐姐怎的也如此愚鈍了起來。”
“姐夫這般,那裡是身體有恙,分明是不願見那徐庶隨行之人!”
蔡琰也是好脾氣,面對嘲諷,不但不怒,反而看向秦瑱問道:
“夫君,事情可真如貞姬所言?”
秦瑱見狀,咧嘴笑道: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確如貞姬所言,非是不願見元直,而是不願見其隨行之人!”
聽著大人說話,穗兒也抬起了頭來問:
“爹爹,徐家叔父隨行是誰啊,爹爹為何不見?”
見女兒發問,秦瑱慈愛的一笑道:
“來人喚作劉備,字玄德,是位大英雄!”
穗兒自不懂大英雄是什麼,咬著手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蔡琰一聽,卻越發疑惑:
“夫君沒有出門,怎知定是劉使君前來?”
“對啊,姐夫為何不見劉備?”
蔡瑤更為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看著二人疑惑的模樣,秦瑱搖頭道:
“劉備者,梟雄也!”
“徐元直此次前來小沛,就是要投劉備。”
“如今幾日未曾前來,可見元直已經得償所願!”
“可今日他又前來,有隨行之人,多半就是徐元直向劉備舉薦了我。”
“劉備此人雄有大志,知我在此,必親自來訪。”
“故而不用出門,便可知門外必是劉備一行。”
“然則如今時候未到,不可輕見!”
“須得等上幾日,再觀後效!”
說到這裡,秦瑱就不再言語了。
他之所以不見劉備,主要目的,就是想試試劉備的耐心!
畢竟現在的時間點,可不是赤壁前夕。
那時候,劉備幾經輾轉,一事無成,早已被磨光了稜角。
於是諸葛亮一出山,和劉備便是如魚得水,相輔相成。
而現在這個時間點,劉備雖然幾次經受打擊,但性子如何,尚且不知。
要知道,真實的劉備可不是個靠眼淚打天下的男人。
真實的劉備,脾氣相當火辣!
這種火爆,不是對人很暴力,而是比較容易點燃。
且不說鞭打督郵、孤軍救徐州等事。
就說後面漢中之戰,因久攻不下,劉備冒著箭雨就要帶頭衝鋒。
若非法正極力勸阻,恐怕一支流矢,就能把老劉給送了。
在秦瑱看來,脾氣火爆算不得致命缺點。
但劉備現在是不是能像在新野那般,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很重要!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老劉就還沒有成功蛻變成一個真正的梟雄。
他想著,心中已經有想法了。
另一邊,忠伯行出府外,便對徐庶告罪:
“主君今日有恙,不便見客,還請諸君見諒!”
聽得這話,張飛便不滿地說:
“這秦瑱端得無禮,吾大哥親自前來,便有恙處,何吝一見?”
“誒,翼德休要無禮!”
劉備一聽便皺眉道:
“先生又不知吾等前來,是吾等之過!”
關羽見之,上前對忠伯道:
“勞煩老丈再度通報一番,便說豫州牧劉備、鎮東將軍、宜城亭侯求見!”
劉備連忙止住關羽動作道:
“即是先生身體有恙,何必以名位相壓?”
他說著,看向了徐庶問道:
“元直能否確定,先生定居於此?”
“定是此地!”
徐庶看著忠伯,悠悠道:
“也罷,即是今日子瑄有恙,自當來日尋訪!”
他已經猜到秦瑱的想法,也不提點,只是靜觀劉備的反應。
而劉備聽著,猶豫了一會兒,便點頭道:
“也只好如此了!”
他想了想,便回身對提著禮物的士卒道:
“爾等將禮物抬入府內。”
說完,又對忠伯說:
“還望老丈轉告,就說劉備聽得先生之名,特來求見,略備薄禮,奈何先生身體有恙,可改日再會。”
“些許薄禮,聊表心意,望先生早日康復,備再來拜見!”
忠伯見狀,點頭應諾。
等眾人離去,這才讓下人帶著東西回到庭院,將劉備等人的反應一一告知。
蔡琰聽得劉備如此,不由神色一異道:
“這劉使君倒是個忠厚人!”
“雖居高位,卻不以名位相壓,屬實仁人!”
蔡瑤看著劉備送來了兩匹紫色布匹,也是連忙點頭:
“是不錯,姐夫不妨見一見!”
而秦瑱見之,也是暗自點頭。
劉備的反應自不用說,張飛雖然暴躁,可也不是不能聽話,關羽的表現則頗為亮眼,傲氣是傲氣,好歹可以交談。
想到此處,他就轉身對蔡琰笑道;
“多日未曾出門,近日天氣轉晴,過幾日夫人可願外出賞梅?”
正是夫妻同心,蔡琰心知這是秦瑱欲外出去見劉備,欣然點頭笑道:
“且帶穗兒貞姬一道前去!”
蔡瑤見之,嘟囔兩句,沒有回話,小穗兒則是拍手稱慶。
……
於是又過了幾日,正逢天氣晴朗,一大早,秦瑱就帶著一家老小出城而去。
秦瑱離去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劉備。
聽得秦瑱病好出城,劉備當下便帶著關張、徐庶等人,領數十騎朝著城外行來。
一路行至城南嚙桑故地,此地又稱採桑,乃是當年諸侯會張儀之地,數百年過去,風景優美。
見得秦瑱攜家小上山,徐庶急忙策馬上前笑道:
“子瑄欲何往也?”
看著徐庶追上來,秦瑱便氣不打一處來道:
“好你個徐元直,我把你當兄弟,你轉眼就把我賣了?”
徐庶也知道秦瑱不滿自己私自舉薦,便笑道:
“實我之過,乃知子瑄不願出仕,故此相逼也!”
“閒話勿說,且先見過吾主劉備!”
話語之間,劉備已經策馬上前,來到秦瑱面前,滾鞍下馬,向前施禮道:
“先生冒寒不易,元直也是一心為公,先生見諒!”
“恕劉備唐突,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前幾日先生身體有恙,不能得見。”
“今聞先生病體安好,特來求見,還望先生賜教!”
秦瑱見狀,只是裝作無奈一嘆,對蔡琰道:
“夫人且去,靜候為夫片刻!”
蔡琰點了點頭,又對劉備娉婷一禮,帶著蔡瑤和穗兒離去。
待家小離去後,秦瑱方才對劉備行禮道:
“閒賦之人,禮數不周,累得使君親至,還望使君恕罪!”
劉備見秦瑱身高八尺,劍眉朗目,頭頂束冠,英姿颯爽,形貌非凡,不由心中暗贊,忙上前道:
“是備無禮在先,先生有何罪過!”
秦瑱聞言,順勢抬頭,可算是見到了劉備本相。
算起來,討董之時他也見過劉備。
可惜彼時二人並無機會接觸,只是遙遙一望。
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會面,其實劉備的外表並無史書那麼誇張,手和耳垂是長了一點,但手沒過膝,耳未垂肩。
相反,劉備整體長得頗為周正,很有氣度。
雙方見禮之後,秦瑱索性笑道:
“使君方才想要討教,但不知欲詢何事?”
劉備聽了,想也不想便道:
“乃欲詢天下之大事!”
“還望先生與備解惑!不吝賜教!”
說到這裡,他直接一躬到底,對著秦瑱行了一個大禮。
秦瑱見狀,負手回身道:
“敢問使君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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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劉備之志,根基之地
聽得秦瑱問起志向,劉備陷入了沉默。
徐庶在一旁看著,也是一言不發。
說起來,劉備的志向,其實他也還沒聽過。
君主有何志,這很重要。
若是志向不夠遠大,容易半途而廢,當不得明主。
在二人視線之中,劉備沉吟了許久,開口道:
“如今漢室傾頹,姦臣並起。”
“備不量力,亦欲還天下以大義,故於涿郡起兵,先伐黃巾,後討董卓,奈何智計短淺,止無所就。”
“至於今日,兵馬錢糧皆無,徒有虛名。”
“奈何近日袁術又起,竟行謀篡之事,備雖不才,願起一軍,討盡天下謀逆之輩,還我大漢太平盛世!”
聽罷劉備之言,秦瑱回身一笑道:
“若是使君欲行此事,則如今正是大好時機!”
不等劉備問話,他便邁步道:
“自董卓以來,朝廷西遷,關東群雄並起,跨州連郡者,不計其數。”
“彼等蓄養門客部曲,私自相攻,以圖壯大自身實力。”
“將軍若想伸大義於天下,則必當有一地以為根基。”
聽著秦瑱談到了這裡,劉備精神一振,急忙道:
“先生此言正中要害,備飄零至今,已十數年,每每思之緣故,皆因無根基之地!”
“但不知當今天下,何地可為我根基?”
秦瑱聞之,並未說話,而是看向了徐庶道:
“不知元直以為當今天下有何地可為根基?”
徐庶見狀,沉吟許久才道:
“凡根基者,要么名正言順,要么民心依附。”
“觀天下諸侯,無一不是鄉中位上起兵。”
“主公乃幽州人,距離此地千里,且袁紹勢大,不可圖也。”
“雖然為豫州牧,然則豫州大半為袁術所據!”
“如此看來,只有徐州之地可也。”
“從名義上,主公受陶使君之託,本當為徐州牧。”
“從民心上來看,如今呂布頗為不得民心,民心向劉而不向呂。”
“或者可以小沛為根基,效仿高祖故事,擊敗呂布,重奪徐州!”
劉備聞之,連連撫鬚點頭。
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
沛縣乃高祖劉邦起家之地,以此地為根基,徐圖徐州,再行起兵,或許就是他的宿命。
而秦瑱看著這對君臣,搖頭一笑道:
“若是如此去想,則使君便是取得徐州,亦難穩居!”
“要論取徐州最好時機,乃昔日陶謙讓徐州之時,彼時徐州尚未經受戰亂,曹袁根基未穩。”
“如使君接受徐州,自可以此地成就一番霸業。”
“可如今,徐州之地久經戰亂,早已破敗。”
“使君今取徐州,須先敗呂布,曹公見此,心憂使君做大,必然來攻。”
“此地既無雄關,又無險要可守,使君如何對敵他人?”
“再者,曹公今奉天子,若天子之名徵討,使君是抵抗還是不抵抗?”
“若是抵抗,則使君之行,與謀逆無異!”
“若不抵抗,則徐州公頃便會化作他人所有!”
“如此來看,徐州之地如何能佔據?”
這麼說著,秦瑱不由感嘆劉備的徐州情節真的很重,每次想要做大事的時候,都會想要奪取徐州。
但現在不是官渡時期,那時候劉備殺車冑取徐州,那是有衣帶詔背書的。
即便殺了車冑,對抗老曹兵馬,那也是名正言順。
現在這個時段,劉備要是滅了呂布,那就是給老曹作嫁衣!
故而無論如何,徐州都是取不得的!
而劉備聽到秦瑱這番話語,頓時冷汗涔涔,虧得今天他來見秦瑤了,不然他用徐庶,還真準備再次奪回徐州。
但現在一看,徐州之地,壓根就是死局!
當即,劉備上前再拜道:
“備資質魯鈍,今日得見先生,如撥雲見月,望先生不棄鄙賤,曲賜教誨。”
“備當以何處為根基,方可成就大事?”
徐庶亦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秦瑱道:
“子瑄以為何地可為根基?”
兩人一問,便見秦瑱想也不想便道:
“淮南之地,可為根基!”
淮南,就是後世安徽北部一帶,東漢末年,特指九江、廬江北部、汝南南部等城。
而恰好,淮南就是現在袁術的老家。
故而一聽這話,劉備便疑惑:
“淮南乃袁術根基之地,如何可為我軍根基?”
徐庶卻思考了一會兒,眼中精芒一閃道:
“子瑄之意,莫非是趁此時機,攻滅袁術,取而代之?”
秦瑱欣賞的看了徐庶一眼笑道:
“正是如此,當今中原,使君居於沛縣,曹操勢大,不可圖也。”
“呂布已有根基,亦不可圖。”
“至於其他諸地,皆是鞭長莫及,唯有淮南一地可圖謀之!”
“淮南雖為袁術之地,可現在卻是取淮南之機也!”
“因當今天下,朝廷雖然式微,然則餘威尚在,袁家雖有四世三公之名,卻行此謀逆之事,可見其已至末路。”
“孫策、呂布與袁術決裂,便可見一斑!”
“曹公擁立朝廷,也不能坐視袁術稱帝,故早晚必伐之。」
“再加上使君南下,袁術雖強,卻難抵禦四家齊攻。”
“袁術一敗,其麾下四散,淮南、廬江、汝南、廣陵等地,公頃就會成為無主之地。”
“將軍今為豫州牧,取豫州伐袁術正如本分,天下人亦難苛責。”
“淮南之地,四通八達,北通徐州、兗州、豫州,南邊可南下江東,乃兵家必爭之地。”
“將軍若能取此地以為根基,便可以掃平豫州,將豫州之地收回麾下。”
“此二地民殷國富,人口稠密,若能盡取,則可傭兵十餘萬,彼時若伐徐州,呂布該如何抵擋?”
“再者,北方曹袁早晚必有一戰,待南方有變,使君便可趁勢南下江東。」
“若江東得手,則使君基業已成,進可攻,退可守。」
“若進,自可直接北上迎奉天子,奪取中原。”
“若退,便可堅守徐豫,遣一上將西進奪取荊益二州,與北方諸侯二分天下!”
“以蜀中為基地,長江為命脈,用水路供應糧草,以荊州、豫州為前哨,待得時局變幻,再行進兵中原。”
“彼時無論曹操還是袁紹佔據北方,皆可並伐之,如此,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如此說罷,秦瑱便停下了腳步,看著劉備與徐庶。
只見劉備虎軀直顫,已滿面紅光。
什麼叫頂級謀士,這就叫頂級謀士!
不出遠門,天下局勢盡收胸中,本來看著毫無機會的中原之地,竟硬生生給他找到一條制霸之路。
當下,劉備便激動道:
“先生之言,頓開茅塞,使備如撥雲霧而睹青天。”
“先生真乃國士之才,請受備一拜。”
說完,他便頓首一拜。
徐庶聽此,亦是點頭笑道:
“子瑄之言,果是深謀遠慮,此策若能行,則我軍大事可期矣!」
這就是他非要拉著秦瑱出山的原因!
他能幫劉備帶兵征戰,但他卻給不了劉備一條明路。
只有秦瑱這種眼光,才能幫劉備把握住大局!
可以說,劉備這軍師之位,只有秦瑱一人可以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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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師禮以待,老劉的弱點
正是劉備迷茫久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指點明路的人,當下便再度鞠躬道:
“備雖名微德薄,願先生不棄鄙賤,出山相助。”
“備當拱聽明誨,以師禮侍之!”
他自認沒有二袁的聲望,沒有老曹的實力,只有一顆赤誠之心,希望能感動秦瑱。
但秦瑱聞此,卻是搖頭一笑,上前扶起劉備道:
“使君不必如此,今日一言,權且為謝使君當日來訪。”
“自訣曹公之後,瑱已心灰意冷,不能奉命!”
劉備一聽秦瑱之言,心裡就涼了半截,忙道:
“先生不出,如蒼生何?”
言畢,頓時有些哀傷:
“故知先生心中所想,然則當今天下諸侯混戰,百姓散亂,民不聊生。”
“若為己故,實在不忍強求先生。”
“但備每見百姓家破人亡,便覺心如刀割,彼等皆是我大漢子民,因我劉氏之過如此,備身為高祖之後,甚為愧欠。”
“今見先生大才,備方知掃平天下,需廣納奇才,先生如此才幹,豈可空老於林泉之下?”
“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助備一臂之力!”
“掃平亂世,還天下百姓一個安寧!”
看著老劉頓時紅了眼眶,秦瑱亦是心中一動。
說實話,老曹和老劉各有風格。
相較來說,老曹更為實際,心緒更為複雜,也更為直率,就是可惜猜忌心強。
劉備就是那種你根本看不清楚本質的人。
這種人歷來不受喜歡,因為你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但相處起來你卻發現,在看不清的外表下,實則有一顆赤誠的心。
怪不得能說出‘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德,能服於人’這等話語。
想到此處,秦瑱再度扶起了劉備道:
“使君不必如此,也罷,待吾思慮幾日!”
