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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1 PM     標題: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7-1-2 01:18 AM 編輯

【書名】:殘王的九號愛妃

【作者】:黑竹

【內容簡介】:

  她是將軍府的草包大小姐,空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稱號。

  他是最年輕的好色王爺,身殘志堅戲女為樂。

  一紙賜婚,她嫁入王府為側妃,當晚領了個9號牌

  正當某女訝異為何物之時,前院傳來鐘聲。

  後來得知,鐘聲響起,眾女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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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2 PM

第一卷  浴血重生  第001章:狗血重生

    天昊國

    京城西郊百里外有一處密林,方圓數十里,俱是上了年頭的古樹,遮天蔽日,置身於其中,陰森森的猶如即將踏入無邊地獄。

    密林正中躺著一個少女,她有著一張細如白瓷的瓜子臉,明媚大眼此時緊緊的閉著,上身一件肚兜,下身一條褻褲。周身雖然無甚傷痕,但這種情況總歸是有些古怪。

    不多會兒,少女驚醒,茫然四顧,不知發生何事。

    「呀!沈怡芳,慕容雪,你們好狠的心。」愣怔片刻,少女陡然出聲,咬牙怒駡。

    想她慕容卿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本應得享尊榮,誰想,親母早逝,後母臨門。

    繼母偽善,對其寵愛有加,待得長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拿,女紅讀書,樣樣不精,甚至,大字都不識幾個。

    自此,她便被冠上了京城第一草包大小姐的稱號。

    在這之後,她十三歲這年,突被歹人虜獲,後被當今三皇子所救,因坦誠相見,她不得不以側妃之位嫁入三皇子府。

    過後沒兩年,她便因不得寵而被三皇子妃害死。

    上天眷顧,她得以重生,誰知竟然重生於這種尷尬之時。

    因著重生,前世許多不清楚的事情如今盡皆明白。什麼遭歹人擄走,一切盡皆是繼母與其女兒所為,只因為不想她擋了她們攀權富貴,入主天家的路。

    她們早已看上三皇子,只因上面還有個嫡女慕容卿,擋了她們的路,這才想方設法害死她。

    既得重生,定不走老路,害過她的人,血債血償!

    慕容卿咬牙起身,雙手抱臂,四下打量。依著前世記憶,再過小半個時辰三皇子便會依計尋到這裡,到得那時,她就必須要重走前世老路。

    老路她自然不甘願走,是以眼下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突而,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鏗鏘之聲。慕容卿猶豫片刻,咬牙循聲走去。

    密林太大,她一人之力根本走不出,更何況,如今身無寸縷,縱然走出去也回不去。與其在這裡等著命運降臨,倒不如拚一拚。

    慕容卿赤腳緩步行走,鬼鬼祟祟,潛行於密林之中,倒也未被人發現。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已能看清前面打鬥之人。

    數十個黑衣人圍攻一個穿著翠色素面杭綢裰衣,腰間綁著一根黑色蟠離紋玉帶的男人。右邊側臉帶著塊蝴蝶面具,遮住半邊臉。他有著一雙狹長的鳳眼,淩厲冷酷的氣息隨風散去,縱然隔了十幾步遠,慕容卿依然被凍的打了個冷顫。

    「九皇子,怎麼會是他?」慕容卿訝然。前世怎會沒聽說九皇子在這附近出現?

    不及多想,前面混打已呈白熱化狀態。

    夏侯奕手挽劍花,仗劍挺入眾人包圍圈,居然自投羅網。

    慕容卿在遠處瞧著也不禁忙抬手摀住嘴,雖然知曉夏侯奕必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死,但見此緊張的情勢也不由得心驚。

    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膽子不小,居然敢對九皇子動手。而且,聽他們的話音,仿若根本沒將九皇子放在眼裡。

    由此可見,他們身份定然非同一般。或者說,他們背後的人身份不同一般。

    夏侯奕端是武功高強,縱然被數十人圍攻卻也不顯絲毫慌亂。一柄長劍宛若有了生命,劍隨意走,不消片刻功夫,數十人盡皆喪命。

    只不過,縱然他武功高強,但到底雙拳難敵四手,黑衣人斃命之時,他也因側腹部中劍而跌倒在地。

    躺倒在地,夏侯奕的視線自黑衣人身上一掃而過,右手往上一甩,一顆煙花於半空炸開,絢爛多彩,數十里之內盡皆可見。

    「好,好一個三皇子。」夏侯奕冷笑,而後閉眼,靜等暗衛看見令箭趕來。

    而就在此時,慕容卿正躡手躡腳的朝著夏侯奕靠近。兩只能猶如煙水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身上的衣服,總算是讓她瞧見能夠遮體的衣服了。

    至於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衣服,她縱然想用也沒可能。不知夏侯奕是不是故意使壞,所有黑衣人身上的衣服盡皆化為碎片,拼湊不起。

    近了,更近了。到得跟前,慕容卿小手快速伸出去,一把揪住九皇子的前襟,唇角漾著燦爛的笑容,真好,總算有衣服穿了。

    「誰?」冰冷的嗓音直逼慕容卿耳邊,震得她小手瞬間想往回縮。

    可九皇子卻豈能容得她縮回,大手張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慢悠悠抬頭看去。

    密林幽深,陽光不進,唯有數個調皮的圓形小光圈於她臉上飛舞旋轉,可愛的猶如精靈。

    少女此時顯然受到驚嚇,大大的眼中溢滿不安。夏侯奕瞳孔微深,心中升起古怪想法,很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當得視線接觸到她暴露與空氣中的雙臂與小腹時,夏侯奕瞳孔更加幽深,恨不能將其完全納入自己羽翼之下,不容他人窺見她的美好。

    被抓包了,該怎麼辦?慕容卿本以為九皇子暈倒,正好方便她盜取衣服,誰能想到,他居然沒暈。

    慕容卿擠出了一抹可憐兮兮的難看笑容,「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實,我,我只是想要找你借一樣東西。」

    「你是誰,想做什麼?」夏侯奕凝眉,一個少女,衣不蔽體出現在此密林中,容不得他不多想。

    慕容卿快速擺著小手,「我是誰不重要,真不重要,你也不用記得我,借了東西我馬上就走,絕對不會給你惹一點麻煩。真的,你相信我。」

    「說!」夏侯奕怒喝,手下略微用力,少女驚呼一聲被其拉的趔趄了下,嘭的一聲悶響,以五體投拜之勢趴在他身上。

    夏侯奕微微愣怔,似是不敢相信會有此事發生。他鬆開握著少女手腕的大手,改為張開雙臂圈住少女腰身,眸中一抹複雜情緒閃過,而後眯眼,雙臂陡然用力一壓。

    「哎呦,疼死了。」慕容卿驚喊,只覺男人身子火燙,自己猶如至於大火上烤燒,燙人的很。「你做什麼,快放開我。」臭男人,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清嗎?

    她不耐的扭了扭,想掙脫束縛。卻不知身下男人瞳孔越顯幽深,雙臂越縮越緊。

    「放開我!」慕容卿磨牙,這男人,用不用這樣急不可耐,見了女人就抱著不放?

    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京城有傳言,九皇子臉部有殘疾,性情古怪,戲女為樂。九皇子府美女無數,據說一日換一女都能排個半年。

    老天,這個怪男人不會看中她的美色,打算對她做什麼吧。

    夏侯奕幽深眸子落於眼前修長脖頸上,少女年弱,脖頸修長纖細,仿若稍微用力就會折斷。

    那瑩白的光芒似有無邊吸力,夏侯奕慢慢靠近,待得他回神之時,雙唇已然貼於那經脈之處。感受著那強有力的震動,他眸光越顯幽深,唇下用力一吸。

    無法言語的滑膩觸感,帶著少女獨有的淡淡幽香傳到鼻端,夏侯奕不禁眯起眼,唇下動作越加用力,似是要在那白玉般的脖子上吸出個洞來。

    「混蛋!」慕容卿渾身抖了一抖,咬牙怒駡。「混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在這個地方出現。」

    夏侯奕凝眉,以為這小丫頭是被嚇瘋了,怎會說話顛三倒四,沒個章法。

    嘭!

    夏侯奕瞪眼,不敢置信的微微轉頭看向慕容卿右手上還沾染著絲絲血跡的石頭。陷入黑暗之中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定然不會饒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臭丫頭,居然敢打他?

    慕容卿卻是不管其他,見人昏迷,氣吼吼的瞪了他一眼,忙丟了手中石塊,伸手去推搡著。「喂,沒死吧?」

    一連推了幾下,見其沒什麼反應,慕容卿鬆口氣的同時又忙伸手去試探他的鼻息,她只是不想被吃豆腐,可不想背負謀殺皇子的罪名。

    見還有呼吸,她才算真正放心。

    「你死總好過我死,千難萬難才重生一回,怎麼著也不能再走老路。九皇子,你大人大量,別跟我一個小丫頭計較。」慕容卿雙手合十,擺出了祈求狀。「再說了,你剛剛可吃了我豆腐,算作是買衣服的錢,兩清了吧。」

    慕容卿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快速的去脫九皇子的衣服。

    九皇子身量極高,頗重,她費勁力氣,好容易才將他一身衣服盡皆脫下。

    慕容卿快速換上衣服,垂頭望著昏迷中的夏侯奕,看著他那嫣紅的唇,不由得響起他之前吸了自己脖子一口。

    「混蛋,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慕容卿也不知打哪裡來的膽子,抬腳踹上他的臉。

    少女瑩白的腳丫子在其臉上來回不停的踩,好似找到了什麼有意思的遊戲,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就這還不能讓她滿意,少女直接將他剝光,只剩下最後一條短褲。而後跑到不遠處一塊泥地踩了幾腳再回去。

    慕容卿冷笑著抬起右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女人,這都是你自找的。」

    踩,我踩,我踩踩踩。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4 PM

第002章:定計復仇

    慕容卿怒膽包天,不管不顧的將夏侯奕周身踩了無數個腳印,這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的後,兩撥人馬同時到達。除卻夏侯奕的暗衛之外,同到的居然是三皇子的人馬。

    三皇子一身散花錦袍,腰間綁著一根青色祥雲紋錦帶,面容白皙,氣質儒雅。端坐馬上,視線悠悠轉轉落於不遠處被暗衛圍著的夏侯奕身上,唇角揚著無法壓抑的笑容。

    笑話,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堂堂九皇子居然被人扒光了衣服,還踩了滿身的腳印,可笑之極。

    更讓人覺著可笑的是,從腳印來看便知動手之人乃是個少女。

    夏侯奕戲女為樂,如今居然栽在一少女手中,怎不令人覺著可笑。

    而做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已然借用夏侯奕身上的錢,悄悄的回到了將軍府。

    剛進院子,一穿著淺綠長裙的丫頭就迎面撲來,「大小姐,你沒事吧?」

    「綠心,我沒事,進去說。」慕容卿怎會不知院中多是各處眼線,抓了綠心的手便快步進了上房。

    進房後,慕容卿快速拖了外衣,吩咐綠心,「打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綠心縱然滿腹疑問,但見慕容卿的情況實在不佳便也只能暫時吞下到口疑問,轉身出去,打點一切。

    片刻功夫,慕容卿便躺在了一個圓形木桶中,安安靜靜的沐浴。

    但其實,她此時思緒翻飛,哪裡靜的下來。

    她在想之後的形勢,想自己以後該走的路。

    前世,她不多久就嫁入了三皇子府,不出兩年便死於後院女人爭寵之中。重活一世,她怎會願意再走老路。

    報仇是一定的,只是報仇之後又當如何?她是個女人,總歸要嫁人,尋一處安心之所。

    可她的歸宿又在何處?

    慕容卿伸手揉捏眉心,以她將軍府嫡女的身份,所能選擇的並不太多。皇親貴胄,不泛如此。

    當今聖上有九子,如今僅存七人。

    以她的身份可選擇的僅有四人,太子,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

    這幾人之中,大位之爭最有機會的乃是三皇子與九皇子。別看九皇子整日戲女為樂,但頗得皇上寵愛。是以,他是三皇子與太子的強有力對手。

    前世她臨死之時,大位之爭還未有分曉。但九皇子卻是在出京賑災途中遇刺身亡,至於最後大位之爭的結果如何,她不知曉。

    真要她選擇,她偏向與選擇九皇子。她佔據重生先機,不見得不能扭轉天機改變他必死命運。

    之所以選擇他,倒不是因為他有那個能力去爭奪大位。只因為他後院雖然女子眾多但許多年來卻無一人死亡,據聞他曾下令,誰敢在後院生事,拖出去剁了喂狗。

    不知他用了何手段,只知九皇子府後院根本無人敢生事。

    這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能得一處安心之所過過自己的小日子,再好不過。

    只是,她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就擰眉,心道,那混蛋應該沒認出她來吧。

    「不管了。」她一巴掌拍在水面。如今,她也沒了更好的選擇,時間也不等人,更何況,她也不想讓那些害過自己的人過太長時間好日子。

    「綠心,更衣。」慕容卿喊人。

    綠心忙趕了進來,伺候慕容卿更衣。

    「大小姐,府中亂作一團,您看?」

    「是不是都在找我,認為我被賊人擄走,不見蹤跡,甚至性命堪憂?」慕容卿諷刺的揚起唇角。

    綠心大為驚詫,沒想到慕容卿什麼事都知道。今兒個正好她沒陪著慕容卿出門,才出了這事。天知道她得到消息的時候驚恐的快要發瘋了。

    「小姐……」手下動作一頓,綠心的眼眶便開始泛紅。「夫人臨終的時候交代過綠心一定要照顧好你,綠心沒能做到。」

    「好了,不礙,此事與你無關。」慕容卿收拾妥當,於梳妝鏡前坐下,「筆墨伺候。」

    「是,小姐。」綠心總覺著慕容卿此次回來好似有了些什麼變化,不過,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太清楚。

    送上了筆墨紙硯,慕容卿握筆之時才想到自己大字都不識幾個。絞盡腦汁想了半響,才垂頭執筆,扭扭歪歪的寫了幾個字。

    「讓你哥哥送去九皇子府,記得避人,且不能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是,小姐。只是,小姐,你怎麼突然與九皇子……」綠心握著書信,心頭不安。九皇子那個人,正常女人哪個敢接觸。

    慕容卿冷笑一聲,不是九皇子那便是三皇子,私心裡她不喜歡那個表面儒雅內心狠毒的男人。

    前世,他明知自己處於什麼境地但卻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害死,所圖的不過就是將軍府與大夫人娘家的權勢。

    而她呢,不過是空有將軍府大小姐的名頭,談何助力。

    一切的一切,他逃脫不了幹係。

    重活一次,為何不能重新選擇。

    簡短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綠心怒意盎然,咬牙切齒,「大夫人好狠的心,大小姐你並未害過她們,怎麼能對你使出如此歹毒的心計。女人名節多麼重要,她們怎麼敢?大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慕容卿揮手,「為了滔天富貴,區區一個沒了母親的丫頭有什麼重要。去吧,待會兒隨我去老夫人那邊一趟。」

    大戲唱起,怎能少了她這個主角。

    一炷香之後,慕容卿領著綠心去到了老夫人的住處。還未進門便見裡面亂作一團,不時傳來老夫人震怒的吼聲。

    「混帳東西,那麼多人怎就找不到一個孩子?老大媳婦,如果卿兒出什麼事,我定饒不了你。」

    慕容卿心頭微暖,這個家中也還是有個人真心疼愛她的,前世自己死了,老夫人不知會多麼難過。

    今生,自己再不會讓她傷心。

    「祖母,你這兒怎麼了,亂哄哄的,難道府中進了什麼賊人,偷了你心愛的首飾?」慕容卿淺笑妍妍,施施然走進去,但視線卻是火辣辣的落在老夫人身側那賊鼠一窩的母女兩人身上。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5 PM

第003章:狗爬字體

    室內眾人看著慕容卿具皆愣怔,只見少女一襲碧色刺繡彩蝶紋單羅紗直領琵琶襟薄衫,黛青色白底印花木蘭裙,清新秀麗,惹人憐愛。尤其是那雙煙水般的大眼睛,眨動之間,靈氣盡顯。

    「祖母,卿兒好怕。」慕容卿雙眼陡然泛紅,怯生生的就撲到老夫人懷中,軟軟膩膩的嗓音聽的人心疼,「祖母,卿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哎呦,我的好孩子,嚇壞了吧,快與祖母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老夫人一邊怒目瞪視身側的大夫人,一邊輕輕拍撫懷中少女的脊背,疼惜的道:「傻丫頭,別怕,有祖母在,快說說,出什麼事了?」

    「祖母,好可怕,卿兒自廟裡出來,突然就冒出一夥山賊,說什麼我擋了誰的路要找我的麻煩。祖母,卿兒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會擋了誰的道兒?祖母,那些人好可怕,如果不是家丁勇猛,卿兒又聰明從一旁山坡翻下去,只怕早就被那些人給捉走,再也見不到祖母了。」

    趴在老夫人懷中,慕容卿冷笑連連,如今不過是點醒老夫人,她雖然有著將軍府大小姐的名頭,可卻不代表就沒人找她麻煩。

    果然,她話音剛落,老夫人那威嚴的目光便掃向一旁的大夫人母女。旁人不知,她乃是將軍府老夫人又豈會不知她們的花花腸子。

    慕容卿佔了將軍府大小姐的名頭,又頗得她的寵愛,雖然有著草包大小姐的名頭,但為了將軍府的權勢,不知多少人想要求娶進門。

    如今幾個皇子都已到了成親的年紀,但大夫人的女兒慕容雪年紀還小,恐慕容卿搶了她們所想的倒也有可能。

    只不過,這是自己的猜測,大夫人她們定然不會承認。

    「老大媳婦,將軍府嫡女出門怎可不注意,今兒個算是老天眷顧,卿兒無礙,她要是有了什麼差錯,看我可饒得了你。」

    大夫人身穿一件駝色萬字不斷頭紋天香絹暗花長衣,葫蘆雙福棉綾裙,全副紅寶石頭面,端是一個貴氣逼人。

    但此刻被老夫人責難,她卻不敢露出絲毫跋扈之色,只是諾諾答應,「老夫人教訓的是,媳婦兒大意了,以後定然不會再有此事發生。」

    「行了,行了,趕緊出去。」老夫人多看大夫人那偽善的臉面一眼都不樂意,直接揮手趕人。

    大夫人惱怒的握拳,咬牙行禮,拽著慕容雪離開。

    出了門,慕容雪恨聲道:「母親,那個賤人怎麼會逃出來,那我們的計畫?」

    「計畫肯定落空。」大夫人暗惱不已,計畫許久,怎就突然落空。小賤人好命居然躲過這一劫,不過,她轉頭冷眼瞪著內室方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敢擋我的路?」

    大夫人冷哼甩袖,領著慕容雪離開。

    慕容卿卻是陪在老夫人身邊,曲意著哄,不多會兒便哄的老夫人是心花怒放,暢笑不已。

    而此時九皇子府卻是陷入了低氣壓中,人人自危,盡皆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以防觸怒九皇子,不得好下場。

    九皇子府書房。

    一男子靜臥軟榻之上,身穿一件白色蜀錦長衫,腰間綁著一根玄色蟠離紋犀帶。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不時有幽冷氣息散逸而出。他手中捏著一張素箋,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兩個字。

    「南陽。」他低低的哼了一聲,「原來是藏在南陽,怪不得到處尋找不到。竺亭。」

    「王爺。」一個抱劍的侍衛應聲走進來,高高壯壯,看著就給人壓迫感。

    「在南陽,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動手。」

    「王爺,此消息……」一個不知身份之人送來的信件,王爺怎就輕信了。

    「定然無誤。」夏侯奕冷冷握拳,那人倒是好心計,南陽距離京城頗有些距離,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將一處藏身地放到那麼遠的地方,難怪他之前在京中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三皇子手下暗衛的藏身之所。

    「王爺,可需派人去追查送信人的身份?」竺亭又問。

    「不用。」夏侯奕的聲音幽幽冷冷,「查也查不到。」握著素箋的手微微用力,歪七扭八的字,要麼就是故意為之,要麼就是真不會寫字。不過,他全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封信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素箋上帶有淡淡的香氣,卻不似坊間任何香料,仿若少女的體香,幽冷,誘人。

    「早晚會將你給揪出來。」夏侯奕將素箋收起,而後揚眉,「那個臭丫頭的事情查的如何?」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他便止不住心頭的怒意,誰給了她的肥膽居然敢這樣對他。

    等找到了她,看他怎麼收拾那肥膽包天的臭丫頭。

    竺亭一聽這話,忙垂了頭,甚至還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心中對那個傳說中的女人升起了膜拜的心理,老天,誰不知九皇子雖然戲女為樂輕易不對女人動手,可一旦觸怒了他絕無好果子吃。

    輕則丟了小命,重則被賣入最下等的妓寨,被活活折磨致死。

    那女人居然敢踩了王爺一身的腳丫子印,用的還是那髒臭的爛泥。竺亭猛的一個冷顫,再抬眼去偷瞄王爺,果然氣息越加冷膩。

    「回王爺的話,據屬下探查,今兒個京中出城的世家女眷只有一人,便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慕容卿。據說她上香途中遭遇劫匪,下落不明。」時間與王爺受辱的時間極為吻合,當然,這句話打死他都不敢當著夏侯奕的面說出來。

    「慕容卿?」夏侯奕擰眉,怎會是她。忽而,他視線下滑落於胸口處,那兒貼身存放著一張素箋,歪七扭八的字晃悠悠的爬上腦海。

    「難道是她?」夏侯奕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不可能,那個草包怎麼能知道這些。」真是被氣瘋了,居然猜想那個草包會是送信給自己的人。

    夏侯奕起身,幽冷的視線落於竺亭臉上,使得後者再度忍不住打了個震顫。

    「安排一下,晚上我要見見那個聞名全京城的草包大小姐。」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竺亭快速閃出去,生怕多呆一刻就會招惹來雷霆震怒。至於慕容卿,她會如何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5 PM

第004章:倒打一耙

    夜涼如水,月光如洗。

    將軍府慕容卿的星輝院中,絲竹之聲悠然響起,間或傳來聲聲破空之響,原來居然是有人在舞劍。

    只見院中右側葡萄藤下,一少女慵懶躺於軟椅上,一手執起深紫色的葡萄,輕輕一咬,汁水飛濺。少女輕笑,拿過一旁放置的紗絹輕輕擦拭唇角,視線落於院中舞劍少女身上,不由得撇嘴,「綠心,錯過拍子了。」

    她身邊有兩大丫頭,一文一武,皆是她母親臨死之前為其準備。綠心習武,有一哥哥喬木在外院行走,武功也是不俗。

    還有一丫頭紅葉,曾隨太醫學藝,尋常病症皆難不倒她。

    「綠心姐姐,莫不是這幾日病的連劍招也忘記了?」站於慕容卿身後的那個穿著淡青色長裙的丫頭戲謔道。圓圓的臉,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可愛的很。

    「紅葉說的對,綠心,需要找你哥哥重新教教你嗎?」慕容卿火上加油。輕笑著換了個姿勢,更顯慵懶。

    其實她很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那勾心鬥角的閒工夫還不如找個涼快地兒偷偷懶。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她有心躲懶卻有人不甘心她如此清閒。

    「綠心,快點,節奏太慢了。」慕容卿隨意揮手。把一個正在舞劍的小丫頭給惹惱了。

    她師從劍術高手,習得一手上佳劍術,怎到了小姐口中就成了花拳繡腿?

    綠心著惱,哪裡肯在紅葉面前丟臉,當即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宛若流雲,揮舞間只見一片銀色光幕悄然閃現。

    慕容卿回頭瞄了一眼,暗自搖頭,不行,與夏侯奕的劍術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對綠心要求太高了。到底是個女孩子家,怎可與夏侯奕那樣的皇家子弟相提並論。

    「好了,你們先下去歇會兒,依計行事。」

    「是。」紅葉與綠心收斂心神,答應一聲,相攜離開。

    此刻院中就只剩下了慕容卿一人,小丫頭安安靜靜的躺在軟椅上,不時的嘟囔幾句,顯得頗不耐煩。

    不遠處的牆頭上,一男人靜坐於上,擰眉瞪著院中那猶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是她,沒錯,他絕不會看錯,那個踩了自己滿身腳印的小丫頭就是她。

    不知是否貪涼,小丫頭沒有穿鞋,柔軟嬌小的腳丫子來回的晃悠。十根圓潤如玉的腳趾頭頗為靈活,左左右右,猶如踩著音符在跳舞。

    男人的視線火辣辣的瞪著那一雙白嫩的腳丫子,腦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它踩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明明應該憎惡,可不知為何,心頭卻又陡然升起古怪感覺。火熱的氣息不受控制的沿著體內經脈四下躥動,男人眸光瞬間冷凝,怎會如此?

    視線再轉到院中少女身上,男人眸中冷光閃現,晦暗之色接連閃動。

    「王爺?」感受到夏侯奕氣息不對,竺亭悄然現身,輕喊一句。

    「等著。」夏侯奕不耐丟下這句話,飛身而下,踏著凝重的步伐朝著那正不知大難臨頭的小女人走去。

    到得跟前,小女人卻不知曉,一雙白嫩小腳還在不停的抖著,顯然心情正好。

    男人的視線如火,落於小腳之上,體內的火氣肆湧的更加厲害。男人終於動了,大掌攜風,直接扣住小女人的左腳。

    觸手滑膩,幽冷如玉,令人輾轉,捨不得放開。

    「啊!」慕容卿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坐直身子,縮腳。誰知,左腳卻被人扣住,動彈不得。

    「嗯?」夏侯奕冷哼著扭頭,看過去。

    慕容卿登時陷入一汪深潭,幽冷的彷彿能將人凍僵。在這一刻,她突而有些後悔,這樣一個男人,真的能讓她復仇之後安穩度日?

    「我們是不是該算算帳了?」夏侯奕冷冷挑眉。

    慕容卿眼珠子亂轉,沒想到夏侯奕這麼快就找上門來。被踩了滿身的腳丫子印,估計這男人應該被氣瘋了吧。

    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認,天曉得這男人會怎麼報復她。

    「我,我不認識你,算什麼帳?」

    慕容卿一腳踹中男人小腹,而後眼睛一翻,直接暈倒,在暈倒之前還不忘放聲叫喊,「來人啊,救命啊,有賊啊。」

    少女弱弱小小的身子,沒人想到她居然會有那麼大的爆發力。聲音之大,估計整個將軍府都能聽得見。

    男人氣息一滯,手中力道加重。這臭丫頭,故意的,分明就是認出了自己,怕被責罰才先倒打一耙。而且,喊救命的時候還不忘踹他一腳消氣。說他是賊,可恨之極,天下有如此尊貴的賊嗎?

    「王爺,有人來了。」竺亭急行過來,戰戰兢兢的提醒。老天,這女人到底是跟誰借了膽子,怎敢這樣做?

    男人的氣息略顯濃重,瞪著那閉眼裝暈的小丫頭,恨不得一把抓起,狠狠打屁股。

    可不知為何,在想到屁股的時候,心頭火氣更重。

    「回府。」夏侯奕冷哼,甩袖,毅然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綠心與紅葉兩人疾奔進來,「小姐,你沒事吧?」

    慕容卿輕輕的眨眼,露出一條縫,試探的看了看四周,確定那煞星走了,這才悄然鬆口氣。

    「我沒事。」慕容卿揮手,「做噩夢了。」與九皇子的事情才不能說出去,否則她還能有好果子吃。

    綠心與紅葉兩人對望一眼,都能看到對方額頭爬上的黑線。小姐,你這一做噩夢不要緊,估計整個將軍府都會被你這噩夢給驚醒。

    果然,她那一嗓子算是徹底驚醒將軍府中的人。老夫人特別派人過來問候,待得聽說是做噩夢了,當即確定明兒個親自帶她去上香,求佛祖保佑。

    聽到這消息,慕容卿樂了。本還想著該找什麼法子出門,誰能想到喊了一嗓子就成,也太容易了。

    心滿意足,慕容卿高高興興的睡下。

    可九皇子府的低氣壓卻是更重了些,據說當晚九皇子的書房中低沉的怒吼持續了一整夜,而竺亭侍衛的臉色也黑了一整夜,送茶的下人都不敢靠近書房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6 PM

第005章:上香出事

    第二日一早,慕容卿早早起身,沐浴更衣後,前往老夫人那邊陪其用早膳。

    剛到門口便遇上了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神態不佳,慕容卿卻是滿臉笑容,上前行禮,「母親,早。」

    「早。」大夫人極難擠出笑,深深的看了慕容卿一眼,轉身進去。

    慕容雪卻上前一步,冷哼一聲,「大姐心情倒是很好,卻不知給我們將軍府惹下何等的醜聞。昨天你雖然逃回來了,可誰知你途中遇到什麼事。」

    她的目光彷彿透過衣服看到了她裡面的身子,這種感覺讓慕容卿極為不爽。

    賤人,昨天明明交代他們要扒光她衣服,該死,她怎麼逃回來的?

    昨天一個晚上,慕容雪與大夫人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計畫就這樣落空。今早見到她,心頭怎能不恨。

    如果不是大夫人一早交代不能著急,切勿冷靜,再尋機會下手,她早就跟這賤人沒完了。

    慕容卿卻是毫無所覺,視線慢慢悠悠的落於慕容雪的身上,溫柔的笑著,「三妹妹,你這身衣裳倒是挺好看,韻裳坊最新出的樣式吧,真好看。」

    「你什麼意思?」被人誇讚雖然很開心,可慕容雪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慕容卿垂頭一笑,她能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想,這麼好的衣服穿在一個黑透了心腸的人身上實在是浪費。不知脫下來之後,會不會更好看一點。

    「沒什麼,只是覺著好看,想著回頭也讓母親替我做一身。三妹妹,時候不早了,祖母還在等著,我們進去吧。」也不去管慕容雪怎樣想,慕容卿笑眯眯的招呼一聲便想進去。

    一腳踏入室內,慕容卿突然又回頭衝著一旁躲著不敢見人的將軍府二小姐慕容麗招招手,「二妹妹,你愣著做什麼,快進來。」

    慕容麗乃是將軍府三姨娘的女兒,膽小怕事,尋常見人頭都不敢抬。其實她模樣不錯,圓臉,大眼,再加上那怯生生的模樣,端是一個清秀的小佳人。

    只可惜,她總是垂著頭,毫無存在感。

    前世,她最後嫁入六皇子府做了個侍妾,不出兩月就暴病而亡,是個可憐的丫頭。

    自己能夠重生,卻不代表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幸運。

    是以看到慕容麗的時候,慕容卿便無端的升起一股憐惜。有可能的話就幫她一把,希望不會再如前世一樣,紅顏薄命。

    慕容麗受寵若驚,不敢相信慕容卿居然會與自己說話。剛想開口說什麼便又感受到旁邊慕容雪瞪過來的視線,當即便急忙垂了頭,身子也往一旁的角落縮了縮。

    見狀,慕容卿不禁冷哼一聲,回身,直接探手抓住慕容麗的手腕,拖著她往裡走。「可不能讓祖母等急了。」

    慕容雪在外面氣的快要發瘋,心中越加憤恨。「慕容卿,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一行人飯後,老夫人便安排眾人前往城郊的定國寺。

    到得那兒,定國寺主持親自相迎,上香,求籤,解籤,一番事兒安排下去後,主持這才親自護送老夫人一行到後院靜室去休息。

    老夫人年紀大了,身子本就不好,累了一上午,回到靜室便歇下,休息會兒,吃了素齋便可回府。

    慕容卿與老夫人一個房間,大夫人與慕容雪一個房間,慕容麗與才剛十歲的慕容嫣一個房間。

    慕容卿伺候老夫人躺下,自己便坐到床邊靜靜的看書。她識字不多,此時臨陣磨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好在她本就聰慧,縱然晚了點兒,但總比真是個草包要強。

    小半個時辰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之聲。慕容卿放下手中書卷,回頭看了老夫人一眼。

    不多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老夫人身邊伺候的金媽媽快步走進來。見到慕容卿快速行禮,「大小姐。」

    「出什麼事了?」慕容卿問。

    「三小姐不見了。」金媽媽臉色難看的很,女眷出門最怕惹事兒,沒曾想最後還是出事了。

    「怎麼回事?」慕容卿凝眉,「慕容府每月必來上香,三妹妹對這裡熟悉至極,怎會跑丟。可派人去找過,是否貪玩跑遠了?」

    「找了,大夫人將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只是還未有消息。這麼大的事奴婢不敢隱瞞老夫人,這才過來通稟老夫人。」

    「也是,金媽媽,那就勞煩你叫醒祖母吧。」

    「是,大小姐。」金媽媽快速答應一聲,哪裡還敢擔擱。那可是將軍府的小姐,真要出事可怎麼辦。

    不安的搖搖頭,她快速走到塌前,輕聲叫醒了老夫人。

    聽聞慕容雪不見了,老夫人也是頗為震驚。「怎會有這種事,走,我也去瞧瞧。」

    老夫人氣惱異常,當即領著眾人出門。

    大夫人迎面進來,紅了眼眶,「老夫人,怎麼辦,雪兒不見了。」

    「急什麼,這裡可是定國寺,還能出事?快,去通知住持方丈,派人手去找。」

    「已經派人去通知,只是到現在還未有消息。」

    老夫人也擰了眉,只覺著這事奇怪的很,大夫人向來謹慎,怎麼沒能把人給看好。

    說話間,一個小和尚突然闖了進來。見到老夫人急忙雙手合十,臉上是古怪難堪的神情。「老夫人,我們找到三小姐了。」

    「什麼,她在哪裡,快帶我們去。」大夫人急道。

    小和尚臉色難看的點頭,轉身領著眾人往後山走去。

    後山有一個廢舊的小樓,據說是定國寺一位得道高僧的精修之所。大師圓寂之後,那小樓也便荒廢了。

    一眾人趕到小樓前,住持方丈已經在等著了。見到老夫人,滿臉尷尬之色,「老夫人,此事……」

    老夫人心中疑惑,剛剛小和尚是,如今方丈大師也是,怎麼看著自己都是一副古裡古怪的神情。

    「三皇子,人家好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也喜歡我嗎?呃……啊……」曖昧的呻吟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一時間,眾人臉色分外的難看。

    「混……混帳。」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快,還不快點進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7 PM

第006章:變臉翻書

    老夫人一聲令下,丫頭婆子盡皆沖上去,嘭的一聲撞開門,呼啦一下衝了進去。

    慕容卿扶著老夫人也隨之走進去,之間一樓側廳之中有個軟榻,其上躺著正兩個人。其中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身上衣服盡皆退去,正哎呦叫喚來回晃動,臉上洋溢著滿足舒坦的笑容。

    眾人衝將進來,她竟然毫無察覺。

    「雪兒?」大夫人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衝過去,捉住慕容雪的胳膊使勁的推晃,「雪兒,你怎麼了?」

    「哈哈哈,來啊,再來啊。」慕容雪瘋狂的叫著,見有人拉著自己,不耐的一甩胳膊。

    嘭!

    大夫人被推到在地,頭撞上一旁的茶几,頓時絲絲往外冒血。

    「雪兒!」大夫人不敢置信的驚叫,怎麼回事,她的寶貝女兒這是怎麼了?

    「混帳東西,將軍府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將人給拉出去。」

    「是。」金媽媽等婆子答應一聲,快步沖上去,先用外衫裹住慕容雪,隨後幾人用力將其拖了出去。

    「杖斃。」老夫人森冷的道。

    雖然沒指明是誰,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她說的是那個男人。

    哪裡是什麼三皇子,根本就是個粗蠢的男人,肥頭大耳,噁心的很。

    慕容卿看了一眼,不禁凝眉,怎會換人了?

    而且這人?

    慕容卿心思一動,突然就緊張兮兮的抱住老夫人的手臂,好似被嚇到,「祖母,是他,是他。」

    老夫人正打算帶慕容卿離開,被她這一叫嚇了一跳。回頭去瞧,只見慕容卿小臉煞白,整個人顫抖的猶如秋風中的落葉。

    「卿兒,怎麼了,別怕,別怕。都怪那混帳東西,做下這等醜事還被你瞧見。回頭祖母定然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她,將軍府的規矩全都被他們給破壞沒了。」

    「不是,不是,祖母,那個男人,他,他是那個劫匪。」

    「什麼?」老夫人大驚,忙扣住她的手,「卿兒,這事可不能亂說,你看清楚了嗎?」

    慕容卿認真點頭,「看清楚了,可是好奇怪,三妹妹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老夫人震怒不已,慕容卿不知,她還能不知,一定是大夫人她們娘兩搞的鬼,如今卻禍害到自己頭上去了。

    「冤孽。」老夫人狠狠咒駡,「走,我要去問問清楚,看那臭丫頭到底想幹什麼。」

    老夫人揮手帶著人離開,慕容卿卻是故意放慢腳步,漸漸落於人後。

    「綠心,怎麼回事?」慕容卿神情凝重。她的計畫中,昨天的事情落敗,今天三皇子必定會找上慕容雪問問清楚。到時她便能設計讓他們在一起,一旦被人發現,慕容雪就必須得嫁入三皇子府。

    慕容卿冷笑,以三皇子妃的能耐,慕容雪必定活不長久。更何況,慕容雪此時還未到十三,到嫁人還有幾年。這幾年之中,她更加不會讓其好過。

    只是沒想到,男人卻突然變了,不是三皇子,而是昨天想要劫持她的人。

    綠心垂頭,也是滿臉疑惑,「小姐,奴婢也不甚清楚,當時真的見到三皇子進了小樓,隨後三小姐也進去,按說不會出紕漏才是。」

    「會不會是事情被人發現了?」紅葉在旁猜測。

    慕容卿點頭,應該是被人發現了,但會是誰呢?

    「你也太小看三皇子了。」突然,一道幽冷男聲在旁響起。

    綠心大驚,習武以來從未發生這種事情,有人靠近自己居然毫無察覺。

    她挺身站於慕容卿身前,甩手間,一條長鞭自袖中滑出,「你是誰?」

    慕容卿看向來人,不由得垮下小臉,怎麼又是他。

    對面夏侯奕見到她垮下小臉,頓時著惱,臭丫頭,很不樂意見到他嗎,為什麼見到他就皺眉?

    「綠心,退下。」慕容卿拍拍綠心的肩頭。

    「小姐……」綠心還是有些緊張。

    「不礙,九皇子怎會與將軍府為敵。」慕容卿笑笑,煙水般的明眸還悄悄的衝著夏侯奕眨了眨。

    夏侯奕只覺著渾身的血往某一處湧,該死,誰准她眨眼,誰准她笑的那麼招魂?

    九皇子?綠心與紅葉對望一眼,各自心驚。小姐這是怎麼了,九皇子也是能牽扯上關係的嗎,他府中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九皇子,你也來上香?可真是巧,定國寺的風景還不錯,你不如到處走走。祖母還等著我,小女子就不奉陪了。」慕容卿嬌嬌俏俏的行禮,轉身就要走。

    夏侯奕卻是恨得牙癢癢,裝,看你還能怎麼裝。該死,從未見過一個女人能變臉變的那麼快,反應更是迅猛。

    分明所有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可對著老夫人他們卻能笑的那麼自若,無辜。

    見到與三小姐發生關係的人不是三皇子,她居然能夠瞬間依著情勢的發展打蛇隨棍上,這份心智,豈是普通女人能比。

    瞧瞧她在那抖著身子慘兮兮的說害怕,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她被嚇到了。這女人,裝傻的功夫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更可恨的是,就在剛剛那一剎那,他居然有些後悔沒下手更重,讓慕容雪她們再也蹦躂不起來,再也不能傷到那會變臉的小丫頭。

    「剛剛我可是看了一場好戲,正想要與老夫人說道說道。既如此,那便與大小姐一道去拜見老夫人。」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暫態凝固,不滿抬頭,「九皇子這算是威脅?」

    「怎麼,你承認之前的事情是你所做?」

    「是又如何?」慕容卿氣哼哼的揚起下巴,「我只是自保,有何不可。」難不成她就該等死,任由大夫人她們欺上頭,最後落得身死的下場。

    「她傷過你?」夏侯奕臉色更冷。

    「與你何干?」慕容卿不解他為何突然轉移話題,只是覺著不爽。她一向在老夫人寵愛中長大,小性子自然是有的。當下小性子一上來,哪裡還管對面的是九皇子。

    一個冷哼,一個抬下巴,斜睨著對面的男人,學著他的語氣,冷幽幽得道:「你管得著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8 11:58 PM

第007章:我要管你

    慕容卿話音剛落,綠心跟紅葉都快被嚇傻了。老天,小姐到底哪裡來的膽子。

    誰不知道九皇子性情乖張,陰晴不定,觸犯他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將軍府勢大不錯,可眼下將軍不在府中,而小姐不過是個小丫頭,誰會在意。

    以九皇子的能耐,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殺了她。

    慕容卿猶不知死活,「你想告發我就去,也得看老夫人信你還是信我。」

    夏侯奕冷臉一步步往前走,感受著那強烈的壓迫感,綠心與紅葉兩人下意識的就想上前擋住他。

    而這時,竺亭與另外一個夏侯奕貼身侍衛阮甯突然現身,擋住綠心兩人去路,幾招之內便將人給帶的遠了。

    感受不到身邊的熟悉氣息,慕容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綠心兩人不見了。她抬頭望著對面男人那黑沉的臉,幽深的瞳,忽而心生後怕。

    好吧,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得意了,怎麼說也是九皇子,而且還是自己將來的衣食父母,太過使小性子好像有點不對。

    慕容卿審視了自己一番,再抬頭偷瞄了對面男人兩眼,突然就笑起來。

    少女的笑極是燦爛,如煙似水的雙眸好似能夠說話,平生媚態。看著明明是個嬌嬌俏俏的小丫頭,清純麗人,可不知為何,那雙眼睛卻帶著絲絲魅惑的意味。

    夏侯奕微微愣怔,瞳孔越顯幽深。這個小妖精,她怎能將這兩種古怪感覺融合為一體?

    還有,誰准她露出那種魅惑的眼神?想到她有可能對著其他男人露出這種魅惑的眼神,夏侯奕就止不住內心的震動,恨不能將眼前的小丫頭早日納入自己羽翼,深深隱藏,不讓人瞧見她的美好。

    慕容卿哪裡知道短短的眨眼功夫就引來夏侯奕亂七八糟的一通亂想,她自覺剛剛小性子使得有些厲害,這才想著放下身段好好討好一下未來金主。

    小丫頭又上前一步,低低柔柔,嬌嬌淺淺的聲音似雨似霧飄向對面男人的心頭。她微微垂頭,兩手食指相對,扭捏,不安。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剛剛一時情急,以後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夏侯奕瞳孔幽深,眼角止不住的眨動。裝,看你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殿下,其實我真的很可憐,昨兒個本是來上香,誰想到三妹妹居然找了一夥劫匪想要壞我的閨譽。為了不讓自己死,那當然只有先讓敵人死。九皇子,我不過是奮起抵抗,難道也有錯?」

    「沒錯。」男人突然開口。可抵抗之餘做了些其他不該做的事情那就有錯了,比如,踩了他滿身的腳丫子印。

    「殿下你真是個好人。」慕容卿欣喜抬頭,又往前靠了一步,「殿下你也覺著我做的沒錯吧。」

    少女個頭矮矮,也只到他的胸口。此時微微仰頭,仰頭灑落下來,更顯少女臉上笑容嬌嫩如花。

    男人被晃花了眼,沉浸於笑容的美好,久久無法回神。

    少女的笑容是清澈的,燦爛的,無憂的。那一刻,他心中突生一股縱容,很想她一直保存這美好的笑容,不讓任何外力侵襲,永葆笑容清澈,無憂。

    男人被這種心緒所震動,而此時少女居然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晃著。少女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依賴,調皮的衝著他眨眼,「殿下,既然你也知道我做的沒錯,那你應該不會去告狀,對嗎?」

    「嗯。」一聲輕應不受控制自唇中流瀉而出。夏侯奕察覺,微微擰眉,片刻後舒展開來。再看向身前那衝著自己討好笑著的小丫頭,不禁張開大手,輕輕的扣住她的脖頸,略微用力,使得她貼向自己的臉。

    突來的動作嚇了慕容卿一跳,心道,壞了,怎麼就忘了這貨是個神經病,腦子不正常,尤其是對女人更是不正常。

    不受控制的,臉上便升起了戒備之色。心中暗下決定,待會兒這貨真敢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定讓他沒好果子吃。

    慕容卿的視線可怕的往男人小腹下面移了移,大有不對勁就招呼上去的意思,

    「昨天你被劫匪擄走了?」夏侯奕冰冰涼涼的聲音侵入少女心中,使其無端震了震。

    要不要這麼小氣,堂堂大男人跟她一個小丫頭計較,也不覺著丟臉。

    心中這樣想,慕容卿臉上卻是絲毫表情不顯。「不,他們是想擄走我,只不過沒能成事。」

    當她是傻瓜不成,這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把矛頭引向昨天。以他這記仇的小性子,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就是那踩了他滿身腳印的罪魁禍首。

    「他們該死!」夏侯奕冷厲開口。這丫頭就只有他才能欺負,別人誰也不行。敢動她就是與他作對。

    「九皇子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昨天你也遭遇劫匪了?」

    夏侯奕又靠近了些,臉上的神情越顯冰冷,「是,不但遇見了,還被其踩了一身的腳印,你說,對這樣的人,我該怎麼收拾她?」

    慕容卿臉不變色,只是頗為訝異,「老天,這是真的?居然有人敢冒犯殿下,真是膽大包天。」

    夏侯奕冷笑點頭,「說的沒錯,確實是肥膽包天。你說,這樣的人我能否放過?」

    「不能,絕對不能放。冒犯天家威嚴,何等重罪,自然要重重懲罰。」慕容卿說的冠冕堂皇。反正我打死不認,你能如何。當時在場只有他們兩人,他有證據指明做壞事的人是她?

    少女說謊而面不改色,此時只怕正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只要不承認就無礙。可她以為這樣就真能躲得過他的雷霆之怒?

    「我會名正言順的管著你。」

    「嗯?」慕容卿一怔,心道這男人的思維跳躍性可真大,不是在說踩腳印的人嗎,怎麼突然又說起管她的事情來。

    剛剛那句話不過是戲言,夏侯奕想要管什麼事,又哪裡需要什麼名正言順,還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很快,等著。」夏侯奕的大掌自少女滑膩的脖頸處留戀的一撫,而後緩慢轉身,走開兩步之時突然又轉回頭,「那個踩了我滿身腳印的罪魁禍首肩頭有個心形的紅色胎記,你不會剛巧也有吧?」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00 AM

第008章:給你男人

    慕容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趴前面去。她恨恨的瞪著已經背手走遠的男人,使勁的磨牙。

    故意的,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一早就確定是她搞的鬼,看著自己裝傻充愣偏偏不拆穿,怎麼,耍她好玩嗎?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這時,綠心兩人跑來。

    慕容卿搖頭,與夏侯奕一番對戰倒是讓她發現,他彷彿並無外界傳說中的那般惡劣。

    「快去前院。」慕容卿顧不上去想夏侯奕到底搞什麼鬼,她知道,前面可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她去唱。

    慕容卿到了前面靜室的時候,老夫人正指揮身邊的金媽媽用冷水潑灑慕容雪的面部。

    見慕容卿進來,老夫人氣惱不已的衝著她招手。待得她到了跟前,死命的抓住她的手,「卿兒,你可要記住,女人家的名節極為重要,一步錯,滿盤皆落索,可不能大意。」

    「祖母放心,卿兒曉得。」

    老夫人看著眼前少女,明媚的眼中滿是認真的神彩。她對於自己的教導一向虛心接受,不管說什麼都只會柔柔的答應。

    這點與她那個福薄的娘一樣,每當自己說什麼的時候,她也會這樣衝著自己笑,柔柔的答應,「是,娘。」

    慕容卿的親娘葉靈乃是老夫人的遠房侄女兒,從小被老夫人撫養長大,與將軍也是青梅竹馬。

    後來他們成親,老夫人是最開心的那個。只可惜,她死的太早。

    那之後,老夫人便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慕容卿的身上,只希望她能安安穩穩長大,將來再嫁一個好人家,那她將來死了也有臉面去見那個早死的侄女兒。

    幾盆水下去,慕容雪總算是醒了。見狀,金媽媽走過來稟報。

    「老夫人,三小姐醒了。」

    老夫人頓時怒了,回頭就罵,「混帳東西,將軍府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雪剛清醒,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自己渾身是水,不由得失聲尖叫。「娘,我怎麼全身都是水?混帳東西,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她又轉頭去罵自己的貼身丫頭。

    大夫人是急火攻心,不住的咬牙,突地,她掙脫開旁邊人的束縛,猛的撲到在慕容雪身前,「雪兒,你,你到底是被誰害的?」

    慕容雪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身上滿是青紅印記,身子酸脹疼痛,尤其是私密處,更是酸痛不已。

    一些模糊的記憶湧上腦海,慕容雪突地瞪圓了眼,摀住嘴,記憶中那個又肥又胖的男人,他,他要了她清白的身子?

    「啊!」不可抑制的尖叫,慕容雪狀若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髮,「娘,不要,我不要這樣,不是我的錯,不是……」

    「好孩子,娘的好女兒,娘知道不是你的錯,娘一定會找到那個害了你的人,千刀萬剮。」大夫人抱住慕容雪,痛哭流涕。

    「哭什麼,做下那等醜事還有臉哭,都給我閉嘴。」老夫人忍不住怒駡著。

    今天這事,儘管她一早下了嚴令,不准任何人說出去。可人多嘴雜,天下無不透風的牆,誰知什麼時候會被傳揚出去。

    將軍府的嫡出小姐,不要臉面,跟一個下三等的賤男人做下那樣的醜事,老夫人幾乎可以預見,將軍府的臉面別想要了。

    「混帳東西,還不快給我說清楚,今兒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不知道,老夫人,你相信雪兒,這真不是我的錯。雪兒這是著了道,一定是有人故意要禍害雪兒。老夫人,你可要替雪兒做主啊。」

    「做主?」老夫人冷笑,「我倒是想,也看你爭氣不爭氣。那個男人是誰,你可知道?」

    慕容雪臉色一僵,剛剛頭腦不清醒,她還有些糊塗。可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哪裡還不記得,那個男人分明就是之前他們找來對付慕容卿的一夥劫匪中最醜的那個。

    她的臉色豈能逃過老夫人的一雙銳利的眼睛,「混帳!」她手一揮便將茶几上的杯盞掃落,哢嚓聲連響,嚇得慕容雪忍不住後退,驚恐的想往大夫人身後縮。

    「老大媳婦,你怎就那麼狠的心。」老夫人怒極,「靈兒就留下了這麼一個骨血,你怎麼也能忍心?昨兒個那些劫匪要是真對她做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還怎麼活?」

    老夫人冷眼瞪著大夫人,一想到昨天慕容卿有可能也被人壞了閨譽,她心頭的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轉頭看著慕容雪,她冷冷的道:「這就是報應,你不去禍害別人,怎麼就會牽連到自個兒?看看你教的好女兒,這才多大的年紀就做出此等醜事。從今兒個起,雪兒就去佛堂靜休,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出來。」

    「老夫人,雪兒她這是被人所害。」大夫人瞪眼。咬牙切齒,「老夫人,雪兒可也是你嫡親的孫女兒,你怎能不替她做主?」

    「做主?」老夫人怒笑,「你想要我做主是吧?金媽媽,將那個男人給拉上來,我倒是要問問清楚,看他到底認識不認識你們。」

    蠢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娘家的份上,自己豈能饒了她們母女。已經給她們留了顏面,還不知足,好,那就對峙,回頭看她還有什麼臉說。

    一聽要將那男人帶上來,夏侯雪尖叫一聲,氣沒上來,眼一翻癱倒在地。暈倒之前還尖聲尖叫著,「不要,我不要見他。」

    「收拾收拾,回府。」老夫人再也不願意看她們母女一眼,揮手示意金媽媽她們去打點一切回府。

    回到府中,老夫人直接派金媽媽領著人將慕容雪給送到了佛堂,並派了人看守,以防她再做下醜事,禍害將軍府。

    此事本就算了了,可誰能想到,傍晚時分,一夥十多個劫匪被人捆成了肉粽,直接丟到了府衙門口,每個人的前胸帶著個小木牌,上面盡寫他們的罪責,事無鉅細,一一列明。

    其中一條打算擄劫將軍府大小姐未果的消息徹底嚇住了知府大人,連夜開堂審問。

    當發現罪魁禍首居然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之時,知府驚呆,自知這事他管不了,當即著知府夫人寫了張拜帖,連同堂審記錄一併送到了將軍府交到老夫人的手中。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02 AM

第009章:被迫承認

    接到消息的時候,老夫人正午睡醒來。

    金媽媽捧著一張拜帖走進來,「老夫人,知府夫人送來的拜帖。」

    「哦?」老夫人訝異,這不逢年過節的,她怎會送來拜帖。

    「老夫人,拜帖中還夾雜著一封信,許是給老夫人您的。」

    「怪了,先拿過來。」老夫人擺手。

    金媽媽忙將手中事物遞過去交到老夫人手中,後者接過,打開來,先是看了拜帖,見沒什麼特別之處,便又打開那封信。

    信頗為厚實,顯然裡面有不少內容。

    可打開來之後,老夫人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混……混帳!」老夫人猛力一拍身邊的茶几。

    金媽媽在旁也是打了個冷顫,心道這知府夫人到底說了什麼,怎能讓老夫人如此震怒。

    「去,快去把大夫人給我叫來。」

    「是。」金媽媽也不敢追問,忙起身出去喚人。

    不多會兒,大夫人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因著慕容雪的事,她本就心情不好,之前金媽媽派人去叫她的時候,她正在與心腹商量如何將慕容雪給救出來。

    一路上,大夫人追問過幾次,奈何老夫人院中的人俱都嘴巴嚴實,不管她問什麼一概答不知。

    大夫人震怒,臉上卻是絲毫不顯,只是心中暗自設想,回頭應該想方設法的弄個人進老夫人的院子。

    其實,她倒是錯怪了那個小丫頭。這件事,饒是金媽媽都不知,更何況是她一個跑腿的小丫頭。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大夫人進去請安,還未起身,迎面一個黑乎乎的事物就飛了過來。

    「啊……」大夫人下意識的尖叫,抱頭往一旁縮去。

    見此情形,老夫人越加震怒。「混帳,瞧瞧你什麼德行。堂堂將軍夫人,遇事如此不夠沉穩,將來將軍府還怎麼能交給你打點?」

    嘭!一聲悶響,那飛過來的東西墜落下來。

    大夫人心下稍安,顧不上回答老夫人的話,只忙轉頭去瞧,見是一遝子信,這才放心。

    「老夫人,媳婦錯了,剛剛也是被,被嚇著了。」

    「狡辯。」老夫人越看這個媳婦是越不滿意。說是大家出身,可就是有那麼一股子小家子氣,完全跟她那個善良如水,沉穩大方,處事得體的侄女兒無法比。

    「你看看清楚那上面寫了些什麼東西。」

    「是。」大夫人壓下心頭不解,伸長了手臂拿過那一摞紙。不過垂頭看了幾眼,她便震驚的猶如被燙了手般將其丟了出去。「老夫人,這是陷害,您怎能相信外人而不相信自己嫡親的孫女兒?」

    「陷害?也是,我也不相信將軍府的小姐居然能做出這等醜事。既然你也認為雪兒是冤枉的,那我便將她送去府衙與那夥賊人對質。誰是誰非,料想也能弄弄清楚。」

    「什麼?」大夫人猛的尖叫起來。「老夫人,那怎麼能行。雪兒可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麼能去府衙,還與那等惡人見面。老夫人,千萬不成啊。」

    「如何不成?此等大事,難道還能遮掩?如今是有人告上了官府,還能遮掩的住?」

    大夫人語塞,心中也明白,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遮掩不了了。人多嘴雜,縱然事情真不是慕容雪所做,可鬧到府衙那種地方,消息豈能瞞得住。

    「老夫人,求求你救救雪兒吧。」大夫人哭著趴到老夫人身前抱住她大腿,「老夫人,雪兒還小,這件事一旦被傳揚出去,她這輩子就完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老夫人冷哼。這對母女就是個不消停的主,真以為她老了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們暗中做的那些手腳她全都看在眼中。

    慕容卿為何大字都不識幾個?還不是她們搗的鬼。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大戶之家的千金小姐怎會真就大字不識?

    如果不是想要讓慕容卿安安穩穩的長大,老夫人怎會答應這事。

    誰能想到,退讓至此,大夫人依然不願意放過慕容卿。

    「老大媳婦,這些年來我自然對你們不薄,卿兒那丫頭也不曾給你們添過麻煩。為什麼你們如此狠心,就是不願意放過一個小丫頭?」

    「老夫人,是我們錯了,還請你看在雪兒到底是柳府血脈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大夫人痛哭祈求。她知道,如今能救慕容雪的就僅僅只有老夫人。

    縱然她出面,知府大人也不見得給面子。眼下,她不得不承認,只有如此老夫人才會出手。

    大夫人如此說也便是承認這事兒是慕容雪所為,老夫人豈會不明她的意思,當即對慕容雪更加惱怒。

    「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這等醜事。」

    「老夫人,這一定是有奸人在後唆使,雪兒與卿兒一向關係極好,怎會去傷害她。」

    「夠了,誰是誰非我心中清楚。從今兒個開始你也便去佛堂陪著雪兒好好靜思己過,沒我的吩咐不准出來。」

    「謝老夫人。」大夫人跪倒磕頭,而後轉身出了門。她知道,老夫人既然這樣說便是表示會放過慕容雪。

    倒不是說老夫人不生氣,只是不想因為此事而牽連到將軍府。慕容雪可是將軍府的嫡小姐,小小年紀便做下這等事,豈會不讓人懷疑將軍府的家教。

    不管這事到底是否是慕容雪所為,對外絕對不能是她做的。

    大夫人離開之後,老夫人示意金媽媽將那封信給妥善收起。她一個坐著,喃喃道:「是否應該把老二媳婦給叫回來?」

    金媽媽在旁聽見,不禁臉色一變。二夫人要回來,那將軍府可就真要熱鬧了。

    而此時慕容卿也接到了消息,初聽聞的時候訝異不已,可回神後便明白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除了夏侯奕那個沒事找事的還能會是誰。

    「小姐,奴婢有事不明。」綠心一邊不緊不慢的替柳青蘿鎚肩一邊問。

    「說吧。」

    「這件事大夫人分明也脫不了幹係,小姐你為何只針對三小姐一人。說不定,這件事本就是大夫人出的主意。」

    「你猜的沒錯。」慕容卿慵懶的翻了個身,「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放過大夫人,留下她才能讓她背後的勢力暴露出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10 AM

第010章:知恩圖報

    重生之後,柳青蘿便在回想整件事。說起來倒是不複雜,只是有人想要破壞她的名節,但做起來卻並不容易。

    慕容雪不過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姐,她哪裡有那個人脈去找到一夥劫匪。是以,此事大夫人定然牽扯其中。

    只是,僅憑這一件事卻是難以撼動大夫人的身份地位,且不說她在將軍府經營多少年。且看她的身份也會讓老夫人在處置的時候稍稍放寬。

    正是這稍稍放寬卻已經足夠大夫人逃過一劫。

    慕容卿豈會讓她們就這樣逃過,可以說,她前世之所以會死,首先是被三皇子妃所害。但歸根究底也還是大夫人她們,如若不是她們設計讓她嫁入將軍府,以她的身份,老夫人定會給她找一門適合的婚事。

    她到底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有將軍府在一天,那就沒人敢對她如何。

    但在三皇子府可就不同,後院女人多是有著尊貴身份,不比她差。她想要活的滋潤,談何容易。

    慕容雪她不會放過,大夫人她更加不會放過。

    而且,她總覺著大夫人背後還有人,或許這其中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會弄清楚的。」慕容卿冷冷的笑。

    綠心則與紅葉兩人對望一眼,都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想那麼遠。小姐何時有這樣的心機,怎麼覺著小姐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慕容卿回頭便看到兩個丫頭瞪圓了眼,不由得輕笑,「犯什麼傻?」

    綠心尷尬的撓頭,「只是覺著小姐好似變得不同了。」

    「是不是覺著我變得有心機?」

    綠心與紅葉兩人對望了一眼,紅葉卻是笑眯眯得道:「小姐,您別誤會,奴婢跟綠心姐並非是覺著小姐變得不好。小姐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們的小姐。更何況,與其留在這兒等著別人來害,倒不如主動出擊。」

    綠心也隨之不停點頭,「是是是,奴婢也是這樣想的。」

    「好了,好了。」慕容卿笑著擺手,自己身邊丫頭是什麼性子,她豈會不瞭解。

    慕容卿又躺回去,望著頭頂碧綠的葡萄葉靜靜的發呆。

    她在想,夏侯奕為何能夠看出她的本意未對大夫人出手。那夥劫匪被丟到府衙,只咬出了慕容雪卻絲毫未提起大夫人,必定是有人授意。

    夏侯奕倒是個少見的男人,心思縝密,實屬少見。

    不管如何,夏侯奕此舉倒是替她出了口氣。她這人向來不喜占人便宜,倒是該想想如何回報他一番。

    該給點什麼報酬呢?

    慕容卿偏著腦袋想著報酬的事情,而三皇子府卻是風大雷大,狂風暴雨,不見停息。

    「說!」三皇子夏侯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瞪桌前站著的幾個黑衣人。「京城暗衛的藏身地如此隱秘,怎會被人摧毀?」

    一眾黑衣人盡皆垂頭,不敢去接觸三皇子夏侯傑的眼神。

    一定是他身邊有了內奸。

    夏侯傑審視的目光在屋內黑衣人的身上掃了過去,這些人俱都跟隨他許多年,他真不願意相信是他們中誰出了問題。

    只是,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

    「可查出是誰人所為?」夏侯傑又問。

    「還未查明,有可能是九皇子,也有可能是太子。」其中一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夏侯傑冷哼,「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案?」能敢與他作對的也不泛就只有那兩三個人,誰不知道?

    「去查,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查不到,提頭來看。」

    「是。」一眾黑衣人答應,退後幾步,這才轉身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夏侯傑才轉頭去問,「允陽,以你所看,此事是誰所為?」

    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個男人,三旬的年紀,膚白,長眼,留著一撇仙風道骨般的鬍鬚。

    他緩步走來,手中打著搖扇,「此事定然不是太子所為。」

    「哦?」三皇子已不見之前的火氣,卻是露出了興味之色。「允陽倒是清楚的很。」

    允陽笑笑,「三皇子莫非忘記,之前曾收留的那個女人。」

    「她?」三皇子挑眉,「倒是個美人兒,可惜了。」

    「此時她正在太子府,據說頗得太子寵愛。」允陽話一說完便定定的望著夏侯傑,眼中有著篤定的情緒。

    「你倒是好手筆。」夏侯傑大笑。

    允陽垂頭,「一切盡是為三皇子的大業。」

    「老九!」夏侯傑突然眯眼,冷哼不已,「倒是小看了他的能力,本以為他僅僅只對女人有意,沒曾想被惹急了也會跳起咬人。」

    「九皇子只是一時怒意,不足為據,如今需要注意的還是太子與六皇子。如今六皇子進入戶部,少不得得對我們的人下手。」

    「那允陽有什麼對策?」

    「倒是有兩計。」允陽靠近九皇子,開始與他細細的商量。

    三皇子府狂風暴雨,而九皇子府卻是春意盎然。

    得到三皇子暗衛大本營被連根拔起的消息,竺亭與阮寧兩人便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夏侯奕。

    本以為九皇子聽聞這個消息會高興,誰知,他也不過就是輕輕的挑了挑眉頭,而後便垂頭繼續看面前暗衛的奏報。

    竺亭與阮寧震驚不已,主子怎會對此事沒丁點反應,縱然早已知曉結果,可這次讓三皇子損失那麼大,主子怎會沒反應。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墊腳,以眼光去瞄夏侯奕面前放著的奏報。

    奏報頂端有著一個人的名字,那是個女人的名字。

    慕容卿。

    兩人極度震驚,夏侯奕雖然有不少女人,可卻從不會用暗衛去處理女人的事,更別提要暗衛去記錄下女人的日常所為。

    慕容卿,不是將軍府的草包大小姐嗎,她怎會有這樣大的力量?

    夏侯奕卻是不管他們兩人的心思,在見到奏報上說慕容卿對於劫匪一事沒什麼反應,不禁抿唇,臭丫頭太不知好歹,給她出了口惡氣居然也不想著回報一番。

    「準備一下,我要去趟將軍府。」夏侯奕合上奏報,冷冷的吩咐。

    臭丫頭,他得好好教教她什麼叫做知恩圖報。雖然,這恩是他自己強加給她的。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15 AM

第011章:我要按摩

    夏侯奕到的時候,慕容卿正悠閒的翹著小腳躺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聽紅葉說鬼故事。

    今兒她穿著一身奶古白色彈墨蜀錦琵琶襟紗衫,黃綠底撒花纏枝葡萄花裙。一雙粉色繡鞋半拖著,隨著小腳的抖動而一上一下拍著腳心,啪啪作響。

    旁邊正在替她剝葡萄的綠心不時的顫顫肩頭,看著慕容卿的眼神越發的古怪。

    小姐的喜好真是越來越古怪,聽鬼故事,那種故事有什麼好聽的。

    慕容卿卻是樂此不彼,不時的催催紅葉,讓她說的快點兒。

    紅葉也是滿臉的糾結,小眉頭不時的就皺皺,看著綠心偷偷的苦笑。老天,她哪裡會說什麼鬼故事,就今天說的這個還是臨陣磨槍找人問來的。

    「氣氛渲染,渲染。」慕容卿挑剔著,拿眼去瞄紅葉。

    紅葉垮臉,心道,「小姐啊,能說出來就很好了,您就能別挑剔了嗎?」

    「我給你渲染,怎樣?」突然,一道冷厲的嗓音自她頭頂宣洩而出,嚇得慕容卿甩手丟了手中剝了皮的葡萄,跳下椅子,怒瞪後方。

    「九殿下,這裡可是我的院子,你私自闖進來似乎不太合適。」慕容卿的小眉頭皺的很是難看。這裡可是她的地盤,這男人三五不時的闖進來是什麼意思,也太不把他們將軍府看在眼中了。

    好吧,人家也確實有不把將軍府看在眼中的本錢。

    站於躺椅之後的男人早已黑了臉,劈手抓下完好無損的左臉上掛著的那顆剝了皮的葡萄,眼中森冷之色一閃而逝。

    這臭丫頭是越來越大膽,不好好調教以後豈不是能翻天?

    他倒是一語成讖,在不久的將來,某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還真是什麼都敢做,鬧了一個翻天覆地。

    而不遠處站著的竺亭跟阮甯兩人望著慕容卿簡直快把眼睛給瞪出來了,老天,是他們傻了還是事實,那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怎能如此大膽。

    「我想進便進。」夏侯奕冷哼著,冷厲踱步,一步步的靠近。

    慕容卿卻是沒有絲毫緊張之色,只是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靜靜的望著他。

    男人緩步而來,周身縈繞著強烈壓迫氣息,面對著他,仿佛連呼吸都要停滯。

    紅葉與綠心兩人明明覺著那股壓迫感極難抵抗,但還是一挺脖子就站在了慕容卿的身前,擋著夏侯奕投射過來的犀利眼神。

    「退下。」夏侯奕冷喝。

    紅葉與綠心兩人對望,而後再度挺了挺脊背,擺明瞭不願聽話。

    「哼!」夏侯奕怒哼一聲,右手急揮。

    只聽兩聲接連悶哼,紅葉與綠心禁不住的往後退,仿佛被狂風吹開。

    那邊竺亭與阮寧兩人直接上前,一人扣住一人的胳膊,拖著兩個丫頭就往外走。可憐兩個丫頭就這樣被封住啞穴,渾身無力的被拖離。哪怕就是想要回頭瞧瞧都沒辦法。

    「殿下對我的丫頭倒是不客氣。」慕容卿撇嘴,「殿下堂堂一個大男人總是跟我這個小女子作對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

    「作對?」夏侯奕唇角直抽抽,這臭丫頭,果真最拿手的就是倒打一耙。到底是誰跟誰作對,誰先惹的事兒?

    夏侯奕邁著冷厲的步伐走到慕容卿身前,張開大掌以不容拒絕的態勢直接扣住她的脖頸,拉著她貼向自己的臉。「你覺著我是好糊弄的人?」

    「殿下真會說笑,您怎會好糊弄。」慕容卿輕輕眨眼,順道拍拍馬屁。

    「是嗎?」

    「那是自然,九皇子天人之姿,誰敢糊弄您。」

    「我替你出氣卻沒見到報酬,還不是糊弄?」

    慕容卿算是明白這男人的來意,感情就是為了討要報酬。可憑什麼,沒人要他出手,他不出手,她自己也照樣能將人給揪出來。

    某個女人極不自覺,自己得到了好處卻反倒怪人多事。

    「嗯?」夏侯奕從鼻子裡噴了口氣。

    慕容卿與他幾次接觸,豈會不知某個男人已經開始發飆。當即,她便揚起笑臉,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開始替某人順毛,「殿下,你這可就是錯怪我了。這麼大的事,我怎能不知好歹,早就想報答殿下您,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你看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報答也沒那個機會不是?」

    「只是如此?」

    「當然!」慕容卿還怕他不信,跟著還使勁的點點頭。「殿下,你可一定要相信我。那些壞蛋我可是早想把他們繩之於法,只是我一個小女子哪裡有那樣的本事。誰想到你居然就把事情給做了,認真說起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好處。」夏侯奕言簡意賅。

    慕容卿苦惱,她哪裡會記著報答的事。更何況,本就是夏侯奕自作主張,關她什麼事。

    可眼下男人找上門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不給好處,估計今晚男人就不會走。

    「殿下想要什麼?」慕容卿垮臉,她的寶貝可不太多,這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

    「你想。」夏侯奕眸光閃亮,滿心期待。

    「我有一塊上好的玉石。」

    「哼!」夏侯奕直接就是一記冷哼。

    慕容卿的眉頭皺的更甚,「還有一顆東海的明珠。」

    夏侯奕氣的唇角直抽抽,他堂堂九皇子難道還少了這些俗物不成?

    慕容卿哪裡知道他想要什麼,只想著既然是報答,那就只能將自己所擁有的最好的拿出來。

    見他還是不滿意,便又開始掰手指,「頂級紅寶石,上等的金絲血燕,西域來的瓷器……」

    等到她將自己所擁有的那些寶貝一一說出來後,夏侯奕已是滿臉黑灰,恨不能一掌打死這臭丫頭才好。

    「閉嘴!」眼看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夏侯奕哪裡還有心情聽,直接一聲怒吼止住她嘴中的話。

    慕容卿委屈的挑眉,眼神好似鉤子似的往他的臉上一掃,「殿下的心思誰人敢揣度,剛剛便想著讓殿下你自己說想要什麼,可你又不願。」

    夏侯奕火大,這臭丫頭好大的膽子,惹惱了他居然還敢倒打一耙說是他的錯。

    好,不是想讓他挑選嗎,既如此,他就給她個選擇。

    男人大馬金刀一般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沖著自己的肩頭輕輕的點了兩下,「按摩。」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18 AM

第012章:意外睡著

    慕容卿瞪眼,知道她是誰嗎,居然敢要她按摩?小丫頭完全忘記眼前男人是她未來的金主,不知道巴結也便罷了,如今竟然升起了嫌棄的心思。

    「不願?那我們就好好說道說道那天有人踩了我一身腳印的事。」男人突然冷臉,壓迫氣息更重。

    「怎麼會。」慕容卿瞬間變臉,那笑容甜膩的能殺人。她拖拉著鞋一步一緩的走到夏侯奕身後,滿心,滿臉的不樂意。

    再怎麼不樂意,總歸是要去做。

    慕容卿站到男人身後,不甘不願的伸手放于男人的肩頭。

    觸手之下只覺著鐵一般的硬,少女臉上滑過一抹訝異,他可是九皇子,怎會如此緊張,肌肉繃的太緊。

    心中騰然升起的意外掩住了之前的不願,少女的心底居然湧出了一股憐惜。

    九皇子又如何,立於那樣的位置不見得就真會高興。高處不勝寒,時時面對勾心鬥角,難怪如此緊張。

    本來的不甘不願到最後居然變成了心甘情願。

    少女的小手又柔又暖,至於男人的肩頭,小心的揉捏,力度適中,認穴極准。

    男人被她按揉的極是舒坦,臉部神情放鬆下來。只覺著好似有一股股暖流順著衣服滲入到肩頭的肌肉之中,暖癢癢的,格外舒服。

    他放鬆的伸開四肢,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眼睛隨即慢慢的眯起。

    按摩對於慕容卿來說不是難事,平日裡她少不得為老夫人按摩,手法怎會不好。再加上她心頭的一絲憐惜,下手更加仔細,賣力。

    按揉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卿才發現不對勁,椅子上的男人怎麼沒有一點反應。

    她縮回手,詫異的走到前面一看,男人居然睡著了。

    慕容卿楞然,心道,這男人是不是也太離譜了點兒,在別人家都能睡的如此安寧?