劉備見秦瑱沒有一口回絕,頓時轉悲為喜道:
“故知先生乃仁人志士,還望先生以百姓為重。”
“但若是先生真不願出山,備亦不敢強求,只願先生常在左右,備能聆聽教誨,便足所願爾!”
秦瑱聞之,並未回話,反倒微微一笑道:
“今日天氣晴朗,吾帶家小於此賞梅,不知使君與元直可願隨同前往?”
劉備聞言,不知秦瑱之意,不由看向了徐庶道:
“元直可願前去賞梅?”
徐庶一聽,便搖頭道:
“庶剛上任,軍中事務繁重,哪有閒心賞梅!”
“主公亦是抽身而來,吾等一道返回便是。”
“不過主公可否先行一步,待庶與子瑄再敘幾句!”
劉備心知徐庶這是要幫自己當說客,忙對秦瑱行禮道:
“既如此,來日閒暇之時,再來問候先生,聆聽先生教誨。”
言罷,轉身牽馬而去。
待得劉備離去之後,徐庶方才皺眉道;
“吾見子瑄方才已經意動,何故遲遲不應?”
秦瑱見狀,頓時冷笑道:
“徐元直你好大面皮,我前來之時曾言須得考察一番,再論出仕之事!”
“何以如此急切,非得拉我下水?”
徐庶見秦瑱面色不渝,只得苦笑道:
“吾今投入玄德公麾下,自當為主薦才!”
“庶知子瑄乃奇才,今形勢如此,不得已而為之,子瑄若怨便怨!」
“庶來日親自上門,負荊請罪,如何?”
他這一服軟,秦瑱才點頭道:
“這還差不多,定要選點粗的荊條,不然抽著不痛!”
而他話音一落,徐庶就是臉色一變換:
“真打啊?”
秦瑱微微一笑道:
“那是當然,不然何以贖罪?”
徐庶也知秦瑤歷來說幹就幹,當即只得一咬牙道:
“也罷,是我該打,子瑄願打便打!”
“但也不能白打,須得告知你方才為何不應?”
秦瑱見此,也不再說笑,只是悠悠道:
“因是心中有慮也!”
徐庶聞言,不由想起之前剛出曹營之時,忙問道:
“子瑄之慮,可是因當日所言使君身上弱點?”
當日剛出曹營,秦瑱就表示劉備身上有三大弱點,可惜被荀彧打斷。
之後一路上他也沒有機會詢問,現在索性舊事重提:
“但不知是那三事,子瑄試言,吾自可轉告。”
秦瑱自也不好隱瞞,索性直言:
“若說此三事,元直恐怕也感受到了。”
“一者,劉使君空有其志,並無其心!”
聽此一項,徐庶頓時眉頭緊皺:
“何為空有其志,並無其心?”
面對好友,秦瑱也不隱瞞,邁步分析:
“劉使君所志甚大,惜哉空有大志,卻無成大事之心。”
“夫成大事者,須時刻胸懷天下,可劉使君卻沒有用心於此,只有志向,沒有目標!”
“以曹孟德為例,其志初為大漢徵西將軍,而後天下混亂,便一改前志,起兵徵戰,力圖掃平諸侯。”
“由此,方招募了諸多能人誌士,為之所用。”
“而劉使君,卻是渾渾噩噩,空有志向,卻無一目標,導致數年以來,顛沛流離失所,不得歸所!”
徐庶聽著,點了點頭道:
“確有此事,然則吾主卻以仁義為先,若有良輔,恰如子瑄你方才之言,可解此患!”
“此患是可解,今日一見,使君已有其志,自可成就大事!”
秦瑱也沒有反駁,繼續說:
“第一點可從外部解除,然則二三事,卻需使君自己解決!”
“其人以仁義之名起家,所行之事也是仁義之舉,可因此已成羈絆,凡大事便要顧忌仁名,不得自由!”
“故而這第二個弱點,便是劉使君不識大義,空顧仁名!”
“我戰略之中,須取荊益二州,此二地有劉璋二人。”
“若彼時顧忌仁名,則壞大事矣!”
聽到這話,徐庶便皺眉道:
“吾主仁義之人,如何只顧仁名,不知大義?”
他就是因為劉備仁義才來的,若是現在認同了秦瑱,豈不是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由此看來,元直不如劉使君遠甚!”
秦瑱咧嘴一笑道:
“須知大義與仁名乃為魚與熊掌,難以兼顧!”
“何為大義,乃以天下大勢為重,以朝廷社稷為重。”
“何為仁名,禮記有云:上下相親謂之仁!”
“當今天下亂世,諸侯並起,如何上下相親?”
“恍若昔日使君三讓徐州,確實仁名遠揚,可元直想過沒有,因這三讓徐州,扯出多少戰亂?”
“這其中有多少百姓死於戰亂之中?”
“故而接收徐州,才是大義,才是以大局為重。”
“讓徐州,納呂布,空有小仁,而失其大義也!”
“正如武帝北伐匈奴,看似黔兵黷武,實則卻穩住了大漢強盛之基,開疆擴土,此為重大義而失小仁,功在當下,利在千秋。”
“劉使君的問題,在於知曉萬民之重,卻因一仁名而被羈絆,不得行大義之舉!”
“而你徐元直的問題,在於過於死板,不知變通。”
徐庶聽著,一時只覺腦袋被大槌敲了一下。
在他的想法之中,劉備就是因為讓徐州,才讓他看重。
但秦瑱的說法,卻與這個時代的道德觀念相違背。
但不可否認,秦瑱的話語也很有道理。
讓徐州真的是仁義麼?
確實對士大夫階級而言,很符合儒家仁義的印象。
但卻因此導致了後面的中原亂局。
相較結果來看,確實是空顧仁名而不知大義!
一時間徐庶無力反駁,只好沉聲道:
“那這第三個弱點又是何故?”
他話一說罷,秦瑱就開口道:
“關羽、張飛!”
“劉使君者,成也關張,敗也關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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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8 04:13 P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未卜先知?老劉的決心
聽到了秦瑱所言的第三個弱點,徐庶登時就沒了話語。
關張的問題,其實他也感受到了。
劉備麾下與別的諸侯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關張凌駕於眾臣之上。
若此二人都是劉備的親兄弟,頂多也就說劉備任人唯親。
但二人都是萬人敵,絕世猛將,憑能力上位。
加上和劉備的特殊關係,故而此二人的話語權極大,地位超然。
若是弱勢一點的人和二人搭夥,聽之任之還可以。
偏偏秦瑱卻是個強勢的人,可以想見日後與此二人必然起矛盾!
想到此處,徐庶搖頭笑道:
“故知子瑄忌關張也!”
“然則關張皆萬人敵,主公豈能置之不用?”
“此言差矣!吾非忌關張!”
秦瑱聞之,悠悠一笑道:
“可見元直誤會了!”
“關羽、張飛皆悍將,何以棄之不用?”
“之所以如此言之,乃因關張猛士,使君若成大業,少不了二人之助!”
“可關羽剛而自矜,張飛暴而無恩,此皆短也,來日若成大業,必為取禍之道!”
“如今勢小,自有使君約束。”
“若來日勢大,必定分守各方。”
“二者與使君關係如此,若其以短取敗,使君該如何處之?”
“若不助之,置昔日情義於何地?”
“若助之,則可能全局皆壞,到了那時,輕則損兵折將,重則千秋大業毀於一旦。”
“此等患處,自當提前慮之!”
徐庶聽著這番話語,便是一臉謙迷惑之色,也不說話,繞著秦瑱來回轉了幾圈,眼睛不住上下打量。
秦瑱被他看的一陣發毛,不由緊了緊衣領道:
“元直何以如此看我,莫非我言語不對?”
但徐庶卻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看了半天,方才開口:
“子瑄金玉良言,怎有不對!”
“庶只是在懷疑,子瑄你是否真能未卜先知?”
“何以這些建議都能切中要害,恍若都發生過一般?”
秦瑱的話有問題?當然沒問題。
那可太沒問題了!
雖然他投入劉備麾下時間不久,但他已經大抵知曉關羽張飛還真就是這種人。
優點很多,缺點也不少。
唯有剛而自矜、暴而無恩,這兩點最為致命。
但問題就在這裡,這兩個缺點最多只算是趨勢,還沒真正展現出負面作用。
但聽著秦瑱的話語,卻像是秦瑱已經看過了二人結局一般。
要知道,現在的劉備兵馬不過萬餘,地盤就一個小沛。
能不能成就大業還難說,秦瑱卻是提前就將這些隱患提了出來。
若非秦瑱的眼光歷來獨到,他還真有些懷疑秦瑱有未卜先知之能!
故而他才會這麼奇怪的看著秦瑱。
而徐庶說者無心,秦瑱卻是聽者有意,不由暗自感慨古人是真聰明。
只憑只言片語就知道他開掛。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穿越者的概念,不然他可就算是歷史上被發現的第一個穿越者了。
如此想著,秦瑱笑道:
“便當吾是未卜先知又能如何?”
“敢問元直,此等弱點不改之,若真到那個時候,可如何是好?”
徐庶聽此,細細一想,但覺一陣絕望。
要是真的關張有一人出事,憑劉備的脾氣,恐怕真會導致全局崩潰。
到時候沒了劉關張,這一個勢力就丟了魂。
便是強行續命,恐怕結局也不會太好。
慮及此處,他已是一臉堅定地說:
“庶總算知曉子瑄之意也!”
“怪不得子瑄如此疑慮,如今看來,倒是庶考慮不周了。”
“但若不知此事便罷,現在已盡知之,吾主善聽人言,必然改之!”
“子瑄且待幾日,再觀後效!”
見徐庶如此表態,秦瑱便邁步道:
“即是如此,那元直且去,瑱當陪妻兒去了!”
然則他還未行出,徐庶便一把將他攔住道:
“子瑄且慢,方才子瑄已解一二患處,唯有這第三點卻未明示,敢請細言,吾主該如何更正?”
秦瑱停下腳步,頓時啞然失笑道:
“徐元直啊徐元直,天下之事豈有如此方便的?”
“我一未出仕,二與他無親,何以如此幫之?”
但如此說著,卻見徐庶動也不動,他就知道今天不說個明白是走不了,只好沒好氣道:
“我且問你,劉使君軍中可有禁酒之令?”
徐庶聽著這沒來由的一句話,不禁皺眉道:
“軍中哪有不禁酒的!”
“酒乃我軍之中第一禁令!”
他這話並未吹牛,自從張飛酒後丟徐州之後,劉備就對軍中飲酒深惡痛絕。
而秦瑱一聽,便悠悠道:
“這便是了,我只提點一句,既然軍中禁酒,何以我聽聞那張飛喜好酒後鞭打士卒?”
“元直不妨回去細細想想,問題到底出在何處!”
“我在曹軍,未聞有此事爾!”
說完,便越過徐庶,朝著妻兒方向行去。
徐庶則是愣在原地,思慮了許久,似有所悟,牽馬而歸。
二人說了許久,劉備卻仍在半坡等候。
見得徐庶回轉,便忙上前詢問:
“元直,不知可否說服先生助我?”
徐庶見此,搖頭一嘆道:
“主公,非是子瑄不願相投,實是其心中有慮,不得直言相告!”
劉備頓時正色道:
“先生有何顧慮,元直可否轉告一番?”
“元直放心,不管先生有何顧慮,只要備能為之事,斷無拒絕之理!”
見劉備如此真摯,徐庶心念一動,索性將方才秦瑱之言一一轉述。
劉備聽到自己第一個弱點之時,不由感慨道:
“先生此言實屬灼見,備卻有此感,幸得先生今日指點,已有其心矣。”
聽到第二個弱點之時,他又搖頭嘆道:
“此備之過也,來日若有此事,甘當罵名,絕不會讓先生為難!”
但聽了第三個弱點,劉備卻默然不語,良久方才一臉哀傷道:
“雲長翼德皆吾弟也,兄弟有過,為兄亦有過。”
“先生實屬真識灼見,可先生忌我兄弟,該當如何是好?”
見劉備如此,徐庶搖頭笑道:
“主公誤會矣,子瑄非忌關張二位將軍!”
“乃忌我軍中軍紀不嚴也!”
“主公或許不知,子瑄其人,崇尚以法治國之道,最忌尊者超然犯禁!”
“今我軍中之患,全在於執法不嚴。”
“算起來,在下亦有過錯,庶身為兵曹從事,卻未嚴肅軍紀,也怪不得子瑄如此不喜。”
他算是知道了,秦瑱並不是不出門,而是一直在觀察劉備軍的動向。
但結果卻是不盡心意,因此秦瑱才不願出仕。
這也是他的問題,對於關張二人,明知有問題,卻沒有去解決。
但劉備可不是喜歡甩鍋的人,見徐庶攬責,便搖頭道:
“說來說去,還是怪備太過縱容三弟,以至於先生如此提點!”
“可我那三弟性如烈火,該如何改之?”
提起張飛關羽,其實劉備也頭疼,關羽還好,關羽起碼識大局。
而張飛卻是那種記吃不記打的類型。
即便軍中禁酒,也會偷偷喝酒,劉備願打就打,打完照舊。
徐庶見之,自得一笑道:
“此事不難,實則子瑄今日之言,就是在指點主公如何改正!”
“我有一策,可讓我軍軍中嚴肅軍紀,再無患處。”
“只不過此策需得委屈主公一番,但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劉備一聽,當即擺手道:
“莫說委屈,只要三弟能改,軍紀可立,備自當行之!”
“元直有何計,只管道來!”
“此計說來簡單,主公可附耳過來!”
劉備急忙靠近徐庶,便見徐庶耳語一陣,劉備頓時面上一喜道:
“元直此計可也,若是翼德再犯,備自當依計行事!”
看著劉備臉上喜色不似作假,徐庶便暗自點頭,隨之道:
“既如此,吾等自可去,免得二位將軍久等。”
“自當如此!”
劉備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又笑道:
“正好我等同行,元直也好給我說說先生之志!”
他現在可是對秦瑱充滿了好奇,迫切的想要了解這個奇人的想法。
徐庶聞言,也不辭讓,翻身上馬,便講述了起來。
一路上將兩人相識相交,又是如何決定離開老曹盡皆說出。
順道,也將秦瑱想要改制的想法說了出來。
改制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秦瑱一個人能辦到的,要做此事,非得劉備鼎力支持。
故而他索性直接先給劉備打個預防針,免得日後生隙。
然則他說了一遍,劉備的馬匹卻突然一止。
徐庶不由回身奇道:
“主公何以止步不前?”
而後便見劉備抬頭嘆道:
“非不行也,而是嘆子瑄之才何等了得,秦時商君亦不過如此!”
“若曹孟德可善加用之,我大漢何愁不得興盛啊!”
徐庶聽得搖頭一笑道:
“便是因為此等大才,子瑄方為曹操所忌。”
“曹操早已非當初漢室忠臣,如今勢力越發壯大,日後必行謀篡之事。”
“若他善用子瑄,實屬漢室之禍!”
“而主公今知其才,必當善加用之,如此或可再興漢室,效光武之業,三興大漢!”
聽著徐庶之言,劉備點了點頭,慨然地說:
“子瑄之才不得曹孟德所用,卻當為吾師也!”
“若子瑄肯再度出山,則漢室當興矣!”
言罷他精神一振,策馬而出。
秦瑱前來,這是老天給他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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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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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前
第二十五章 張飛犯禁,劉備自刑
在見過秦瑱這一面之後,老劉頓覺撥雲見日。
若說徐庶來投,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那與秦瑱的言語,就直接給他舖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要成大事,非秦瑱出山輔佐不可。
而現在正是大好時機,秦瑱無意他投,正該他來招攬這等奇才!
當即劉備與徐庶並馬行下山來,關羽張飛正候在此。
見劉備下山,關羽便上前詢問:
“兄長,事情如何,秦瑱可願出山?”
卻見劉備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張飛一見,頓時大怒道:
“秦瑱安敢如此大膽,兄長親自相邀尚且不願出山,待我取條麻繩,將其縛之,拿來問罪!”