    「主子?」突而,身後傳來兩聲訝然的驚呼。

    慕容卿回頭,只見竺亭與阮寧兩人正站於身後,兩眼直楞的盯著夏侯奕,好似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怎麼了?」慕容卿疑惑至極,她又回頭去看夏侯奕的臉,沒問題啊,看著挺正常的嘛。

    竺亭與阮寧兩人對望一眼,而後同時沖著對面撞了過去。

    嘭!

    只聽老大一聲悶響,竺亭與阮寧兩人哎呦叫喚著往後退開兩步,可見那一撞之力頗為不輕。

    慕容卿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他們,神經病吧,腦袋是銅鑄的不成?

    「竺亭,我不是眼花了吧,主子居然在這個地方睡著了?」阮寧一臉傻氣的問著。

    「腦袋那麼疼,應該不是假的。」竺亭抬手不住的去揉自己的額頭,眼中閃著的卻還是匪夷莫測的神情。

    「九皇子有什麼問題嗎?」慕容卿再次出聲詢問。

    竺亭與阮寧兩人對望一眼,而後重重點頭。

    似是看出慕容卿心中疑問,竺亭便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主子睡眠一向不好,經常無法入睡。像如今這種情況,還是在這個地方居然睡著,太不可思議。」

    慕容卿轉頭看向夏侯奕,這話她倒是相信。大位之爭,豈是兒戲,暗中下殺手更是照三餐來。這種情況下,還有誰能睡得著。

    難怪他就算是睡著還會緊皺眉頭,似是有什麼難解的愁緒。

    「大小姐!」竺亭兩人突然跪倒在地,滿臉祈求的望著她。

    「行了,知道你們什麼意思,那就讓他在這兒睡會兒,你們看著。」慕容卿轉臉便回了房。

    倒不是她好心,只是想,這男人怎麼說也是她未來金主,對他好點,將來他也能記住她的好,對她更寵愛點。

    紅葉與綠心兩人也回來了,見夏侯奕居然就在院中睡著,不禁大吃一驚。只是有竺亭兩人看著,她們倒也不敢亂來。

    兩人快步走入室內,見慕容卿躺在靠窗的軟榻上看書,忙走過去。「小姐!」

    「把那個送出去,交給竺亭。」慕容卿吩咐著。

    紅葉一看,原來是一條薄被。

    「是。」紅葉答應一聲,雖然覺著慕容卿對夏侯奕太好有些奇怪,但也沒敢多問,拿著薄被出去交給竺亭又趕緊回房守著慕容卿。

    房中,慕容卿看似躺著看書,實則根本沒有真正看進去。

    她在想記憶中有關夏侯奕的事情,還記得他應該在三年後死。據說是重病復發,但她卻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今生,從自己第一次見到夏侯奕到現在,他好像不止一次被人刺殺。

    想來前世的死估計也不會太簡單。

    既然她已經選定夏侯奕那就不會再改變,今後如何幫他倒還是要認真想想。

    突而,慕容卿坐直了身子,眉頭緊皺。有一件大事馬上就要發生,還是與夏侯奕有關。

    看來,她是有必要提醒提醒那個只會耍冷臉的男人。

    她細細的想了許久,直到在軟榻上睡著。

    而院中,夏侯奕卻是一覺睡了足足兩個時辰。

    他醒來的時候,月亮早就爬上了半空,眼瞅著就要東落。

    「嗯?」陌生的環境使得他神色不佳,整個人戒備的盯著四周,直到竺亭輕輕喊了他一聲這才回神。

    他冷臉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慢慢的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人呢?」

    竺亭往上房看了眼,自然知道夏侯奕問的是誰。「在房裡。」

    「我睡著了?」雖是在問,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主子。」竺亭沉聲應著。

    夏侯奕起步,走到上房,直接進去。

    他動作很輕,房中的綠心跟紅葉兩人都沒有被驚醒。

    他緩步走到軟榻前,靜靜的望著那個睡的極是香甜的少女。

    她的睡相極不雅,懷中抱著一個老大的抱枕,一條腿平伸,一條腿搭在抱枕上。白瓷一般的臉上掛著寧靜的神彩,唇邊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笑容。

    身上披著的薄被被她踢到了腳邊,被一只圓潤小巧的腳壓著。

    夏侯奕的視線落在那雙小腳上的時候,瞳孔猛然縮了縮。

    許久後,他才緩步上前,拉起薄被替她蓋好,唇中溢出一句冷哼,「臭丫
頭,睡覺也不安穩。」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21 AM

第013章:賞花會上

    替慕容卿蓋好了被子,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睡顏一會兒,這才毅然轉身離開。

    夏侯奕何時離開,慕容卿不知,這個晚上她睡的頗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完全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如果不是出去院子見到那條放在躺椅上的薄被,她完全把夏侯奕昨天來訪的事情給忘記了。

    想起後,慕容卿也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未當一回事。

    洗漱沐浴之後,慕容卿領著紅葉跟綠心兩人去了老夫人那邊,陪其用早餐。

    早飯過後,下人奉上茶水。

    老夫人喝了兩口茶便將茶杯遞給身側的金媽媽,「卿兒,今兒個榮親王府辦了個賞花會,待會兒你就與我一道出席吧。」

    「好。」慕容卿笑著答應。

    如今慕容雪還被關在佛堂裡,能去的便只有慕容卿還有二小姐慕容麗與四小姐慕容嫣。

    慕容嫣是二姨娘的女兒,從小身子就不好,前幾天更是大病了一場,是以慕容卿也是幾天沒見過她了。

    今天慕容嫣倒是難得的露了面,身穿一件粉藍色刻絲蝴蝶紋圓領短衫,乳白色散花水霧綠草斜裙。再配上那嬌嬌柔柔的一張臉,頗堪人憐。

    只是面容蒼白,看著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下。

    「二丫頭,你就一道去吧。四丫頭,你身子不好,還是別去吹風了,待的你好了一些,以後祖母再帶你們出去走走。」

    「是,老夫人。」慕容嫣嬌嬌柔柔的說著,而後突然就咳嗽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見狀,老夫人自然憂心,轉頭便吩咐金媽媽派人將慕容嫣給送回去。

    隨後,老夫人等人收拾一番,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一道往榮親王府而去。

    其實像今天這種宴會本應該由大夫人出面,奈何大夫人被老夫人關在了佛堂裡,根本出不來。是以最後也只能由老夫人出面領著慕容卿兩個將軍府的小姐去了榮親王府。

    到了那兒,榮親王妃親自相迎,握住老夫人的雙手親熱的道:「慕容老夫人,真是稀客,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老大媳婦突然病了,這不想著正好可以過來見見老王妃,這便一道過來。」

    「母妃聽說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老夫人,走,我這就陪著你先去見見母妃。」

    「也好。」老夫人淡淡一笑,而後便領著慕容卿兩人隨著榮親王妃一道去了後院。

    到了後院,見到了榮親王府的老王妃。那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慈祥的老人,與老夫人乃是舊識,關係頗為不錯。

    兩位老人難得相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聊。

    慕容卿兩人陪在身側,不多會兒便覺著無聊的緊。

    又一會兒後,老王妃看了看有點兒焉巴了的慕容卿兩人便笑著起來,「老姐姐,你瞧,我們兩個光顧著敘舊倒是把這兩個小丫頭給忘記了。留在這兒聽我們兩個絮叨可不是會無聊的很,行了,你們也別在這兒傻坐著,前院正是熱鬧的時候,我這就讓人領你們過去。」

    「如此也好,卿兒,你就與二丫頭一道過去吧,宴會結束的時候我自會派人去找你們。」

    「是,祖母。」慕容卿甜甜的笑著,彎腰行禮後便與慕容麗兩人離開。

    其實她早就覺著無聊的很,可老夫人不發話,她也不能走。

    榮親王府的老王妃派了人送她們去前院的花園子,遠遠的就有人見到了慕容卿兩人。

    「哎呦,我道是誰,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草包小姐慕容卿嘛。」

    慕容卿擰眉,冷眼掃過去。

    只見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孩子正在斜眼瞪著她,那少女身穿一件桃粉色彩繡淨面暗花短衫,淡青色底刻絲祥雲紋綜裙,看著既亮眼又清豔。

    「草包在說誰?」慕容卿甜甜一笑,揚聲問著。

    「草包自然是在說你。」那少女急著回答。

    慕容卿大笑,「原來尚書府的林小姐是草包,這麼大的事之前我竟然不知道,消息也太過閉塞。不過,想來大家也是都不知道的,對嗎?」

    周圍的少女竊竊私語,不時的指指林蕭月,各種嘲諷之聲不絕於耳。

    林蕭月這才明白自己居然被慕容卿給耍了,她大怒,幾步沖上去冷喝道:「你居然敢耍我?」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收斂,她輕哼著道:「就是在耍你又如何?我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豈是你能任意侮辱的?」

    少女微微仰頭,陽光下的臉滿布驕傲的神彩,容不得人忽視。一瞬間,仿佛有一種無法與之抵抗的氣勢紛湧而出。

    林蕭月被她盯著,不知為何居然有一種好似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忍不住的居然就後退了一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挺好?」慕容卿突然就是一笑,而後揚手在她肩頭輕輕的拍打了一記。「能做朋友總比做敵人要好,不是嗎?」

    「你……」

    「哼!」慕容卿直接一記冷哼,高傲的抬著小下巴,領著慕容麗就往一旁的座位走去。

    在她走後,與林蕭月關係近一些的世家小姐走到她身邊。其中一人道:「今天的慕容卿看著好似奇怪,更加高傲,也……那種感覺很是古怪。」

    「壓迫感。」林蕭月冷冷的道。那種感覺她仿佛只在自己的父親身上見到過,可為什麼會在一個小丫頭身上出現。

    她們中沒有人不認識慕容卿,她就是個大草包,以往被人羞辱也不敢吭聲,是個極其膽小的人。

    今天卻像是變了個人,更加的張揚,也更加的耀眼。明明還是那個大草包,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的不同。猶如脫繭成蝶,變得完美。

    一眾小姐這才明白,確實是那個感覺。只是,她們猶如如同林蕭月一樣不明白,同樣一個人,不過幾天未見,怎就變了個模樣?

    與此同時,卻是有兩個男人同時眯起了眼睛,久久的注視著不遠處坐著吃點心的慕容卿。

    一個站在假山之後,一個站在桂花樹之後,同樣出色的男人,臉上的神色卻是各不相同。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28 AM

第014章:變個人選

    于桂花樹下站著的男人身穿一件玄青色古香緞綢衫,腰間綁著一根墨色虎紋角帶,冷硬如冰的臉上掛著諱莫如深的神情,而那眼神卻是一直盯在那個正大搖大擺吃著糕點的女人身上。

    夏侯奕輕輕冷哼,臭丫頭倒是自來熟,去到哪裡也不會怯場,瞧那副樣子,怎麼,將軍府刻薄了她,沒能給她吃飽?

    而假山後面站著的那個男人卻是一身墨色妝花緞錦衣,腰間綁著一根玄色渦紋寬腰帶,俊逸的面容,儒雅的氣質,僅僅只是站在那兒就吸引了在場大部分少女欽慕的眼神。

    他正是三皇子夏侯傑,今兒個本不打算來,也是因為聽說夏侯奕會來,心中疑惑,便半途改了主意打算來瞅瞅。

    前些日子夏侯奕出的那次醜,聽說至今還未讓他找到下手踩了他滿身腳印的人。

    像這種女人家湊到一起的場合,按說他們這些人不會來。

    但夏侯奕就是來了,說其中沒什麼問題,怎麼可能。

    夏侯傑倒是瞭解夏侯奕,今兒個到這裡來,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兒。

    比如說,眼下夏侯奕盯著不放的那個丫頭。她的吃相並不算優雅,也不似正常大家閨秀般小心翼翼,相反,她吃的極為歡樂,絲毫不見惺惺作態。

    這番不嬌柔做作的真切表現,似是夏日裡的一股清風,哪怕僅僅只是吃著東西也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見到這樣真實的笑顏,他突而就覺著,自己以往見到的那些女人就變成了俗物,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濃濃的興趣自心頭湧出,夏侯傑再轉頭看看不遠處盯著慕容卿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夏侯奕,忽而就想到了一些更遠的事情。

    慕容家乃是功勳世家,一向兵權在握。如今慕容家當家家主慕容成更是手握二十萬重兵,至今還在邊關。

    向來,慕容家就是各家籠絡的物件,如今也並未有什麼變化。

    他之前便動了心思,只是對象卻並不是慕容卿而是大夫人的女兒慕容雪。

    那是個還算有腦子的女人,模樣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她是將軍府的嫡女,其母娘家也頗有權勢。

    可以說,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考慮,慕容雪都是最佳人選。

    只是,不知為何,見到慕容卿,望著她臉上不加掩飾,自然清純的笑容,心開始突突的跳,視線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甚至有一種上前親近一番的想法。

    夏侯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再度深深的望了慕容卿一眼,眉頭冷凝。這個女人,魅惑力如此之強,怎麼以前沒這種感覺?

    或者,他的計畫可以稍微改改,來個一龍戲二鳳也不錯。

    那邊慕容卿卻是不知自己高調一回就被人給惦記上了,她出來之前吃的東西少,肚子本就餓了。這會兒看到桌子上有那麼多好吃的,自然不會裝模作樣的放過。

    旁邊的小姐們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慕容卿,似這種宴會,哪裡有人顧著吃東西,誰不想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好給那些同樣出席宴會的世家子弟瞧見。

    剛剛還覺著慕容卿聰明瞭點兒,如今看來,還是那副老樣子。

    慕容卿卻是無知無覺,肚子飽了,她便放下手中糕點,接過紅葉遞來的手絹優雅的擦了擦嘴與手,隨後,便起身領著紅葉兩人離開。

    吃飽了自然要到處走走,消消食。

    她早就聽說榮慶王府的景致不錯,今兒個難得來一回,不多瞅兩眼豈非浪費。

    榮慶王府的景致果真不錯,據說當年找了最出名的設計師設計,一步一回廊,三步一亭,各種鮮花異樹交錯紛遝,果真是奇景。

    繞過一片花樹,突然,一只長臂自樹後伸出,扣住慕容卿的手腕,拉的她一個趔趄,直接撞向拉她之人。

    一聲悶哼,慕容卿不滿抬頭,「誰?」

    綠心也早已奔過來,長鞭緊握在手,一手拉著慕容卿,滿臉怒意的望著對面之人,「放肆,你是誰,為什麼抓著我們家小姐,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是他?」慕容卿在心中暗暗詫異一番,怎麼會是三皇子夏侯傑,他怎會在這裡出現。

    夏侯傑卻是根本不把綠心放在眼中,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極是好看。「慕容大小姐倒是悠閒,喜歡這裡的風景?本殿下來過幾次,倒是可以給大小姐充當一回向導。」

    慕容卿望著那如玉面容,只覺著心中噁心的很。表裡不一的渣子,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正如不會放過慕容雪一樣,她同樣不會放過夏侯傑。

    「這裡的風景是很好看。」慕容卿狀似隨意的轉頭看看四周,手下略微用力,掙脫開夏侯傑的束縛。

    「不過就不勞煩殿下大駕了,小女子向來喜好探險,未知的東西才更有趣,不是嗎?」

    慕容卿看著夏侯傑,笑的很是張揚,充滿了野性的氣息。

    那一刻,夏侯傑的眼神閃了閃,心頭突然就火熱起來,那張張合合的紅唇,帶著無邊魅力,吸引得他很想上去啃上一口。

    「原來大小姐喜歡探險,本殿下倒是對此也有些研究。西郊野林極大,倒是一處絕佳探險之地,不知大小姐可有興趣,改日我們一道去玩玩?」

    慕容卿垂眸,這是想要試探她?不巧,她別的本事沒有,裝傻充愣倒是能手,想從她這裡探聽到什麼消息,不可能。

    「西郊野林?聽說那密林很大,進去了就出不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三殿下,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膽子可真小。」

    夏侯傑驅步上前,貼的慕容卿極近,仿佛垂頭就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

    少女身上有一股冷幽幽的香氣,不同於世面上任何一種香料,帶著股勾人的魅惑力。

    不期然,他微微垂頭,深深的吸了口氣。

    香!

    他居然有種迷醉的感覺,很想將這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三哥好興致,何時也給我充當一回向導暢遊一番西郊野林?」突而,一道冰冷的男聲悠悠遠遠的傳來。

    還沒等慕容卿發怔,心想這男人怎麼會來的時候,手腕再度被人扣住,接著,身子便往後倒。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3 AM


第015章:我的女人

    兩只能手臂伸過去圈住少女倒過來的身子,略微用力將其困在懷中,眼神卻是未從自夏侯傑臉上移開過。

    夏侯奕的到來卻是未曾讓夏侯傑意外,同時,這也從側面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對慕容卿感興趣的可並不只是他一個人,比如這夏侯奕。

    夏侯傑淡淡一笑,眸光恢復清淡,一如往常般儒雅。「九弟還需要向導嗎?我可是記得九弟對那西郊野林格外的熟悉。」

    「倒是沒有三哥熟。」夏侯奕冷哼,表明上與夏侯傑說話,手下卻是用力的扣住那掙紮個不停的小丫頭,心中不滿的很。

    臭丫頭,誰准她對哪個男人都笑的那麼嫵媚與野性?

    天知道剛剛遠遠的瞧見她沖著夏侯傑笑的那麼野性,他有多麼惱怒,只恨不能當下就將那臭丫頭給禁錮在自己懷中,不准任何人瞧見她的美好。

    明知當下不是與夏侯傑對上的時機,他還是來了。

    「怎麼,九弟今兒個來是為了賞花?莫不是看中了哪家千金?」夏侯傑故意在賞花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並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慕容卿的身上。

    夏侯奕大名,京城誰不知曉。眼下慕容卿可能還不知道夏侯奕的身份,一旦她知道,估計躲避還來不及。

    夏侯傑打的好算盤,他自己對慕容卿有意,便想讓她自己躲開夏侯奕。

    他哪裡知道,慕容卿不但早已經認識夏侯奕,並且早就選定他做為自己以後的金主。試問,她又怎麼可能如夏侯傑心中所想,遠離夏侯奕。

    「九……九皇子殿下?」慕容卿瞪圓了眼,滿臉的意外與震驚。她開始不停的掙紮,好容易才掙脫便忙彎腰行禮,「臣女見過九皇子殿下。」

    夏侯奕冷哼一聲,劈手再度扣住她的手腕,緩緩貼近,以一種只有他們彼此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你很喜歡西郊野林?」

    慕容卿的唇角就隱隱的抽了抽,誰喜歡那個地方,最討厭的就是那裡。

    「等會兒再跟你算帳。」夏侯奕瞪了她一眼,而後直起身子看向夏侯傑,「三哥,既然你喜歡這裡的風景,我們不便打擾,就此告辭。」

    話剛說完,他便直接扣住慕容卿的手腕,拖著她就要走。

    夏侯傑冷臉,上前一步,扣住慕容卿另外一只手臂,「九弟,你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

    「哦?」夏侯奕回身,視線冷幽幽的落在夏侯傑拉著慕容卿手腕的那只手上。該死的,居然敢碰她的手?

    「我先與大小姐遇上,正說著話,九弟你將人帶走,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她是我看中的女人。」慕容奕不再遮掩,冷冷的看入夏侯傑眼中,「她是我的。」

    夏侯傑依然帶著那淡淡的笑,只不過,在外人眼中那笑容卻格外的冰涼。「我倒是不知,什麼時候慕容大小姐居然變成九弟的人了?」

    「你現在知道了。」慕容奕依然是那冷冷的腔調,顯然並未將夏侯傑放在眼中。

    夏侯傑大怒,雙拳緊握,許久後才舒展開來,「九弟,那可未必。」

    「且看。」夏侯奕丟下兩字,再也不願多說一言,直接拉著慕容卿離開。

    轉離了這一片花樹林,夏侯奕直接帶著慕容卿去到一處假山群,綠心兩人早已被竺亭他們給攔住,此時,他將慕容卿禁錮在自己的假山的一個空洞中,兩臂撐在她頭兩側,妖異的俊顏冷冷的逼近那猶不知死活的女人臉前,「誰准你去招惹三皇子?」

    慕容卿委屈極了,半垂著眸,輕輕的哼著,好似小貓,被招惹了而哼唧。「我是被欺負的。」

    臭男人,你到底長眼沒長眼,明明是那個夏侯傑找上門來,與她何干。

    「你們聊得很是盡興。」男人不滿指控。當他剛到的時候,少女笑的很是香甜,像是被欺負的樣子?

    他不准也不許她沖著別的男人那樣笑,她難道不知道那笑有多麼招魂?

    「不准笑。」男人再度冷哼。

    「憑什麼?」慕容卿不滿極了,忍不住抬頭瞪著男人,「不准笑,難道我要做個木頭人?」

    夏侯奕微微愣怔,木頭人?他想像著慕容卿冰冰涼涼,不懂得那種招魂的笑,不懂得說話,整日只知道傻呆著的神情,不禁嫌棄的撇唇。那種木頭,他後院多得是,豈會想要再弄一個進去。

    「不准!」夏侯奕怒吼,「你敢變成木頭,看我如何收拾你。」

    慕容卿更加委屈,右手不禁抬起,伸出食指硬生生的戳向男人前胸,「殿下,你可是把我弄糊塗了,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怎麼辦?臣女很是蠢笨,實不知殿下你的意思。」

    裝,這臭丫頭又開始跟他裝了。

    夏侯奕震怒的發現,慕容卿這臭丫頭膽子頗大,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又或者,她根本就明知他不會對她如何,這才膽大包天敢肆意說話。

    如此看來,不給她點兒教訓,這臭丫頭會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只不過,如何懲處?

    夏侯奕那冰冰涼涼的眼神晃悠悠落在小女人那紅豔豔的唇上,白玉般修長脖頸上。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少女那小巧圓潤猶如珍珠般的耳垂上。

    他邪魅的勾起唇角,快狠准的含住那一粒小珍珠,輕輕的舔了口。

    慕容卿瞪圓了眼,身子一震,心頭火起。該死的男人,又吃她豆腐。

    她伸出拳頭就想要去砸夏侯奕的肩頭,可男人豈會容她得逞,長臂一伸,將其勾入懷中,用力一圈,少女便被禁錮住再也動彈不得。

    夏侯奕愛死了那滑膩冰涼的觸感,仿佛真的吞入一顆珍珠,那滑膩的觸感勾得他欲罷不能,輾轉舔噬。

    「混蛋,放開。」慕容卿劇烈的掙紮,只覺著一股股麻溜溜的觸覺自耳朵漫湧而出,身子也不由隨之震顫。

    「不准對別的男人笑。」夏侯奕一邊啃咬一邊還不忘交代。

    「憑什麼?」慕容卿顫悠悠的說。

    「我會讓你知道憑什麼。」夏侯奕輕輕一咬,見懷中小丫頭身子輕顫,這才揚眉,放開她。

    「壞人!」慕容卿一被放開,膽大包天,怒駡一聲,抬腳便踹。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3 AM

第016章:夜遇劫匪

    慕容卿羞惱的一腳踹在夏侯奕小腿骨上,那一下用了極大的力道,後者也是忍不住悶哼了聲,後退半步。

    就是這半步,慕容卿瞅了空,直接從那空子鑽出,跑開兩步,她這才回頭,又是那招魂的笑,所不同的,她還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殿下醉酒,這裡風大,正好可以醒醒,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轉身之際,她還沖著夏侯奕磨了磨牙,混蛋,耳朵一定紅了,幸好沒人瞧見,否則絕對不利於她的計畫。

    她是選定了夏侯奕為自己日後的金主,可這卻不代表她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委身於他。

    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可不是隨便能容人輕薄的女人。

    她跑遠了,像是一只落入凡間的小精靈,也將夏侯奕的全副心神都給帶走。

    夏侯奕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竺亭兩人找來,說夏侯傑已然回府,並且,臨行前派人通知他,那個女人,他也有興趣。

    夏侯奕冷哼,夏侯傑是什麼意思,他豈會不知。「看來,最近三皇子是太過清閒。竺亭,前些日子讓你做的事如何了?」

    「全然安排妥當,如今就看主子你的吩咐。」

    「可以動了。」

    「是。」竺亭就冷笑,敢跟他們主子搶女人,活的不耐煩了?

    隨後,他們便也跟著離開。

    而慕容卿跑開沒多久便遇上了找來的綠心兩人,兩個丫頭盡皆紅了眼,見到她就死死的一人抱住她一只胳膊。

    「小姐,你怎麼樣了?」

    「小姐,三皇子他們?」

    「放心,我沒事。」慕容卿笑著伸手在她們兩人的手背上各自拍了拍。「時候也不早了,我想老夫人也該派人去尋我們,走,先回前面。」

    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慕容卿縱然滿腹心思卻也只能暫時忍住,帶著兩丫頭就回了前院。

    不多會兒,老夫人便派了人來尋她們。只是與慕容卿想法不太一樣,原來,老夫人與榮親王老王府相談甚歡,便打算晚點兒回去,派了人來交代,讓慕容卿她們先行回府。

    這正中慕容卿下懷,她正想早些回去好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當即,慕容卿便與慕容麗一道先行坐馬車回去。

    因著應付夏侯奕兩人,慕容卿早已累的不行,上了馬車便靠著車壁眯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慕容卿只覺著車子一震,好似被大力撞擊了似的。她猛然驚醒,而綠心兩丫頭也已經貼著她而坐,分左右兩邊護持著她。

    「出什麼事了?」

    「還不知。」綠心凝神戒備,只覺著好似有些不太對勁。

    「大姐……」怯生生的嗓音自旁邊傳來,慕容卿只覺著好似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回頭一看,原來是慕容麗,她整個人顫抖著,小臉煞白,一隻能手怯生生的拉著自己的衣袖,又不敢太過貼近自己,瞧著可憐的很。

    「別怕,有我在。」慕容卿沖著她笑笑,安慰兩聲,隨即吩咐綠心,「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綠心還未答應,便聽見咕咚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被人從外面扔了進來。

    那東西是圓形的,咕嚕嚕的就一路滾到了慕容卿的腳邊。

    「啊……」一聲尖叫自慕容麗唇邊溢出,接著,她整個人便眼一翻歪倒在旁邊的丫頭身上。

    還是綠心膽大,快速起身,一腳將那顆人頭踢飛出去。

    「小姐,怎麼辦?」

    「下車。」慕容卿冷哼,她才不會做那甕中之鼈,被人殺了還不知是怎麼回事。

    「是。」綠心答應著,先一步下車,手拿一根軟鞭在前探路。

    慕容麗被丫頭背著,顫顫巍巍的跟在慕容卿兩人背後,小腿肚子不停的打顫,甚至不敢去看周圍一眼。

    老天,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此時雖然天色已晚,可這裡是京城,怎麼會遇上劫匪?

    將軍府的護衛正與劫匪扭打在一起,不遠處還有戰團,仿佛也有人跟他們一樣被劫匪所困住。

    慕容卿卻是顧不上管別人的事情,此時她周邊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保護她們已經是極為麻煩的事情。

    在侍衛的護持下,慕容卿一眾人緩步脫離戰圈。

    本以為他們就此可以逃離,誰知,前面不遠處的站圈居然發生了變化,有兩個人正沖著她們這邊跑來,顯然是見她們人多,打算渾水摸魚,禍水東移。

    那些人速度極快,不消片刻就已然到了眼前。

    當先乃是一個女人,其後跟著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兩人顯然都有些功夫在身。

    兩人不管不顧的沖向慕容卿她們中間,隨後潛逃而去。

    後面追兵翻湧而來,不多會兒便已然殺到跟前。

    慕容卿大怒,心中將那兩人恨得要死。可眼下危機已然到了身前,哪裡還顧得上去管那兩人到底是誰,忙招呼著眾人退避一邊。

    呼啦啦的,那群人追到跟前,不見了那兩人,為首之人便模樣兇狠的轉頭瞪向慕容卿一行人,「說,剛剛那兩人往哪裡去了?」

    「那邊。」慕容卿冷著一張臉,指向那兩人逃離方向。既然他們敢禍水東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走。」一眾人剛想走,可沒兩步便又停下,為首之人揮手,「去,滅口。」

    「是。」那夥劫匪分出一半人來沖著慕容卿他們而來,各個手持利劍,兇神惡煞。

    在月光的反射下,利劍散著幽冷冷的光。

    「小姐,你們快走。」綠心與紅葉對望了一眼,將慕容卿一推,示意她們先從小巷逃離。

    慕容卿大怒,該死的混蛋,都給他們指了方向居然還要滅口。讓她知道這些人是誰,看不整死他們。

    當即也不多言,直接領著幾個小丫頭護著慕容麗避入小巷,快步逃離。

    許是奔跑太過震盪,慕容麗被晃醒,瞧見眾人竟在疾奔,不由驚道:「大姐。」

    「醒了?那下來,我們速度能快些。」慕容卿示意那兩丫頭放下慕容麗,而後催促眾人快跑。

    慕容麗根本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只聽見身後傳來劇烈震動,像是有人在追趕,聯想那顆人頭,更是被嚇得不敢吱聲,只能一步深一步淺的隨著眾人往前跑。

    眼瞅著前面就到巷子口,慕容卿正有些鬆口氣的感覺,眼角突然閃過一抹利光,兩個持刀的黑衣人便從巷子口處轉了出來。

    「乖乖受死吧。」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4 AM

第017章:英雄救美

    慕容卿沒想到前面居然也會有人,止步之時已然來不及,只見到一柄長劍反射著森冷冷的幽光沖著自己劈落下來。

    難道就要這樣死了,不,她不甘!

    慕容卿抬手護住腦袋,滿心怒意,深深不甘。好容易得以重生,怎能就這樣死了。

    利刃劃破手掌,絲絲疼楚傳到腦部,慕容卿只是冷冰冰的笑,她若不死,必要這些人好瞧。

    「大姐!」

    「大小姐!」

    幾道驚呼傳到耳內,慕容卿覺著奇怪,怎麼還會有疼楚的感覺傳來,難道她還沒死?

    睜開眼,便撞入了一雙滿含怒意的幽潭之中。

    「女人,找死嗎?」夏侯奕怒吼。那麼多丫頭都是白吃飯的?遇到危險怎就不知躲一躲,居然還敢站在前面。如果不是他得到消息及時趕來,她這條小命還有嗎?

    看清楚身前是誰,慕容卿的眼眶不由得紅了,小臉委屈的皺著,雙眼發紅,濕噠噠的淚水就這麼奪眶而出,沿著臉龐滑落,墜入到男人的掌心。

    「痛。」慕容卿低喃,右手輕抖著往夏侯奕臉前伸了伸。

    「知道痛還敢亂來。」夏侯奕又是一聲怒吼,只是,見到少女抬頭沖著自己幽幽怨怨的望著,心中再多怒意也都暫時被按捺在腹中。

    「痛。」慕容卿又是低呼一聲,傷了的手又往男人臉前伸了伸。

    男人狠狠的瞪著少女,不過卻是順勢拉住她的手。垂頭,掏出金創藥,小心的就要替她上藥。

    只是,在瞧見她手上流出的血之時,臉色不由大變。「有毒?」

    此時,慕容卿已然覺著開始暈乎乎起來,聽見他的聲音,便垂頭去瞧自己的手。果然,手上冒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的,顯然有毒。

    「該死。」夏侯奕咒駡一聲,又惡狠狠瞪了慕容卿一眼,果斷的垂頭,含住傷口,猛力一吸。

    這一吸,好似有什麼東西自體內被吸出,慕容卿整個人傻掉,就那樣愣呆呆的望著夏侯奕。

    為什麼,他怎麼會這樣做?難道他不知道這樣自己也容易中毒?

    她下意識的縮手,卻引來男人狼一般兇狠的怒瞪。手被他牢牢的抓控,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夏侯奕動作極快,不消片刻就已然將毒血吸出。他顧不上去擦嘴角的血跡,只是垂頭,用心的給她上藥,包裹。

    「再敢亂來?」夏侯奕就那樣兇狠的瞪著少女,直到她扁著嘴,喊著痛往自己懷中倒才算甘休。

    「回將軍府。」夏侯奕抱起慕容卿,揚聲吩咐身邊人,轉而先一步出了巷子。

    竺亭早已備妥馬車,夏侯奕抱著慕容卿上車,竺亭親自駕車。

    路上,夏侯奕捏著慕容卿的下巴,逼著她望著自己。「說,為什麼要管那些人的死活?」

    以綠心與紅葉的身手,護住她一人完全不是問題。就因為她要護住那些下人這才出事,天知道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有多害怕,萬一趕不及,她豈不是就沒命了?

    想到她不能再沖著自己笑,不能再沖著自己使小性子,夏侯奕就覺著心中堵得慌,仿佛日子再也沒了樂趣。

    試問,他如何會不震怒。當時見到她一手一身的血,真恨不能當場掐死她才好。

    「痛。」慕容卿豈會不知夏侯奕正處於震怒之中,哪裡還敢觸楣頭,只是低低的喊痛,身子又往他懷中拱了拱,「好怕,好可怕,長劍好鋒利,好嚇人。」

    她像極了被嚇住的孩子,身子顫抖,嘴裡的話也是斷斷續續,沒個章法。

    她像一只小貓似的往他懷裡拱,不時的喊痛,徹底打亂了他想要責駡她的節奏。

    「該死!」夏侯奕滿肚子的氣無處發,只能死死的盯著懷中的少女,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穿出個洞來。

    許久後,他才執起她的手,輕聲問道:「很痛?」傷口不輕,她不痛才怪。

    「痛,很痛很痛。」慕容卿抬頭,通紅的眼眶便直接撞入男人的眼中,瞅的他心裡也是微微的痛。

    「我不會放過他們。」夏侯奕冷喝。

    慕容卿小狗似的不住點頭,「我也不會。」

    夏侯奕張開大掌,於她頭頂輕輕的拍打兩下,「你老實點兒,這事我自有分曉。」事情可沒那麼簡單,背後主使之人不是她所能對付。

    「那可不成。」慕容卿怒哼,今兒個如果不是夏侯奕及時趕到,她可就小命不保了。

    那些人敢要她的命,那就要承擔她的怒火。別以為她平日裡跟小綿羊似的,可等她露出鋒利的爪子便能讓那些人知道,得罪她將會是他們做的最錯的事情。

    「老實點。」夏侯奕又拍了拍她的頭。

    「可我疼。」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沖著他揚了揚自己的右手,「他們可壞了,那麼長的劍就沖著我的手劈了下來,你瞧,你瞧,好長的口子,疼死了。」

    少女的聲音軟軟膩膩,那種邀寵的意味極濃,大眼睛忽閃忽閃,眼角仿似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殿下,那些人太壞了,你會幫我收拾他們吧。」

    「嗯。」夏侯奕不受控制的就嗯了一聲。待得回神就發覺自己是被這臭丫頭給饒了進去。

    「殿下,你真好。」少女的身子軟若無骨,就那樣沒有一絲分量的窩在他懷中,輕輕的蹭著,小聲的討好。

    夏侯奕的眸光幽幽的沉了沉,視線不由自主的轉移到了少女那白玉似的脖頸上,幽光更重。

    「殿下,你快告訴我,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慕容卿轉而抓住夏侯奕的手,輕輕的晃著。少女的手又軟又暖,很是舒服,握在手中,滑膩軟香,惹的他心中毛毛的,癢癢的,恨不能啃上那麼一口。

    「救命之恩還未報,如今又想著利用我了?」夏侯奕可沒糊塗,這臭丫頭又是要從他這裡佔便宜。

    「殿下豈是那種會挾恩求報的人?」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奕,眼神晶亮,像是寶石般燦爛。「殿下,你瞧我的手,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少女白潤的小手又高高的揚起,在夏侯奕的眼前晃悠了下,引得夏侯奕冷了臉,周身再度湧起暴怒的氣息。

    該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5 AM

第018章:又要報酬

    夏侯奕在心中怒駡一聲,再度捉起慕容卿的右手。他清楚的記得這小手的每一處美好,如今多了一道疤痕,怎能不讓他憤恨。

    他用右手指腹輕輕的撫摸著她右手上的傷口,眼神晦暗莫名。好一會兒後,他才道:「那些是三皇子的人。」

    「什麼?」慕容卿大驚。「那個女人是誰?」

    「真不明白你的草包大小姐的稱號是如何來的。」夏侯奕勾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像殿下你這般有眼光。」慕容卿又開始裝傻。

    夏侯奕不置可否,心中暗道,你就繼續裝吧,看你到底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那個女人本是三皇子放在太子身邊的人,本為了探聽太子的消息,豈料她居然叛變,投靠太子。今兒個是三皇子派人要殺她,至於你們,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慕容卿心中暗惱,混蛋三皇子,果真不是個好人。還沒想著去找你的麻煩,你倒是先來招惹我。

    她的腦子開始快速動了起來,最近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擊到三皇子,進而給自己得到好處?

    少女就那樣窩在男人的懷中,微微偏頭,在燭火的映照下,兩只能眼睛像似小狐狸似的投射出賊幽幽的光,不知道又是在算計著誰。

    夏侯奕瞅著,唇角微微牽起,想做什麼就做吧,有他兜著,沒人敢來找她的麻煩。

    不多會兒,慕容卿便已經將最近的行動想好。雖然有一部分需要夏侯奕幫忙,不過,她卻是不會這個時候說出。

    夏侯奕也不著急,總是能夠等到她說的時候。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將軍府門口。

    慕容卿想著事兒,便也沒跟夏侯奕商量,直接就想下車。

    誰知,剛起身,手腕便被扣住。回頭,便撞入夏侯奕那幽深的眸子中。

    「九殿下還有事兒?」

    夏侯奕火大,這樣過河拆橋,好了傷疤忘了痛,轉眼就忘記人家給的好,他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女人,偏偏還記掛在心,甚至有了非她不可的想法。

    恨得牙癢癢,手下力道卻是不減,甚至微微用力便將小女人給拉到自己懷中。

    某個粗線條的女人這才發現男人好似在生氣,她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剛剛不還談的挺好,怎麼轉眼就生氣了?

    「殿下?」慕容卿疑惑的抬手,輕輕的撫著男人的胸口,「殿下生氣了?」

    夏侯奕越加的氣,臭丫頭,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都還不清楚。

    「救命之恩。」夏侯奕提醒。臭丫頭,她的命都是他的,難道還不想給他點甜頭嘗嘗。

    慕容卿愣怔片刻,這才明白,感情,這男人是想要討要好處。

    可眼下,她能給他什麼好處。

    「殿下,容我回去想想我的小倉庫裡還有些什麼吧。」慕容卿可憐極了,上一次的報酬還沒給,這次又來,他又不好那些錢財之物,你說她還能給什麼。

    夏侯奕哼著,抬手往她腦門上拍了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後指著自己的左臉,「這裡。」

    「嗯?」慕容卿還是不明白。

    夏侯奕這才不再多言,因為他發現自己說再多也沒用,這丫頭不傻也會跟自己裝傻。

    大掌伸出,他直接扣住少女的後腦勺,略微用力便將其按在自己的左臉上。

    少女的唇是火熱的,軟綿的,貼在臉上,麻麻癢癢,夏侯奕驚愕發現,自己居然想要的更多。

    他快速推開慕容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吩咐她下車。

    慕容卿恍恍惚惚的就被某個老狐狸似的男人給吃了豆腐,下車之際,不禁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低吼一句男女授受不清就快速跑開,不給夏侯奕找她麻煩的機會。

    夏侯奕倒是並沒打算找她的麻煩,只是放鬆了身子靠在車壁上,閉了眼,認真細緻的去回味剛剛那一剎那的觸覺。

    甜綿的觸覺漸漸的湧上心頭,夏侯奕勾了勾唇角,「很快,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男女授受不清這句話。」

    慕容卿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回來了。她早就聽說了遇刺的事情,整個人被嚇得犯了老病。

    慕容卿回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眼瞅著老了幾歲。

    「祖母。」慕容卿紅了眼,撲過去在床邊跪下,握住老夫人的手,輕聲的喊。「祖母,你看,我回來了,我沒事,我很好。」

    不知是否因為聽見了慕容卿的聲音,老夫人居然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慕容卿,不禁激動的抬手去摸她的臉,「卿兒,我的卿兒,是你嗎?」

    「是我,是我。」慕容卿答應著拉住老夫人的手貼上自己的臉。「祖母,你看,我平安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老夫人的情緒逐漸的平穩,慕容卿又親自喂她喝了藥,並將自己被人救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至於被誰所救,那自然不能說是夏侯奕。大晚上,男女授受不清,說出去自然會有損她的閨譽。

    好在臨下馬車的時候夏侯奕說了,如果有人問起便說是五公主所救。

    五公主乃是夏侯奕一母同胞的姐姐,今兒個也參加了榮親王府的賞花會。當時恰巧遇到他們被歹人所害,這才出手相救。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老夫人沒有懷疑,只是告訴她,改日要登門去拜謝。

    慕容卿答應,又哄了老夫人一會兒,看著她睡著了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浴更衣之後,她又趴在了桌子前,抓著筆,皺著眉頭開始寫著。

    今天三皇子差點要了她的小命,雖然並非他本意,但也是他的錯。更何況,在榮慶王府中,他挑明瞭對她有興趣。

    這男人想要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抓耳撓腮的,丟了滿屋子的紙之後,總算是能有一張讓她滿意的了。

    「綠心,讓喬木趕緊將信送到九皇子府。」

    「是,小姐。」綠心也不去管為什麼,緊趕緊的就將信送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夏侯奕收到信。看著那熟悉的狗爬似的字體,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種極端奇妙的感覺。

    他用指腹摩擦著紙上面的字,喃喃道:「會是你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6 AM

第019章:女人無趣

    夏侯奕獨自一人沉思了許久,突然揚聲道:「竺亭。」

    「主子。」竺亭從外面進來,恭敬的候著。

    「戈黔回來了嗎?」

    「剛回來。」

    「讓他過來。」

    「是。」竺亭答應著快步出去,不多會兒就領了一個男人進來。

    男人個頭不是很高,但模樣卻非常的不錯。他身穿一件石青色菱錦長袍,腰間綁著一根栗色寶相花紋寬腰帶,狹長的鳳眼,波光冽豔,端是一個妖異的美男子。

    他進來,見夏侯奕慵懶的側躺在軟榻上,手裡捧著張紙,不知上面寫著什麼,居然讓他陷入了沉思中,連他進來都沒能知曉。

    戈黔滿含興味的走過去,在快到夏侯奕身邊五步遠的時候,他動了。

    「來了?」夏侯奕伸手將紙遞過去,「看看。」

    「好。」戈黔也不去管那張紙到底什麼來頭,只是接過來,老大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小几上坐下,垂頭開始看紙上的字。

    許久後,戈黔凝眉道:「這是一份大禮,只是,你確定屬實?」

    「屬實。」

    「你如今還未查出送信人的身份?」戈黔雖然問他,但語氣卻是肯定的很。

    夏侯奕輕哼,「是。」不過,早晚他會弄清楚。

    「奇怪,我們打入三皇子府的探子都得不到這種資訊,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夠得知三皇子私底下在兵部動的手腳。如若這上面所說的屬實,那於我們可算是一個大好機會。」

    「戈黔,你能否確定這字跡是故意所為還是本就如此?」夏侯奕突然問道。

    戈黔一怔,而後便再度垂頭去看。之前光顧著去看內容倒是忘記去看字體,如今再看,不由得爆笑出聲,「到底是誰寫的,太醜了。」

    他此時不知,這句話在將來為自己惹來怎樣的麻煩,過了好一段苦日子。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本就如此?」夏侯奕目光灼灼的望著戈黔,心中很是想要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本就如此。」戈黔肯定點頭,「從字體來看,應是個女人。只是,我倒是從不知道三皇子身邊怎會有一個這樣的女人。這事有點古怪,奕,你可有什麼對策?」

    夏侯奕伸手將紙拿回來,細細疊好,收起。

    他的行徑看在戈黔眼中,簡直就跟看到火山爆發似的,滿臉不敢置信。「奕,你在做什麼?」

    「哼。」夏侯奕直接就是一記冷哼,擺明不會回答他的話。

    戈黔卻是越加震驚,到得最後,他頗有深意的笑著,「奕,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場好戲?」

    「不要那麼好奇。」

    「別人的事情我可不愛管,但你的事情我可一定要弄弄清楚。對了,你體內的毒?」

    夏侯奕的氣息瞬間冷凝,抬手摸上自己戴著面具的右臉,眸中閃過暴虐的氣息。「沒有辦法。」

    「一定會有辦法的。」戈黔也收斂了笑容,「最近府中的女人很是消停,如若對她們沒有興趣,不妨再弄一批進來?」

    「沒興趣。」夏侯奕翻了個身,背對著戈黔,「我累了。」

    戈黔越加意外,不過卻是沒再繼續追問。夏侯奕的性子他清楚的很,他不願意說就絕對不會說出來。

    不過,他不願意說自然會有願意說的人。

    戈黔在心中嘿嘿的笑著,打了聲招呼,轉身走人。

    到了外面,見到竺亭,戈黔嘿嘿笑著攬住他的肩頭,「竺亭,有些日子沒見,咱哥兩好好聊聊?」

    竺亭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就回頭去看房門。老天,要不要這麼倒楣,怎麼就被戈黔這小子給逮到了。回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主子那不知道怎麼收拾他呢。

    可戈黔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別看他個頭不高,可力氣卻不小,愣是將那麼強壯的竺亭勾著就走。

    夜,深沉著,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各種陰暗的事情正在發生。

    三皇子府,一聲暴怒響起,「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夏侯傑把桌子拍的嘭嘭響,恨不能將眼前的這些人都給收拾掉。

    「可惡,可惡至極。」夏侯傑又是一通咒駡,將其對面的那些黑衣人給罵得腦袋差點垂到胸口去。

    「丁點小事都做不到,要你們何用。」

    夏侯傑氣到不行,一個女人都殺不了,居然還傷了慕容卿。難得他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這些人居然就要禍害了她,豈能讓他高興。

    「三皇子別急著動氣,如今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允陽從外面走進來道。

    夏侯傑做了個深呼吸,又變成了平日的那個儒雅的三皇子。「你們退下。」

    「是。」一眾黑衣人退出。

    直到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允陽才道:「三皇子,從今天的事情便可以看出,太子果真極為寵愛她。雖然她叛變,但卻不代表我們就不能再度將她爭取過來。」

    「嗯?」夏侯傑詫異凝眉,「允陽,你是何意?」

    「從這天的事情便可以看出,太子很是寵愛她,那麼,把持住她也就等同於在一定程度上把持住太子。三皇子,這可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你有辦法?」

    「有。」允陽輕笑著上前,伏在夏侯傑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

    不多久,兩人對視而笑。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慕容卿過去陪著老夫人吃了早飯,剛回到院子沒多久,紅葉便進來通報,說是慕容麗來了。

    果然,她才剛說完,綠心便打起簾子領著慕容麗進了來。

    慕容卿轉頭看去,只見慕容麗今天身穿一件杏黃底滾邊平素綃交領上衣,白底印花紗繡裙,端是一個嬌俏可愛。只是,臉色太過蒼白,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

    在身邊丫頭的攙扶下,慕容麗晃悠悠的走進來。見到慕容卿,俯身就要拜下。「大姐……」

    「無需多禮。」慕容卿攔了一記,而後對綠心使了個眼色,「快扶著二小姐坐下。」

    「大姐,我我有事要與你說。」慕容麗突然就緊張的握住了慕容卿的手,「我,我有話要告訴你。」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8 AM

第020章:二少回歸

    慕容麗一邊說著還一邊小心的瞅了瞅周圍的人,慕容卿便明白,她這是有私密的話要告訴自己。

    她沖著綠心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便與紅葉一道拉著慕容麗的隨身丫頭就走了出去,有說有笑,像是一早就熟識。

    待得室內只剩下了她們兩人,慕容卿起身給慕容麗倒了一杯茶,笑著道:「二妹妹不常我這裡來,也不知你喜歡喝什麼茶。這是碧螺春,還算可口,你嘗嘗看。」

    「謝……謝謝大姐。」慕容麗緊張兮兮的捧住杯子,喝了兩口便放下,又那樣一臉懼色的盯著慕容卿。

    慕容卿被逗笑,往椅子背靠了靠,「二妹妹,你這個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兇猛野獸能吃了你。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

    「沒有,沒有。」慕容麗好似被蛇咬了一口,猛的跳起,慌亂的擺手,「沒人欺負我,真的沒有。」

    「沒有就好,瞧你緊張的,來,坐下。」慕容卿走過去,按住慕容麗的肩頭,使得她在椅子上不甚安穩的坐下。「二妹妹,你說有事告訴我?」

    慕容麗遲疑了下,這才點頭。「大姐,你,你小心些母親,她們,她們想要對付你。」

    「哦?」慕容卿意外極了,倒是沒想到慕容麗居然會跑來跟自己說這種事。她走回原位坐下,沉聲問道:「二妹妹,你這話是何意思?」

    「我……」慕容麗快速抬頭看了慕容卿一眼又垂了頭,「我是不小心聽見的,那天我經過佛堂,看到大夫人身邊的錢媽媽拉著一個小丫頭說著什麼。我過去的時候她們躲閃了下,依稀聽見她們提到了你。大姐,對不起,我,我沒能多聽些。」

    「不礙,不礙。」慕容卿笑著,大夫人要對付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如今在意的是慕容麗,她為何要突然對自己示好?

    許是察覺了什麼,慕容麗依然垂著頭小心翼翼的道:「大姐,如果不是你,我一早就死了。大姐,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慕容卿搖頭,「那種情況,換做是誰也會那樣做。我們是姐妹,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你能來告訴我大夫人的事,我很開心,二妹妹,謝謝你。」

    「不用,真的不用。」慕容麗慌忙擺手,又局促的站起,「大姐,我,我先走了,改日再來。」

    「我送你。」慕容卿笑著挽住慕容麗的手,與她一道出了門。她自然知道慕容麗不會在自己的院子多呆,就她那膽小的性子,估計能來這一趟已屬不易。

    送走了慕容麗,幾人回房,慕容卿給自己倒杯茶,喝了兩口,問道:「紅葉,最近大夫人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紅葉回答的異常干脆。府裡的事情就沒有她不知道的,如果大夫人那邊真的有動靜,她一準會收到消息。

    「哦?」慕容卿輕咦一聲,難道慕容麗收錯了消息?

    她的懷疑刺傷了紅葉的心,小丫頭一嘟嘴,挺起胸,硬氣道:「小姐,奴婢的消息絕對不會有誤,大夫人目前還沒有行動。」她毫不懷疑大夫人會對慕容卿下手,只是不是眼下。

    而且,一旦大夫人會有動作,她必然會收到消息。

    「小姐,奴婢不會弄錯。」

    「我知道。」慕容卿笑著瞄了一眼過去,「就這麼點兒事便承不住氣了?」

    紅葉瞬間挺直脊背,大力搖頭,「奴婢可以承受得住。」

    「繼續注意,小心提防,大夫人不是個好對付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最煩的就是那些人會暗中做些小手段,雖然不至於傷了她,但總是能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紅葉急忙應聲。

    「九皇子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慕容卿又問。

    「暫時還沒聽見動靜,想來還需要時間部署一切。」紅葉的眼睛閃亮了起來,心中格外欽佩自家小姐,為什麼她什麼事情都能知道,三皇子做的事情多麼隱秘,她怎麼會也知道。

    「有消息隨時來報。」吩咐了一聲,慕容卿便躺去了窗邊榻上,拿著本坊間小說悠閒自在的看起來。

    中午因為天熱,老夫人怕她被熱著便不許她過去陪著吃飯,讓她自己在院子中吃,晚上涼爽些再過去陪她。

    老夫人是疼極了慕容卿,這份情記在她心中。

    下半響,慕容卿歇息夠了,正打算帶著丫頭去老夫人那裡坐坐,紅葉卻先一步打起簾子闖進來,「小姐,沈家來人了。」

    慕容卿的眸子瞬間亮了下,正無聊的緊,沒想著樂子就找上了門。「走,去瞅瞅。」

    「是。」紅葉兩人隨之興奮答應,心想,總算是又有好戲能看了。

    大夫人母女兩人被關在佛堂也已經有些日子,依著慕容卿的猜測,她們必定不會忍耐太久。

    想要出來,她們兩人是沒什麼能耐,唯有依靠別的助力。而她們身邊還能依靠誰,無非就是沈家。

    其實,這也是慕容卿想要看到的局面。沈家雖然一向與將軍府交好,但是,沈家是太子的人。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們都是自己的敵人。

    慕容卿她們到的時候,老夫人的院子裡正熱鬧著,一個陌生的男聲遠遠的傳了出來。「祖母,你瞧,這是我從南陽帶來的紅寶石,這麼大的個頭也只有您才配得上。」

    「二少爺?」慕容卿回頭問了一聲。

    紅葉臉色不是太好看的點頭,「正是。」

    「怎麼,他招惹過你?」自家丫頭的性子她豈會不瞭解,那副樣子,一看就是被惹毛過。

    紅葉尷尬的紅臉,微微垂頭,只是雙手卻是暗中握成了拳頭。

    慕容卿瞧著,心下了然。府中二少爺慕容青那是沈怡芳的兒子,今年十三歲,比她小一歲,一張嘴極為能哄人,頗得老夫人寵愛。

    只是,他不是去南邊軍中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正想著,人已經踏入室內。老夫人聽了通報,知是慕容卿,忙笑著招手,「卿兒,快來,看看是誰回來了。」

    「祖母,您考我呢?能讓祖母你這樣高興,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誰,二弟,沒想到你這樣快回來,有沒有給大姐帶禮物?」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39 AM

第021章:九殿下來

    慕容卿快步走入室內,言笑晏晏的沖著老夫人行了禮,而後便窩入她懷中,笑著沖一旁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年伸出了手。

    少年雖然年紀不大,可看著卻極為老成。身量極高,模樣偏像大夫人,狹長的眸子,溫潤的笑容,看著好似個乖乖少年郎。

    可只有慕容卿知道,那溫潤笑容下掩藏的是一顆怎樣歹毒的心。

    慕容青笑著自身邊抱起一個極大的禮盒,雙手捧著朝著慕容卿遞去,「怎能少了大姐的禮物。」

    「那我就多謝了。」慕容卿也不客氣,揮手示意紅葉上前將禮物抱住。

    這時,老夫人才笑著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瞧你這丫頭,光顧著高興了,也不看看還有客人在呢,還不快去行禮?」

    慕容卿那耷拉的眼皮這才稍稍掀起一些,往那邊掃了掃,見是一個婦人。

    那婦人比沈怡芳大一些,人很瘦,面色也不是太好看,一身珠翠也掩蓋不了那股病氣。

    這人慕容卿倒是認得,正是沈家大少爺的妻子劉欣悅。聽說身子不好,如今一看,倒是屬實。

    從大夫人這邊算,慕容卿倒是得稱呼她一聲舅母。

    不過,以她的性子自然是叫不出來。當下,她便起身,輕輕行禮,「夫人好。」

    「好好好。」沈大夫人倒也不太在意,顯然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慕容卿便又在老夫人身邊坐下,這時,慕容青才道:「祖母,我想先回去看看母親與妹妹,一段日子沒見,她們也定是想我了。」

    老夫人臉色一僵,看大夫人母女,去哪裡看,她們可還在佛堂裡關著呢。

    慕容青又不是個傻子,一看老夫人的神色哪裡還能不知是出了事。「祖母,莫不是母親病了?」他一臉憂色,急切起身,甚至往老夫人身前站了站,兩只能手往前伸,仿佛要抓住她一樣。

    「你母親犯了錯,如今在佛堂裡閉門思過。」老夫人僅僅只是驚了下就恢復了正常神色。

    「犯了錯?祖母,那不知什麼錯?母親做事一向謹小慎微,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慕容青年紀雖小,但見識卻不少。將軍常年不在家,是以大夫人便將他交給了自家父親來調教。待得大了一些又送到軍中,同齡人中,還真沒有幾個是能比的過他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在懷疑大夫人這事是否有人從中搗鬼。

    「是呀,老夫人,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不如將大夫人給叫來,好好問問。」

    「沒有誤會。」老夫人冷哼。做下那等錯事,還有什麼誤會可言。如果不是她壓著,將軍府的醜聞早就傳的街知巷聞了。

    沈大夫人面色一僵,倒是沒想到老夫人如此決絕。「老夫人,這是出了什麼事,怎會鬧的如此嚴重。不如這樣可好,能否先讓我見見大夫人。如果真是她做錯了事,我也得好好說說她。」

    「是啊,祖母,先讓我先見母親可好?」慕容青小聲祈求。

    老夫人凝眉,慕容青的事兒還好說,關鍵在沈大夫人,她代表著沈家,她把事兒做的太絕也不成。

    「祖母,二弟難得回來一趟,您就讓他見見母親吧。」慕容卿突然幫著說道。

    老夫人有些意外,大夫人做的事情,傷害最深的是慕容卿。可這孩子,好了傷疤忘了痛,如今居然還幫著他們說話。這孩子,心地就是好,太軟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值得人疼不是嗎。

    「好吧,卿兒說的也對。金媽媽,你去安排一下。」

    「如此,老夫人,我們就先告辭了。」沈大夫人起身,客套一番後與慕容青一道離開老夫人的院子。

    望著他們的背影,慕容卿笑的很是燦爛,見吧,見吧,你們不見,我如何能夠看到好戲?

    卻說沈大夫人與慕容青回到大夫人的院子沒多會兒,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就被送了回來。

    一見沈大夫人,慕容雪就跟見到了親人似的,飛一般撲過去抱住她,「舅母,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雪兒就要死了。」

    「胡說。」沈大夫人打斷慕容雪的話,視線則落向大夫人,見她的情形,不禁皺緊眉頭。「妹子,你怎麼……」

    「嫂子,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大夫人憋了一肚子氣,好容易派人將沈大夫人給請來,自是不會白白放過這個好機會。

    當下,幾人便回了房,各自敘說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境遇。

    當聽聞慕容雪被害的那麼慘,沈大夫人也不由得惱火,「真是慕容卿那個丫頭做的手腳?」

    「不是她還會有誰?就會在那假惺惺的笑,害起人來絲毫不含糊。舅母,我,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慕容雪哭著倒在沈大夫人懷中。

    旁邊的慕容青不禁握緊拳頭,他與慕容雪是雙胞胎,對這個妹妹的感情自是非比尋常。

    如今她被害的那麼慘,最惱怒的那個便會是他。

    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如此幾番之後,他最終放鬆下來。「這件事不能急。」

    三人一起轉頭看向他,望著他那鎮靜的神情,不由得驚詫不已。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能不急?

    慕容青沉凝著臉,抬頭看向大夫人,「母親,妹妹出事,我比誰都急。只是,正因為如此才不能急,越是這種情況越是不能急,否則只會輕易中了敵人的圈套。」

    眾人逐漸冷靜,再看慕容青,只覺著他瞬間高大起來。

    慕容雪哭著撲入慕容青懷中,「哥哥,雪兒只能依靠你了。」

    慕容青拍著她的脊背,目光沉凝而又冷滯,「我不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好過。」

    他們聚在一起商量對策,而慕容卿那邊卻是壓根就沒把他們當一回事兒。

    入了夜,慕容卿貪涼,又躲在院子中葡萄藤下乘涼。

    所不同的是,今天不是綠心在舞劍,而是紅葉在唱戲。

    「戲好聽嗎?」突然,一股冷意逼近身邊,慕容卿瞬間凝眉,這尊大神怎麼又來了,怎麼,這是把她這裡當大街了?

    慕容卿認命的起身,轉過去,悠悠然行禮,「臣女見過殿下,天色已晚,不知殿下怎會有空過來這裡?」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0 AM

第022章:你是我的

    慕容卿的話使得那本就面沉如水的男人更加沉了臉,不歡迎他?

    這項認知讓男人的心憋悶的厲害,他冷不丁的出手,扣住慕容卿的胳膊,略微用力便將她拉入懷中。

    「不想見我?」

    慕容卿眨眨眼,可不是不想見,整天膩歪在一起,說不定就煩了。不是有句話說,小別勝新婚嘛。

    少女不回答,夏侯奕就斷定她是這麼想的。男人不滿,手臂力道越加用力,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想見我?」

    同樣的回答,慕容卿卻是不敢再不吱一聲。

    抬頭望著臉黑黑的男人,她疑惑的笑著,大大的眼中滿是詫異與不解。「怎麼會呢,殿下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不想見你。」

    「當真?」夏侯奕可不覺著自己那麼好糊弄。這丫頭剛見到他的時候分明就擺出了一副被打擾了的表情。

    「真,比珍珠還要真。」慕容卿討好的笑著,順勢捉住夏侯奕的胳膊,「殿下,我這裡有剛送來的新鮮水梨,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夏侯奕拒絕,而後便拉著她坐下。「竺亭。」

    「主子。」竺亭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將一個小箱子拿出遞給夏侯奕,而後便退下,瞧不見蹤跡。

    「殿下,這裡面是什麼?」慕容卿好奇的問。

    夏侯奕看過去,只見少女兩眼晶亮,像只好奇的小花貓般的瞅著自己,眼波流轉之間,一種小女兒家的嬌媚顯露無疑。

    「手。」夏侯奕卻是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抓起她的右手,緩慢揭開紗布,「疼嗎?」

    慕容卿微微愣怔了下,原來,這個男人大晚上的跑來就是為了給她的傷手上藥?

    「不疼了。」其實,傷口並不太深,夏侯奕給她用的傷藥也是上好,雖然還未完全結疤,但已經無礙。

    夏侯奕便不再多言,只是開始用心謹慎的替她上藥。

    慕容卿則就這樣偏著頭打量著男人,他神態認真,仿佛在做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她都沒看見他眨過眼睛。

    不知為何,她甚至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寵溺的意味。

    可為什麼?

    慕容卿不解,據她上一世的瞭解,夏侯奕是個多情的人,府中女人多不勝數。

    自己雖然容貌不錯,但也絕非天下難尋,他為何會對她有興趣,還對她這樣好。

    如果僅僅是貪圖美色,他根本不必為了救她而不顧自己的性命。昨天晚上替她吸毒,稍有不慎自己就會中毒。

    難道他不怕死?

    還是說,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不,不是這樣。沒人不怕死,更別提他還是皇室中人。

    那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

    「殿下,你對我真好。」慕容卿眸光幽深了下,半垂著眸,輕聲說著。

    夏侯奕微微抬頭,掃了她一眼,便又垂頭繼續去做手中的活。

    「殿下……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慕容卿的聲音,轉了不知多少個彎,像是長出了鉤子,一旦勾住就不會再放開。

    明明只是一句話,對夏侯奕來說卻像是有幾只能貓爪在心上不停的抓撓,「怎麼,你不想?」

    「想!」慕容卿快速抬頭,雖然目前還不知他為何要對自己好,但這與自己的計畫並無衝突,也正是她所要的。既如此,她又怎會願意白白放過這麼個好機會。

    仿佛是覺察自己太過急切,慕容卿便垂了頭,縮回右手,扭捏的絞手指,「殿下天人之姿,我不過就是人們嘴中的那個草包大小姐,我配不上殿下。」

    也是時候探探這個男人的心思了,只是不知,他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慕容卿突然就有些期待,不知為何,心頭亂跳,竟然如沒經歷過事情的小女孩一般緊張。

    夏侯奕的手中捏著一條紗布,本是打算替她包裹傷口,誰知她居然會中途抽出手,倒是讓他的手懸於半空,空落落的。

    那一刻,他便在心中發誓,再也不會讓這小女人的手從自己的手中掙脫,再不會。

    他再度捉住她的手,開始細細的包裹傷口。

    慕容卿鬱悶了,不回話,這算個什麼意思?難道,他最近做的這些並不是因為對她有意思?

    那麼,她是在自作多情?

    慕容卿紅了臉,尷尬不已的就想縮回手跑回房間。該死,真是糗大了。

    「坐下。」夏侯奕怒吼一聲,「傷口還未包紮好,去哪裡?」

    「你……你凶我。」慕容卿一怔,而後瞬間紅了眼眶,咬著唇,委屈的指控。

    男人的心開始彆扭,這臭丫頭的小性子怎就那麼大。不過就是回答晚了點兒,瞧瞧她那個樣子。

    「你是壞人。」慕容卿又道。

    夏侯奕咬牙,他是壞人,有他這樣好心的壞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給她上藥,為了給她吸毒不管自己是否會中毒?

    他霍然起身,冷冷的逼近,突然張開手臂圈住某個還在彆扭勁兒中的少女,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入自己雙眼。「你是我的。」冰冷的語氣卻是帶著暖暖的氣息,湧入慕容卿心底。

    慕容卿眨眨眼,似是不解,「你的?」

    「我的。」夏侯奕點頭。「永遠。」

    慕容卿垂頭,唇角止不住的飛揚,依著她近來對夏侯奕的瞭解,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已屬不易。雖然話不多,但也算是承諾。

    「我配不上殿下。」

    「這是我的事。」夏侯奕打斷她的話,「以後再別讓我聽見這話。」他想要什麼女人,沒人可以攔得住,也不准任何人說他女人的不是。

    「坐下。」夏侯奕喝道。

    慕容卿乖乖的坐下,夏侯奕也隨之坐下,再度抓起她的右手,開始給她包紮傷口。

    「慕容青回來,你是否會陷入危境?」片刻後,慕容奕突然開口。

    他這一開口,慕容卿倒是意外不已,他怎會對將軍府的事情如此瞭解。

    「有事讓人去給九皇子府送信。」

    慕容卿便眉眼彎彎的望著夏侯奕,笑的見牙不見眼。她微微出頭,趴伏在他的膝頭,小臉蛋輕輕的蹭了蹭,「殿下,你真好。」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2 AM

第023章:居然是她

    慕容卿就好似一只小雞在沖著老雞撒嬌,動作輕柔而又自然,完全的放開,那種狀態,像極了把夏侯奕當成親人。

    「只對你好。」夏侯奕突然出聲,抬手在她頭頂拍打兩記,而後起身,「晚了,去休息。」

    「殿下。」慕容卿急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

    夏侯奕回頭,見那小丫頭眨著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眼中似有渴求,紅唇誘惑的微微張著,在月光的反射下閃著誘人的光芒。

    夏侯奕心神一動,突而就很想湊過去嘗嘗那是一種什麼味道。想到,他也就做了。

    他踏前一步,長臂伸出,攬住她的腰,扣著,往自己一拉。

    慕容卿輕呼一聲,小腹直接貼向了他的前胸。隔著薄薄的兩層衣物,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子的灼熱度。

    「有事?」夏侯奕微微垂頭,用自己的額頭貼向少女額頭,感觸著那滑膩的觸感,只覺著心神一片激蕩。

    「只是想謝謝殿下。」

    「我喜歡實際的東西。」夏侯奕的臉往下壓了壓,灼熱的唇便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貼上了她的鼻頭。

    真滑。夏侯奕在心中感歎,眸光不由的再度沉了沉。

    他的唇沿著平行線滑到慕容卿的耳邊,輕輕的噴了口氣,「三日後,宮中賞花宴,到時等你的好處。」

    話說完,他伸出舌頭輕輕一舔少女那白玉般的耳垂,感受到少女的身子震顫了下,心中了然些什麼,唇角不禁微微揚起,轉身,大踏步離開。

    慕容卿伸手摸了摸耳垂,待那股顫慄感滑過才不滿的嘀咕,「他怎麼專攻人家的死穴?」

    她的耳垂便是敏感點,夏侯奕幾次三番的專找那個點,她甚至都開始懷疑他是否一早知道。

    不管怎麼說,夏侯奕對她上心是一件好事,她要讓他做自己最強的依靠,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自己。

    一夜無話,第二日,慕容卿便收到了消息,也不知大夫人昨天到底與老夫人說了什麼,只是知道,她們不用再被關在佛堂。

    得到消息,紅葉氣的不行,「小姐,那麼大的事情,老夫人怎麼說放了她們就放了她們?」

    「事情再大,總歸是要顧及著點將軍府的顏面。更何況,大夫人她們必定是找妥了替死鬼。」

    紅葉眼睛一亮,傾慕的望著慕容卿,「小姐,你怎麼會知道?」

    慕容卿但笑不語,老夫人對她有多疼愛,將軍府的人誰都知道,否則,之前她也不會將大夫人與慕容雪盡皆關起來。

    眼下會將她們放出,一來是因為慕容青回來,老夫人不想把事做的太決絕。二來,沈家也必定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當然,最重要的便是她們一定找了個替死鬼。

    「小姐,您真是太聰明瞭,大夫人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個丫頭,據說之前被你責駡過,懷恨在心,於是便借用了三小姐的名頭去找了那些人,打算壞了你的名聲。」

    「哦?」慕容卿諷刺一笑,「那個丫頭倒是挺大來頭,居然有錢有力辦成這麼大件事兒。」

    「據說那丫頭家裡的哥哥是個刺兒頭,與那夥賊匪的頭兒有點關係,這才一力促成了這事兒。」

    慕容卿冷笑,大夫人她們也就只能找到這麼個替罪羊了。不過,雖然是讓她們暫時得以躲開,那又如何,這只不過會加快他們的死亡進程。更何況,估計老夫人也並不相信這事兒。

    她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饒了大夫人他們罷了。

    又與紅葉她們兩人聊了會兒,慕容卿便覺著困了,打著哈欠便往床那邊走。

    此後的兩天,大夫人她們倒是安穩的很,整日的不是去給老夫人請安問禮便是窩在自己院子,不常出來走動。

    但慕容卿卻知道,如今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只等一聲悶雷降落,暴雨便會隨之降下。

    又過了一日,這天便是宮中賞花宴的日子。每天夏天的時候,皇上都會舉辦一場賞花宴,一來是為了君臣熱鬧一番,二來也是為了太后。

    當今太后極為喜歡熱鬧,奈何孫子們逐漸大了俱都出宮建府,不長在宮中走動,是以太后便覺著宮中格外的冷清。

    三五不時的辦場賞花宴,還能將兒孫們都給叫回來聚聚,老人便可樂享天倫。

    當然,也是因為當今聖上乃是誠孝之人,否則哪裡會去管後宮之人心中想法。

    因是要進宮,是以將軍府的一眾女人們從早上便開始準備起來。

    因是晚宴,眾人並未極早出門。

    下半響,瞅著時辰差不多,老夫人這才帶著眾人上了馬車,往內宮而去。

    將軍府有著極其超然的地位,是以,她們剛進宮,大殿內已來的人便都圍了上來,爭先恐後的與老夫人客套著。

    老夫人見慣了這種場面,異常熟絡的與眾人打著招呼。不過,任憑她走到哪裡都會將慕容卿給帶在身側。

    大夫人與慕容雪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湊過去自討沒趣,她們便走到沈府的女眷那邊,與她們熱鬧的聊著。

    慕容卿倒也不怯場,雖則以前有草包大小姐的稱號,但如今她自然不願再將這名頭掛在自己腦門。

    老夫人有意改變她的過往,她自然是極力配合。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諸位皇子盡皆而來。

    最先而來的自然是太子,與他同來的是太子妃與一個侍妾。

    當那個女人進來的時候,慕容卿的眸子隱晦的眯了眯。

    她身穿一件三鑲盤金藤紋廣陵窄袖蜀紗錦袍,三鑲盤金散花綜裙,身披湖煙色刻絲軟香羅。同心髻,鬢角插著灑金瑪瑙步搖。膚若凝脂,媚眼如絲。一時之間,室內諸多女人盡皆被其壓了風頭。

    太子妃顯見感受到室內的氣氛,眸光冷凝的瞪著太子身側的女人,羞惱之意遮掩不住。

    不過一個侍妾,如今居然將她太子妃的風頭都給壓住,最可恨在於太子寵愛她的很,最近是三天兩頭的往那賤人的房裡跑,甚至隱隱有了不給她面子的跡象。

    可恨,可惱。

    太子妃咬牙,心道,絕不會讓你再風光多久。

    慕容卿的眸光再度幽暗下來,「居然是她?」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3 AM

第024章:御前獻藝

    慕容卿興味的笑笑,這倒是冤家路窄,沒曾想居然會在這個地方見到那女人。

    是那天晚上被人追殺,後來禍水東引的那個女人。正是她害的自己手背受傷,至今還未全好。

    原來,她就是最近的熱門紅人卞雪蘭。據說她頗得太子寵愛,七天內有三四天都睡在她的房間。

    「怎麼辦,我是個記仇的人,看來,你我的帳早晚是要算一算了。」捧著下巴,慕容卿小狐狸似的賊兮兮的笑。

    就在這時,卞雪蘭突然回頭看向慕容卿的方向,唇角高高揚起,露出一抹媚笑。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漸漸沉凝,這女人居然發現自己在看她?好犀利的觸覺,看來,自己倒是小看了她。

    突而,門口又傳來一陣低呼。慕容卿思緒被打斷,循聲看過去。

    這一看,她也不禁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進來的是三個男人,三皇子夏侯傑,六皇子夏侯瀚,八皇子夏侯儀。

    三位皇子俱是人中之龍,風態不同卻是各有千秋。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三皇子,今天他身穿一件墨色妝花緞直裰,腰間綁著一根鴉青色蠻紋玉帶,緩步前行,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瞬間吸引室內絕大多數少女的目光。

    六皇子與八皇子關係頗好,兩人一路,越過三皇子逕自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被他們越過,三皇子卻似並不在意,依然淡然的笑。

    慕容卿的眸光卻從未在三皇子臉上停留分毫,一個只能會裝模作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多浪費一丁點兒心神。

    她看的是最後進來的那人,只見他一襲玄青色玉錦錦衣,腰間綁著一根玄色蛛紋玉帶,冰冷的眸光直視前方,仿佛多看旁邊一眼都是浪費精力。

    不知是否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夏侯奕微微移轉視線掃將過去。越過重重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睜大一雙煙水濛濛雙眼望著自己的少女。

    今天的她格外的勾人,身穿一件蔥綠底掐牙如意紋花素綾通袖上衣,團花月季花曳地裙,雙丫髻,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兒的小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嬌嫩欲滴,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出水。

    她就像是一朵絕壁上的雪蓮,清麗脫俗。

    她站在人群中,含煙帶水的大眼睛去越過重重人群望著他,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那汪煙水似是動了動,更顯得幽潭深深,勾人去追尋最深處的所在。

    少女輕輕的眨了有眼,淡淡的柔媚氣息噴湧而出,夏侯奕不禁心神一動,思緒又飄回到了前幾天晚上,那如玉如珠的耳垂含在嘴中,滑膩幽冷,勾得人想一嘗再嘗。

    一股無法壓抑的火熱噴湧而上,夏侯奕攏於袖中的雙手猛然握拳,最後深深的瞪了那猶自放電的少女一眼,轉身,大踏步的往自己的座次走去。

    又過了一會兒,皇上與太后以及幾位後宮嬪妃盡皆到場。

    當今聖上四十多的年紀,正當盛年,高壯的身子,皮膚偏白,深邃朗目,威嚴甚重。

    皇上一揮手,「眾卿平身,賜座。」

    眾人這才敢在各自的位置坐下,只是因著是宮宴,氣氛並不算太好。

    慕容卿倒是並不在意,這樣的宮宴,時不時的就會有一場,她是將軍府的嫡女,自是參加過不少次。

    無非就是看看戲,吃點兒冷菜,最多就是喝點小酒。

    身處宮中,自是要格外小心,是以慕容卿根本沒有動過手邊的酒,她只是喝茶。

    酒過三巡,皇上突然笑道:「眾卿家,難得今晚夜色美好,不如來一場歌舞助興?」

    這本就是宮宴一向的安排,是以眾人根本沒有任何異議,齊齊應是。

    就在此時,一男人站起,沖著皇上方向恭敬行禮後道:「皇上,微臣有一提議。」

    「哦?」皇上頗有些興味的望過去,「原來是沈愛卿,到不知你有何提議?」

    聽到沈字,慕容卿才有點興趣的略略抬頭看去。

    提議之人乃是沈家目前的家主,也正是大夫人的父親沈惜之。

    慕容卿懶懶的托著下巴,嘴角輕輕的勾了勾,給了個氣死人的評價,「沒事找事。」

    沈惜之笑道:「皇上,往常宴會盡是宮中排演的舞蹈,雖是精彩絕倫,但次次如此就沒有了新意。今兒個到場的不泛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如就由她們來一場御前獻藝,如此豈不是頗有新意?」

    「好。」皇上還未答話,太后倒是先說了一聲好。她轉頭看著皇上,輕笑道:「皇上,沈尚書的提議甚好。」

    知母莫若子,皇上豈會瞧不見太后兩眼露出的那晶亮的神彩。如今幾位皇子早已到了適婚年齡,挑選正妃人選迫在眉睫。只不過,這可是大事,自是不能著急。

    今兒個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太后豈會白白浪費。一番御前獻藝,她不就能從中看出場內大家閨秀誰人比較出眾。

    「好。」皇上笑著應允。「諸位小姐先到右側偏殿去準備,表演的名目也先告知內侍,而後按照座次上前表演。」

    皇上話音一落,在場小姐便躁動起來,這可是一個在諸位皇子面前表現的大好機會,誰人願意放過。只恨今天沒能事先得知消息,無法早早做準備。

    在場之中,也有對此事不滿的,首推的便是慕容卿。

    她小臉微皺,不滿的哼唧,誰不知道她大小姐鬥大的字不認識幾個,讓她御前獻藝,無異於當眾獻醜。

    綠心與紅葉兩人也都被驚住,各自捉著慕容卿的衣角,緊張的望著她。

    別人不知,難道她們還不清楚自家小姐的能耐嘛,大字都不會寫,這個時候還怎麼獻藝。

    還有一人也頗為不滿,冰冷的眸子快速的掃了沈惜之一眼,又轉回落到自己對面的那個手托著下巴,眼露迷茫之色的少女臉上。

    她應該很苦惱吧。

    怎麼做才能讓她逃過這場獻醜之劫?夏侯奕開始快速轉動腦筋,深想起來。

    諸位小姐有序的進入了隔壁偏殿,慕容卿沒的辦法,也只能帶著兩個丫頭往偏殿行去。

    到達偏殿門口之時,一道譏諷的笑聲從裡面傳出,「快看是誰來了,草包大小姐,莫不成,你也要御前獻藝?」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3 AM

第025章:真是妖精

    綠心與紅葉兩人氣惱的往前踏上一步,惱怒的瞪著說話之人,大有撲上去掐斷她脖子的意思。

    慕容卿輕笑著抬手各自往她們肩頭拍打一記,示意她們退後。她自己則上前一步,看著說話之人,「原來是沈四小姐,怎麼,剛剛聖上有言明草包不能獻藝?」

    沈四小姐乃是沈惜之的嫡女,排行第四。比慕容雪大三歲,與她關係極好。

    今天她身穿一件桃紅色妝花月季花廣陵立領琵琶襟上衣,梅花竹葉裙,小巧的瓜子臉,眼睛雖然不算大,但此時因為怒瞪著慕容卿倒是顯得頗為晶亮。

    沈四小姐是沈家唯一嫡女,是以她也有那個資本高調張揚,不將人放在眼中。

    「聖上是未言明,但你要有自知之明。今天是個好日子,如果因為你一個草包而壞了大家的興致,你擔當的起?」沈四小姐譏諷的冷笑。

    「哎呀,我好怕……快被你嚇死了。」慕容卿抖了抖肩頭,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很多人被她的怪摸樣給逗笑,但因為沈四小姐在場,倒也不敢笑的太過張揚。

    慕容卿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定定的望著沈四小姐的眼睛,「沈四小姐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皆通,待會兒就看沈四小姐你大放光彩了。」

    冷冷一笑,慕容卿轉身離開。

    她不屑于這些女人在這斗嘴皮子,需要的東西早已準備好,是以這會兒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領著紅葉與綠心,慕容卿她們三人出了偏殿往禦花園而去。

    幾人都是數次進宮,對於宮中的路徑都頗為熟悉,雖然沒有人領路,倒也不懼迷失方向。

    正如聖上所說,今天月色極好,月亮又大又亮,如水的清輝灑落下來,仿佛給萬物鍍上一層銀輝。

    小風細細,吹拂在臉,格外清爽。

    慕容卿愜意的眯起了眸子,看,在外面走走不是挺好,還不用去看那些人的醜惡嘴臉。

    一行三人漫無目的的走著,轉過小徑拐角,斜刺裡伸出一隻能手,扣住她的手腕往花叢中一拖。

    這裡是一片花樹,比之慕容卿還高,人被拖進去,除非跟隨之人也進去找,否則在外面極難瞧見裡面有人。

    綠心與紅葉兩人大驚,眨眼間不見了小姐,怎能不急,當下就想往裡面沖。

    這時,兩個熟人出現,各自揪著一人遠遠避開。

    被竺亭與阮寧兩人扣住脈門動彈不得,綠心與紅葉兩人氣惱的想殺人。

    是他們,又是他們,該死,看來,又是九皇子找上門來了。小姐,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兩個小妮子氣惱異常,心中祈求上天保佑慕容卿,而一方面卻暗自記恨上了竺亭與阮寧兩人,使得後來這兩人沒少被欺負,當然,這都是後話。

    被拉扯進花樹從中,慕容卿本想尖叫,可當鼻端湧入一股熟悉的冷凝氣息後,她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是略略有些矯情的道:「殿下,您神出鬼沒,小女子這顆心可是承受不住,那天一口氣沒上來……?」

    「閉嘴。」森冷的怒吼打斷了慕容卿的話,大掌貼于少女脊背,快速一滑而下,在某處柔軟之地啪的重重拍打一記。「再敢說這種話試試。」

    慕容卿卻是一瞪眼,哪裡想到男人居然敢打她哪裡,整個人愣怔片刻,回神後就是猛的跳開兩步,緋紅了臉,咬牙瞪著夏侯奕,「殿下!」

    夏侯奕卻毫不自知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只是不滿少女從自己懷中逃離。

    他大踏步上前,再度伸出雙臂圈住少女那不盈一握的纖腰,用力拉入自己懷中。「可需我幫忙?」

    「幫忙?」慕容卿眨眨眼,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看來,並非是只有自己這個草包才擔心之後的獻藝,他也擔心自己會出醜。

    慕容卿的情緒晃悠悠的低落,小腦袋半垂著,兩只能小手無意識的捉著男人的前襟,胡亂的絞著。「殿下也覺著我會出醜?」

    夏侯奕微微愣怔,怎麼,難道她還真要獻藝不成?按照他的打算,待會兒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讓她躲了這場獻藝。而如今聽她的意思,仿佛並未這樣打算。

    只是,這臭丫頭就不怕出醜,還是說,她一早就有準備?

    「你想參加?」片刻後,夏侯奕才出聲。如果她真想,他便會幫她,只不想看她露出那種低落的情緒,憋得他心裡發慌。

    「是。」慕容卿突然抬頭,眼神晶亮,眸中似有小火苗在跳躍,奔騰,哪裡還有絲毫低落情緒,分明就是故意騙騙某個男人。她不想再背負著草包的名頭,煩人的緊。

    「好。」夏侯奕不假思索的答應。

    慕容卿倒是有些意外,漂亮的長眉略略挑挑,「可是我會落了殿下你的面子。」

    一旦將來她真的加入九皇子府,今天如果出醜,那也便是九皇子府的醜聞。

    「誰敢笑你?哼!」不可一世的冷哼徹底表明男人的想法,有他在,沒人敢傷害她,哪怕僅僅只是譏諷也不行。

    欺負過她的人,他決然不會放過。

    「那殿下就拭目以待吧。」慕容卿的小手調皮的鑽入到男人的大掌中,伸出芊芊食指,用指尖在他的掌心輕輕的刮動兩下,而後不等他有所反應便跳往一旁,「殿下,大殿見。」

    快速揮手,留下一串調皮的銀鈴般的笑聲,少女轉入花樹叢中,瞧不見蹤跡。

    夏侯奕卻輕輕抬起右掌,盯著掌心,似是能夠看到一根細白幼嫩的食指在上面輕輕的刮動。莫名的刺激沿著手掌湧入到體內,無法抑制的火熱噴湧而出,那沒有面具遮擋的左臉仿佛都微微發紅。

    「真是個妖精。」夏侯奕閉了眼,極度深呼吸,這才算平息了體內的燥意。

    「事情準備的如何?」夏侯奕睜開眸子的時候,隨意問著。

    竺亭從不遠處的花樹後轉出身子,垂頭答應,「已經準備妥當。」

    夏侯奕這才大步往外走,視線望著大殿方向,心道:「我的女人也敢輕視,找死。」

    他只顧著去怪別人,怎麼就不想想,初開始的時候,他不也覺著慕容卿沒本事會當殿出醜?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4 AM

第026章:妖精起舞

    慕容卿的排位於中部,不靠前,也不落後,細細一數,前面約莫有六七個人。

    她趕回到大殿的時候,前面還有兩人未曾表演。

    見她回來,老夫人沖著她招手,滿臉憂慮。「卿兒,待會兒的表演?」

    「祖母無需掛念,卿兒一早就已準備妥當。」

    「當真?」老夫人並不太相信,自家孫女兒有何能耐,她豈會不知。

    「祖母,相信我便是。」慕容卿笑著抱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嬌著用臉蛋往上面蹭。

    老夫人被逗笑,倒是放開不少。

    又過了會兒,內室高喊:「將軍府大小姐慕容卿上前獻藝。」

    聲音落下,室內陡然安靜下來,所注視的方向盡皆是慕容卿所坐的位置。

    大夫人母女就坐在老夫人與慕容卿的下首,慕容雪猙獰的笑著,「娘,大哥這主意可真不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要她難堪,經歷這次獻藝,看還有什麼男人敢要她這個草包。」

    「你大哥心思縝密,我們是應該多聽聽他的。行了,且看著吧。」大夫人倒是沉穩的很。

    沒錯,今天這事便是慕容青提議,沈惜之施行,他們就是要徹底壞了慕容卿的行情。

    將軍府嫡女又如何,不過是個草包,還有誰會要她。

    當今太后最為討厭那種外表風華,內心醜陋猶如草包一樣的女子。

    今天當庭獻藝,慕容卿必定出醜,太后厭惡,將來她別想再嫁入皇室。

    他們倒是好算計,只可惜,事實真會如此嗎?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慕容卿施施然起身,臉上沒有絲毫窘迫,仿佛並不知自己會出醜一般。

    隨著她前行的有四人,到得中間,四人上前,放開手中拿著的罩子。

    此是用四根棍子,用煙色絲綢做的罩子。

    慕容卿置身其中,燭光閃映,只見她輕展肢體,豎起手臂,柔軟腰肢輕輕擺動,凸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室內眾人目光微閃,不是說慕容卿是個草包,大字不識幾個嗎?此時所看,仿佛傳言有誤。

    三皇子夏侯傑眸光閃亮,輕靠椅背,眼睛不眨的望著那簾幕之後的少女。心頭泛起火湧,看來,今晚上會有不小的驚喜。

    夏侯奕卻是擰緊了眉頭,不為比的,只為少女那勾人的姿態,軟綿的腰肢。

    這些都是他的,如今卻要展露人前,被他人所瞧。

    咚!一聲鼓響,將眾人自思緒中牽引回到現實。

    幕簾悄然被打開,其中的少女霍然顯現於眾人眼前。

    火紅的寬擺長裙,裙擺暈染了白色雲朵,頭上戴著高高的銀質花冠,長長的袖子,猶如飄帶,軟軟的散落於地。

    少女一手高揚置於頭頂,一手捉著長袖,腰肢微彎,扭身瞧著長袖方向。

    仿佛,一尊鮮活的紅衣觀音悄然落世。

    不知多少人猛然抽了口氣,眼中火光閃動,興奮莫名。

    早就知將軍府的草包大小姐有著非凡的容貌,以前因著她沒甚頭腦,並沒多少人在意她的容貌。

    此時瞧著才發現,豈是非凡二字所能形容。

    妖精,沒錯,或許也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夠形容得了。

    火一樣的妖精,僅僅只是一個擺腰的動作卻在眨眼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容奕握拳,咬牙,這小妖精,誰准她這樣做?

    該死,不知惹了多少頭野狼的注意?

    他的視線自男賓這邊的席座一一掃將過去,他火大的發現,不問老少,所有人的視線盡皆投於場中的火紅妖精身上。

    該死!他再度於心底咒駡著,心中僅有一個念頭,再無下次。

    咚!

    又是一聲鼓響,少女動了。

    鼓樂聲由慢至快,快速旋動。

    少女聞聲起舞,應著拍子,開始旋轉。

    少女旋動速度越來越快,飄飛的裙擺似雪花自空中飄揚,像蓬草迎風飛舞,急速的旋轉,仿佛連呼吸都隨之停滯。

    少女越轉越快,到得最後,只能見到那一抹火紅與雪白交相呼應。

    舞急轉如風。

    少女的身姿極為姣美,旋轉起來猶如柳絮般輕盈,玉臂輕舒,裙角斜曳,舞袖飄飛傳出無限情意。

    那是妖媚與清純的複雜結合體,時而妖媚,時而清純,萬千姿態,盡皆出於一人之身。

    鼓聲越急,少女旋轉速度越快,眾人眼中,她依然消失了蹤跡,唯有那一抹紅中夾雜著白的亮芒飄飛旋轉。

    眾人隨著鼓聲而提起心神,不由擔心,鼓聲那麼快,她真能堅持到最後?

    咚!鼓聲陡然拔高,少女身形一震,而後便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起來。

    夏侯傑的眼睛開始發光,心頭的火熱再也遮掩不住。

    他要她。

    或許之前還僅僅只是一個念頭,可當今天看到這支舞,他明白,這不是一時衝動。

    他想要她,想她做自己的女人。

    將軍府的助力,女人,他全都要。

    夏侯傑的心中爆發了不可壓抑的征服欲望,眼前這個妖精,他必然要將她給收服。

    他的氣息變動怎能瞞得過不遠處的夏侯奕,面具遮蓋下的臉上閃過冷厲之色。

    敢肖想他的女人,找死。

    慕容雪則是目瞪欲裂,右手扣著大夫人,死死的握緊。「不,不是這樣的。娘,那個賤人她怎麼會?」

    大夫人的氣息也不復往常穩定,也是滿臉不敢置信。賤丫頭有多少能耐,她比誰都清楚。

    不對,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支舞?還有,她的衣服,她怎會知道今天要御前獻藝?

    大夫人那怨毒的視線投移到左側的老夫人臉上,是她,一定是這個老不死的所為。

    男賓席位上坐著的慕容青也是微微的眯眼,心道,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看來,今日之計是沒可能成功了。

    咚咚咚!

    鼓聲達到最高時慢慢的落下,少女的身形也開始漸漸顯映於人前。

    鼓聲停止的時候,少女兩腳足尖交叉站立,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仿佛下個瞬間就會繼續旋轉。

    啪啪啪!火熱的掌聲不受控制的響起,為那火熱的精靈,野性的小妖精。

    慕容卿唇邊漾著淡淡的笑容,接過紅葉遞來的披肩裹於身上,俯身跪拜,「皇上,臣女獻醜。」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5 AM

第027章:同時出手

    「平身。」皇上笑著揮手,「精妙絕倫,朕從未見過這等舞蹈,慕容卿,這舞蹈你從何學來?」

    慕容卿起身,抬頭平視皇上,臉上不見絲毫緊張之色。

    眾人看在眼中越加震驚,這還是那個草包大小姐嗎?

    皇上也是頗為意外,這還是第一個敢這樣盯著他看的少女。

    「回皇上,這是胡旋舞。它從西域傳來,經過民女的一番轉化,更加適合我們。」

    「西域?」皇上神色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慕容卿,你怎會習得這胡旋舞?」

    「回皇上,這乃是機緣巧合。臣女巧合之下救得一西域來的少女,見她跳過胡旋舞,頗為喜歡,便隨之學了一曲。據說西域廣闊,有許多奇異國家,還有許多我們這裡沒有的珠寶,香料,只可惜,臣女不過是一介女子,沒有機會前往一觀。」慕容卿眸光微閃,顯得極為可惜,嚮往。

    眾人只覺著眼前好似閃出一副壯麗的長圖,碧藍的天,無盡的沙漠,巍峨的雪山,茫茫的戈壁灘,異域風情,別樣的精彩,同樣的吸引人。

    「西域,奇珍異寶?」皇上的眸子又閃了閃,突而就大笑出聲。「好,說的好,賞!」

    慕容卿喜滋滋的叩謝皇恩,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老夫人震驚不已的握住她的手,滿臉不敢置信,「卿兒?」

    她沖著老夫人調皮的眨眨眼,「祖母,卿兒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好好好。」老夫人連聲說好,再沒有什麼是比看到她好還開心的了。

    坐下沒多會兒,一道灼熱中夾雜著不滿的視線便由對面激射過來。

    慕容卿微微抬頭,正對上那灼熱的視線。她調皮的眨眨眼,似是在說,看吧,沒讓你丟臉吧。

    夏侯奕卻是眯了眯眼,冷厲的掃過去,回頭再與你算帳。

    慕容卿卻是得意的很,端起手邊酒杯,沖著夏侯奕遙遙一晃,舉杯,喝盡。

    早在夏侯奕與她說宮中有賞花宴之後,她便已經開始做了準備。

    認識西域胡姬,這是事實,而那個胡姬也早被她送到了該去的地方,就等著在重要的時刻發光發熱。

    接下來表演的幾個都沒什麼特色,眾人頓覺無趣,更多人開始往慕容卿看去。

    又過了一人,輪到了沈四小姐。

    眾人的注意力再度被提起,沈四小姐,她才名遠播,今兒個不知又會帶給大家怎樣的驚喜。

    只不過,前面有了慕容卿的那支舞,現如今能激起眾人興趣的倒也不多。

    沈四小姐表演的也是一支舞,所不同的她的舞更加的柔媚,纖腰楚楚,肢體柔綿。

    如果慕容卿像一只山林妖精,那沈四小姐就是墜落凡間的仙女。

    不同的觸覺,但同樣的精彩。

    一曲即將結束的時候,沈語心做了個高難度的動作。先是劈叉於地,而後跳起,抱住右腿豎起。

    隨著右腿的豎起,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

    雖然那聲音掩蓋在了聲樂之中聽的不是太清楚,可那朝著兩邊飛落的衣衫卻是不容大家忽視。

    不過是眨眼功夫,沈語心身上的衣衫自背後中間斷裂,而後刺啦一聲往兩邊散開。

    暫態,一片瑩白的背脊暴露於空氣之中。

    「啊!」響徹雲霄的尖叫使得眾人捂住耳朵,想不到嬌嬌柔柔的小女子居然會有那麼大的爆發力。

    夏侯奕卻是冷厲的從鼻端哼了一聲,便宜你了。

    慕容卿也是瞪圓了眼,捧著下巴的小手往一邊滑到,她差點沒撲到在桌面上。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被驚了一把。

    她不是沒打算收拾沈語心,這個自尊心太強,不把旁人放在眼中的女人。不過,她的安排卻並非是如此。

    回頭,她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待得她湊近過來以後,慕容卿道:「吩咐你的事兒安排下去了嗎?」

    「安排下去了。」紅葉也有些疑惑,按說這個時候也該發作了,怎麼沒點反應?

    「難道是分量不夠?」慕容卿偏著頭想,心中頗有些鬱悶。早就想收拾收拾沈語心了,總是幫著慕容雪搞小動作。

    噗噗噗!

    就在這時,幾聲響亮的尷尬之聲從場地中央響起,眾人再度譁然。

    「啊!」尖叫聲再度悠然發出,沈語心捧著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家的人氣的白了臉,沈語心的大哥沈同甫疾步走過去,脫下外袍包裹住她的身子。

    「皇上,發生如此意外,破壞皇上的雅興,還請皇上責罰。」沈同甫跪地,請求責罰。

    沈惜之也起身行禮,請求責罰。

    皇上卻是擺擺手,「意外之事,誰能預料。沈愛卿,快送令嬡回府,她應該也受了驚嚇,好生養著。」

    「是,好生養著吧。」太后也隨之附和。

    沈惜之臉色一白,垂著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今兒個他本是要讓沈語心大放異彩,好為將來嫁入三皇子府做準備。

    誰知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該死,怎麼會?

    沈同甫扶著沈語心快步往下走,可那噗噗的聲響卻依然沒斷,隨著她的行走而一路往外串聯而去。

    因著沈惜之的身份,沒人敢大笑,可沈語心在眾人心中的分量卻是瞬間便低了許多。

    而太后也是微微搖頭,心中也是道了一句不知所謂。

    慕容卿趴在桌子上,一手捂著嘴,強忍著笑。

    看她沈語心以後還能不能擺出一副高架子,屁女,不知這個稱呼送給她會不會正合適?

    沈語心的離開並未給晚宴帶來多大的影響,眾多千金表演之後,皇上又招來了特別請進宮的雜耍團上前表演。

    慕容卿看了會兒覺著沒太大意思,又因為不知是否喝了兩杯酒,整個人暈乎乎的,渾身也熱的慌。

    「出去走走。」她吩咐了綠心一聲,又與老夫人說了下,便帶著兩丫頭走出了大殿。

    因晚宴即將結束,她不敢跑的太遠,便在附近的園子裡隨意的走。

    「慕容卿,你個賤人,我知道是你做的好事。」突然,一道尖銳的咒駡聲
自後面傳來,嚇得慕容卿一個激靈,腳下踩了一塊石頭,差點兒沒跌倒。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6 AM

第028章:山盟海誓

    「我就想吹吹風也礙著別人的事了?」慕容卿哼唧著轉身,小臉因為喝了兩杯酒而變得紅粉菲菲,白裡透紅,猶如滴著水的蜜桃,勾得人恨不能上去啃那麼一口。

    身後,慕容雪正快步沖過來。「慕容卿,你說,表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別人不知,難道她慕容雪還看不出來?

    沈語心輕易不與人結下仇怨,唯一的仇人就是慕容卿。

    剛剛在偏殿準備的時候,沈語心替慕容雪出頭,慕容卿不可能不懷恨在心。

    「三妹妹,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聖上都說這是意外,怎麼,難道你還有別的看法?」

    慕容雪快步跑來,氣都喘不勻,被她這個大帽子扣下來,差點沒氣的仰倒。

    「妹妹。」遠處又跑來一人,正是慕容青。

    他快速追過來,捉住慕容雪的手臂,轉而看向慕容卿,「大姐,妹妹與表姐關係極好,她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妹妹這是慌了神,你大人大量可別與她計較。」

    「二弟,你這話我可就就不能苟同了。是,三妹妹與沈四小姐關係好,但也不能因為她而來冤枉我這個姐姐。別忘了,我們才是一家人,流的都是同樣的血脈。」

    又是一頂高帽子壓下來,慕容青的臉色也是變了變。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否定慕容卿的話,沒錯,他們才是將軍府的後代,怎麼著也不能因著外人而污蔑自家人。

    雖然,沈語心也不算是外人。

    「哥!」慕容雪不耐的掙紮,「你拉著我做什麼,一定是她搞的鬼,是她害的表姐,一定是。」

    「夠了。」慕容青怒哼。「妹妹,你說什麼呢,大姐說的對,我們才是一家人,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哥?」慕容雪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青,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沖著自己吼。

    「夠了,你再胡說八道我以後就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慕容青冷厲的瞪了她一眼,看著她老實了這才轉頭沖著慕容卿笑著道:「大姐,這丫頭一急就犯渾,你別跟她計較,我這就帶她回去。」

    「最好如此。」慕容卿別有用意的笑了下,倒也不去阻止他們離開。

    慕容青帶著慕容雪離開,周圍又恢復了靜謐。

    慕容卿樂得悠閒,帶著綠心兩人繼續往前走。

    遠遠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有了之前慕容雪來找事的例子,綠心兩人快步站到慕容卿身前,擺出了戒備的姿勢,大有出事就下手的意思。

    近了,三人發現那是一個男人。一身華服,個頭也挺高,白皙的臉,看著倒是個不錯的官家子弟。

    他步伐極快,頃刻間便到了跟前。

    三人不想惹事,便錯過身子,想讓那人先一步過去。

    誰知,男人卻陡然停住,轉頭,望著慕容卿,尖銳的喊道:「卿兒?」

    慕容卿猛的一抖身子,覺著脊背爬滿了雞皮疙瘩。明明是那麼熱的天,她卻覺著涼颼颼的。

    扒著綠心與紅葉兩人的肩頭,慕容卿從她們二人中間探出頭來,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我認識你?」

    「卿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們海誓山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卿兒,我想的你好苦,好容易才有這麼個機會見面,你這是怎麼了?卿兒,我的卿兒。」

    「金公子,你喝醉了吧?」綠心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扣住男人的手臂,推著他往後退開幾步。

    紅葉趁此機會在慕容卿耳邊輕聲道:「小姐,他是禮部尚書的三少爺金志文。」

    慕容卿快速在腦中梳理一下金志文的資訊,實在不明白他怎就找上了自己。

    「卿兒……我的卿兒,你答應我一聲。」

    「閉嘴。」三道怒喝同時響起。

    慕容卿轉頭左右看看,看清楚來人,不禁臉色一變,他們兩人怎麼都來了。

    夏侯奕與夏侯傑,從小路的兩邊一起走來。

    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所看的是同一個人。

    金志文在那兩股冰冷的視線注視下不禁抖了抖身子,心中犯寒,他們怎麼會來?

    夏侯奕冷厲的瞪著金志文,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只怕他早已經死了百八十次。

    該死的混帳,卿兒也是他叫的?

    夏侯傑也是收斂了平日的儒雅,眉宇間閃過震怒之色。看來,金家的日子是過的太安穩了。

    「見過三殿下,九殿下。」慕容卿走上前,輕輕行禮。

    「起身。」夏侯奕先一步出聲。

    「誰允許你直呼慕容大小姐的閨名?」夏侯傑冷喝一聲。

    金志文垂頭,戰戰兢兢的道:「我們,我們情投意合,海誓山盟,自然是可以叫她卿兒。」

    「閉嘴。」夏侯奕怒喝。他緩步上前,那步伐踏的力道極重,像是有重錘往人的心口砸落下去。

    金志文迫於那危險的氣息,忍不住的後退。

    「九殿下,你……你想做什麼?」金志文反問著後退。

    「你再叫一次?」夏侯奕眯眼,月光反射在面具上,透發著幽冷的光芒。

    金志文不受控制的吞咽著口水,腿肚子開始打顫。幾位皇子中,別看九皇子沒什麼實職,可最讓人畏懼。

    他性格古怪,陰晴不定,要起人的命來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今天要是犯在他手裡,指不定會怎麼死。

    只不過,什麼時候九皇子跟這個草包大小姐牽扯上了關係?

    金志文心中犯嘀咕,不過想到自己的任務,他還是挺起胸膛,高聲喊道:「九殿下,我與卿兒的事情是我們的私事,難道你也要管?」

    「哼!」夏侯奕冷哼著出手,扼住金志文的脖子,略微用勁便將他給提了起來。「想死?」

    「咳咳!」金志文劇烈的咳嗽,抱著夏侯奕的手劇烈掙紮。「九殿下,你,你怎麼能?」

    「沒有我不能的事兒。」夏侯奕用冷冰冰的嗓音打斷他的話。

    「這兒是怎麼了?」遠遠的,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來。聽的慕容卿是再度變臉,今兒個是怎麼了,什麼人都來。

    流年不利,慕容卿垮臉,不就是出來醒醒酒,這也礙著誰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49 AM

第029章:苟且之事

    一隊依仗緩緩而來,當先而行的正是當今聖上。他的左右兩側是皇后與太后。

    說是賞花會,總是要來禦花園走那麼一趟。

    只是,這處地方位置有點偏,按說他們不會來。

    慕容卿極是欽佩自己的狗屎運,跑這麼個旮旯裡還能被人撞見。

    眾人跪地行禮,皇上一行到了近前。

    環顧了眼前眾人一圈,皇上最後將視線投射到夏侯奕的臉上,「放手。」

    慕容卿心一顫,回頭去瞧才發現,夏侯奕居然還扼著金志文的脖子,皇上來了竟然沒有行禮。

    「他該死。」夏侯奕冷喝。

    「放開。」皇上凝眉,這臭小子,沒見在場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嗎?

    慕容卿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夏侯奕,心中嘀咕,大爺你就快放手吧,惹惱了皇上,你是他兒子不會咋樣,可憐她不過就是個沒有親娘的女人,到時候豈不是小命難保?

    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注視,夏侯奕當著眾人的面微微轉頭,看向了她。

    小丫頭沖著他快速眨眼,仿佛是在告訴他快點放手。

    沒再猶豫,夏侯奕鬆手。

    眾人都是聰明人,雖然那一眼快的很,不過還是讓在場不少人捕捉到了那一幕。

    對於夏侯奕的心思,眾人心中有所瞭解。只是不太明白,一向眼高於頂的九皇子怎會喜歡上一個草包女人。

    雖然今天晚上她的名頭好似要被拿掉,但想真正摘掉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父皇。」夏侯奕喊了一聲便退到一旁,站著的位置恰巧就是慕容卿身前,有意無意的遮擋住眾人看著她的視線。

    慕容卿感念,悄悄的伸手在他的脊背上輕輕的撓了兩下。

    男人的脊背挺的越直,只是右手悄悄背轉與身後,借著長袖的遮掩抓住那調皮的小手,用力握緊。

    少女往外抽動兩下未果便又往他的掌心處抓撓,仿佛不將他惹毛便不甘休。

    這時,金志文才算從死亡的陰影中回神,抬頭瞧見皇上,不禁哀嚎一聲撲將過去。「聖上,請給微臣做主啊,九殿下要殺了我。」

    剛剛的情形誰都看的清楚,縱然不用他說,皇上也會追問此事,只是眾人誰都想不通,金志文怎麼就惹到了那麼個煞神。

    「哦?這事兒倒是奇怪,九皇子好端端的為何要與你過不去?」

    「臣……臣只是叫了慕容大小姐的閨名。」

    「閨名?」皇上微微凝眉,「怎麼,你與大小姐關係極好?」

    「是。」金志文猛吞一口口水,在皇上的威嚴注視之下頭越垂越低。

    「什麼個關係?」

    金志文再度暗中吞了口口水,知道自己是再沒有任何退路。他牙一咬,道:「臣與慕容大小姐情投意合,海誓山盟,只等著臣前去將軍府提親,如此,臣稱呼她閨名也是正常之事。」

    眾人譁然,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個事兒。

    老夫人站在眾人中間,氣的手直發抖,兩眼含恨的瞪著金志文。

    胡說,污蔑,這絕對是污蔑。卿兒的事情她豈會不知,再說,她怎會看上那麼個軟骨頭。

    大夫人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胳膊,訝異道:「真是沒想到卿兒居然看上了那麼個人。」

    「閉嘴。」老夫人壓低聲音怒吼,「別人不知,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還不瞭解自己的孩子,卿兒豈會做下這種羞恥的事情?」

    大夫人垂頭,心中冷哼,孩子,什麼孩子,她的孩子就只有兩個,可沒有一個叫慕容卿。

    老夫人也知道大夫人心中的心思,壓根就沒那個時間去搭理她。如今,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不遠處的躲在夏侯奕背後的慕容卿身上。心中忐忑不已,她的乖孫女兒,為什麼就這樣多難,什麼事情都能遇到?

    前面皇上似乎也是沒想到會問出這麼件事兒,遲疑片刻,他才出聲問道:「那這事兒與九皇子又有何關係?」

    「微臣不知,實在不知。九皇子過來就不許微臣稱呼大小姐閨名,我一時沒答應他便要殺了我。」

    皇上用一種饒有興味的眼神斜刺裡去瞄夏侯奕,只可惜,他無法從夏侯奕的臉上看出絲毫端倪。

    皇上氣惱,暗哼一聲,怒道:「九皇子,此事可屬實?」

    「屬實。」

    「混帳。」皇上怒駡。「豈能一言不合就要置人於死地?」頓了頓,見夏侯奕還是沒什麼反應,不禁沖著慕容卿喊道:「慕容卿,出來。」

    「這是我的事兒。」夏侯奕護住慕容卿,不准她出來。

    慕容卿急的用手往他的後背直抓抓,大爺,你就消停點兒吧,雖然是護著她,可也要看是什麼對象不是。

    那可是當今聖上,得罪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放心。」慕容卿貼著夏侯奕的脊背,輕輕的說。

    她看著夏侯奕的脊背放鬆了些,這才抽開自己的手,往前走,跪到皇上身前。

    「臣女見過皇上。」

    「慕容卿,你可知罪?」皇上大喝一聲,嚇得周遭的人齊齊垂頭。心道,皇上這是真的動怒了。

    慕容卿搖頭,「臣女不知,還請聖上訓示。」

    「大膽。」皇上怒哼,「私相授受,行苟且之事,還不是大罪?」

    「臣女並未做過,請聖上明查。」

    「沒做過?那為何金志文口口聲聲說與你情投意合?今兒個到場有諸多位小姐,怎就只說你一人?」

    「臣女不知,他這是陷害。」

    「卿兒,你怎能這樣說,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過去的海誓山盟?你抱著我說,這輩子非我不嫁,你怎麼能全忘了?」

    眾人臉色再變,心道這慕容卿膽子可真大,以前還只是個草包,如今更加大膽,竟然做下這等汙穢的事。

    太后也是緊皺著眉頭,望著慕容卿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她最瞧不上這等私相授受的事情,這女人,簡直就是給將軍府丟臉。

    「聖上,也不能全憑他一人的說法。他這樣說,可否有什麼證據?」慕容卿斜睨著金志文,眉宇中閃過一絲冷意。

    該死的混蛋,敢破壞她的聲譽,看她回頭怎麼收拾他。

    「聖上,證據,我有。」金志文大呼。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0 AM

第030章:真相大白

    金志文這一嗓子,不僅僅是將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就算是慕容卿也滿臉好奇的盯著他,心道,這事兒還真奇了,她沒做過的事情,他倒是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呈上來。」皇上衝著身邊內侍點頭示意。

    內侍答應,上前接過金志文遞來的證據,轉身恭敬的遞給皇上。

    皇上接過來一瞧,發現是一封信。這是慕容卿所寫,信上十分肉麻,如果屬實,可見他們兩人關係不簡單。

    「慕容卿,你還有何話要說?」皇上冷冰冰的盯著慕容卿,敢糊弄他,膽子倒是不小。

    慕容卿抬頭掃了皇上手中的信一眼,不由得就笑出聲來了。回頭,她看著金志文,饒有興味的問道:「金公子,你確定這封信是我寫的?」

    「是。」金志文點頭,「卿兒,你就別不承認了,事實就是事實。」

    「承認,我為什麼要承認,這不是我寫的,如何承認?」慕容卿真的很想笑,這些人想對付她也不做多點準備,就這樣還想收拾她?

    「慕容卿,你這是何意?」皇上略有些不滿,這丫頭膽子倒是不小,跟那個臭小子一個樣,完全沒有一點見到皇上該有的惶恐。

    慕容卿抬頭望著皇上,不卑不亢的道:「皇上,這並非是臣女所寫,還請聖上明查。」

    「哦?」皇上來回喵喵他們兩人,似乎是在想誰說的是真的。片刻後,他道:「來人,筆墨伺候。」這話的意思也便是要當場驗證字跡了。

    慕容卿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太明顯的尷尬,就她那字體,估計今天是要丟人了。

    「等等。」不遠處的夏侯奕突然出聲。

    「怎麼?」皇上抬了抬眼。

    「兒臣有事想與父皇單獨說。」

    皇上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才答應。

    皇上走到夏侯奕身邊,又與他一起走開兩步。眾人只見到夏侯奕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張紙遞給皇上,又說了兩句什麼,接著便聽到皇上放聲大笑。

    眾人被搞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大笑幾聲後,抬手在夏侯奕的肩頭輕輕拍打兩記,這才走回。

    他垂頭望著金志文,冷厲開口,「金志文,你弄虛作假,有損女子閨譽,欺君罔上,該當何罪?」

    金志文傻了,怎麼也不相信皇上居然會這樣說。「聖上,請你明查,微臣不敢,不敢啊。」

    「閉嘴,證據確鑿,豈容你抵賴。來人,拉下去,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是。」馬上便有侍衛上來,硬是將金志文給拉了下去。

    遠遠的,他求饒的聲音還順著風傳了來。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今天的賞花宴也便到了這兒,諸位愛卿也早些回府休息。」

    皇上一發話,哪裡還有人敢說什麼。倒是太后頗有些不太明白,捉著皇上問了幾句。也不知皇上說了什麼,太后居然也跟著笑起來。

    皇上與太后等人一走,眾人也便各自散開。

    老夫人疾步走過去,拉住慕容卿的胳膊,當即紅了眼眶,「我的卿兒,怎就讓你遭這樣的罪?」

    「祖母,您別擔心,瞧,我這不是沒事嘛。而且,皇上已經說了,這事兒是金志文的錯,是他想壞了我的閨譽。」

    「混帳東西,黑了心肝的。卿兒,別難過,回頭祖母給你做主,定要他們金家給我們將軍府一個交代。」

    「祖母,今兒個也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府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再晚,宮門可就要關了。」

    「好好好,我們先回府。」老夫人當即答應,而後便帶著將軍府一眾人打道回府。

    回府之後,眾人反應卻又各不相同。

    大夫人的院子,慕容青等人對面而坐,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青哥兒,這事兒會不會牽扯到你?」

    「不會。」慕容青極為肯定。「此事我並未出面,金志文不過是喝酒的時候被人鼓噪而走了這麼條路,與我無關。」

    大夫人鬆口氣,「你沒事就好,最擔心就是你會被牽連進去。如此我便放了心,只不過,今天這事著實有些怪異,九皇子怎會替那個女人出頭?」

    慕容青也是頗為訝異,「這事兒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正因為如此,今天這萬無一失的大計才會被破壞。否則,她定要嫁入金家,做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金志文的女人。」

    尋常人不瞭解金志文,但慕容青豈會不知。金志文好色成性,甚至連小倌都不放過。不止如此,他為了貪圖歡愉甚至吸食五石散。

    這樣一個男人,稍微有些瞭解的人家便不會讓自己的家的女兒嫁過去。

    而慕容青就是看中了金志文的差,他越是差,慕容卿嫁過去越是痛苦,他們才能消了這口惡氣。

    「哥,你看看那個賤人的張狂樣,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她?」慕容雪很是惱怒,她緊緊的抱著慕容青的胳膊,「你看,她連表姐都敢禍害,試問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妹妹放心,且等著,哥哥必定會替你出了這口惡氣,叫她再不敢欺負你。」

    「雪兒相信哥哥。」慕容雪暢快的笑,彷彿已經見到慕容卿落得淒慘下場的情形。

    而此時,慕容卿沐浴完之後,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由著紅葉給自己擦干頭髮。

    「小姐,你說那個金志文為什麼要這樣做?金家的人瘋了不成,難道他們想跟將軍府作對?」紅葉迷糊極了,回來想了許久也沒能想通,總是覺著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太通順。

    「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慕容卿淡淡的道。她與金志文從未見過,此番他居然做出這等禍害她閨譽的事情,而且還是挑著宮宴那樣的時候,顯然是為了讓眾人做個見證,確定了事實,她便無法反抗的要嫁入金府。

    然而,被誰利用,這就值得商榷了。

    「退下。」沒等慕容卿將事情梳理通順,一道不應該在此出現的男聲便於她背後響起,接著她便覺著一股淩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殿下,天色已晚,怎不回府休息?」慕容卿回頭,望著那正拿著布巾給自己擦拭頭髮的男人,頗為不解。都這會兒了,他怎麼會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1 AM

第031章:夜探大牢

    「怎麼,不想我來?」男人瞬間變了臉色,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開始不善起來。

    「才沒有。」慕容卿小臉瞬間發亮,柔媚的笑意隨之散開。

    「坐好。」夏侯奕拍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坐好,而後快速用布巾將她的頭髮擦了半幹。

    「跟我去個地方。」

    「嗯?」慕容卿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殿下,你剛剛有說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是。」夏侯奕再不多言,直接上前一步,攬住小丫頭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心神激盪之下,差點兒沒把持住,想將大掌往下滑。

    夏侯奕猛的一閉眼,咬咬牙,再睜開眼時,神台已然清明。

    不給慕容卿拒絕的機會,他攬住她的腰肢,飛身而起,直接越過牆頭到了外面。

    隨後,他帶著她這邊轉轉,那邊轉轉,不多會兒便出了府。

    慕容卿愕然發現,夏侯奕對將軍府居然比她對將軍府還要熟悉。瞧他行走的路徑,盡皆是小道,極少有人出現。

    她揪著夏侯奕的前襟,好奇的問:「殿下怎會對將軍府如此瞭解?」

    「難道不成?」

    「我只是好奇,殿下不想說便罷了。」慕容卿垂了頭,小身子跟著扭了扭,擺明瞭就是不太高興。

    夏侯奕張開大掌,在她的腰身上輕輕一拍,「老實點兒。」

    「殿下說嘛。」慕容卿實在難挨心中好奇,彷彿有幾只能貓爪在心口上抓撓,一定要弄清楚才能心中舒坦。

    「事先做了準備。」夏侯奕顯然並不打算說的太多。

    他會告訴她,為了能多見她兩眼事先派人摸清了將軍府的地形圖,只為了能偷偷的見她,而不會給她帶來絲毫麻煩?

    當然,他絕不會告訴她,省的這丫頭氣焰越顯囂張。

    對於他的回答,慕容卿倒也還算滿意。心中喜悅,這男人願意為了自己而做這麼多事,顯見他心中還算有自己。

    府外一條小巷,一輛極其普通的烏蓬馬車停在巷子口。

    夏侯奕帶著慕容卿到了巷子口,上了馬車。

    只見他往車壁上輕輕的敲擊一下,馬車便開始緩緩往外前行。

    「殿下,你要帶我去哪裡?」慕容卿又問。大半夜的不睡覺,這可不是美女應該做的事兒。這會兒正應該躺在床上好好睡美容覺,這男人是想她臉上多長一條皺紋?

    「到了你就知道。」夏侯奕繼續裝深沉。

    「不說我也知道。」慕容卿揚揚眉。

    「哦?」夏侯奕的眸子微微一閃,「說。」

    「其實也不難猜,同時得罪了你我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金志文。如今他被關在大牢,想來殿下是想帶我去探監,順便弄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做下那種事。」

    「女人不要這麼聰明。」夏侯奕輕哼。

    「殿下想要一個真正的草包大小姐?」慕容卿笑眯眯的湊過去問。

    少女的眼睛晶晶發亮,微微仰頭,紅唇微張。因為剛剛沐浴完,臉色緋紅,煞是好看。

    夏侯奕的眸光略一轉,落在少女那晶瑩如玉的耳垂上。回想著之前所品嚐過的絕佳滋味,不禁心神一蕩,很想再次品嚐。

    如此充滿侵略性的眼神豈能瞞得過慕容卿,她急吼吼的縮了縮肩頭,往一旁靠了靠。

    不好,這地方如此狹窄,他要是來個霸王硬上弓,她該怎麼辦?

    男人被她躲閃的動作給氣的臉色發黑,怎麼,他是財狼虎豹還是什麼,躲什麼躲?

    慕容卿卻絲毫不知自己的下意識動作氣壞了某個男人,也使得他開始加快某些進程。

    夏侯奕硬生生的讓自己別過視線不去看她,否則,他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轉而化為野狼撲過去。

    到了大牢,慕容卿與夏侯奕下車,一起進了大牢。

    早有人候著,領他們到了關押金志文的那一間監牢。

    「放了我,放了我。」金志文蜷縮著身子躲在監牢的一個角落,嘴中喃喃的哼著。

    兩人進去,不知是否覺察到有人來,金志文轉過了身子。

    瞧見他的模樣,慕容卿被嚇了一跳,這一會兒的功夫,他怎麼就成了那麼個樣子。

    「殿下?」慕容卿抬頭去看夏侯奕,卻見他臉色如常,瞧不出任何情緒。

    「不是我。」夏侯奕過了一會兒才道。

    慕容卿疑惑,再度轉頭去看,心中頗為不解。如果不是夏侯奕,那會是誰對金志文下的手?

    他鼻青臉腫,嘴巴腫的老高,一條腿古怪的蜷縮著,顯然是端了。

    他剛被關進來,按說不會被提審。更何況,皇上早已經判了他的罪名,也沒什麼可再審問。

    既如此,那會是誰下的手?

    「金志文,還認得出我是誰嗎?」慕容卿蹲下身子去問。

    金志文翻了翻眼皮,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算看清楚眼前的人。

    可他一看清,便整個人哆嗦起來,「別,別過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就是個廢物,爛泥,配不上慕容大小姐。這全是我的癡心妄想,是我壞了心腸想出的主意,敗壞了大小姐的閨名。我,我該死。」

    「你想出的主意?」慕容卿冷笑,就他那個白癡一般的腦子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看來你很想死是不是?」

    「不!」金志文快速抬頭,「我不想死,大小姐,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掙紮著就要伸出手去拉慕容卿的裙襬,這時,一道冷哼響起,夏侯奕戰神一般的往前站了站,冷厲開口,「說,誰指使的?」

    金志文整個人顫抖了下,瑟縮著往角落躲去,顯然被夏侯奕嚇得不輕。

    「沒,沒人指使。」

    「沒人指使你就要死。」慕容卿冷喝。「你想清楚點,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想到的這個主意?認真的想,一點遺漏都不能有。否則,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條。」別說皇上已經當眾判定了他的罪名,就算是將軍府也不會輕易饒過了他。

    金志文已經被揍的有些發傻,可此時聽了慕容卿的話卻彷彿來了點精神。

    「他們,是他們!」陡然,金志文弓起了身子,似是想要坐起,兩眼瞪直,淒厲的喊。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3 AM

第032章:目標出現

    慕容卿起身,淡淡的問道:「說,到底是什麼人忽悠你做的這件事?」

    沒有人忽悠,這個傻子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

    金志文悄悄的抬頭看著慕容卿,只見她小臉微微的抬著,燭光掩映下的臉更顯嬌嫩。

    他不由看的發呆,她好似更美了,只可惜今天的事情沒能成功,否則她就要成自己的女人了。

    「嗯?」夏侯奕冷哼著抬腳踹去,混帳東西,竟然敢用那種肖想的眼神望著他的女人,找死嗎?

    金志文被踹的一個跟頭翻回去砸落在前牆上,發出砰然巨響。

    「殿下,你做什麼?」慕容卿被嚇了一跳,這男人突然之間發什麼神經,把金志文弄死了,她如何弄清楚背後主使是誰?

    「哼!」夏侯奕丟給她的就僅僅只是一記冷哼,甚至根本不願意去解釋。他做事,向來隨心所至,從不會給人解釋。更何況,金志文犯了他的忌諱,沒弄死他已然算是便宜了他。

    「金志文,你快說。」慕容卿也不去管身邊那個彆扭的男人,只是垂頭去問。

    金志文哎呦呦的叫喚了會兒,好容易才捂著心口貼著牆躺好。

    「哎呦,疼啊。」

    「你再不說會更疼。」慕容卿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金志文不禁猛的縮了縮身子,眼中閃過一抹畏懼。「說,我說。」

    這下他不敢再折騰,忙將那天晚上與自己喝酒的人一起說了出來。

    「就是他們搗鼓的我,如果不是他們忽悠,我哪裡敢做下那種事。」他也是色心包天,被女色沖昏了頭腦,否則怎會被人忽悠兩下就做下那種事。

    接下來就沒什麼可問的了,夏侯奕攔著慕容卿的肩頭就帶著她離開大牢。

    金志文瞧著他們兩人的親密樣子,不禁撇嘴呸了一口,「什麼玩意兒,不就是仗著王爺的身份才馴服了那個女人?不過就是個草包,空有一張漂亮的臉有什麼用?」

    金志文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好似這樣說心中就能痛快了些。

    夏侯奕他們離開之後,兩個人進入了金志文的監牢。一陣摩拳擦掌後,大牢中再度響起了淒厲的叫嚷,久久不絕。

    從大牢回去將軍府的路上,夏侯奕說,「此事我會查,你不需插手。」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慕容卿想也不想的道。

    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頭上,為她下意識的疏離而感到不滿。她是什麼意思,想要跟他撇清關係?什麼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我來處理。」夏侯奕又道。自己女人的事情當然由他來處理。

    慕容卿小聲嘀咕了一句,便也不再說什麼。身邊男人有多強勢她豈會不知,既然他想管那就交給他唄,只不過,她暗中自己做點事總應該可以吧。

    回到將軍府,夏侯奕只是交代她早些休息,而後便離開。

    慕容卿少不得又要沐浴更衣,折騰了一番,躺上床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起身,先去老夫人那邊陪她吃早飯,又陪著她聊了會兒,見老夫人累了便與金媽媽一道送她回房休息。

    從老夫人那回來,剛進院子,紅葉便迎了上來。「小姐,九皇子派人送了消息近來。」

    「好。」慕容卿想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以夏侯奕的能力,定然不會浪費太長時間。

    進房後,紅葉遞上來一個小紙筒。

    慕容卿打開,見上面僅僅只有幾個字。看完後,她抬頭望著紅葉,「二少爺最近是否有什麼動靜?」

    紅葉偏著頭想了會兒才道:「倒也沒什麼大動靜,只是回來之後與一些朋友聚過。」

    「朋友嗎?」慕容卿的唇邊閃過一抹冷笑,慕容青終於按耐不住了?她就說慕容雪跟大夫人應該想不到這麼好的借刀殺人的法子。

    夏侯奕查出,與金志文一起喝酒的其中一人認識慕容青。雖然目前還未有證據證明慕容青與此事有關,但慕容卿就是可以肯定,此事定然是慕容青所為。

    既如此,那就不能怪她翻臉無情了。

    當即,慕容卿便叫來紅葉,吩咐她寫了封回信,派人送回去給夏侯奕。有些事情還是讓那個男人出面比較適合,至於她,安安穩穩的躲在後面看戲就好。

    處理玩這些事,慕容卿正想回房休息片刻,紅葉卻來通報,說三皇子到訪。

    慕容卿一怔,心道那男人來做什麼,她對他可是沒有一丁點兒好感。

    「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說是三皇子的來意與你有關。」

    「更衣。」慕容卿想了下便起身吩咐著。

    不多會兒,慕容卿便帶著兩個丫頭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一進門,她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慕容卿抬頭,淡淡一笑,上前行禮,「見過三殿下。」

    「大小姐無需多禮,快起身。」夏侯傑虛抬了下手,示意慕容卿起身。

    他望著眼前的少女,心頭抑制不住的渴望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眼前的少女身穿一件掐牙鑲邊蝴蝶紋散花錦直領短衣,素白色刻絲百褶裙,髮鬢斜插了一只碧珠銀簪,端是俏麗非常。

    她的笑似有無邊的感染力,猶如一股清新的風,吹入心底揮散不去。

    夏侯傑一時有些愣怔,老夫人感受到後不禁出聲問道:「三皇子,茶還算可口嗎?」

    夏侯傑回神,又恢復了平常的自在與優雅,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點頭,「老夫人這裡的茶自然是好的。難得老夫人未曾因為昨天的事兒怪責我,以後少不了還來叨擾。」

    「三皇子說笑,此事怎能怪你。」

    「將軍在外浴血奮戰,本殿下理所應當看顧將軍府中人。昨天事出突然,我雖然有心相幫,但父皇來的太快,這才……還請老夫人不要怪罪,大小姐見諒。」

    夏侯傑說著便往坐在老夫人身側的慕容卿瞧去,眼底似有無限的情意。

    「三殿下多慮,昨天事情已然解決,三殿下無需記掛在心。」慕容卿淡淡的說。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4 AM

第033章:我管肩頭

    慕容卿的疏離與小心倒是沒讓夏侯傑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這個女人自己以前從不放在眼中,是以倒是錯過了很多美好之處。

    眼前的少女是那麼亮眼,有她的存在彷彿能將周圍的一切盡皆遮掩,再看不到其他。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夏侯傑笑起來,「大小姐無需客氣,縱然為了使將軍在外能安心奮戰,本殿下也是應該多為將軍府費點心。」

    「三殿下有心了。」老夫人笑著。

    「老夫人,時候也不早了,本殿下還有事就先回了,改日再過來看望老夫人。」

    「多謝三殿下。」老夫人起身,作勢相送。

    慕容卿忙止住了她,「祖母,你身子不好,不如就讓卿兒替你送送三殿下可好?」

    老夫人來回看了看兩人,便笑著答應,「也好,三殿下,老身失禮了。」

    「老夫人切勿這樣說,倒是本殿下叨擾。」夏侯傑的姿態擺放的很低,不知情的還以為就是個普通的貴公子。

    再三客套一番,慕容卿送夏侯傑出府。

    到了前面院子,見周圍沒什麼人,慕容卿便道:「三殿下,聽聞昨天金志文在牢中被人打了,傷的極重,不知可有這回事?」

    「有。」夏侯傑倒是沒打算隱瞞她。「是我做的,他如此欺辱卿兒你,我豈能放過她。對了,我可以叫你卿兒嗎?」

    「三殿下莫不是忘記了昨天的事情?」慕容卿似笑非笑的說。言下之意,昨天才有人因為叫她閨名而被押入大獄,難道你就不怕?

    「他怎能與本殿下相比?」夏侯傑儒雅的笑,可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強勢。

    「卿兒,你可曾為自己的將來想過?」

    「將來?」慕容卿疑惑的抬頭,似是不解。「殿下的意思?」

    夏侯傑轉過身子,伸手放在她的肩頭,略微用力,使得她轉過身子看向自己。「卿兒,如今你年歲已然不小,是時候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找個適合你的男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哦?」慕容卿淡淡的笑,似是再說,難道你就是那個最合適的男人?

    她沒有拒絕,這項認知使得夏侯傑對自己更加有信心。「卿兒,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可好?」

    「殿下會怎麼對我好?」慕容卿好似對此很感興趣。

    夏侯傑更加確定自己今天來對了,瞧,她這不是也對自己有興趣嘛。「卿兒,只要你能嫁給我,榮華富貴,萬千寵愛,全是你的。」

    「榮華富貴?我現在過的也不錯,萬千寵愛?殿下,您能確定心中只有我一人?」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傑,語速輕柔的問,彷彿在說著最平常不過的話。

    「一人?」夏侯傑凝眉,不過片刻就又笑出聲來,「卿兒,我心只有你一人。」他再度上前一步,似想將她攬入懷中。

    慕容卿卻是快速一退,望著夏侯傑,臉上情緒變幻莫測。

    前世,自己剛嫁入三皇子府的時候,他也曾對自己這樣笑過。當時,她也以為這個男人的心中是有她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便發現,自己不過就是個他心情好時的玩物罷了。

    當得知她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的時候,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三皇子妃等女人收拾,有時候明明就被他撞見還是不說,不管。

    顯見,他是默認了,就是想讓她死,好給慕容雪這個有勢力,能給他助力的女人騰地方。

    前世的傻成就了今生的她,這一世,她豈會再走老路。

    慕容卿再度往後一退,彎腰行禮,再抬頭的時候便是一派疏離。「多謝三皇子抬愛,只不過,卿兒只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普通女子,實在配不上殿下。倒是卿兒的妹妹雪兒從小便聰明伶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想來,她才是最適合三皇子你的那個人。」

    這女人是怎麼了,剛剛不是挺好的,怎麼轉眼就變了個人?

    還有,她說的是什麼話,慕容雪那個女人早就是個殘花敗柳,豈能嫁入三皇子府,她是故意羞辱他?

    「卿兒,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心?」夏侯傑上前一步,想去握住她的手。

    慕容卿卻是又一個退步,「三殿下,是卿兒不相信自己能夠俘獲殿下的心。三殿下,卿兒便送你到這裡,告辭。」

    略略行禮,慕容卿不去管夏侯傑那烏黑的臉,轉身就走。

    這樣的渣男她才不會去想,更不會給他絲毫再度禍害自己的機會。

    今生,她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當然,如果有人真的能夠全心全意的護持自己,她倒也會樂得清閒,端坐看好戲。

    不期然,夏侯奕的臉便爬上了腦海,或者,他真是那個自己一直在追尋的人。

    夏侯傑被氣的不輕,他想不明白慕容卿為什麼會拒絕自己,以她的身份很清楚嫁入三皇子府是最好的安排。

    「女人,你一定會是我的。」夏侯傑握拳,冷聲說著,他夏侯傑想要的女人絕對能得到。

    今天慕容卿的心情極端不好,因著夏侯傑的一番話,她想到了自己的前生,想到了自己受過的苦,想到了自己的慘死。

    「該死的蒼蠅,再來找麻煩就讓你有來無回。」慕容卿翻個身,躺椅吱呀聲響,彷彿在幫著她宣洩心中不滿。

    「誰是蒼蠅?嗯?」一道不合時宜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聽那熟悉的嗓音,換做往常,慕容卿早起身笑臉相迎。可今兒個她本就心情不好,自然沒那個心思去與他說些有的沒的。

    少女不過抬頭微微朝著聲音來源掃了一眼,而後就繼續扭扭小腰,找個了舒坦的點窩著。

    不遠處被攔著的紅葉兩丫頭被她的反應給嚇住了,心道小姐你怎就如此大膽,九皇子是那好相與的嗎?

    「起來。」男人顯然不悅,聲音微微下沉。接著,他便轉到躺椅前面,伸手扶起少女,眼睛盯著她的左肩,使勁的眯著,似乎要將那裡給看穿。

    慕容卿一挑眉,抬頭就哼唧了一聲,「殿下連睡覺的事兒都要管?」

    「睡覺的事兒我不管,肩頭的事情我要管。」男人不悅回答,突地就張開大掌扣住她的左肩,在少女驚詫的注視下,略略使勁,來回的揉搓。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5 AM

第034章:小性子來

    夏侯奕的動作並不算粗魯,搓在肩頭也不算疼。可慕容卿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他強勢拉起來,再被他冷眼一瞪,又揉搓她肩頭,哪裡還能不怨,不惱。

    當即小女人就發了飆,眼眶一紅,小手揚起就往男人心口處砸了去。

    「壞人,就知道欺負人,嗚嗚……心情本就不好,你還欺負人,嗚嗚,壞人。」

    小女人一邊砸著,一邊撲棱著,像極了發飆的小野貓,野性而又張揚。

    她用小腦袋往男人的懷中撞,幾下後覺著疼,方覺自己腦袋比不過人家胸口硬實。

    她後悔的拿眼去剜他的胸口,心中憤憤不已,沒事把胸肌練的那麼結實做什麼,撞的人腦袋疼。

    夏侯奕也是有些愣怔,眼前少女紅著眼揚著拳頭打著自己,似是有滿心的委屈與難過。

    心中突然就憋悶的慌,他不喜這樣的她。

    他的女人要笑,要開心,沒人可以給她委屈受,誰也不成。

    男人冷了臉,一把摟住少女那軟綿的腰肢,輕輕用力,將其壓靠向自己的懷中。

    大掌微微抬起,懸於她的脊背後方,想做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夏侯奕凝眉,他想安慰這小野貓,可是,他抬手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怎麼去安慰人。

    可怕的視線悄然轉向遠處靜候著的竺亭幾人。

    竺亭幾人本是各自垂頭,主子們的事情他們哪裡敢知道太多。

    只是沒站多久,竺亭便覺著有一道犀利的視線往自己掃射而來。他猛的一個激靈,抬頭去看,便見到自家主子一副傻樣的站著,眼睛瞄著自己這邊,其中似有風暴在逐漸醞釀。

    竺亭被嚇了一跳,哪裡知道自家主子到底為何突然動怒。他再仔細一瞧便發現被自家主子抱住的小女人正在不停的撲棱,還不時的用手去砸他,用腳去踹他。

    竺亭暗自吞了口口水,心下對慕容卿是佩服之極,她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對主子動手?

    只不過,主子的反應也著實有些奇怪,看著也不像是生氣。

    那邊夏侯奕倒是被氣著了,飯桶,全都是飯桶,他提示那麼明顯,怎麼就看不出?

    夏侯奕又是幾記冷光掃過去,這下,竺亭沒明白,紅葉倒是看出點眉頭來。

    自家小姐今天心情不好,發脾氣也是正常的。九殿下的舉動倒是讓人費解,一隻能手揚起放在半空許久,不像是要打人,倒是要安慰人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紅葉又盯了半響,越看越覺著應是如此。

    覺察到那邊傳來的氣息越加冷厲,紅葉一咬牙,死命拉住身側的竺亭,硬是用力將他的身子給掰過來。

    紅葉也不去管竺亭那副不明所以的傻樣子,只是抬起手,放於他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著。

    那邊夏侯奕動作微微一頓,又盯著紅葉看了幾眼,而後便緩緩的將自己的大掌往慕容卿的後背一拍。

    頓了頓,夏侯奕抬手,又是一拍。

    他的動作不見有多少輕柔,但卻是極其用心的在學,一拍一打之間盡顯對懷中小女人的寵溺。

    「誰給你委屈受了,嗯?」夏侯奕一邊拍打,一邊問。好大的膽子,他的女人都敢招惹。

    慕容卿哪裡能說,難道她要將自己是死過一回的事情告訴他?

    不能,顯然,這只能是她心中的秘密。

    「哼哼!」慕容卿由著自己的性子抬手往他胸口砸,反正她也看出來這男人不會對她怎麼樣。

    被砸著,夏侯奕卻是眼睛眨都不眨,只是感覺到懷中小丫頭心情不好,他的情緒也不再穩定,將那個敢惹得她情緒不佳的人給記恨上了。

    「欺負人,你就只會欺負我。」慕容卿委屈的指控,當然,這委屈不是從夏侯奕那兒來,只是,他自己送上門,她才不管那麼多。

    夏侯奕火大的瞪著懷中小女人的頭頂,欺負人,到底是誰在欺負誰?除了她,還有誰敢這樣打他,更別提他居然會拍打她的背脊安撫她。

    得了便宜賣乖,這臭丫頭,就得好好調教。

    當然,這也都是將來的事兒,如今,先哄好她才是最要緊的。

    夏侯奕又是抬手拍拍她的頭,輕聲哄著,「沒人敢欺負你,告訴我,是誰給了你委屈受?」

    該死,到底是那個混帳東西,讓他知道,得扒了他的皮。

    冷厲的氣息自慕容奕周身湧出,懷中的慕容卿清楚的感受到他氣息的變化,不由得抬頭,不安的望著他的下巴。

    男人的下巴並未被面具遮掩,堅毅的形狀,完美的呈現在她眼前。

    雖然遮了半張臉,但其實他另外那半張臉很是好看。以前,慕容卿沒心思去看,今兒個一瞧才發現,縱然僅僅只是半張臉已經風華萬千,如果揭開面具,他又會是怎樣的耀眼?

    只可惜,想要他揭開面具,太難了。

    慕容卿很快就拋開這個想法,轉而去拉他的胳膊,軟軟膩膩的喊,「殿下?」

    少女的眼眶還微微有些泛紅,小臉也因為哭泣而顯得紅粉菲菲,此時微微抬頭,邀寵似的望著他,小模樣可憐極了。

    夏侯奕只覺著心中有些發悶,越發的記恨起了惹惱她的人。

    「說,怎麼回事?」夏侯奕又問。

    慕容卿只是輕輕搖頭,小狗討寵似的去拉他的衣袖,抬頭,小聲小氣的問道:「殿下,你會對我好嗎?」話說完,彷彿覺著不妥當,她又追問一句,「只對我一人好?」

    夏侯奕倒是愣怔起來,不太明白她怎會在這個提出這個問題。

    見他不回答,慕容卿便不高興的扭了小腰,轉了身子。「原來,我也不過如此。」

    夏侯奕心中不舒坦,丟下一大堆的事情跑來看她,這女人倒好,居然敢給他使小性子。

    冷哼一聲,他就扭過了她的身子,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不准使小性子。」

    慕容卿就不依了,她怎麼就是使小性子了,哪個女人不在意男人的心是否在自己身上。

    「殿下不在乎我,那還管我做什麼?」慕容卿直接起身,扭著腰就想往屋裡走。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12:57 AM

第035章:得到滿足

    夏侯奕豈會容她就這樣走了,長臂一伸就將她拉了回來,攔腰一抱,坐下,往膝頭一放,大掌高高揚起,重重的往下落。

    啪!

    啪啪!

    接連幾聲重響,不止震住了慕容卿,還讓不遠處的竺亭等四人也閃瞎了眼。

    老天,他們沒看錯吧,主子竟然打了慕容卿的屁股?

    慕容卿也是一愣一愣的,因為太過詫異完全忘記使小性子。臀部的痛楚清晰的傳達到了腦部,臉瞬間爆紅,她使勁的扭著腰掙紮,「放開我,壞人,放開我。」

    「還敢說?」夏侯奕又是一哼,張開大掌就又是一下,「再使小性子?」

    這一下力道重了點兒,再加上羞愧,慕容卿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一下山崩地裂,響徹雲霄。

    夏侯奕黑了臉,哪裡還敢繼續拍下去,只得將人給翻轉過來,摟入懷中,「不准哭。」明明是要安慰人,可說出來的語氣卻就是那麼不好。

    慕容卿瞅了他一眼,嘴一撇就又哭了出來。

    夏侯奕再不敢吼,只能無奈道:「哭什麼,不是說了,你是唯一的。」

    慕容卿就哼唧著,抬手去砸他的胸,「什麼唯一,誰人不知九皇子府中到處都是女人?」都快趕上皇宮了,還跟她說什麼唯一,見鬼的唯一。

    少女的語氣酸溜溜的,縱然夏侯奕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能感受得出來,她這是心中不高興,吃醋了。

    夏侯奕的心便柔軟起來,望著她的眸子越顯柔和。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道:「只有你,只寵你。」

    「真的?」慕容卿抽噎著抬頭望他,滿臉的懷疑。

    「嗯。」夏侯奕張開大手,按揉著她的頭。「不准瞎想。」

    「嗯。」慕容卿低低的應著,心頭暢快不少。重活一世,她豈會不擔心重走老路。

    都說男人的話不能信,可眼前這個男人,她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真。

    或者,她這一把賭對了,他真能夠給她帶來完美幸福的生活。

    安撫好了慕容卿,夏侯奕的視線又垂落到了她的肩頭,大手再度覆上她的肩頭,使勁的揉搓。

    上一次慕容卿沒感覺,可這一次就覺著不太對勁,自己肩頭是有什麼東西,惹得他總是跟它過不去。

    慕容卿轉頭去瞧,肩膀上什麼也沒有,可那個男人卻依然咬著牙,奮力的在她肩頭揉搓著,彷彿上面真有些什麼東西是她看不見的。

    「殿下。」慕容卿抖了抖肩頭,「殿下,你這是做什麼呢?」

    夏侯奕微微偏頭瞧著她,因著淚水的沖刷,她的眼睛更顯晶亮。尤其是那紅豔豔的唇,輕輕張著,好似在等著人去採摘果實。

    夏侯奕便縮回手,捧上她的下巴,微微抬高,頭慢慢的靠近。

    慕容卿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他,他這是要做什麼?