說著便要撥馬而去。
劉備見狀,頓時大喝:
“三弟豈可如此?豈不聞周文王諒姜子牙之事乎?”
“先生有匡世之才,豈能如此怠慢?”
“若你敢去,休怪為兄不饒你!”
張飛聞之,自是面色一變,神情一萎:
“不去便不去,哥哥何必如此!”
關羽也是第一次見劉備如此生氣,不由奇道:
“兄長,此人果有傳言那般驚世之才?”
秦瑱之名,他也不是沒聽過,但這天下名過其實之人也不少,況且秦瑱名聲也有些過了,讓人總覺得有些神話,故而他對秦瑱的能力尚存懷疑。
不過劉備可是歷來不虛以逶迤的。
若是真有才能,劉備便會以大禮待之,若是只知空談之輩,劉備歷來沒好臉色。
能被劉備如此重視,可見秦瑱之才,應該差不了傳聞多少。
但他一說罷,劉備便嘆道:
“子瑄之才,恐唯有古之大賢能及,當今芸芸眾生,難有人及其項背。”
見劉備將秦瑱比之古之大賢,關羽便是一陣詫異。
劉備被拒絕了尚且如此稱讚,可見秦瑱才能那是一等一的。
秦瑱還不到而立之年,真有這等才能?
徐庶見狀,心知兩人定然不信,便笑道:
“二位恐怕不知吧,子瑄前來之前,袁術知子瑄離曹,便廣為宣揚,若子瑄願前去投靠,便以相位待之!”
“北方袁紹也是各方打探子瑄消息!”
“若別人被如此待之,必矜然自傲,可子瑄卻甘於閒居於此,可見其隱者之心!”
聽聞這話,關羽一時就沒話了。
他是驕傲不假,但還沒驕傲到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程度。
現在秦瑱之才,有曹劉認可也就罷了,連二袁都腆著臉來背書,可見此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而張飛聞此,又是嘟囔道:
“便有大才,不願投我軍,又當如何?”
他話音未落,劉備便不喜道:
“先生即便不投,亦對我軍有恩,今日與先生一見,為兄如醍醐灌頂,知我軍中諸多患處!”
“翼德若再說先生半句不是,休怪為兄無情!”
張飛見狀,心知今日觸到劉備黴頭,索性不再言語,只得和關羽嘟囔道:
“好個先生,若他來了,你我兄弟無立錐之地矣!”
關羽聽此,搖了搖頭說:
“翼德你便少說兩句吧,秦子瑄若真有奇才,是該如此待之!」
關羽這人,缺點是有,但優點也很多。
最大的優點,就是公私分明。
他知道,劉備之所以如此,定然是秦瑱今日給劉備指點了道路。
其才幹正是他們現在所需要的。
而對他來說,秦瑱的出身,算是一個加分項,不慕榮利,憤然下野,也是一個加分項。
再加上秦瑱又不是推三阻四不願見面,只是不想出山,這也能理解。
畢竟秦瑱要出山的話,有更好的選擇,沒必要在這裡陪他們耗。
因而綜合來看,他對秦瑱的印像不錯!
也希望劉備真能得到這種人才的輔佐!
關羽這話,對張飛來說打擊甚大,劉備給秦瑱說話也就罷了,關羽也跟著斥責於他?
一時間,張飛憤而不滿道:
“料想兄長今見賢人,便不需小弟了!”
“既如此,小弟去也!”
言罷,翻身上馬,策馬便出。
關羽見之,急忙高喊:
“翼德且慢,你去何處?”
他說著,回頭看向了劉備道:
“兄長,三弟性如烈火,定不可任其亂來,小弟先去追趕!”
劉備看著張飛離去,心中亦有不忍,只好點了點頭。
待關羽離去之後,他方才對徐庶一嘆道:
“先生所言果然不差,雲長尚可,我這三弟如今不服管教,是吾之過也!”
若是以往,張飛如此,他說不得就態度軟化了。
沒有什麼比兄弟和睦更為重要。
但現在一看,張飛已經被他慣壞了。
想想也是,當年張飛和他出征之時,還未滿二十,僅是個毛頭小子。
有道是長兄如父,未曾好生引導,以至張飛如此妄為,和他少不了關係。
徐庶聞此,點頭嘆道:
“二位將軍之事,唯有主公可以遏制。”
“我軍若要嚴肅軍紀,非得從三將軍下手!”
“不然後患無窮!”
“還望主公理解子瑄一番苦心!”
“元直放心,備已知矣!”
劉備看著張飛離去的方向:
“三弟如此,皆吾之過,備當以身作則,方可解去此患。”
言罷,他便安排隨行護衛在山下看著,命令手下不得打擾秦瑱一家,而後與徐庶策馬而歸。
回到小沛,兩人未歸縣府,而是直直來到軍營,召集諸將。
待諸將其至,唯有張飛未至,劉備看向關羽問道:
“雲長,翼德何在?”
關羽聞之,只好嘆氣道:
“翼德氣不過,不聽勸告,回營飲酒去了!”
眾人聞此,盡皆嘴角一撇,劉備軍中禁酒,唯有張飛屢次犯禁,眾人早已不滿,只是不敢言語。
而今又見張飛不聽將令,皆是心中不忿。
劉備見得眾人如此,頓時一咬牙道:
“我軍中早已禁酒,翼德豈可犯禁!”
“諸將聽令,隨我前去張飛營內!”
關羽見此,心中頓覺不好,難道劉備是準備拿張飛開刀,他急忙上前勸道:
“兄長,翼德今日心中不快方才飲酒,非是特意犯禁!”
“不若饒他一次,待小弟再去勸解!”
劉備搖頭,言語極為惱怒道:
“饒他一次,能饒一世?自我軍中禁酒之後,翼德多次犯禁。”
“有道是軍令如山,今日若不改之,如何可行?”
“正好今日吾欲嚴肅軍紀,翼德犯禁,安可饒之!”
“諸位且隨我來,今日必當軍法處置,以儆效尤!”
說罷,就不顧眾人阻止,邁步朝著張飛營帳前進。
關羽見劉備真要拿張飛開刀,心中一涼,但覺心神恍惚,只好隨行而來。
一路上,似糜芳、傅士仁等盡皆勸阻。
可劉備卻一概不聽,來到了張飛軍帳,便見張飛正在飲酒,觀看士兵被鞭打為樂。
一見此狀,劉備便紅了眼眶,恨聲道:
“來人,給我將張飛擒下!”
張飛正在喝酒,聽聞此言,頓時將酒缸一放,不敢置信:
“兄長欲為何事?”
“我軍中禁酒,翼德莫非不知?何以屢次犯禁?”
劉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張飛道:
“難道翼德忘了昔日丟徐州之禍?”
張飛聞言,身體一顫,自嘲一笑道:
“故知兄長仍怨小弟丟了徐州!”
“也罷,正好藉得今日,小弟便隨兄長處置就是!”
他看見士兵上前,眼睛猛地圓睜:
“爾等退下,我張飛犯禁,何須爾等來擒?”
“不過二十軍杖,受便受了!”
他站起身子,絲毫不懼的朝著營外行來。
劉備見之,恨聲道:
“軍法為大,豈容懈怠?加倍刑之!”
聽聞這話,張飛瞳孔一張,不敢相信的看了劉備一眼,
“兄長竟如此絕情?”
劉備露出了一臉痛惜之色道:
“非絕情也,實為軍紀之故,若不加倍,我軍威何在?”
張飛見此,心中一痛,沉聲道:
“也罷,兄長願打便打,是小弟該受!”
他一說完,關羽也看不下去了,忙出列道:
“兄長,二十軍杖足以,何以加之!”
“不加何以嚴肅軍紀?”
劉備直接對徐庶道:
“徐兵曹,刑具何在,與我上來!”
徐庶聞之,回身吩咐士兵道:
“來人,將刑具抬來!”
眾將見狀,心知劉備這次是來真的,當下紛紛勸解。
關羽更是連聲規勸。
但劉備卻動也不動,直到刑具上來,張飛已是心如死灰道:
“二哥且末勸了,莫說四十軍杖,便是八十軍杖,小弟今日亦不會多說一句!”
說著,就要朝著板上趴去。
但這時,劉備上前一把拉住張飛道:
“起來,誰說要與你行刑了!”
“正所謂長兄如父,翼德你屢次犯禁,屢次不改,皆吾教不嚴之過!”
“汝受此刑,亦當由我代之!”
說著,他回身對眾人道:
“自今日起,我軍必當嚴肅軍紀,若有飲酒,定懲不赦!”
“今日便由我劉玄德開始,不得有誤!”
說完,劉備就直接趴在了板上沉聲道:
“來人,行刑!”
而他這一番話說罷,整個營中盡皆嘩然。
他們都以為劉備要嚴懲張飛,沒想到劉備竟然會拿自己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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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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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5-29 01:27 P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法加於尊,眾將誠服
眼見劉備要代自己受過,張飛頓時就不淡定了。
若劉備懲戒與他,他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但劉備替他受過,這卻是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一時間,他哪裡還有方才心中委屈,急忙上前拉住劉備道:
“兄長不可,兄長萬萬不可如此!”
“小弟一人犯禁,如何可讓兄長代為受過?”
“兄長速速起身,小弟日後再不敢了!”
可劉備一聽,也是心中哀傷,便泣聲道:
“休要攔我受刑,你若有心改之,怎會留到今日!”
“昔日為兄每每告誡與你,軍中不得飲酒,不得鞭打士卒,來日必生禍患。”
“可汝聽吾言,隔三五日便要犯禁。”
“如今看來,皆是吾之過也,先丟徐州是小,可若以後丟你性命該如何是好?”
“你我桃園結義,相約同甘共苦,日後若你生事,為兄與雲長豈能獨活?”
“與其來日悔過,為兄甘願代你受刑!”
說到此處,他抬頭看向徐庶道:
“元直,動手吧,從今日起,翼德再犯一次軍紀,不需懲戒,皆有我代之受過!”
“他若鞭打士卒,便十倍償於吾身!”
“便是有朝一日將我打死,也是怪我這個兄長沒教好兄弟之過!”
他這一番話語說出,張飛就紅了眼眶,緊緊抓著劉備的手道:
“大哥,哥哥啊,切莫如此,小弟知錯了!”
他自小沒有兄弟,雙親早歿,離家之後,早已經把劉備關羽當成至親。
方才耍些脾氣,也不過是見不慣劉備受委屈。
哪裡能想到劉備竟然會如此反應。
一想到劉備如此用心良苦,期望他能改正陋習,可他卻是一貫任性,便覺萬般不該。
這頓棍棒若是打在劉備身上,日後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兩個兄長了。
一旁的關羽聞言,亦是動容不已,急忙蹲下身來,好言相勸道:
“兄長,翼德知錯矣,你便起身吧!”
眾將見此,亦是急忙相勸:
“請主公起身,萬萬不可受刑!”
徐庶看著,心中暗自點頭,也是上前相勸。
這也正是他給劉備的辦法。
因為他知道,關羽張飛與他人不同,跟隨劉備完全是出於私人感情,沒有任何利益關係。
劉關張三人乃是互相成就,攜手互助,缺一不可。
故而這兩個人無論是言語還是刑法苛責,都沒有太大作用!
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兄弟之情和義氣來約束二人。
而這,也是秦瑱暗示他所做的事情!
張飛之所以敢在軍中喝酒,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是因為軍紀不夠嚴麼?
還是因為劉備的縱容?
亦或是因為張飛天生叛逆?
徐庶想了許久,最後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那就是劉備軍軍法的威嚴不夠!
換句話說,劉備軍的軍法只對下層軍官有效,對劉關張本身也沒用!
這對於一個軍隊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缺陷。
正所謂上行下效,在一個軍隊裡面,當軍法對指揮官無效的時候,那對下層軍官的威懾作用也會變得極小!
現在只是關張犯禁,來日或許就會是其他軍官犯禁。
反正眾人想著劉備個性寬仁,慢慢的就會不把軍規當一回事!
這樣,即便治軍再嚴,也沒有太大作用。
反觀曹操麾下的軍規,只要是曹操制定的軍規,曹操一定率先遵守!
這也是曹軍戰力強盛的原因。
所以要解決關張的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劉備開始嚴肅軍法軍紀!
軍法之下,沒有人可以超脫,也包括劉備!
這樣一來,軍法的威嚴立刻就會立起來!
日後即便關羽張飛想要犯禁,也得思考思考能不能承擔代價!
而劉備將兩個兄弟的罪責攬在身上,懲罰自己,這將是絕殺!
劉備自己懲戒自己,無論是對關羽或張飛,都不是一件能接受的事。
對關張這種萬人敵來說,頭可斷,血可流,唯獨義字不可違。
若他們明知劉備要代自己受過,還要去違禁,那就是對劉備不義。
這樣,就能極為快速的立起軍法之威。
解除劉備軍的最大隱憂!
想到此處,饒是徐庶也不由得感慨秦瑱眼光之獨道。
還未出山,就能一眼看出諸多隱患,並且提出解決途徑。
這種本事,不是讀書就能學會的。
不過,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劉備也就不需要代為受過了。
他來到劉備身邊道;
“主公,既然張將軍已知其過,便饒恕此次。”
“待有下次,再行不遲!”
張飛見之,亦忙道:
“先生所言不差,小弟知錯矣,日後再不飲酒打人,哥哥你便起身來罷。”
但劉備見得眾人相勸,卻是一臉堅定:
“今我軍之法皆為吾制,兄弟犯之,猶如吾犯,今不懲戒,何以服眾?”
如此說罷,他便扭頭對關羽道:
“雲長,汝讀春秋,識大義,今日你來行刑!”
關羽看著劉備如此,一時蠕動嘴唇,說不出話來。
見關羽一言不發,劉備又看向糜芳與傅士仁道:
“爾等前來行刑!”
二將見狀,紛紛跪道:
“主公,我等萬萬不敢啊!”
劉備眼睛一瞪,便大喝道:
“此乃軍令,爾等膽敢不從?”
眾人何曾見過劉備如此烈性,心中皆是驚懼不已。
二將自知不能辭過,只得對視了一眼,戰戰兢兢上前接過軍棍。
眼見兩人上前,張飛豹眼一瞪,忙起身瞪著二人道:
“有俺在此,誰敢打俺兄長?”
二將身子一顫,劉備卻大怒道:
“翼德違抗軍令,當加二十軍棍,你若再抗命,吾便再加二十棍!”
聽著劉備越加越多,張飛只覺心神直顫,回身跪地泣聲道:
“兄長,不能再加了,是小弟錯了!”
“小弟再也不敢違抗軍令,還望兄長不要再加了!”
六十軍棍,便是他們挨了,也得傷筋動骨。
更別說劉備遠沒有他們身體魁梧。
劉備見之,咬牙道:
“即是知錯,速來行刑!”
張飛聽劉備又要行刑,想要起身,卻又不敢,只好把眼神投向了徐庶。
徐庶看著如今場面,知道劉備今日是真準備以己立威,不由心中暗自佩服,見得張飛神色,想了想便道:
“主公且慢,春秋有義,謂之法不加於尊。”
“主公為一軍之主,豈可自刑?”
“便是主公代為受過,也不當受六十軍杖之多,當今大事為重,以我觀之,不妨先打十杖,張將軍自領三十杖,那二十杖且先存著!”
張飛一聽徐庶把六十杖減成十杖,頓時欣喜道:
“對對對,打俺便是!”
“小弟之過,自當領此三十軍杖!”
不等劉備反駁,他便直接趴到在地,回身怒喝道:
“來人,行刑!”
一眾小兵見狀,只得上前行刑。
關羽見此,撫鬚一嘆道:
“兄長所言不錯,三弟有過,皆是我等兄長看管不利之故,剩餘那二十軍杖,某來領受!”
當下他也看向了身後士兵道:
“去取軍杖來,某自領二十棍!”
他歷來愛惜士卒,士兵見狀,皆猶豫不動。
關羽丹鳳眼一瞇道:
“爾等也想抗命?”
士兵不敢反抗,只好領命而去。
見關張如此,劉備一時感動流涕道:
“二弟三弟,何以如此?”