    眼瞅著他就要貼上來,慕容卿快速的伸手,反過來貼上他的唇。「別。」

    夏侯奕頓住,略顯不滿,挑起了火頭就敢跑?

    「殿下,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府休息了?」慕容卿嘿嘿的笑著,顧左右而言他。

    還沒怎麼著,自然不能讓他佔了便宜去。

    夏侯奕眸中光芒閃動,片刻後,才退開一些。手卻是覆上了她的唇,用指腹輕輕的揉撚,「你躲不過的。」

    慕容卿垂頭,心道,沒想躲,只是還不到時候嘛。

    「以後離夏侯傑遠點兒。」頓了會兒,夏侯奕才出聲。大掌再度覆上她的左肩,「不准他碰你。」

    慕容卿到此才算明白他今天晚上怎麼總是跟自己的肩頭過不去,原來,他是知道夏侯傑碰過她的左肩。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以表明自己的心跡。

    夏侯奕滿足,將她又摟了過來,「慕容青那邊可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殿下,幫我個忙可好?」慕容卿突然抬頭,笑眯眯的望著他,小臉上布滿了祈求之色。

    「說。」

    慕容卿便高興的湊過去,伏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會兒。

    只見夏侯奕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放鬆,半響後才應了一聲。大掌自然的摟著懷中的女人,心中感慨,這女人算計人的本事倒是不小,看來,將軍府是有熱鬧瞧了。

    懷中的小丫頭開始是興奮的說,到得後面,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消失不見。

    夏侯奕垂頭,便見少女微微嘟唇,兩手揪著他的衣襟,臉蛋貼著他的心口,睡的要多香甜便有多香甜。

    這種毫不設防的反應使得夏侯奕滿意不已,大掌沿著她的臉部輪廓緩緩遊移,最後落於紅唇之上,輾轉不定。

    「很快,你會是我的。」夏侯奕輕聲說著,垂頭,在少女的額頭印下一吻。而後抱著她起身,親自送她回了房。

    替她蓋好被子,吩咐紅葉兩人守好她,夏侯奕這才帶著竺亭兩人回了九皇子府。

    紅葉兩人在夏侯奕離開之後,滿臉古怪的盯著對方的臉,許久後,綠心才不解道:「紅葉,我們為什麼要聽九皇子的?」

    按說,自家小姐與九皇子走的這般近,總歸是不太正常,應該稟明老夫人才是。

    可不知為何,每次被夏侯奕那冷冰冰的視線一盯,心中再有多少話也不敢說了。

    而且,隱隱之中兩丫頭都發現,夏侯奕在她們心中的威嚴地位已經快要趕超自家小姐。

    這真不是個好現象,兩人同時搖頭,卻也無可奈何。

    卻說夏侯奕回府後,剛到書房坐下不久,一道欣喜的嗓音便從門外闖了進來,「奕,好消息,絕頂的好消息。」戈黔隨之跑進來。

    「什麼好消息?」夏侯奕舒展身子坐在椅子上,隨口問,腦中卻在不停的回想之前指腹輕撫那妖豔紅唇的觸覺,滑膩,柔綿,觸感極佳,碰之不忘。

    「三皇子的人又被太子給剷除了兩個,那可是心腹,這次三皇子定然會被氣的不輕,他們兩人動手,我們倒是樂得逍遙,你說這還不是大好事?對了,這可是那個送信人的功勞,奕,那個人你找到沒有?」

    「信?」夏侯奕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像是想到什麼,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紙上有不少字,看著像是抄的經文,只是歪七扭八,格外的難看,好似狗爬。

    夏侯奕的唇微微揚起,人,他自然是找到了,只是目前還未到揭穿的時候。

    「什麼東西,奕,給我也瞅瞅?」戈黔興奮的湊過去,伸手便想抓過那張紙。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00 AM

第036章:為卿兒來

    啪!

    一聲極其清脆的響聲過後便是連聲的哎呦叫喚,「哎呦,疼死了,奕,你想廢了我的手還是咋滴?」

    戈黔連聲叫喚,不停的抖著右手,一副被打的極重的模樣。可他的視線卻是片刻不停的盯著夏侯奕手中的紙,「寶貝什麼,不就是一張紙,我還不樂意看。」

    夏侯奕卻是輕哼一聲,仔細輕柔的將手中的紙疊好,貼身收好。

    「讓他們鬥,我們按兵不動。」夏侯奕吩咐。

    「曉得。」戈黔應聲,而後用雙手撐著桌面跳起,在桌子上坐下,「奕,聽說你最近總是往將軍府跑,莫非,你真瞧上了那個草包大小姐?」

    夏侯奕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答他的話。

    戈黔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你看中她我不管,只不過,不能認真。」說到這裡,他便一改之前的戲耍神態,認真道:「你很清楚,這個時候與將軍府的人牽扯上關係並不是好事。」

    「我有分寸。」夏侯奕又道。

    戈黔凝眉,猶自勸說,「雖然那丫頭母族沒什麼助力,又是個草包,但到底是將軍府的大小姐。這個時候與她牽扯上關係,很難不會讓人猜測你是否有拉攏將軍的意思。你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不宜犯這種錯誤。」

    「行了。」夏侯奕打斷戈黔的話,「我自有分曉。」

    戈黔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最近的夏侯奕很是不對勁,該不會,他真的看上了那個女人?

    不成,看來得去打聽打聽。戈黔頭一回發現自己有些不瞭解夏侯奕了。

    想到就做,戈黔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出了門,見到竺亭,攬著他的肩頭,不由分說拉著就走,又是一番嚴刑逼供,可憐竺亭,被灌了一肚子的酒,至於最後到底說沒說,估計也只有戈黔才清楚。

    第二日,慕容青在家中設宴,與一眾同窗聚會。

    宴會場所選在前院的花園子中,那裡有廊子,有荷花池,倒也還算涼快。

    雖是同窗聚會,慕容青卻是將慕容雪也給帶在了身邊。

    如今慕容雪的情況,依著以前的計畫嫁入皇室是不成了,雖說也有可能,可一旦被查出來那將會是他們無法承擔的後果。

    是以,慕容青便打算從自己的同窗好友,或者是他們的兄長著手,瞧瞧是否有適合的配與慕容雪。

    慕容青年歲雖然不大,但卻是將軍府的嫡長子,是以他所結交的不是名門貴少便是富家少爺。

    有慕容青從旁策應,慕容雪與一眾人聊的分外投機,氣氛極端融洽。

    當慕容卿來的時候,慕容雪正因為聽了一個笑話而開心的捏著絲絹掩唇笑著。

    不經意回頭之際,瞧見了那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她不由惱怒,脫口而出,「她怎麼來了?」

    「三小姐說的是誰?」有人搭話去問。

    「還不就是我們將軍府有名的那個草包大小姐?」慕容雪沒好氣的說,氣惱之下甚至顧不上去裝淑女。

    眾人誰不知曉慕容卿草包大小姐的名頭,雖然是個草包,但架不住人家臉蛋長得好。

    回頭去瞧,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稍微一呼吸就會將人給吹散。

    只見遠處一少女沿著荷花池邊漫步而來,她身穿一件豆綠色底縷金蜀錦立領小長衫,妝花事事如意洋縐裙,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軟鞋。

    少女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拿著個撲蝶網,躡手躡腳,似是要去捉蝴蝶。

    陽光下的少女臉龐白皙似玉,隱隱透著耀眼的光芒。她燦爛的笑,不時衝著身旁丫頭做個噤聲的手勢,清新自然,彷彿是野地裡的一朵嬌媚的小花,正在肆意的綻放。

    慕容雪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更是氣的不行,差點沒把手中的絲絹給扯爛掉。

    見狀,慕容青忙伸手按住她的手,衝著她安撫的搖頭。此時可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越是如此越要冷靜。人家都還沒找上門,你自己氣個什麼勁兒。

    好容易安撫了慕容雪,那邊慕容青也轉頭看向了慕容卿,這一看,也是心中感慨不已。

    同是將軍府的小姐,高下立判,什麼時候慕容雪能有慕容卿三分心性,估計他也可省卻不少的心。

    不多會兒,慕容卿便追著蝴蝶跑了過來。見亭子裡有人,頗為訝異。

    她收斂了些笑容,微微行禮,「二弟,不知你們在這裡聚會,打擾到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大姐客氣了。」慕容青笑道。

    兩人表現的極為親和,彷彿就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弟。如果不是在場人都知道他們不是一個親娘,否則真會相信這種感覺是真的。

    「大小姐,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沒想到本殿下來的倒是時候,恰能遇上大小姐。」

    突然,一道不應該在此出現的嗓音傳了來,在場人一怔,而後都急忙起身行禮。

    「見過三殿下。」

    「無需多禮,起來吧。」夏侯傑極為親和,笑著揮手,示意眾人起身。

    他環顧了眾人一圈,最後在慕容青的身邊坐下,「阿青回來怎也不說一聲,我好為你接風洗塵。」

    「三殿下客氣,我也剛回來沒多久,正打算送了拜帖過去,沒曾想三殿下你今兒個就來了。」

    夏侯傑便笑起來,「那倒是我來的巧了。」

    「三哥最近跑將軍府倒是勤,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上你。」沒等眾人適應夏侯傑的存在,又一道冰冷冷的嗓音由遠及近傳來。

    眾人又是一怔,待得看清楚來人,不由愣住,心道,今兒個到底是什麼好日子,怎麼兩個皇子都來了。

    心中想著,但卻沒人敢怠慢,一個個忙起來行禮。

    夏侯奕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算是讓他們起身。而後視線便直勾勾的看向了不遠處老老實實坐著喝茶的小女人。

    今天她倒是收斂了昨兒個的張狂勁兒,剛剛還衝自己小意的笑著,彷彿在為昨天的事情而賠罪。

    夏侯奕卻根本不管這些,他只是用那種不善的眼光盯著她身上的衣服,心中頗為不滿。

    明知道今天夏侯傑也會來,穿的跟個花蝴蝶似的做什麼,沒看那男人的眼睛都跟鉤子似的鉤在了她臉上?

    「我是聽說阿青回來便想著來見見他,只是不知九弟你又是為何而來?」夏侯傑溫潤的笑著去看夏侯奕,可說出的話卻是格外的不好聽。

    言下之意,我來此有正當理由,而你的來意可就令人費解了。

    「我是為卿兒而來。」夏侯奕卻似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平平靜靜的一句話卻彷彿往無波的井水中砸入一顆大石,瞬間掀起了千層浪。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10 AM

第037章:兩男求偶

    轟!

    眾人只覺著彷彿有一道炸雷在耳畔炸響,什麼什麼,剛剛九皇子叫了慕容卿什麼,是卿兒嗎?

    那麼親熱的稱呼,難道他們兩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

    十幾雙眼睛一會兒瞧瞧夏侯奕,一會兒又去瞧瞧慕容卿,想從他們兩人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可任憑他們怎麼看,一個是冷臉,一個只是甜甜的笑,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

    在場唯有兩人情緒發生了變化,其中一人是慕容雪。旁人不知,她豈會看不出兩人之間的隱隱流轉的非同尋常的氣息。

    她不由氣惱抓狂的握了拳,死死的咬著唇,該死的賤人,她怎麼能,她憑什麼勾得兩個皇子都對她另眼相看?

    慕容雪的視線不受控制的轉移向夏侯傑的側臉,三皇子,她最喜歡的三皇子,那本是她的男人,如今卻被那個賤人給破壞。

    現在三皇子居然看上了那個賤人,不,她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慕容雪下意識的起身,起了一半手卻被慕容青給拉住,又被拖了回去。

    「哥!」慕容雪咬牙,小聲不耐的喊。

    「閉嘴。」慕容青難得動了怒,「安分點兒。」沒看今天氣氛不對勁嗎,夏侯奕兩人的到來讓他似乎聞到了危險的氣味,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慕容青的古怪反應鎮住了慕容雪,她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大哥這是怎麼了,怕什麼?

    而另外一個不滿的人便是夏侯傑,他淡笑著看向夏侯奕,兩個男人彼此對望著,周遭的人彷彿覺察到有火化在碰撞。

    兩個男人,一個冷然,一個隨和,但同樣的出彩。

    他們氣勢相當,沒人可以壓制誰一頭。

    但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有人一早就輸了。

    夏侯傑的心中憤恨不已,對於夏侯奕五次三番的與自己作對頗為惱怒。

    以前自己顧著去收拾太子與六皇子倒是沒工夫搭理他,沒曾想,這傢伙並不僅僅只對女人有興趣,瞧他最近做的幾次事,可不簡單。

    讓夏侯傑惱火的是,他如今居然還想著跟自己搶女人。

    他淡笑著起身,走到夏侯奕身前,抬手往他肩頭輕輕一拍。用一種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嗓音道:「九弟,你府中的女人已經夠多,這次就別跟哥哥搶了。」

    夏侯奕卻是只盯著慕容卿瞧,半響,淡淡道:「我只要她。」

    言下之意,府中再多女人又何妨,他心中只有她一人。

    「九弟,你這是要跟哥哥搶了?」夏侯傑不悅,老九也太不給面子了。

    「三哥,她,我要定了。」夏侯奕這才轉頭看著夏侯傑,目光中有他熟悉的堅定與勢在必得。

    夏侯傑後退一步,收斂笑容,「好,那就各憑本事。」言畢,他便走回原地坐下,笑道:「九弟,別繃著臉,瞧他們被你嚇的都不敢說話了。」

    夏侯奕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直接往慕容卿走去。

    本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瞬間起身,讓開位置,夏侯奕沒什麼表情的坐下,理所應當。

    對面看著的夏侯傑恨得不行,又後悔,早知就不顧及什麼禮節坐過去了。

    這時,夏侯奕卻突然轉頭看向慕容青,「有你的朋友,我給帶來了。」

    慕容青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哪裡來的朋友,他關係好的朋友今天可全都請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一人在竺亭侍衛的護送下走了來。

    慕容青耐著性子轉頭去看,當見到來人,不禁臉色大變,他怎麼會來?

    來人一見到慕容青便很是欣喜的走了過來,「阿青。」

    慕容青尷尬笑著迎上去,「文瑞,你怎麼來了?」

    他心中有太多話想說,只是苗文瑞人已經來了,又是被夏侯奕帶來的,他根本不好說什麼。

    當下,他只能安奈住心中的古怪情緒,拉著苗文瑞進來,將他介紹給眾人。

    苗文瑞絲毫沒有小家出身的不適感,大大方方的與眾人見禮,而後便在慕容青身側坐下。

    「阿青,你說這世間還真有那傻子,人家不過一句玩笑話就當了真,可憐現在被打入大牢,還不知道會不會判死刑。」

    苗文瑞唉聲嘆氣的說著,慕容青的臉色卻是瞬間就變了,該死,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那件事?

    到這時,如果慕容青還察覺不出不對勁來也就太蠢了。

    當即他便笑著想岔開話題,「別說那些了,今天難得相聚,聊些開心的不是更好?」

    「我倒是有興趣,你說的是誰?為什麼傻?」夏侯奕突然出聲。

    慕容青的臉色越加難看,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夏侯奕要找自己的麻煩,只是,為什麼,自己從未得罪過他不是?

    忽而,他想到什麼似的去看慕容卿,正好瞧見她衝著自己甜甜的笑,眼中彷彿有晶亮閃光,看的他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

    是她,原來是她。

    九皇子發話,苗文瑞自然要說。

    「九皇子你有所不知,我說的正是那禮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仗著他父親,沒少做壞事。那天一起喝酒,他突然說要娶慕容大小姐。我們就笑話他,人家根本不會瞧上他這個紈褲子弟。他就說自己多麼多麼喜歡大小姐,還讓我們給出出主意。」

    話說到這裡,眾人才知苗文瑞說的是前幾天在宮中發生的一件醜聞。

    只是不明白,苗文瑞為何要挑著這個時候說出來。

    「我當時也是喝多了,就把阿青跟我說的一些事給說了出來。誰能想到,哎……最後居然闖下那麼大的禍事。」

    苗文瑞後悔不已,「早知如此,怎麼著也不能將阿青與我說的話說出來。其實,阿青也沒說什麼,只是與我說了大小姐有很多嫁妝,又漂亮,娶了能少奮鬥十年。金志文也是的,他當時就追著我問能不能直接派人去提親。」

    頓了頓,他又道:「我被問的急了就直接將阿青的原話給說了出來,你想娶大小姐,門都沒有,就你這樣子,不是米已成炊,誰能看上你?」

    慕容青黑了臉,心中暗罵不已,該死的,這傢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眾人的視線瞬間移到了慕容青臉上,心道,這會兒可真奇了,難道那天的事情還與慕容青有關?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12 AM

第038章:五石散

    慕容卿與慕容青兩人之間的關係,在場眾人心中誰沒有個小九九,到底都不是一個親娘,那關係能好到哪裡去。

    更何況,早已聽聞慕容卿與慕容雪的關係不是很好,那慕容青可是慕容雪的親哥哥,替自己妹子出頭也並非不可能。

    只是沒人想到,今天卻會有人來挑明此事。

    慕容青見苗文瑞還想說,忙不迭的起身拉著他站起,「文瑞,你說什麼呢,我何時與你說過那樣的話,大姐的婚事豈是我能管的?」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管卿兒的婚事。」一道蘊含怒意的嗓子自眾人背後響起。

    眾人急速回頭,便瞧見老夫人正在丫頭的攙扶下站在亭子的入口。看她一臉震怒,顯然,之前的話已經全然被她所聽見。

    「老夫人。」一眾人起身行禮,就算是夏侯奕兩人也起身輕輕拱了拱手。

    嘭!

    老夫人手中的枴杖重重的磕在地面,猶如炸雷於眾人心頭炸響。

    慕容青垂著頭,瞧不見他臉上的神情,可慕容雪卻是被嚇住,不停的往他的背後躲去。

    「青哥兒,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腳?」老夫人進了亭子,在凳子上坐下,滿臉怒容的問。

    原先她就覺著奇怪,之前從未聽聞金志文對自家孫女兒有心思。其實,依著金志文家的條件,真心喜歡慕容卿大可以派人來提親。

    但之前金志文從未表明過心跡,突然之間在聖駕之前點明與慕容卿有私情,豈不令人費解。

    如今想來,這一切就有跡可循了。原來,幕後黑手居然是慕容青。

    老夫人恨得咬牙,前段時間慕容雪才害過人,如今慕容青回來沒多久又做下這等事,他們這是不弄死慕容卿就不甘心。

    「混帳東西,你心中還有禮義廉恥嗎?她是你大姐,你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親人?」老夫人罵個不停。

    「不是我,祖母,你相信我。」慕容青終於抬頭,說出的話卻是那干巴巴的辯解。

    「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老夫人氣的手直哆嗦。

    見狀,慕容卿忙跑過去扶住老夫人的胳膊,輕聲安慰,「祖母,您別難過,也別生氣。二弟也沒做多大錯事,不過就是將我的真實情況說了說罷了,有什麼關係。」

    這話一出口,眾人看著她就跟看白癡一樣,那還僅僅只是說說她的事情?老天,那分明就是在故意引導,存心迫害。

    慕容青瞬間抬頭,犀利的眼神就那樣直直的看向慕容卿。

    故意的,這女人是故意的。她故意提醒老夫人自己說過什麼,賤人,好歹毒的心。

    「二弟,你瞪著我做什麼?」慕容卿委屈的往老夫人背後縮了縮,「你是在怪我沒替你說好話?對不起,我一定會幫你的,都是一家人,幫你是應該的。」轉頭,她便衝著老夫人道:「祖母,您就饒了二弟吧。」

    砰砰砰!

    老夫人連連用手中枴杖去砸地面,「青哥兒,你聽聽,到了這種時候卿兒還在維護你。可你呢,證據確鑿還不承認?你的心,太歹毒了。」

    慕容青向來沉穩,可到底年歲不大,能夠忍到現在已屬不易。

    一抬頭,他便瞧見慕容卿正衝著他甜甜的笑,還眨了眨眼睛,擺明瞭就是在嘲笑自己。

    慕容青只覺著一股怒意從心口往外湧,猶如噴發的岩漿,止也止不住。

    「慕容卿,你笑什麼,是在嘲笑我嗎?哼,你有什麼值得傲嬌的,不過就是個草包廢物,不是掛著將軍府嫡女的名頭,金志文都看不上你。」

    慕容卿臉一暗,眼眶就那麼迅速的紅了。她抱著老夫人的胳膊,小聲抽泣的靠近她,似乎是在尋找溫暖。

    「祖母,我,我給你丟人了。」

    「混帳東西,你眼裡還有沒有我了?」老夫人氣的差點仰倒。一丘之貉,大夫人他們母子三人就都是一個貨色。

    慕容卿是個草包,怪誰?還不都是大夫人,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虧得他們還敢口口聲聲的將草包二字掛在嘴上,怎麼就不嫌臉紅?

    「祖母,我錯哪裡了?」慕容青猶不知錯,「是,我是與苗文瑞說了些大姐的事情,難道那些不是事實?金志文想出了那個法子與我何干?難道那個法子是我想出來的?祖母,你要怪我也應該給個理由。這件事與我完全沒關係,」

    「混帳,還說沒關係,不是你挑唆他們說什麼米已成炊,難道金志文能想到那下賤的法子?」老夫人氣的抓起枴杖就要去打人。

    慕容青躲開,依舊冷著一張臉道:「我沒錯,祖母你這是偏袒,偏心。我不過說了兩句話你就將罪責放到我身上,不公平,我不服。」

    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不管不顧的揮著手中的枴杖就去追打慕容青。

    「不孝子,將軍府的臉面都被你給丟光了,自相殘殺,你,你不配稱為將軍府的子孫。」

    老夫人是真的被氣著了,可憐慕容卿好好的沒得罪過人,這些人卻偏是要與他們過不去。

    「我沒錯,祖母你不能這樣偏心。我才是你的嫡孫,你怎麼能向著一個丫頭而不管我?」

    慕容青不認錯,自然也不願讓老夫人打到。他繞著眾人跑,一時之間倒也沒被老夫人捉到。

    轉著轉著,他就轉到了夏侯奕的身邊。斜刺裡突然就伸出一只腳,慕容青沒注意,被絆了下,噗通一聲以五體投拜姿勢趴到在地。

    「這是什麼?」夏侯奕輕咦了一聲,彎腰,自慕容青身畔撿起一個透明的小瓷瓶。

    瓷瓶極是漂亮,上面繪有漂亮的花紋,只是不知其中裝有什麼東西。

    夏侯奕也不去管周圍人心中有多少好奇跟訝異,更不管慕容青看到那瓷瓶時的臉色有多鐵青。

    只見他抬高手中的瓶子,慢慢打開瓶塞,湊近鼻端,輕輕一嗅。

    暫態,他臉色大變,冷厲的嗓音隨之響起,「五石散!」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14 AM

第039章:誰陷害誰

    「什……什麼?」老夫人只覺著有人拿著重鎚不停的砸著自己的腦袋。耳朵裡嗡嗡作響,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

    她扶著慕容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去看慕容青,眼前越來越黑,這,這就是她將軍府的嫡長子?

    「五……五石散?」老夫人啊的一聲尖叫,直接背過氣去。

    「老夫人!」數道驚呼同時響起,幾個人影瞬間躥到老夫人身邊,幫著將老夫人給放倒坐在凳子上。

    此時,慕容青有些傻眼,傻愣愣的去看眼前那一窩的人。

    不知何時,諸多女眷衝入了亭子,此時都在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慕容青。

    老天,將軍府這是怎麼了,世代功勛,怎麼就出了這麼個貨色。

    五石散,那是什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是個禍害人的玩意兒。

    看他一表人才的模樣,誰能想到他居然是個那樣不堪的人。

    各種輕言細語慢慢的湧入到慕容青的耳中,猶如一根根長針紮入他的心扉,痛的他抓狂起來。

    「不,我沒有做過。」慕容青有點失控。那瓶子怎麼會在自己的身上,他分明就交代了丫頭妥善收好。

    那種東西他怎會碰,只是前些日子從朋友那偶然得來,一時好奇就收下,可卻從未想過真的自己去用。

    為什麼,到底是誰在陷害他?

    「小玉,是你,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慕容青霍然轉頭,雙眼狠戾的望著不遠處站在亭子入口處的一個丫頭。

    「不是,不是我。」那丫頭急白了臉,死命的擺手。「二少爺,你相信我,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不是你還會有誰?我的衣裳向來就是你來打理,如今掉出了這個東西,不是你搗的鬼還是誰?」

    不得不說,慕容青也還算聰明,還知道找替死鬼。

    慕容卿看著就想笑,怎麼,當她是白癡嗎,難道就不會想到這一點?

    她的視線就那樣悠悠遠遠的飄向了不遠處的夏侯奕,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好似能夠說話。

    夏侯奕就抿了抿唇,女人,誰准她睜那麼大眼睛,沒見到這裡很多男人盯著嗎?

    該死,還眨眼,膽子越來越大了。

    夏侯奕站不住了,知道慕容卿的意思,是該進行下一步了。

    本來還存著點看戲的心思,可眼下他卻只想快些將事情了結,儘快將那招魂的小妖精給帶走,再不准那些男人盯著他的女人看。

    只見夏侯奕的右手在一個隱晦的位置輕輕的揮了揮,接著,只聽得噗通一聲,眾人回頭便見小玉猛力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二少爺,奴婢知道你心裡煩,可,可這事奴婢背不起。二少爺,你莫不是忘記了,這兩日奴婢因家中親娘病重,已然告假兩天?嗚嗚……二少爺,你一定要相信我,真不是奴婢做的。」

    小玉哭的很慘,很多人都在瞪著慕容青,絲毫沒注意到她之前開口辯駁的話說的有多麼麻溜。

    在場注意到的也就只有夏侯傑,他的視線在夏侯奕的臉上一掃而過,最後落於慕容卿的臉上。

    慕容卿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你愛看就看,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她不承認是自己做的手腳,誰能確定這事是她一手操辦?

    沒錯,這件事就是她一手操控,小玉的親娘病重是假,中毒卻是真,當然,要不了命。

    小玉告假回家,慕容青身邊打理衣服的人便臨時交給了別人,慕容卿便有了機會去做手腳。

    至於五石散則是夏侯奕的手筆,只是目前還不知他到底假借誰的手將五石散送到了慕容青的手中。

    其實,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今天當著諸多貴族女眷,一眾名門大少的面,慕容青已經將臉給丟盡,以後,只怕他再也沒有機會重振雄風。

    欺辱家姐,因著不是一個母親倒也還可以說得通。可食用五石散,那是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

    試問,在場哪一個女眷願意將自家的女兒嫁給這樣的人?

    當然,也難保大夫人背後的勢力就不會再度出手。

    可慕容卿無懼,眼下不過是才剛開始,慕容青,既然他敢對自己下手,那她就要讓他再也蹦躂不起來。

    「你……你胡說。」夏侯青傻了,這事兒他怎麼不知道。不,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該死,他怎麼就忘了?

    小玉開始砰砰砰的往地上磕頭,「二少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自己的主子下手。二少爺,請你相信我,真不是奴婢做的。」

    「做錯了事還不承認,能對自己的姐姐下手,怎就做不出吸食五石散的事情?」開始有人諷刺的說。

    慕容青的臉越來越白,到得最後已經完全看不出有一塊好看的顏色。

    「哎呦。」這時,老夫人嚶嚀一聲醒來,抬眼看到不遠處咬牙切齒想法子撇清的慕容青,不禁又是氣惱上心,「混帳東西,瞧你做的好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老夫人!」沒等慕容青回答,一道倉皇中帶著驚慌的嗓音便從遠處傳了來。

    眾人回頭,只見一女人迎面跌跌撞撞的跑來。衣服淩亂,髮髻側歪,臉色蒼白難看,一時間,眾人居然沒認出她是誰來。

    直到來人那一聲老夫人,眾人這才發覺,咦,這不是大夫人?

    大夫人噗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的面前,雙手揪著她的裙襬,也不去管這樣是否丟人,只是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

    「老夫人,請你一定要相信青哥兒,他怎麼會做這種事。陷害,他是被人陷害的。」

    大夫人一邊快速的為慕容青辯解一邊含恨瞪著慕容卿,賤人,一定是她搞的鬼。

    「你瞪著卿兒做什麼?」老夫人怒了,一枴杖就砸在了大夫人的身上。「你兒子做錯了事兒,這麼多雙眼睛瞧著那東西從他的袖子中掉落,還能作假?我,我再不想看到你們了。來人,將他們都給押入佛堂,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放他們進來。」

    「老夫人,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慕容家的嫡孫。」慕容青白著一張臉喊道。

    「嫡孫?我們慕容家不缺你一個嫡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拉下去。」

    丟人,將軍府還要怎麼丟人?老夫人恨恨的想。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17 AM

第040章:不准不准

    任憑大夫人母子兩人如何哭喊,幾個家丁扭著他們就將人給拉了下去。

    老夫人無力的站起,與眾人一一告罪。

    此種情況,大家哪裡還能多待,於是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告辭離開。

    夏侯傑也告辭了,這種情況下,人家要處理家事,他留下來總歸是不好。

    臨行之際,他轉頭看了看夏侯奕,道:「九弟,不走嗎?一道?」

    哼,想留下來單獨跟慕容卿在一起,沒門。

    夏侯奕卻是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我還有點事要與老夫人說。」

    夏侯傑一怔,回神後便只能故作瀟灑的與老夫人等告別,離開。

    見他走的遠了,老夫人才訝異的抬頭看著夏侯奕道:「九皇子,不知你有何要事與老身說?」

    說起來,他們將軍府與九皇子夏侯奕走的並不近,之前根本一點瓜葛也沒有。

    要不是那天在皇宮他突然出手救了慕容卿,估計老夫人都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一個九皇子。

    如今看著,他彷彿對慕容家有些格外的親近,又或者,這份親近是有關係的。

    老夫人也不是傻瓜,都是年輕過的,那麼點情緒豈能感受不出。

    只不過,她這心裡其實並不想要慕容卿嫁到皇室,那日子並不好過。

    當然,一切的一切還要看慕容卿自己的意思。

    「老夫人,二少爺需多加管教,否則,恐會給將軍府帶來禍端。」話說完,夏侯奕也不等老夫人有所反應,直接告辭離開。

    「祖母,我去送送九皇子。」慕容卿輕聲說。她還有話要與那男人說,之前一直瞪著她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心中藏著事兒,倒也沒多想,直接揮手同意了。

    慕容卿便送著夏侯奕離開,到了前院一處無人之地,夏侯奕瞬間伸出長臂勾住她的小腰,帶著她往旁邊一轉。

    兩人轉入一顆粗大的樹背後,夏侯奕身子往前一送,緊緊的貼著對方。

    他的大掌沿著少女的脊背往上滑,扣住她的脖頸,往前一拉,使得她靠近自己。

    「好處?」

    慕容卿的唇角直抽抽,好處,好處,這傢伙怎就只想著要好處。

    「我幫了你。」似乎覺著她沒聽懂,夏侯奕又接了一句。

    「你瞪我。」慕容卿哼唧著指控。那麼多人都在,他瞪什麼瞪,她可沒招惹過他。

    夏侯奕凝眉,她當著那麼多男人擺出那副勾魂的模樣,怎麼,他還不能瞪她一眼?

    「以後有別人在,不准笑。」夏侯奕霸道的要求。

    「不准笑?」慕容卿啼笑皆非,這算什麼要求,不准笑,難道要她哭?

    「當著別的男人的面,不准笑。」夏侯奕又將話給說的清楚了些。

    慕容卿便笑起,看來,男人這是吃醋了。

    「嗯?」她久久不回答,夏侯奕不滿了,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答應。」

    「答應什麼?」慕容卿開始裝傻。這種事答應了,她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夏侯奕就冷哼,這女人給他故意裝傻是吧。

    氣息凝滯了下,夏侯奕的頭緩緩往下,目標直指少女那嫣紅的唇。

    慕容卿氣哼哼的抬手就摀住他的唇,這男人,越來越小氣,一言不合就開始欺負人,有這樣的嘛。

    捂著他的唇,慕容卿沒好氣的哼哼,「答應還不成?」

    「算你識相。」夏侯奕哼了聲,但卻並未就此放開她。「夏侯傑怎會來?」

    「不知道。」慕容卿哪裡知道那個傢伙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好在沒有攪局,事情順利完成。

    「以後不准與他接觸過密。」

    「是是是。」慕容卿滿口答應,不答應也不成,誰知道這男人又會給她出什麼麼蛾子。

    「接下來的事情可需我出手?」

    「暫時不用,這邊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慕容卿自信的笑,小臉瞬間綻放出莫名的光彩,瞅的夏侯奕又是心頭一緊,體內的火熱氣息又開始肆虐著。

    「小妖精。」夏侯奕使勁的揉了揉她的臉,直到慕容卿不滿的哼唧才拿開。

    他背轉過身子,「有事送信與我。」而後,直接大踏步離開。

    他不想走,可卻不能不走,再待下去,他根本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忍住不對那個小妖精動手。

    夏侯奕臨走之時的氣息不太對勁,但慕容卿倒也沒多想,那男人整天神神秘秘的,誰知道他心裡到底藏著什麼事兒。

    慕容青的事情還未算徹底解決,慕容卿便快步往老夫人那邊去。

    到老夫人那邊的時候,屋子裡人聲鼎沸,慕容卿進去一瞧,發現府中各大管事兒的都在。

    「祖母?」慕容卿輕喊一聲,快步過去。

    老夫人苦笑一聲,抓過她的手輕輕拍拍,「將軍府流年不利,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這是吩咐他們準備一下,明日去定國寺上香。」

    「卿兒陪著你去。」

    「我也這樣想,如今,我實在不放心將你一人留在府中。卿兒,還有一事我打算與你說。」

    「祖母你說。」慕容卿道。其實,府中不管是誰出了事兒,最難過的莫過於老夫人。都是慕容家的血脈,出了事就是整個家族的事情。

    老夫人再度嘆息一聲,「我老了,已經沒什麼精力打理將軍府。你年紀還小,如今老大媳婦又是拎不清的,指望不上。我便想著將你二嬸叫回來,你看如何?」

    「祖母,你這樣安排極好。」慕容卿真心道。將軍府家老二慕容禮的夫人夏天語倒是個極為不錯的人。

    只是,她與大夫人不對付,慕容禮在京做官的時候,他們都住在將軍府,三五不時的就會對上一對。

    前兩年慕容禮外放,夏天語才跟著赴任。

    如今這種情況,夏天語回來,這個家可就更熱鬧了。

    老夫人與慕容卿在這裡商量二夫人回府的事情,慕容雪卻是趁著這個功夫去了佛堂。

    有人看著,她本進不去,最後還是耍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才得以進去。

    「娘,哥!」慕容雪哭著撲過去,「他們,他們怎麼能將將你們給關起來。」

    「閉嘴,不准哭。」慕容青咬牙怒哼,「這次是我認栽,沒想到那個賤人那麼狡詐。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將我們給弄出去。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要讓那賤人死。」

    「雪兒,你來。」大夫人衝著慕容雪招手,示意她到跟前,而後三人湊到一起,小聲商議起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19 AM

第041章:半路劫人

    第二日,慕容卿等人陪著老夫人一道去上香。

    定國寺,老夫人是每月必去,為將軍祈福。

    一行四輛馬車,老夫人身子不好,自己一輛。慕容卿與慕容嫣一輛,慕容雪與慕容麗一輛,最後一輛則是那些丫頭婆子所坐。

    依著老夫人的主意,本是不打算帶慕容雪去,那丫頭就沒做過好事,誰知道她這次出去會不會出什麼麼蛾子。

    只不過,慕容雪在老夫人的院子外面跪了一個晚上,哭求說要去上香為大夫人他們祈福,驅散小人。

    最後,老夫人也是被她的一片孝心感動,轉而答應。

    這一路去定國寺倒是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慕容卿心下大定,想著大夫人他們還被關在佛堂,也出不了什麼麼蛾子。

    天色將晚的時候,一行人才趕回將軍府。

    從定國寺到將軍府的途中要經過一處小林子,不太大,但卻是個易於伏擊的地方。

    車隊剛進林子沒多會兒,外面突然傳來陣陣呼嘯之聲。

    與慕容卿坐在一起的慕容嫣下意識的尖叫,撲棱棱的往慕容卿懷裡藏,「大姐,我怕。」

    慕容嫣不過才九歲,還是個孩子,遇到事情豈會不怕。

    「別怕,外面有護院,沒事兒。」慕容卿一邊安慰著慕容嫣一邊轉頭去看綠心,「去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是,小姐。」綠心答應一聲,掀起簾子就跳了出去。

    不多會兒,外面便響起了兵刃撞擊的鏗鏘之聲,不時還夾雜著些怒駡的喝聲與女眷的啼哭。

    慕容卿擰起眉頭,心道不妙。馬車上有將軍府的徽記,尋常土匪必定不敢下手。

    更何況,這裡是京城近郊,也沒什麼土匪。

    如今敢對車隊下手,擺明瞭他們是明知車中人的身份還敢下手,顯然,他們這是有備而來。

    如今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來歷,又是想對誰下手。

    外面的打鬥越發激烈,隱隱中有腳步聲往他們這邊來。

    紅葉臉色一變,抓起手邊的銅質小茶壺就擺放在胸前,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此時,她萬分後悔為什麼沒有跟著綠心學那麼兩手,否則這會兒也不會白瞎了時間。

    「小姐?」紅葉警惕的出聲詢問,在這種情況下,所能依靠的也僅僅只有慕容卿。

    「靜候。」慕容卿此時臉上不見往常的淡笑,取而代之的則是清冷之色。外面情況不明,貿然出去只會死路一條。

    綠心出去那麼長時間還未回來,顯然遇上了硬茬子。

    此時,她必須要冷靜。

    外面的打鬥越加激烈,可打鬥的聲音卻是不時的靠近,顯然,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弱。

    又過了一會兒,打鬥的聲音戛然而止。

    慕容卿眯起眼睛,心道,這麼快就結束了?

    這時,一道粗噶的怒吼在外面響起。「慕容卿,出來,否則你手下這丫頭可就小命不保了。」

    慕容卿臉色一僵,心中罵道,該死的,居然威脅她。

    綠心能力不弱,但卻還是敗落,要麼就是來人數量太多,要麼就是來人能力不弱於她。

    不管哪一種,如今情勢都不利於她。

    紅葉已然白了臉,她與綠心關係極好,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她身處危險境地,她怎會不擔心。

    可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沒轉頭去看慕容卿。不是不想救綠心,只是不能用慕容卿的命去換綠心的命。

    「不出來是吧?」久久等不到慕容卿的聲音,外面的男人顯然不耐極了。

    他轉身,一把揪住綠心,啪的下,一巴掌甩了過去,將綠心的臉重重的甩到了一旁。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綠心狀若瘋狂的怒吼。就算是死,她也不會連累小姐。

    「殺你?」對面的蒙臉大漢諷刺笑著,「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還需要用你引出慕容卿來。」

    唰!他揮舞了下手中的長劍,衝著綠心毫不留情的劈砍過去。

    「啊!」縱然綠心再如何心智堅定,此時也是忍不住尖叫。長劍穿透長臂,血流成河,痛人心扉。

    馬車內的慕容卿開始坐不住了,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綠心去死。

    正想起身,一聲尖叫便在耳畔炸響,「別殺我,嗚嗚……別殺我,大姐,救命。」

    突來的叫嚷嚇了慕容卿一跳,回神便見慕容嫣往自己衝將過來。紅葉也是滿臉怒容,該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叫出聲來。

    「哈哈哈,慕容卿,原來你躲在這裡。」車簾子被人撩起,蒙臉大漢出現在慕容卿視線之內。「慕容卿,你給我滾出來。」

    慕容卿冷哼一聲,推開不再叫喚的慕容嫣,慢慢悠悠的下了車。

    外面已是人間慘像,到處都是血與斷肢,將軍府的護衛全都死了。

    她環顧了一周,發現蒙面黑衣人大概有二十幾個,以那個聲音粗噶的蒙面大漢為主。

    此時,他們以環形將慕容家車隊圍住,綠心被兩個人扣住,右臂突突的往外冒血。

    慕容卿神色越冷,她轉頭定定的望著那個蒙臉大汗,「放了我的丫頭,給她治傷。」

    「慕容卿,我看你還沒弄明白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吧,你落在我的手中居然還敢威脅我做事?」蒙面大漢嗤笑著揮著手中的長劍,「少他娘的廢話,再敢跟老子饒舌,看老子不一劍殺了這個丫頭。」

    「是嗎?」慕容卿就那樣淡淡的哼,白玉似的小臉漾著不可忽視的狂傲與堅定。「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一旦我的丫頭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給她陪葬。」

    蒙臉大汗就笑,不可抑制的狂笑。簡直把慕容卿當成了傻子,都這種時候了還敢說大話。「慕容卿,你瘋了是吧?」

    他笑著去看慕容卿,卻見少女被火光照亮的小臉不見絲毫驚慌,窘迫,彷彿被笑的並不是她。

    少女就那樣定定的站著,神情淡然,唯有眼中的的絲絲冷厲洩露了她內心的真正情緒。

    他的心忽而就有些打突突,這個丫頭,為什麼會給他一種會說到做到的感覺?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20 AM

第042章:各憑本事

    蒙臉大漢到底見過世面,很快回神,劈手就往一邊的綠心臉上扇了去。

    沉悶的聲響震得慕容卿眼睛直往外冒利光,該死,她絕不會放過他們,不管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就要了這丫頭的命。」蒙臉大漢威脅慕容卿幾句,而後便吩咐將人給押走。

    他們用黑色布巾遮住慕容卿的眼睛,拉著她上了一輛馬車,而後便離開了這裡。

    直到黑衣人全都離開,慕容家的人才敢有所動作。

    那些婆子丫頭擠到老夫人的馬車前請示,當得知慕容卿已被人帶走,老夫人氣的差點沒背過氣。

    回神就趕緊吩咐眾人且先回城,不管如何,先回京才能有機會救出慕容卿。

    在這個情形之下,老夫人硬撐著沒有暈倒,她知道,如今能救慕容卿的唯有她了。

    與此同時,九皇子府書房內,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起,夏侯奕掐斷手中的毛筆,冷颼颼的抬頭看向竺亭,「你說什麼?」

    竺亭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實在不敢去看對面主子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慕容卿真的出了什麼事,主子會要多少人給她陪葬?

    不敢再想下去,竺亭的右手往自己大腿上狠命掐了一記,硬是讓自己鼓起一絲勇氣。

    「主子,將軍府車隊被劫,慕容大小姐被人劫走,如今下落不明。」

    「暗衛?」夏侯奕惱怒的拍桌而起,他不是安排了人在那丫頭身邊嗎,為什麼會被劫走?

    「對方來人太多,暗衛受重傷,拼著最後一絲力氣趕回來報信。」

    「走。」夏侯奕不再多問,直接領人往事發點而去。

    與此同時,三皇子府也接到了消息。夏侯傑也坐不住了,當即也帶著人趕去了事發現場。

    夏侯傑到那兒的時候,夏侯奕早已趕到,正在仔細的探查現場。

    聽見馬蹄聲,夏侯奕起身轉頭看去。「三哥!」他的聲音是冷厲的,無情的,含著怒意的。

    此時此地見到夏侯傑,不難看出他對慕容卿的心意。

    自己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夏侯奕的神色越加冷厲。敢招惹他的女人,看來,他的日子是過的太舒坦了。

    見到夏侯奕,夏侯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早就在他預料之中。

    他翻身下馬,快步行至夏侯奕身前,站定,雙眼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的男人,優雅的氣息與此地的混亂景象分外不搭。

    「九弟,最近真是哪裡都能見到你。」

    「三哥,各憑本事。」夏侯奕懶得與夏侯傑多言。擔擱一分時間,慕容卿就會多一分危險,受一分委屈。

    夏侯奕翻身上馬,帶著自己的一眾暗衛呼嘯離開。

    這時,夏侯傑的貼身侍衛才迎上來問,「主子,我們該怎麼辦?」

    夏侯傑沉凝片刻吩咐,「查,不要放過絲毫線索,我要在夏侯奕之前找到那女人。」

    他望著夏侯奕打馬飛去的背影,面上的優雅恍惚消失,「夏侯奕,你搶不過我,那個女人必是我的。」

    在他們兩人想盡一切辦法尋找慕容卿的時候,將軍府也在老夫人的主持下派出大量人手四處尋找線索。

    不過,一切都是在暗中施行,在老夫人的施壓之下,慕容卿被劫走的消息並未被傳開。

    她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如果被劫走的消息洩露出去,還有誰會相信她的清白?

    各方勢力都在快速動起來,那慕容卿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那是一個漆黑黑的小屋子,她被人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那些人將她丟在這個房間中便走了,甚至沒給她留下一句話。

    室內光線太暗,慕容卿許久才適應下來。她費盡力氣的轉頭去看右側被丟在地上已經許久沒動靜的綠心,輕聲喊道:「綠心,醒醒,快醒醒,別睡。」

    一連叫了幾聲,那邊才傳來一聲淺淺的呻吟。「小……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還能動嗎,身上的傷藥可還在,先給自己上藥。」

    「是,小姐。」綠心咬牙答應,費盡力氣才將身上的金創藥拿出,將右臂的傷口包紮好,卻是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動彈一下。

    她只能靠著牆大力的喘息,望著慕容卿的方向,臉上滿是急切,「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別急,會有人來救我們。」慕容卿話說的極端肯定。

    「小姐,你知道是誰做的這事嗎?」黑暗中,綠心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模糊,彷彿在另外一個空間。

    慕容卿就冷笑,會對她下手的也就莫過於那幾人,雖然目前還無法確定,但想來也相差無幾。

    「等吧,那些人的主子也應該快來了。」

    她靠著椅背,放鬆了身子,心中卻是浮起了夏侯奕震怒的臉。

    如果他對自己的心意是真,那麼,此時那個男人應該是被氣壞了,到處找她吧。

    只是不知,他需要多少時候。在這之前,她還需要自保才成。

    兩人都不在說話,她們都需要保持體力,否則,真有人來收拾他們,說不定她們就無法熬到被救之時。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處吱呀一聲輕響。

    慕容卿瞬間挺起脊背,並衝著綠心吩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准動,這是我的命令。」

    她知道綠心為了自己能夠拚命,可她卻不願意這丫頭白白犧牲。

    這些人將她擄來,想來必有所圖,目前她還是安全的。

    有人進來,從腳步聲聽來應該有三人,其中一人還是個女人。

    「抓住她。」一人吩咐。聲音略顯輕柔,估計便是那個女人,只是她故意捏著嗓子說話,一時,慕容卿倒也無法從聲音來判定來人的身份。

    有人走了過來,慕容卿覺察到他們扣住自己的肩膀,用力的往後掰著,不准她動彈分毫。

    第三個人便快步走了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室內悄然響起,綠心猛的尖叫,「混帳,不准你傷害我們家小姐。」

    「慕容雪,想想後果,我真是你能碰的嗎?」冰冷的女聲,悠然響起,似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淡然。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25 AM

第043章:背後主子

    慕容卿話音剛落,一陣劈里啪啦的響聲便隨之而起。好似有人撞到了東西,又像是有人跌倒。

    「慕容雪,不用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嗎?」

    「賤人。」慕容雪再也不去裝,直接撕破臉皮罵起來。

    室內的燈亮起,慕容卿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能看清眼前之人。

    「慕容雪,你好大的膽子。」慕容卿冷喝,「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老夫人知道你做下的事,你們娘三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這是威脅我?」慕容雪恨聲咬牙,一巴掌揮過去,「賤人,落到我的手上居然還敢嘴硬,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嗎?」

    她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猙獰,「你有什麼比我強的?你是嫡女,我也是嫡女,為什麼那個老不死的眼中就沒有我?不管我做什麼,再怎麼討好,她就是不喜歡我。好東西全都留給你,甚至連男人都要給你挑最好的,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慕容雪尖叫,一腳朝著身前的慕容卿踹了去。

    慕容卿帶著椅子翻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椅子上,發出砰然重響。

    「小姐!」綠心驚聲尖叫,掙紮著就要撲過去,可看著她的兩個人卻直接手下用力,牢牢將她扣住,使得她不能動彈分毫。

    「小姐,你怎麼樣了?」撲不過去,綠心只能尖叫著,身子往慕容卿那邊傾倒,希望能夠多看看她的情況。

    慕容卿就笑起來,「綠心,我沒事。」

    「你笑什麼?」慕容雪恨得不行,「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情笑。」

    「死到臨頭?」慕容卿諷刺的勾了勾唇角,「慕容雪,到了這時你還沒搞清楚狀況,你以為捉了我就能隨心所欲的做你的大小姐?不,你錯了,就算我死了,你也永遠只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住嘴。」慕容雪抱頭尖叫,「沒了你,我就是唯一的嫡女,誰也不能跟我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是嗎?你還能有什麼?你早已經不清白了,誰還會要你?」慕容卿拿著針往慕容雪的心口上插,哪裡痛就戳哪裡。

    慕容雪氣的臉發白,身子抖的猶如風中落葉。慕容卿的話正中她的死穴,也是她最為惱火的事。

    直到如今她依然不明白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就被人給奪去了清白。

    她這輩子就都不可能再嫁入三皇子府,再也不可能。

    想到這,她就覺著揪心的痛,對慕容卿的恨意也越來越強。

    雖然到如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事情是慕容卿做的,可慕容雪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慕容卿,我殺了你。」慕容雪尖叫著,突然就從腰側拔出一把匕首,瘋子一般的朝著慕容卿衝過去。

    「殺了我,你如何給你的主子交代?」慕容卿冷笑著,不緊不慢的說。

    慕容雪還未到跟前,一個蒙臉大漢便直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不能殺她。」

    「為什麼不能,我就是要殺她。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跟我說話。」慕容雪被腦中的仇恨刺激的昏了頭,不管不顧的就去踢那個男人。

    「主子說了,不能殺她。」那個男人不為所動,任憑慕容雪對自己拳打腳踢。

    慕容雪急了,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會,慕容卿落在她手中,不趁著這個機會殺了她,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

    慕容雪握著匕首,翻過來,衝著那男人就刺了過去。

    「臭女人。」那個大漢怒哼著縮手,往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個時間差,慕容雪不管不顧的就握著匕首直往慕容卿的心口插去。

    「賤人,我要你死,我要殺了你。啊!」

    尖叫著,慕容雪手中的匕首直直往下插。

    「殺了我,你們娘三個也都會跟著陪葬。」慕容卿冷哼,「你們三個人給我抵命,我還賺了兩個。」

    「賤人!」慕容雪尖叫著,手中的匕首落到慕容卿的胸口上方就再也不敢往下插。

    她怕,是真的怕了。怕慕容卿說的是實話,怕老夫人一旦查明真相真的會要了他們娘三個的命。

    還有夏侯奕,最近種種跡象表明他對慕容卿這個賤丫頭有意思。要是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那個瘋子一樣的男人能放過她?

    「不能殺了你,那我也不會就這樣放過你。」慕容雪的臉上再度出現了獰笑,「我要劃花你的臉。哈哈,你不是京城第一美女嗎,我要讓你變第一醜女。」

    慕容雪這次不再遲疑,握著手中的匕首就往慕容卿臉上劃過去。

    「住手。」一道略顯陰柔的嗓音自慕容雪背後響起,隨之,她的手被人握住,動彈不得。

    「誰,放開我。」慕容雪怒吼,誰敢攔了她的路那就是跟她過不去。

    「我!」淡淡柔柔的嗓音,可聽在慕容雪的耳中卻猶如驚雷,刺芒在背。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手抖了抖,側身往旁邊躲。

    「你就是她背後的主子?總算是出來了,能把我扶起來嗎,這樣看著你實在不舒服的很。」慕容卿挑三揀四,絲毫沒有別人俘虜的自覺。

    「好。」那人便笑,很陰柔的那種笑,聽著,陰冷冷的,彷彿是從地底颼颼往外冒的鬼氣。

    也沒見那人用了多少力氣,慕容卿便被人給扶起,而後,那人便坐在了手下搬來的凳子上,與慕容卿對面而坐。

    「慕容卿,你倒是讓我另眼相看,處事不驚,從容大度,膽量也足,不是普通女人能夠比擬的。」

    慕容卿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道,難道最近流行戴面具?怎麼一個個的都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眼前這個男人,臉上帶著一個鬼面面具,只露出了兩只能眼。

    他身穿一件古香緞長衫,姿態優雅的坐在那兒,彷彿正與好友相聚聊天。

    「我倒是對你的身份好奇,看著也不像是個蠢人,怎會要慕容雪這樣的幫手,難道你就不怕反過來被她牽連?據我說知,她好像還從未做成過一件事。我的三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26 AM

第044章:我問你答

    慕容卿的聲音很是清淡,其中也不帶絲毫的諷刺與嘲笑,彷彿就是在說著最普通的事兒。

    可聽在慕容雪的耳中卻猶如那平地驚雷,炸的她只想裝死過去。該死的賤人,都到這地步了還拖她的後腿。

    「主子,請你相信我,千萬別聽這個賤人的,我一定能夠幫你。」

    「夠了,出去。」戴著鬼面具的男人冷冷的吩咐。

    慕容雪咬牙,極是不願就此放過這大好時機。多難得才能將慕容卿給弄來,就這麼放了她,自己這心裡如何能夠甘願。

    「主子,難道你就這樣放了她?」

    「我自有主張。」依然是那淡淡的陰柔嗓音,可聽在慕容卿的耳中卻是變了味道。

    這男人動怒了,他定然身處高位,不習慣被人反駁。

    可慕容雪儼然沒有慕容卿的機靈勁兒,此時仇人就在自己眼前,她如何能夠就此放過。

    噗通!

    她重重跪倒在地,用雙手揪住戴著鬼面具男人的衣角,哀聲祈求,「主子,我知道你有計畫,可這個賤人就不能交給我來處置嗎?你留著她有用,那我暫時就不要她的命。你先讓我把她的臉給劃花了,這賤人,留著這臉也沒什麼用了。」

    「我叫你出去。」戴著面具的男人第一次抬頭看向慕容雪,只見兩道銳利的光芒瞬間射將過去。「出去!」

    馬上便有兩個蒙面大漢衝進來,直接扣住慕容雪的肩頭,將她拖著就往外走。

    慕容雪不願,哭著喊著求他將慕容卿交給自己處理。

    戴著面具的男人衝著蒙面大漢做了個握拳的手勢。其中一個蒙面大漢直接抓下臉上的遮臉布,握成團,塞入到慕容雪的嘴中。

    瞬間,天地一片安寧。

    戴著鬼面具的男人輕輕一笑,「大小姐,如今我們可以靜下來慢慢的聊天了。」

    「好,不知閣下想要聊點什麼?」

    「說說你與夏侯奕的關係。」

    慕容卿神色微微變了變,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一時間閃過許多念頭。

    眼前這男人,知道她與慕容奕關係匪淺,顯然他身份也不簡單。而且,從他第一個想要知道的問題便能猜得到,他抓她來,其真正目的,或者說,真正目標是夏侯奕。

    如此一來,眼前男人的身份範圍便縮小不少。

    畢竟,能敢與夏侯奕作對,而又敢對她下手的人可不多。

    當然,從眼前這麼點情況,她還是無法斷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因為還是有幾個選擇。

    「你是說九皇子嗎?老天,你是在與我說笑?好人家的女兒,誰敢跟他牽扯上關係,我是個女人,自然想要嫁給一個能全心全意對我好的男人。九皇子府中有那麼多女人,你覺著我嫁進去能討得了好?」

    「這麼說,你們是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沒有。」慕容卿下意識的就想擺手,直到手部傳來刺痛她才想到如今還被綁著。「九皇子那樣的人,誰敢跟他牽扯上關係,快別說笑了。」

    「說笑?你確定?」他接連兩個疑問,擺明瞭就是不相信慕容卿的話。

    慕容卿便笑,整個人慵懶的往椅背上靠,「為何要與你說笑?我如今可是肉在粘板上,豈敢與你說笑,難道我就不怕小命不保?」

    「好氣魄,我喜歡。」

    慕容卿笑的更加張揚,不知是否因為笑的時間太長,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小模樣格外的招人。

    「您可千萬別說笑,我就是個草包,京城裡誰人不知。如今也不過就是破罐子破摔,都已經是草包了,還能有什麼更差的。」

    「說的好,這就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有膽量,不錯,你真的很不錯。第二個問題,如實的回答。」

    慕容卿眨眨眼,突然就坐直身子,並且努力的往男人傾靠了過去。「是不是回答完你的問題就能夠放我離開?」

    「不能。」

    慕容卿撇嘴,「你也太沒有肚量,欺負我一個小孩子做什麼?」

    男人那被面具遮蓋之下的唇角禁不住的就抽了抽,心道,你是小孩子,瞧瞧你笑起來的那招魂樣,小妖精才是吧,難怪能夠吸引了夏侯奕的注意力。

    他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女人,膽量如此大,面對這種情況還能夠頭腦清楚就的與自己周旋。

    他很清楚,眼前的小妖精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等著人來救她。

    剛剛她傾過身子衝著自己笑的時候,眼睛柔媚的彷彿能眨出水來,淡淡的特別的冷幽香氣隱隱傳來,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絲躁動。

    這個女人,絕對就是個禍害,幸好如今掌控住了她,否則,假以時日,說不定真會成為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夏侯奕的謀士是誰?」男人問道。

    「謀士?什麼叫謀士?」慕容卿開始裝傻,「你也知道,我是個草包,真的不太懂,不如,你給我解釋解釋是個什麼意思。哦,對了,有件事我真的很想問問清楚,你一直在問九皇子的事,難道你跟他有仇?真是這樣,那你就找錯人了,我與九皇子真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你在裝傻。」男人的陰柔嗓音開始變得低沉,儼然,他瞧出慕容卿是在裝傻充愣。

    「我實話實說你不信,任憑我如何解釋也是多餘。我只想再說一句,我與九皇子沒有半點關係,如果我真知道你問的那什麼謀士的事情,我眼睛不眨的都會說出來。他死總好過我死,我可是膽小的很。」

    少女話說完,眼角還衝著男人輕輕的眨動兩下,彷彿是要加深自己的說話的可信度。

    她哪裡知道,那眼角輕眨的動作帶有多大的魅惑力,足夠打亂人的思緒。

    「不說,你永遠都回不了將軍府。」

    「說了,我也不見得能回將軍府。」慕容卿依然是那淡淡的,不在意一切的笑容。

    「你會說的。」戴面具的男人異常肯定。起身,他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回頭,「那個男人真值得為他付出如此代價?沒有我的控制,慕容雪雖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可你的那一張臉估計是別想要了,自己好好想想。」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28 AM

第045章:多少第一

    「這男人是想要威脅我?」慕容卿就笑,難道他真以為用慕容雪就能嚇到她?

    且不說慕容雪是否真能達成目的,縱然她有機會,但也必須在夏侯奕趕到之前。

    「小姐,你為什麼要維護九皇子?」綠心不解的問。雖然九皇子也不錯,但到底身有殘疾,而且,最麻煩的則是九皇子府中的女人太多,小姐嫁進去,必定不會是九皇子妃,最好也只是側妃。

    可就算是側妃又如何,還不是要每天給皇子妃請安問禮。再加上九皇子府那麼多女人,小姐如何應付的起?

    小姐的性子向來懶散,能躺著就絕不站著,早上一定要睡到自然醒,這以後真嫁入九皇子府,哪裡還有那種好日子過?

    別看綠心是個習武的,但腦子卻不僵硬,早在夏侯奕總是在慕容卿身邊出現的時候她就開始去想這些問題,越想,她這心中就越是打鼓。

    「小姐,九皇子是好,但他卻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小姐你的性子……小姐,你還是三思吧。要知道,在這裡待得久了,勢必會對你的閨譽有所影響。小姐,你就別再維護九皇子了。那個人明顯就是想要對付九皇子,你不過就是被牽連。小姐,回頭他們來,讓奴婢與他好好說說,先將小姐你救出去再說可好?」

    「不好。」慕容卿慵慵懶懶的說,身子再度放鬆的依靠著後面的椅背,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她既已認定就不會再改變。

    那個男人,她認定了。

    堂堂九皇子會大晚上的跑去給她上藥,會半夜過去只為看她一眼,替她蓋蓋被子。

    要說為了貪圖女色,以夏侯奕的能耐,他弄到什麼女人不行,根本無需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更何況,他為自己做的事情,還從未聽聞他對其他女人做過。

    他曾答應過自己,這輩子只會寵她一人。當時他的神態異常堅定,慕容卿無法形容當時心中的感慨與紛湧的情緒。或許,她如今還並未真正喜歡上他,可她心中卻是已然認定了他這個人。

    不是他不夠吸引,只是她不敢,上一世,就是她太傻,總是什麼也不多想的釋放自己的真情,結果就落了個身死的下場。

    重活一世,她怎會再去走老路。

    「他是我認定的,那我就不會允許有人對他不利。放心,他一定能夠救我出去。」

    綠心就很是迷茫的望著慕容卿,心道,小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中有了夏侯奕?她為了他居然能夠不顧自身安危,難道,小姐真的喜歡上了夏侯奕?

    「晚了,他們想來不會再做什麼,綠心,抓緊時間休息,在九皇子他們還未到達之前,我們必須保持體力,保住自己的小命。」

    「是,小姐。」綠心認真答應,就算是拼了自己這條命,她也會保住自家小姐的命。

    慕容卿強迫自己睡著,雖然她根本沒有一絲睡意。但她知道,如果不休息好,自己就無法堅持下去,畢竟,她雖然對夏侯奕有信心,可卻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裡。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恍惚覺著有人用手在摸自己的臉,那人的手略顯粗糙,摸在臉上有一種毛毛的觸覺。

    「誰!」慕容卿瞬間驚醒,下意識的就想抬手去揮打。

    手腕吃痛,她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還被人關著。

    「嗯?」禁不住悶哼一聲,慕容卿極力往後躲,想要逃開那人的手。該死,居然敢摸她的臉,讓她知道是誰,看不扒了他的皮。

    綠心,對了,綠心怎會沒有動靜?慕容卿緊張起來,綠心警惕性一向很高,不可能有人進來都不知,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

    「綠心?」她忍不住就喊了一聲。

    「喊她做什麼?」一道略顯不滿的男聲悠然響起。

    慕容卿先是一怔,而後便猛然回頭,瞪圓了眼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你……是你。」慕容卿只覺著心口酸酸的,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外噴湧。眼眶也是酸澀的厲害,有液體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

    「嗚嗚……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我被人欺負死了。」慕容卿委屈的指控。她是真的有些慌了,在被關的時間裡面,她想了很多。

    如果夏侯奕不能及時趕來,她會怎麼樣,會死嗎?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好在,他來了,及時趕來,她不用死了。

    慕容卿放肆的哭,一來是宣洩心中不安,而來也是想要在夏侯奕面前示弱。不管再怎麼強勢的女人,在自己鍾意的男人面前都無需表現的彪悍,男人都有一顆充滿保護欲的心,喜歡女人小鳥依人。

    在這種情況下,慕容卿自然不會浪費機會,為自己的寵妃之路打下堅定的基礎。

    果然,聽著那壓抑的,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哭聲,夏侯奕的心被揉成了團,兩手死死握拳,瞪著眼前的少女。

    她雙手反折綁於椅背之上,嬌嫩的小臉上有著清晰的五指印,像是礙眼的泥垢,刺的他眼睛痛。

    該死,他夏侯奕的女人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

    這一刻,他無端的恨自己。是他帶給她這一切委屈,是他。

    男人的眼猩紅起來,半響才上前一步,直接將小聲抽噎的少女攬入懷中。一手往她背後綁著的繩子上撫了下,繩子斷裂,他攔腰將她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少女好似對他的懷抱極為眷戀,熟悉,趁勢就直接拱入他的懷中,兩只能手臂圈住他的腰,小臉蛋貼著他的胸口,貪婪的呼吸那熟悉而又讓自己放鬆的氣息。

    少女自己都沒覺察到,其實,一個男人已經開始融入她的心,只是她並未覺察到罷了。

    「別怕,有我在。」夏侯奕輕輕拍打慕容卿脊背,幹硬的安慰著。他何時會這樣去安慰女人,懷中的小妖精到底要了他多少個第一次?

    不知,估計這輩子太多的第一次都會落在她的身上。

    但他不悔,甘之如飴,他夏侯奕認定的事情就再也不會變。

    女人,也一樣!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0 AM

第046章:古怪狀態

    慕容卿在夏侯奕懷中拱了好一會兒,這才抽抽鼻子微微抬頭。室內光線暗淡,但她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男人那發亮的眸子。

    她有些羞澀的抬手摀住他的眼睛,「我這模樣太醜了,你別看。」

    見到人就哭,好似被打擊的很慘似的,其實,並沒有那麼軟弱。

    「不醜。」男人的聲音分外的低沉暗啞,似是掩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在其中。

    他捉住少女的手,卻聽到懷中少女強忍的呻吟,心頭一震,他便垂了頭。

    室內的黑暗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多年習武,他的眼力自是非比尋常。一圈礙眼的紅色淤痕牢牢的掛在她的手腕,像是戴了一個紅色瑪瑙鐲子。

    男人的氣息一滯,而後便是滔天的怒意,該死,他的女人怎能受這樣的欺負。

    他不多想,直接拉起少女另外一隻能手。果然,她的左手腕上也是一圈礙眼的紅色淤痕,甚至比右手的還要嚴重,幾處破皮,流血。

    夏侯奕這才想到,進來之後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將她抱入懷中,感受著她的存在,卻是忘記查看她是否受傷。

    他冷厲著一張臉,將懷中少女扶起,視線從她的額頭開始往下掃,一眼一眼格外的仔細,使得慕容卿甚至有一種被他看穿一切的感覺。

    越是看,夏侯奕心中的怒意越是洶湧,他們真敢!小女人身上多處碰傷,額角,肩頭,後背,甚至後腦勺還有一個不小的包。

    該死,他們該死!

    夏侯奕越發無法遮掩自己心中紛湧的怒意,整個人顫抖著,似是下一瞬間就要爆發。

    慕容卿看去,這才發現夏侯奕有些不太對勁。他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像是充血,但又不太像,因為,就連瞳孔都彷彿快要被遮掩住。

    妖異的紅,像是嗜血的怪獸眼睛,冰冷,可怕。

    但慕容卿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掙紮的情緒,彷彿,這種狀態並非是夏侯奕所想。

    男人的手臂越縮越緊,像是要將慕容卿箍入自己體內。

    慕容卿覺察到痛,忍不住輕輕呻吟。此時如果還無法發現夏侯奕不對勁,那她就也太蠢了。

    雖然不知夏侯奕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卻知道,再不將男人從這種狀態中叫醒,只怕就算是她也會有危險。

    慕容卿掙紮著伸出手臂圈住男人的腰身,感受著那緊繃的狀態,心中更是起了憐惜之情。

    這個男人到底是承受過些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到底,他這是怎麼了?

    沒人回答,慕容卿也知道此時不是問清楚一切的好時候。

    她只能儘快將男人給叫醒,否則,只怕大事不妙。

    她用右手去輕輕拍打男人的脊背,努力的坐直身子,貼著他的耳邊輕聲的喊,「殿下,殿下,醒醒,別這樣好嗎,我好怕。」

    一連叫了幾聲,夏侯奕依然沒什麼反應,慕容卿便知道,這樣不成,必須再加點料。

    望著眼前男人那一雙妖異紅瞳,慕容卿心中酸澀脹痛,她右手抬起覆上男人的臉,「奕,別這樣,我知道你能聽得見,你要控制自己,你不是這樣的,我心中的你不是這樣的。奕,清醒過來,好嗎,卿兒在等著你!」

    她喃喃低喊,嫵媚大眼中閃過晶瑩的珠體,眼睛眨動,晶瑩珠體悄然墜落,滴於男人的手背,像是凍雨刮在他的心上。

    夏侯奕眸中的掙紮情緒更重,妖異紅色彷彿也黯淡了少許。

    慕容卿見有作用,便打算再接再厲。她慢慢的朝著男人的臉靠過去,用自己那溫潤的紅唇貼上他那完好無損的左臉,自眼角往下輕輕滑動。「奕,醒來,醒來,卿兒需要你,我需要你!」

    少女的聲聲低喃像是一盞明燈在夏侯奕眼前閃現,以往無法控制的狀態居然出現了絲絲的裂縫。

    他能夠清楚的聽見那聲音,又彷彿能夠看到一盞燈籠於自己眼前飄搖,慢慢的往前滑,似是要將他帶出這個嗜血的困境。

    「卿卿!」夏侯奕下意識低喃,雙臂越加用力去圈住懷中少女的身子,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加真切感受到少女的存在。

    飄搖的燈籠越顯明顯,滑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夏侯奕快步跟上,不假思索的跟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是那個小妖精,她在呼喚他,她需要他。

    如果他不在,那小妖精指不定會去招惹多少男人。

    不,他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小妖精只屬於他,是他一個人的。

    夏侯奕的眼神開始發生了震動,似有風暴在其中醞釀。雙瞳中的猩紅開始慢慢的退去,消散。

    兩人就這樣互相抱著彼此,聆聽彼此的心跳,感受對方的存在。

    慕容卿也不知自己叫了他多少聲,嗓子干澀沙啞,彷彿再說一句話就會傷了嗓子。

    可她卻不停,猶自那麼輕輕的呼喚,只因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也需要她。

    夏侯奕的氣息開始變得無端急促,一聲聲,猶如重鎚砸落在慕容卿的心。

    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苦與折磨,他也在拼盡一切力量去擺脫這些,可不知道為何,很難,彷彿,一旦進入到這種狀態就極難跳出。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才能改變這一切,她只能盡力的在他耳邊呼喊,說自己需要他。

    兩人相擁著,絲絲月光透過窗縫照射進來,將兩人的投影拉的好長,彷彿,他們已經融於一體,本就是一人。

    嗓子暗啞,彷彿下一刻再也叫不出聲來,灼熱的痛楚使得慕容卿眉頭皺的很緊,她用指尖掐住手心,借由那痛楚來使得自己清醒。

    她怕,怕自己一旦停下夏侯奕就會爆發。

    卻不知,夏侯奕此時的狀態早已經恢復了許多。

    眼中的猩紅差不多已經完全退卻,清醒的神識也已然回歸。

    「呼!」夏侯奕喟嘆一聲,重重的趴在慕容卿的肩窩,還輕輕的蹭了蹭,彷彿在撒嬌一般。

    慕容卿暫態緊繃了身子,心頭暗道,這男人到底是正常了沒有?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2 AM

第047章:卿卿我在

    「卿卿!」許久之後,夏侯奕才低低的喊了一聲。

    慕容卿放鬆下來,聽這聲音應該是沒事了。

    夏侯奕卻未起身,就那樣趴在慕容卿的肩頭。沒人知道他此時心中的悸動與震驚。

    那種狀態,非得見血才能回歸。或者,有人武功強過他,給他放血。

    十年來,這種狀態幾乎每隔半年就會發作一次。有時候情緒起伏太大也會出現,但從未有一次他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那種狀態。

    而今天,他居然就僅僅憑著慕容卿的聲聲呼喚走出了那種狀態,這是否表示,以後他再也不用受這種狀態的控制?