棍棒此時正落在張飛屁股上,張飛一邊忍受著痛苦,一邊擠出笑道:
“分明是小弟之過,卻累二位兄長受罰,實屬不該,二位兄長放心,小弟日後再不敢了!”
關羽亦是微微一笑道:
“兄長方才言之同甘共苦,今兄長三弟受罰,羽豈敢獨善其身?”
“好,好啊!二弟三弟能知我苦心便好!”
劉備一時感動,亦是流涕不已。
周圍諸將見此,無一不動容感慨。
至此,劉關張三兄弟一人領了一頓軍杖,這天之後,劉備軍中再無一人敢私自犯禁。
軍中諸將無不誠服,不敢再生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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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當為軍師,火中取栗
且說劉備等人領了軍杖之後,軍中紀律越嚴明。
尤其是張飛麾下健卒,無不稱讚劉備之德。
幾日下來,軍容煥然一新,再無昔日渙散之像。
與這諸多好處相比,唯一的缺點便是張飛受了三十軍杖,在床上躺了兩日。
而關羽和劉備,行刑之人不敢太重,故而並未受到太大傷害。
經此一事,張飛也有所收斂,雖不至於善待士卒,可相對以往,已經和善了不少。
至於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徐庶,自是樂見其成。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轉眼便到了三月。
眼見春回大地,劉備已是越發按捺不住,只想快點求得秦瑱出山輔佐,成就大事。
於是擇一吉日,又將徐庶從軍中招來問話:
“今時近三月,眼見春耕將至,袁術招兵買馬,橫徵暴斂,曹操呂布又無動作,似如此下去,何時可圖大事?”
徐庶見劉備如此,便微笑道:
“主公何其急也,須知子瑄謀劃歷來言之必中。”
“他說袁術將亡,袁術便會自取滅亡!”
“如今沒有動作,只因時候未至,我軍自可養精蓄銳,待時以動!”
見徐庶沒領悟自己的意思,劉備只好嘆道:
“事成不成,皆看天命,然則如今先生閒居城內,已有月餘。”
“雖得先生謀劃,卻不知詳盡,若能再去請教一番,必有裨益!”
徐庶聞之,總算聽懂了劉備的言下之意,不由笑道:
“故知主公欲求子瑄相助耳!”
他想了一會兒,又說:
“自當日一見,已經過去半月時間,料想子瑄便是再考慮,也應考慮妥當。”
“恰逢今日天氣晴朗,正可前去一見。”
“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讓子瑄來助主公一臂之力!”
劉備見徐庶總算領悟自己想法,不由一喜,急忙起身道:
“既如此,待我去喚二弟三弟來!”
但他剛一起身,徐庶便笑道:
“主公不可大動干戈!”
“子瑄歷來喜歡清淨,若二位將軍前去,反倒惹其不喜。”
“主公只管隨我前去,必保得見子瑄!”
劉備一聽,自是從善如流,帶著幾個侍衛跟隨徐庶朝著秦瑱的小院行來。
行至院前叩門,便有一小廝開門詢問道:
“何人叩門?”
待其探出頭來,便見徐庶、劉備等人站在外面。
小廝自也認識徐庶,忙笑道:
“徐先生從何而來?”
“我從何來並不重要!”
徐庶笑容和善道:
“關鍵是你家主君可在家中?在為何?”
那小廝忙道:
“回先生,主君正在書房著書!”
“若是先生欲見,且容小人通報!”
“無須通報!”
徐庶見狀,回身一笑道:
“難得子瑄今日不陪家小,主公且隨我來!”
言罷就徑直朝院內行去。
劉備見此,忙對小廝告罪,又令侍衛在門外守候,方才跟著徐庶入院。
二人入得秦瑱家中,劉備才忐忑道:
“有道是非請勿入,元直如此,先生恐生不悅!”
見劉備如此謹小慎微,徐庶笑道:
“主公無須如此擔憂,我與子瑄歷來比鄰而居。”
“他也不喜虛禮,去我家時也不通報!”
“若他不在家中,我等自不能入,今他在家,有何懼之!”
“再者,此子歷來懶可食用,若是讓人通報,指不定又有諸多藉口!”
“今日即然帶主公來了,定要捉他前去!”
“等會兒主公只管等候,看我施為就是!”
劉備看著徐庶如此志在必得模樣,心中自是一安,又聽徐庶說起秦瑤另一面,但覺好奇不已,不禁問道:
“方才聽聞先生在書房著書,不知所著何書?”
見劉備問起,徐庶咧嘴一笑道:
“子瑄著的書可多了!天文地理,兵法陣型,詩書禮樂,無所不著!”
說著,他有搖頭一笑道:
“也不知這小子是從何處學來這些學問。”
“光是那《天演論》、《物理學》二書,就高深莫測,光是拜讀一二,就覺受益匪淺!”
劉備聽此,越發神往道:
“先生真乃天縱奇才,若真能請先生出山,來日必要好生拜讀先生之高作!”
在這個時代,著書立說的人不少,但像是秦瑱這般創立學說之人卻少。
由此可見,秦瑱才幹絕非只是一時的小聰明,而是學貫古今,兼容並包的大智慧。
如此想著,兩人來到了一處書房之前,徐庶便對劉備笑道:
“主公且先在此等候,待我前去分說一番!”
言罷,他便背著手朝著書房行來,探頭一看,正見秦瑱端坐書桌之前,身姿挺拔,手持毛筆,正在竹簡上寫著什麼。
見得此狀,徐庶負手邁步行入書房,悠悠一笑道:
“子瑄好生清閒啊,整日家中著書為樂,不似我等,在那營中整日風吹日曬,不得安寧!”
聽著徐庶的話,秦瑱的毛筆一頓,緩緩抬起頭來,嘴角一揚道:
“吾還道是誰在外竊竊私語,不想竟是徐元直。”
“我說你個好好的從事不當,整日來我家閒逛又是何意?”
“方才又在門外商議,莫非是來偷雞摸狗,想將我家雞子摸一兩個回去?”
“好你個秦子瑄,好一張利嘴!”
徐庶啞然失笑道:
“我好心前來探望,何故惡語相向?”
“只因某人言而無信矣!”
秦瑱自顧自將筆往硯台上一放,定眼看向了徐庶:
“說好要來負荊請罪,這都過去多少日了,人去哪兒了?荊又何在?”
見秦瑱還記得這檔子事,徐庶便苦笑道:
“乃因軍中事務繁忙,無暇登門!”
“也罷,既然今日湊巧,我便請罪就是!”
說著,他看見身後有一把笤帚,拿起便道:
“便以此物請罪,子瑄願打便打!”
他幾步走到桌前,將笤帚遞給秦瑱,低下頭去。
秦瑱見狀,露出了一抹笑意,接過笤帚笑道:
“且湊近些,我也好打!”
徐庶聽著,一咬牙又上前一步。
只見秦瑱抬起笤帚,即將放下,他又忙道:
“子瑄且慢!”
“怎麼?元直想反悔?”
秦瑱似笑非笑的看著徐庶。
徐庶搖頭道:
“君子一言既出驛馬難追,豈有反悔之理?”
“然則我即守信,不知子瑄可願守信?”
“當日子瑄分明答應吾主考慮幾日便要出仕,如今已經過了半月,何以子瑄卻不聞不問?這又是何故?”
“可知吾主已等得肝腸寸斷,徹夜難眠?”
面對徐庶的反問,秦瑱臉上笑意逐漸淡去,手中笤帚也緩緩放下,許久方才沉吟道:
“元直若是這麼說來,使君必在屋外!”
“不妨請之一見?”
屋外的劉備一聽,便是面上一喜,急忙邁步行入書房,對秦瑱拱手道:
“故知瞞不過先生,備正在此地!”
“當日聽得先生之言,但覺茅塞頓開,恨不得日日前來拜會!”
“惜哉軍中事務繁雜,不得閒暇。”
“正是今日得一空閒,特邀元直一道,前來拜會先生。”
“願先生不棄備之魯鈍,出山相助,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
言罷,頓首拜謝,再度與秦瑱行一大禮。
見得劉備如此,秦瑱只得一嘆,若論起熱情,老劉是真的熱情似火,讓人難以拒絕。
想了一會兒,他便上前扶起劉備道:
“瑱何德何能,蒙使君幾次相邀,使君既不相棄,願效犬馬之勞!”
劉備一聽,頓時喜極而泣,急忙抓住秦瑱雙手道:
“今得先生相助,我軍大事可濟矣!”
想他老劉漂泊十幾年,直到現在,終於算是得到自己第一個謀主了!
其心中喜悅,自然難以言喻。
當即拉著秦瑱就不放手道:
“今先生出山,乃備之大幸,願拜先生為軍師,不知先生可願屈就?”
徐庶見此,亦是笑道:
“我軍軍師之責,為子瑄一人可當,還望子瑄莫要推辭。”
見得二人模樣,秦瑱卻是搖了搖頭道:
“二位且慢,我若是當軍師,對我軍有害無益也!”
“即便要當,也須化名方可就任!”
二人聞之,皆是一愣,劉備忙道:
“先生這是何言?為何先生就任軍師,有害無益?”
徐庶想了想,皺眉道:
“子瑄莫非是懼曹孟德乎?”
劉備一聽,頓時想了起來,秦瑱原來可是曹操的謀主,現在雖然掛印而去,可曹操尚不死心。
要是知道秦瑱在他麾下,那恐怕老曹還真有可能直接出兵,來把秦瑱再搶回去!
不說曹操,就連袁術、呂布,若是聽了秦瑱投入他麾下,恐怕都坐不住。
想到此處,他微微一嘆道:
“皆怪備無能,雖得先生之助,卻難彰先生之名!”
但秦瑱見狀,卻又是一笑道:
“二位錯了,瑱之所以要化名,乃因我軍將行火中取栗之事!”
“明面出山,必難成事,唯有化名,方可藉力打力,成就大事!”
聽到秦瑱這話,劉備神色一異,當下忙拱手問道:
“先生不妨細言,何為火中取栗,備當洗耳恭聽!”
徐庶聞言,亦是看向了秦瑱,顯然也很好奇這個火中取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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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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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為猿為狸,化名上任
見得二人如此,秦瑱便笑道:
“所謂火中取栗,為瑱家鄉俗語。”
“因有一猿狸相交甚厚,見爐火中有栗,欲食之。”
“猿乃對狸曰:今欲食栗,奈何火大,不得食之,弟天生靈巧,可得此物。”
“狸欲顯其能,便以爪取栗,幾番試探,果然抓出一栗。”
“猿猴趁勢撿起,以此誇贊,狸信之,幾次取栗,其爪火燎見禿,栗卻盡入猿猴之口!”
“這便是火中取栗之典故!”
聽得這個故事,劉備似有所思:
“這個典故當真巧妙,似若如此,猿猴之舉頗為不義,狸雖受苦,未得栗食,也是自討苦吃,二者為友,倒也是相得益彰!”
而徐庶聽了,卻微微一笑道:
“主公,子瑄此喻,正可以對應當今之形勢!”
“若依子瑄之言,袁術便是這火中之栗!”
“我軍若欲食栗,便得當這猿猴,唯有如此,方可得食!”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向秦瑱道:
“不知子瑄之意,是否這般?”
“正是如此,我軍欲取淮南,恰如火中取栗!”
秦瑱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劉備:
“明公切莫覺得猿猴卑鄙。”
“須知天下大勢,浩浩湯湯,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今關東群雄並立,若欲匡扶漢室,彼等皆為我軍之敵。”
“故此火中取栗之計,乃是借敵之力,助我軍得立業之基,非如此,我軍難以盡取淮南!”
劉備見狀,搖頭一笑道:
“先生放心,備當日聽得先生告誡,已知何為大義。”
“若為天下萬民計,備又有何慮之?”
說實話,比起老曹來說,劉備是一直在成長的。
曹操是典型的主角開局,一出場就是滿級。
無論是軍略或權謀,都是漢末一等一的存在。
相較來說,劉備是從起兵開始不斷成長,從一介白身,經歷戰爭和權謀詭計,一路走到今日。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吸收成為一個梟雄所必須的經驗。
尤其是半個月前,和秦瑱的那次會面,讓他突然醒悟了過來,他之所以會漂泊至今,就是沒搞清楚自己的最終目的。
現在搞清楚了之後,他的內心便越堅毅!
於是他借勢又問:
“即是袁術為栗,我軍為猿,但不知何人可為這狸?”
一談起這狸,秦瑱就悠悠一笑道:
“曹操、呂布、孫策皆可為狸!”
“我軍當前之要,便在於待時以動,因勢利導!”
“袁術方今稱帝,招兵買馬,正欲四處征戰。”
“而我軍的優勢在於只有區區寸地,缺兵少糧,袁術必不會放在眼中。”
“因此,袁術的下一個目標,定然是曹操、呂布、孫策三家其一!”
“我軍要做的,就是與三家之一聯合,不斷參與攻伐袁術,藉此攻城略地,逐漸擴大我軍優勢!”
“這也是在下不可就任軍師的原因!”
“瑱雖無大才,卻有些虛名,若我就任軍師,則必壞大事!”
“故而唯有化名上任,方可助使君成事!”
“原來如此,先生考慮周全,備實難及也!”
劉備聽完原委,不由越發讚歎秦瑱心思之縝密,還沒出山,就已經考慮到了後續影響。
但這也讓他越發欣喜。
因為秦瑱連這點小事都考慮到了,可見秦瑱定然是對奪取淮南有了全盤計畫!
他越想越覺得秦瑱可靠,不由再問道:
“但不知先生欲化何名,待返回之後,我也好為先生引薦!”
面對老劉的問話,秦瑱沒有回复,而是看向徐庶問道:
“化名之前,還需問清一事,如今我在此地,軍中有多少人知道?”
徐庶聞之,看了看劉備,方才說:
“因子瑄尚未出仕,故為了子瑄安全,我軍之中,唯有簡憲和與二位將軍知曉!”
“如此還好,化名還來得及!”
秦瑱點了點頭,思慮片刻,點頭道:
“即是如此,我便化名王禾,子野!”
“此事務必先讓二位將軍與簡憲和知曉,不得傳揚出去!”
“不然我軍謀劃難成!”
劉備一聽,連忙應諾道:
“這事好辦,我這邊派人前去知會二弟三弟!”
他話還沒說完,徐庶就笑道:
“主公何其急也!”
“便要知會,也當先上任再說!”
他看著秦瑱似笑非笑的道:
“趁著今日時候尚早,不若軍師便與吾等一道返回縣衙,也好安排大事!”
劉備亦是反應了過來,忙對秦瑱道:
“正當如此,先生不妨與備一道返回縣府,待備略備薄宴,也好為先生接風!”
見劉備依舊如此恭謹,秦瑱笑道:
“明公無須如此,瑱雖為軍師,然則年紀尚幼,明公只喚子瑄便是,切莫再以先生稱呼。”
劉備聞言,自是心花怒放,秦瑱這般,顯然是已經定心來投,再不可能去了,當即他便拉著秦瑱手道:
“子瑄之言,固所願爾,然子瑄有大才,備以師禮待之,以示吾心。”
徐庶見二人這般,自是好笑道:
“即是子瑄意定,我等不妨先回縣府,以免遲了耽誤大事!”
他這麼說罷,劉備還未表態,秦瑱便道:
“明公稍等,雖去縣府,還有一事未定,帶我先把這徐元直一頓好打,再去不遲!”
說完就抽出手來去尋笤帚,他是真的想打徐庶一頓。
畢竟要不是這貨的話,他起碼還能休息一段時間。
現在可好,這貨巴不得趕鴨子上架,立即催他上班,實在恨!
而徐庶見狀,便忙抬手道:
“子瑄且慢,若要打我,還需荊條,先放下此物,待我去取荊條來!”
說著他就朝著屋外快步走去。
“元直莫要麻煩,就此物即可!”
秦瑱一看這小子要溜,提著掃帚就追了出去。
眼見二人打鬧,劉備坐著笑意不止。
他知道二人友善,必然不可能真打。
現在他先得徐庶,又得秦瑱,可算功德圓滿。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正是他成就大業的關鍵啊!
因而他的笑聲頗為爽朗,一半開懷,一半得志,其中意蘊,不言自明。
如此二人打鬧了一陣,總算消停了下來。
眾人一道行出府內。
離開之前,秦瑱又將忠伯叫來道:
“且去知會昭姬,今夜我便不回家吃飯了!”
吩咐之後,就行出府內,一路朝縣府方向行來。
可未至縣府,便見一文士快步行出,劉備見之,連忙止住道:
“憲和何往?”
來人正是簡雍。
其人一見劉備,便上氣不接下氣道:
“主公來得正好,我正欲去尋主公!”
“大事不好了,方才我軍收到消息,袁術以韓胤為使,欲與呂布結盟,相約兩家結下兒女之親。”
“如今使者已至徐州,將迎呂布之女!”
“若袁術與呂布結盟,我軍該如何是好?”
聽到這話,劉備眉頭猛地一皺,朝著秦瑤看來,徐庶亦是面色一變。
他們要奪取淮南之地,呂布是一大助力。
但要是呂布和袁術結盟,那問題就大了。
但在兩人視線中,秦瑱卻絲毫不慌,只是笑道: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件事,正好就是他準備的計畫之一。
現在開始,時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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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次軍議,語出驚人
穿越者,一般都會有金手指。
對穿越古代的穿越者來說,最大的金手指,無非就是對歷史的先知先覺。
同樣,秦瑱也有這隻金手指。
但除此之外,秦瑱其實還有一顆金手指。
這個金手指並不是系統,也不是戒指裡的老爺爺,而是記憶力。
簡單來說,秦瑱的記憶力十分逆天。
不知為什麼,穿越之後,他不僅可以將前世看過的一切知識一一複述出來,而且還能一目十行,將看過一眼的東西倒背如流!
這也是他能得蔡邕看重的並收為弟子的原因。
同樣,由於這強大的記憶力,他也極為善於發現每一個歷史細節之中隱藏的機會,因勢利導,為己方取得最大的利益。
他敢建議劉備奪取淮南,就是因為從袁術稱帝開始,有大量機會可以幫助劉備趁勢崛起!
其中袁術和呂布之間的糾葛,就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不過,他是知道這些事情會發生的,可劉備等人並不知曉。
尤其是簡雍,一聽秦瑱之言,便是一愣道:
“不知這位先生是?”
劉備見此,忙對簡雍笑道:
“此乃剛入我軍之大賢,姓王,名禾!”
說著,他又在簡雍身邊耳語了幾句。
簡雍一聽,眼中頓時精芒一閃,沒想劉備還真把秦瑱給請來了!
這對他們來說,可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但一想起秦瑱之言,他又忙問道:
“聽先生方才之言,莫非早已知曉呂布會和袁術結盟?”
秦瑱聞之,搖頭笑道:
“並非早已知曉,而是形勢本該如此!”
“因現在孫策與袁術決裂,袁術雖然稱帝,卻已進入腹背受敵之處境!”
“現在袁術北有曹操,東有呂布,南有孫策!”
“必當尋一盟友,才能破局!”
“可曹操在北擁立天子,孫策在南剛剛叛逆,唯有呂布一人可以結盟。”
“然則袁術雖有此心,呂布卻未必能應,不必擔憂!!”
聽得秦瑱一番分析,簡雍不禁心生敬佩:
“怪不得元直對先生如此盛贊,先生果真了得!”
而劉備見秦瑱三言兩語就將局勢分析通透,自是面露笑意。
這就是軍師的作用!
要是以往聽到這個消息,他說不得召集眾人前來商議,半天還難有所得。
但到了秦瑱這裡,卻是直接就能得出答案。
這種感覺,怎一個暢快了得!
他想著,笑意更甚:
“好了,憲和也算見過了,正好你來,可去召集子仲、公祐等人前來議事,也好叫諸位見見先生!”
“自當如此,我這便前去!”
簡雍領命,就忙安排人手前去知會眾人。
徐庶見此,也拱手道:
“我也正好返回軍中,知會幾位將軍來見!”
由於要轉告秦瑱的身份一事與關羽張飛知曉,所以他必須親自前去。
劉備點頭允諾,讓徐庶離去,自己則是親自帶著秦瑱行入縣府。
進入府內之後,他一邊安排宴會,一邊帶著秦瑱來到了正堂。
而在正堂上,則是有幾張常置的蒲團案桌。
劉備見狀,就讓下人搬來一張案桌,放在了自己左側,笑道:
“縣府簡陋,還望子瑄不要嫌棄!”
他的笑容牽強,頗有些委屈了秦瑱的意思。
秦瑱見狀,颯然一笑道:
“雖有陋室,惟吾德馨!”
“使君大德居此,豈言簡陋?”
這話說得劉備心中一陣感動。
他知秦瑱在曹操麾下頗受重視,金銀賞賜必然不少。
還以為秦瑱會有些許嫌棄他這簡陋條件。
哪想秦瑱倒是反過來安慰起他來了。
如此不慕榮利,淡泊明志,實屬罕見。
但秦瑱雖然不在意,他老劉卻不是虧待下屬之人,自是暗下決心,等日後勢起,必不可虧待了這些創業元老。
心中想著,他嘴裡卻再度讚道:
“子瑄真乃高潔之士!”
如此讚了一句,他也坐到了秦瑱身側,與秦瑱聊起了當前局勢。
二人聊了許久,便見府外陸陸續續有人行來。
先是孫乾、糜竺等人與簡雍一道前來,見得秦瑱與劉備同列而坐,皆是神色一震。
須知在這個時代,座位與地位息息相關!
在他們軍中,劉備歷來單獨坐在主位,以關羽為武將首位,糜竺為文臣首位。
後來即便徐庶來了,位次也排在糜竺之後。
但現在,這個年輕人卻和劉備同坐,可見其在劉備心中地位之高!
所以,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正如徐庶所言,因為之前秦瑱沒有答應出山,故而像劉備麾下眾臣都還不知道秦瑱身份。
就連糜竺等人也絲毫沒聽到消息,故見此狀,急忙詢問一旁的簡雍。
可簡雍卻是笑道:
“此乃我軍中大賢,等會兒諸位齊至,主公自會介紹!”
兩人聞言,只得按下心中好奇。
這般又過了許久,便見關羽、張飛等將隨同徐庶一道踏入了縣府之中。
眼見眾人齊至,劉備方才正襟危坐,對眾人微微一笑道:
“諸位都到了,那議事正式開始。”
“不過在議事之前,我先與諸位介紹一番!”
他的手向著秦瑱一指道:
“這位先生,姓王名禾,乃當世大賢!”
“從今日起,先生便是我軍軍師,凡軍師之令,便如吾令,凡軍師至,便如吾親至!”
“還望諸位聽之信之,切莫以身犯禁!”
劉備這話一出,場內便是一陣嘩然。
似徐庶簡雍還好,關羽聞言眉頭微皺,張飛則是一臉不喜。
二人雖知秦瑱身份,但對方一來就直接爬到頭上,這種感覺還是很不爽的。
至於其他人更是驚駭不已。
王禾這個名字,他們是聽都沒聽過!
劉備竟然一上來就直接委以重任,幾乎將自身權力下放其手!
就算是關羽,恐怕也沒有這種待遇吧!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居然能得到劉備這種信任?
但在眾人的嘩然之中,秦瑱卻是淡淡一笑道:
“蒙明公信任,委此重任,禾雖死難報,唯有盡忠職守,還望諸位多多擔待,攜手共進,共襄大業!”
“方才主公只言吾名,卻未言字,禾在此自薦一番,吾字子野,若諸位不棄,可以子野相稱!”
待得秦瑱簡單介紹之後,劉備又看向眾人問道:
“事情便是如此,不知諸位對子野就任軍師,可有意見?”
眾人見狀,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並無一人說話,場面一陣寂靜。
但就是這種場面,糜竺等人卻又是一驚,紛紛朝關羽張飛注目而去!
照理來說,不該這樣啊!
他們沒意見也就算了,關羽張飛能沒意見?
這哥倆可是歷來只服劉備,不服他人的。
現在怎麼一聲也不吭啊?
他們正疑惑間,只見劉備露齒一笑道: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現在開始議事!”
“今日招諸位前來,一則是向諸位宣布子野之職,二則是因我軍收到消息,言說袁術欲與呂布結盟,今使者已至徐州。”
“諸位且說說,我軍該如何處之?”
眾人聽得議題,自是開始沉思利弊關係。
但今天不同以往,眾人想了一會兒,均抬起頭來,卻都是一言不發。
劉備見狀,不由皺眉道:
“諸位何以不發一言?”
他話一說罷,便見糜竺笑道:
“主公有所不知,我等以往議事,皆無人主持,故可暢所欲言!”
“可今日軍師來了,我等便都想聽聽軍師高見,故不言也!”
糜竺說完,張飛也趁勢道:
“俺也正欲聽聽軍師高見!”
二人這麼一表態,孫乾等人就開始附和,關羽則是繼續默然不語。
唯獨徐庶與簡雍見此眉頭緊皺。
現在的趨勢可不好啊,眾人如此表現,分明就是不服秦瑱一來就能居於高位。
別人也就罷了,關羽張飛也還如此,可見劉備這次放權,怕是起了反效果。
不過兩人一看秦瑱,卻見這貨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事不關己一般,不由又都是一異。
莫非這也在秦瑱的掌控之中?
眾人反應不一之間,劉備頗為歉的看了秦瑱一眼:
“即是諸位皆欲聽軍師之見,敢請先生一言。”
秦瑱聞此,嘴角微揚,搖頭笑道:
“若依我之見,此事不足一議!”
“呂布雖反覆無常,卻也食漢祿、為漢臣,必不會應諾袁術結盟之事!”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是眉頭一皺,張飛則是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
“軍師好大口氣,此乃國事尚不足議,但不知何事值得一議?”
秦瑱見狀,不以為意:
“呂布之事雖重,卻無我軍發展重要!”
“要我來看,我軍該議一議奪取相縣,全據沛國之事!”
奪取相縣,全據沛國!
眾人聽此,皆是心神一震,連劉備心中也有些驚訝。
奪取相縣之事,他們已經商議過了。
得出的結論,就是不可行!
至少現在憑他們的兵力,很難達成這個目標。
沒想到秦瑱一上任,就要來啃這一塊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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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軍中立威,著手佈局
“軍師,我軍當真要奪取相縣?”
面對秦瑱的提議,老劉第一個坐不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忙道:
“須知我軍兵力尚且不夠,若取相縣,恐難成也!”
秦瑱一聽,便笑道:
“說起來還未詢問,我軍當前共有多少兵馬?”
他這一問,在場眾人就是心中一沉。
好傢伙,你是軍師,連軍中有多少兵馬都不知道,還敢提議奪取城池?
這軍師是有多不靠譜啊!
獨有徐庶與秦瑱相交甚厚,知道秦瑱歷來不放空話,忙起身道:
“啟稟軍師,目前我軍共有兵馬一萬一千餘!”
“其中有老卒五千餘,其餘皆是新募兵馬!”
聽得此言,秦瑱略微估計了一會兒,便點頭道:
“兵馬尚有不足,然則並無大礙!”
“不過為防意外,我軍當再募幾千兵馬!”
徐庶聞此,拱手道:
“募兵自無不可,然我軍錢糧恐有不足!”
秦瑱一聽,再度看向眾人問道:
“但不知我軍現在又有多少錢糧?”
“夠軍中多久支用?”
而這句話頓時讓眾人再次搖頭。
不知兵馬,又不知錢糧,這軍師怎麼當的?
但秦瑱有劉備挺,眾人自然不可能無視,當下糜竺便起身道:
“回稟軍師,我軍現在糧草不過七八萬石,金不到三千。”
“雖可暫且維持,但小沛畢竟只有一縣之地,養不起上萬兵馬!”
“若是再行擴軍,恐怕撐不到明年春天!”
這裡便要提一句,劉備的錢糧,有一部分是曹操之前送的,一部分則是糜竺這個大舅子補貼。
雖說糜家豪富,可糜竺畢竟不可能把全部家底壓上。
故而劉備這些錢糧,現在基本上就是庫存,一旦用完,那就真的用完了。
憑藉小沛一縣,根本維持不下去。
這亦是劉備現在會整日愁眉苦臉的原因。
無他,兜裡沒錢!
他必須錢糧用完之前找到新的出路。
不然錢糧用完,就只能去找曹操或呂布借糧。
此時聽到糜竺叫苦,劉備即自嘲一笑:
“錢糧不足,為之奈何?”
秦瑱見之,抬手笑道:
“明公放心,此亦不足慮也!”
“我軍錢糧只需能支撐半年即可!”
“以七萬石計,可再募四千兵馬,湊滿一萬五千。”
見其信心滿滿的模樣,劉備一時心中也有了點信心。
既然秦瑱都有信心在半年之內讓他逆轉情勢,那他又在這裡擔憂何事?
想了一會兒,劉備看向了徐庶道:
“既是軍師有此議,便依軍師之言招募兵馬,務必加緊演練,不可懈怠!”
“至於錢糧之事,還需子仲多多費心,務必盡快募夠軍師所言之數!”
見得劉備親自發話,徐庶自沒意見,糜竺也是暗自搖了搖頭,拱手應諾。
但二人剛坐下,便見一人起身道:
“末將有一問,不知軍師可否解答?”
眾人聽此一看,正是關羽起身發問。
秦瑱見關羽起身,毫不意外:
“既是關將軍有問,但問無妨!”
關羽聞之,便一撫長鬚,昂首沉聲道:
“固知先生才幹了得,不然兄長斷難委以重任,然則空談難成其事,敢問先生準備如何奪取相縣?”
“先生須知,我軍可不如曹操袁術等家大業大,這些錢糧雖少,卻是我軍的家底。”
“若是半年之內不能奪取相縣,到時候錢糧用盡,我軍該如何是好?”
他這話一說出,眾人盡點頭。
對他們來說,這個軍師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人。
不熟悉先不說,若是策劃不成,指不定背著包包就走了。
但他們卻是將身家性命託付給劉備身上,要是半年不把事情搞定,這個軍師走也就走了,他們卻是面臨這個爛攤子的。
到時候沒錢沒糧,他們難道就解散不成?
故而眾人見此,皆是點頭附議。
眼見眾人這般模樣,秦瑱不由點頭笑道:
“關將軍此言真老成持重之語!”
“不過,要取一相縣,何須半年?”
“至多三個月,我軍便可全據沛國!”
“奪取相縣之後,自有兵馬錢糧補充,無須慮也!”
“至於奪取相縣之法,因時機未到,不可言之!”
“不知我這麼回答,關將軍可能接受?”
聽得秦瑱此言,關羽丹鳳眼一瞇,頓時眉頭一挑。
秦瑱這話雖然說得底氣十足,給了期限,卻還是沒有明示,這自然不能糊弄他。
不過他也知道秦瑱身份,料想秦瑱不會說空話,故而一時沒了話語。
然則張飛因先前因秦瑱而被呵斥,對秦瑱頗為不滿,一時輕笑道:
“軍師此言可笑,既是時機未到,不可言之,那今日又何必軍議?以後若都如此軍議,那這軍議又有何用!”
見張飛發難,劉備便皺眉道:
“益德!”
但他還沒斥責,就被秦瑱止住:
“明公且慢!”
說著,他對張飛笑道:
“張將軍所言不無道理!”
“然則軍議之用,除了各抒己見之外,還有傳達命令之用!”
“今日我軍議事,諸位皆讓我主持。”
“現在,一則讓吾知曉了錢糧兵馬狀況,二則也讓各位知曉了我軍下一步如何施為!”
“諸位知我軍要取相縣,必然整兵備戰,日日操練,準備糧草馬匹諸多事宜,如此軍議,何談無用!”
面對秦瑱的侃侃而談,張飛一時語塞:
“軍師言語甚利,俺不是對手。”
“但俺老張也不喜他人趁口舌之力!”
“只問一句,若是軍師三個月之內不能奪取相縣,又當如何?”
秦瑱見此,悠然一笑道:
“願立軍令狀!”
“若是三個月之內不能奪取相縣,則吾願領罪,辭去軍師之位,任明公處置!”
“軍師豈可如此?”