    小妖精,她是他的福星。

    懷抱縮緊,夏侯奕真切的感受到懷中人的存在,那種不安的思緒才稍稍弱化著。

    「卿卿!」他又低聲喊了一句。

    「在。」慕容卿笑著回答,並調皮的用手指往他的臉上戳了戳。

    「卿卿!」男人又喊。

    「我在。」

    「卿卿!」男人樂此不彼的喊著,彷彿真能夠從中找到什麼樂趣。

    「我在。」慕容卿不嫌煩的回答,一聲聲的回答,雖然聲音越來越粗噶沙啞,嗓子也疼的厲害,可她就是捨不得不回答。

    夏侯奕難得露出這種虛弱的狀態,她怎能不好好的伴著他,寵著他。

    女人需要男人的寵,男人又何嘗不需要女人的寵。

    兩人的感情便在這一喊一應中急速升溫,連他們彼此都不知道,一件突然事件卻是真正將他們兩人的心拴在一起。

    男人有所察覺,並甘之如飴的去接受。少女卻是渾然不知,懵懂著。

    許久後,夏侯奕才坐正身子,他垂眸望著眼前的少女,很認真的看,像是要將她印入腦中。

    「卿卿,你是我的。」他霸道的宣誓自己的主權。

    夏侯奕的眸中終於有了神彩,慕容卿徹底放鬆的撲上去圈住他的脖子,不滿的挑著眉頭,「你嚇倒我了,要補償。」

    「好。」夏侯奕想也不想的答應。他的女人想要什麼都會給她,哪怕是天上的月亮跟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弄了來。

    「你的嗓子?」夏侯奕抬手覆住她的脖頸,眸中閃過心疼的情緒,「傻瓜,其實,你不這樣做我也沒事。」

    「我不想你出事。」

    「傻瓜!」夏侯奕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半響,又好似想到什麼的推開懷中少女軟膩的身子,「為了我做這些,你真不後悔?」

    慕容卿眨眨眼,調皮的衝著他擠了擠鼻子,「後悔什麼?難得有人願意全心全意為我好,為什麼要後悔,是我賺了。」

    「卿卿!」夏侯奕再度抱住少女,只是在她耳邊輕聲的低喃,一聲聲卿卿,似要將她喊入自己的骨中。

    她不會知道,其實在她與戴著鬼面具的男人對話之時,他手下一個極其善於隱藏自己的暗衛便已然到達。

    她與戴著鬼面具男人的對話盡皆被他聽了去,自然,這些話也就傳入到了他的耳中。

    夏侯奕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當時聽見那些話之時心中的震動,慕容卿不過就是個小丫頭,她到底哪裡來的膽量?

    他不去想,也無需去想,他只要知道,那個小妖精的心中有他,而且將他放在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或許,眼下自己還不是她的全部,但他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讓自己成為她的全部。

    尤其是經過了之前的事,他更加確定,懷中的小妖精絕對值得他傾心相待,也唯有她值得。

    「卿卿!」夏侯奕推開她一些,「我們走。」既然已經找到她,那自是不必要再留下。

    「走?」慕容卿下意識搖頭,「不行。」

    「為何?」

    慕容卿忙去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別著急。「殿下,你聽我說,那個人顯然是衝著你而來,在沒有確定他的身份,不知他還要做些什麼之前我不能走。如今你已經知道我的藏身處,完全可以確保我的安全。等我查探出那人的真正目的,你再將我救出去。」

    夏侯奕的眸光更加幽深著,半響出聲,「你甘願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只為了弄清楚那人想要如何對付我?」

    慕容卿點頭,心道,這有什麼不對嗎,她可不想多一個不知身份的敵人。

    「不需。」

    「什麼?」慕容卿訝異,「殿下,你說什麼,不需什麼?」

    「不需你這樣做。」夏侯奕的傲氣再度回歸,「我夏侯奕還不需要用一個女人來替我打探消息。放心,此事我自然會處理妥當,你安心的隨著我回去。」

    「可是……」慕容卿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其實,除卻夏侯奕的事情之外,她還想借由這次的機會弄弄清楚大夫人他們背後的力量。

    「無需可是。」夏侯奕抱起慕容卿,轉身往右側的窗戶走去,早就有人在此接應,越窗後,他抱著慕容卿直接幾個起落到了院外。

    慕容卿這才發現,這是一處荒僻之所,周圍僅有這一處房舍,看來,那夥人是早有預謀。

    夏侯奕抱著慕容卿奔行了約莫一里路才到了一處小林子,一輛看著極為普通的烏蓬馬車停在前方不遠處。

    兩人上了馬車,也無需夏侯奕吩咐,馬車便開始緩緩往前行。

    慕容卿捉著夏侯奕的前襟,抬頭,急道:「綠心,還有綠心。」

    「放心,早已救出。」夏侯奕拍拍她的頭,輕聲安撫。依著他的性子,自然不會管綠心的死活。

    不是綠心,慕容卿這個蠢女人豈會自投羅網。一個婢女也值得她傾心付出,夏侯奕絕不承認他初聽聞的時候心裡直犯酸水。

    當然,他也知道,真敢不去管綠心的死活,懷中的小妖精絕對會與他拚命。

    犯不著為了一個下人跟她慪氣,就這樣,夏侯奕便放過了綠心一回。

    知道綠心已然無事,慕容卿才算真正放心。她小貓似的縮在夏侯奕懷中,輕輕蹭著,找了個舒適點,安穩的閉上眼睛。

    其實,她是真的累了,倦了,只是因為不敢放鬆,這才煎熬。

    如今躺在自家男人的懷中,還有什麼可不安的。

    「殿下,你真好。」慕容卿睡過去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讓男人滿意的誇讚。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3 AM

第048章:她是我的

    慕容卿不知,她的那一句話瞬間就讓夏侯奕放柔了神情,他寵溺的撫上她的臉,貼向她耳邊,輕聲道:「睡吧,一切有我。」

    睡夢中的慕容卿不知是否聽見,唇角高高揚起,臉上的神色更加放鬆,身子也往男人懷中又貼了貼。

    夏侯奕滿意的眯眼,越加將懷中少女抱緊,似是怕她會消失一樣。

    慕容卿的藏身地在郊外,距離城中頗有些距離。

    當得夏侯奕帶著慕容卿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再過一個時辰差不多天就亮了。

    他們從後院進去,並無人知道。

    夏侯奕剛抱著慕容卿進了她的院子,得到消息一直守在這裡的老夫人便紅著眼眶顫巍巍的跑過來,「卿兒,我的卿兒。」

    「卿卿沒事。」夏侯奕道。

    正著急慌忙去查看慕容卿狀況的老夫人壓根就沒注意到夏侯奕的稱呼,此時此刻,她只想快些知道慕容卿到底安好否。

    「老夫人,先回房。」夏侯奕丟下這句話,悄然越過老夫人,大踏步往裡面走。

    老夫人微微愣怔,回身望著夏侯奕那毫不遲疑的步子,終於察覺到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夏侯奕看似對這裡一切極為的熟悉?

    還有,他剛剛叫慕容卿什麼來著,卿卿是嗎?

    不好,難道……老夫人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快步往上房走。

    當老夫人領著心腹進了上房的時候,夏侯奕早已經將慕容卿放在了床上。紅葉伺候著慕容卿脫了外衣,正打算替她上藥。

    「退下,我來。」夏侯奕冷聲吩咐。這是為他所受的傷,他想親自照料,也只有她能有此殊榮。

    老夫人進來便是看到的這一幕,夏侯奕一聲令下,紅葉居然老老實實的就答應著退到一旁,將位置留給了他。

    夏侯奕先是查看了一番紅葉準備的傷藥,見還算好,便才用了。

    慕容卿身上都是一些擦傷,不算重,可處理不好就極為麻煩,會留下傷痕。

    夏侯奕為她處理傷口時,動作極為輕柔,像是在對待易碎的寶貝。老夫人見了也都不免感動,堂堂一個九皇子能夠做出這種事,實屬難得。

    只是,他們兩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費解極了。同時也極是擔憂,夏侯奕可不是個良人,慕容卿真嫁過去不見得會幸福。

    短短時間,老夫人便想的遠了。

    費了好久的力氣,夏侯奕才將慕容卿手與脖子上的傷口處理完畢,至於身上其他傷口,礙於老夫人在,他自是不好出手,只能轉交給紅葉。

    那邊老夫人也聽紅葉說了,慕容卿沒事,只是心神太過緊張,需要好好休息,身上的也都是擦傷,好好將養便會無事。

    老夫人放心之下後便走到夏侯奕身前,「殿下,不知可否與老身聊聊?」

    夏侯奕看了她一眼,又轉頭去看看慕容卿,半響點頭,「好。」

    老夫人便明白,這個男人一切都是為了慕容卿。她只是費解,他們兩人何時接觸過,能讓這男人對慕容卿如此高看?

    懷著滿腹疑問,兩人到了外間,下人送上茶點後便退下。

    「九殿下,請用茶。」老夫人端起茶杯,衝著夏侯奕揚了揚。

    「好。」夏侯奕答應著,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老夫人有何想問,直說。」

    「好,九殿下如此說,老身也就不囉嗦了。我想知道,你與卿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被誰擄走,你又在什麼地方將她救出,她可出了什麼事?」

    老夫人豈是平凡老婆子,不過幾個問題就將整件事問了個透徹。

    夏侯奕沉吟片刻才道:「出手的人目前還不知身份,但慕容雪牽扯其中,那人是她背後主子。我在郊外一處廢宅將卿卿救出,她只是被綁了一段時間,並無大事。她是我的女人,只會是我的女人。」

    前面的那些事,老夫人其實自己都能從慕容卿的情況臆斷出分毫來,她所在意的僅僅只是夏侯奕的最後幾句話。

    當聽他霸道的對慕容卿宣誓著主權,老夫人不禁冷臉道:「殿下,還請慎言。」

    打斷了夏侯奕的話,老夫人毫不畏懼的看過去,「殿下,我們將軍府的小姐豈是普通女子所能比,自是不會與人私定終身。殿下救出卿兒,將軍府承情,待得將軍回來,自會讓他過府拜訪。其他的,殿下還請見諒。」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顯,你救人想得報答,成,但將軍府絕對不會用自家女兒做報酬。

    「她是我的,誰也奪不走。」夏侯奕就那樣冷冷靜靜的看過去,可老夫人卻覺著有無邊的壓力,一瞬間,甚至有種無法呼吸的憋悶感。

    「殿下,你應該知曉你們並不合適。」

    「她是我的。」夏侯奕依然只是這幾句話。

    老夫人凝眉,這人怎麼就說不清了。換做是將軍府其他的小姐,她或許根本不會如此堅持。但慕容卿不同,這個從小被她帶大的孩子,自己在她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情,她絕不會讓人破壞慕容卿的幸福。

    「九殿下,卿兒那孩子有小性子,殿下能容忍她到幾時?更何況,殿下府中不缺女人,卿兒去了,她又是算什麼?」

    眼下,夏侯奕或許是看中了慕容卿的姿色,可女人誰不會有容顏盡老的那一天。當年老色衰,夏侯奕豈會再將她放入眼中?

    「殿下,請你給將軍一個薄面,他過世的妻子僅僅只留下這麼個血脈。」

    「她是我的。」夏侯奕依然重複這句話。

    老夫人動怒,「九殿下,我一定會保全卿兒。」言下之意,就算是拼盡將軍府的力量,她也會護住慕容卿,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她不會受到傷害,她在我這裡。」夏侯奕難得解釋,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心口位置。「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疑惑了,什麼意思,難道,他是真的動了情?

    這個晚上,慕容卿院子裡的人誰也不知老夫人究竟與夏侯奕聊了什麼,只知道他們足足聊了一個時辰,當天快亮之時,夏侯奕才告辭離開。

    老夫人並未離開,就在外間的軟榻上休息,等著慕容卿醒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5 AM

第049章:抑制毒素

    夏侯奕回到府中,馬上吩咐竺亭去將戈黔給叫來。

    當戈黔火急火燎的跑來時,夏侯奕早已經沐浴更衣,披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上看公文了。

    「出什麼大事了,把竺亭給急的,差點兒沒提著我的後領就將我給揪過來。」戈黔大口的喘著氣,眼睛直勾勾的去瞪對面的夏侯奕,「不是說去救那個草包大小姐了嗎,怎麼樣,人救回來沒有?」

    「她不是草包。」夏侯奕冷聲說,視線猶如一柄劍刺將過去。

    戈黔備受打擊的捂著心口後退幾步,「奕,你變了,我們兩什麼關係,你怎能因為一個女人而這樣瞪著我?哎呦,我的心,好痛,痛死了。」

    「痛死了就閉嘴。」夏侯奕的聲音依然冰冰涼涼,沒有絲毫熱度。

    戈黔就撇嘴,一臉受傷的拉過椅子坐下,沒好氣的道:「奕,你也太壞了,對兄弟也是這樣冷冷的,真傷人心。算了,不跟你計較,省的讓我自己難過。行了,你快說,火急眉毛的將我給找來是什麼事?」

    「把脈。」夏侯奕放下手中的事,伸出自己的右手。

    戈黔臉色一變,忙做了個深呼吸,探手過去搭上夏侯奕的脈門,「怎麼,你又發作了?」

    「是。」夏侯奕就那樣靠在背後的椅子上,眯著眼,似是在假寐。

    戈黔望著他,發現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對。換做是以往,每次發作之後必定會黑沉著臉,那周圍散發的冷意能凍死人。

    而今天卻不是,他神態很是自然,舒適,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戈黔真以為他是在與自己開玩笑。

    「奇怪,真的發作了,我還能感受到毒素在蠢蠢欲動。奕,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戈黔縮回手,臉色古怪的盯著對面男人。

    他體內的情況不太對,以往發作,就算清醒過來也需要花費兩天的時間用藥才能將體內毒素給抑制住。

    可今天他根本沒有用藥,但毒素就這樣被壓抑住了。更加奇特的是,他身上也沒有絲毫受傷的情形。

    往回,他每次都會將自己弄的遍體鱗傷,體內勁力完全消散才能真正清醒過來。

    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奕,難道你已經找到辦法抑制體內毒素了?」

    慕容奕擰了擰眉頭,半響才搖頭,「並未,只不過……」他猶豫了,不知是否應該將小妖精給牽扯進來。

    「奕,此事事關重大,你必須說。」戈黔神態極為堅定,此事弄不好,很可能會給夏侯奕帶來滅頂之災。

    「發作的時候卿卿在,她的呼喚將我自那種狀態叫了出來。」

    「什麼?」戈黔伸出雙手死命的扒拉著頭,狀若瘋狂,「是我瘋了還是你傻了,你說的那是人話嗎?」

    夏侯奕凝眉,一記冷光掃過去。

    戈黔立馬擺手,可臉上的抓狂神情還是沒消失,「師兄,你就大人大量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在與我開玩笑?」

    「我沒空。」

    言下之意,他可沒空與他開玩笑。

    「可是,你體內的毒?師父都沒有辦法,那個丫頭叫你幾聲難道就成了?我不信,不成,這事兒可不能輕視,師兄,我明天就啟程去師父那邊將這件事告訴他,或許,他能有法子解了你體內的毒。」

    夏侯奕沉吟片刻才答應,如今這種情況,戈黔留下會對他有極大的助力。不過,他體內的毒如果能被清除,倒是更大的事。

    夏侯奕一答應,戈黔便急忙往外走,「我連夜趕路,儘快趕回來,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切莫再度發作。」

    他沒在的時候,夏侯奕一旦發作,極其麻煩,誰也不知毒法狀態下的他會發生什麼事情。

    夏侯奕答應著,戈黔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彷彿晚了點兒夏侯奕就會沒命一樣。

    夏侯奕的眸中溢出淡淡的柔光,有這樣的兄弟,足夠了。

    慕容卿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這一覺,她覺著很是舒坦,彷彿許久都沒睡的這樣香甜了。

    剛醒來,老夫人便得知消息進來,「卿兒,醒了?」

    「祖母,你怎麼會來了?」慕容卿被嚇了一跳,忙去抓老夫人的手,「祖母,你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累著了?別擔心,我沒事。」

    一定是因為她被擄走的事情而驚著了,「祖母,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嘛。」

    「沒事就好。」老夫人豈是早就知道她放心,可直到見她醒來才算是真正放心。

    「卿兒,你醒來我有事與你說。」老夫人正了正臉色。

    慕容卿點頭,而後揮手示意紅葉去門口守著。「祖母,你想說什麼?」

    「你真心已經決定跟著九皇子了?」老夫人單刀直入,不加含糊。

    「什麼?」慕容卿怔了怔,卻是沒想到老夫人會直接問這麼個問題。「祖母,你?」

    老夫人揮手,「卿兒,別隱瞞我,這事關乎到你的將來,你的一生。不管如何,祖母都會幫你。卿兒,你要想清楚,這件事太過重要,可不能一時情急,亂做決定。」

    眼下之意就是要慕容卿多想想,這種事切不能一時衝動,否則,毀掉的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慕容卿垂了眼,其實,早昨天跟著夏侯奕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眼下的事發生。

    夏侯奕送她回來,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那男人有多緊張自己,多黏糊自己,她更是清楚。

    哪怕就是在老夫人面前,他也是不會收斂。

    既如此,老夫人必定會知曉一切。

    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隱瞞下去。

    「祖母,九皇子人很好。」慕容卿的聲音清清淡淡,仔細聽去好似還有點羞澀,這才符合她此時的心情。

    當然,小妖精會羞澀?不太可能。

    老夫人幽幽的嘆口氣,有些事情已然發生就無法再改變。更何況,那個男人也不允許她做改變。

    「卿兒,你可知九皇子府有多少女人?」老夫人的聲音沉沉幽幽,她最寶貝的孫女兒難道要去跟那麼多女人搶一個男人?

    她不捨,她心疼。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6 AM

第050章:裝傻充愣

    慕容卿沒猶豫的點頭,她怎會不知,在選定夏侯奕之後,她更是做了許多的探查。

    夏侯奕府中的女人,其實並未有那麼多,也就不過二三十個,大部分都是宮中賞下的。

    要說夏侯奕喜歡女人,倒也沒見他真的從外面弄來多少女人。

    更何況,私下接觸了這麼多次,她也並不覺著他真是個好色之人。當然,具體的也還要真正嫁入到將軍府才能知曉。

    不過,她對夏侯奕有信心,就算是滿府的女人,她也確定自己可以獨得他的寵愛,成為他唯一的寵妃。

    「祖母,你且放心,殿下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

    「罷了,罷了,多餘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一切就且看著吧。」

    老夫人如此好說話倒是讓慕容卿頗為訝異,她本以為要費盡口舌才能說服老夫人,豈能想到她如此容易就答應了。

    她哪裡知道,昨天晚上夏侯奕可是足足與老夫人談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老夫人便不再多問,轉而吩咐人送水進來給慕容卿沐浴更衣,而後陪著她吃了早飯。

    飯後,老夫人拉著慕容卿的手道:「卿兒,昨天的事情我本打算請九皇子殿下與我說說,只是他卻說,這是你的事情,還是由你親口與我說。卿兒,我這按捺了一整個晚上,實在是急的不行,你快與我說說,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又讓慕容卿訝異了一把,那麼大的事情,老夫人肯定急死了,夏侯奕居然愣是沒說清楚。

    不過,他的用意倒是很容易明白,事情牽連到他又牽連到慕容雪,由他來說確實不太適合。

    只是,該怎麼說,她還需要好好想想。

    思量片刻,慕容卿才道:「祖母,我說的事兒牽連甚大,我想與你單獨聊聊。」

    「好。」自從昨天夏侯奕的突然出現,老夫人就已經覺察事情沒那麼簡單。此時聽慕容卿這樣說,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即便吩咐了眾人出去,慕容卿又交代紅葉看著門,這才放心。

    「祖母,下手的是誰我們到現在還不知曉,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來人是衝著九皇子去的,而且,雪兒牽涉其中,她應該是替那人做事,目的也是想對我下手。」

    老夫人就怒了,大家族最忌諱的就是自相殘殺。「這個三丫頭莫不是瘋了?她怎麼能這樣做,難道她不知這樣會給將軍府帶來怎樣的危害?」

    慕容卿沉了沉臉,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祖母,我擔心此事會有沈家牽涉其中,而且,他們打的其實是父親的主意。」

    「混帳東西,將軍府怎麼出了這麼個倒楣玩意兒。這是禍及家族的事,他們怎麼敢?」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為什麼不敢。祖母,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防止事態繼續嚴重。而且,我們要防止他們真將父親牽扯進來。如今這種情況,幾位皇子爭搶的厲害,誰也不知最後結果如何。將軍府不能站錯隊,否則,只怕將軍府百年基業要就此斷送。」

    老夫人也是連連變了臉色,她並不覺著慕容卿是在誇大其詞,每當皇朝更替的時候就會血流成河,多少世家名族因此而隕落。誰可以知道這一次會不會就輪到了將軍府。

    老夫人不敢冒險,更不想百年基業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中。

    「卿兒,依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對外放出消息,我已被九皇子所救,至於雪兒的事情,暫時裝作不知。沒有摸清她背後的勢力,我們貿然行動只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對,對,你說的沒錯。」老夫人不時點頭,可不會兒她就覺著不太對勁了,回頭望著慕容卿,滿臉訝異,「卿……卿兒,你還是我的乖孫女卿兒嗎?」

    慕容卿失笑,「不是我又會是誰?」

    老夫人依然有些愣怔,慕容卿的表現太過讓她意外,本以為她真如外面人所說是個草包,可如今一看,根本不是如此。

    「卿兒,其實你是聰明的,對不對?」老夫人滿懷希望的去問。果真如此,她百年歸去也能有臉面去見自己的好侄女兒了。

    慕容卿就衝著老夫人調皮的眨眼,「祖母,有您這麼聰明的祖母,孫女兒怎麼會笨?」

    老夫人笑起來,她總算是明白,感情這丫頭一直都是在裝傻充愣,難怪她能夠在宮宴上大放異彩,難怪她能將一切的一切都理的如此清楚透徹。

    「好好好。」老夫人欣慰的連聲說好,只要慕容卿好,將軍府沒事,她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安撫好了老夫人,慕容卿便陪著她回去休息,忙了一個晚上,老夫人也是真的累了。當下也沒有多言,聽話的就回去睡下。

    慕容卿守著她,直到確定老夫人真的睡著這才領著紅葉先回了自己院子。

    到了綠心的房間,慕容卿按住她,不准她起身,「你傷的頗重,好好將養,早點回來做事。」

    綠心就紅了眼,不住的點頭,「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儘快好起來,不讓你失望。」如果不是小姐,只怕她早就沒命了。

    「快別說這樣的傻話,自小的情分,無需多言。行了,你好好休息,我還要與紅葉一道去看看我們的三小姐。」

    「看她做什麼,歹毒的女人,如果奴婢沒事的話一定替小姐你收拾了她。」

    「放心,她逃不了,只是暫時留下她還有些用處。你先歇著,紅葉,我們走。」

    「是,小姐。」紅葉答應一聲,衝著綠心擠了擠眼,示意她安心休息,有她護著小姐,這才轉身追著慕容卿回去。

    此時,慕容雪正躲在自己的房間中瑟瑟發抖著。

    跑了,那個賤人居然跑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她真被嚇得半死。慕容卿是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她做的,如果她回來了,會怎麼對付自己,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

    以前不覺著慕容卿有多大的能耐,可自從昨天,她突然就發現,那個賤人不簡單,是個極難對付的人。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慕容雪用雙臂抱著膝頭,將臉埋入到腿上,她該怎麼解決了這次的麻煩?

    「三小姐,你怎麼了?」一道不滿的嗓音在門口響起,震得慕容雪差點兒沒從床上跳起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38 AM

第051章:殘忍發作

    當看清楚來人後,慕容雪才鬆口氣,「小燕,是你?嚇死我了,那麼大聲做什麼?」

    來人是個丫頭,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淡粉色衣裙,臉倒是極其普通,是那種一放到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的貨色。

    「三小姐,你慌什麼,主子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只要你打死不認,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打死不認?」慕容雪冷哼,「你當慕容卿那賤人是白癡不成,她分明已經知道是我,絕對不會放過我。老夫人那個老不死的就只相信她的話,指不定他們現在就在想什麼法子來收拾我。你說,我怎麼能不著急,不皇子?」

    「慕容家的家法有多麼可怕,你知道嗎?」慕容雪又是一句怒吼。

    「夠了。」小燕怒聲吼道,打斷了她的話。「三小姐,你這樣慌張怎麼辦好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再這麼下去,不止你完蛋,你還會牽連到主子。到時候不用慕容卿收拾你,主子也會收拾你。」

    「你……賤人,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管我?」

    小燕就笑起來,走上前,開始給慕容雪按揉著肩膀,「三小姐,你可別動怒,奴婢這樣說也是為了你好。你跟著主子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你根本不清楚主子的怒意爆發出來有多嚇人。三小姐,既然你如今跟著主子做事,那你就可以放心,主子不會讓你出事。」

    不知是否小燕的話太具有說服力,又或者慕容雪想到小燕口中主子有多厲害,她的情緒慢慢的放鬆下來。

    「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咬死不承認,他們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你。至於慕容卿,你放心,主子早已經安排了計策收拾她,什麼大小姐,熬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雪整個人癱軟在那兒,好似被抽幹了體內所有的力氣。

    這時,一個丫頭走進來,「小姐,大小姐來了,說是聽說你身子不舒服來看看你。」

    「啊!」慕容雪尖叫著,整個人就這樣從床上翻滾了下來。

    小燕看著,不禁凝眉,心中暗道,真是個廢物,主子怎麼就看上了她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只是,雖然心中這樣想,可她還是驚叫一聲三小姐,而後快速彎腰扶起了她,「三小姐,你身子不好就別下床了,大小姐不會怪罪你的。」

    小燕一邊說著,一邊將慕容雪扶到床上躺下。

    「這丫頭說的對,三妹妹,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就在床上躺著吧,我們姐妹兩人何須客套這麼些虛禮。」

    慕容卿從外面緩步進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身後紅葉的手中還捧著個小木盒子。

    「三妹妹,聽說你身子不好,我就來看看,怎麼樣,還好嗎?」

    慕容卿笑著走過去,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見慕容雪臉色蒼白,不由凝眉握住她的手,「哎呀,三妹妹,看來你病的不輕,瞧著小臉蒼白的,真惹人心疼。」

    說著,她的手便摸上了慕容雪的臉,感受到她不住的顫抖著身子,心中冷笑,知道怕了?太晚了,早晚會讓她知道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是個什麼下場。

    「三妹妹,你這一定是得了風寒,雖然如今是夏季,可晚上還是比較寒涼,尤其是吹了風,說不準就會生病。所以說啊,這以後晚上還是留在房間比較好,你說呢?」

    她這是來找後賬了,慕容雪的心裡真真的明白,無法抑制的恐懼往外噴湧,怎麼辦,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三妹妹,你就好生將養著吧,早點好起來,這才能有好日子過。」

    慕容卿特別在好日子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兩人誰都知道那說的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站起身,俯下身,貼著慕容雪的耳邊,用一種只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嗓音道:「慕容雪,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日子吧。」

    慕容卿根本沒再浪費時間,直接起身離開。

    直到再也聽不見慕容卿的腳步聲,慕容雪才顫抖著身子反身捉住小燕的手,「我要見主子,你快點去安排。」

    小燕下意識就凝眉,「三小姐,主子可是不會隨便的去見什麼人,你還是再等等,主子有消息奴婢會通知你。」

    「我說要見主子,你沒聽見?」慕容雪爆發了,她以一種賊快的速度從床上跳起,就這樣張開雙手死死的拉住小燕的頭髮,另一隻能手往她的臉上不住的招呼。

    啪啪啪!慕容雪是氣瘋了,不過就是個賤丫頭,居然敢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下人,還真以為是主子的人就能不將人放在眼裡了?

    慕容雪這也是氣急了,人就是這樣,當情緒到達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就會爆發。

    「賤人,我要你再拿主子來壓我,你不過就是個下人,最下賤的那種,還敢在我面前張揚,我打死你。」

    幾巴掌下去,小燕才回神,下意識的就伸出胳膊去擋。

    見她居然敢擋,慕容雪更是氣的發瘋,她想也沒想,直接就拔下頭上插著的一根銀簪子,尖叫著就往小燕的身上插。

    噗嗤,噗嗤……一聲聲銀簪插入肉體的聲音嚇傻了外面伺候的幾個丫頭。

    她們心裡同時滑過一個念頭,三小姐莫不是真的病了?

    慕容雪可是不管她們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心裡有一團火,不發出來就不舒坦。小燕正好就撞上來,她怎會放過。

    小燕沒有武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丫頭,猝不及防之下被慕容雪扇了幾巴掌,腦袋本就有些暈,是以後面簪子插下來的時候更是擋不住。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慕容雪暢快的笑著直起身子,用腳去踢躺在血泊中的小燕,「賤人,看你還敢跟我作對。來人!」

    兩個丫頭期期艾艾,畏畏縮縮的走進來。

    「三小姐。」

    「把這賤人拖下去,給她上點藥,不准她死了。」慕容雪吩咐著。

    「是,小姐。」兩個丫頭一看那滿地的血就開始心裡直打鼓,但卻不敢違背慕容雪的意思,只能微微閉著眼,快步走過去,將小燕抬了出去。

    自此,慕容雪彷彿是找到了一個發洩內心情緒的好辦法,只是她這院子裡的丫頭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1 AM

第052章:表白表白

    這一天,慕容卿一直都在老夫人那邊陪伴著她,以寬慰老人家的心。

    昨天的事情,有老夫人跟夏侯奕他們出手,倒是並未傳出什麼消息去。

    不過,慕容卿想要對慕容雪等人下手倒還是需要過段時間。她必須等到夏侯奕查到昨天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她倒也不急,反正那幾人也跑不了,對付她們不過是遲早問題。

    這天,從老夫人那回來,慕容卿先是回房沐浴更衣,而後便到院中乘涼。

    天氣熱,她一向喜歡在院中葡萄藤下乘會兒涼才回房。

    今天也不例外,紅葉早已準備了些冰鎮過的瓜果放在躺椅旁的小几上。

    慕容卿笑眯眯的走過去,像是小貓一般的窩在躺椅上,愜意的吃著早已削皮切成塊狀的水梨。

    「紅葉,綠心那邊你多注意點,需要什麼藥就去府中的藥房領,沒有的話就直接去外面買回來。」對於自家的丫頭,慕容卿可不會小氣。

    她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說是主僕,實則感情比普通姐妹還要深厚。綠心受了重傷,慕容卿怎能不掛心,巴不得能將所有的好藥都用上,只希望她能快些好起來。

    「小姐放心便是,奴婢一早就準備妥當,綠心姐沒事,修養幾天便能完全好起來。」

    「那就好。」慕容卿笑笑,拿起手邊的一個話本,就這樣歪躺著看起來。

    夏侯奕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少女慵懶似貓,蜷縮著身子,小小的一團,看著格外的惹人憐愛。

    她穿著一件蓮青色鏤花散花水霧綠草玉錦上衣,煙白色暗紋刻絲藤紋紗繡裙。像是林間的仙子,透著水嫩的光彩。

    嬌嫩如白玉似的兩只能小腳丫就那樣搭在躺椅的後端,腳趾頭輕輕的跳動,彷彿在踩著什麼音樂拍子。

    恍然間,夏侯奕回想到那天大殿之上她一襲紅衣的妖嬈模樣,不經意的,體內便躁動起來。

    小妖精!

    夏侯奕在心中暗自低喃一聲,這才起步邁過去。

    「誰准你貪涼吃這些東西?」夏侯奕的視線不滿的落在茶几上的各種冰鎮過的水果。

    水梨本就涼,再冰鎮過,更涼,吃這麼多,能有好處?

    突然聽見夏侯奕的聲音,慕容卿眉眼上挑,笑著翻身坐起,「殿下,你來了?」

    滿臉歡喜與喜悅,看的夏侯奕不禁軟化了心。這個小妖精就是有那個力量讓他的怒意在瞬間消散,不成,再這麼下去,她豈不是會無法無天?

    可心念一轉,就算如此又如何?他的女人就是要寵著,誰都不能給她委屈受,她就是要與眾不同。

    否則,他夏侯奕的女人與其他男人的女人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不願意束縛慕容卿。她就像是一個小精靈,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緒,被束縛住的小精靈就會變成木頭疙瘩。

    九皇子府的木頭疙瘩多的是,他可不想再弄一個進府。

    這是他夏侯奕的女人,他就樂意慣著,哪怕她將來會爬到他的頭頂去作威作福,他就樂意了,誰敢說什麼。

    夏侯奕釋然,揮手示意紅葉退下,走過去,攔腰將慕容卿抱起,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傷口上藥了嗎?」

    慕容卿乖乖點頭,「早已上了。」哪裡敢不上,她可也不想自己身上留下疤痕。

    「不准吃寒涼的東西,待得傷口好了之後再說。」夏侯奕冷聲冷氣的吩咐,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茶几上,「這個每天塗抹,祛疤。」

    慕容卿就開始星星眼,兩只能手臂自動自發的就環上了他的腰,「殿下,你真好。」

    小模樣狗腿極了,看的夏侯奕的一顆心就開始發軟。視線不受控制的又飄忽到了那白瑩瑩的耳垂上,心想,小妖精的耳垂怎就能那麼好看?好像每一次看那麼的勾人,有種即將把持不住的感覺。

    男人的火熱視線豈能瞞得過慕容卿的敏銳觸覺,她下意識的便想轉頭逃過那視線。

    就在此時,一道火熱的氣息襲上了左耳。溫潤濕滑的觸覺使得慕容卿瞬間緊繃住了身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男人的速度忒他娘的快。

    僅僅只是含住,夏侯奕就開始覺著內心的躁動有些無法控制起來。舌尖沿著耳垂的形狀輕輕的畫圈,彷彿在用舌尖去銘記一切。

    冷幽香滑的觸感讓男人流連忘返,他仿似也才明白,妖精就是妖精,哪怕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耳垂也能讓你如癡如狂。

    「小妖精。」夏侯奕忍不住的低嘆一聲,唇邊往下慢慢的滑移,似有加深動作的趨勢。

    男人的動作不見多少技巧,可慕容卿卻就是能夠感受到無法抑制的顫慄與悸動。

    突而,她想到了一件事,男人這樣厲害,是否是因為府中有那麼多女人陪著她練習?

    明知不該去計較,可不知為何,與這男人相處久了,她居然有一種想要霸佔他所有的心。

    她就是想要他寵她,只寵著她一人。

    一經想起,心頭的彆扭感就再也揮之不去。

    少女不樂意了,小身子扭來扭去,極盡掙紮。

    她這蛇一般的扭動不要緊,卻害苦了正處於躁動狀態的夏侯奕。

    他本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噴湧火氣,這小妖精倒是好,在他的腿上扭來扭去,軟軟的小屁股就那樣蹭啊蹭啊。

    男人緊繃住了身子,停止,必須停止,否則他根本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猛力推開少女,夏侯奕扭頭,大口大口的做著深呼吸。

    該死,這種折磨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他又能忍多久?

    「哼!」慕容卿的小性子又上來了,哼唧一聲,身子一扭,給了夏侯奕一個腦後勺。

    後知後覺的夏侯奕才發現懷中少女的情緒好似有些不太對勁,怎麼了這是,剛剛不是還挺好?

    「怎麼了?」夏侯奕掰過她的身子,不准她背對著自己。他的聲音雖不算輕柔,可於他而言已屬難得,什麼時候,哪個女人能夠得他這一句問候。

    「哼!」慕容卿又是一個扭頭,哼唧著給了男人一個腦後勺。

    夏侯奕眯起眼睛,反了她,小混蛋。大掌扣住少女的頭,用力掰正,他想也不想,直接垂頭,貼向她幽冷滑膩的脖頸,用力一吸。

    「啊!」慕容卿只覺著一股顫慄感從腳趾頭傳達上來,眼睛圓瞪,身子不由緊繃。該死,這男人又欺負人。

    「嗚嗚,你欺負人。」慕容卿伸出食指去捅男人的肩頭,「就會欺負我。」

    夏侯奕的眼睛又紅了紅,這臭丫頭就是會顛倒黑白,到底是誰欺負誰?

    明知道她是在裝的,夏侯奕偏偏就是捨不得聽她這樣哼唧。

    抬頭,將她身子一翻,夏侯奕張開大掌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了幾下。「又使小性子?」

    聽著她的哼唧聲陡然拔高,夏侯奕才不舍的將她翻過來抱著,一手抬著她的下巴,噴著灼熱的氣息,道:「說吧,什麼地方不如意?」

    慕容卿等的就是夏侯奕的這句話,當下她也不扭腰擺身了,只是手指頭還像小刀子似的往他的唇上戳。

    「殿下,我心裡不舒坦,你幫幫我?」慕容卿小可憐似的抬頭,柔媚的大眼微微挑著,忽閃忽閃的好似能夠說話。

    「說。」夏侯奕氣息不穩,差點兒又要暴起吃人。

    慕容卿就笑,很燦爛的笑,那一瞬間,夏侯奕覺著好似有一輪小太陽在自己眼前升起,他甚至希望這小太陽再也降落。

    他突而就明白,為了讓小妖精一直保持這種燦爛的笑容,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真的將她寵的無法無天又如何,那就是他的女人,自是該去寵。

    少女伸手點上他的唇,臉上漾著委屈的神色,「殿下,我這裡很不舒服。」她拉住夏侯奕的手,貼上自己的心口。

    慕容卿垂了頭,使得夏侯奕無法看清她臉上的神色。「我是殿下的,從頭到腳,僅僅只屬於殿下一人。」

    夏侯奕滿足了,臉上的光彩遮掩都遮掩不住。心道,算你這小混蛋還算懂事,這話說的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誰知,慕容卿下一句話就差點兒氣的他發飆。

    「可殿下卻不是我一人的,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只屬於我的,不公平,這很不公平。」

    慕容卿也知道其實這些話說了就是白說,可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不痛快,不說說她就是難受。

    夏侯奕的身子僵硬的緊繃著,小妖精是什麼意思,沒有只屬於她一人的?怎麼不屬於,他全身上下有什麼地方不是她的?

    該死,他早就認定了她,怎麼這女人就是能跟他亂來,顛倒是非黑白,把這種種錯事都忘他頭上搬。

    「怎就不屬於你?」夏侯奕的聲音聽不出有絲毫煙火之氣,彷彿並未生氣,可慕容卿卻就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在生氣?這項認知使得慕容卿很是訝異了一把,他有什麼可氣的?她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他府中那麼多女人,難不成他還能有清白?

    想到在自己之前有那麼多女人品嚐過他,這心裡就跟小貓爪抓似的火辣辣的痛,討厭,怎麼不早點重生,最好在他府中還沒有其他女人進去的時候,那她豈不是能夠成為後院獨有一枝花?

    咦,仿似不太對。

    慕容卿後知後覺的想到,她可是比男人小了足足九歲,難道她要幾歲就嫁進九皇子府?

    慕容卿抖著身子將這個念頭給驅散,老天,她可真能想,這種事怎麼可能。

    「嗯?」夏侯奕輕哼一聲,懷中小妖精突然就沉靜下來,可不太像她的性子。

    慕容卿回神,又伸手往他的肩頭捅了捅,「殿下,我倒是很想您能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只可惜,你後院的那些女人也不會同意。」

    小妖精的聲音就這樣低落下來,其中隱藏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意味。「聽說殿下你後院的女人足足有幾十個,就算是每天換一個都能夠換很久。殿下,你可曾也像現在這樣抱著誰賞月聊天?」

    夏侯奕還未回答,慕容卿的腦中倒是自動自發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幅場景。男人穿著月白色長袍,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他輕輕的笑,溫柔的就像對待一世的珍寶。

    懷中的女人就燦爛的笑,不時的去摸摸男人的臉,笑的比花兒都燦爛。

    男人的眼中也閃著寵溺的笑,彷彿懷中的女人就是他的一切。

    「啊!不,我不要。」慕容卿被腦中的畫面給氣著,整個人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使勁的蹭,「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夏侯奕凝眉,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突然就傻哼哼,一副被打擊了的模樣,這小妖精,又是在瞎想什麼?

    他用力抱住懷中少女,貼服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什麼,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

    「真的?」慕容卿抽了抽鼻子,略略抬頭,瞪著男人,「我不要你對其他女人好,不准你這樣抱著其他女人,不准你衝著其他女人笑,我要你全部屬於我。」

    她學著夏侯奕的語氣,霸道的宣誓自己的主權,彷彿,想要將他藏於自己背後,再不准其他女人覬覦他。

    這會兒,夏侯奕才算別過味兒來,感情,小妖精是在吃他府中後院那些女人的醋。

    夏侯奕的心就火熱熱的暖起來,原來,並不僅僅是他一人著迷於小妖精,她也同樣著迷於他。

    這項認知讓他頗為滿意,有些話,便也就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他將小妖精往上拖了拖,火熱的唇貼向她那修長的脖頸,那獨有的低沉嗓音便隨之宣洩了出來。

    「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

    「什麼?」慕容卿沒聽清楚,「什麼女人?」

    「只有你一個女人。」夏侯奕難得好脾氣的又說了一遍。

    「只有我一個女人?」慕容卿狐疑起來,臉上的神情就跟那小狐狸似的,「殿下,你說的什麼,只有我一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他府中後院那些女人難道是擺設不成,只有她一個女人,假話,哦,不對,應該說,情話都不會說。

    「不信?」夏侯奕不滿挑眉,難得他與人解釋,她居然敢給他不信。

    小混蛋,翻了天兒了,就不能對她太好了。

    慕容卿就垂了頭,扭著手道:「殿下後院那些女人難道都是假的?」

    「小妖精!」夏侯奕死死的揉了揉她的頭,「那些女人不過就是個擺設,在我十一歲的時候便中了毒,根本無法碰女人,他們不過是父皇賞賜給我,以便替我解毒罷了。」

    同時,這也是個煙幕彈,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不行的傳言流出去。雖然,他的不行也並非是全然的事兒。

    比如說,眼前的少女,她不就是能夠自然而又簡單的勾起他體內的火氣?

    慕容卿被他話中傳出的資訊給震呆了,擺設,中毒,煙幕。

    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後院滿滿的女人其實就是擺設,沒有用,他從未碰過她們?

    這個念頭一爬上來,慕容卿就呆住了,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懷疑?」夏侯奕不滿,他豈會用這種事去忽悠一個女人。他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可以用幾百幾千種法子,沒必要在這上面說謊。

    慕容卿眨眨眼,突然就伸出雙手捧住夏侯奕的頭,在他的詫異注視下,使勁往前撞去。

    嘭!

    老大的聲音,夏侯奕瞬間黑了臉,這女人,就不能做點靠譜的事?

    慕容卿傻兮兮的捂著額頭,一邊叫喚一邊笑。

    賺到了,真是賺到了。她雙眼放光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是越看越滿意。好吧,雖然用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卻無損他的完美。

    此時,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就是完美。

    夏侯奕冷哼著伸手就去替她按揉額頭,不滿的責備,「腦袋不痛?蠢死了,就不能想點別的法子?」

    一時之間哪裡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又快又好。

    「殿下,你真好。」慕容卿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後臉色一變,心想,他給了自己如此大的驚喜,怎麼著也不能就說這一句話完了。

    該怎麼做?

    思量著,慕容卿就偏頭,偷偷的去看夏侯奕,一副想做什麼卻又沒賊膽的模樣。

    夏侯奕的好奇心被吊起,眼前少女,臉上掛著賊兮兮的猶如小狐狸似的笑容,大眼睛忽閃忽閃,小燈籠一樣的明亮,還不時的偷瞄自己幾眼,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忽而,少女動了,只見她一個前撲,直接用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而後,他便覺著有一個軟乎乎,帶著幽冷香氣的事物貼上了自己的唇。

    那一刻的悸動,他永生難忘。原來,小妖精的滋味竟然是這樣的美好,僅僅是輕輕的觸碰就已經讓他無法抑制體內的躁動。

    他不敢去想像,一旦真將她給吃幹抹淨,又會是一種怎樣銷魂的感覺。

    這也讓慕容卿在以後的日子徹底變得不好過,當然,只局限於某一件事上。

    觸碰之下,慕容卿便飛一般的跳下他的膝頭,半掩著臉,赤腳就往上房跑。

    太丟人了,她居然主動了一把,也不知那男人是否會因此而瞧不起她。

    男人火辣辣的視線瞬間就追了過去,膠著在少女的臉上,又滑落上她的腳,眸中便閃出了略顯不滿的神情,「不准貪涼。」

    慕容卿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夏侯奕情緒的變化,開始他是欣喜的,可後來居然露出了不滿來。

    她也隨之心中忐忑,難道這男人不喜她的觸碰?

    沒等她回神,男人便邁著大步過來,再度攔腰將她抱起。

    幾步走回去,落座,他張開大手扣住慕容卿的右腳,在她驚詫的注視下,緩緩用力揉搓。

    慕容卿只覺著有一股淡淡的熱流從他的大掌蔓延到腳內,再沿著腿上的脈絡直流往上到達內腹。

    他,他這是在用內力給她驅寒?可是,她也只是站了那麼一小會兒,如今又是夏季,根本不會出事。

    男人可不這樣想,他只是很多年前聽人說起過,女人不能受涼,否則容易傷了身子。

    小妖精總是喜歡赤腳,這個習慣不好,得改。夏侯奕心中馬上就下定了一個決心,也在後面的日子裡逼得慕容卿快要發瘋,當然,最後是否會從了他的心思,那就要看兩人鬥法誰更勝一籌了。

    「以後不准貪涼,記得。」

    慕容卿並未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什麼不滿的情緒,這才明白,他剛剛的不滿只是因為自己赤腳走路。

    這個男人,確實值得她多多付出。

    好久,覺著少女的腳又暖和起來,夏侯奕這才縮手。

    慕容卿便得意的靠在男人的懷中,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前襟,彷彿稍微一放手男人就會消失。

    對於自己的選擇,慕容卿是太過滿意了,她也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如此的優質,他甚至還從未碰過一個女人。

    想著,她便發現,自己對於他的過去好似知之甚少。想著他之前說的中毒,她又提起了心。

    聯想到前世他的突然離世,難道也是與那中毒有關?

    慕容卿再也坐不住,仰起頭就問:「殿下,能跟我說說你中毒的事情嗎?」

    少女的眼中滿是緊張與憂慮,那其中所承載的情意瞬間讓夏侯奕暖了心。

    她,值得他的付出,他的獨寵。

    「好。」夏侯奕答應。本也沒打算瞞著她,只是沒想過會這麼早。難得小妖精今天的表現讓他極端滿意,就是說了又如何。

    沉吟片刻,夏侯奕似是在回想著什麼,許久後,在慕容卿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卻突然開了口。

    「我十三歲的時候中了一種奇毒,對女人沒有絲毫的興趣,也無法觸碰她們。只要稍微起了那麼點心思,接觸之時,體內便會猶如針紮一般的痛。並且,一旦毒發便會陷入一種喪失理智,非得散去體內所有勁力才能恢復意識。」

    「什麼?」慕容卿尖叫著就要往下跳,觸碰之下就會痛?這是什麼古怪的毒,也太陰毒了吧。

    那,那這男人總是喜歡抱著她,難道他就不覺著痛?

    「殿下,你為什麼不早些與我說,難道你不覺著痛?」

    「不痛。」

    「怎麼會?」慕容卿被弄糊塗了,剛剛他不是說了碰到女人就會痛,怎麼到她這裡就不痛了。

    世上居然也有這種

    「真的不痛。」夏侯奕說著,便又伸出手臂將她扯回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原來,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居然是那麼的空虛。

    「殿下,你的毒是不是已經被清除?」慕容卿問,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否則,怎會碰其他女人不行,碰她就可以。

    夏侯奕的眸子又暖了暖,「這種毒叫唯一,是一種情毒,只有當你遇到命定中的另一半,這種毒才會沒事。」

    他捧住慕容卿的臉,望入她的眼睛,「你就是我的唯一,命定中的唯一。」

    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了之後的數次牽連。

    也正是那數次的接觸,他一次次的淪陷,徹底的成為她的俘虜。

    慕容卿心神激盪不已,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答案。情毒,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如此特別,原來,他們兩人之間竟然有這樣的牽連。

    忽而,她覺著不太對勁,這男人對她這樣好,莫不是只因為她是那情毒選定的唯一,而並非是對她這個人有興趣?

    慕容卿的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小臉瞬間緊繃,黑沉,一手緊緊的揪住男人的前襟,一邊咬牙,瞪眼,不滿的吼,「感情你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

    慕容卿是真的火大,作為一個女人,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悲催的嗎?

    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看上,心中正得意洋洋,心道自己賺到,佔了大便宜。誰知,人家兜頭就是一盆涼水澆灌下去,人家根本就不是看上了你這麼個人,是因為中毒,迫不得已才要了你。

    慕容卿強大的自信心徹底被摧毀,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頭火起,哪裡還記得他是誰,握緊拳頭就朝著他的胸口招呼了過去。

    兩只能小拳頭一起一落的砸過去,倒使用了一點力道,可在男人的眼中卻根本不算什麼,他只是擔心會砸疼了她的手。

    他用雙手包裹住她的手,用力,不准她再動彈。頂上少女怒火熊熊的雙眼,他也隨之冷臉,喝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會認命的人?」

    「什麼?」慕容卿沒聽明白,又或者,一旦關係到自身感情問題,女人都會變成白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見她稍稍冷靜,夏侯奕才伸出手扣住她的脖頸,不滿道:「命運對我而言不過就廢話,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從不信命,也不認命。你是我的女人,只是因為我認定了你,心中有你,與命運無關,與中毒無關。哪怕就是沒有中毒,你這輩子也只能會是我的女人。」

    慕容卿兩世為人,突然也開始覺著心如鹿撞,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亂跳。這,這是表白?

    好吧,雖然男人的表白太過干澀,可仔細去回味卻覺著餘韻悠遠。

    「殿下,我錯了。」慕容卿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既然錯怪了人,哪裡還會堅持,小腦袋就調皮的往男人的懷裡拱,輕輕的蹭著,嘴裡不停的說著我錯了,表現的說有多好就有多好。

    夏侯奕眼中的怒意慢慢的退卻,大掌卻是未曾從少女的脊背上離開分毫。

    這個小妖精,是他的,真好。

    天知道她剛剛動怒的時候多麼的勾人,兩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燒,小臉也被映襯的紅撲撲的,整個人猶如火之戰神,使人無法忽視的震撼。

    男人的心中突然就開始動起了小心思,這種美態,他是否能夠想個法子經常見到?

    這以後,他倒是真的付諸行動,常常將慕容卿氣的張牙舞爪,當然也都是後話了,此且不提。

    這個晚上帶給慕容卿的震撼太多太多,趴在男人的懷中,她偷偷的笑,像個小老鼠。

    男人的氣息強悍的逼入過來,慕容卿就這樣放鬆下來。

    不知多久,夏侯奕覺著懷中少女的氣息越來越平緩,突然就覺著不太對勁。垂頭一瞧,她居然睡著了。

    少女睡著了倒是更加的張狂,兩手抱著他的腰,小嘴微微張著,像是在說著什麼。兩條腿蜷縮著搭在他的膝頭,瑩白的小腳就那樣撞入他的眼睛,害的他花費了好大力氣才能移開視線。

    「小妖精。」夏侯奕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垂頭,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而後抱著她回了上房。

    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招來紅葉伺候,夏侯奕才趁著夜色趕回府中。

    第二日起來,慕容卿迷糊勁兒沒過去,揉揉眼,還在訝異怎麼跑床上來了。等看到窗外陽光才明白,早已經是白天。

    紅葉伺候慕容卿起身,穿衣,洗漱後,將一封信遞到慕容卿手中。

    「小姐,這是九皇子留下的信,讓奴婢等你早上醒來交給你。」

    「嗯。」慕容卿應了一聲,心中好奇極了,昨天才見,有什麼話沒說還要留下信。

    打開來才發現居然是一張請帖,看了看,慕容卿凝眉又打開夏侯奕留下的信。

    「三公主辦的賞花會?」

    慕容卿不解,三公主的賞花會為何會請她。

    這封請帖是夏侯奕送來,也就是說,此事與他有關。她只是不太明白夏侯奕為何要她去參加三公主辦的賞花會。

    「九皇子可曾留下什麼話?」看完了信,慕容卿才抬頭問。

    紅葉搖頭,「未曾,只有這封信。」

    「行了,你去準備下,今天我們要去三公主府。」

    「是。」紅葉答應一聲便下去準備。

    慕容卿卻是在椅子上坐下,暗暗的想夏侯奕這個安排到底有何用意。

    三公主乃是當今皇后的女兒,太子的妹妹,如今嫁給左丞相的長子孫元彬。

    她是個性格極端火爆,掌控欲極強的女人,據說,將孫元彬管的很是厲害,看其他女人一眼都不敢。

    她是皇后的女兒,地位超然,時常在公主府舉辦宴會,其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幫著太子拉攏朝臣。

    將軍府因為將軍不在京城,在加上歷代都處於中立位置,是以三公主之前的宴會倒是從未想到給將軍府下帖子。

    而眼下這帖子,其中又是否有什麼用意?

    慕容卿思量片刻覺著無法僅憑這麼點資訊去弄清楚三公主的想法,好在既然是夏侯奕讓她出席,顯然不會有什麼大事。

    當即,慕容卿便也不再多想,轉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陪其用早膳。

    飯後,她便將三公主下了帖子的事情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疑惑的很,不過在聽聞夏侯奕也會參加後便全然放心,只是交代她多帶幾個家丁,以防出事。

    經過這幾次的事,老夫人是真的被嚇怕了,生怕慕容卿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

    為了讓老夫人放心,慕容卿自然是滿口答應。

    下半響,準備妥當的慕容卿便帶著紅葉與執意跟著的綠心一道去了三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從側門下車,有軟轎來接。

    一路慢行,好一會兒,轎子才停下。

    慕容卿在紅葉的攙扶下下車,腳剛落地,旁邊便傳來了譏諷之聲。

    「我沒看錯吧,你怎麼會來這裡?」

    「沈四小姐能來,我為何就不能來?」慕容卿頭也沒回的答應,甚至懶得去看她一眼。

    「慕容卿,你別得意,公主給你下帖子也不是給你的面子,那是看在將軍的面子。」

    慕容卿就笑著回頭,柔媚的大眼忽閃忽閃,「這話我倒是認同,想來,沈四小姐也明白,公主之所以給你下帖子,看的也是太傅的面子。」

    「你……你閉嘴。」沈語心惱怒極了,不明白這個草包怎麼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口齒伶俐,自己在她面前愣是討不了好。

    「哎呦,這裡可真是熱鬧,我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嗎?」沒等慕容卿說什麼,一道張揚的略顯冷硬的嗓音便從左側方傳了來。

    聲音有點陌生,但又那麼張揚,慕容卿不作他想便知道,說話之人便是此間主人三公主。

    來人身量很高,稍胖,大眼,高鼻,雖然是個漂亮的美人,但神情稍顯冷硬,為她減去了不少分。

    但見她身穿墨綠櫻草底素面妝花長衫,牡丹彩碟戲花裙子,鬢角插著金鑲珠寶松鼠步搖,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扭絲鐲子,腰繫孔雀綠色珠線穗子網絛,上面掛著一個金黃色繡雙喜紋杭緞香囊,端是一個高貴雍容。

    慕容卿轉身,衝著來人輕施一禮。「見過三公主。」

    「行了,起來吧,我這裡可沒有那麼多的虛禮。」三公主笑著擺手,只是慕容卿卻是能夠看出,她的笑容根本就沒有達到眼睛深處。

    三公主又看向沈語心,「沈四小姐這是怎麼了,瞧那小臉皺的,行了,你們可還是親戚,快別慪氣了。」

    她笑著走過去,一手拉著慕容卿,一手拉著沈語心。她將兩人的手疊放在一起,「如何,看我的面子,一笑泯恩仇。」

    慕容卿與沈語心對望一眼,而後便笑出,「三公主說的是,我們可是親戚,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實在無需如此。」

    她這便是同意了三公主的說法,隨後,三公主便看向了沈語心。

    沈語心的眼角就開始劇烈的抽動,跟慕容卿化干戈為玉帛,怎麼可能。只是,她太瞭解三公主的性子,違逆她的人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幹硬的笑了兩聲,「但憑公主做主。」

    「好好好,這才對嘛,都是一家人哪裡還用說兩家話。走,宴席早已設好,就等著我們了。」

    三公主親熱的拉著她們兩人的手往宴會場走去,路上,不停的與她們說笑,不知情的看著便會以為她們早已熟識。

    慕容卿的心裡便開始犯嘀咕,三公主必然不會隨意做這種事,一定有她的目的,那麼,她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她是將軍府的嫡女,雖然親母早逝,但到底是大小姐。拉攏她也就是變相的去拉攏將軍府。至於沈語心,那可是太子太傅最疼愛的女兒,如此,太子太傅便會堅定的站在太子那邊。

    看來,太子這是熬不住了。

    也難怪,最近太子可是做了不少糊塗事,害的國庫損失了大筆的金錢。據說最近皇上對他很是不耐煩,接連在朝堂上訓示了他一番。

    雖然暫時皇上還未做出什麼對太子不利的舉動,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太子的位置坐的並非那麼穩妥。

    尤其最近三皇子跟六皇子兩人在各自的位置表現的極好,隱隱有蓋過太子的嫌疑,也難怪太子會著急,想要拉攏一切能夠拉攏的物件,以便穩固自己的位置。

    至此,慕容卿算是有些明白今天三公主的舉動。只是對於她像沈語心示好,倒是有些令人費解。

    沈語心的父親沈惜之本就是太子太傅,按說肯定會站在太子那邊,怎麼如今看著三公主的表現,彷彿並未那麼肯定。

    懷著滿肚子的疑問,慕容卿隨著三公主到了宴會廳。

    廳內早就坐滿了人,分男女兩席,俱都是世家子弟,又或者皇家中人。

    慕容卿按照三公主的指點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剛坐下,便感覺到一股犀利的視線掃將過來。

    這股視線有些陌生,慕容卿微微詫異之下便抬頭看去,她發覺居然是太子。

    太子的身邊坐著的正是那位得寵的妾室卞雪蘭,她親密的貼著他的身子,不時抬頭與他說著什麼,顯得格外親熱。

    可只有慕容卿能夠感受的出來,這一切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假像,太子眼下的心思根本就沒在卞雪蘭的身上。

    慕容卿垂了眸,不再去看,太子的心思她倒也能夠猜出一二。

    最近夏侯傑等人都對她有了點興趣,太子不可能不收到風。將軍府的助力何其強大,太子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股助力落到敵人之手。

    她可以斷定,一旦她無法被太子掌控,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對自己下手。

    只可惜,她早已有了認定的男人,太子注定是要失望。

    不再多想,她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她本就不是個討喜的人,是眾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是以,就算她是三公主親自領進來的,也沒多少人對她有興趣。

    慕容卿根本不在意,樂得逍遙,自顧自的吃東西,看舞蹈,欣賞眾人臉上戴著的各種面具,倒也熱鬧的緊。

    宴席中途,慕容卿覺著頭有些暈乎乎的。她凝眉看向手中的杯子,她酒量一向不好,是以出來之後從不喝酒。縱然必須得喝,也不過是淺嘗則止。

    今兒個這酒,她根本沒喝,就算是敬酒也不過是淺淺嘗了一口,怎麼這會兒倒是有了一種醉酒的感覺?

    她的視線從就酒杯轉移到茶杯上,不是酒的問題,那麼就應該是茶的問題。

    看來,對她下手的人倒是破費了番功夫,能使人醉酒又沒有丁點味道,她這麼謹慎都中招,可見不一般。

    「紅葉。」慕容卿輕聲喊了一句,待得後者過來,她便端起茶杯,示意她去給自己添杯茶。

    紅葉豈會沒瞧見慕容卿給自己使出的眼色,當即便捧著茶杯往外走。沒人見到的角落中,她捧著茶杯聞了會兒,又嘗了嘗,那眉頭便開始不受控制的擰起。

    該死,又敢對小姐小手,找死。

    紅葉不敢多擔擱,忙去倒了杯中的水,又重新添滿,而後才捧著回去送給慕容卿。

    「小姐,沒事了。」她貼著慕容卿的耳邊輕聲說。

    慕容卿點頭,又喝了兩口茶,希望能夠使得自己清醒一些。

    可後來發現這根本不行,她便明白,再不能這樣坐下去,否則回頭出事就容不得她做主。

    她起身,與身邊三公主府伺候的丫頭說了一聲,便帶著紅葉兩人往外走。

    臨行前,她有意無意的往夏侯奕的方向看了去,僅僅只是一眼,而後便轉身離開。

    夏侯奕自然看到慕容卿神色不對,她臨走之時看向自己的的眼神也不太對勁。

    小妖精這是怎麼了?他凝眉,暗覺不對。

    思量片刻,他便也起身離開。

    卻不知,在他離開之前,早已有人先一步離開,追著慕容卿而去。

    慕容卿出來倒也不是為了吹風醒酒,本就不是醉酒,吹風也於事無補。

    領著紅葉兩人,他們並未往偏僻之地行走,在這種地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中招,她豈會給敵人機會。

    三人就沿著大路往不遠處的一個荷花池走去,那兒的池子上面建著個亭子,今兒個有風,在荷花池上吹風,想來更加涼爽。

    她們到了亭子,坐下,紅葉馬上便打開隨身的小袋子,從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遞給慕容卿,「小姐,你先吃下解毒丹。」

    「好。」慕容卿答應著,接過丹藥吃下。

    紅葉的醫術頗為精湛,這解毒丹也是她自己煉制,尋常毒藥都能解了毒性。

    吃下後,慕容卿便靠在柱子上休息。

    她本對紅葉的解毒丹有信心,可不知為何,這次的解毒丹好似沒了太大的效用,過了好一會兒,她絲毫不覺著體內的燥熱感有減少的跡象。

    不止如此,頭也開始越來越暈乎,她毫不懷疑,自己可能不用多久就會神志不清。

    「紅葉!」慕容卿掐住手心,借著痛楚使得自己清醒一些。「解毒丹無用,你快想想辦法。」

    「什麼?」綠心大驚,「紅葉,你怎麼回事,解毒丹失效了,怎麼會不管用?」

    紅葉漲紅了臉,忙捉住慕容卿的胳膊,開始替她把脈。「我的解毒丹絕對不會有問題。」

    她鄭重的宣誓,而後便開始凝神替慕容卿把脈。

    好一會兒後,紅葉才深情凝重的起身,「小姐,這種毒藥尤為稀奇,我的解毒丹貌似真的沒有效用。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回府再說。」

    依著她的能力,雖然麻煩點,但解毒並非是難事。

    慕容卿卻是有著不同的看法,那人既然做了如此手腳,豈會輕易放過她。既如此,逃得了這次也逃不開下一次。

    思量片刻,慕容卿將紅葉兩人叫到身邊,一番叮囑後,她晃晃悠悠的起身,在紅葉的攙扶下往宴會廳走去。

    路上,紅葉緊張的與綠心道:「綠心姐,你看小姐這個樣子,太讓人擔心,還是得早些回府才好。」

    「誰說不是呢,小姐酒量一向都不好,也不知道悠著點。」

    「快別說了,趕緊去與三公主說一聲才好。」紅葉急白了臉,卻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與綠心一道,扶著慕容卿快步往宴會廳走去。

    她們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著聲音還不算小。

    綠心快速回頭,只見一隊舞者正快步走來,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三人忙朝著一旁擠了擠,打算讓她們先過去。

    那一隊人很快便過來,在經過慕容卿等人身前的時候,三人突然就聞到一股異香,應是舞者身上傳來。

    三人只覺著好聞,但卻並未多想。

    誰知,下一瞬間,三人便一個接著一個萎頓在地,沒了神智。

    那群舞者快速圍上來,幾人抬著她們,借著人多的遮掩,迅速離開。

    此時,一個身穿玄色提花綃長衫,腰間綁著一根深紫色蟠離紋犀帶的男人快步走到了三公主府後院的一個偏僻的院子。

    這院子應是被荒廢了,院中俱是荒草。

    男人步伐極快,轉眼到了上房。

    門口有人守著,見他來急忙行禮。

    男人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後便推門進了上房東側的廂房。

    這間房倒是收拾的還算干淨,一個少女安安靜靜的躺在屋中的床上。臉色不正常的緋紅,像是喝醉了酒。

    男人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捧著她的下巴,微微抬高。「果真是傾國傾城的好模樣,難怪能夠吸引那麼多男人對你趨之若鶩,也不枉費我花費一番心思將你弄到手。」

    男人看著少女,視線從她的臉慢慢的下滑,眼神也越顯閃爍,絲絲火光逐漸湧出。

    「果真勾魂。」男人好似尤其滿意,大手便想要覆住少女的柔軟之地。

    「六殿下可真是有雅興,在三公主府行此事難道不擔心會被人瞧見?到時,你可怎麼與三公主交代?」

    本躺著的少女突然就睜了眼,衝著眼前的男人淡淡的笑。因為中毒,她的臉緋紅的似是要滴出血來,柔媚的大眼微微挑著,勾魂的彷彿能夠將人吸入進去。

    六皇子夏侯瀚皺著眉頭縮回手,冰冷冷的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有著一張漂亮的臉,只是放在男人的臉上卻是略顯陰柔。他的聲音也是如此,陰柔的像是一條蛇,隨時能夠暴起咬人。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慕容卿笑著,用力撐住身子坐起,靜靜的望著夏侯瀚,「六殿下誤會,我也不過是才剛剛醒。」

    廢話,誰會承認自己本事高強,事先一早就猜到會有人對手,所以預先服下迷藥的解毒丹,裝作被迷魂送到這裡,只是為了看看誰是幕後主使。

    「是嗎?為何我卻覺著大小姐你一直都醒著?」夏侯瀚的觸覺不可謂不靈敏。他一早就知道這女人不好對付,更是知道她身邊有不少能人。

    為此,他做了極其嚴密的安排,本來一切計畫順利的很,誰知,她居然還是破壞了他的最終計畫。

    「女人,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不要這麼聰明,否則不會活的太長久。」

    慕容卿本就不舒坦,這個時候凝眉去想的小模樣更是招人,夏侯瀚看的也是微微凝眉,暗道這女人果真是個妖精,不能留。

    「倒是有人這樣說過。」慕容卿淡淡的笑,想起上次夏侯奕這樣說過她,不過他卻又說,她的聰明勁兒在他面前使使就成,不願意讓人知道她的美好。

    慕容卿心想,她已經夠藏拙了,否則這些人怎會一個個的都把她當成軟柿子捏?

    「縱然如此,今天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夏侯瀚陰冷一笑,伸出大手就要去拉扯慕容卿的衣服。

    女人,落到他手中還想逃,可沒那麼容易。

    慕容卿的視線落在夏侯瀚的手上,無奈搖頭,「六殿下,我們無仇無怨,一定非要如此?有些事情做了就無法回頭,你可是要想清楚。」

    少女的聲音輕輕柔柔,不夾雜絲毫煙火,似是在勸說著他不要做下不該做的事情。

    夏侯瀚就愣住,有些想不通,眼前這女人到底是傻還是真的大膽,怎會一點驚慌之色也不見。

    雖然她有些小聰明,料想到會有人對自己下手。但眼下這種情況,她應該很清楚自己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此時居然還敢勸說他不要做下不該做的事情,難道,她真以為憑借那兩個小丫頭能夠翻盤?

    真是笑話。

    夏侯瀚就冷哼,大掌直接往下罩去。

    慕容卿也不著急,就那樣淡淡的望著,彷彿要被禍害的人並不是自己。

    「住手!」就在夏侯瀚的大掌距離少女柔軟處僅僅只有一寸地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怒哼。

    大門被人踹開,一人風般捲入進來,瞬間刮到床邊,推開夏侯瀚,攔腰將少女抱起,退後兩步。

    來人動作太快,彷彿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等到夏侯瀚回神之時,少女已經被人深深納入懷中,瞧不見臉。

    「六哥倒是好興致。」夏侯奕冷冷的笑,眼中似有風暴在醞釀。該死,居然敢碰他的女人。

    萬幸他來的及時,否則這女人豈不是就被人給禍害了?

    這項認知使得夏侯奕的身子越加緊繃,雙臂不自主的縮緊,不,他絕不會允許那種情況發生。

    其實,他早就追著慕容卿出來,奈何半途遇上了太子,聊了會兒再去找慕容卿卻發現不見了她的蹤跡。

    同時,他派去跟著慕容卿的暗衛也被人發現死於草叢之中。

    夏侯奕慌了,平生第一次發慌。他不敢想像慕容卿此時正處於什麼樣的境地,不敢想她出了事自己會怎麼辦。

    好在,他及時找到了她。

    失而復得的感覺才讓他明白,懷中的小妖精對他有多麼重要,似是已經深入到他的骨血之中,再也無法驅離。

    夏侯奕的趕來著實有些出乎夏侯瀚的預料,他安排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攔住他,也只能證明一件事,這個男人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厲害得多。

    夏侯瀚起身,陰柔的像是蛇一樣的眸子就對上了夏侯奕那暈染了怒意的眸子,「九弟,你倒是來的及時,我正想與大小姐單獨聊聊你就衝了進來,似是有些不太妥當。」

    「怎就不妥當?」

    「是我先約好了時間,九弟想要與大小姐聊不妨再重新找個時間。」

    「我的女人不會跟其他男人聊。」夏侯奕霸道的宣誓,而後就那樣抱著慕容卿上前一步,「六哥,她不是你能動的人,你最好記著這句話。」

    話說完,夏侯奕看都不願再看夏侯瀚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一黑衣暗衛走進來,「主子,所有攔著的人都被除掉了。」

    「好!」夏侯瀚握拳,盯著夏侯奕離去的方向,冷幽之光爆閃,「好一個夏侯奕,折了我那麼多人就算了?不過一個廢人,還真以為父皇能將位置留給你?」

    夏侯瀚冷笑幾聲,又吩咐暗衛幾聲,便也隨之離開。

    前面宴會還未結束,沒人知曉後院居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當然,有知曉的也不會說出來,坐看龍虎鬥,坐擁漁翁之利豈不是更美。

    夏侯奕著人去與三公主說慕容卿不勝酒力先行回府,改日再來請罪,而後便親自護送她回府。

    上了馬車,慕容卿便揪住他的前襟,小腦袋暈乎乎的往他的懷裡拱,「殿下,你來的真及時。」

    夏侯奕就咬牙,揚起大掌就往她的屁股上招呼。「為什麼不讓綠心她們早些找來?」

    天知道他應付太子的時候就覺著心神不寧,好似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不是綠心兩人找了來,估計他還毫不知情。

    「嗚嗚,殿下你就知道欺負人。」慕容卿委屈的用手指去戳男人的腰間軟肉。「我已經盡力。」

    「下次不准冒險。」夏侯奕火大吩咐。既然發現不對勁,為何不先離開。

    這男人,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更何況,她做這麼多還不都是為了他。

    「不明白人家的心。」少女的聲音幽幽暗暗,似是夾雜著太多的怨氣。小手就又扯住男人的腰間軟肉,使勁的掐了一記。

    壞人,就是個壞人。

    男人豈會聽不懂,他怎會不知她甘願冒險是為了什麼,只是,他不願意她這樣去做。

    再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她的安危還要重要,天知道當得知她有可能會出事的時候自己心裡有多麼害怕。

    夏侯奕縮緊手臂,一手捧起她的臉,認真的看。「答應我,不准再冒險。」

    男人的眼中滿布緊張,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安。

    慕容卿的一顆心軟化起來,男人為何要動怒,不為別的,只是不想她出事。

    「我沒事,你瞧,我好好的。」慕容卿吃力的揚起下巴,想讓他看的更清楚。

    少女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眼中帶著討好的神色,小模樣說有多招人就有多招人。

    夏侯奕神色一動,禁不住暗沉了眼色。他想到昨天晚上少女那蜻蜓一點,軟軟的,甜甜的,讓他足足回味了一整個晚上。

    再回頭才發現,今天的她分外的勾人,似是出水芙蓉,帶著絲絲的甜意。男人就忍不住了,在慕容卿的暈乎勁兒上來時垂頭攫住那妖豔紅唇。

    不同於昨日的蜻蜓點水,男人肆意的輾轉揉撚,強勢的吸取少女的一切。

    無與倫比的美好,使得男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他只想要的更多更多。

    慕容卿沒想到男人會說要就要,只覺著一股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卿卿!」夏侯奕輕聲呢喃,動作又變得輕柔起來,似是怕會就此嚇壞了她。

    他的女人自然該嬌養著,就算再怎麼難受也要強忍著不能傷了她。

    「嗯嗯。」慕容卿難受的哼哼,快,快不能呼吸了。這男人,不知道她中了毒?想要佔便宜也不看看時候。

    夏侯奕這才發覺不太對勁,略略起身一瞧,臉色瞬間大變,「紅葉,進來。」

    紅葉坐在後面將軍府的馬車中,但夏侯奕的聲音還是清楚的傳達到了她的耳中。

    兩輛馬車快速停下,紅葉飛奔跑上馬車,氣喘吁吁的望著夏侯奕,「殿下?」

    「快替卿卿瞧瞧。」夏侯奕懊惱不已,他早就該看出她的不對勁才是。她是個謹慎小心的人,自知酒量不佳,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喝酒。

    該死,他怎會沒注意到?

    紅葉上前替慕容卿把脈半響,道:「殿下請放心,小姐暫時無事。那種毒僅僅猶如酒醉的狀態,只會讓人昏迷但卻不會傷著人。回去奴婢替小姐準備解毒丹,自然無虞。」

    「退下。」夏侯奕淡淡的吩咐。

    「是。」紅葉又偷偷的看了夏侯奕一眼,他眼中的深情讓她感動。

    看來,傳聞也有假的,九皇子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麼好色。他對小姐倒是真心的,只是,不知將來嫁入皇子府之後,那麼多女人,小姐能應付得來嗎?

    紅葉掩下心中的感慨,轉身下了馬車。

    夏侯奕卻是將少女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己的左臉去貼向她的臉,感受著那滑膩幽冷的觸覺,心頭一片平靜。

    「卿卿,我夏侯奕的女人誰都不能招惹,你受的委屈我自會替你討回來。」

    語畢,他便也隨之閉上眼睛,吩咐人駕車。

    到了將軍府,夏侯奕從側門進去,一路上抱著慕容卿回房。

    因為事情不算太大,夏侯奕便便沒讓他們去通知老夫人。

    他親自守著慕容卿,紅葉則去了專門的配藥房去給慕容卿配置解藥。

    半個時辰後,紅葉拿著解毒丹回到上房。

    夏侯奕正坐在床邊,保持著與之前一樣的動作。兩只能手握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握著,紅葉甚至能夠看到那凸起的指骨。

    九皇子是真的用情至深,紅葉在心中感嘆。

    「解毒丹制出來了?」夏侯奕未回頭的問。

    「是,殿下。」紅葉答應著,快步上前將手中解毒丹遞過去。

    夏侯奕接過解毒丹,往前面坐坐,扶起慕容卿,使得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而後用手擠開她的嘴,將解毒丹塞入到她的嘴中,輕輕的合上,撫了撫她的喉嚨。

    看著她將解毒丹吞下,他這才放心。

    「什麼時候能醒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去準備點吃食。」夏侯奕又吩咐。

    「是。」紅葉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聽話,他吩咐了,便答應著往外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卿揉著頭呻吟起來,「紅葉,水,頭好痛。」

    一人應著,過來扶起她,端著水杯湊到她嘴邊。

    慕容卿眼睛半睜,迷迷糊糊的就喝了一杯茶,「還想喝。」少女剛剛醒來,聲音帶有一種軟膩的慵懶味道,聽在耳中分外的好聽。

    「好。」那人應著,放下慕容卿,讓她依靠著床頭,起身又去倒了杯茶。回身,坐回去,又扶起慕容卿,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茶杯觸碰到她嘴邊。

    慕容卿就著茶杯喝了大半杯,覺著舒坦了才漾起笑容,摸向自己的肚子,「紅葉,有吃的嗎,我餓了。」

    「東西已經準備好,起來洗漱一下就能吃。」馬上便有人回答。

    慕容卿身子一僵,不是吧,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她慢慢悠悠的轉頭,當撞入到那一雙幽深的黑瞳中之時,不禁訝異的瞪圓了眼,「殿下,你怎麼還沒走?」

    夏侯奕瞬間黑了臉,火大的咬牙瞪著她,這個女人,過河拆橋怎麼就能做的那麼好?

    冷哼著,他走回去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再回身去看她,眼中漫湧而出絲絲火氣,「怎麼,不想見到本殿下?」

    「怎麼會?」慕容卿再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哪裡還敢承認。當即她就漾著笑,擺出了一副小狗邀寵般的神色,「殿下,我的意思是說,你那麼多事情忙,怎麼會有空在這裡停留那麼長時間。」

    「你不是有話要與我說?」

    「嗯?」慕容卿一怔,有話要說嗎,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那我先回。」夏侯奕居然轉身就走。

    「殿下。」慕容卿哪裡料到男人說走就走,而且還是帶著滿腹的怒火。跟他接觸這麼久,再觸摸不到他的脾性就太蠢了。

    慕容卿沒多想,直接就衝下床,跑過去就拉住男人的大掌,拉著他轉身,衝著他討好的笑,「殿下,我頭疼的厲害……難受的緊。」

    她晃著腦袋,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身子就軟軟的朝著男人的懷中倒了過去。

    小妖精!

    夏侯奕低哼一聲,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敢慢下絲毫。攔腰抱起少女,走到外間的軟榻上坐下。看見她還凝眉,心中不由得又擔心起來,「疼的厲害?」

    慕容卿耷拉著眼皮,輕輕點頭。心中卻道,不疼也得疼,誰讓你大爺就吃這套。

    她就微微的抬頭,委委屈屈的望著男人,將自己的腦袋往男人的大手便湊,「殿下,您給揉揉可好?」

    這就使喚上他了?沒有一點扭捏與客套,彷彿兩人早已相識太久,就該這麼來似的。

    夏侯奕卻就偏偏吃這一套,臉上關著滿意的神色,大掌就摸上慕容卿的鬢角,輕輕的揉捏。「以後再敢冒險,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敢,不敢了。」慕容卿忙道。

    夏侯奕只是冷冷的瞅著她,小妖精的話就是不能信,今天說了回頭就忘腦後,她的話就是不能信。

    「紅葉。」夏侯奕叫了一聲。

    紅葉很快便進來,「殿下,有什麼吩咐。」

    「把吃的東西端上來,再替你家小姐把把脈,她說頭很疼。」

    紅葉一聽就緊張,忙與綠心兵分兩路,一個去端吃的,一個走到慕容卿身前去替她把脈。

    搭上慕容卿的脈門,片刻後,紅葉瞧瞧抬頭朝著自家小姐看去。沒事呀,怎麼會頭痛?奇怪,按說吃瞭解毒丹就不會頭痛了。

    慕容卿忙衝著紅葉擠眼睛,笨丫頭,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笨了起來,沒瞧見男人正給她按揉鬢角嗎?

    紅葉跟著慕容卿時間久了,哪裡還會看不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感情,自家小姐這是在故意撒嬌?

    好吧,她可不能壞了小姐的事兒。

    當即,紅葉便直起身子,鼓起全身的勇氣頂著夏侯奕的冰冷投射過來的冰冷氣息,說出了違心的話。

    「殿下,這種毒效果就是與宿醉相似,雖然吃瞭解毒丹,但還是會與宿醉類似頭痛一段時間。」

    夏侯奕便凝眉,怎麼還有這麼古怪的毒藥。

    該死的,害的他的小妖精頭疼了。

    「打水來。」夏侯奕吩咐著。心想,宿醉後洗洗臉應該能夠好受一些才是。

    不多會兒,紅葉與綠心就打了水進來。慕容卿一番洗漱後,果真覺著精神了許多。

    只是,看著男人盯著自己那緊張的神色,自然還是說頭有些疼,嘴裡嚷著要男人替她揉揉鬢角。

    男人自然答應,忙就將她拉入懷中,輕輕替她揉著鬢角。

    好一會兒後,直到少女說舒服多了,夏侯奕這才陪著她一道吃東西。

    在三公主府,慕容卿根本就沒能吃多少東西,又中了毒,本就難受的緊。這會兒才發覺肚子餓得慌,見到滿桌子都是自己喜歡的,自然是大吃特吃,絲毫不管身側的男人還需要她招呼。

    夏侯奕倒也不在意,就那樣安安靜靜的陪著,見她喜歡吃什麼菜就替她夾。綠心兩個丫頭在旁邊看著,忽而就覺著,夏侯奕才不是什麼殿下,相反,她們家的小姐倒才是那個主子。

    夏侯奕眼中那寵溺的神情毫不遮掩,看的綠心兩人很是感動,可一見到自家小姐只顧著吃的模樣,不禁暗自搖頭。

    心道,小姐您能不能就多體諒一下殿下的心情,好歹也要給他點回應不是。

    兩丫頭倒是不自覺,此時已經完全站到了夏侯奕那邊。

    飯後,夏侯奕便抱著慕容卿到軟榻上坐著。慕容卿身前的小几上擺著兩盤水果,都是她喜歡吃的,切成了小丁,用叉子去插很是方便。

    慕容卿插了一塊蘋果,咬了幾口嚥下去,回頭看著夏侯奕,突然就拍了拍自己的頭,道:「殿下,差點忘記與你說一件重要的事。」

    「說吧。」夏侯奕拉著她的一縷頭髮輕輕的絞著,彷彿全部心神都被頭髮給吸引了過去。

    「慕容雪背後的主子就是六皇子。」慕容卿極端肯定。那個聲音,陰柔的像是一條蛇似的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記錯。

    這件事也確實有些出乎慕容卿的預料,關於那個幕後黑手,她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卻從未想過居然是六皇子。

    慕容雪是將軍府的人,就算無法保持中立,那也應該跟她的母族,也就是沈家一樣成為太子的幫手。

    沈惜之是太子太傅,自是太子那邊的人,慕容雪不可能越過太子而去投靠六皇子、

    可眼下的情況卻肯定了慕容雪是六皇子的人,這便讓人費解了,六皇子到底是怎麼說服的慕容雪,居然能讓她投靠他。

    「嗯。」夏侯奕應了一聲,似是沒有絲毫意外,彷彿早已經知道。

    「你早就知道?」慕容卿驚愕不已,這男人,還有什麼是能難倒他的?

    「不,僅僅只是個猜測,但你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慕容卿就得意的笑,看吧,還是得需要她。如果沒有她,難倒他能夠確定誰才是那個幕後主使?

    「他給你受的委屈,我會讓他百倍,千倍的還回來。」夏侯奕像是在宣誓一般的說。

    「我不想你冒險。」慕容卿拉住夏侯奕的手,將自己的小手蓋上他的手背。「你之前處於隱匿狀態,對你是最合適的選擇,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改變現狀。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你別動手。」

    夏侯奕的眸子就開始變得溫暖起來,從未有人像她這樣關心過他的處境,也從未有一人能像她這樣看明白他的安排。

    小妖精,他不禁去想,她是否真的就是個妖精,能夠看穿他的一切。

    但就是妖精又如何,那也是他的妖精。

    夏侯奕就略顯得意的揚眉,還是他足夠有眼光,先一步將她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中。

    「放心。」夏侯奕將少女納入自己懷中,給出了承諾。

    慕容卿稍稍放心,他本就是個聰明人,自然無需自己多慮。不過,有些事還是需要提醒他一下。

    看著慕容卿好似完全沒事,夏侯奕便沒再多留,只是叮囑她好好休息,而後便離開了將軍府。

    他離開之後,慕容卿便吩咐紅葉送來了筆墨紙硯。她盤著腿趴在軟榻上擱置的小几上,手裡抓著筆,眉頭緊皺,痛苦難當。

    怎麼寫字就那麼得難?

    每次提起筆,慕容卿彷彿都覺著有千斤重。而此時,她就開始恨起了大夫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成了個草包,大字都寫不好。

    「小姐,你怎麼了?」紅葉端著盤水果進來就見到慕容卿在那兒抓頭髮,披頭散髮的跟個瘋子差不多。

    慕容卿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紅葉,「寫字怎麼就那麼難?」

    看清楚她的模樣,紅葉忍不住的噴笑出聲,「小姐,寫幾個字,你瞧都把自己弄成什麼模樣了。」她放下水果,抽出手絹輕輕的替慕容卿擦掉臉上的墨汁。「小姐,要不讓奴婢幫你寫?」

    「還是不了。」慕容卿想了想便搖頭,臨時換了字跡,那個男人說不定就不會信。

    她又開始抓頭髮,直到把頭髮撓的跟雞窩似的才甘休。

    這次要寫的字不少,這才讓她苦惱不已。

    其實也怪她自己,就是沒有那個耐性去練字,否則也不會差到這個地步。

    足足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慕容卿這才將自己所要提醒男人的盡皆寫在了紙上,而後吩咐紅葉送出去交給喬木,讓他及時送到九皇子府。

    夏侯奕收到消息已經是月上中天,握著那張紙,看著上面狗爬一般的字體,他不禁放柔臉色,勾起唇角。

    這個字,如今還是沒什麼長進,看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微微搖頭,他才開始正視其上的內容,當看完之後,不禁震驚起身。

    如果這信上所說的全是真的,那對他就會有極大的幫助。

    「竺亭。」夏侯奕揚聲喊了一嗓子。

    「主子。」竺亭應聲,推門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前些日子吩咐你收集的證據呢?」

    「全都在內室裡。」

    「拿出來,進宮。」夏侯奕吩咐。

    他先一步起身走到門外,抬頭望著天,臉上的神情慢慢的柔和,「小妖精,放心,你的苦心不會白費。」

    夏侯奕當天晚上便進了宮,此時已是深夜時分,但皇上卻並未安寢,他還在看奏章。

    眼下看著國泰民安,其實不然,西南,北疆,南疆,到處都有禍源的存在,如果不是有幾大將軍鎮守邊疆,眼下根本不是這麼個情況。

    國外不安寧,國內也不見消停。那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不知已經死了多少人。

    幾個皇子所做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沒辦法阻止。自古大位之爭都會血流成河,這次也不會例外。

    他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將傷害降到最低。

    「皇上,九殿下求見。」一個老太監快步走進來,行禮後道。他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劉金泉,跟在他身邊已經快有四十年了,也是他的心腹。

    皇上抬頭,微微有些詫異,「這麼晚了,那個小子過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只是看九皇子的神色,仿若有要緊的事兒。」

    皇上想了半刻,衝著他點頭,「去吧,讓他進來。」

    劉金泉又快步出去通知,不多會兒,夏侯奕抱著個小盒子走了進來。

    「父皇。」夏侯奕行禮。

    「起來吧。」皇上便笑,看著夏侯奕的眼神格外的柔和,這是看其他皇子從未有過的眼神。

    認真去深究,這其中還有些歉疚。

    「最近有去見過你母妃嗎?」

    夏侯奕的神色便開始僵滯,半響後才輕輕點頭,「見過。」

    「算了,知道你不喜提這件事,我也就不多說了。總之,你以後有空就多去看看她。」皇上無奈的嘆息一聲,擺擺手,借著垂頭的剎那掩飾住眼中的愧疚與後悔。

    片刻後,他抬頭,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小九,你這麼晚過來找我可是有事?」

    夏侯奕點頭,沒出聲,只是將手中的木盒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了看他,便垂頭打開木盒。見其中是一摞紙,上面寫有密密麻麻的字,不知是些什麼內容。

    皇上拿起紙看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難看,到得最後忍不住怒哼一聲,握拳砸向了桌面。

    「混帳,混帳東西,看看他們做的好事。」抬頭,皇上看著夏侯奕,眼中有著紛亂的情緒,「小九,你將這些東西送來是為了什麼?」

    他心中的小九並不是個弒殺的人,難道大位之爭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是想要換取一樣東西。」

    「哦?」皇上略有些詫異,「是什麼?」

    夏侯奕上前一步,說出自己的要求。皇上震驚,又好似有了些瞭解。只不過,他開始並不答應。

    「這件事容我想想。對了,關於你上奏的西域之行又是怎麼一回事?」

    「此事是之前聽慕容大小姐提起,機緣巧合之下,聽她說了點細節,我整理之後便是這份奏章。」

    「哦?」皇上又是訝異了一把,他恍惚記起,第一次提起西行之事好像正是慕容卿。

    那個丫頭倒是個聰明的,不太一般。

    皇上又去看夏侯奕,眸中閃過一抹興味。他揮揮手,「行了,先回吧,此事我會好好思量,待我有了決斷自會通知你。」

    「三天。」夏侯奕冷冷得道。

    「混帳小子,行了,滾吧。」皇上再度揮手,沒去看他一眼。

    夏侯奕也不多言,轉身就走。

    直到他離開,皇上才喊了劉金泉進來。「劉公公,你說小九這葫蘆裡到底是在賣什麼藥?」

    劉金泉垂頭,眼觀鼻鼻觀心,「奴才不知,但能感覺的出來,九殿下應該是好心。」

    「好心?」皇上哼了一聲,「這小子就會給我出難題,瞧瞧他送來的這些東西,就是不想看我有好日子過。」

    「皇上,保重龍體。」

    「行了,行了,再過半個時辰就寢。」皇上嘆息一聲,再度垂頭看起了奏章。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颳起了暴風。

    皇上重責了太子與六皇子,他們治下不嚴,各自手下有幾人犯下大錯,皇上震怒,將一眾人盡皆押入大牢聽候審判。

    這次的事對於太子與六皇子兩人都是極重的打擊,那幾人之中不泛他們手下的能人。可以說,他們這次是大傷元氣,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最讓他們不滿的則是,到了這會兒猶不知是著了誰的道。

    一時之間,朝堂風雲變幻,各路人馬盡皆出動。

    其中最為倒楣的莫過於三皇子,太子與六皇子出事,得到好處最多的便是三皇子。

    六皇子與太子都在猜測此事是否是三皇子所為,甚至已經開始佈置要對付三皇子。

    可憐三皇子是平白背了個黑鍋,忙的是團團轉。

    至於罪魁禍首卻躲在自己的府中,悠閒的做起了手工。

    這天一早,慕容卿依然是早早起身去陪著老夫人用了早膳。飯後,閒聊會兒,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金媽媽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老夫人,宮中來人了。」

    「什麼?」老夫人訝異不已,「這個時候宮中怎會來人,是誰,可說了是什麼事兒?」

    金媽媽就去看慕容卿,後者挑挑眉頭,心道,難道與自己有關?

    「回老夫人的話,來的是個小太監,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要召見大小姐。」

    「我?」慕容卿擰起眉頭,皇上召見她,為什麼?

    老夫人也是頗為震驚,直覺就是握住慕容卿的手,「卿兒?」

    「祖母別緊張,皇上召見不能不去,你且放心,應是無事。更何況,還有九皇子,他也不會讓我出事。」

    提起夏侯奕,老夫人的神情好看了少許,但也還是沒能好看到哪裡去。

    「卿兒,我陪著你一起進宮。」

    「祖母,別擔心,如今還不知是什麼事,你就貿貿然隨我一道進宮,豈不是讓皇上心中不滿。你且放心,我帶著綠心她們進宮,有什麼消息隨時讓她們回來通知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夫人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答應。

    慕容卿當即便回自己院子換了衣服進宮,臨行前吩咐了喬木去九皇子通知夏侯奕她進宮的消息。

    一切準備妥當,慕容卿進了宮。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2 AM

第053章:就槓上了

    安排好一切,慕容卿便帶著綠心兩丫頭進了宮。事實上,她根本不覺著需要擔心,皇上根本不會對她如何。

    如今皇上還需要處處依仗她的父親,試問又怎麼會在將軍未回來的時候對將軍府的人下手。

    當然,做了那許多安排不過是想要寬慰老夫人的心罷了。

    一路上,慕容卿都在閉目養神。此次進宮見的是皇上,自是其他人不可比擬。

    她必須要打起精神才能好應付。

    說話間便進了宮,皇上一早就派了人守在宮門口,見她到了,用一定小轎便將她給抬到了皇上處理政事的勤政殿。

    到得那兒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劉金泉便笑著迎了上來,「慕容大小姐,您來的倒是快。」

    慕容卿笑著行了半禮,「聖上召見,怎敢擔擱。」

    劉金泉便笑,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當下他便側過了身子,「大小姐請,聖上已經在裡面等著小姐你了。」

    「有勞公公。」慕容卿衝著他笑笑,便抬步抬入大殿,而紅葉則上前一步,將一個紅包塞到劉金泉的手中。

    而後,她們兩人便被引領著到了隔壁的側殿等候慕容卿出來。

    卻說慕容卿踏入殿內之後便先是跪下行禮,誰知,上面的人卻並未出聲讓她起來。

    慕容卿下意識的凝眉,有些摸不準皇上的用意。他這是真的忙到聽不見她的行禮聲還是故意要晾著她?

    不管是哪一種,她心中都不太樂意。

    想了想,慕容卿便又加大了點語氣道了聲萬福。

    誰知,上面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慕容卿抬頭看去,只見皇上正安安穩穩的端坐著,手中拿著只毛筆,不知是在寫點兒什麼。

    怎麼回事,難不成還真的沒聽見?

    慕容卿懷疑,可眼下的情況仿若也沒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當即,慕容卿便輕輕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又加大了一點聲音道了萬福。

    就不相信你能裝多久,慕容卿跟皇上槓上,非得等到他的回應不可。

    在外面守著的劉金泉自然沒有錯過慕容卿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請安,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靜。

    他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皇上也是個童心未泯的,就算是要驗證一下慕容卿的為人如何也不需用這種法子。

    回頭她真出了什麼事,皇上能討得了好?

    當然,這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夠管的。劉金泉搖搖頭,又開始了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大殿之內的動靜卻是沒能逃出他的耳朵分毫。

    室內,皇上依然沒有反應,猶然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慕容卿氣的直鼓臉,故意的,這老狐狸一定是故意的,跟他那個兒子一樣,想欺負人的時候就放任不管,任由你在一旁想盡法子都不成。

    應付夏侯奕,她倒是還有點心得,可眼前的人是皇上,她又能如何,總不能再使小性子,裝委屈。

    皇上一直不理會她,慕容卿就只能在地上跪著,時不時的加大音量請個安,希望能夠讓他大發善心的發現自己的存在。

    只是,幾次過後,慕容卿也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晾著自己,任憑她再怎麼叫喚都沒用。

    既如此,她傻了才會再浪費自己的精力,不就是跪嘛,還能把人給跪殘了?

    更何況,夏侯奕那男人一準便會進宮,她只要撐到那男人進宮便成。

    她這邊沒了動靜,垂著頭,一言不出,倒是讓裝模作樣的皇上覺著有點不對勁起來。

    瞧她之前精氣神十足,請安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怎麼就突然沒聲兒了,難道是嗓子不舒服?

    皇上猜測,可又覺著不太可能,那丫頭沒傻到讓自己嗓子出事。

    那麼,這就是故意給自己裝死了?

    好,看看到底誰能忍到最後。

    皇上也起了好勝之心,當即便再度垂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憐慕容卿跪在大殿之中是覺著越來越不對勁了,她本就是早產兒,身子一向並不太好,尤其是怕涼,冬天的時候恨不能就窩在房間裡不出去才好。

    可眼下跪在這大殿上,那一塊塊的大理石地板格外的涼。初開始不覺著有什麼,可時間久了,夏天的衣服本就薄,那涼意便開始由膝頭往體內躥去。

    慕容卿知道不對勁,再這樣下去,她少不得要生病。

    當即,她便抬頭看了看皇上,心想,跪了也有小半個時辰,怎麼著也應該滿意了才是。

    當即,她便用手撐著地面爬起來,快步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距離皇上的書案約莫有三步遠的地方跪倒,再度放聲行禮。

    本來距離就近,再加上慕容卿故意放大了音量,皇上被嚇了一跳,抬頭之際便對上了慕容卿那黑黝黝的大眼。

    皇上微微愣怔片刻便探頭看了看,不對,這丫頭什麼時候跑這麼近了?

    「那麼大聲做什麼,難道朕耳朵有問題聽不見?」皇上繃著臉,冷哼喝道。

    慕容卿倒是絲毫不見緊張與害怕,只是隱隱中有些不滿,都這樣了老傢伙還是不讓她起來,怎麼,就是看她好欺負是吧。

    「聽說西域之行的事情是你與小九說的?」

    慕容卿挑了挑眉,這事兒她之前倒是與夏侯奕說起過,但是並不算細緻,怎麼到了皇上這裡就變成她的說法了?

    因為不確定夏侯奕到底與皇上說了些什麼,慕容卿並不敢亂說,只是模糊的道:「只是提過而已,具體的都是九殿下的功勞,臣女不敢居功。」

    好吧,拍你兒子馬屁了,應該高興了吧。

    誰知,皇上愣是就沒丁點兒的反應,猶自問著,「為何西域之行有其必要性?」

    慕容卿就開始暗自腹誹,老狐狸,你兒子難道啥都沒與你說,白問一遍有什麼意思?

    可想歸想,她到底不敢真這樣說,只能在腦中整理了一番思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說話的時候,皇上一直都在認真的聽,不時點頭,擺明瞭頗為贊同她的看法。

    其實,夏侯奕在奏章中寫的很是明白,他今天之所以招她來,不過是想要當面看看她是否真如傳言般是個草包。

    如今一看,傳言果然不能盡信。

    「慕容卿!」皇上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逼著她詫異抬頭,「我且問你,小九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慕容卿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回神,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皇上,心道,你老狐狸的思維跳躍倒是挺快的嘛,見從她這裡得不到什麼有新意的東西就開始轉變話題了?

    只不過,您就不能換一個更好的話題?

    與夏侯奕是什麼關係,別說他想知道,其實她自己都很想弄明白。

    夏侯奕處處表現對她的在意,寵溺,可直到如今他都還未開口說出承諾的話。

    慕容卿不急,也對自己有信心,她認定這個男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但眼下皇上就這樣大刺刺的問出來,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就有些不太是滋味。

    那男人是否只跟她玩玩,因見她與普通女人不同,有點意思,就想要逗逗趣兒。

    心中最深處知道應該不是這樣,但這種念頭一經湧出就再也無法壓制下去。

    「慕容卿,怎不回話?」皇上凝眉,難道說,這女人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家的小九?

    想到小九那孩子的可憐之處,皇上不禁震怒,就算是殘了點,那也是天之驕子,是他的兒子,誰人敢看不起他。

    嘭!

    皇上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震得慕容卿下意識抬頭,望見皇上滿臉的震怒,心頭頗為不解,你老狐狸又氣個什麼勁兒,如今心裡不滿的應該是她才對吧。

    父子兩人都會欺負人,憑什麼就她最倒楣?

    「回皇上的話,臣女不知。」慕容卿正了正神色道。

    「不知,你怎會不知?如今外界都在瘋傳你們兩人關係匪淺,怎麼,你這是想戲耍我的兒子?」

    皇上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差點兒沒把慕容卿給氣的趴下,戲耍夏侯奕,誰有那個膽子?

    好吧,她得承認,一開始她是有目的的去接近他,但這可不是戲耍,這是兩方面的事兒。

    如果夏侯奕對她沒有興趣,她怎會一直圍著他轉而,早就改了目標去尋找他人。

    「怎麼不說?是不是看中了小九的皇子身份,但卻看不起他這個人?哼!」皇上直接就是冷哼一聲,「小九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兒子,沒人可以瞧不起他。」

    慕容卿有些古怪的望著皇上,心道,弄了半天這老傢伙就是在替自己兒子出頭,擔心會有女人瞧不起他家的兒子?

    至於嗎?你到底瞭解不瞭解你的那個兒子,就算是戴著半邊面具那也是風采依舊,不知道多少女人被他那冷幽幽的氣質所傾倒,怎麼到了他老子這裡就成了半殘,會被人瞧不起?

    慕容卿止不住的就想笑,她想到如果這件事被夏侯奕知道,那男人會氣成個什麼樣子,只怕完好無損的那半張臉會黑成個鍋底吧。

    「慕容卿!」皇上怒了,這臭丫頭總是不理人,怎麼,當真以為他不會收拾她?

    「皇上,臣女不敢。」慕容卿忙道。「九殿下乃是天人之姿,誰人敢瞧不起他,聖上,您多慮了,沒人敢瞧不起殿下,也不會有人看不上他。雖則殿下如今半邊臉受損,但這無損於他整體的吸引力。這點,從他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就能夠看得出。」

    皇上瞬間就黑了臉,夏侯奕後院有女人是不錯,可那些女人全都是他安排進去的,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見有一個女人能給他生下個孫子。

    沒用的廢物,女人連繁衍後代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

    皇上一時間就惱了,幾個皇子中都有了自己的後代,唯有小九到目前為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只不過,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可嘆,都是他害了小九。

    如今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儘量讓小九開心,只是,眼前這個女人真是那個命定中的人?

    皇上極端懷疑,心思又有些飄遠,去想一些將來的事情。

    他身處大位不能不多想,有些事情必須要儘量控制在萌芽階段才好。

    「慕容卿,你對小九是否有心思?」皇上決定不再跟慕容卿繞圈子,直接詢問。「不要覺著不好意思,如今是朕在問你,認真回答便是。」

    慕容卿暗地裡撇嘴,心道誰害羞了,表明心意而已,有什麼可害羞的。更何況,既然你如此心疼夏侯奕,她表明了心意,怎麼著也能拍拍這天下第一人的馬屁不是。

    打定了注意,慕容卿就擠出了嬌羞的神色,半垂著眸道:「九殿下天人之姿,臣女怎會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皇上的神情稍稍變得好看了些。「那你可是會嫌棄小九的臉?雖然你沒見過,但朕如今就可以與你說,他的右臉不太好看。」豈是不好看,謂之可怕都不為過。

    如果不是目前沒有其他人知道,皇上想像不到夏侯奕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還好他將一切流言都給掐死在苗頭上,這才還了夏侯奕一個清靜。

    世人只是知道夏侯奕臉部受傷,需要休養幾年才能好,但從未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嚴重,知情的也就僅僅只有那幾人。

    「慕容卿,你想清楚了,跟著小九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今你貪新鮮或許不在意,可一輩子太長太長,你能確定可以一輩子不在意他的臉?看到他的臉,你不會害怕?晚上不會做噩夢?心中不會嫌棄,甚至覺著噁心?」

    「不會!」慕容卿大聲的打斷皇上的話,心中有著激盪的情緒在鼓湧。「聖上,我只會記得他的好,外在的一切有何意義。有些人披著一張漂亮的皮,可心如鍋底,轉眼間便能將你棄之如敝屣,那樣的人要來何用?」

    不知是否因為激動,慕容卿的眼眶紅紅的,聲音之大連守在外面的劉金泉都覺著耳朵炸呼呼的響。

    小丫頭嗓門倒是不錯,皇上心想。

    慕容卿聽著皇上貶低自己兒子半天,心裡早就憋得不輕,兒子再怎麼差那也是他兒子,貶低來貶低去算個什麼?

    是,夏侯奕或許臉上有傷,可那又如何,他對她好,疼她如珠如寶,她不要這樣的人難道去要一個臉長的好看卻將她當玩具的人?

    她慕容卿沒那麼傻。

    腦中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遇刺,她中毒,他想也不想去替她吸毒的場景。

    那男人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這樣的男人去哪裡找?

    「我要他,與他臉上的傷無關,哪怕他是個醜八怪我也要他。」慕容卿不覺著羞澀,大聲的宣洩自己內心的真實情誼。

    什麼半殘,什麼醜八怪,她全然不在乎。

    這一刻,慕容卿正視了自己的心。或許一開始接觸夏侯奕時其中參雜著功利成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知道,自己的心也在不停的淪陷。

    之前無法察覺,只是因為沒有人逼著她去正視自己的心。

    眼下皇上的強勢逼迫倒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去正視自己的心,在聽他口口聲聲是的說夏侯奕的不是,她止不住內心的憤怒,也不去想上面高位上坐著的是誰,只是想要宣洩心中的不滿。

    可等她大聲吼了幾嗓子之後,發覺室內靜悄悄的才發現,糟了,眼前可不是那個會寵她寵到任由她胡作非為的男人,那可是天下第一人,聖上震怒豈能饒得了他?

    慕容卿的心思快速的轉了轉,馬上就收斂臉上的憤然神色,擠出了小心翼翼,委屈的神情,「聖上明鑑,臣女只是想說九殿下真的很好。」

    皇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差點沒被氣的仰倒。這丫頭誰借給她的膽子,居然跟當庭吼他?

    膽大包天的人不是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倒是第一次瞧見,還是個丫頭,皇上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人,記憶中,他好似也像她一樣無所畏懼,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據理力爭,最終得償所願。

    皇上的眸光再度沉了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然,他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這丫頭,觸犯聖顏,那可是大罪。

    「混帳!」皇上怒吼。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這是在怪朕說了不該說的話?」

    「哎呦,九殿下,您可別往裡面闖,聖上正在召見慕容大小姐,您且等等,容老奴進去給你通報。」

    突而,外面清晰的傳來劉金泉勸阻的聲音。

    皇上臉色一變,心中暗道,好個小九,來的倒是快。

    嘭!

    大殿的門重重的被人推開,一道人影風似的旋進來,到了慕容卿身側才停下。

    男人站定,冷冷的瞪了皇上兩眼這才垂頭去看地上跪著的小妖精。

    她正好也抬頭,臉上含著委屈又不滿的神色,小眼眶還有些微微泛紅,看著可憐極了。

    夏侯奕瞬間就軟了心腸,只恨不能將少女揉進自己體內,好好的疼愛一番才好。

    不過,他到底還有理智,知道如今是在什麼地方。

    當即,他便抬頭望著皇上,「父皇,可還有事?」

    皇上馬上便拉下臉,混帳東西,為了一個女人連禮數都不知道了?可看他一臉黑沉便明白自家這個小九是真的動怒了。

    好吧,反正今天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且先放過他們一馬算了。

    皇上不置可否的哼了兩嗓子,衝著他們揮揮手,「快滾吧,看著就心煩。」

    「是。」夏侯奕也不廢話,彎腰抱起慕容卿直接就往外面走。

    慕容卿被嚇了一跳,這樣抱她出去不知會傳出個什麼事兒來。她激烈的掙紮,好聲好氣的哄著,「殿下,你先放下我,被人瞧見了不好。」

    夏侯奕就黑沉著臉去瞪她,「你的腿還能走?」

    慕容卿愣怔,他怎麼會知道?心裡就暖洋洋的,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兩條腿疼的厲害,尤其是膝蓋那個地方,冰冷刺骨,仿似都沒了感覺。

    這一切都是皇上那個老混蛋害的,慕容卿的一顆心又開始不滿起來。擺出一副惡狠狠兇神惡煞的模樣就去瞪男人,欺負不了老子難道還欺負不了兒子?

    她圈著他的脖子,開始哼唧起來,「疼,好疼好疼,殿下,你給揉揉。」

    夏侯奕就凝眉,該死,他就不應該聽劉金泉那個老混蛋的,早點進去他的小妖精就不會受這樣的罪。

    其實,早在慕容卿表明心跡之前他就已經到了。他人一到就被劉金泉給攔住,本想直接衝進去,誰知劉金泉的一句話卻是打消了他的念頭。

    「九殿下難道就不想弄弄清楚慕容大小姐的真正心意?」

    沒錯,就是這句話讓他在門外站了許久。

    他想,很想很想知道。小妖精總是喜歡裝傻充愣,他到目前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

    就這樣,他按捺著心中的憂慮繼續站著,等待她的回答。

    小妖精沒讓他失望,當聽她在大殿內吼出那兩嗓子後,他無法控制的就揚起眉,勾起唇角。

    身邊跟著的兩侍衛,包括劉金泉都被嚇傻了。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認識夏侯奕太久太久,何時見到他露出過如此柔和的神色,那表情,儼然就像是在笑。

    好吧,雖然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笑,可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時間,三人就看向大殿被關著的那兩扇門,彷彿透過門看入到了其中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是她,那個不過才十幾歲的小丫頭,她居然有那樣的魔力改變了夏侯奕。

    這項認知使得他們更加高看起慕容卿,當然,這一切就都是後話了。

    沒人知道那個時候夏侯奕心中的心情是多麼的激盪,一種劇烈的聲音在叫囂著,要她,就是她。

    夏侯奕的眼神透過門板看入到慕容卿的身上,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知道自己今後該如何去對待那個女人。

    「等會兒替你揉揉。」夏侯奕應聲,而後便將小妖精納入懷中,使人瞧不見她的臉,到了殿外,直接上了轎子,倒也沒被人瞧見。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夏侯奕將她放開,抬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膝頭,大掌觸摸上她的膝頭,感受到那冰冷刺骨的觸感,不禁凝眉,「跪了多久?」

    慕容卿哼唧一聲,扭轉頭,「殿下還管我的死活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早來了,就在殿外面。哼,混蛋,看著她受罪,壞人。

    「我的錯。」夏侯奕緩緩運轉內力,替慕容卿疏通腿部的經絡。

    慕容卿倒是被嚇了一把,這男人是在道歉?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夏侯奕抬頭,衝著慕容卿牽起了一點唇角,又用大掌去揉她的頭。

    這廝還是夏侯奕嗎,不會是誰冒充的吧。慕容卿好不習慣,怎麼突然變那麼好?

    某女太沒有自覺,難道以前人家就不夠好,太不知足。

    好吧,沒人不想自己男人更好的,所謂沒有最好只有更好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壞人,害我跪那麼久。」慕容卿扁嘴,感覺到腿部舒坦了點便踢踏了過去。

    跪了一個多時辰,慕容卿本就沒有多少力氣,這一腳踢過去就跟給夏侯奕撓癢癢差不多。

    夏侯奕捉住慕容卿的腳,放好,再度用大手按上她的膝頭,「別動,待會兒隨你鬧騰。」言下之意現在腿還沒好就老實點,等腿舒服了隨便怎麼折騰。

    男人話中的寵溺使得慕容卿紅了眼,心中的不滿瞬間就散去。她轉而撲過去抱住男人的腰,鼻音濃濃,「殿下,你會一直對我好,是嗎?」

    「嗯。」男人沒有遲疑的答應,大掌貼服她的脊背,輕輕的拍打,「只對你好。」他又加了一句話。

    慕容卿滿足,得意的揚起小下巴,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前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你答應了就絕對不能後悔,想後悔她也會讓他不敢後悔。

    車子繼續前行,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居然睡著了。而男人的手卻一直按在她的膝頭,不顧內力消耗,只希望能夠讓她的雙腿舒坦一些。

    等到慕容卿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開始發暗,她迷濛的睜著雙眼,打量著四周,忽而就覺著不太對勁,這什麼地方,不是將軍府。

    陌生的環境讓她開始不安,人瞬間坐起,警惕的盯著四周。

    該死,又有人想對她出手不成?

    不對,她不是跟夏侯奕在一起嗎,那男人在怎麼會出事?

    「醒了?」身邊不遠處傳來男人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慕容卿快速回頭,瞧見男人正握著毛筆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見她醒來才抬頭看向她,眼中泛著淡淡的寵溺。

    「嗯。」慕容卿就放鬆下來,環顧了四周才發現這裡是書房,她剛剛是躺在軟榻上。

    「殿下,你怎麼會帶我來這裡?」從宮中沒有回將軍府,老夫人不知會多擔心。

    「放心,已然讓綠心回去通知老夫人了。」夏侯奕道。他起身,走過來抱起慕容卿回去,又將她放在軟榻。

    「紅葉說你身子寒涼受不得寒,一個時辰容易生病,讓我用內力替你化解體內寒氣。」夏侯奕簡單的解釋,而後便張開大掌覆上她的膝頭,眼中泛著濃濃的憂慮,「還疼嗎?」

    慕容卿輕輕搖頭,早不疼了,只是還有點酸酸的,涼涼的感覺。但看男人如此擔心,她就沒說。

    回去用暖水袋溫個幾日便沒事。

    「殿下,我餓了。」慕容卿摸著肚子尷尬的笑。面聖本就是耗力氣的事兒,更何況她後來睡著,不餓才怪。

    「早已經準備好。」夏侯奕拍拍手,竺亭進來,他吩咐幾聲,竺亭便領命而去。

    不多會兒,竺亭便與紅葉兩人各自提了個食盒進來。

    兩人將菜擺放到軟榻上的茶几上,滿滿登登擺了一桌子。

    慕容卿看在眼裡,暖在心中,全都是她愛吃的。

    「吃吧。」夏侯奕將筷子塞到慕容卿手中,輕聲說。

    「嗯。」慕容卿毫不扭捏的答應,抓著筷子開吃,夏侯奕在一旁不時的替她夾菜,看著她吃。

    小半個時辰,慕容卿吃飽喝足放下筷子,那邊夏侯奕便接了紅葉遞來的毛巾親暱的去替她擦拭嘴角。

    這一幕看傻了竺亭,還揉揉眼,似是懷疑自己花了眼。

    但再怎麼看也都是事實,竺亭望著慕容卿的視線便開始發生了變化,這主子看來是要在九皇子府稱王稱霸了。

    「想吃點水果嗎?」夏侯奕又問,他記得小妖精是有習慣吃水果的,據說可以對皮膚好。

    慕容卿搖頭,剛剛吃的太飽,這會兒什麼都吃不下。

    「那休息會兒,我再送你回去。」

    「好啊。」慕容卿眼睛晶亮的點頭,眼中又開始泛起了閃亮的色澤,顯然正在轉著什麼歪腦筋。

    夏侯奕吩咐紅葉兩人將東西收拾了,伸長了手臂過去便將小妖精扯過來,擁入懷中,寵溺的望著她的小臉,道:「想做什麼便做,一切有我。」

    言下之意,不管做什麼都成,凡事有他兜著。

    「殿下……你這麼好我會有心理負擔的。」慕容卿就用臉去蹭他的胸口,男人太好也是一種負累,雙向付出,她也得加倍對他好不是。

    「廢話。」夏侯奕冷哼,她只要好好的享受便成,哪裡來的那麼多煩心事兒。

    慕容卿就嘿嘿的笑,舒坦的窩在男人的懷中,心思卻是跑開了。不用問她就知道自己眼下是在九皇子府。

    這會兒她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想見見他後院的那些女人。

    早就聽說夏侯奕後院女人眾多,一個比一個出落的靚麗,她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可念頭一爬上來就被她給壓了下去,算了,早晚都能見著,不急於一時。

    對於那些女人,她的想法很簡單,不來招惹她,那大家就相安無事,惹了她就要有承擔一切的後果,很有可能那後果就是她們承擔不起的。

    兩人又相擁了好一會兒,天色漸漸的暗了,夏侯奕才親自護送慕容卿回將軍府。

    夏侯奕卻是不知,他們前腳剛離開,後院就炸開了。

    一眾女人全都接到了消息,夏侯奕帶了個女人進府,據說對她極是寵愛。

    女人們都不淡定了,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清楚夏侯奕的性子,不收拾她們就好,想他對她們和顏悅色都難,寵她們?那是天方夜譚,無異於白日做夢。

    一個個都開始出動自己的力量去打聽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與夏侯奕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慕容卿沒出現之前,大家都差不多,各憑本事爭寵。但因為夏侯奕那冷然的性子,雖是沒什麼效用,但因沒人特別,大家也沒什麼想法。

    可眼下不同,那個女人竟然進了夏侯奕的書房,那裡可是禁地,顯見那女人對夏侯奕而言是個特別。

    這樣的情況,府內的女人誰還可以淡定?

    慕容卿卻是不知,轉眼之間她就成了京城的香餑餑,被各路人馬爭相打探。

    她這個正主子卻是絲毫不知情況,就算知道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因為老夫人病了。

    病的很是突然,就是在她進宮的那段時間,突然倒下,到現在還未清醒過來。

    「紅葉,情形如何?」慕容卿沉聲問道。

    老夫人的身子雖然不能說多好,但也沒什麼大毛病,怎會突然就倒下了?

    最讓慕容卿懷疑的則是時機,自己這邊進宮,那邊老夫人就倒下,時間掐的太準,彷彿就是有人故意等她離開才出手一樣。

    倒不是說她就肯定老夫人的病不簡單,只是她想的必須要多一點,否則滅頂之災以後可能都不知是誰在對付自己。

    紅葉的臉色倒是頗為凝沉,並未一開始回答慕容卿的問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這才縮手,回身望著慕容卿道:「小姐,老夫人的脈象看著像是思慮過重傷了肝,大事倒是沒有,只是必須要靜心休養。」

    「沒其他問題?」慕容卿不是不相信紅葉的能力,只是老夫人對她太過重要,她是這個世上僅剩不多對自己好的人。

    「暫時沒看出其他問題。」紅葉想了想又道:「小姐,不妨將老太醫請來替老夫人瞧瞧。」

    她說的是她的師父,也就是太醫院前任院判常太醫。常太醫自從告老還鄉之後就不長為人看診,但為老夫人看診應是沒什麼問題。

    慕容卿想了下便點頭應允,「如此也好,紅葉,你別多想。」

    紅葉就笑著點頭,「奴婢知曉,老夫人身子重要,小姐,奴婢這就派人去請老太醫過府。」

    「去吧。」慕容卿在凳子上坐下,握住老夫人的手,眉頭擰的緊緊的。「祖母,你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老夫人不會有事。」低沉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男人伸出手按上她的脊背,給她力量。

    慕容卿輕輕點頭,「是,祖母一定不會有事。」回頭,她看著夏侯奕道:「殿下,時候不早,你先回吧。」

    他這樣留在將軍府也不是個事兒。

    「也好,有事派人去通知我。」

    「嗯。」慕容卿重重答應。

    夏侯奕這才滿意點頭,大掌流連的往她脖頸處一撫,轉身大踏步離開。

    慕容卿則一直留在老夫人這邊守著,常太醫很快便來了,給老夫人診脈後的說法與紅葉的一樣,都是思慮過重。

    老人家身子本就不太好,再這樣自然是撐不住。

    按照常太醫的說法,只要放寬心,調養一段時間也便好了。臨走的時候他又多嘴說了一句,老夫人年紀大了經不住嚇,遇事最好能先緩緩。

    意思便是說,府中出了什麼事最好就先不告訴她,等到解決了再說。

    慕容卿心中明白,老夫人應是被最近她幾次差點出事給驚著了。今日又進宮,她難免就會胡思亂想。

    當即她便下定決心,以後不管什麼事兒都得先瞞著她,怎麼著也要先養好身子再說。

    給了足夠的出診費,慕容卿親自送常太醫出去。

    回轉來,她思量片刻便將金媽媽叫到自己身前。

    慕容卿接過紅葉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金媽媽,我進宮這段時間老夫人這邊可有人來?」

    雖然紅葉與常太醫都說了老夫人這是病,但她不得不多考慮一番。

    金媽媽思量片刻便搖頭,「沒有,老夫人一直記掛著大小姐你,便在佛堂唸經。後來奴婢見時間有點長就過去看看,這才發現老夫人居然暈倒了。」

    慕容卿心道,難不成真是病了?

    「大小姐,你可是擔心有人對老夫人下手?」金媽媽試探的問。

    「怎麼,金媽媽你難道有什麼想法?」慕容卿抬眸看過去,犀利的眼神讓金媽媽止不住的心狂跳著。

    「沒有,沒有。」金媽媽急忙擺手,「大小姐,奴婢知道你關心老夫人,不過這邊事事都有奴婢把這關,沒人能有辦法對老夫人下手。」

    「金媽媽不用緊張,我也只是多思慮一番罷了。」慕容卿鬆口氣,「祖母這邊還要勞煩金媽媽你多看著,有什麼事情馬上派人去通知我一聲。」

    「大小姐放心。」

    「大夫人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慕容卿又問,雖然這些事問紅葉便成,但她問了金媽媽,這是在給她一點提示,告訴她,她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在她的心中地位不同。

    金媽媽果然就聽明白了,臉上多了點笑容。「大夫人他們還被關在佛堂中,除了三小姐不時去看望之外沒什麼事兒。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看好他們,看守之人不敢懈怠。」

    「如此便好。金媽媽,勞煩你去廚房看看,弄點米粥來,再弄些清淡的小菜,估摸著祖母也差不多能醒了。」

    之前常太醫給老夫人下了針,老夫人本就醒了,只是後來身子還有點弱,便又睡了。

    「是,大小姐。」金媽媽答應著快步出了門。

    慕容卿便轉回到了內室守著。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老夫人醒了,見到慕容卿,張口第一句話便是,「卿兒,你回來了,在宮中出事沒有?」

    「祖母且放心,卿兒沒事。」慕容卿忙道。

    老夫人鬆口氣,整個人好似精神了些。

    慕容卿便吩咐人過來替老夫人更衣,洗漱,而後親自喂她吃了點東西,後又喝了藥。

    一切妥當後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時辰。

    祖孫兩人這才有時間坐下,老夫人聽慕容卿說完宮中發生的事情,便感慨道:「聖上心中還是記掛著九殿下的,卿兒,既然你在聖上面前說了那樣的話,以後就好好的跟著九殿下吧。」

    「祖母放心,卿兒知道該怎麼做。」

    「好了,你辦事我放心。」老夫人此時是真的舒了心。聽慕容卿話裡的意思,聖上對她也還算滿意,那麼將來她嫁入九皇子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老夫人喝了兩口茶便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卿兒,我年紀大了,也跟不了你多少時候。如今府中的事情我也沒多大精力去管,你二嬸馬上就要回來,到時候你跟她多學著點,你二嬸雖然好話不多,但人還不錯。」

    「祖母放心,卿兒一定努力跟二嬸學習。」

    「你母親那邊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張,他們安分的話,一切就好說,再出麼蛾子,我也自是不會放過他們。」

    「祖母,這些事你就別多慮了,常太醫可是說了,你要安心靜養,那些事情待得你好了再說。」

    「好好好,我不說便是。」老夫人說完就搖搖頭,一副疲累至極的模樣。

    慕容卿看著很是心疼,當即便招來金媽媽一道扶著老夫人又上了床。

    老夫人確實精神不好,上床很快便睡著。

    慕容卿看見她睡夢中還在皺眉,不知為何,心頭滑過一抹陰暗,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老夫人的身子一直都沒大好,慕容卿也只能是干著急,每天陪著她,看著她吃飯吃藥。

    奇怪的是,藥吃下去不少人卻不見好。

    慕容卿急的又將常太醫給請了來,一番診脈下來,結論與之前差不多,依然是需要安心靜養。

    慕容卿想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身子恢復的慢,便也只能按捺住性子,期盼著老夫人能夠快點好起來。

    又過了五六天,這天一早吃了飯,金媽媽便來通報說二夫人已經進了城,馬上便能回府。

    慕容卿鬆口氣,最近老夫人病著,府裡的事情她便要接手,可是忙的她連偷懶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二夫人回來,她可算是能夠撂挑子了。

    一旁在床上歪坐著的老夫人見她鬆口氣的模樣不禁被氣笑了,「你這懶丫頭,多少人想著能夠把持府中大事,你倒是好,避之不及,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

    慕容卿就笑著窩入老夫人的懷中,「自然是隨了祖母你的性子,您老不也是喜歡將事情交給母親他們去做?」

    「你這丫頭,倒是敢來編排起我的不是了。」老夫人笑著抬手拍拍她的頭。而後,她便語重心長得道:「卿兒,你將來總是要學會管家,女人不能太懶,知道嗎?」

    慕容卿一副點頭受教的模樣,心中卻是不加苟同。那麼辛苦做什麼,她手下有兩個精明能幹的丫頭,交給她們去做便成。

    再不濟她還有一個男人可以使使。

    正在府中批閱公文的夏侯奕猛然打了個噴嚏,只覺著後背有些發涼,哪裡知道就這樣被小妖精給惦記上,後來少不得替她做些女人家婆婆媽媽的事兒,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祖孫兩人閒聊著,時間過的倒也快。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4 AM

第054章:鬧小彆扭

    「老夫人,媳婦兒給您請安了。」張揚的笑聲伴隨著腳步聲傳進來、

    慕容卿與老夫人都忙轉頭看去,只見來人身穿一件團花繁花圓領通袖刻絲緞袍,山茶黃縷金月季花湘裙,頭髮挽成了百花髻,斜插著金累絲長命富貴笄,腰帶上面掛著一個繡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荷包,腳上穿的是撒花蝴蝶繡花鞋,貴氣逼人。

    她是個張揚的人,臉上掛著爽朗的笑,使人一看便覺著歡喜。

    二夫人與大夫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絕對是兩極分化。當然,也是各有千秋,不見得哪一種性子就更加招人喜歡一些。

    但顯然,慕容卿喜歡的是二夫人這種性子的。

    事實上,在二夫人還未隨著夫君到外放之地的時候,對她也是極好,經常將她叫過去教她認字,習練女紅。

    是以,見到二夫人,慕容卿是打從心眼裡覺著開心。

    慕容卿忙起身行禮,「卿兒見過二嬸。」

    「哎呦,我瞧瞧。」二夫人高興不已的大踏步過去抓住慕容卿的手上下打量,不住點頭,「嗯,不錯,我們的卿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來,二嬸給的見面禮,可得收下,別與我客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夫人說著便將一個碧綠的鐲子自自己手腕上擼下來,順勢便套在慕容卿的手腕上。

    慕容卿只一眼便能夠看出這東西不便宜,豈是二夫人嘴中的不是好東西。

    不過慕容卿倒也沒矯情,笑眯眯的道謝,也就接受了。

    二夫人娘家是有名的皇商,頗為有錢,這麼個鐲子也確實不被她看在眼裡。

    也正是因為如此,將府中大事交給她才能夠讓人放心,人家根本就瞧不上府內公中的那點錢。

    老夫人與慕容卿的想法一致,對於二夫人那是絕對的放心。

    二夫人滿意的笑著,這才快步走到老夫人床邊,跪下行了大禮。「母親,你身子可還好?」

    「行了,你就別行這虛禮了。卿兒,快扶你二嬸起來。」老夫人感慨的嘆息,吩咐慕容卿扶起二夫人。

    說起來倒是她這個老婆子看不開,當年覺著二夫人是商家女,上不了什麼檯面,是以一直都不太喜歡她。再加上她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太討喜,便就更加喜歡不上來。

    哪裡想到,這才是個真正值得人喜歡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的眼神越顯柔和。

    二夫人清晰的感受到老夫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不由得詫異,下意識的就往慕容卿看去。

    慕容卿笑笑,眨眨眼,卻是沒說什麼。

    二夫人也不是傻瓜,自然是知道府中定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看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她也沒敢多問。

    倒是老夫人在二夫人坐下後便吩咐金媽媽將一個木盒子抱了來,她示意金媽媽將盒子遞給二夫人,「老二媳婦,如今我身子不好,府中的事情就要全權交給你了。」

    二夫人受寵若驚,下意識便覺著不對勁,想要推脫。可在看到慕容卿衝著自己點頭後便又改變了主意,「母親放心,媳婦兒定當盡力。」

    「知道你是個好的,哎……多的我也不說了,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問卿兒。至於帳簿金媽媽會親自送到你院子中去,馬上便要到中秋節,你照著府中往日份例去準備。好了,我也累了,你們都且先回去吧。」

    老夫人無力揮揮手,慕容卿便忙上前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與二夫人一道離開。

    到了院子外面,慕容卿便笑道:「二嬸,如今時候還早,不如先到我的院子裡坐坐?」

    二夫人正有此意,這次回來,總覺著府中氣氛怪怪的,老夫人也是,她這心裡憋了太多的疑問,如今見慕容卿有意與她說什麼,哪裡還有不願意的,當即便笑著答應,「那是感情好,我也許久沒見你這丫頭,還給你帶了不少禮物,走,先去你院子坐坐,給你看看南面的稀奇玩意兒。」

    二夫人就是個爽朗的性子,當即便拉著慕容卿往她的院子走。

    雖然離開了幾年,但她對府中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不多會兒,眾人便回到了慕容卿的院子。因為沒了太陽,兩人索性便在院子中坐下。

    紅葉送上茶點便退到了一旁,二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放下,便轉頭一臉凝色的望著慕容卿,沉聲道:「卿兒,府中是否出了什麼事,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與我說說,不然,你二嬸這心裡可直打鼓,做事做不好,回頭一準被老夫人責駡。二嬸對你不錯,你可不能這麼壞心眼。」

    二夫人的性子極為討喜,說話不扭捏,也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往,很是對慕容卿的性子。

    本也不是需要瞞人的事兒,慕容卿也不浪費時間,撿著重要的便一一告訴了二夫人。

    聽得慕容卿將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給說完,二夫人不禁訝異極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大嫂可真是壞事多為,難為她一個女人居然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還對自家人下手。」

    二夫人與大夫人一向不合,如今見那高高在上的大夫人居然做下那麼多醜事,二夫人只覺著諷刺的很。

    大夫人自譽高貴,瞧不起他人,可她又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心腸。

    「卿兒,你且放心,二嬸回來定當將府中的事情打點的妥妥噹噹,絕不會再讓大嫂做出那等事來。對了,老夫人的病?」

    當時在老夫人的院中她不敢多說,此時才想起,看老夫人的臉色著實不好,不由有些擔心。「卿兒,你老實與我說,老夫人的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提起老夫人的病,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便也就消散不見,「祖母的病也只能安心休養,常太醫說了,祖母年紀大了,休養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來。」

    「如此也沒別的辦法,你平日就多去陪陪老夫人吧。」

    「二嬸放心,我曉得。」

    「好了,剛回來那麼多的事兒,我也就不在這多坐,以後有的時間聊。」二夫人笑著起身便打算走。

    慕容卿相送,快到門口的時候,二夫人才拍著頭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色,「瞧我這腦子,卿兒,你大哥就要回來了。」

    「大哥?他不是跟著你在南邊做生意,怎會有空回來?」慕容卿訝異,往常也是得等到中秋或者年節的時候大少爺才能回來。

    「老夫人病了,他放不下心也就跟著回來了。只是還有些貨物隨船回來,他就落在了後面,想著不用兩三日便能回來。」

    「大哥最會討祖母歡心,等他回來,祖母定然會高興。」

    「可不是。」二夫人笑著點頭。「好了,我就不多說了,回去還得收拾收拾。」

    「我送送你。」慕容卿送二夫人離開,見她走遠,這才領著紅葉她們往院子裡走。

    她一邊走一邊想,將軍府只怕是要越來越熱鬧了。

    將軍府的大少爺慕容禮乃是庶出,但極為有才華,尤其是經商方面天分極高。還未成年的時候便隨著二夫人到處闖蕩,後來便接手了將軍府大部分的產業,搭理的是妥妥噹噹,頗得老夫人歡心。

    只是,不管如何,他的身份不會改變,庶出就是庶出。那些產業他不過是在打點,但卻永不會是他的。

    慕容卿對自己這個大哥瞭解不深,有記憶開始他便隨著二夫人四處走,尋常見不得。

    但依著她想,慕容禮絕不會是個安於現狀的人,一旦他回來,只怕將軍府的清靜日子是不會再有了。

    晚上,慕容卿吃了飯後難得的坐在窗前的書案上練字。

    她對於自己的狗爬字體實在是看不下去,縱然坐不住卻也逼著自己每日能夠練上小半個時辰的字。

    當然,到如今也還從未有一天能夠堅持到半個時辰,。

    每次總是提筆就覺著心煩氣躁,也總是坐不住。沒辦法,她就是多動的性子,讓她傻呆呆的趴個半天,怎麼能受的住。

    夏侯奕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少女懶懶散散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握著筆,一手抓著頭髮,好似陷入了煩惱中無法自拔,不時的還會去撓撓頭。

    跟在夏侯奕後面進來的紅葉一看自家小姐那副模樣,不由得就暗自搖頭,心道,小姐您就不能別再做這些自毀形象的事兒?也虧得王爺他不在意,否則,這麼好的男人跑了可怎麼辦。

    紅葉輕咳了一聲,提醒慕容卿有人進來了。自家小姐的想法紅葉豈會不知,那麼一手醜到極點的字,估計她是不想讓人瞧見的。

    果然,聽見紅葉的咳嗽聲,慕容卿便下意識的回頭衝著紅葉擺手,「別打擾我,沒見你家小姐在練字?」

    「呀!」慕容卿的視線不經意間滑過那個男人的臉,被嚇得猛然挑起,手中的筆就那樣衝著夏侯奕飛去,而另外一隻能手則是快速的抓起桌面的幾張紙,胡亂揉成一團,抱住,藏到了背後。

    一系列的動作幾乎就是眨眼間完成的,等到夏侯奕回神將手中抓到的毛筆丟到桌子上去的時候,人家早就將桌面收拾的干干淨淨,絲毫看不出之前上面到底放著什麼東西。

    此地無銀三百兩,夏侯奕被小妖精這裝模作樣的舉措給逗樂了。他上前一步,衝著她伸手,「什麼寶貝,我看看。」

    慕容卿就瞪眼,使勁搖頭,「女孩子家的秘密,殿下你怎麼能看?」她悄悄的往一旁挪,瞅準了方向一溜煙的跑進了內室。

    就她那一手醜到不行的字,她才懶得去看呢。

    好一會兒後,慕容卿才笑眯眯的走出來,彷彿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夏侯奕衝著她招手,待得她到了跟前便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使得她坐上自己的膝頭。「卿卿,腿還疼嗎?」

    這次的事情算是把夏侯奕給嚇怕了,縱然從宮中出來之後他一直都在用內力替她疏通腿部的經絡。可回來之後她還是疼了幾天,每次他來,就算是隔著衣服去摸也是冰冰涼的。

    手自發的撫上她的膝頭,內力緩緩送出去,想要能夠使得她舒坦些。

    慕容卿就笑著按住他的手,衝著他搖頭,「我沒事,已經不疼了,多泡泡腳也就沒事了。」

    「泡腳?」夏侯奕好似想到了什麼,輕輕點頭,卻是沒在多說。

    慕容卿想到了最近朝堂上的暴風雨,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殿下,聽說最近朝堂上發生了很多事,你沒事吧?」

    夏侯奕就垂頭望著她,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難道你不清楚?」小妖精,裝吧,且看你到底能夠裝到什麼時候。

    「我?我怎麼會知道呢。」慕容卿果然開始裝傻,「我只是擔心殿下,你應該沒事吧?」

    朝堂裡面的事情慕容卿並不能事事都知曉,但從最近所聽到的一些傳言便能夠看出朝堂震動有多厲害。

    雖然依著她的猜測夏侯奕並不會有事,但處於局中人自然不能真正放心。如今,她與夏侯奕就是一體兩位,他好,她才能好。

    慕容卿在裝傻,夏侯奕倒也不急著拆穿,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與她周旋,笑到最後的那個才是真正的贏家。

    不過,既然提到這件事,他倒是有件事必須與她說道說道。

    長臂一伸,將少女攬入自己懷中,他微微垂頭,一手抬高她的下巴,使她看向自己。

    男人的眸幽深不見底,黑沉沉的,但不知為何,慕容卿卻是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感情,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噴湧而出。

    慕容卿下意識的就扭了扭腰,想要躲開,這樣的他太過強勢,彷彿就要將她所有的空間都給吞噬掉。

    「不准動。」男人瞪了她一眼,冷哼著。

    小妖精就開始不滿了,纖弱不盈一握的小腰不住的就扭,大有與他作對的架勢。

    你不讓動就不動了?慕容卿最受不了被人這樣管束,當即就不高興了。她就是那軸脾氣,你越是與她凶,她就會越是與你對著幹。

    男人卻是直接用大掌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抵。慕容卿下意識叫了一聲,回過神來便發現她已經被男人推到了他臉前。

    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火熱情緒越來越發噴湧,她不禁後怕的往後縮著,臉上擠出了討好的笑容,「殿下,你渴了嗎,我這裡有你最喜歡的碧螺春。」

    她又扭了扭,「不如我去給你弄點來?」

    「不用。」男人依然用那種火熱的眼神望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慕容卿越發覺著不安,雖然不認為夏侯奕會傷害自己,但這種感覺太怪了。

    「殿下,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慕容卿試探著問。

    夏侯奕的眼神動了動,但還是沒說話。

    一直在盯著他的慕容卿豈會沒有看到那一絲顫動,馬上便明白,自己猜對了,他是真的有事要與自己說。

    「殿下,你想說什麼我們坐下來慢慢說?我讓紅葉去弄點水果來,二嬸從南邊帶了不少新鮮好吃的水果回來,你嘗嘗看?」

    「不用。」男人依然是這句話,只是那樣盯著她不放,像是一頭正在緊盯獵物的野狼,使得慕容卿忍不住就開始心發慌。

    「殿下,你別這樣看著我,人家會害怕。」慕容卿垂眸,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格外的招人。

    夏侯奕的眸光就越加火熱起來,小妖精也知道怕?他怎麼會不知道。

    「殿下!」見他還是看著自己,慕容卿知道得下猛料,兩只能小手抱著他那只能空出來的大掌,輕輕的晃,「殿下,你最好了。」

    又柔又膩的嗓音像是一陣清風拂過男人的心底,猶如百只能小爪子在上面不停的撓。

    男人就開始在心中嘆息,這小妖精的功力是越來越厲害了,他到底還能撐多久?

    不行,再不能這樣拖下去,小妖精是他的,必須將她真正納入自己羽翼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也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的美好。

    男人的眸光略沉了沉,「卿卿,你覺著九皇子府如何?」

    「嗯?」慕容卿討好了半天見他就丟了這麼句話出來,不禁被他弄糊塗了。九皇子府如何,那天粗略看了眼,並沒有什麼特別,不,甚至應該說一點都不好看。

    「嗯?」見她久久不語,男人不禁提高音調嗯了聲。

    慕容卿就凝眉,她該怎麼回答,好歹那也是男人的窩,說的太直白貌似有些太不近人情。

    可不說,這男人保準給她沒完。

    猶豫著的時候,男人又提高了音量去問,「如何?」

    慕容卿就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男人,小眼神忽閃忽閃,「殿下,不說成不成?」

    「你說呢?」夏侯奕的大掌在少女的屁股上重重拍打一記,「說。」

    「說就說。」慕容卿被那一巴掌打的急了眼,「九皇子府不怎麼樣。」

    夏侯奕臉色一沉,不怎麼樣,什麼意思,難道她看中了其他人?

    「你敢存了其他心思?」男人絲毫不知是自己問錯了問題這才導致眼下這情況,只是聽她說九皇子府不怎麼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各種不滿,想要另找一個好去處。

    這讓他如何還能忍住,小妖精是他的,絕對不能逃。

    站在門外候著的竺亭不禁抬頭望天,幽幽嘆息。主子,你那麼睿智,怎麼到了那女人面前就完全沒用了?

    瞧你問的那是什麼問題,九皇子府怎麼樣,可不就是不怎麼樣。

    人家回答的可沒有錯。

    可惜,自家主子估計還沒轉過彎來。慕容卿,只怕是有的苦頭吃了。

    夏侯奕火大,直接垂頭啃上了那紅豔豔的唇,肆意的,惱怒的,憤然的。他化身為狼,誓要將懷中的小妖精給吞吃了。

    劇烈的啃噬使得慕容卿只覺著唇部一陣陣火辣辣的痛,隨之而來的便是麻癢。

    男人力氣太大,她掙脫不開。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說了一句九皇子府不怎麼樣嘛,值當如此動怒?

    原來,這年頭實話真不是能說的。

    「卿卿,你是我的。」在這種時候夏侯奕都不忘宣誓主權。

    慕容卿就小聲哼唧,表達自己不滿。什麼他的,還口口聲聲說對她好,只對她一個人好。

    瞧,不過就說了一句他的皇子府不好就欺負人了。

    以後真要是嫁過去,那還能有好日子過?

    小妖精不滿的後果便是不管不顧的硬是張嘴咬了一口,頓時,淡淡的血腥氣便漫湧了進來。

    夏侯奕放開她,冷冷的盯著她,感受著唇上的火辣辣的痛,眼中的暗湧卻是越來越深。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這都敢上口咬了?

    男人忽的就起身,大踏步往外走,留下慕容卿一個人在房間中發傻,鬧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一會兒,紅葉兩丫頭進來,見到慕容卿歪倒在軟榻上若有所思著,不禁滿心擔憂。

    剛剛夏侯奕氣哄哄的就走了,她們可都是看在眼中的,難道這兩人鬧彆扭了?

    「小姐,你沒事吧?千萬別難過,奴婢看九皇子也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過了這陣子就能好。」半響,綠心忍不住的出聲安慰。

    「誰說我難過了?」慕容卿坐起身,挑挑眉。又不是她的錯,是那個男人在發瘋,她為何要在這裡可憐兮兮的難過。

    慕容卿是說真的,之後的兩天時間裡面,她是與往常沒什麼區別,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帶著兩個小丫頭將日子過的說有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可憐夏侯奕,這兩天沒去見慕容卿,整個人根本就不在狀態。不管是做什麼,小妖精的臉,小妖精的笑,小妖精的怒,甚至小妖精最後的那一咬都會清晰的爬上腦海,使得他根本無心做事。

    這天,夏侯奕坐在書房處理公務。竺亭在外敲門,他便輕哼了聲。

    竺亭瞭解自家主子的意思,便推門走了進來,到了桌前,將一疊文書模樣的東西放到夏侯奕的臉前,「主子,這是暗衛送來的。」

    「下去吧。」夏侯奕冷聲吩咐。

    竺亭望著那一摞文書,欲言又止。

    夏侯奕便抬頭看過去,「還有事?」

    「沒了。」竺亭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這兩天主子的心情不好,算了,還是別上趕著去找抽了。

    竺亭急忙退了出去。

    夏侯奕這才將視線垂落在剛剛竺亭放下的那一摞文書上面,這是暗衛送來的,上面的內容便是小妖精每天做的事情。

    以往每天他都會認真的看,不管看到她在做什麼,心情便會隨之變好。

    可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夏侯奕這心裡就是放不開。小妖精肥膽包天,必須要好好的晾涼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給他使小性子。

    雖然,他自己跟她說過,由著她使小性子,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好吧,這最終解釋權可是在夏侯奕這兒呢。

    夏侯奕便又開始處理公文,可片刻之後,他便冷哼著放下筆,皺著眉頭打開暗衛送來的奏報。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看一眼,以防小妖精敢給他生事。

    這一看,夏侯奕就黑了臉。他在這邊茶飯不思,公務都沒心思處理,小妖精倒是好,過的依然那麼瀟灑,完全沒有一丁點跟他鬧彆扭的自覺。

    感情到現在就他一個人在糾結,人家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一摞奏報看下來,夏侯奕的臉已經徹底成了黑鍋。

    他望著手中最後一張奏報,上面說慕容卿已經去了定國寺,要為老夫人祈福上香。

    該死!夏侯奕猛然站起,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等捉到小妖精一定要重重懲罰,看她還敢不敢再給他惹事兒。

    「竺亭,備車,去定國寺。」夏侯奕大踏步往外走。竺亭只覺著一陣風自身邊刮過,再回頭去看書房,哪裡還有人。

    竺亭不禁咋舌,心道,自家主子的功力是越來越強悍了。

    他不敢擔擱,也急忙就追了上去。

    慕容卿絲毫不知夏侯奕已經追上門來收拾她,這天早上,她一如既往的陪著老夫人用了餐,見她還是沒什麼精神,吃的也不是很多,不禁有些擔心。

    綠心見狀便提議去上香,既然吃藥總不見好,祈求神靈說不定就能好了。

    慕容卿本不信這些,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權當圖個心安。

    當即,她便吩咐綠心兩丫頭去準備。

    坐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往西郊定國寺而去。

    在車上,綠心與紅葉兩人不時對望著,而後又沖著慕容卿偷偷的瞧。

    「想說什麼?」閉目養神的慕容卿睜開眼,兩丫頭嘀嘀咕咕了半天,真以為她睡著了?

    紅葉與綠心兩人對望,而後就用手去捅她的後腰,貼著她,壓低了聲音道:「綠心姐,你大,還是你來說。」

    「不好,你年紀小,你來說,小姐不會生氣。」

    紅葉就垮臉,誰說年紀小說了小姐不想聽的話就不會被罵?