他話音未落,劉備的臉色就是一變。
但秦瑱卻抬手示意劉備莫慌,只是看向張飛道:
“不知這般,張將軍可有意見?”
張飛見此,眼睛死死盯著秦瑱道:
“軍師此言當真,須知軍中無戲言!”
見秦瑱敢立軍令狀,他心中也是暗暗讚歎這個秦瑱膽識不錯。
但若是真要完不成,可不要怪他老張不給面子。
而秦瑱面對張飛的直視,依舊雲淡風輕道:
“吾為軍師,自然知曉此理!”
“不過話先說在前頭,既然吾為軍師,這三個月之內,爾等諸將須聽我號令,不得有絲毫懈怠!”
話至於此,他話鋒一轉,聲音一沉:
“若敢有不聽將令著,休怪軍法無情!”
此聲一出,他常年治軍的威勢顯露無疑,眾人見之,皆是心中一凜!
暗道這個軍師好大的官威!
若非常年居於上位,絕不可能有此氣勢!
張飛聽了,再也無話可說。
關羽見此,也知秦瑱治軍甚嚴,當即表態道:
“某等自當聽命行事!”
言罷就坐回了座位上。
隨著關羽坐下,劉備怕再起爭端,索性揮手道:
“既如此,諸位暫且退下,今夜酉時我在縣府設宴為軍師接風洗塵,還望諸位按時前來!”
眾人聞之,反應不一,紛紛拱手退出。
唯有徐庶借勢留了下來。
待眾人一離去,劉備就對秦瑱嘆道:
“軍師何其急也,便取相縣,自可緩緩圖之,何必如此立下軍令狀啊!”
在他心裡即便秦瑱完不成承諾,他也不願意離去。
現在可好,軍令一立,時候一到,秦瑱就要下課!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劉備這麼一說,徐庶也嘆道:
“子瑄今日著實急切了一些,你既是化名而來,諸位不知你名聲,自然心中有些不滿。”
“便是言語不善了一些,也是應當,子瑄何以如此置氣?”
聽著二人的話語,秦瑱露齒一笑道:
“難道二位皆以為瑱方才乃衝動之言!”
二人聽得一愣,劉備忙問:
“子瑄莫非還有他意?”
“正是!今日之舉,乃借故立威也!”
秦瑱對二人笑道:
“正是因為我此番化名而來,又陡然居於高位,眾人不知吾名,定然不願聽令。”
“故借今日之會,用以立威!”
“現在雖立軍令狀,諸將卻知我之意,不敢陽奉陰違!”
“原來如此!”
徐庶見秦瑤還有別的目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還真別說,經過今天這麼一遭,某種意義上來,秦瑱還真就有了在眾人心中有了威嚴。
比起慢慢做事獲取眾人認可,這等方法也算立竿見影!
劉備在一旁聽著,又好奇問:
“那軍師所言奪取相縣之事?”
“自然也是認真!”
秦瑱對劉備點頭道:
“當前我軍只有一縣,難為大事,必當先取沛國,方可再圖他處!”
劉備見狀,眉頭一皺:
“可是我軍便是招兵買馬,數量也比不上那相縣梅乾所部,該如何取之?”
見劉備不信,秦瑱笑道:
“明公莫非忘了方才我等在家中所言火中取栗之事?”
“我軍實力不夠,自有他人幫襯!”
劉備聽得眼睛一亮,忽然想了起來秦瑱之前定下的大方向。
而徐庶則是更近一步,瞇眼笑道:
“子瑄莫非想借呂布之力?”
“還能有何人? ”
秦瑱自得的一笑道:
“此次呂布必定與袁術交惡,我軍要取沛國,自當借呂布之力一用!”
徐庶一聽就笑道:
“怪不得子瑄要定三月之期了,若真能借呂布之力,恐怕不須三月!”
劉備在一旁聽著兩個謀士話語,但覺聽得雲裡霧裡,只得苦笑道:
“既是子瑄已有計策,備便不多問了!」
“子瑄只管說說,現在備當為何?”
“簡單,就兩件事!”
秦瑱豎起了兩根手指道:
“第一,明公立即發信呂布,邀請呂布共討袁術,助我軍奪取相縣!”
劉備一聽就蒙了,不解道:
“軍師這是何言,莫非我軍發信之後,呂布便會出兵相助?”
“自然不會!”
秦瑱搖了搖頭道:
“關鍵不在此處,在於要讓呂布知道我軍態度!”
徐庶聞之笑言道:
“我軍欲取栗,自當告知於狸!”
劉備雖沒太搞懂,卻還是點頭道:
“此事可也!”
“那這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這第二件事,便須明公出面了!”
秦瑱一臉嚴肅的對劉備道:
“我軍要大量囤積糧食!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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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囤積糧草,別有用心
“軍師要我囤積糧食?這是何故啊?”
若說第一件事劉備還能理解,那第二件事他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剛才秦瑱,明知糧食不夠用,還要繼續增加兵力。
但現在反手又讓他囤積糧食,這顯然不合邏輯。
不過秦瑱聞此,卻是微微一嘆道:
“此糧非作擴軍之用,而是用於賑災!”
“賑災!”
劉備聽得一愣,徐庶則是雙眼一瞪道:
“子瑄這是何言,莫非此地將有大災?”
秦瑱搖頭道:
“並非此地,而是淮南之地,今年必有大旱!”
“我軍要奪取此地,必須囤積大量糧草!”
“不然即便奪了此地,也無用!”
前文說了,秦瑱的記憶非常好,他記得歷史記載的細節,也記得每一場有紀錄的災難發生時間。
而在東漢末年,旱災頻傳,最恐怖的兩次,第一次就是三輔大旱,導致關中百姓大量缺糧,餓死無數百姓。
第二次,就是今年的淮南大旱!
要知道汝南、沛國、九江等地人口稠密,總人口超過三百萬!
就是這場大旱,導致江淮一帶民不聊生,易子相食,很多地方直接沒了人煙!
曹操著名的《蒿裡行》,就是這時期寫的,其中‘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尤其貼切。
也是經過這一難,大量百姓士族南下避難,直接就給淮南幹廢了,也間接導致東吳崛起。
不然的話,就憑淮南這龐大的人口基數,能把東吳壓在地上摩擦。
現在他們要奪取淮南,自然想盡辦法保住淮南的元氣。
聽著秦瑱話語中的嚴肅,劉備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子瑄當真可以確定今年淮南必有大災?”
“自然確定!”
秦瑱點頭道:
“我夜觀天象,見南方有雙星伴月之相。”
“推其方位,必在淮南!”
“可知今年淮南必定大旱,現在開始屯糧,還來得及!”
倒不是他想裝逼,搬出個夜觀天象之名,實在這個時代的人就信這套!
再加上以前跟著蔡邕沒少學,現在說起來自是一套一套的。
他一說完,徐庶便接口道:
“主公,子瑄預測天象歷來準確!”
“當年子瑄預言三輔大旱,讓曹孟德屯糧,就是因為曹孟德提早屯糧,方才使得麾下錢糧充足,從關中救了數十萬百姓性命,以填洛陽之地!”
“現在既是言說淮南將有大旱,定有依據!”
見徐庶也在一旁幫口,劉備神情越發嚴肅道:
“既然會有大旱,我軍自當提前準備!”
“不過現在我軍現在錢糧本就不足,如何可以屯糧!”
“這倒是一個問題!”
談起百姓問題,徐庶自是極為上心,想了一會兒,卻又嘴角上揚道:
“不過料想子瑄既然能提出這個問題,必有解決之法!”
劉備一聽,就再度看向秦瑱道:
“軍師有何解決之策?”
“說來此事倒也不難,關鍵還在糜子仲身上!”
秦瑱對劉備道:
“我聞東海糜氏豪富,僕從近萬,資產數億。”
“此事只需說得糜子仲相幫,拿出一萬金來購糧,便可先行囤積大量糧草!”
“拿出一萬金購糧?”
劉備先是一驚,隨之即是面色發苦道:
“此事不可,我軍先前已受子仲資助甚多,如今尚未償還,如何有臉再去要他一萬金之多!”
一萬金,簡單換算就是上億五銖錢!
就糜家的規模來說,咬咬牙也不是拿不出來。
但問題在於拿出這麼多資金,恐怕糜氏也得傷筋動骨!
就算糜竺願意,老劉也沒這個臉去要!
然而老劉顯然誤會了秦瑱之意,只見秦瑱笑道:
“明公誤會了,這天下哪有平白資助的!”
“讓糜子仲出錢,只是代購。”
“我軍並不白要。”
“須知去年荊州、兗州等地皆是豐收,徐州也有不少存糧。”
“尤其是荊州,粟米不到兩百五十錢一石,一萬金便能購置近四十萬石糧食!”
“這些糧食購來之後,自可存放於糜家各地商舖之內。”
“等得我軍奪取淮南之後,我軍再拿錢財求購糧草,便是每一石上浮五十錢,糜氏也能賺上千金!”
“相較來說,我軍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錢糧!”
“我軍必須在旱情未顯,糧價未漲之前購置大量糧食。”
“讓糜子仲提前採購,就是害怕等我軍有錢之時也買不到糧食!”
“此舉,既對災民有益,又對我軍有益,對糜氏亦有好處,料想以糜子仲的眼光,不會看不到這些益處!”
“明公自可前去紛說,若子仲實在不同意,可叫他來尋我!”
他之所以敢提出這個辦法,就是因為糜竺此人十分有魄力!
其實在東漢末年,這種有魄力的商人並不少。
糜竺就是其中佼佼者,能在劉備最落魄之時伸出援手,並且直接將自己妹妹嫁給劉備,可見其投資眼光和膽大。
現在要是知道這等商機,別說拿一萬金,就算更多,糜竺也可能會拿出來!
而老劉一聽秦瑱這話有道理,也只得猶豫道:
“若是這般說來,或可一試!”
“可這個消息,我又當解釋從何得來?”
現在問題在於淮南大旱是秦瑱提出來的。
糜竺並不知道秦瑱的身份。
要是直說是‘王禾’這個軍師提出來,那糜竺肯定不會相信!
秦瑱見狀,勾唇一笑道:
“明公自可實言相告,子仲並非外人!”
“便是知道我身份,也不會向外亂說!”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名聲真的很重要。
諸葛亮為何要自比管仲樂毅?
除了是其本身有這個實力外,實則也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聲。
而現在,他自己的名字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有時候,需要隱姓埋名,而有時候,則需要抬出來背書。
想來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糜竺幹起事來也會多幾分底氣。
見得秦瑱對諸事皆有安排,劉備也算是徹底安下了心來,立刻不再綴言,轉而與二人談起了其他話題。
然則無論是天下形勢,或是治理民生,秦瑱皆是見解獨到。
劉備見之,越發傾慕秦瑱之才。
是夜,縣府歡宴一場,事後老劉還是意猶未盡,拉著秦瑱便要徹夜長談,抵足而眠,卻被秦瑱婉拒。
劉備見之,也不好再留,便令人將秦瑱護送歸家。
至此,劉備有了軍師,總算走上了正軌。
文有秦瑱、糜竺、孫乾、簡雍等人輔佐,武有徐庶、關羽、張飛並諸將練兵,一概前態,厲兵秣馬,一副欣欣向榮之態。
而劉備在秦瑱的示意下,也親自手寫書信,邀請呂佈出兵。
於是,一封別有用心的信件,就朝著下邳一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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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徐州君臣,呂布的驚訝
徐州,下邳。
且不說劉備於小沛厲兵秣馬,卻說徐州這邊。
自從呂布奪取徐州之後,可謂一波三折,與劉備、袁術二者的三角糾葛自不贅言。
就連呂布自己麾下,也是一團亂麻。
因當年呂布逃出長安之時,僅有數百騎跟隨,並無本部兵馬。
後前往河內,得張揚資助,重招丁原部曲,得郝萌等并州舊將擁護,故其麾下人員雜亂。
其後好不容易取得徐州為根基,本應趁勢招兵買馬,爭霸天下。
然則呂布這貨頗為好色,家中嬌妻美眷放著不要,卻喜歡與眾將妻子私通。
諸將畏其勇力,雖有怨言,卻不敢多說。
結果去年因袁術挑撥,以郝萌為首諸將發動反叛,派兵攻打下邳。
呂布不知何人叛亂,逃到高順營寨,方才止住叛亂。
但經此一事,呂布也患上了疑心病。
先是剝奪高順兵權,將陷陣營交給自己表哥魏續統領。
又因陳宮有暗通袁術參與叛亂的嫌疑,越發疏遠此人。
至於張遼等依附之人,自是一概不信。
由此,也導致現在的徐州局勢頗為混亂,全憑呂布之勇鎮壓。
不過最近的呂布可算是過得春風得意。
先是老曹兵伐宛城未竟全功,為了穩住呂布,上表封呂佈為平東將軍,遣朝廷使者前來封賞。
後來袁術稱帝之後,再度遣使而來為兒子求娶呂布之女。
接連兩大諸侯的拉攏巴結,讓呂布也有志得意滿。
正此時,下邳國府之中。
只見呂布身材魁梧高大,足有丈餘,鼻樑高挺,眼眸深邃,頜下虎須,身穿襦袍,正坐於主位。
而在其下手,則是神情嚴肅的中年人。
其身穿青色襦袍,頭頂峨冠,身量不高,卻頗具威嚴。
此人正是呂布麾下謀士陳宮。
他看著呂布,一臉正色道:
“溫侯,今袁術行此篡逆之事,我軍豈可與之狼狽為姦?”
“還望主公速速派人追回小姐,切莫與袁術結成此親!”
“不然我軍必為天下人所棄!”
但呂布聽著這話,卻是一臉不耐煩:
“吾與袁公路早已商定要結兒女之親,現其遣使而來完婚,吾安能拒此事?”
“若拒此事,天下人恐皆以我呂佈為言而無信之人!”
“我意已決,公台切莫再言!”
聽著呂布的話,陳宮就是暗自蛋疼,心說你呂布現在還有誠信可言?
沒了,早就沒了!
偏偏這貨還自我感覺良好。
若非這條路是自己選的,他是真不想跟呂布這廝糾纏。
“將軍這是何言,袁術篡逆,將軍若背袁術,乃從大義,天下人知之,只會讚頌將軍之德,豈會言語責難!”
“反倒是如今若與袁術結親,則失大義之名,還望將軍明鑑!”
然而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呂布就陰陽怪氣道:
“此話怕是輪不到公台來說!”
“此前不是公台力勸結交袁術,促成此親,今日怎的又來置喙?”
“莫非今背袁術矣?”
陳宮一聽,自是臉色脹紅,知道這是呂佈在嘲諷自己之前涉嫌叛亂。
但自己有沒有參與叛亂,這還用說?
若是自己真參與叛亂,還有你呂布的性命?
不過他這人並無急智,也無辯才,一時不知該如何分辨,正思考辯詞之際,便見一小卒來報道:
“陳國相求見!”
陳國相,本名陳珪,乃陳登之父,因任沛國相,故也被稱為沛相。
在陳宮日漸不受重用的現在,陳登父子頗為呂布所重。
眼見陳珪到來,呂布便笑道:
“沛相即來,可請一見!”
陳宮見呂布變臉如此,不由心中一陣哀嘆。
在他看來,陳珪父子與呂布貌合神離,今得呂布信任,早晚必生禍患!
奈何現在他說什麼呂布都不信,只能在一旁看著。
在二人的視線之中,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老者扶杖而入,呂布急忙起身道:
“沛相何來也?”
別看呂布私德有虧,其實對於士人還是不錯的。
見陳珪老邁,便起身相扶。
而陳珪方是花甲之年,還沒到那種老眼昏花的年紀,見此笑道:
“將軍何須多禮!”
“老朽現在早已致仕,切莫再以沛相稱!”
言語之間,他見陳宮在一側,便笑道:
“不想公台也在此處,還未見禮!”
說罷,又對陳宮行了一禮。
陳宮見之,瞥了陳珪一眼,略微抬手,算是將就回應。
陳珪對此笑而不語,轉而對呂佈道:
“今日前來,也無甚要事,乃聽袁術有使前來,欲接將軍之女往壽春完婚,可有此事?”