    「快說,想想九皇子,這還未嫁進去就鬧彆扭,真嫁進去了怎麼辦?」綠心見紅葉不說,便又下了一記猛藥。

    紅葉瞬間就緊張起來,捉著綠心的手,「綠心姐,你說九皇子會不會就不要咱們家小姐了?」

    「不會。」綠心果斷搖頭。那個男人的深情是毫不遮掩,誰都能夠看的出來他有多在意慕容卿。是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放開慕容卿。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兩日他們鬧彆扭的時候綠心她們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勸說慕容卿。

    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她們也並不覺著錯就全然在慕容卿的身上。

    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雖然不太清楚,可動靜卻在,曖昧的呼吸,怎麼聽都不太對勁。

    雖然自家小姐是肯定要嫁入九皇子府,但這還沒怎麼樣就被欺負,她們也認為不妥。

    直到竺亭送了信過來,說夏侯奕最近幾天狀態極其不好,希望她們能幫忙勸勸慕容卿,讓她先一步低頭。這樣,大家和好如初,周圍的人也都能有好日子過。

    綠心與紅葉兩人心想,事情已經過了三天,再大的氣估計也能消了。這個時候勸勸,慕容卿指不定就真能低頭。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兩人推讓著希望對方去當那個出頭鳥。

    最終還是紅葉開的口,沒辦法,別看她平時聰明的緊,可總歸是敵不過綠心的狡詐與腹黑。人家三言兩語的便將她給嚇唬住,顧不得其他,只是想要自家小姐好。

    當紅葉轉頭過來的時候,慕容卿便笑著道:「怎麼,商量好了,最終決定由你開口?」

    紅葉兩人爆紅了臉,知道她們之前的表現都被慕容卿看了去,不禁都覺著尷尬的很。

    尤其是綠心,被慕容卿那好似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掃了兩下,忽而就便覺著自己剛剛欺負人不對,害的她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慕容卿卻是沒在意綠心到底在想什麼,她只是好奇兩丫頭嘀咕了半天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

    望著紅葉,慕容卿道:「還不說?」

    「小姐,奴婢知道瞞不住你。」紅葉先是一通馬屁拍下來,想著慕容卿高興了,回頭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也便不會太生氣。

    「嗯。」慕容卿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給了紅葉面子,鼓勵她,你馬屁拍的不錯,我很高興,可以說了。

    紅葉馬上就來了精神,又往慕容卿身前湊了湊,「小姐,奴婢記得,九皇子好似已經有三天沒過來看你了。」

    「是嗎?不覺著。」慕容卿露出沒心沒肺的表情。眼下她可還沒嫁給他,自然不用全身心都記掛在他身上。少女時期最幸福,也最自由。過一天少一天的日子,她又怎會沒事給自己找罪受,膩膩歪歪個沒完。

    一看她那笑容,紅葉兩人心裡就犯嘀咕,心道,小姐你是不在意九皇子還是咋滴。

    換做別的女人,九皇子難得對自己有興趣,還不得上趕著追上去,付出自己的一切,希望能夠得到九皇子的回應。

    可自家小姐倒是好,不溫不火,時不時的還使使小性子,是生怕不能將人給推開還是怎麼?

    所謂吊胃口,但也不是這樣吊的。回頭九皇子真跑了,哭都來不及。

    當然,這些話兩丫頭可是不敢在慕容卿跟前說的。

    只是,這些不能說,她們能說的也就有限了。

    紅葉鼓起勇氣,道:「小姐,您是不是跟九皇子鬧彆扭了?九皇子那個人,初開始不認識的時候會覺著他很冷,不會對人好,但只要接觸了就能發現,他其實是個好人。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小姐,不如你找九皇子聊聊,解開心結?」

    慕容卿就笑,心結自然是沒有的,小彆扭倒是。對於那天的情況,說實話,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明白那男人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無端端的就咬她,後來居然一甩袖子就走人,一點交代也不給她,這兩天更是不見人。

    被欺負人的是她好不好,憑什麼要她去向他低頭。

    男人就不能慣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對於這一點,慕容卿可謂是有著滿肚子的血淚史。

    前世,夏侯傑剛得到她的時候不也因為貪圖她的美貌對她好的很?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覺著好。

    兩世為人,慕容卿豈會連這麼點事情都看不透。

    事情本沒有多大,雙方不管是誰先一步低頭也就罷了。可如今的情況卻是夏侯奕觸動了慕容卿內心深處的那塊被掩藏的很好的傷疤。

    前世的一切,痛的,開心的,俱都被她給遮掩住,她也以為自己忘記了。

    可當傷口被觸碰到的時候,她覺著痛,這才恍然發覺,一切的一切並未消失,只是被她極好的隱藏了起來。

    前世,她並未做過壞事卻得到那樣的結果,是上天不公,也是她識人不清。

    今生,她不願意再走老路。雖然如今心中好似已經藏了個人,但卻不代表她就真的會鐵了心的去跟著那個男人。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不值得她去付出,那她就算一個人生活又有何不可。她多的是法子能讓眾人再也記不住她這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到時候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小日子過的不是說有多逍遙就有多逍遙?

    正是因為有著這麼多的考慮,慕容卿不會去低頭。她在等,看著夏侯奕的表現,看他是否就是那個值得自己付出的人。

    紅葉與綠心兩丫頭見慕容卿好似並未有什麼反應,心中大定,想著自家小姐也就是臉皮薄,但心中還是在意著九皇子的。

    這樣就容易辦了。

    紅葉當即再接再厲的道:「小姐,你瞧,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兒,不如回頭見了九皇子,您就低低頭,這坎兒也就過去了。」

    「哦?你怎知會見到九皇子?」慕容卿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家的丫頭,心道,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那男人如此快就把你們給收買了?

    紅葉兩丫頭都是聰明的,哪能聽不明白慕容卿話中的意思。兩人趕緊搖頭擺手,一副被嚇著的模樣。

    尤其是紅葉,那眼眶都紅了。「小姐,奴婢可不敢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奴婢的主子就只有你一個人。奴婢……奴婢只是不想看到你跟九皇子變成這個樣子,其實你們真的很相配。」

    抽抽噎噎的,紅葉將內心的話給說了出來。「這些年,小姐你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奴婢見著小姐也從未真正開心過。雖然您沒說,可自從你認識了九皇子,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奴婢們都覺著你是真正放鬆的,心中也是樂意的。奴婢們更能感受到九皇子對你的真情,就這樣錯過,太可惜了。小姐,奴婢們是不是多事了?」

    紅葉小聲抽噎著,可憐兮兮的望著慕容卿,生怕她會生自己的氣。

    她們三人打小一起長大,那是自小的情分。雖然是主僕,但實際上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深厚。

    誰都希望彼此能好,只是有些事情卻根本不是外人所能夠控制的。

    「傻丫頭。」慕容卿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別為我擔心,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來。好了,你們都別擔心,我很好,至於我與九皇子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紅葉兩丫頭都被慕容卿的態度給弄糊塗了,說她不在意夏侯奕,仿若又不是那麼回事,可說她在意,如今倒是不急。

    兩丫頭跟著慕容卿那麼長時間,第一回覺著自己好似並不太瞭解自家這個小姐。

    接下來的時間,慕容卿一直都在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就是一震,像是被車伕突然停車而導致。

    綠心忙道:「出什麼事了?」同時,她一馬當先的站在馬車前面,擺出了戒備的神態。

    「前面有個小孩子跌倒了在地上,像是崴了腳。」車伕回答。

    這條路是去定國寺的必經之路,平日裡素來很是熱鬧,有小孩子也屬正常。

    綠心便吩咐車伕繞過去,誰知車伕卻說小孩就坐在路中間,車子沒辦法拐過去。

    綠心怒了,心想誰家的小孩也不知帶好,這樣出事了怎麼辦。

    當即,她便想下車去處理了這事。

    慕容卿卻突然開口,「綠心,我與你一道下車。」

    綠心訝異,不過是件小事,怎麼慕容卿也要管。

    慕容卿也不解釋,逕自與綠心一道下了車。

    站定一看,果然,馬車的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坐著一個小孩子,約莫三四歲的年紀,雙腿拉開,兩只能小手抱著右腳,哎呦呦的叫喚。

    不知是否因為跌倒的關係,小孩子的臉上滿是泥濘,瞧不出本來的顏色。

    但他那低低的呻吟卻是瞬間就軟化了慕容卿的心,前世,她本也可以有個孩子,但不過才一個多月就被人害死。

    但那一個月做母親的滋味她卻是記住了,那是世上最美好的幸福,今生不知是否還能有那個機會。

    慕容卿的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再去看那個小孩子便覺著很是心疼。那麼小的孩子,他的家人怎就不知好好照顧。

    幸好他們家車伕的技術還算不錯,之前要真的撞上去可怎麼好。

    她沒敢多想,不顧身後兩丫頭的話,快步朝著小男孩走去。

    到了小男孩身前,她蹲下,柔聲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麼容易就哭鼻子了?」

    小男孩哭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搭理自己,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軟軟膩膩暖和人心的聲音,不禁下意識的止住哭聲。

    他回頭去看,但見一雙柔媚的大眼正滿布憐惜與疼愛的望著自己,臉上的笑那麼的柔和,像是一縷春風飄在心間,暖暖的,柔柔的,很是舒服。

    小男孩想到了母親的懷抱,雖然眼前的大姐姐年紀很小,但居然給他一種母親懷中才有的安心感。

    小男孩下意識的抽噎了下,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張開雙臂圈住了慕容卿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臉往她的胸前蹭,就像自己一直對母親做的那樣。

    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所為,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黑暗心思在其中。

    但旁人卻是不知,紅葉與綠心兩人見狀,臉都黑了。小男孩臉上髒兮兮的,又是鼻涕又是淚的,這麼往慕容卿懷中靠,她的衣服豈不是就要髒了?

    待會兒可是要去見九皇子的,弄成這個樣子可怎麼辦?

    「小姐,讓奴婢來抱著她吧。」紅葉上前一步道。

    「我不要你。」小男孩突然就兇狠的吼了一句,而後更加用力的往慕容卿的懷中拱。「我不要她,不要她,嗚嗚……就不要她。」

    「好好好,不要她,姐姐抱著你可好?」慕容卿的一顆心徹底軟化,當即就抱著他哄了幾聲,見他情緒稍好,才出聲問道:「乖,不哭了,告訴姐姐,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家人呢?」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微微仰頭,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是在想著什麼。半響以後,他才抽噎著道:「媽媽病了,總是睡覺,哥哥太忙,姐姐也是。我跟著師傅學藝,才回來。想去找哥哥,可迷路了,腿又崴了。嗚嗚,好疼,我好疼,我想哥哥了,哥哥……」

    小男孩哇哇叫著,撲棱著就往慕容卿的懷中拱,一邊拱一邊哭,小模樣可憐極了。

    「乖,不哭了,姐姐帶你去找哥哥。」慕容卿想了一下便將小男孩抱起,打算帶著他去定國寺。

    既然他在這條路上出現,那麼應該就是想去定國寺。回頭交給方丈大師,想來他應該有辦法幫小傢伙找到家人。

    就算他沒有辦法,她也會動用將軍府的力量去幫他找到家人。

    一聽慕容卿要幫自己,小男孩馬上就破涕為笑,張開雙臂圈住慕容卿的脖子,將自己牢牢的掛在她身上。

    「姐姐,你真好。」

    「小傻瓜。」慕容卿被他那又哭又笑的模樣給逗樂了。當即也不再廢話,抱著他就上了馬車。

    吩咐車伕繼續前進,慕容卿便讓紅葉用茶水浸濕了帕子給小男孩擦了擦臉。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4 AM

第055章:嫁給我吧

    初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慕容卿只覺著他的那雙眸子格外的透亮,黑黝黝的,像是兩顆大葡萄,可愛的緊。

    如今洗干淨了臉,她恍惚才發現,小男孩長的很是漂亮。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薄的紅唇,端是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包子。

    望著眼前的小傢伙,慕容卿打從心眼中覺著喜歡,而且,不知為何,總覺著與小傢伙很投緣,又或者,從他的身上好似看到了誰的影子。

    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柔軟,慕容卿笑著替他擦干淨臉與小手,見小手掌被擦破了便衝著綠心道:「把擦傷藥拿過來。」

    「是。」綠心答應一聲,便將隨身帶著的金創藥拿出來遞給慕容卿。

    後者接過,又沖著小傢伙笑了下,「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我喜歡姐姐。」小傢伙嘴甜的厲害,小身子歪倒在她的懷裡,甜甜的笑,「姐姐,我的名字很好聽哦,我叫玉樹。玉石的玉,大樹的樹。」小傢伙顯然對自己的名字特別的歡喜,說起來就得意洋洋的,兩只能黑黝黝的眼睛不住的發亮。

    「玉樹嗎?確實挺好聽。」慕容卿隨之誇讚,樂得小傢伙差點兒沒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她這才拉起小傢伙的右腳,「腳崴了嗎?」

    玉樹彷彿這才記起自己的腳痛著,當即就皺巴起了一張臉來,「痛,很痛很痛。姐姐,我是不是要成瘸子了?」

    慕容卿被逗笑,抬手就往他的腦門上輕輕的點了點,「有那麼容易成瘸子嗎?放心,不會有事的。」說著她便衝著綠心使了個眼色。

    綠心忙走過來,抓住小傢伙的腳輕輕的碰了碰,又問了幾個問題便抬頭對慕容卿道:「小姐,沒事,沒有傷到筋骨,貼兩天膏藥,多揉揉也就好了。」

    小傢伙瞬間就亮了眼睛,眼巴巴的瞅著慕容卿,「姐姐,你會替玉樹揉揉嗎?」

    綠心就不樂意了,她們家的小姐多麼金貴,怎麼就能替你揉腳。

    當即,她便說,「玉樹,讓綠心姐姐替你揉好不好?」

    「不好。」玉樹哼著別過身子,只是用眼去緊巴巴的瞧著慕容卿,小臉上流露出期盼與討好的神色。

    恍惚中,慕容卿就覺著這種神情太過熟悉。認真去回想,她才發現這種神情經常會在自己臉上出現。

    每當她衝著夏侯奕撒嬌,想要得到什麼好處的時候便會這樣傻兮兮的笑,討好的望著他。每當那個時候,不管事情多難做,他都會答應。

    眼下,被這同樣的眼神望著,慕容卿突而就發現自己有些不淡定了。

    她好似明白了夏侯奕的心情,那是一種寵溺,只想著寵溺,不想其他的心情。

    她當即笑著點頭,不管紅葉兩丫頭那詫異震驚的神情,抱起玉樹的腿,按揉住了他的腳腕。

    一邊按揉一邊輕聲詢問,「怎麼樣,這樣按著會痛嗎?」

    玉樹小大人一樣的挺直了脊背,雖然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可還是極力的抿著唇沖慕容卿搖頭,「哥哥說了,男孩子不能說痛。」

    慕容卿失笑,心道你那個哥哥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能這樣教孩子。雖然男人要堅強,可也不能就不知道痛。

    「沒事,在姐姐這裡不需要裝堅強。痛就喊出來,會舒服很多。」

    「可是哥哥說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喊痛,剛剛玉樹哭了,被哥哥瞧見一定會被罵。姐姐,你替玉樹保密,不要告訴哥哥我哭過好嗎?」

    「好,姐姐答應你。」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想來平日裡也沒多少人出心的去照顧他。

    「姐姐,你真好。」玉樹軟軟的小身子窩在慕容卿懷中,臉上掛著舒坦的笑容。半響,他突然直起了身子,靠近慕容卿的耳邊輕聲道:「姐姐,玉樹偷偷告訴你,其實還是有點痛的。」

    「傻小子。」慕容卿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累了嗎,累了就靠在姐姐的懷中睡會兒,等到了地方姐姐叫你起來可好?」

    玉樹還真的就打了個哈欠出來,他跑了那麼遠的路早就累了。只是他很喜歡姐姐,想跟她說話,他很害怕自己一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就見不到姐姐了。

    這種會被遺棄的感覺襲上心頭,小傢伙就紅了眼,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哭還在強撐著。

    他只是用雙手緊緊的揪著慕容卿的衣襟,小腦袋不住的往她懷裡拱,「玉樹不睡,玉樹要跟姐姐說話,玉樹喜歡姐姐,要一直看著姐姐,玉樹不想姐姐不見了。」

    童言童語中卻傳達了很多資訊,這孩子應該是有親人卻無法像這種情況去撒嬌,家人管的很嚴,這點從他說哥哥不准這個不准那個就能看的出來。

    一時間,慕容卿三個女人的母性俱都氾濫起來。開始紅葉她們還有些不喜歡他,可聽他說的如此可憐,不禁都憐惜上了。

    三人陪著玉樹說話,時不時的逗逗他,氣氛瞬間大好。

    只是聊著聊著,三人突然就發現玉樹好似沒什麼動靜了。

    慕容卿垂頭一看,小傢伙居然睡著了,唇邊居然還掛著個小泡泡,可愛的很。

    慕容琴笑著掏出手絹替他擦干淨唇角,這才將他又往懷中抱了抱,使得他能夠舒坦點兒。

    又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到了定國寺。

    慕容卿先與兩丫頭一道將玉樹放到後面的禪房,吩咐紅葉守著,而後便帶著綠心一道往前面去上香祈福。

    到了大殿,誠信跪拜,替老夫人祈了福,又求了一只簽。

    想要解籤的時候才發現解籤的和尚居然不在,著綠心去問了一下才知今天解籤的和尚病了,將由寺中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和尚靜一大師來解籤。

    不過大師許久不見人,是以便在自己的禪房中接見求其解籤的人。

    也便是說,此次解籤是要一對一的見面。

    對此,慕容卿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尋常有些大戶人家也會單獨解籤,並不算什麼大事。

    因著這一支籤是替老夫人所求,慕容卿便極端誠心,當即也不覺著麻煩,直接帶著綠心就往後院去。

    領路的小和尚不時的就與他們說說靜一大師,怎麼神奇就怎麼說,聽的慕容卿倒也來了興趣。

    不多會兒,小和尚便在一處頗為清靜的院子前停下,他指了院子道:「施主,靜一大師便在這院子中,你去上房門口候著,輪到你的時候大師自然會出聲。」

    「有勞小師傅。」慕容卿的好奇心被勾得厲害,很是想要知道那個被傳的邪乎的大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當下,她送走了小和尚,而後便帶著綠心進了院子。

    這處院子倒是雅緻的很,瞧著居然不像是一個方外之人會弄出來的。

    依著小和尚的叮囑,兩人便到了上房門口。只見旁邊的廊子裡有一排小板凳,想來應該就是給求籤之人所坐。

    因不知還要等多久,慕容卿便領著綠心過去打算坐下。

    誰知,她這邊才剛剛轉身,一道男聲就從室內傳了出來。「慕容大小姐,可以進來了。」

    慕容卿暗暗稱奇,心道這老傢伙還真是有點門道。也沒見人通傳,他怎知就是自己來了。

    本不信這些事情,如今慕容卿也被這一連串的稀奇事兒給勾起了好奇。

    「綠心,我們進去。」定國寺乃是皇家寺院,慕容卿倒也不擔心會有人這裡作怪。

    兩人進去,只發現室內很是整潔,佈置也尤其的簡單。

    在右側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張屏風,光線射過去,依稀彷彿能夠瞧見裡面的人影。

    慕容卿便猜測,那個老和尚應該就是坐在後面。

    「慕容大小姐請坐。」男聲又傳了來。

    這一次慕容卿注意了,心下有些狐疑。不說是個老和尚嗎,怎麼聽著聲音並沒有那麼蒼老,倒像是個年輕人。

    她轉而又一想,既然是得到高僧,想來是有些能耐,她也不用想的那麼多。更何況,綠心還在,想來也沒幾個人能在綠心的手底下傷了她。

    當即慕容卿便放了心,四顧了下,見屏風前面有幾張蒲團,她便領著綠心過去坐下。

    「大師,這是我求的簽。」慕容卿說著便將手中的簽遞給綠心,示意她遞上前去。

    「從屏風側邊遞給我便可。」大師又交代。

    綠心訝異了一把,看向慕容卿,見她衝著自己點頭這才答應著上前將竹籤自屏風的側邊遞過去。

    有人伸手接過簽,綠心便又轉回在慕容卿的背後坐下。

    慕容卿這才道:「大師,不知經文如何?」

    「上上籤,柳暗花明又一村,施主所求之事必然能成。雖然前面會有些磨難,但苦盡甘來,施主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慕容卿常常的舒出一口氣,其實,老夫人的病不見好或許真是她年紀大了使然。求籤也不過是希望能夠讓心中舒坦些罷了,真要說有什麼用,太牽強。

    「多謝大師。」

    「無妨,貧僧也不過是依書直說。施主,貧僧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慕容卿訝異了下,而後便道:「大師直說無妨。」

    「施主,依著貧僧觀察,你如今正處於一種困局,你自己無法斷定該怎麼走,心中極是迷茫,是嗎?」

    慕容卿就凝眉,困局,迷茫,不知該怎麼走?

    沒有,她從未有過迷茫。就算是與夏侯奕鬧彆扭,她也清楚自己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兩條路,如今目前所等待的就是夏侯奕的反應,她自己卻是沒什麼困境。

    老和尚這樣說,倒是有些裝神弄鬼的意味了。

    慕容卿好奇心起,便由著他的說法道:「大師說的是,最近遇到一件很是煩心的事兒,不知該如何去處理,甚至對以後該怎麼走都有些迷茫。大師,你真是神人,還請你給我指點一條明路。」

    「大小姐的處境其實極為簡單,你能做的選擇也不是很多。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從其中找到一個最合適你的便可。」

    慕容卿心神一動,突然開始覺著不太對勁。

    要說老和尚有點神通,大千世界也不能說真就沒有這樣的人。只是,能沒看就知道她的身份,這就有些過了。

    當時及顧著解籤這事,她沒有多想,如今回想,事情不太對勁。

    那人應該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來解籤,然後才有了如今的對話。

    挑選最合適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收斂了玩笑的心思,沉思片刻才道:「小女子正是不知該如何選擇才心煩,有勞大師替小女子指點迷津。」

    老和尚沉吟片刻才道:「貧僧想與施主單獨聊聊。」

    「好。」慕容卿干脆答應,揮手衝著綠心道:「去外面候著。」

    「小姐。」綠心有些不安。跟著慕容卿時間久了,她於豈會察覺不出今天這事兒有些不對頭。這個時候她怎麼能走,萬一慕容卿著了壞人的道,她哭都找不到地兒去。

    「下去,無礙。」慕容卿衝著綠心使了個眼色。

    綠心沒得辦法,只能答應。

    她出去之後,慕容卿道:「大師,還請名言。」

    老和尚這才倒是沒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慕容大小姐所能選擇的其實並不多,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如果大小姐堅持,又或者老夫人疼寵,你倒是也能找個普通的人,過一輩子簡簡單單的日子。如今一切,端看大小姐你心中自己如何選擇。」

    「大師一言驚醒夢中人。只不過,如今我自己也心有迷茫,不知該如何選擇。更何況,就算我堅持,老夫人也贊同,但有些事情並非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慕容卿倒是實話實說,以將軍府如今的情況,幾乎府中的女孩子婚姻大事就不能自己做主。有些時候甚至自己的父母都無法做主,端看上面那一位如何處理。

    幸運的,能給你指給一個適合的,人也好的。不行的就如同她前世,嫁給一個白眼狼。

    正因為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託在他人手上,所以慕容卿才會做了一系列的安排,挑中了夏侯奕。

    當然,不得不說,她與夏侯奕是真心有緣。

    思緒僅僅只是一閃,慕容卿便又道:「大師,還請你給我指點迷津。」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老和尚又沉吟了片刻,「以慕容大小姐的家世自然值得匹配更好的,只是,這個人選如何挑倒也是一件麻煩的事兒。所謂天機不可洩露,老和尚也不好說的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強。大師,有勞。」慕容卿說著便起身,打算往外走。

    心道,不說是吧,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果然,慕容卿剛起身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傳來老和尚那略顯急促的聲音。「施主留步,你與老和尚有緣,罷了,罷了,便是應劫,貧僧也認了。」

    慕容卿就停住腳步,回身,「大師,如此好像不太好。」

    「貧僧已經決定,只是,聽不聽卻在於大小姐你。依著貧僧窺探的天機,慕容大小姐與三皇子有著不解之緣。」

    「三皇子?」慕容卿輕笑一聲,倒也沒覺著有多麼意外。早在確定老和尚有可能是假的時候她便在想這件事,到底會有誰對她有興趣,竟然弄出了個神叨叨的老和尚來。

    初開始的時候她想的是六皇子,那個男人陰毒的像個小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但後來一想也不太對,那男人如今只怕是想要她死,倒是沒心思將她弄進府中。

    餘下的便是三皇子與太子,自己與太子沒有交集,他不會對自己出手。

    可想而知,接下來便就只剩下了三皇子。

    也只有他對自己有想法,要將她納入到自己的府中。

    慕容卿甚至大膽的想,屏風後面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三皇子本人。

    臉上掛著趣味的笑容,慕容卿往前走了一步,喊道:「三皇子,避而不見,可是不想與我見面?」

    「你!」屏風後面的人震驚的輕咦一聲。只見一人從後面轉出來。

    那人穿著一身墨色提花綃長衫,手中拿著一柄扇子,輕輕的扇著,端是一個瀟灑。只是,看在慕容卿的眼中卻是格外的好笑。

    夏侯傑之前可是冒充了老和尚,把種種禪機說的頭頭是道。這不由得就讓她開始暗想,他到底是學來的還是本就有禪心。

    不說慕容卿在這邊如何惡趣味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夏侯傑倒是頗為震驚。他自認自己裝的沒有絲毫破綻,但為何這個女人還是能夠猜到?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夏侯傑望著慕容卿的眼神越加的熱切,隱隱之中好似在放光。

    這個女人,只要得手定然會對自己有所助益。他必須要得到,一定要得到。

    夏侯傑暗暗將腦中的思緒壓倒一邊,又掛上了平日裡那獨特的溫和笑容。「卿兒,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他的笑容張揚而又帶著壓迫性的氣息,認真去看,又彷彿帶著點兒目空一切的霸道。

    只可惜,人家慕容卿壓根就沒注意到。或者說,眼前的夏侯傑與她而言就是個透明的。

    「道理?」慕容卿挑了挑眉,故作驚訝,「臣女蠢笨,實不知殿下的意思。」

    夏侯傑的眉心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蠢笨?如果她還是個蠢笨的女人,那放眼京城那些名門貴女又有幾個是真正的聰明?

    他永遠都忘記不了那天晚上大殿上的舞蹈,身穿一身紅衣的妖精自那天之後便經常進入到他的夢中。

    他想驅趕也驅趕不了,到最後,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每天晚上與她的相會。

    不知道多少個晚上,他在夢中與她私會。在夢中,慕容卿可沒有這樣張牙舞爪,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甜美,就像是一顆小蘋果,甜美的讓他啃了再啃,不捨得放開。

    如今,每天晚上居然成了他最喜歡的時候,入夢,也成為他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課。

    天知道此時望著她那粉白的小臉,他有多麼想要衝上去啃一口。

    只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一旦衝動,很有可能再也無法得到她。

    從未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樣受折磨,慕容卿,你怎麼敢?

    夏侯傑的眸子開始迷茫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就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往她的臉上摸去,「卿兒,我的卿兒,我會對你好,只對你一個人好。」

    慕容卿臉色大變,猛然退後兩步,冷著一張俏臉去看眼前的男人。對,沒錯,就是這句話,前世她嫁過去,洞房之時,他也是如此與她說的。

    可笑她居然當真了,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得到這個男人的寵愛。

    而實際上呢,那不過就是個動情之時的玩笑話,轉眼他就忘記了。

    此時此刻再度聽聞,慕容卿只覺著萬分可笑,又彷彿有人用銀針在一下下的紮著她的心,痛,不受控制的痛,猶如打上了結。

    慕容卿凝眉,捂著胸口後退一步,看著夏侯傑的眼神越加的冰冷。

    重生以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前世的一切,能夠以平常心去對待那些敵人。

    可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現,有些仇恨無法忘記,血債血償,她要將那些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盡皆還回去,或許,直到那個時候她的心才能真正的平靜下來。

    很快,慕容卿就又恢復了正常神色。她笑著道:「殿下,臣女不過是一介蠢笨之人,實在擔當不起殿下的厚愛。殿下,您值得更好的。」

    話一完,她便轉身,打算走人。

    夏侯傑豈能容她就這樣走了,好容易才等她來到這裡,又費盡心機佈置了一切,怎麼也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他大步上前,扣住慕容卿的手腕,將她拖將過去,「慕容卿,你是個聰明人,無需與我玩那些字面上的遊戲。你很清楚,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九弟?哼,他府中那麼多女人,你以為自己進去之後能討得了好?只要你答應跟了我,那麼,我便可以答應你,終身對你好,只對你好。」

    「殿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言下之意,就算九皇子府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進去闖一闖,根本無需夏侯傑你掛念。

    那份話中的疏離讓夏侯傑臉色又是變了變,「你說什麼胡話,女子的一生有多麼重要,豈能如此兒戲?」

    「是否兒戲也是臣女的事情,殿下無需掛懷。這是我的選擇,永不後悔。」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傑的臉,眼神堅定的猶如一塊巨石,看的夏侯傑是眉頭擰的跟一座山似的。

    「慕容卿!」夏侯傑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知道,這女人說出的話肯定是自己不喜歡的。

    他恍惚記得自己每晚夢中的場景,那個火一般的妖精圈著自己的身子,攀附在自己身上,像是一條蛇,那種滑膩柔軟的觸感,他永世無法忘記。

    突而,在場中的男人變了,那是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他抱著那個火一樣的妖精,旋轉,飛舞。

    兩人熱切的擁抱,旋轉,彷彿本就是一體。

    夏侯傑看的一張臉嚴重扭曲起來,兩手握拳,捉著慕容卿手臂的那只能手也在下意識的握緊。

    「我的,你是我的。」夏侯傑喃喃自語。

    慕容卿吃痛,使勁的掙紮,抬頭之際才發現夏侯傑貌似有些不太對勁,整個人神思恍惚,像似魔怔了。

    「殿下!」慕容卿連聲大喊,希望能夠將他給叫醒。

    誰知,他彷彿壓根就沒能聽見她的叫聲,手下的力道越來越用力,慕容卿痛的小臉皺成了包子,不時呼痛,可根本就無法掙脫。

    「我的,你是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你跟著老九。」夏侯傑不住的呢喃。

    慕容卿知道夏侯傑目前的狀態不對勁,也知道再這樣下去手腕必定傷的不輕。

    「你自找的。」慕容卿氣的不行,咬牙拔下頭上的金簪子,用力往他抓著自己手臂的胳膊紮了過去。

    前仇加上近恨,慕容卿是用了大力氣,這一下差不多將金簪子插入到他手臂一半處。

    「該死!」夏侯傑吃痛,整個人回神,下意識的就將慕容卿給甩了出去。

    他是練武之人,力道豈會輕,慕容卿直接被甩到屏風處,重重的壓下去。

    「哎呦!」慕容卿捂著屁股忍不住的呻吟。該死的,這男人真不是個人,前世冷血,今生依然沒有變。

    什麼會對她好,不過就是嘴上說說。你瞧,一旦出事,他不還是下意識的將她給丟出去,只記掛著自己的安危。

    她忍不住的就想起了夏侯奕,那個將她當成寶一樣的男人。當自己出事受傷的時候,他不顧自己安危替自己吸血解毒。

    兩下相比較,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此時此刻,她格外的想念那個男人,想念那個把自己當成寶的男人。

    「卿卿!」突然,門外一道震驚中含著慌張不安的聲音傳了來。

    沒等慕容卿回頭去看便感覺到一陣風從外面刮將進來,接著自己便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卿卿,哪裡疼?」

    感受到那熟悉的懷抱與氣息,慕容卿只覺著眼眶熱熱酸酸的,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就張開了手臂圈住了夏侯奕的腰,用自己的臉往他的胸口輕輕的蹭著,嘴裡說的話卻是軟綿無力,但其中蘊含的挑刺意味卻是那麼的濃鬱。

    「疼,全身疼,哪裡都疼。好疼,好疼。」慕容卿抬頭望著夏侯奕,大眼睛眨巴眨巴,彷彿下一瞬間就能滴出淚來。

    倒也不全然是假話,被那麼大的力道甩出,又重重落下,怎會不痛。當然,其中也有不少誇大成分。

    不這樣,怎能讓夏侯奕動怒。如今,她就如同夏侯奕的逆鱗,誰動誰要死。

    其實,就算她不誇大,夏侯奕也不會放過夏侯傑。她這樣一來,夏侯奕只會加快速度去收拾夏侯傑,當然,這也正是她所樂見的。

    果然,夏侯奕冰冷的視線便移開落到斜側方的夏侯傑身上。

    夏侯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這種事,見慕容卿呼呼喊痛,不由得跨前一步,緊張的問,「卿兒,我並非故意,你還好嗎?」

    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輕哼著,小樣,裝什麼裝,剛剛把她甩出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她會不會受傷?

    這樣的男人,她真是多看一眼都嫌噁心。

    索性,她就不去看,小臉越發的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了拱。

    夏侯奕彷彿感受到了她不耐煩的情緒,臉上的冷意更重。他直接抱著慕容卿起身,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使人看不見她的臉。

    隨即,他轉身看著夏侯傑,用那種極端冰冷的嗓音道:「三哥,我曾經與你說過,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

    夏侯傑凝眉,毫不畏懼的瞪過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卿兒如今還未成親,你我都有機會。九弟,你莫不是太霸道了些,怎麼,你府中的那些女人還無法滿足了你?」

    夏侯奕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冷滯下來,整個人猶如被澆灌在了冰塊中,沒有一絲的溫度。

    就算是被他抱在懷中的慕容卿也開始覺著有些氣息不穩,覺察到了那絲不同。

    她忙用小手往他的胸口處摸了摸,輕輕的拍打,借此來緩和他的情緒。

    夏侯奕的身子漸漸變得沒有那麼冷凝,他只是縮了縮手臂,將慕容卿抱得更緊,而後用一種極為古怪的語氣道:「你們搶走了太多的東西,卿卿是我的,這一次,我絕不允許你們奪走她。」

    最後再冷眼掃了夏侯傑一下,夏侯奕不再猶豫,直接抱著慕容卿離開。

    夏侯傑被夏侯奕臨走之時的那句話所震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要的女人被抱走而沒有一點反應。

    好一會兒後,一個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夏侯傑狀態不對,不禁有些憂慮,上前問道:「三殿下,你沒事吧?」

    「允陽?」夏侯傑猛然回神,回頭看了一眼來人便又再度轉頭看向大門,彷彿能從那空無一人的院子中看出些什麼來。

    「殿下,別被九皇子給擾亂了心神。他不是你的對手,不管在什麼事情上,哪怕就是在對付女人上也不成。」允陽用一種略帶魅惑的嗓音說著,而隨著他話的說出,夏侯傑整個人又恢復了精神,恢復了鬥志。

    「允陽,你說的沒錯,我絕對不會輸給那個廢物。」夏侯傑冷哼著大踏步往外走。

    他口中的廢物是誰,自然指的就是夏侯奕。

    允陽微微一笑,也隨之跟了出去,心中已然開始在想著計策去收拾夏侯奕了。

    而此時,夏侯奕與慕容卿卻坐在了回程的馬車中。

    夏侯奕彷彿害怕慕容卿逃走似的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勒的緊緊的,一度慕容卿覺著呼吸都開始不順。

    不過慕容卿卻還是沒有掙脫,她清晰的感受到夏侯奕的不安與不捨,也知道剛剛的事情是真的將這個男人給嚇住了。

    她安安靜靜的窩在夏侯奕的懷中,鼻端縈繞著的是那熟悉的強勢氣息,整個人就這樣安心下來,彷彿再大的事情都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

    殊不知,男人垂頭看著少女的頭頂,眼神卻是分外的複雜。

    前幾天鬧彆扭,男人是存了心思晾晾這個肥膽包天的小女人,想要看到她先低頭,想要維護自己的大男人尊嚴。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幾個晚上無法見到她,無法聽到她那軟綿甜膩的笑聲,無法看到她那張時而清純,時而妖嬈的小臉,自己心裡是多麼的難受。

    不只是有多少只能爪子在心上使勁的撓著,刺激的他去找她。

    他幾乎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能夠忍住不在第一時間去找她,可是,在接到夏侯傑也來了定國寺之後,他再也坐不住了。

    夏侯傑對慕容卿的心思,他豈會不知。明裡暗裡,那個男人不知做了多少事情,只為能夠將慕容卿給納入到自己的懷中。

    夏侯奕眼中不禁漫湧而出濃鬱的狠戾之色,敢肖想他的女人,真是找死,看來,有些事情勢必要早些施行才好。

    想著,他便抱起懷中小女人,用手勾起她的下巴,使得她抬頭看著自己。「哪裡疼?」

    天知道他趕到之時見到她被甩出去心中有多痛,她居然在自己眼前出事,夏侯奕無法容忍這一點。

    他總覺著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妖精不會有事。沒想到,他防備那麼嚴密,還是能容讓夏侯傑鑽了漏洞。

    是他做的還不夠好。

    夏侯奕突然就抱緊慕容卿,下巴磕在她的肩窩處,不安道:「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次足夠,再不會發生。

    「殿下,你別擔心,我沒事。」其實她摔的並不嚴重,只是屁股有些痛,好在沒有摔到骨頭。

    「告訴我,哪裡痛?」夏侯奕一邊問一邊試探著去摸她的身子,想要替她檢查一下。

    慕容卿開始不安的扭著小腰,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能說嗎?她總不能告訴他傷了屁股,如今屁股跟針紮似的痛吧。

    打死也不說,糗死了。

    「嗯?」小妖精久久不回答,夏侯奕不高興了,「在我面前有什麼不可說的?快說,哪裡痛?不要傷到骨頭也不說。」

    那一下在他看來,摔得很是嚴重,他最擔心傷到骨頭。

    尤其是腰椎骨,萬一傷著了,影響甚重。「小混蛋,快說。」他隱隱提高音量。

    「屁……屁股痛。」慕容卿不好意思的垂頭,喃喃的吐出那幾個字。

    夏侯奕一怔,回過神來,雙眼之中就開始騰起了一抹抹清晰的煙火氣息。一個翻轉,小妖精已經趴在了他的膝頭。

    高高的揚起大掌再慢慢的落在那兩半柔軟之處,他略略輸出內力替她緩解那股刺痛。

    慕容卿只覺著有一股股熱流自屁股上緩緩流入體內,隱隱的,心頭好似有一股陌生而又古怪的情緒冒出來,毛毛的,癢癢的。

    她不安的扭著身子,半點不老實。

    夏侯奕臉色大變,大掌輕輕拍打一下,「老實點兒。」

    「哪裡不老實了?」被摸了屁股還能趴著,這還不老實?慕容卿憤憤然的指控,右手食指不停的往他的大腿上戳。

    夏侯奕的一張臉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小妖精,被寵壞了,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有多少男人能忍受她這樣戳,火死了。

    好一會兒後,夏侯奕抱起她,看向她的臉。

    她的小臉因為之前跌地而沾染上了不少塵土,男人看的凝眉,抬手便輕柔的將塵土拂去。

    看著她恢復了原本容貌,男人這才舒展開眉頭,露出滿足的神色。

    他再度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脫口而出的便是霸道的吩咐。「你要嫁給我。」

    「什麼?」慕容卿大驚,怎麼也沒想到男人居然會在突然之間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句猛話。

    一度,她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不由得眨眼,再度問了句。

    男人不滿,但還是按耐住了性子又道:「你要嫁給我。」

    慕容卿又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男人並不像是在玩笑,他神色太過認真,堅定。只是她卻不太明白,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事。

    這就是所謂的求婚?慕容卿有些不太滿意,依著她的想法,前世自己無法得到的,今生怎麼也要重新來過才好。

    一個男人喜歡她,想要求娶她,那自然要做些什麼能讓她滿意,開心的答應才是。

    眼前的男人,就只會霸道的一句話,吩咐她嫁給他,憑什麼?

    慕容卿不高興,這不是矯情,只是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能就這樣糊裡糊塗的就將自己賣給了別人。

    她很想要有一個能夠值得回憶一輩子的記憶,獨屬於她與自己心愛的人。

    慕容卿的眼睛瞅著夏侯奕,半天不眨動一下,彷彿是在探究什麼。

    她是在想,眼前這男人真的能夠給她自己想要的嗎?好像有點難,他連愛人都是霸道到不行,喜歡強勢的奪取,雖然也會付出,但也僅僅只是才剛開始學。

    這樣一個男人,想要他懂得浪漫,想要他為了自己去做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真的能嗎?

    她在這邊胡思亂想,夏侯奕那邊也被她瞪得是不安的很。

    他是急了,慌了,不安了。自家小妖精的周圍有著太多的野狼,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自己的小妖精出手。

    小妖精是他的,獨屬於他一人,誰都不能肖想。

    他想要將小妖精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嫁給自己。

    換做是其他女人,一頂轎子派過去直接就能將人給抬進府。但她不同,不僅僅是她身份不同,也因為他不舍。

    這個女人是自己心中所戀,她值得擁有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最好的。

    正因為如此,他不能強勢的就將她抬入府中。他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親口應允,這也便有了之前求婚的一幕。

    其實,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他本以為慕容卿會甜笑著答應自己,並撲到自己懷中。誰知,小女人卻僅僅只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望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安極了,心中忍不住的就去想,難道這女人不想答應?

    「不!」夏侯奕下意識的喊出,手臂縮緊,不管不顧的就將懷中的小妖精圈入懷中,用力抱緊。「小妖精,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管你答應不答應,你都要嫁給我。」

    趴在他的懷中,慕容卿聽的唇角輕揚,臉上泛著燦爛的笑容。這個男人,真是,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好聽的話?

    慕容卿不說話,但卻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回頭得找個機會點醒一下這男人。她真的很期待,想要看看這男人能夠為她做到什麼地步。

    她不說話,夏侯奕也不勉強。男人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就算慕容卿不答應,她這輩子就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夏侯奕不放心慕容卿的身子,畢竟之前那一下摔得並不輕。將她送回府之後,他親自看著紅葉替她看診,確定沒事又膩歪了會兒才離開。

    而在他離開之後,慕容卿便吩咐綠心送來筆墨紙硯。

    今天夏侯傑竟然將她甩了出去,如果不是她機警,落地的時候用雙臂抱住頭,說不定會破相。

    那個男人,她本打算待得時機成熟再出手,如今,她卻是等不及了。

    她抓著毛筆,又開始痛苦的抓頭。寫字對於她而言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別看就這幾個字,但卻能將她折磨的恨不能多長幾只能手出來。

    費勁了心思,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她這才寫出了一張將將能看的書信來。

    說是書信,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字罷了。

    慕容卿抓著信,仔細端看幾眼,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便喚來了紅葉。「吩咐喬木,儘快將信送到九皇子府。」

    「是,小姐。」紅葉疑惑不解的答應,接過信便走了出去。邊走,心中邊在暗想,真是搞不懂小姐,到底跟九皇子兩人耍什麼花槍呢。想說什麼,見面的時候直接說難道不成,還需要寫信。

    每次見到慕容卿寫信,紅葉與綠心兩人都替她頭痛,瞧她那抓耳撓腮的模樣,恨不能替了她。

    奇怪的是,慕容卿卻非要親力親為。更奇怪的則是,竟然每天堅持練字,可慕容卿的字卻是沒有絲毫的進展,依然是狗爬似的難看。

    紅葉無奈搖頭,心想,看來小姐的字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5 AM

第056章:得相思病

    卻說夏侯奕回府之後馬上便將戈黔給叫到了書房,兩人坐下後,夏侯奕冷聲道:「三皇子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你以為如何?」

    戈黔諷刺的笑,「沒動靜?那不過是掩飾罷了,暗中不知做了多少小動作,最近我們可是又有幾個人出了事,好在不是什麼重要的,否則倒也麻煩。哎……」

    說著,他便常常的嘆息了一聲,起身晃了晃四肢,「剛剛才回府就被你叫來,也不知體諒我一路風塵的辛苦,奕,你可是越來越沒有人情了。」

    「動手。」夏侯奕卻仿若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冷冰冰的吐出了這兩個字。「我不想再等。」他又緊跟著道。

    戈黔就有些意外,夏侯奕並不是那種貪功冒進的人,對付夏侯傑不是容易的事情,他比誰都要清楚。

    可為何自己才剛回來他就想要動手,倒不是說他真覺著累,只是覺著時機還不夠。

    此時動手,必定無法真正重創於夏侯傑。

    既如此,動手又有何意義。

    戈黔太過瞭解夏侯奕,知曉他突然有此決定必然是有其原因。他定定打量夏侯奕半響後突然道:「莫不是為了慕容大小姐?」

    夏侯奕瞬間抬頭,冷凝的掃過去,而後便又再度垂頭去看手中的公文。

    只一眼,戈黔卻是已然能夠弄清楚,從夏侯奕之前的反應便能夠看的出來,自己猜的並沒有錯。

    他不由得冷下臉來,第一次有些不滿。「奕,你不是個只會兒女情長的人。你很清楚,此時動手於我們而言並無多大好處,並且會洩露我們的真正力量。奕,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這種不顧後果的事情?」

    雖然還未見過慕容卿,可戈黔卻開始有些不喜歡她了。這個女人,難怪總聽人說她就是個妖精,可不就是個妖精,居然連夏侯奕這樣的人都能被她給迷惑住。

    大事上,夏侯奕從來都是冷靜自若,不會被感情所束縛。可這一次,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初衷,甚至提前動手。

    戈黔不滿,很是不高興,心中將慕容卿給念叨了好一會兒。

    誰知,夏侯奕卻是半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揮揮手,「我已經決定。」而後便繼續垂頭看著手中的公文,擺明瞭不再想要去理會戈黔。

    戈黔爆發了,跳起來怒道:「夏侯奕,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管,這件事我不同意。還有,我要見慕容卿,我倒是要問問清楚,她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居然能將你給迷成了這個模樣。」

    一直關注手中公文的男人總算是有了反應,他抬頭,冷眼看著,而後哼了一聲,「你不需見她。」

    言下之意,你根本沒有必要去見他的小妖精。雖然他與戈黔乃是好友,是兄弟。但是,戈黔總歸是個男人,他不願意看到任何男人與自己的小妖精接近。

    戈黔氣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夏侯奕,我一定要見她。」

    這次夏侯奕直接就是連理都不願意去理他,直接揮揮手,而後便去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戈黔氣不過,又在他的桌子上使勁的砸了幾下,見人家愣是沒什麼反應,不由得惱怒,甩袖,大踏步往外走。

    邊走,他便在心中道:「小樣,你不允許就成了,那個女人我一定要見。」

    戈黔打定了主意要去見見慕容卿,推門就大踏步往外衝。誰知竺亭正好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心中都有事,頓時撞了個滿懷。

    戈黔本就一肚子火氣,抬頭見竺亭,頓時火大起來,「臭小子,幾天不過招,身子癢癢了是不是?」

    竺亭怔了怔,哪裡知道戈黔會突然從房中走出,更不知為何他會如此動怒。記憶中,他動怒的時候太少,以至於自己都以為戈黔是個不會動怒的人。

    此時見著他那火大的模樣,一些不好的記憶就開始自己掙脫出來。

    竺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忙旁邊讓了讓,嘴中居然說出了討好的話來。「哪有,真沒有,是沒瞧見,你大人大量才不會與我計較對不?」

    戈黔撇嘴,心道你小子居然也會拍馬屁了。不過,他倒是還沒消了火氣。只是見到竺亭,這心中突然就有了些想法。

    他轉而就笑了,上前圈住了竺亭的肩頭,道:「竺亭,瞧你說的,什麼大人大量,我們可是兄弟,怎麼能說那種話。來,正好我有事要請教你。」

    竺亭下意識的就抖了抖肩頭,覺著雞皮疙瘩都爬滿了脊背。不好,這貨每次用這種語氣說話就絕對沒好事。

    上兩次透露了一些不該透露的訊息,結果主子也不知怎麼就知道,他可是倒了大楣。

    不成,這次一定不能再被騙。

    竺亭一個旋身讓過去,趕緊的揮了揮手中的書信,急道:「有急信。」

    戈黔凝眉,視線膠著在書信上面的一個熟悉的印記上。之前有個陌生人送了幾次信來,每次都幫了他們大忙。他記得,沒封書信上面都有這樣一個印記。

    火紅色的,像是火焰,又像是一個人在舞蹈。妖精起舞,不知為何,戈黔心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四個字來。

    他甩頭,拋開心中思緒,點點頭,接過那封信便轉而又踏入到了書房內。女人的事情自然可以隨後再處理,但是,這個人送信來,一定不會是小事。

    戈黔將信送進去,放到夏侯奕臉前,「你快看看。」

    一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印記,夏侯奕便變了臉色,快速將手中毛筆放下,轉而拿起書信,撕開封口,抽出信看著。

    字不是很多,很快就能夠看完,但他卻還是看了好一會兒時間。

    戈黔不明所以的催了一聲,後者這才不舍的將信遞過去。

    「一封信而已,瞧你,不捨個什麼勁兒。」戈黔一邊不滿的嘀咕,一邊垂頭去看手中的信。

    這一看,他卻是臉色大變。「該死,這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

    他將手中的信遞還給了夏侯奕,面露不解之色,拉過椅子坐下,凝眉道:「奕,看來你是真要去查查這個人的背景了。國庫空虛,外族入侵,軍費不足,這些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夏侯奕臉上的神色卻是極為淡然,彷彿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他的唇角居然還在微微的勾著,彷彿很滿意一樣。

    戈黔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怎麼都弄不明白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彷彿,自從他認識了那個慕容卿之後人就變了,一點兒也不像是他了。

    「奕,你沒事吧?」

    夏侯奕搖頭,將書信收起,貼身收藏,而後道:「不管他如何得知,此事於我們有利。他的計畫極好,一旦施行,絕對能給三皇子以致命打擊。」

    戈黔也開始興奮起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大好事。「誰說不是,這事兒要真的施行了,三皇子絕對翻一大跟頭。只不過,奕,你真的不擔心,這人為何要幫我們,難道他就沒有什麼所求?」

    「不礙,你無需擔心,他是我們這邊的。」從很早開始他就知道了,夏侯奕略顯得意的揚了眉頭,是他慧眼識英雄,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局面。他不知多慶倖一早認識了她。

    他的話讓戈黔越加的鬱悶,夏侯奕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但就是不願跟自己說。

    「好,你就把那秘密藏起來吧。」戈黔負氣轉身。

    夏侯奕抬頭掃了他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貼身收藏的書信,而後道:「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眼下,這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誰也不會告訴。

    戈黔撇嘴,心道還真有秘密。「好,就看你能藏到什麼時候。行了,如今趕緊商量如何行事才是大事。」

    言畢,他便轉身去了一旁的書架,從中抽出地圖跑了回來,鋪在桌子上,開始與夏侯奕細細的商量後續之事。

    慕容卿這兩日一直都在院中歇著,上次摔的不輕,她被夏侯奕勒令必須靜養幾天。

    靜養於她而言太過無趣,這不,正好趁著天氣好,她便想出去轉轉。

    誰知,還未出門,紅葉便咋咋呼呼的闖將進來。

    「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慕容卿一指頭撓過去,「胡說什麼,還不慢慢說?」

    紅葉穩住步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才平息裡情緒道:「小姐,大少爺回府了,此時正在老夫人處,老夫人著人來請小姐你過去。」

    「大少爺回府?」慕容卿格外訝異了一把,倒是沒想到慕容禮居然會來的這樣快。

    她凝眉半響,才轉身去了內室,「更衣。」

    紅葉看出慕容卿心情不好,便與綠心對望一眼,心中同時滑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貌似將軍府又要熱鬧了。

    換了一身衣服,慕容卿便領著兩個丫頭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近來老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時常臥床,慕容卿是每日都會過來相伴,也是因為這兩天要修養這沒能時時過來。

    她剛到的時候,對面也走來一人,慕容卿看清,笑著便迎了上去,親熱的抱住來人的手臂,「二嬸。」

    「你這丫頭也來了?聽說你大哥回來了,想來帶了不少好東西,走,帶你去挑挑。」

    慕容卿就諂媚的笑,「有二嬸在,我可不用費力氣,定然可以給我挑不少好東西回來。」

    「瞧你這德行,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誰家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呢,好了,走吧。」二夫人也不多話,笑著挽住慕容卿的手就走。

    兩人進了院子,馬上便有小丫頭上前來打起簾子。

    進去的時候便見裡面是一副熱鬧的場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恭敬的坐在老夫人的床邊細細的與她說著什麼,老夫人顯見極是高興,雖然沒什麼力氣,但還是不時的附和幾句。

    慕容卿兩人走過去,各自見禮,而後慕容卿便在床邊坐下,先是與老夫人問安,見她沒事這才放心。

    「大妹,你越來越漂亮了。」一道略顯粗噶的嗓音自斜側方響起。

    慕容卿含笑回頭,調皮的眨眼,「大哥也是越來越風流倜儻,這次回來,不知會招了多少京城女兒家的心。」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穿一件石青色素軟緞錦袍,眉目清秀,瞧著倒是個極為好脾氣的男人。

    被慕容卿調侃,他居然略顯羞澀的笑了下,好似極為不好意思。「大妹,瞧你說的。」

    「不,這正是我想與你說的。」老夫人突然道。「禮哥兒,你年歲也不小,早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如果不是為了將軍府,你也不會到處跑,這才擔擱了婚事。這次回來就多停留些日子,勢必要先將婚事給辦妥。」

    慕容禮更加的羞澀,半垂著頭,不好意思道:「一切但憑老夫人做主。」

    「好好好。」老夫人高興的很,又回頭去看二夫人,「老二家的,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其實,這事本應該由大夫人來處理。只不過,大夫人母子幾人犯下那等事,老夫人是不會再相信他們了。

    迫於無奈,她也只能將這事託付給二夫人。好在二夫人也是個好的,定然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二夫人就笑著當堂答應,「我與禮哥兒本就相處的時日多,事關他終身幸福,我自然是會盡心,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含笑點頭,又覺著有些累,慕容卿便忙扶著她躺下,而後幾人便到了外間。

    慕容禮便將禮物拿出來,任由慕容卿挑選。

    慕容卿眼光本就不錯,再加上有二夫人從旁指點,不多會兒便將禮物中最貴重的幾個玩意兒給挑走了。

    慕容禮倒是沒有絲毫意外之處,彷彿那些禮物本就是為慕容卿所準備。「大妹就是聰慧。」

    慕容卿偷笑,可是多虧了二夫人,否則,她也會有走眼的時候。

    隨後便是慕容麗等人上前挑選,當然,她們沒人幫,自然只能挑選一些自己看著鍾意的。

    不管如何,總算是皆大歡喜。

    眾人又聚了會兒,二夫人便讓慕容禮先回去休息,眾人這才散了。

    慕容卿帶著兩個丫頭往回走,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丫頭,行色匆匆,手中還捧著一個木盒。

    因那木盒極為特別,慕容卿就多看了兩眼。那小丫頭發現慕容卿瞧見了自己,嚇了一跳,慌忙抱著木盒過來行禮。

    慕容卿本不打算搭理她,可看到她那緊張的神色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何事如此慌張?」

    小丫頭垂著頭,使人無法瞧清楚她的長相,不過聲音倒是清脆的很,向來面貌也不會太差。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是大少爺身邊的貼身丫頭,急著回去替大少爺收拾行裝,這才衝撞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恕罪。」

    「原來你是大哥的丫頭,行了,去吧。」慕容卿特別看了她兩眼,而後揮手示意她離開。

    小丫頭彷彿大大的鬆了口氣,行了禮後就快步抱著木盒跑遠。

    慕容卿這才收回視線,「綠心,可察覺到什麼古怪之處?」

    綠心猶豫了會兒才道:「奴婢不敢確定,仿若覺著那木盒之中有活物。」

    慕容卿眯了眯眼,仿若想到了什麼。之前,她也有那種古怪的感覺,彷彿那盒子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雖然聽不見聲音,也感受不到氣息,但她就是有那種古怪的感覺。

    此時綠心也這樣說,更加確定她心中的猜測,木盒子中一定是有著活物。

    只不過,到底是什麼還不得而知。

    「綠心,暗中查探一下。」慕容卿吩咐。

    她本就認為慕容禮回來會引起很多麻煩,此時又發現了古怪之處,自然更加不放心。

    交代完之後,慕容卿三人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不提。

    隔了兩日,佛堂中突然就鬧騰了起來,原來,慕容青病了,而且病得很是嚴重,有一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

    老夫人也被驚動,請了郎中來,一番探診下便發現他是患了肝病,而且是極為嚴重的肝病,很有可能醫不好。

    老夫人驚了,到底是嫡親的孫子,怎能看著他就這樣死。當即,她便將人送回了院子,請了太醫來為他把脈,診斷。

    一番診斷下來,幾個太醫都說他是肝病,如今只能安心靜養,至於最後是否能夠痊癒,沒人能夠確定。

    老夫人憂慮過重,病情加重,一天之內清醒的時間更加少起來。

    慕容卿看在眼中,急在心裡,吩咐紅葉想盡辦法,同時每天陪在老夫人身邊,希望她能夠好起來。

    這天晚上,慕容卿很晚才從老夫人那回來,剛到院子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心頭不禁一熱,慕容卿快步過去,自動自發的投入到男人的懷中,摟著他的腰部,小臉在他胸口輕輕的蹭了蹭,「殿下……你來了。」

    夏侯奕心疼的拍拍她的頭,感受到懷中少女又瘦了不少,不禁開始暗中回想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補身子的方子,想著回頭要吩咐紅葉弄些給她吃吃。

    「別擔心,老夫人會好起來的。」夏侯奕難得開口安慰一個人,雖然話很直白,但對於慕容卿來說卻是最好聽的話。

    他又豈會不知小妖精到底是在為什麼發愁。說起來,偌大的將軍府,對她真正關心的人並不是太多。

    想到這兒,男人的心頭便閃過一抹不捨。他的小妖精這樣招人,怎就沒人疼她?

    好在如今有他疼著她,從今以後,不管別人,他總會疼著她,寵著她,讓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不過,慕容卿心中卻不這樣想,她總覺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老夫人的身子越來越不好,隱隱看著不好,她怎能放心。

    將軍府中,老夫人是最疼她的,也是她心中的一塊柔軟之地。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老夫人出事。

    這兩日,她派了綠心出去遍尋名醫,只希望能夠醫好老夫人。

    「過兩日我帶個人來替老夫人瞧瞧。」半響後,夏侯奕突然道。

    慕容卿果然來了精神,快速抬頭,驚喜的捉住他的大掌,滿臉期待的望著她,「殿下,你說真的嗎?」

    「是。」

    慕容卿開始期待,夏侯奕認識的人必定不會簡單,既然他這樣說過,那必定是有些本事。說不定,老夫人的病真的能好。

    「殿下,謝謝你。」

    「不許。」男人霸道的摀住少女的嘴,衝著她哼了一聲。

    慕容卿馬上就抱住男人的胳膊,笑著靠在他的肩頭,「殿下,大哥回來給我帶了不少寶貝回來,給你瞧瞧?」

    「好。」夏侯奕自然對那些什麼所謂的寶貝沒興趣,不過既然慕容卿說了,他便去看看又何妨。

    慕容卿口中的那些所謂的寶貝自然不會被夏侯奕看在眼中,瞅著她紅著臉,興奮不已的小模樣,他心頭好似有些明白小妖精喜歡些什麼了。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與沒什麼價值的禮物,她彷彿更喜歡那些實質性有價值的寶貝。

    而這些東西恰好就是他最不缺少的,夏侯奕的大掌握著之前慕容卿遞給自己的一個紅寶石珠子,圓潤潤的,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夏侯奕不禁開始去想回頭要送些什麼東西來。

    當顯擺完了自己的那些寶貝後,慕容卿便正了正臉色,微微抬頭看著夏侯奕道:「殿下,你是不是有心事?」

    夏侯奕猶豫了會兒才點頭,「我要出遠門,有段日子不能在京城,你要乖乖的。」

    慕容卿覺著心頭突然就滑出了些不捨來,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這個男人都會來,陪著她聊聊,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在說話。

    可兩人哪怕僅僅只是坐著,那種感覺也頗好。

    想到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他,心裡突然就憋得慌,有一種想要抓住什麼的感覺。

    夏侯奕話說出以後便覺著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懷中的小妖精身子開始緊繃,甚至有一種很沮喪的氣息傳揚出來。

    「怎麼了?」他有些納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垂頭看去。

    只見懷中的小妖精大大的眼睛半眯著,好似在隱藏著其中什麼情緒,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消失了大半。

    彷彿有人故意抽走了她體內的精氣神兒,使得她整個人焉巴巴的,瞧著就讓人心疼。

    這樣的小妖精是他所不常見的,而且,他頗為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小妖精,妖精就是應該充滿活力才是。

    他用右掌輕輕的摩挲著她的下巴,「告訴我,因為什麼而不高興?」

    慕容卿其實心中已經猜到夏侯奕要去做些什麼,只不過,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沒說話,只是垂頭,抱住了男人的腰,想臉蛋貼上去,輕輕的蹭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清淡的語氣卻包含了太多的不捨與依戀,可能,小妖精自己都沒能察覺到。

    夏侯奕突然就飛揚了一張臉,原來這小妖精是不捨得他離開。看來,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不捨。

    心情越來越好,離愁也就這樣被驅散。他高興的想著,小妖精的心裡是有他的。

    可是,後來他又想到一件事,既然小妖精是他的,那麼為什麼上一次她不願意嫁給自己,甚至為此與自己鬧了幾天的彆扭。

    男人不由自主的凝眉,將懷中的少女給抱緊,「卿卿,真的不喜歡九皇子府嗎?」

    慕容卿本是被離愁給弄的沒什麼心情,可突然聽見他這句話,一股無法忍耐的笑意便就這樣散湧而出。

    老天,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有趣,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這件事。

    其實,上一次鬧彆扭,事後她仔細回想了一番,倒也明白了夏侯奕的意思。男人是想要求婚,只是不會說,便直接問了她是否喜歡九皇子府。

    當時她也沒多想,自然以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哪裡知道男人是話中有話。

    此時此刻,男人再度提起這個話題,慕容卿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夏侯奕即將遠行,按說她應該說些好聽的讓他滿意,能讓他放心的去做事。

    只是,想到就要這樣讓他滿足,心中又多少有些不樂意。

    眨眨眼,慕容卿便抬頭開始數落起九皇子府的各種不好之處。

    男人只聽見她劈里啪啦的說個不停,彷彿偌大的九皇子府在她的眼中就沒有一處是好的,能讓她滿意的。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經完全黑沉了下來。

    聰明如他哪裡還會不知慕容卿的意思,也明白上一次自己生氣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兩人說的根本就是兩件事,毫無牽連。

    難怪,他就說,他的小妖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那麼清楚的事情怎麼到了她那邊就這麼的麻煩。

    忽而,夏侯奕想到了一件事。上兩天自己不經意間聽見竺亭與阮寧兩人的對話,說起了喜歡一個女人,想要娶她該怎麼做。

    當時竺亭是這樣說的,他說,「就你個蠢笨的大個子怎麼會明白女人的心,女人都是要哄的,更何況是求婚。一定要做些花樣,能滿足女人的虛榮心。畢竟,一輩子就只會成親一次,對女人而言太過重要。稀裡糊塗的就嫁給你,女人太虧了。」

    夏侯奕已經記不得當時阮寧是怎麼回答的了,他當時就只有不屑的感覺,成親還不就是男人說了算,關女人什麼事情。

    可此時此刻見到慕容卿那一副挑開話題的模樣,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來,竺亭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只不過,他該怎麼做?夏侯奕第一次開始覺著頭痛,有種被難住的感覺。

    「我還有事,先回,改日帶人來瞧老夫人。」夏侯奕哪裡會讓自己被難住,既然知道慕容卿想要什麼,他豈會再容她想辦法逃開。

    當即,也不等慕容卿回答,夏侯奕大踏步就邁步出去。

    「殿下!」慕容卿驚叫一聲,從後面撲上去,圈住他的腰,不捨得放手。

    明明他還會回來,可不知為什麼,瞧見他就這樣大踏步離開,心裡頭很酸,酸澀的就猶如吃了很多的酸葡萄,難過的要死。

    趴在夏侯奕的脊背上,慕容卿委屈的紅了眼,「殿下,我不想你走。」好吧,到現在,她還是說出來了。

    她不捨得離開男人,不捨得他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更不捨得他就這樣離開自己那麼長時間。

    夏侯奕緊繃了身子,有些摸不準小妖精的心思。只是,當得他感受到脊背處傳來的濕潤感時,整個人便不好了。

    他快速轉身,抱起小妖精,大踏步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隨即將小妖精圈入自己的懷中。

    「傻瓜!」夏侯奕揚著眉頭拍打她的頭,「分離只是暫時,我很快回來。」

    他也捨不得小妖精,無時無刻不想著她,離開那麼長時間,他更難受。

    如果有的選擇,他自然也想將小妖精帶在身邊,還有什麼地方比他的身邊更安全?

    天知道他用了多久說服自己去這一趟。

    將慕容卿這個小妖精留在京城這個狼窩裡,他能放心?

    只是,為了將來大事,他不得不這樣安排。

    誰知,小混蛋居然來給他搗蛋。天知道他根本不是小混蛋的對手,被她幾番折磨下,估計就要繳械投降了。

    不行,一定要堅持,夏侯奕心想。

    「不不不!」慕容卿使勁搖頭,「我就是不要你走,殿下,別走,嗚嗚……我捨得你走。」

    不知是否因為老夫人病了的緣故,慕容卿的心柔軟了好多。此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晶瑩的小雨花就這樣翻滾著往下灑!

    夏侯奕還來不及反應,小雨已經發展成了漂泊大雨。

    「嗚嗚……殿下,你是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嗚嗚,欺負人。說好了要照顧我一輩子,還沒開始就一個人偷偷溜走了,嗚嗚,男人都是不能信的,我好笨,怎麼能相信男人的話。」

    好吧,慕容卿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讓男人心疼。

    明知這事兒於他們的將來有益,可她就是捨不得這樣讓男人自己離開。

    慕容卿心中打什麼主意,瞭解她的人,一聽便能夠明白。

    聰明如夏侯奕又豈會聽不明白小妖精的話,只是,這件事,他不能讓她如意。

    此行太過危險,帶著她不是件好事。

    更何況,如今將軍府亂的很,她真能放心的離開?

    「乖,聽話,我很快便能回來。」猶豫了會兒,夏侯奕只能這樣安慰著懷中的少女。

    慕容卿委屈的抬頭,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眸晶亮的猶如天上的星星,燦若星火。

    夏侯奕瞧得是一怔怔的,思緒中,兩顆明亮的星星在不停的旋轉,盤旋,久久不停。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響起,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捉住他的大掌貼上自己的臉,深深的看入到他的眸子中,「殿下,你就捨得離開卿兒嗎?」

    不捨!是肯定的。

    只是,他不能帶著她一道去。

    「卿兒會想你的,很想很想,茶不思飯不想,會瘦,會生病,說不定,殿下回來就瞧不見卿兒了。」慕容卿掰著手指頭,一件事一件事的數著,越說越可憐,彷彿明天就會嗝屁了。

    夏侯奕氣的半死,那半張未被面具遮住的臉是黑了又黑,陰沉的彷彿馬上就能下暴雨。

    真是個小混蛋,他真恨不能拍死這口無遮攔的小混蛋才好。瞧瞧她說的那些是什麼話,這些話也能亂說?

    「住嘴!」眼見慕容卿說個不停,夏侯奕再也忍不住,當即怒吼著打斷了她的話。

    慕容卿委屈極了,大眼睛眨巴著,裡面有一滴晶瑩的雨花兒,彷彿馬上就要墜落。

    「殿下,你不疼我了?人家真的會思唸成疾的,相思病,殿下,你那麼聰明,難道沒聽過?」

    含著委屈的指控,明明知道小妖精是裝的,夏侯奕卻還是覺著心裡悶得慌。

    他霍然起身,將小妖精放下,抬手,重重的在她腦門上磕了一記,「欠了你的。」

    而後,轉身,大踏步離開,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倒是慕容卿被弄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男人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回想一番,還是摸不準。討厭,沒說清楚,突然跑了又是怎麼回事?

    慕容卿想了半響,實在沒什麼頭緒便也沒再多想。

    之後的兩天,慕容卿又恢復了往常平靜的日子,每日去陪著老夫人用飯,吃藥,聊天。

    這天下午,慕容卿午睡醒來,正打算去老夫人那邊坐坐的時候,突然有丫頭打了簾子進來,「大小姐,三小姐求見。」

    「慕容雪?她來做什麼?」慕容卿有些疑惑,那個女人恨不能殺了自己,怎麼會突然跑過來見她。

    猶豫了下,慕容卿才吩咐丫頭將人請進來。不管如何,先弄清楚她到底玩什麼花樣才能想辦法收拾她。

    按照慕容卿的想法,慕容青病成那個樣子,能不能保住命都還是一回事,按說慕容雪應該守著他才是,怎麼還會有時間跑來這裡。

    正想著,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了進來。慕容卿抬頭去看,便見慕容雪急色衝衝的跑進來。

    她的眼睛腫腫的,比核桃還要大,通紅通紅,一看過去就跟兔子眼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褶皺,彷彿許久未曾換過衣裳。

    待得她走近,一股夾雜著酸味的古怪氣息湧了過來。慕容卿不禁皺了皺鼻子,往後面縮了縮。

    「三妹妹,今兒個你怎會有空跑來我這裡?」慕容卿淡笑著問道。

    換做是往常,被慕容卿這樣說估計早就翻臉了,可是今兒個卻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兩只能眼睛含著古怪情緒的望著她。

    慕容雪的身後跟著一個丫頭,半垂著頭,在慕容雪進屋之後便站到了一旁,頗為沒有存在感。

    不過慕容卿卻是格外看了她一眼,上次在慕容雪的住處可是見識過這丫頭的厲害,怎麼今兒個倒是老實了?

    沒等慕容卿多想,慕容雪已經不用招呼逕自在她對面坐下,而後垂頭,不言不語。

    慕容卿是納悶極了,根本就想不通這人想玩什麼花樣。

    慕容雪不說話,慕容卿也不問,時間就這樣緩緩滑過,室內的氣氛異常的凝滯,幾個丫頭都有些不安,總覺著氣氛怪怪的。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慕容卿好似覺著聽見了滴答一聲脆響。

    她微怔了下,回神後便快速往慕容雪看去。剛巧,她見到一滴晶瑩的水珠垂落而下,砸在桌子上,裂成了幾半個。

    「三妹妹,你怎麼了?」慕容卿的表情頗為怪異,慕容雪居然會在自己面前哭了,該不會是眼花吧,她怎會哭?

    誰知,她不問倒好,這一出口,滴答之聲更加急速,迅猛。

    很快,慕容雪垂頭的位置便冒出了一灘水。

    慕容卿開始凝眉,直覺有事不對勁。

    「三妹妹,你不說話我便要去祖母那邊看看了。」她可沒有時間跟她在這裡耍花招。說著,慕容卿便起身,打算離開。

    「大姐,別走。」慕容雪急喊一聲,快速起身,握住慕容卿的手腕,抬頭,眼巴巴的望著她。

    她滿臉都是淚水,眼睛更顯通紅,瞧著倒是有些可憐。

    大姐?慕容卿只覺著心猛然跳動了下,唇角也不自主的開始抽動。是她耳花了還是怎麼,慕容雪居然叫了她大姐?

    慕容卿覺著那種古怪的感覺越發重了,從慕容雪能夠說話開始,她從未叫過自己一聲大姐,並且,從小就對她有著敵意。不找她麻煩便已屬好事,還想要她叫自己大姐?

    此時此刻,她居然叫了自己一聲大姐,還是那麼的真誠,慕容卿不由得開始懷疑,難道人真的有可能改變?