呂布一聽,便咧嘴笑道:
“確有此事,今早才將小女送走,不想先生現在便知矣!”
說著,他想起陳宮剛才的話,不由問道:
“方才公台還在與我商談此事,正欲尋國相前來相商,不知先生以為此事如何?”
陳珪聽得此話,不露聲色的看了陳宮一眼,又對呂佈道:
“此事本來也無不可!”
“然則曹公今奉迎天子,輔國執政,威望蓋世,即將徵討四海,又表將軍為平東將軍。”
“將軍應與曹公共謀,以求泰山之安!”
“如今與袁術結親,將軍受不義之名,若朝廷怪罪,當如何是好?”
這就是陳珪和陳宮的差別,陳宮一勸呂布,必從自軍勢力發展出發。
但陳珪卻是直接從朝廷角度出發,講述政治影響。
若是其他諸侯也就算了,偏偏呂布還就吃這套,一聽朝廷怪罪,頓時就猶豫道:
“可是袁術使者已帶小女離去,如之奈何?”
陳珪聞之,搖頭笑道:
“今早方才出發,定去不遠,可遣軍追回,將使者送往朝廷,曹公定不怪罪!”
呂布一時猶豫不決,來回踱步。
陳珪再度補充:
“將軍須知,袁術此人反覆無常,今得將軍之女,來日必以為質!”
“他若借糧借兵,將軍若應,則疲於奔命,若不允,則置親而起爭端也。”
呂布聽此,猛地腳步一頓,念及袁術多次與自己為難,心中頓時不忿道:
“嗐,袁術此人欺吾,若非先生前來,今日險些遭此人得逞!”
話至於此,他急忙邁步而出,高喊:
“來人,傳令魏續,速帶兵馬追趕袁術使者,務必將吾女追回!”
此聲一落,便有一小卒奔出傳令。
陳宮見狀,心中越發悲涼,明明是同樣的建議,何以呂布就把功勞安在了陳珪身上?
他正想著,卻見一人快步行入道:
“主公,劉備軍有信差至!”
聽到這話,陳宮猛地抬起頭來,呂布亦是一陣驚訝道:
“劉備有信差前來?”
在他來徐州之後,多次坑害劉備,導致現在劉備和曹操親善。
照理來說,他和劉備應該算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現在劉備能來什麼信件?
連陳珪聞之,老臉上也多出了一些詬異之色。
劉備這封信件,出現的屬實有些突然!
這時候,劉備來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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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UZXC00 於 2025-6-1 05:44 P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劉使君背後有高人啊!
面對劉備的突然來信,呂布不由看向陳宮與陳珪道:
“自去年我軍擊敗劉備之後,此人便居小沛,再無動作!”
“何以如今突然遣信使前來?”
陳宮想也不想便篤定道:
“劉備此人定不願為人下,先結曹操,又歸小沛,今陡然來信,必有所圖!”
“可殺其信使,令其打消念頭!”
呂布見狀,心知陳宮素忌劉備,故如此言。
但他這人雖不講道義,卻也不是暴虐嗜殺之輩,現在劉備又不是帶兵前來,不過是一個信使,他怕什麼?
當即他就看向陳珪問道:
“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陳珪自是撫須一笑道:
“古語云: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劉備信義著於四海,現在又未與將軍交戰,將軍殺其信使,頗為不妥!”
“再者,便是劉備有無謀劃,見信便知。”
“如今信差已至,何吝一見?”
“先生之言甚合吾意!”
呂布不屑的看了陳宮一眼:
“料想劉備有何能,不過一封信件,如何算計於我?”
如此嘲諷了一句,他便令信差進來一見。
待得信差入內,呂布才說:
“不知玄德有何事來信與我?”
那信差只是一小吏,聞言忙道:
“因袁術謀篡,吾主特來邀將軍共討國賊!”
“主公手書在此,還望將軍親啟!”
一聽是要和他共討袁術,呂布就是看向陳宮得意的一笑。
你不是說謀劃麼,這也算規劃?
他接過那封手書,就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而陳宮被呂布多次譏諷,已覺心中不悅,可奈何國事為重,只得在一旁等候,等呂布看完書信,便問道:
“主公,不知劉玄德信中如何言說?”
“還能如何言說,劉備欲取沛國,邀我一道進兵而已!”
呂布說著,將手書直接往前一遞。
陳宮急忙一把取過手書來看,看了許久,便是眉頭直皺。
陳珪見狀,也不看手書,即對呂布笑道:
“將軍,可見袁術不得人心,已是天下人皆欲討之,此信便是佐證!」
呂布連連點頭道:
“正是如此,虧得先生良言,不然當壞大事矣!”
二人正說話間,陳宮看完書信便道:
“主公,劉玄德必有策劃,不可輕易應之!”
眼見談話被打斷,呂布自是不滿:
“公台總說劉備有策劃,那你倒是說說,劉備何謀也?”
陳宮見此,沉吟道:
“劉備兵馬不過萬餘,以此信前來,必是欲借我軍之力奪取沛國之地!”
他話音未落,呂布就冷笑道:
“公台此言莫非真當布乃一愚夫?”
“他若如此策劃,我豈會不知?”
“我且問你,我若不應他一同進軍,他又能如何?”
“這……”
面對呂布的質問,陳宮言語一滯。
他哪裡知道劉備能怎樣!
只是直覺告訴他,劉備這貨沒安好心。
至於劉備軍有什麼規劃,他還真想不清楚!
見陳宮被自己問住,呂布自又看向陳珪道:
“不知先生對此事有何見解?”
“劉備可是真有策劃?”
陳珪聞言一笑:
“老朽還不知書中內容,不當言之,敢請一觀!”
呂布一聽,就把書信從陳宮手中扯出,直接遞給了陳珪道:
“先生且觀之!”
陳珪接過手書看了一會兒,便抬頭道:
“請恕老朽年邁,並未看出書中有何規劃!”
“或許果如公台所言也未可知!”
“不過就老朽看來,劉備遣使而來,也是一件好事!”
“現今袁術勢大,我軍獨木難支,沛縣乃徐州門戶之地,若能與劉備交好,對我軍並無壞處!”
呂布聞此,眉頭一皺:
“哦?若依先生之言,莫非是希望我答應劉備此事了?”
陳珪一見,就知呂佈疑心病又犯,笑道:
“非也,老朽並無此意!”
“只是念及將軍四處無援,可與劉備交好。”
“至於是否應諾此信之事,老朽豈可言之,將軍自決即是!”
“今日本是前來勸阻將軍勿與國賊牽扯,既然將軍已應追回袁使,珪當去也!”
他這話說的是極為討巧,即表明了自己是在為呂布著想,又表明了不插手呂布決定的態度。
聽得呂布那是一陣舒坦,忙笑道:
“還得是先生穩重,有先生在,布無憂矣!”
“對了,方才聽聞先生說我軍要將使者送往朝廷,正巧我有一物慾獻與曹公,謀求徐州牧之職,欲讓元龍前往為使,不知尊意如何?”
陳珪聞之點頭道:
“將軍有令,吾兒豈敢不受!”
呂布見狀笑道:
“還須尊父子與吾分憂,方才無患也!”
“言即盡矣,公可自去!”
陳珪於是辭別呂布,行出府來。
至於府內接下要發生何事,他也懶得知曉,只管一路朝家中行來。
一至內院,便見一中年人快步行出道:
“父親,不知呂布可回絕了袁術使者?”
這中年人,即是陳珪長子陳登,其人年少有志,博覽群書,為人豪氣爽朗,此時剛三十四歲,正是壯年之時。
見陳登問話,陳珪便撫鬚笑道:
“事已協矣,呂布已答應追回其女,正式與袁術決裂!”
陳登一聽,鬆了一口氣:
“如此便好,只需呂布與袁術背離,則徐州淮南不得連城一線,此二賊可除也!”
此話一出,陳珪就搖頭道:
“慎言!我父子謀劃,不可為外人所知也!”
陳登微微一笑,上前攙扶陳珪道:
“父親放心,孩兒早已屏蔽左右,如今左右無人,自可暢所欲言!”
見陳登辦事穩重,陳珪欣慰的點了點頭道:
“故知吾兒慎重,為父甚慰!”
說著,他便任由陳登攙扶行入內堂,邊走邊道:
“說起來,方才為父前去規勸呂布,倒還遇見一事,為父思來想去想不清楚,登兒你來參詳參詳!”
陳登一聽連陳珪都想不清楚,頓時來了興趣:
“不知父親遇到了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劉玄德突然給呂布來了一封信件!”
陳珪將方才在郡府內發生的事一一告知了陳登。
不得不說,老劉在徐州的聲望是相當高的!
尤其是在徐州士人眼中,不少人都認為劉備是個難得的明主。
陳登、陳珪就是如此!
本來陳登就是準備輔佐劉備在徐州站穩腳跟,甚至和糜竺力主迎劉備進徐州。
只可惜張飛不給力,被呂布得手。
而陳登也與糜竺不同,陳登作為顯赫士族出身,不可能為了劉備拋棄家業而去,只能坐視劉備在小沛浮浮沉沉。
但終究舊情尤在,現在一聽是劉備的事情,頓時就上了心,直到聽陳珪說完,已是皺眉不語。
陳珪見陳登如此,便撫鬚道:
“從其明面來看,此事卻也像是劉備所為之事。”
“然則為父總覺得有些不對,不知吾兒可否參詳出一二?”
在他的視線中,只見陳登來回踱步了一會兒,沉吟道:
“此事確實非同尋常!”
“一者,如今玄德公與呂布交惡,與曹公親近,既是想要討伐袁術,也當邀請曹公共討,而不是捨近求遠,送信來徐州!”
“二者,此信只是空言,並未給予好處,呂布尚且知道不可輕去,玄德公來信豈會不知?即知無用,何必來信!”
“三者,玄德公居於沛縣,不會不知袁術欲與呂布結盟之事!”
“可聽父親方才所言信件之中,似乎並未言及此事,而是直接邀請呂布一道進攻!”
“這豈不是說明,在玄德公來信之時,就已經篤定呂布會與袁術交惡?”
說到這裡,他停下腳步對陳珪道:
“父親不妨想想,袁術與呂布去年便定下了兒女之親,這才前來是欲完婚結盟。」
“眼下兩家並無間隙,何以玄德公可以斷定兩家將會交惡?”
陳珪聽著,亦是發現了問題不對,瞇眼道:
“或因聽袁術稱帝,劉玄德以為呂布會從大義,由此確定兩家會交惡?”
“不對!父親,呂布非識大義者!”
陳登一臉篤定:
“若是他人不識呂布尚可,玄德公怎會不知呂布其人?”
“即知呂布其人,又如何斷定呂布會和袁術交惡?”
要是換做以前的劉備,還真有可能會做這麼天真的事。
但現在劉備好幾次三番被呂布坑害,怎麼可能還看不出來呂布的本質!
而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他們相勸的話,呂布多半這次就和袁術結盟了!
現在他們才剛勸解,劉備又是怎麼提前知道的這件事?
陳珪亦是智謀之士,想到此處,已是不禁咂舌道:
“那這又是何故啊?劉玄德為何發此信前來?”
一時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劉備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備竟然變得如此高深莫測!
他話音未落,便見陳登正色道:
“父親,如果孩兒推斷沒錯,劉使君背後必有高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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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XC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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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陳氏之謀,惆悵的老曹
“登兒,你說劉玄德有高人相助?”
聽得陳登的結論,陳珪一時皺眉道:
“可他現在不過有一小縣,如何能有高人相助!”
“孩兒自也不知!”
陳登搖了搖頭道:
“然則當今天下,能人志士何其多也,或有一兩人傾慕玄德公之德,前去投靠,也說不定!”
“玄德公有王霸之略,若得奇士相輔,未必不可成就一番大業!”
說到這裡,他不禁一嘆,想起當日輔佐劉備之景。
若是劉備能多聽自己勸諫,也不知走到今日!
不過陳珪顯然沒有陳登這種遺憾,見陳登如此分析,便道:
“那吾兒可否推測出此人有何策劃?”
他現在不想知道劉備是不是有人輔佐,只想知道劉備會有什麼規劃,會不會影響他們接下來計畫。
但陳登聞此,再度搖頭道:
“孩兒也想不通此人有何規劃!”
“或許真就是像信件之中,是為謀奪沛國!”
“可他這封信到底有何用處,孩兒著實想不通!”
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給劉備出謀劃策這個人,到底想用這封信達成什麼目的?
他有種感覺,對方像是在釣魚!
這封信只是餌料,呂布就是這條魚!
至於呂布要怎麼上鉤,又會被怎麼處置,他無法想像。
這至少說明一點,給劉備策劃的人,段位比他高很多!
想到此處,他對陳珪道:
“父親,現在劉使君背後有這等人謀劃,咱們預想之事,是不是暫緩行事?”
他們預想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把徐州獻給曹操!
因為之前劉備無力奪取徐州,曹操又迎天子東歸,眼見呂布把徐州局勢越攪越亂,這兩父子一合計,就準備聯合曹操把呂布除掉!
這亦是陳珪一聽到呂布要和袁術結盟,就急忙勸阻的原因。
但現在,他突然發現劉備似乎有重新振作的意思,心裡也燃起了一絲希望。
說實話,相比曹操而言,陳登還是希望劉備進主徐州!
要是劉備不爭氣,他也無話可說。
但如果劉備爭氣,那與其獻徐州給一個曾經的敵人,不如獻給故主!
只可惜,他雖然有謀略,但家族之事還需老父親決定。
將徐州獻給誰,還得看陳珪的態度!
在他的視線中,只見陳珪撫須皺眉道:
“固知吾兒心念劉玄德,實則老夫亦頗為看重此人!”
“若此人能為徐州之主,也是百姓之福。”
“然今劉備不過居一小縣,便取沛國,亦難奪回徐州。”
“反倒是曹公,虎踞兗州,可成大業!”
“劉備雖近,卻無曹公之力,便迎劉備,他未必能坐穩徐州!”
陳登一聽,忙勸:
“父親,凡是不可觀之表面,若玄德公真有良輔,來日未必不能與曹公一較高下!”
“來日?是三年,還是五年?”
陳珪看著陳登正色道:
“若是等上三五年,劉備或可崛起,然則曹公恐怕早就已經攻占徐州!”
“等到那時,曹公已有此地,我等如何獻之?”
“元龍須知,如今曹公擁立朝廷,我等世代食漢祿,當以朝廷為重!”
“豈可因個人之願,而壞家國大事?」
陳登見此,只得微微一嘆:
“父親息怒,是孩兒之過,是當以國事為重!”
在這個時代,很多時候家族利益遠超個人得失,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但陳珪看著陳登這幅失意模樣,也知自己話說重了,只得拍了拍陳登肩膀道:
“為父也非苛責與你,要怨只能怨劉玄德未能把握機會。”
“當今時局如此,非我等所能左右!”
“不過若是劉備真能崛起,我等把徐州獻之也無不可!”
“當前之要,在於先行聯繫曹公,至於劉備如何,且觀後效!”
“元龍切記以家國為念,不可意氣用事!”
陳登聞之,亦知現實如此,只好拱手道:
“父親放心,孩兒必以家國為先!”
“吾兒如此,為父心中甚慰!”
陳珪滿意的點了點:
“下去準備準備吧,今呂布下令,欲讓你為使前往許都,即日便可出發!”
“孩兒領命!”
陳登一時按下了心中衝動,朝著堂外退去。
……
是夜,呂布派兵追回了袁術使者,將一眾使者斬殺,獨留韓胤下獄。
隔天一早,呂布便以謝恩之名,派遣陳登為使者,押送韓胤隨朝廷使者一道返回許都。
一連行了月餘,總算抵達了許昌地界。
同時,許昌,司空府內,老曹正端坐於榻上,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荀彧和郭嘉匯報諸事。
別看老曹手下人才濟濟,但曹操每天要處理的事物也相當繁多。
還好有荀彧這個尚書令幫他處理各種大事,老曹要做的,就是聽荀彧講完,然後點明大方向。
只見荀彧站在床榻邊上,看著手上帛書道:
“主公,自我軍屯田以來,這兩年錢糧越發充裕,此次討伐宛城,雖損失不少兵馬,可現在已經招募補充,只需數月,我軍便可有再戰之力!”
曹操吃著粟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見得此狀,荀彧又繼續說:
“此外,尚有關中之事,自從我軍迎回天子之後,李傕等人混戰不止,幾次欲要侵攻我軍洛陽,皆被夏侯將軍阻擋!”
“若依現在形勢,最多明年,我軍便可收服關中諸地,剿滅李傕等人。”
曹操聞之,筷子停了下來,疑惑道:
“洛陽才多少兵馬,如何能收服關中?”
一聽這話,荀彧便笑道:
“主公難道忘了,去年我軍迎回天子之際,軍師,不,子瑄便諫言以難民施行軍屯,我軍洛陽所部皆是半兵半農,經得去年接濟,今年已可自給自足。”
“只要待得今年秋收,明年便有進軍之力,且不須我軍主力之助…”
他這話本來是笑著說的,但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
因為老曹已經放下了筷子,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荀彧見之,只好嘆道:
“主公又思子瑄矣!”
曹操聞言,也不掩飾,看著桌上飯菜,嘆息道:
“如何能不思之?子瑄雖去,卻仍在助我!”
“光是這一屯田理民一項,不知省去多少功夫!”
“若非子瑄軍政,我軍又如何可以不斷徵戰?”
他不知道歷史大勢,但他知道,如果沒有秦瑱的話,他現在的狀況一定很差,那裡還有心情在這裡吃飯!
如此想著,老曹就看向了郭嘉問:
“奉孝,不知可曾探到子瑄蹤跡?”
面對老曹問話,郭嘉搖頭道:
“並未探到子瑄蹤跡,還請主公恕罪!”
曹操聞之,再度一嘆道:
“奉孝何罪之有,你只接任數月不到,有如今之效,已經足矣,便有過錯,也是吾之過錯!”
有些人真的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多重要。
不說別的,秦瑱的影響已經深入他們軍中每個地方了。
就從今天的談話來說,屯田是秦瑱先提出的。
遠在他剛打敗黃巾之時,秦瑱就建議屯田,並推薦任峻、棗祗負責此事。
由於屯田,他才有今日兵精糧足。
又是秦瑱提前預測了關中旱災,成功為他救了大量難民填充洛陽。
這才有了他現在洛陽的大好情勢。
就連郭嘉現在負責的情報機構,都是秦瑱一手建立!
即便郭嘉才智過人,短時間也玩不轉秦瑱的情報體系。
如果可以,他是真想把秦瑱忘掉,可他忘不掉啊!
每每想到自己之前對秦瑱的態度,他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自己怎麼就飄了呢!
怎麼就覺得沒有秦瑱也行呢!
不就是自己錯誤多了一點點麼,認了就是了!
這該死的自尊心!
故而現在老曹沒有其他想法了,就是先找到秦瑱,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正好秦瑱還沒兒子,把自己女兒塞過去當小妾都行,只要秦瑱能回來就好!
如此想著,曹操抬頭看向了郭嘉道:
“奉孝啊,雖說尋找子瑄猶如大海撈針。”
“然則還望奉孝多多費心。”
“不過若是這次尋到踪跡,且先不驚動,須得告知於我!”
“我欠子瑄多矣,必親自上門認錯!”
郭嘉一聽,忙點頭應諾:
“主公放心,在下一旦知曉子瑄消息,必定告知主公!”
不只曹操想秦瑱回來,他也想!
他本來就灑脫成性,現在接手這個情報組織,就覺頭痛非常。
秦瑱要是回來,他非得把這些工作甩回去不成!
而荀彧看著曹操神色,心中不由有些猶豫。
其實對於秦瑱的蹤跡,他好歹知道一些。
畢竟秦瑱離去之前,徐庶就說要投劉備,那秦瑱也有可能投入劉備麾下。
但現在問題在於,劉備和曹操關係不錯,又都是一心匡扶漢室的人物,他不想因此讓二人生怨。
再者,秦瑱離去之前如此坦蕩,就是因為相信他荀彧的人品。
他現在要是告訴曹操,那就是對秦瑱不義。
但就這樣悶著不說,看著老曹這樣,他也難受。
而且秦瑱若是投靠劉備,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消息。
故此,他一時間也陷入了兩難。
不過終究還是國事為大,想了一會兒,荀彧上前一步,正欲拱手,卻見一小吏快步行來道:
“曹公,呂布使者陳登至!”
這麼一打岔,荀彧沒有說話,郭嘉卻喜道:
“主公,陳元龍乃徐州名士,有濟世之才,不可怠慢!”
曹操一聽,也是點頭笑道:
“早就聽聞陳元龍之名,恨不得一見,今日即來,該當迎之!”
說罷,就歡喜的下了床榻,穿上鞋子,準備出門。
可臨行到門口,卻回頭道:
“文若方才似若有話要說?”
見曹操臉上露出笑容,荀彧便搖頭笑道:
“無甚大事,曹公當以人才為重!”
“是當以人才為重!”
曹操笑了起來,這才邁步行出。
郭嘉見狀,急忙跟上,又對荀彧道:
“文若快快一路前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荀彧不由一嘆:
“天下奇才何其多也?獨缺秦子瑄一人?”
或許現在這個局勢,才是最好的安排也說不定,他何必強求?
想著,他也跟上了曹操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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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袁術出兵,秘密武器
建安二年四月,經過兩個月的醞釀,中原再度起風雲。
先是袁術稱帝後,派遣韓胤為使欲要和呂布結盟。
原本呂布已經答應,可在陳珪的勸諫下,最終將其女追回,又讓陳登將韓胤押往許昌。
曹操聞此事,自然欣喜,立刻斬殺韓胤,親自會見陳登。
陳登便借故向曹操密陳諸事,又言呂布欲求徐州牧之職。
曹操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表陳登為廣陵太守,加贈陳珪秩比兩千石。
得此封賞之後,陳登便朝徐州方向返回。
但這消息卻經由汝南傳到了袁術耳中。
袁術此時稱帝月餘,大興土木,奢侈荒淫,橫徵暴斂,已是越發驕縱,聽得這個消息,自是勃然大怒。
又因畏懼曹操兵強馬壯,便將氣全部撒到了呂布頭上,命大將張勳、橋蕤等人同韓暹、楊奉合兵,率步騎數萬進攻呂布。
呂布見此,心中慌亂,念及之前劉備前來書信,便親自手書,令人發來小沛求援。
……
豫州,沛縣。
話說自劉備得秦瑱之後,得其謀略,便開始招兵買馬,積草儲糧。
劉備軍中,本就有關張這等猛將。
張飛不說,關羽練兵那可是一把好手。
現在再得了徐庶與秦瑱加入,軍中更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
不過雖然兵馬練得好,可卻未經實戰,戰力堪憂。
於是秦瑱直接給劉備獻策,讓其以征代練。
簡單來說,就是把這群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直接拉出去打仗。
當然,不是去進攻別家城池,而是先從匪徒下手。
因沛縣地處要道,東北方向多山,故常有土匪、山賊、黃巾餘黨聚集。
這些匪徒戰力不高,卻都是窮兇極惡之人,順勢也成為了秦瑱用來練兵的目標。
他整天就是令諸將四處出兵,不斷掃蕩各處。
月餘下來,攻佔剿滅各處匪患並黃巾餘黨大小十餘處,繳獲錢數萬,糧數千石,俘虜匪徒超過兩千人。
其中首惡者皆斬,餘者皆充入軍中。
一時劉備軍不僅戰力提升了一個台階,還得到了不少錢糧補充。
經得一段時間相處,關羽張飛也逐漸認可了秦瑱這個軍師。
但關羽還好,張飛卻憋著一口氣,不願低頭。
除開軍隊的改變之外,劉備在這兩個月也不是沒有其他收穫。
最主要的便是聽聞他招兵買馬,有不少志士來投。
為首之人姓陳名到,字叔至,本是汝南人,因心慕劉備仁德之名,特地離家而來。
劉備見此人有一身好武藝,個性嚴謹,又懂練兵,就任命其為自己親衛統領,負責訓練自己麾下部曲。
另外還有一個文士,名叫劉琰,字威碩。
此人乃是魯國名士,為人儀表風度上佳,善於談吐,又兼與劉備同姓,故被劉備所重。
因麾下缺少人手,故令其為典學從事。
得此二人,劉備羽翼越豐滿,整日躊躇滿志,期待幹一番大事!
這一日,因府內無事,便久違的來到營中尋營。
徐庶聞之,特來迎接。
二人一道行入營內,便見營內士兵來來往往,井然有序,已有精銳之表。
聽得營中陣喊殺聲至,劉備感慨道:
“我軍能有今日之像,虧得元直之助!”
“可見元直近來辛苦,日漸消瘦,備於心不忍啊!”
要說徐庶,那本來也是個十里八鄉有名俊後生,面白短鬚,風度翩翩,可自從出仕之後,整個人就黑了下去。
故而劉備看著,心中也有愧疚。
然則徐庶一聽,卻搖頭笑道:
“主公無須如此,為國效力,哪有辛苦可言!”
“至於我軍能有今日,皆賴諸將與軍師之功,庶怎敢言苦!”
見得徐庶之謙,劉備笑道:
“元直那裡都好,就有一點,太過謙恭!”
“也罷,既然元直不嫌苦,備也不好多言!”
說著,他看向了遠處道:
“說起來,近日我二弟三弟可有觸怒軍師啊?”
徐庶一聽,便覺一陣好笑道:
“固知主公非是前來尋營,而是探知此事也!”
“不過主公放心,自從子瑄上任之後,二位將軍並未生事,子瑄執法雖嚴,卻歷來公正。”
“月餘下來,二位將軍雖不言語,心中卻已是暗自認可。”
“尤其是三將軍,這段時間也不再整日絮叨,可見已不似以往那般不滿!”
“這樣下去,無需多久,將相可和!”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聽到這話,劉備就放下了心來。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將相不和,導致秦瑱不能盡力施為!
現在關羽張飛能與秦瑱和睦相處,他自然放下了不少擔憂。
正想說話,卻聽一聲“一二一”由遠及近。
抬眼望去,便見一個小將,正帶著一隊士卒繞著營門小跑。
見得此狀,劉備神色一異道:
“元直,坦之他們這是在做何事?”
坦之,乃是關平的字,也是剛才帶隊的小將。
與演義不同,關平可是關羽的親兒子,今年方十七歲。
見劉備問起,徐庶回頭一看,便即笑道:
“主公有所不知,坦之方才正在帶領士兵演練跑步行軍!”
“跑步行軍還需要演練?”
劉備頓時蒙了,他從軍十幾年,從未聽說跑步行軍這項演練的,最多也就是演練行軍陣列!
但徐庶見狀,卻是露齒笑道:
“主公有所不知,此乃軍師所傳之法,若是普通操練,自不需要演練進軍。”
“可軍師所傳之法,卻是從走步到集合進軍,皆要進行演練!”
“喔?就連走步也需要演練?”
劉備一時間來了興趣,忙道:
“但不知演練又有何用?”
“主公不知,此法可有大用!”
徐庶笑著,對劉備做了個請的姿勢:
“主公且隨我來!”
說完就向校場邁步而去,劉備急忙跟上。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校場之上,隨之見整個校場上一隊隊士兵正在列隊前進。
一個個兵官立在列隊前方,口中喊著:
“哨起,立正,向右看齊!”
在他們指令下,士兵頓時依令而動,動作整齊劃一!
劉備看著這景象,一時欣喜道:
“這些士兵莫非都是我軍老卒?”
他之所以會如此判斷,是因為只有老兵才會如此整齊,新兵蛋子想列軍陣,不知要教多久。
然則即便這是老兵,也夠劉備欣喜了!
後世人電視看多了,總覺得這個時代兩軍對陣,就是衝上去亂殺。
實則不然!
這個時代的戰爭,除了特殊情況,多數時候是軍陣的對抗,是整體的對抗!
令行禁止,就是這個時代對於精銳兵馬的唯一標準!
兩軍廝殺之時,誰能做到軍陣不散,就能獲得最終勝利!
故而見得自己麾下陣列如此有序,老劉心中自然驚喜!
不過徐庶聞此,卻是笑容更甚道:
“錯了,主公,此乃我軍新募兵馬!”
“場上諸人,最少的,才入我軍半月不到!”
“才入我軍半月便有此效?”
劉備一時間真的驚到了!
依照這個時代練兵的方法,兩個月能組成陣列已經不容易了!
才半個月就能這麼整齊?
這要是練上一年半載,天下何處去不得?
見劉備驚訝,徐庶也是一陣讚歎道:
“這便是軍師此法的妙處啊,用此辦法,數日便可初具規模,半個月即可開始演練軍陣!”
“爾後再進行拼殺演練,三個月便可成軍!”
“而且以此法練兵,令則行,禁則止,一旦結陣,只需一聲令下,十息之內,其陣便成!”
“論起練兵之法,從古至今,未曾有此效也!”
劉備聽著這話,亦是連連點頭道:
“軍師這等練兵之法,可謂聞所未聞!”
他看著場上軍陣,不由問:
“如此說來,我軍現在已有一戰之力?”
徐庶笑道:
“若單是練兵,還不可一戰。”
“但如今加上軍師以徵代練之策,現在我軍中,即便是新兵也不再懼血。”
“只需打上一兩場硬仗,便可稱之精銳!”
劉備聽此,不由讚歎秦瑱真的太懂了。
在戰場上,新兵之所以戰鬥力低。
第一,是一打起來就容易散,第二,是沒見過血,心中會恐懼!
而秦瑱這個兩個辦法結合在一起,那就基本上解決了新兵最大的問題。
只需要真正打上一場仗,就能立刻蛻變成老兵。
不得不說,這種練兵之法,極為有效,而且效率也十分驚人。
想到此處,他又疑惑:
“說來奇怪,既是軍師此法有如此神效,為何沒在曹軍推行?”
徐庶就知道劉備會問,只好搖頭嘆道:
“子瑄何曾不想推行,然則初期他事務繁重,又要出謀劃策,又要處理軍務,並未領兵。”
“爾後收服黃巾軍,子瑄又在安置百姓,施行屯田。”
“再到後來好不容易領軍,剛想推行此事,陳宮就已反叛,子瑄平亂之後,曹公卻是再不讓子瑄領兵了。”
“這才使得此法至今方才見世!”
“幸得如此,不然備必然寢食難安矣!”
相較徐庶的感慨,劉備卻暗自慶幸。
還好老曹沒用秦瑱練兵,不然就老曹那些兵馬,能直接碾壓天下諸侯!
至於老曹為什麼不用秦瑱領兵,他也不想多問。
無非就是害怕秦瑱和陳宮一樣造反!
光是陳宮造反,就已經有這麼大害處。
秦瑱要是造反,那後果沒人敢想像!
畢竟,秦瑱可沒有什麼大家族背景羈絆,帶著老婆小孩說反就能反!
不過曹操怕此事,他老劉卻不怕,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他看來,秦瑱乃仁人君子!
若是秦瑱反了,那原因多半是在他的身上,而不是秦瑱的問題!
他老劉沒什麼優點,就是一個用人不疑,讓秦瑱掌握大權,他並不擔心。
如此想著,他越發慶幸自己撿了這麼大便宜,又問:
“說起來,今日來軍中,未見軍師,不知何在?”
但他一問出,徐庶便搖頭苦笑道:
“莫說主公,就連廬也未曾見!”
劉備一聽,心中便是一緊:
“那元直可知軍師去了何處?”
徐庶見狀,知劉備心系秦瑱安全,忙道:
“主公勿憂,子瑄應在城內,最近他總是在鍛造坊內,似乎在督造一種利器。”
聽秦瑱不是行蹤不明,老劉便鬆了口氣,可隨之又奇道:
“軍師在督造何利器?”
“我也不知!”
徐庶搖頭道:
“他只說是秘密武器,至於是何物,有何用處,一概不言!”
“秘密武器?”
劉備喃喃說著,忙抬頭道:
“元直咱們看看去!”
見劉備如此,徐庶笑道:
“正有此願爾,有主公在,想必子瑄也難瞞住!”
說著,他就帶著劉備朝著城內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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