    不,她才不會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才不會相信慕容雪那樣的性子能夠改變。

    做了個深呼吸,慕容卿凝眉道:「三妹妹,倒是難得才能聽見你叫我一聲大姐,別說,我這心裡真的很高興。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磨嘰的人,有什麼事你便直說,只要是我能幫的就一定會幫你。」

    慕容雪更加急切的上前,握住慕容卿的雙手,幾乎就是用自己的小手將她的雙手包裹住,兩眼緊緊的盯著她,「大姐,求你,求你幫幫我。」

    「幫你?幫你什麼?」

    「嗚嗚,大姐,求求你幫幫我大哥,他就快要死了。」噗通一聲,慕容雪重重的跪地,兩手抱著慕容卿的腿,小臉就這樣貼上了她的腰,大哭出聲。

    旁邊看著的綠心兩丫頭不禁凝眉,心道三小姐該不會是故意過來弄髒慕容卿衣服的吧。

    這一看過去,慕容雪的臉不停的在慕容卿的身上蹭著,還真的有那種可能性。

    慕容卿也是頗為不舒坦的掙紮,想要掙脫慕容雪,她真不喜歡被人這樣抱著,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敵人,感覺豈會不怪異。

    只是,慕容雪的力道太大,掙紮了幾下,慕容卿居然愣是沒能夠掙脫。

    慕容卿凝眉,放棄掙紮,只是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大姐,求求你救救大哥,他快死了,只有你才能救他。如果你不能救大哥,我跟母親也都會死的。」慕容雪哭著道。

    慕容卿的眉頭皺的更緊,真是笑話,慕容青是重病,需要的是郎中,與她有什麼關係,難道說,她還懂得治病不成?

    她拍拍慕容雪的頭,示意她放開自己。「三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這個時候二弟最需要的是郎中,你跑來求我有什麼用?」

    「不,那些郎中根本就沒用,他們都說大哥沒救了。」

    慕容卿失笑,郎中都說沒用,難道她就有辦法治得了他的病?

    「三妹妹,你到底想我幫什麼忙?」慕容卿再也沒有心思與慕容雪在這裡瞎扯皮,純屬浪費時間。

    慕容雪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急躁與不耐,居然收斂了哭泣,抬頭望著她,快速道:「大姐,我知道九殿下身邊有一個神醫,不知你是否能請那個神醫過來替大哥瞧瞧。」

    慕容卿不禁微微愣怔,神醫,九皇子身邊的人。她垂頭望著慕容雪,神色開始變冷。

    前兩日夏侯奕才與她說過要帶一個神醫過來替老夫人瞧瞧,今兒個慕容雪就說要請人來,難道說,她一早就知道九皇子身邊有這樣的人?

    她開始懷疑慕容雪的動機,說實話,這事情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之前雖然曾經派人去查過夏侯奕的資料,但卻根本沒查到他身邊有一個神醫。

    既如此,慕容雪從何得知?

    慕容雪卻是不知慕容卿內心的想法,她只是緊緊的揪著慕容卿的衣服,祈求的望著她道:「大姐,只要那個神醫能出面,大哥一定會好的。」

    慕容卿推開她,退後兩步,「三妹妹,你這彷彿求錯了人。你應該派人送拜帖去九皇子府,親自去求九皇子才是。」言下之意,我與九皇子關係可一般,你找我不是找錯人了?

    慕容雪也是微微一怔,彷彿沒想到慕容卿會拒絕自己,下意識的,她就道:「大姐,你與九皇子關係那麼好,為什麼就不能幫幫我?」

    她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怨毒。賤人,明明就與九皇子關係那麼好,還在這裡裝傻,誰不知道他們早就黏糊到一起去了。

    上一次宮中晚宴,九皇子夏侯奕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幫了她,難道這還不能證明他們關係匪淺?

    如今所有人都在傳言這兩人早就搞到一起,說不準已經私定終身,這女人居然還敢說沒關係,虧得她能說出口,怎麼就不覺著臉紅?

    慕容雪心中不忿,恨不能沖上去撕碎了慕容卿臉上掛著的淡然笑容。她就是討厭那種笑容,彷彿能夠看穿一切,掌控一切。

    憑什麼,同是嫡女,她又會比自己厲害到哪裡去,而且,誰不知道她是個草包,可為什麼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完全變了個人,好似事事都能夠壓住自己一頭。

    慕容雪覺著這極為不公平,甚至覺著以前慕容卿都是在作假,否則人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就變了。

    這賤人就是在作假,一定是。慕容雪暗中咬牙,努力將心中的憤懣給壓抑住。

    再抬頭,她臉上還是那種可憐兮兮的祈求之色,「大姐,以前都是我錯了,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一回。大哥他那麼年輕,難道你真捨得這樣看著他死去?大姐,求求你去找九皇子,請他讓那個神醫來給大哥看一下可好?」

    「我真的與九皇子不是太熟。」慕容卿睜眼說瞎話。不熟?每天晚上見面還不熟?

    你確定不熟的兩人會抱在一起,互相承認心中只有彼此?

    綠心兩丫頭的唇角不住的抽搐,越發覺著自家小姐那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彷彿看出慕容雪不太信,慕容卿又道:「不過是之前在宮中晚宴的時候與九皇子見過一面,說不上什麼話。三妹妹,我勸你還是自己出面去求九皇子比較好。」

    笑話,她又不是小百花,聖母,會為了想要自己命的人去求人。

    更何況,誰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其他的貓膩。

    「大姐,難道你真要見死不救?」慕容雪尖銳的喊。

    慕容卿冷笑著又退後了一步,提防慕容雪是否會突然發瘋。「什麼叫見死不救,沒有能力,如何出手?三妹妹,你強人所難也要有個度不是?」

    慕容雪簡直就要瘋了,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在推搪,在忽悠自己,她就是想要看著慕容青跟自己去死。

    她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在慕容卿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衝了過去,死死的揪著她的裙角,抬頭,兇狠的望著她,「大姐,我們可是一家人,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脈,難道你真想看著我們去死?我知道,你恨我們,巴不得我們死,虧得我還以為你會看在我們是同一個血脈而放過我。看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慕容卿就覺著很好笑,誰也不天真,誰也不想做傻瓜,既如此,在這裡裝模作樣還有什麼意思。

    而且,她抬頭往門口方向瞅了瞅,有些人只怕是快要待不住了吧。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7 AM

第057章:不疼我了

    果然,慕容雪還未想繼續往下說,一道淒厲的哭聲便從門外傳進來。

    伴隨而來的便是那急促中略顯不穩的腳步聲,來人很急,腳步踉蹌,彷彿隨時都會跌倒。

    綠心兩人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突然衝進來,下意識的他們便衝過去擋住慕容卿。

    後者不甚在意的拍拍她們的肩頭,示意她們無需如此擔心。她早就覺察出門外有人了,只是那人一直不想進來,不知是打著什麼主意。

    於是才有了之前的一幕,她堅決的否定自己與夏侯奕的關係,推說讓慕容雪自己出面去尋求幫忙。

    她猜著,自己這樣拒絕,慕容雪必定不會再能忍住性子,到時候門外的人必定會出面。

    果然,她來了。

    看著來人,慕容卿笑道:「母親,你也來了?」

    大夫人臉色頗為難看,似乎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猜到自己會來。那種被人拆穿心思的表情清晰的顯露出來,伴隨著的則是一種很是愁悶的神色。

    慕容卿靜靜的觀察著大夫人,發現短短的時間之內大夫人居然好似老了很多,頭髮隨意的挽著,衣服也搭配的古裡古怪,看著很不舒服。

    不過,大夫人像是完全不在意,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卿的身上。

    「卿兒,母親求你了。」大夫人快步上前,在快到慕容卿身前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下,差點兒沒撲過去。

    綠心兩丫頭反應極快,瞬間伸手扶住她,「大夫人,小心。」紅葉笑眯眯的道。

    大夫人臉色更加難看,她輕哼了聲,算是答應,而後便伸手去捉慕容卿的胳膊。

    慕容卿豈會讓她捉住,退後一步,讓過,淡淡道:「母親,我看你身子好似不太舒服,不如先坐下再慢慢說?」

    「不,卿兒,你知道我的來意,我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青哥兒就這樣死了。卿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只是希望你能夠救救青哥兒。」

    「母親,你求她根本沒有,她是冷血的,她巴不得我們去死,怎麼可能會救大哥。」慕容雪不忿的喊。

    大夫人怒了,當即回身,一巴掌就揮了過去。「胡說八道什麼,你大姐豈會見死不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鬼話呢?」

    慕容雪沒想到大夫人居然會打自己,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右臉,傻兮兮的望著她,「母親,你打我?」

    「還不給你大姐認錯?」大夫人怒吼。這丫頭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不管自己怎麼教都沒用。

    之前便與她說過,只要能求得慕容卿出面,就算再怎麼受到屈辱也沒關係。

    人都要死了,臉面還算什麼。

    剛開始,慕容雪做的倒也還算不錯,畢竟,之前她與慕容卿的關係實在不佳。能做到像慕容雪那樣的地步已經算是極為難得,只可惜,她沒能堅持。

    她們兩人的對話,大夫人全都在外面聽見了,慕容卿根本就是在故意激怒慕容雪,或者說,她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引出自己。

    大夫人望著眼前淡笑著的慕容卿,突然就覺著打從心底覺著冷,徹骨的冷意完全的包裹著她,好似在這一刻她才發現眼前的少女不同了。

    慕容卿在自己的撫養下長大,算是按照她的想法,用意去成長。沒有任何疑問的,她成了全京城最丟人的草包大小姐,人人嫌棄。

    可誰能想到,一切的一切居然在突然之間起了變化。

    那一次,分明是她與慕容雪想了法子打算將她的名聲弄臭,並且讓她嫁進三皇子府。

    誰知,她居然逃過那一劫。

    之後,事情便發生了變化,她不在是草包,甚至,她居然會跳那麼讓人驚豔的舞蹈。

    宮宴那天晚上的舞蹈,只怕所有參與宴會的人都記在了心中。

    這樣的慕容卿,褪去了草包的外殼,完美的將新狀態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樣的慕容卿讓她覺著害怕,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女,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做。

    只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慕容青突然之間居然病了,一發不可收拾,那麼嚴重,太醫都說沒可能再養好。

    大夫人害怕了,就算之前慕容雪出了那樣的事情她也沒覺著害怕。因為她不只是自己一個人,她還有沈家在做自己的後盾。

    但是,治病這種事,沈家幫不到忙。

    不知找了多少太醫,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同樣的,都沒有辦法救活慕容青。

    大夫人本來失望透頂,甚至一心想要陪著慕容青去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太醫卻告訴她說當世還有一人或許能夠救得了慕容青。

    她欣喜若狂,連連追問。太醫本不想說,可後來熬不住沈家的壓力,最終還是說了。

    原來,那人叫戈黔,是個神醫,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就再也沒人能夠幫到慕容青。

    大夫人來了精神,當即想辦法送了拜帖到九皇子府。誰知,那帖子根本就如泥牛入海,沒有一丁點反應。

    大夫人不氣餒,又連連送了幾次拜帖過去。亦如之前,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夫人看著慕容青一天天的憔悴,消瘦,再也無法忍耐。她回了沈府,借助了沈府的力量去求夏侯奕。

    誰知,人家還是不給一點面子,彷彿根本就沒將沈家人看在眼中。

    沈惜之動怒,不過卻也是沒得辦法。最後,他給大夫人指了一條路,讓她去求慕容卿。

    別人或許還沒能確定,但老狐狸一般的沈惜之豈會瞧不出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之間的貓膩。

    尤其是那一次夏侯奕為了慕容卿竟然在皇上面前動手,如此難道還不能說明白?

    沈惜之斷定,想要求得夏侯奕辦事,只有一人可能,那就是慕容卿。

    聽聞要去求慕容卿,大夫人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懊惱的要死。

    那個被她當成是工具來看的少女居然成了能決定自己兒子性命的人,大夫人怎能接受。

    可是看著自己的兒子躺在床上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大夫人再也沒心思去顧及臉面,如今她所想的只是救活自己的兒子。

    當即,她便與慕容雪商量了一番,各自按耐住內心的不滿,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去求她。

    誰知,人家壓根就不把她們當回事,愣是不答應。

    慕容雪很快就被激出了內心的憤懣,當即發怒。大夫人再也無法從旁看戲。

    在心中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大夫人道:「卿兒,不管過去有多少的誤會都好,都是一家人,你就看在你跟青哥兒同出一個血脈的份上,幫了他這次。」

    慕容卿依然在淡淡的望著大夫人笑,不知為何,見到一向高傲跋扈的大夫人在自己面前低頭,她心中居然不覺著有太多的興奮,彷彿,這一刻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幫慕容青,不可能。她不會去救自己的敵人,當然,如果形勢所逼,她倒也只能迫不得已的留下慕容青的一條命。

    只是現在,她不會答應。

    慕容卿無奈的搖頭,「母親,你說的對,我們身上流的都是相同的血脈,既如此,我怎會不管二弟。只不過,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與九皇子真的不是太熟。這樣吧,我就寫一封拜帖送過去,有沒有用,我也不敢說。」

    大夫人本來已經失望,可當聽得慕容卿後面一句話的時候卻又不敢置信的抬頭,「卿兒,你答應了?」

    「母親,瞧你說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慕容雪也是呆愣呆愣的,根本就想不明白,之前堅決拒絕的人怎麼就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大夫人也是滿心不解,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慕容卿要搞什麼鬼。

    可後者就那樣真誠的望著她們笑,最後大夫人她們只能掩下心中的不解,趕緊道謝。

    兩人千恩萬謝了半天才走,室內恢復靜謐,綠心不解問道:「小姐,你真的要幫他們?」

    慕容青那麼可惡,居然想要破壞慕容卿的閨譽。幸好九皇子出手,否則,慕容卿豈不是要被害的很慘。

    這樣的人病了根本就是上天在懲罰他,為什麼要救他。

    慕容卿輕飄飄的一眼掃過去,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你們當真覺著我會救他?」

    綠心兩丫頭對望一眼,不解的很。既然不願意救人,那為何又要答應大夫人她們。

    慕容卿攤了攤手,「我只是說了會寫一張拜帖過去,但我可沒說上面要寫點兒什麼。」

    更何況,她本就不會寫字,豈會為了自己敵人去浪費自己的精力。

    當即,她便讓紅葉替自己寫了一張拜帖,裝模作樣的去請求夏侯奕能夠出手幫幫慕容青。

    當夏侯奕接到拜帖的時候還訝異了一番,小妖精怎會突然之間給自己拜帖,不是太奇怪了。

    心中訝異,他還是拿起拜帖看了眼。

    只是一眼他便挑了挑眉角,似是明白了些什麼。

    抬頭,他望著對面站的直挺挺的竺亭道:「這兩日將軍府是否有送拜帖過來?」

    「是。」竺亭快速答應。「只是主子你交代過,除卻大小姐的事兒,將軍府的事情你一概不管。」

    其實,真正的情況是竺亭曾經將拜帖送進來。可夏侯奕一看是大夫人送來的,當即就丟了出去,還吩咐下去,以後凡是大夫人一夥人送來的任何拜帖或者信件都不許送進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夫人送來的拜帖才會猶如泥牛入海,沒了蹤跡。

    此時,夏侯奕突然問起,竺亭便有些不解,想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又問起這事。

    「拿來。」夏侯奕淡淡的吩咐。他自然是不想去管大夫人的事情,只不過,既然小妖精派人送了拜帖來,想來事情就與她有關,那麼,他自然是要將前因後果都弄的清楚。

    不多會兒,竺亭便將大夫人送來的二十多張拜帖給送了進來。

    夏侯奕極為有耐心的一張一張的去看,當所有拜帖全都看完之後,他也頗為訝異的挑了眉,「突然重病嗎?倒是有趣,去將戈黔給請來。」

    「是。」竺亭答應著跑出去。

    戈黔很快便來,手中還夾著一根草藥,臉上蒙著布巾,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叫我做什麼,正忙著呢。」

    夏侯奕抬頭看了眼,唇角隱隱的抽動了下,「什麼鬼樣子,拿下來。」

    戈黔一把拉下臉上的布巾,不滿的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正忙著呢,有事快說,不說我就要去忙了。」

    「一個健康的人是否會突然得了致命的肝病。」夏侯奕言簡意賅,直截了當的問。

    戈黔微微一怔,而後便丟下手中布巾,走過去一屁股拍在椅子上,「說清楚,突發肝病是什麼意思,之前他從未有過那種病?」

    「將軍府二少爺,之前一直很健康,前幾天突然肝病,數個太醫前去診治,結果一樣,熬不了多久。」

    「如此奇怪?」戈黔的眼睛開始發亮。他是個神醫,最喜歡的就是研究那些其難雜症。一聽夏侯奕這樣說便猜想得到那病症絕對不一般,突然肝病,而且熬不了多少日子,奇怪,從未聽聞過會有這種事。

    將軍府的二少爺,想來年紀比慕容卿還小,如此小的年紀,如果真有肝病,之前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來,夏侯奕說的是真的,是突發性肝病,而且還是致命性的。

    「你什麼意思,想我去看看?」

    「不,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病。」言下之意,他只是想要弄清楚得病原因,但卻對治病沒什麼興趣。

    戈黔聯想了一番將軍府的態勢,倒也明白了夏侯奕的想法。「隨你的便,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不急,明天先過府替老夫人瞧瞧。」

    「對了,你不說我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戈黔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狀。「老夫人的病聽你們所說倒也有些古怪。這事兒可真奇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將軍府居然接連出現了怪病,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會這樣?」

    「要你何用?」夏侯奕淡淡的出聲。

    戈黔臉上的神色僵滯了,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氣鼓鼓的瞪眼,一巴掌拍在了夏侯奕臉前的桌子上,「得,感情我在你九皇子的眼中就是這麼個作用?」

    夏侯奕只是抬頭掃了他一眼,而後便去忙活自己的事兒。

    戈黔討了個沒趣兒,只是暗自嘀咕了聲,轉身就走。心中暗道,為什麼每次跟夏侯奕對上就是討不了好?

    以前如此,現在是,將來該不會還是?

    他哪裡知道,將來的日子會更加淒慘。

    這天晚上,夏侯奕沒有去將軍府。慕容卿還意外了一把,想著他馬上就要遠行,按說會抓緊時間與她聚上一聚,怎麼就不見人了。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是在給她準備禮物,禮單還未辦妥,他怎會出面。

    第二日早飯剛過沒多會兒,慕容卿正陪著老夫人閒聊,外面就有人進來通報說夏侯奕來了。

    老夫人訝異了一把,下意識的就去看慕容卿,暗道莫不是來提親的?只是也沒聽說過動靜,九殿下這手玩的也太嚴實了。

    也沒多想,老夫人便忙吩咐人將夏侯奕請進來。

    按理說夏侯奕不該進來這後院,但一來將軍不在,二來老夫人在病中,倒也無需計較那麼多。

    很快,夏侯奕他們便進來了。

    老夫人看過去,今天的夏侯奕,他身穿一件黑色花素綾蟒袍,腰間綁著一根黑色蛛紋腰帶,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但老夫人的視線卻被他身後的那個男人給吸引去了注意。這人她從未見過。

    那人與夏侯奕差不多的年紀,他身穿一件織錦緞衣衫,腰間綁著一根玄青色荔枝紋角帶,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很是溫暖,端是一個瀟灑自若。

    「老身給九殿下見禮了。」作勢,老夫人要起身行禮。

    夏侯奕擺手,「老夫人不必多禮。」

    老夫人也僅僅只是客套了兩聲也就不再堅持,忙著人送了凳子來,眾人坐下,她這才出聲問道:「殿下,不知這位先生是?」

    「我的好友,神醫。」夏侯奕的話極為的簡短,聽在慕容卿的耳中格外的好笑。

    夏侯奕的視線自打進來之後便遊移不定的落在慕容卿身上,兩日未見,著實想得慌,小妖精仿若又好看了些。

    只見她今天穿著黛色刺繡鑲邊纏枝寶瓶圖樣交領小暗花上衣,嫣紅色並蒂蓮襦裙,寶相花紋雲頭鞋。清新中又透露著絲絲妖媚的氣息,尤其是那雙輕輕眨動的大眼睛,認真去看,彷彿能從其中看出些晶亮的神彩。

    夏侯奕不受控制的將眼神膠著在她的臉上,捨不得移開分毫。

    慕容卿悄悄的衝著他眨眼,瞧見他那一副傻樣,不禁暗自偷笑兩聲。

    兩人眉來眼去的,怎會不被人瞧見。老夫人是見怪不怪,更何況得到過夏侯奕的應允,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坐在夏侯奕身側的戈黔卻是擰了眉,萬般看慕容卿不順眼。

    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麼擺出那麼一副妖嬈的樣子來,還有,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眉來眼去的,算怎麼回事?

    他在心中嗤笑一聲,心道這樣的女人他才瞧不上,哪裡有丁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

    他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麼想法便就都會擺放在臉上。好巧不巧的,慕容卿回頭的時候便瞧見了。

    她當即眯了眼,不滿的哼了聲。心道,這人誰啊,第一次見面就如此不滿意她?

    戈黔對慕容卿不滿意,她也對他不滿意。瞧這男人挑剔的眼神,她就不舒服。

    夏侯奕豈會沒有感受到身邊戈黔對慕容卿的注視,他略帶不滿的一眼掃過去。後者感受到,撇撇嘴,倒是乖乖的將視線給縮了回來。

    「戈黔?」夏侯奕略略提高音量喊了一聲。

    戈黔答應著起身,走到床前,俯身,衝著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你別擔心,先容我替你把把脈可好?」

    老夫人倒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帶著人來替自己瞧病,再去看戈黔,那麼年輕的小夥子,難道真是個神醫不成?

    對於自己的病,老夫人早已死心,那麼多太醫都沒能瞧出什麼來,難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毛都沒長棄的小子就能?

    老夫人懷疑了,雖然臉上沒什麼懷疑的神色,可那一剎那的猶豫還是讓戈黔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他下意識的就挺了挺胸口,擺出了一副堅強的樣子。「老夫人,您可不能因為我年紀輕就瞧不起我的醫術。」

    慕容卿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便笑出來。她望著戈黔,眼中光芒閃閃。心道,這樣好玩的人她怎麼才認識,太可惜了。

    干咳了兩聲,故作姿態的擺出一副懂你的模樣,慕容卿眨眨眼道:「神醫先生,原來你也知道年紀輕難免會讓人質疑你的能力。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神醫先生可有興趣聽聽?」

    戈黔還真的來了興趣,說實話,像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還真想弄點什麼辦法來改變這個現狀。

    見他上鉤,一直注視著慕容卿的夏侯奕不禁挑起眉頭,唇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孤獨。

    小妖精又開始捉弄人了,只是不知戈黔這次會不會上當。

    夏侯奕也不阻止,就這樣饒有興味的望著,以至於後來戈黔可是記恨在心,少不得找他的麻煩。

    當然,這些可都是後話了。

    慕容卿的提議引起了戈黔的好奇,他當即將對她的不滿暫時拋到了腦後,問道:「有什麼辦法?」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誠,一副全都是為你著想的模樣。可在場熟知她性子的人卻都開始替戈黔覺著可憐,只怕待會兒他是會後悔不已了。

    「神醫先生,只要你相信我,保準你會滿意。」

    戈黔狐疑的打量慕容卿半響,猶豫了會兒才點頭。他心想,如今是在老夫人跟前,想來這大小姐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才是。

    他答應了,慕容卿馬上便吩咐綠心去準備東西。

    後者稍微猶豫了下,並轉頭看了看夏侯奕,在得到他點頭應允後,後者這才轉身出去。

    老夫人不知道慕容卿這是要搞什麼,但既然夏侯奕與戈黔兩人都不反對,她也沒有立場反對。

    不多會兒,綠心與紅葉兩人就各自捧了個托盤進來。綠心手中托盤上擺放著一個瓦罐,黑色的,瞧不清裡面是什麼東西。

    紅葉捧著的東西倒是比較簡單,一個小盆,裡面放置些清水,旁邊放著一條干淨的布巾。

    兩人到了跟前,慕容卿便衝著戈黔笑。「神醫先生,還請你先閉上眼睛。」

    戈黔微微愣怔會兒,有些不太明白為何要閉眼。

    這時,慕容卿便一臉正色道:「神醫先生這是不相信我?在祖母與九殿下面前,小女子敢做壞事不成?」

    戈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斜眼看著慕容卿,下巴挑了挑,似是在說,「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而後,他便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綠心打開手中所捧著瓦罐的蓋子,又將一個小刷子遞給了慕容卿。

    後者抓著刷子,沾了沾瓦罐裡面的液體,彎腰垂頭便想往戈黔的下巴上塗抹。

    這時,老夫人卻是動了,她輕咳一聲道:「卿兒,切勿胡鬧。」雖然目前還不知戈黔的身份,但他既然能在夏侯奕身前如此放得開,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慕容卿捉弄他,雖然是在夏侯奕的應允之下,但回頭戈黔真的動怒,倒也麻煩的緊。

    慕容卿自然是知道老夫人心中想些什麼,只不過,她料定戈黔不敢對自己做什麼。更何況,戈黔之前擺明瞭就是瞧不上自己,她不給自己爭點面子怎麼行。

    衝著老夫人笑了笑,安撫了她會兒,慕容卿便走到戈黔身前蹲下,揚聲道:「神醫先生,我現在開始了,或許會有少許的刺痛,不過請相信我,一切都是正常的。」

    「動手吧,羅裡吧嗦不嫌著煩?」戈黔一陣撇嘴,滿臉都是瞧不上慕容卿的模樣。

    這可把慕容卿給氣壞了,她抓著刷子便重重的往他的下巴上塗抹了去。或許開始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稍稍的愧疚,平日裡她可不太會捉弄人。

    只是,一看戈黔這欠扁的模樣,慕容卿實在是無法忍住。

    不知是否心中有怒意,慕容卿的動作很大,一下下的極是用力,周圍的人甚至都能看到她那咬著唇齜牙咧嘴的怪摸樣。

    夏侯奕就那樣寵溺的揚著眉頭,滿意的眼睛中都在放光。他夏侯奕的女人自然就是要這般張揚,不會受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也要想辦法找回場子,不管對像是誰。

    這一刻,與他有著多年兄弟情的戈黔瞬間就被他給拋擲到了腦後,眼中,心裡唯有那個抓著刷子,嘴中念叨有詞的小女人。

    以至於後來戈黔吃醋不依,說他重色輕友,說自己與他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難道還比不得他們那麼丁點的感情。

    當時夏侯奕便說,「女人能給我暖床,你能做什麼?」

    戈黔望著夏侯奕那略顯提示的小眼神,當即落荒而逃,以後只敢小意的抱怨,但卻是再也不敢硬是逼迫夏侯奕了。

    否則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綁了去給男人暖床,傳出去他就再也不用見人了。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卻說慕容卿做事極為認真仔細,不過就是一個下巴,她卻愣是用了不少時間才將罐子裡的液體盡皆塗抹了上去。

    好一會兒之後,慕容卿直起了身子,站起來,接過紅葉遞來的布巾替戈黔擦著下巴。

    「我來。」夏侯奕卻是突然起身,大踏步過來,一把接過慕容卿手中的布巾,也不轉身,就那樣將手臂往後一伸,目標正確的在戈黔的下巴上使勁的擦拭著。

    他的舉動倒是嚇了在場眾人一跳,誰也猜不准他為何要突然起身,還接過布巾替戈黔擦拭下巴。

    現場唯有慕容卿是知曉眼前男人的意思,他冷冷的望著自己的手,眸中閃著不悅的目光。

    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下巴,其中的用意不言而明。

    這男人,太霸道。她不過就是給戈黔擦了擦下巴,有什麼關係。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之前也只是應允她捉弄戈黔,但卻沒應允她替除自己之外的男人擦下巴。

    夏侯奕瞪了她兩眼,這才將手中的帕子丟回紅葉捧著托盤上,衝著老夫人點點頭,走回原位坐定。

    慕容卿暗中衝著男人眨眨眼,偷笑兩聲,轉身也窩回到老夫人的身邊。

    「神醫先生,可以睜眼了。」慕容卿喊道。

    戈黔睜開眼,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之前他仿若感受到慕容卿在自己的下巴上塗抹了些什麼東西。

    也不知是那東西本身就會使得皮膚刺痛還是慕容卿的力道太大,下巴不舒服的很。

    戈黔轉頭不滿的掃了慕容卿一眼,心中嘀咕,「真不明白奕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粗魯的女人。力氣那麼大,跟村姑似的,哪裡招人喜歡了?」

    他心中不滿,臉上自然的就表現了出來。慕容卿看在眼中,記在心裡,只等著將來有機會再好好的收拾他。

    戈黔摸了下巴半響卻並未感受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禁訝異道:「不是說能讓我看著成熟些嗎,為什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時,紅葉捧來一面鏡子,戈黔探頭去瞧,眉頭不禁皺起,確實沒什麼變化。

    「大小姐,你莫不是在捉弄我?」

    慕容卿立時擺出一副嚇到的模樣,「怎麼會,我哪裡敢,神醫先生,我還希望你能醫治好祖母,又怎麼敢捉弄你。本就不是立竿見影的東西,你自然瞧不出什麼來。明兒個一早你起床便會發現變化,到那個時候你就明白我是否在捉弄你了。」

    「明兒個一早?」戈黔狐疑打量慕容卿,越發覺著這女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什麼明兒個一早,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神醫先生,是否需要我發誓?」慕容卿的笑容乖巧的很,現場唯有夏侯奕明白她那一副乖巧面具掩飾下的是一顆怎樣玲瓏的心。

    戈黔倒是搖搖頭,在老夫人與夏侯奕面前,他自然不能將事情做的太過分。

    當即,他便起身朝著床邊走去,「大小姐,我暫且信你一回便是。」同時,他悄悄的轉頭衝著夏侯奕丟了個眼色過去,告訴他,這全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讓戈黔鬱悶的是,夏侯奕愣是沒有丁點的反應,彷彿根本就沒在意過他,這項認知差點沒讓他氣的吐血。

    不過,戈黔倒是並未再追究這事,倒不是說他不想,只是覺著眼下場合不對。

    不管如何,總是要給夏侯奕一個面子。

    當即,戈黔便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下。慕容卿也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緊張的端坐一旁靜靜的望著戈黔。

    只見戈黔先是靜靜的坐了會兒,從慕容卿這個角度看去,他就像是在發呆。

    唯有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慢慢的變緩,到最後甚至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一樣。

    好一會兒後,戈黔動了。

    他抬頭,整個人安寧的就像是一棵樹。他衝著老夫人笑了笑,慕容卿覺著,那笑容居然有一種安撫人心的感覺,能使得人瞬間沉靜下來。

    慕容卿朝著老夫人看去,果然,開始的時候老夫人還有些憂慮,可在看到戈黔的笑容之後,整個人便放鬆下來。

    戈黔笑著,好似對老夫人的表現很是滿意。他掏出一個脈枕,放到床上,而後讓老夫人將手腕搭在上面,隨後,他才搭上老夫人的脈門。

    搭上之後,戈黔便閉了眼。

    許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慕容卿的一顆心止不住的提起,很是擔心老夫人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又是一會兒過去,戈黔依然沒有反應。慕容卿極了,她跑向夏侯奕,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白著一張臉望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揪著他的衣服,慕容卿居然也會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夏侯奕看了看老夫人,見她也微眯著眼,似是沒有往這邊瞧,當即,他果斷的張開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無聲道:「放心。」

    慕容卿皺了皺鼻子,怎麼能放心,老夫人的病一發不可收拾,紅葉與禦醫都來瞧過,全都說沒問題。

    慕容卿被氣死了,沒問題人怎麼會越來越虛弱,甚至連清醒的時間都不多。

    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老夫人就又陷入了半清醒的狀態,指不定待會兒就又要睡過去。

    下意識的,慕容卿就反過來抓住夏侯奕的大手,力氣極大,食指的指甲甚至已經陷入他的肉中。

    夏侯奕卻是連眼皮子都沒有眨動下,他任由慕容卿抓著自己,絲毫不覺著痛。

    「無礙,戈黔一定有辦法。」夏侯奕安慰著。

    聽著他的聲音,聞著他身上的熟悉氣息,慕容卿逐漸放鬆下來。

    紅葉體貼的搬了一張凳子送過來,慕容卿便就勢坐下,輕輕的依偎著男人,兩只能眼就未從老夫人的身上游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戈黔輕咦了一聲,似是遇到了什麼不解的事兒。

    慕容卿心中猛然一個咯噔,當即便甩開夏侯奕的大手,幾步就衝了過去。

    夏侯奕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略有些不滿。雖然知道她是憂心老夫人的病情,但她這樣甩開自己,感覺真不好。

    「沒有下次。」夏侯奕在心中道。

    隨後,他也起身走了過去。

    慕容卿奔到戈黔身前,「神醫先生,怎麼樣了?」

    「叫我戈黔吧。」戈黔緩緩睜開眼睛。認真去看他的眼睛,居然彷彿能從中窺探出一絲疲憊。

    慕容卿感受到了,心中記下這份情。雖然戈黔應該是看在夏侯奕的面子上出手,但對她來說已是承情。

    她從未見過有人把脈會用這麼長時間,這份用心就足夠讓她感動。

    「暫時還不清楚,脈象看不出什麼,但我卻能夠感受到一絲不對勁。大小姐,我需要下針,不知是否方便。」

    「下針?」慕容卿疑惑的抬頭看向夏侯奕,不是說弄不清楚什麼病嗎,那怎麼下針。

    夏侯奕卻是出聲道:「戈黔可以用銀針去感受脈象的變化,有些時候,人手感受不到的變化卻是能夠透過銀針來感受。」

    夏侯奕難得的解釋算是讓慕容卿明白戈黔為何要下針,不過這樣卻卻是讓她憂心,想來老夫人的病果真不簡單。

    得到了慕容卿的應允,戈黔便當即讓無關之人退出,只留下他們幾個主子在其中等著。

    戈黔讓人幫著將老夫人平放躺在床上,而後便從隨身帶過來的藥箱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的針包。

    打開來,幾十根銀針排成兩排整齊的插在針包上。

    看著那麼長的銀針,慕容卿就開始不安。心中想像不出為何能將那麼長的銀針插入人體,如果戈黔不是夏侯奕帶來,估計她還真不一定同意戈黔這個什麼銀針探脈。

    戈黔的動作極為輕柔,下針又快又準,慕容卿一直都在盯著老夫人瞧,但卻並未從她臉上看出絲毫不舒坦的神色。

    當即,戈黔的能力在她心中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足足下了九根針,戈黔便停下來,端坐於凳子上,右手懸於銀針上方再度閉了眼睛。

    這一次,因著是站在他的身邊,慕容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緊張與疲累。汗水自額角一滴滴的滑落,墜於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清脆之聲。

    雖然不知他在做什麼,但慕容卿卻能夠感受到他此時應該極其耗費心神。

    又一滴淚水悄然墜落,慕容卿凝眉,忙用右手捏著手絹湊過去,想要替他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

    就在她小手即將觸碰到戈黔額頭的時候,一只大手從旁探出直接扣住她的手腕。

    慕容卿詫異抬頭,便見夏侯奕正雙眼噴火的瞪著自己,顯然不悅她居然替別的男人擦汗。

    慕容卿心中直呼這男人也太霸道了,不過臉上卻是漾起了淡淡的笑容,而後將手絹遞給身側的紅葉,示意她去替戈黔擦汗。

    夏侯奕衝著慕容卿伸出手,後者乖乖的將小手交過去。男人用自己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輕輕的揉搓幾下,似是在發洩心中不滿。

    好一會兒後,他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貼近她耳邊,輕聲道:「都是我的。」

    慕容卿失笑,點頭附和,「知道,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男人這才算稍顯滿意,不夠大手還是緊緊的抓著小手,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慕容卿掙紮了幾下,見掙脫不出也就沒再堅持,反正老夫人這會兒正睡著,兩人牽著的手被寬大的衣袖遮蓋住倒也瞧不見。

    因著夏侯奕的安撫,慕容卿雖然滿心憂慮卻也只能靜心等待。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閉著眼睛的戈黔突然就睜開了眼。只見他眉頭緊皺,面露疑惑之色,像是發現了什麼。

    「如何?」這一次倒是夏侯奕先一步開了口。

    戈黔起身,望瞭望他,沒說什麼,只是先彎腰替老夫人拔下針。

    而後,他轉身看著夏侯奕道:「如果我猜的沒錯,老夫人並非是病了而是中毒。」

    「什麼?」慕容卿大驚,「戈黔,此話當真?」怎麼會,平日裡老夫人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有專人守著,而且還要過金媽媽那一道關。

    雖然不至於每一道菜都有人先嘗嘗,但金媽媽一般都會用銀針試毒。這是十幾年來的習慣,從不更改。

    慕容卿想不通為何老夫人會中毒,而且,從戈黔的表情便能夠看的出來,這毒不簡單。

    「可有法子解毒?」慕容卿急切追問。

    戈黔點頭,「可以,但是很難。」

    慕容卿急了,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去拉戈黔的衣襟,「難也要解毒,你說吧,需要什麼,我先替你準備好。」

    戈黔挑著眉頭望著慕容卿揪著自己前襟的手,「大小姐是想要威脅我嗎?」

    「說。」慕容卿哪裡有心情跟他逗樂。換做是別的時候,她或許會陪著他嬉鬧一番,但事關老夫人的安危,她哪裡有心情。

    戈黔本也是在開玩笑,倒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露出那麼緊張的神色。微怔了下,便道:「那些東西你弄不到,我自己會看著辦,我會暫時給老夫人調配幾顆丹丸,五天服下一顆,可保一月無虞。」

    「一月?那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解毒?」

    「我會盡力。」戈黔沒辦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老夫人所中的毒太古怪,雖然他心中有了些眉目,但想要真正弄清楚還需要花費些時間。

    還是夏侯奕瞭解戈黔,從他的表情便看出了真實情況。

    男人伸出長臂將少女拉過來,圈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懷抱來溫暖她那顆急躁的心。「放心交給戈黔,他會用心。」

    「嗯。」慕容卿猶豫了會兒才點頭。有了夏侯奕的保證,她可以放心。只是想到老夫人居然不是重病而是中毒,心中便爬滿了陰霾。

    她在暗暗的想,到底是誰會想要對老夫人下手,這樣做,於那人而言又有什麼用。

    戈黔見慕容卿冷靜下來便去收拾藥箱,弄好後背上身,回頭望著夏侯奕道:「不是還有一個人要看?」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49 AM

第058章:殿下唱歌

    慕容卿挑了挑眉,「戈黔,替祖母一番診斷,想來你也累了。不急,先休息會兒再說。」

    她回頭衝著綠心打了個手勢,後者馬上便走了出去。

    不多會兒,綠心與紅葉兩人端上來不少茶點,眾人移到外間開始品茶吃點心,再閒聊著,倒也熱鬧。

    一來二去的,慕容卿與戈黔便熟悉了許多,雖然戈黔還是看她不順眼,但卻是沒有了之前那麼反感。

    他看的出來慕容卿是個真性子,不喜歡作假,或許,這就是夏侯奕喜歡她的原因。

    看慣了那些假裡假氣的女人,這樣真實的存在著實值得人去珍惜。

    慕容卿喜歡吃甜食,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吃了不少。

    戈黔見她又伸手去拿一塊綠豆糕,不禁勾著笑衝著夏侯奕招手,「奕,慕容大小姐那麼喜歡吃甜食,不知會不會吃成一個胖子?」

    慕容卿哼了一聲,怒瞪了他一眼。這討厭的傢伙,嘴巴怎麼就那麼賤,不知道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身材跟臉蛋嗎?

    「我是吃不胖的體質,你就羨慕我吧。」慕容卿得意洋洋的抓起一塊綠豆糕,大口的咬下去。

    「不不不。」戈黔一副怕怕的神色,使勁的擺手,「錯了,錯了,我可不會羨慕你。吃太多的甜食會得許多病,或許眼下看不出,但年紀大了各種病痛都會找上來。為了我的長命百歲著想,我可不會為了貪享口食之慾而壞了身子。」

    說這話的時候,戈黔故意望著夏侯奕,臉上掛著真誠的神情,彷彿是在說真的,並不是在開玩笑。

    果然,他清楚的瞧見夏侯奕開始皺眉,心中不禁開始偷笑。慕容卿啊慕容卿,你不是喜歡吃甜食嗎,瞧你以後還有沒有的吃。

    還未等戈黔心中高興多久,他便見到一只大手突然就從慕容卿旁邊小几上面一掃而過,再去看,那小几上的兩盤糕點已然不見。

    慕容卿氣鼓鼓的轉頭望著夏侯奕,目光直勾勾盯著他手中的兩盤糕點,「殿下,糕點……」

    「不准吃。」夏侯奕後悔為什麼一早就沒發現小妖精的這點喜好。吃點東西倒是無妨,關鍵戈黔說的有道理,凡事不能太過,吃東西也是如此。

    瞧瞧這才多會兒,她就已經吃了不下於五塊糕點。

    甜食吃的太多對身子不好,影響身材什麼他倒是不在意,他的小妖精變成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一日兩塊。」夏侯奕想了想,給出了一個適合的範圍。

    慕容卿不樂意了,兩塊,塞牙縫都不夠。眼珠子一轉,她豎起了一隻能手,「五塊。」真心不多,以往她每天都要吃兩盤子,五塊,已經很刻薄自己了。

    夏侯奕果斷搖頭,心道五塊還是太多,剛剛他偷偷嘗了一口,太甜了,也不知裡面到底放了多少糖。

    他哪裡知道,這些糕點都是特別給慕容卿做的,因為她喜歡吃甜食,多放了糖。

    慕容卿哪裡想到戈黔一句話就讓夏侯奕斷了自己的甜食,氣惱之下不禁轉頭狠狠的用眼神去剜他。

    後者老神在在,絲毫不畏懼慕容卿的眼神刀子。甚至,他還衝著她瞧瞧的眨眨眼,略顯得意的揚了揚眉。

    慕容卿氣的半死,心中更是記下了這件事,並且在以後的日子沒少找戈黔的麻煩。

    以至於戈黔後悔不已,見人就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不能得罪九皇子府的小妖精。

    此且不提。

    慕容卿瞪完了戈黔,轉頭便衝著夏侯奕笑,柔媚的大眼忽閃忽閃,一只小手也悄悄的伸過去,食指搭在夏侯奕的右手上,輕輕的扒拉。

    少女的手柔滑的像是最上等的絲綢,又像是千年的玉石,幽冷,滑膩。

    她的食指慢慢的摩挲上來,輕輕的刮動,猶如一只小貓在你的心上來回不停的跳動,勾得你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少女的眼神忽閃著,其中有幽怨的氣息在慢慢的暈染,又有傷心的氣息慢慢的傳出。

    「殿下,你不疼我了。」

    紅葉與綠心兩人跟著慕容卿時間太久,對於這種麻溜溜的聲音早已免疫。

    現場卻是有一人從未聽過,當即便跟被人刺了一刀似的,直接跳起,使勁的抖著。「嚇死我了。」

    慕容卿氣的抓狂,回頭就吼,「嚇死最好、」

    戈黔一副嫌棄模樣的撇嘴,不時的抖抖身子,好似真的被嚇住。他看著夏侯奕,不解的很,「奕,原來你喜歡這調調?」

    老天,這調調可是比九皇子後院那些女人的調調還要恐怖。好吧,雖然聽在耳中會有一種酥麻的感覺,當然,打死他也不會承認。

    只是這種調調大白天的聽起來不是很古怪?最讓戈黔無語的則是夏侯奕怎會喜歡這種調調。

    他清楚的記得九皇子府後院有一個女人聲音嬌滴滴的跟用蜜水浸泡過似的,說話的時候柔的能讓你骨頭都酥麻了。

    這樣的女人估計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小鳥依人,聲音甜美。

    夏侯奕卻就是那樣一個例外,當時那女人進府的第一天,才剛說了一句話,他便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噁心,出去。」

    四個字徹底封死了那女人以後的出路,以後夏侯奕再也沒有見過那女人。

    經過這事,後院女人都在猜測夏侯奕不喜歡聲音那麼甜美的。以至於後來那些女人就故意把聲音弄的不那麼柔,有些甚至為此吃了藥,可是把戈黔給笑死了。

    戈黔看完了夏侯奕又去瞪慕容卿,怎麼看怎麼不明白。這女人也沒有長出什麼三頭六臂來,怎麼夏侯奕就能被她吸了魂。

    這樣的聲音,換做正常的夏侯奕早就一腳踹上去踢飛了。

    瞧瞧,眼下這女人還在勾著他的手在上面輕輕的畫圈,她居然沒死,真是好命。

    「奕,看來你真是換了口味。」戈黔搖頭嘆息。

    慕容卿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換了口味,什麼口味,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夏侯奕威脅的掃了戈黔一眼,後者馬上打了個震顫,老老實實的坐回去,捧著一杯茶開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對於慕容卿的問話,戈黔是吭都不吭一聲。笑話,打死他也不能回答。

    惹惱了夏侯奕,那他還能有好日子過?

    從戈黔這邊得不出答案,慕容卿就回頭去看夏侯奕。她可不是傻子,之前戈黔的表情與說的話分明就是在說女人。

    九皇子府後院的那些女人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忌諱,表面上看她好似根本就沒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可實際上她卻將那些女人看的重中之重。

    能進九皇子府的本就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且不說身世,慕容卿最擔心的卻是夏侯奕是否喜歡其中的某個女人。

    這才是慕容卿真正在意的事情。

    之前戈黔的話,聽著彷彿夏侯奕之前真有喜歡過的人。

    小妖精的心裡不自在,開始慢慢的飄起了醋味。腦中不停的開始幻想,那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又會怎樣跟夏侯奕說話,也會像她之前那樣撒嬌嗎?

    小妖精的神色變幻不定,夏侯奕豈會看不出。他一早就摸清了小妖精的脾性,眼下僅僅只是看著她的臉色就能猜出她心中是在想著什麼。

    當即,男人張開大掌就扣住她的頭,輕輕的拍打兩下,道:「又不乖了?」

    慕容卿心中委屈,捉住男人的大掌,張口就咬。她用力很大,漸漸的,口中傳來了淺淺的血腥氣息。

    她挑釁的抬頭望著男人,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在生氣。如果想她不生氣那就老老實實的交代,雖然她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就真的想要聽那些過往的事兒。

    男人就由著她咬,只是寵溺的望著她,還伸出另外一隻能手去擦了擦她唇角滑出的口水。

    「牙疼嗎?」男人擰眉問著。自己雖然已經散去了勁力,但手掌卻還不是普通人手那麼軟嫩,他擔心她會咬疼了。

    慕容卿當即就紅了眼,委屈的抽了抽鼻子,鬆開口,小心的捧著他的大手,垂頭去看。

    虎口的位置有一圈深深的牙印,不少地方已經出血。

    慕容卿掏出手絹,小心的替他紮上。再抬頭去看他,不禁揚手就往他胸口打了一記,「都怪你,不知道阻止我,破了怎麼辦?」

    「你沒事就好。」夏侯奕不甚在意的縮回手。

    「討厭。」慕容卿嘴上說著討厭,眼中卻是漫出了笑意。這個男人,被她咬了,不縮手也便罷了,還問她會不會牙痛。

    「以後再也不准了。」慕容卿霸道的宣佈。這男人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手破了,她也會心疼。

    好吧,小妖精完全不記得,剛剛咬人的是誰了。

    「小傻瓜。」夏侯奕寵溺的拍打她的頭,眉眼全是飛揚的神彩。

    慕容卿看著也是高興的很,這樣一個男人,她還有什麼好奢求。哪怕以前他真跟誰有過什麼,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

    慕容卿霸道的再次奪過男人的大掌,抱在懷中,借此來宣誓主權。這是她慕容卿的男人,從今天開始就只會是她一人的,誰也不能搶走。

    「不高興再打兩下。」雖然慕容卿笑了,但夏侯奕還是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小妖精的心中藏著事兒。

    他不想小妖精不開心,既然她喜歡打他那就打好了。那幾下就跟小貓在撓似的,沒丁點感覺。

    夏侯奕捉過慕容卿的小手,包裹住,使得她小手握成拳。隨後,他便捉著她的拳頭往自己心口砸了去。

    戈黔偷偷的抬眼瞧著這一幕,唇角禁不住的抽抽,只道自己眼花,他心中的夏侯奕才不是這個樣。

    不說戈黔心中怎麼鬱悶,此時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進來,正好瞧見這一幕。

    從她們這個角度剛好見不到夏侯奕拉著慕容卿,她們只以為是慕容卿發了瘋的要去打夏侯奕。

    大夫人被嚇得半死,當即便出聲喝道:「卿兒,你這是做什麼,怎可對九殿下無禮?」

    大夫人突然出生也是嚇了慕容卿一跳,她還真的下意識就要縮手。

    夏侯奕自然不滿,他的女人怎能如此被人呼喝。

    看著女人縮回手,他本想拉回來。後來又想,眼下還未成親,最好還是別給小妖精惹麻煩,雖然,他根本沒有將那些麻煩放在眼中。

    他這才慢悠悠的縮回手,回頭,冷厲的看著大夫人,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大夫人被嚇到,大氣也不敢多喘一聲,

    心中恐懼極了,總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招惹了九皇子。她剛剛才進來,總共好像也就只說了一句話,難道是剛剛那句話招惹了他?

    不會呀,她是在替他說話,九皇子怎能胡亂發脾氣。

    大夫人越想越不忿,只是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至於後面跟著的慕容雪膽子就更小了,從進來到現在根本就沒有抬起過頭。

    只不過,在沒人可以瞧見的角度裡,慕容雪幾次偷偷抬頭看著夏侯奕,而後就快速垂頭,動作極其隱秘,根本沒有人瞧見。

    大夫人她們的來意,慕容卿比誰都要清楚,甚至,她拉著夏侯奕兩人在這外間喝茶,實際上就是為了等大夫人她們。

    是,她曾答應過大夫人要神醫過來替慕容青看診,但她卻未說過輕易的就讓戈黔跟著他們去。

    「母親來了?我替你引見一下,這位就是神醫戈黔先生。」等大夫人兩人衝著夏侯奕行禮完畢後,慕容卿就擺足了姿態,裝模作樣的替大夫人她們介紹戈黔。

    說話的同時,慕容卿別有所指的看著戈黔,衝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她相信,在來之前夏侯奕就已經與戈黔提過這事兒。雖然她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完全的說與夏侯奕聽,但她就是知道,夏侯奕一定瞭解她的所有想法。

    果然,戈黔先是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彷彿並不樂意這樣陪著他們胡鬧,不過,被夏侯奕冷凝的瞪了一眼後,他馬上就老老實實的轉頭,衝著大夫人的方向,冷冷的從鼻子裡噴了口氣。

    那模樣,高傲極了,著實讓慕容卿滿意的很。對於戈黔的做戲天分,她心中有了瞭解,以至於之後少不得找他幫忙,可算是將戈黔給氣的半死卻又無法拒絕。

    戈黔的反應倒是沒讓大夫人意外,本就知道九皇子認識的這個神醫極端高傲,尋常不會替人看診。是以,哪怕他就是衝著自己的臉用鼻子噴氣,她也不會覺著有什麼不對勁。

    陪著笑臉,大夫人小聲的問道:「不知神醫先生這會兒可有空,是否能夠過去替我的兒子瞧一瞧?」

    戈黔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轉頭就去看慕容卿,眉頭擰著,聲音抖著往上爬高,「大小姐,今兒個不是過府替老夫人看診嗎?這是怎麼回事?我時間緊的很,可沒什麼功夫去搭理其他人。」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大夫人一眼,後者馬上就陪著笑衝著她點頭,臉上那祈求之色明顯的像是小太陽一樣耀眼。

    慕容卿心中略顯酸澀,大夫人為了自己的兒子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而她自己呢,如果不是有老夫人的護持,只怕能否活到今天都是個問題。

    慕容雪兄妹兩人還有大夫人照顧,而她呢?慕容卿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女人,心中越加酸澀。

    她又想到了將軍慕容成,他常年在外,根本就照顧不到她。縱然回來,也是根本就不會將感情放在她身上。

    甚至,她從慕容成的身上感到了一絲極其清晰的厭惡。是的,就是厭惡。

    慕容成不喜歡她,從小到大,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冷冷的瞪著她,像是在看著自己的仇人。

    小時候她不明白,見面的時候總是很想去親近他,畢竟他是自己除卻老夫人之外唯一的親人。

    每次,她抱住他的時候,男人都會不耐的推開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大踏步離開。

    在慕容卿的記憶之中,或許慕容成的背影才是最熟悉的,每一次她都紅著眼眶,流著淚,哭著喊爹,望著他一步步遠離自己。

    待得大了一些,慕容卿便不再黏著柳淵,心中對他也有了怨。既然他不喜歡自己,那又何必黏著他不放。

    時間長了,慕容卿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與慕容成之間的情分是越來越淡,有些時候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慕容成的孩子。

    還記得有一次她見到慕容成抱著慕容雪,她激動的衝過去問他為什麼。他為什麼能夠抱慕容雪卻不抱著自己,難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嗎。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慕容成看向自己的那種冰冷厭惡眼神。他推開自己的手,用那種不耐的語氣道:「沒規矩,到佛堂閉門思過半月。」

    他不給她答案,只是派人將她扭送到了佛堂。

    她在佛堂待了半個月,出來後,老夫人抱著她哭了一場,只是說讓她原諒慕容成,說他並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心情不好。

    這根本就是蒼白的解釋,慕容卿根本聽不進去。她知道,老夫人是在替慕容成說好話。

    但任憑老夫人在之後的日子裡如何想辦法緩解他們父女之間的情分都好,她的一顆心已經封閉,再也不會為慕容成打開。

    後來慕容成回府的時間越來越少,慕容卿更是將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給忘到了腦後。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感念大夫人為慕容青做的太多,想必她也不會想到慕容成。

    傷感被她快速的掩飾掉,但一直關注著她的夏侯奕還是清楚地察覺到她那短短一瞬間的情緒變化。

    那無法掩飾的痛楚清晰的傳達過來,他不可能裝不知道。

    望著小妖精那故作堅強,粉飾一切的行為,夏侯奕覺著心疼,下意識的伸出手就想要將少女擁入懷中,安慰她,逗逗她,使得她快樂起來。

    手伸出去一半,夏侯奕又快速的縮了回來。這個時候場合不對,他雖然心急但也不會給慕容卿帶來煩惱。

    想了下,夏侯奕便衝著戈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點解決了這兩人。他可沒工夫留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要去陪他的小妖精談心,想問問她為何剛剛會露出那麼傷感的神色。

    在他的心中,小妖精一直都是快樂的,就算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轉換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開心起來。

    那是真正的開心,真正的放掉那些過去。

    剛剛卻不是,她並未將那不快的事情放掉,只是暫時隱藏起來。

    這就好比傷口暫時結疤,但裡面卻有膿水。你一天不將膿水擠出,傷口就永遠不會好。

    表面看著沒什麼問題,可一旦碰觸到它,傷口必定會再次破裂。

    夏侯奕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妖精承受那種苦楚,是以,他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不過,想要慕容卿開口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夏侯奕開始想,自己是否應該找其他人問問看,換個方式弄清楚也是可以的。

    不說夏侯奕在這邊胡想些什麼,那邊慕容卿倒是替大夫人說起了好話,「神醫先生,這位是我母親,還希望你能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能過去替我二弟瞧一瞧。他最近突然生病,很是嚴重,禦醫都說沒多久日子可活了。」

    言下之意,禦醫都治不好,如果你治好了,神醫的名頭豈不是又大了。

    只是,這馬屁對於戈黔來說卻是根本就沒用。他斜睨著慕容卿,突然道:「大小姐,聽說你唱歌不錯,不如唱一首來聽聽。只要我心情好,倒是可以去替你二弟瞧一瞧。」

    好吧,戈黔臨時改了主意。之前他們說好,只是要刁難一下大夫人,讓她吃點苦頭,而後就去替慕容青看診。

    可事到臨頭的時候,戈黔突然發現這樣做太吃虧了。如果真這樣做了,佔便宜的是慕容卿,與他有什麼關係。

    既如此,他一方面可以刁難大夫人,一方面卻又能從慕容卿那邊得到些好處,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他豈會放棄。

    他這話一出,慕容卿差點沒氣的直接翻臉。她哪裡知道,戈黔本就不太喜歡她,倒也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只是因為她的身份。

    將軍手握重兵,在大位之爭最重要的時刻,誰與將軍府走的近,那他的狼子野心便會表露無遺。

    戈黔知道夏侯奕不在乎承受風險,但作為他最好的朋友自然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事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所以,能打擊到慕容卿,最好影響到她與夏侯奕之間的感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戈黔的刁難也是讓大夫人愣了一愣,還有些不太相信的追問了一句,「神醫先生,你,你想聽卿兒唱歌?」

    戈黔挑起眉頭,將那種不滿意的做作姿態擺的很足。其實,別看他這會兒臉上神色淡然的很,內心卻早就開始打鼓了。

    從夏侯奕那邊傳來的冰冷視線就跟一塊塊冰似的往他身上砸,又痛又冷。

    他豈會不知夏侯奕正在不高興,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堅持。為了兄弟,就算是吃點苦又算什麼。

    而且,他可以確定,夏侯奕縱然生氣也不會對自己下手。

    正因為如此,戈黔才會那麼大膽的去捉弄慕容卿。

    大夫人一見戈黔給了辦法,便忙轉頭去看慕容卿,「卿兒,你,你唱首歌吧,小時候奶娘不是教了你不少歌謠嗎?」

    慕容卿冷冷的望著大夫人,心中的怒氣蹭蹭蹭的往上湧。「忘記了。」

    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可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怎能當著眾人的面唱歌給一個男人聽。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更何況,夏侯奕還在,她更是不想唱歌給別的男人聽,她的九殿下都還沒聽她唱過歌。

    「卿兒,你好好想想,我知道你一定能想起來。可憐青哥兒那麼小的年紀,這萬一要是有了什麼好歹,將軍可就要絕後了。卿兒,你就看在將軍跟老夫人的面子上幫幫母親可好?」

    慕容卿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張臉,「母親,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我知道。」大夫人又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適合。如果老夫人醒來知道了估計她也沒有好果子吃,但為了慕容青,再怎麼樣她都認了。

    大夫人捉住慕容卿的手,祈求的望著她,「卿兒,母親知道以前對你不夠好,你放心,母親已經知道錯了,將來一定會對你更好。對了,還有雪兒,她也知道錯了,她以後也不敢再惹你生氣。雪兒,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過來跟你大姐道歉?」大夫人自己說好話不說,她居然還轉頭衝著慕容雪吼了一嗓子。

    後者驚愕不已的望著大夫人,怎麼都沒想到會叫上自己。

    大夫人哪裡有功夫去管慕容雪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如今她只想救活慕容青,其他的事情與她無關。

    見慕容雪不動彈,大夫人便猛的伸過手將她拖過來,厲聲道:「還不道歉?」

    慕容雪抬頭看著慕容卿,滿眼的怨毒,但就是不開口。

    大夫人被氣的半死,卻又沒辦法讓她開口,只能不時的呼喝,希望這丫頭能懂事點兒。

    誰知,她越是吼,慕容雪眼中的怨毒更甚,慕容卿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也就越是平淡。

    就在大夫人氣極想要對慕容雪動手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外面傳了進來。「大嫂,且慢動手。」

    眾人回頭,但見一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不是二夫人又是誰。

    二夫人走進來,先是衝著夏侯奕見禮,而後才走過去站到慕容卿身側。看到她臉上掛著冰冰涼涼的神情,心中不由的痛了下。

    她當著眾人的面捉住慕容卿的手,包裹住,再回頭去看大夫人,好看的眉頭擰起來,似有不滿,「大嫂,卿兒還是個未嫁的女孩子,你這樣讓她當眾唱歌算怎麼一回事?」

    從二夫人進來,大夫人的臉色就一直不好。她就知道二夫人會跟自己作對,果然如此。

    大夫人的額角抽了抽,看著二夫人也不善起來。心中冷哼不已,這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啥人物,也不過就是家裡有點錢,算什麼。

    握緊了拳頭,大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弟妹,你這可真是要冤死我了,卿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吃苦受罪。這不是神醫先生想的法子嘛,我也是沒得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哥兒就這樣死了。」

    二夫人也跟著冷笑,還回頭瞪了戈黔一眼。後者不好意思的垂了頭,沒想到一個玩笑居然鬧的這麼大。

    「大嫂,神醫先生是九殿下請來,又怎麼會真做出那種不合禮節的事情。想來,神醫先生不過是在跟大家開玩笑罷了。神醫先生,是不是?」

    二夫人將夏侯奕給推出來,戈黔沒得辦法,只能不甚自在的點點頭。

    二夫人便又轉頭去看大夫人,口氣越來越差,「大嫂,我這個人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如果說的不對,你也別生氣。卿兒這孩子從小沒了親娘,將軍又常年在邊疆,缺少父愛與母愛,本就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們這些做做長輩的,能多關愛一些就關愛一些,就算不能,那也不要去害她,你說是不是?」

    大夫人被氣的仰倒,恨不能直接就衝過去撕爛了二夫人的那張嘴。「你說什麼,我何時害過卿兒了。作為她的母親,從小到大,我是讓她缺吃少喝還是什麼了?如果不是我,她現在能長的這麼好?換做是那狠心惡毒的,只怕能不能長這麼大都是個事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夫人居然隱隱有了一種得意的感覺。「我自認自己做的很不錯了。弟妹,你可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對卿兒如何,府中誰不知道?」

    二夫人黑了臉,誰都知道,可不就是人人都知道將軍府的大小姐就是個草包。

    這些年來她不在府中,也幫不到慕容卿。等到後來知道她居然變成了個草包可是被氣的不輕,心中自然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本就是大夫人故意作為,就是想要讓慕容卿變成個草包,最好沒人要那才好。

    握緊了慕容卿的手,二夫人此時就好比是一個護犢子的老母雞,用自己的手臂將她給護在自己身後。

    她冷凝的望著大夫人,口氣越加不善。「大嫂,養孩子可不僅僅只是給她東西吃就行了。堂堂將軍府大小姐怎能大字都不識一個?也罷,如今這些事暫時不提。青哥兒病了,大家都著急,你作為母親心中難受我也能理解。但你也不能因為青哥兒的事就不管卿兒的名節。青哥兒的事情,作為母親自然是要全權負責。神醫先生不想出手,那你就去求他出手,何必將責任推到我們卿兒身上。卿兒沒有責任去幫他,甚至為了他而不顧自己女兒家的聲譽。」

    二夫人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尖銳,像是在嘶吼。在場的人都非常訝異,沒想到平日裡那個爽朗性子的二夫人居然也會有這麼尖銳的一面。

    慕容卿也是傻呆呆的任由二夫人捉著自己的手,感受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從身前傳來,眼眶不由得開始泛紅。

    二夫人一向對她好,總是說自己沒女兒就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有好東西,總是會第一個想到她。

    後來二夫人跟著二老爺外放,她在慕容卿的記憶中也開始慢慢的變淡。

    此時此刻,好似有什麼東西又回來了,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充滿了她的心。

    恍惚中,眼前的女人好似與自己曾經看過的畫中母親重疊在一起,慢慢的竟然恍若變成了一個人。

    她下意識的握緊手,死死的拉著二夫人,不願意放手。

    原來,除卻老夫人之外,這個家中也還是有人關心著她的。

    「二嬸!」慕容卿輕輕的喊著,聲音很淡,很輕,完全是下意識的叫出來,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聽見。

    二夫人卻是聽見了,她笑著回頭,輕輕的拍打她的手背,「傻瓜,別害怕,有二嬸在,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謝謝二嬸。」慕容卿任由自己變的軟弱,至少在這一刻,她覺著自己可以軟弱,因為眼前的女人雖然個子不高卻還是會保護自己。

    被二夫人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一通,大夫人氣的半死,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想發火,但夏侯奕與戈黔都在,她不敢。這會兒舒坦了,回頭慕容青的病該怎麼辦。

    大夫人知道此時不是與二夫人槓上的時候,她細想了一下,突然發現二夫人的一句話很是有道理。

    能救慕容青的是戈黔,要求人自然也是她們自己求比較有誠意。

    當即,大夫人便拉著慕容雪噗通一聲跪倒在戈黔身前。大夫人痛哭流涕,哀聲求道:「神醫先生,可憐我那孩子才十幾歲,還未長大成人,就這樣死了,我活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神醫先生,求求你看在將軍跟老夫人的面子上就去替他瞧瞧吧,我們一家都會記住您的恩情。」

    「神醫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慕容雪也跟著哀求。她雖然抹不下面子,但想到慕容青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一個頭腦清楚的人幫自己。想到將來,她知道,慕容青不能死,否則,她慕容雪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差點沒把戈黔給煩死。他哪裡知道會招惹兩個女人哭,本只是想要開個玩笑,順帶找慕容卿的麻煩,如今弄成這樣,他也是頭疼的很。

    戈黔霍然起身,冷冷的道:「帶路吧。」

    大夫人正好哭到高潮,聲音尖銳的彷彿能把房頂給穿破。戈黔的一句話卻是瞬間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眼睛凸著,一手握著脖子,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神醫先生,你,你是答應了?」

    戈黔凝眉,暗道,這將軍府的人怎麼都神經病似的,麻煩的很。難道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帶路。」他又道。

    這次大夫人是真正聽清楚了,她快速的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也不去管因這一塗抹整張臉就跟鬼畫符似的嚇人,當即就屁顛屁顛的站起,往外走。

    慕容雪也沉默著起身,跟著往外走。

    戈黔最後一個走,臨走的時候回頭衝著慕容卿瞪了瞪眼,似在告訴她,這事兒沒完。

    慕容卿衝著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而後就回頭去看夏侯奕。戈黔都走了,他怎麼還沒動靜。

    二夫人本是想要帶著慕容卿一起過去看看,畢竟,老夫人病著,如今是她主事,這麼大的事總不好不去看看。

    可回頭卻發現慕容卿在看夏侯奕,她臉上便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卿兒,我現在要過去大嫂哪裡看看,你先進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沒有。醒了就與她說一聲,沒醒就也快點跟著過來。」

    話說完,二夫人特別的看了看夏侯奕,後者居然難得的衝著她點點頭,倒是嚇了二夫人一跳。

    不是說夏侯奕為人冷情,根本就不搭理人嗎?

    二夫人心下狐疑,不過一見男人的視線都放在慕容卿的身上也便明白了。一切都是看在慕容卿的份上,看來,這丫頭是真的找到了一個疼她的男人,真好。

    二夫人也沒多想,囑咐慕容卿兩句便追著大夫人他們出去。

    外人都走了,室內便只剩下了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

    男人起身,慢慢的一步步走過去,到了跟前,他用手捧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向自己。

    望著她那通紅的眼眶,男人凝眉,心中不滿。但是,他嘴中倒是沒說什麼。

    他伸出右手拇指,自小妖精的眼睛上一掃而過,觸手濕潤,像是被什麼液體沾染上了。

    「不開心?」男人問。

    慕容卿其實心中有些委屈,因為想到了慕容成。可看著夏侯奕的臉,不知為何,她卻不想說出來。

    或許在外人眼中,那根本就不算什麼。

    她倒不是認為夏侯奕會嘲笑自己,只是不想讓他替自己煩心。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是那麼容易拔出來的。

    她輕笑著搖頭,張開雙臂抱住男人的腰,將小臉靠過去。鼻端縈繞著的都是那熟悉的氣息,一顆心慢慢的沉靜,舒坦的滋味慢慢的自心口湧出,散湧到全身。

    「殿下,有你在,真好。」

    夏侯奕疼惜的抱著她,右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少女故作堅強,故意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隱瞞起來,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想讓自己擔心。這點,他豈會不明白。

    既如此,他也不想勉強她去說。反正他夏侯奕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弄的清楚,如今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真是個小傻瓜。」夏侯奕無奈的抬手在她腦門上輕輕拍打兩下,「不記得了?我說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告訴我,記住,有我在你背後做你的後盾。」

    男人從未說過這樣一大串的話,慕容卿聽在耳中,暖在心裡。

    她知道,這樣對夏侯奕來說有多難,想必,他可能從未對某個人一口氣說過這樣的話。

    小腦袋又往夏侯奕的懷中拱了拱,她故意撒嬌道:「殿下,我心情不好,你給我唱首歌吧。」

    夏侯奕臉色一僵,怎麼也沒想到小妖精居然給他出了這麼個難題。

    「殿下,我好想聽你唱歌。你聲音這麼好聽,唱歌肯定也好聽,不如,你就給我唱個歌謠吧。」

    夏侯奕的臉就不受控制的黑沉下來,心中將某個挑起這事兒的男人給記恨上了。

    都是那混蛋戈黔,如果不是他提出的唱歌,這會兒小妖精哪裡想到用這招來對付他。

    「你就可勁兒的捉弄我。」夏侯奕不滿的揚起大掌往她的屁股上拍。

    慕容卿嘿嘿的笑著,「才不是捉弄,人家這是真的心情不好嘛。我想聽你唱歌,殿下,你就給我唱一個嘛。」

    小妖精抱著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晃,臉上掛著祈求的神色,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格外的招人。

    夏侯奕的一顆心就這樣被撩撥的火熱起來,他冷哼著將小妖精裹入自己的懷中,從嗓子裡哼了聲,「求我。」

    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給自己這樣一個答案。

    「求我。」夏侯奕再度道。

    慕容卿摸了摸鼻子,不解道:「殿下,你真的會唱歌給我聽?」

    「求我。」夏侯奕依然還是那句話。

    慕容卿樂了,求他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只要他給自己唱歌,她說一兩句軟話,有何不可。

    當即慕容卿就樂滋滋的抱住夏侯奕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魅惑的大眼輕輕的眨動,道:「殿下,求你了,就給我唱首歌吧,我好喜歡聽你唱歌。」

    睜眼說瞎話,什麼就喜歡聽他唱歌,說的彷彿經常聽他給她唱歌似的。

    夏侯奕卻很是滿意她的這句話,當即便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唇,道:「親我。」

    慕容卿愣怔,有些不高興了,男人分明就是在忽悠她呢。說了只要求他兩句就唱歌,這會兒又要求上了。

    「親我就唱。」

    慕容卿的視線不時的掃向夏侯奕的唇,心中開始轉悠著念頭。到底該不該信這個男人一回呢?

    「算了。」夏侯奕直起身子,轉身就打算往外走。

    見狀,慕容卿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的離開。

    拉著他的大掌輕輕晃悠兩下,慕容卿笑著道:「殿下,給我唱個吧。」

    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點了點自己的唇,「親我。」

    「親就親。」慕容卿想,誰怕誰。拉著夏侯奕,讓他轉過身,她墊高了腳尖,往男人那性感的薄唇貼了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52 AM

第059章:喜歡柴房

    慕容卿的速度很慢,彷彿有點不太情願,就那樣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往夏侯奕貼著。

    「小混蛋!」夏侯奕拍拍她的頭,不滿她的慢動作,突然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主動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火熱的雙唇緊貼著,男人力道很大,彷彿要將她給吞吃了。

    「嗚嗚……又欺負我。」慕容卿不滿的輕聲呢喃。

    男人卻是不管,只是努力的去加深這個吻。只有在這個時候,夏侯奕才發現慕容卿對於自己有多麼重要。

    哪怕僅僅只是小小的紅唇就能夠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他不敢想像,當他們真正擁有彼此的時候,那將會是怎樣激情的時刻。

    此刻,夏侯奕就如同那大尾巴狼,徹底露出了貪吃的本來面目。

    他將慕容卿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托著她的頭,大吃特吃,彷彿就要在這兒將她完全分拆入腹。

    慕容卿輕輕的扭動身子,不安的推拒著,「殿下,放……嗚嗚,放開我。」

    「不放。」夏侯奕難得才擁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願就此放開。

    更何況,不曾品味過這樣的美好滋味也便罷了,如今擁有了這樣的美好,他豈能捨得放棄。

    男人的動作越見狂野,隱隱中,他甚至彷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有……有人。」這在外間,說不準就會有人進來。

    討厭的男人,忒大膽了點兒。

    「沒人敢進來。」夏侯奕呢喃著繼續自己的動作。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快,快沒命了。」再不放開她一定會被憋死。

    「小混蛋。」夏侯奕無奈的放開她,瞧著小妖精媚眼如絲的靠在自己懷中,只覺著身子越加的火熱,一股噴湧的激情無法控制的四散開來。

    該死,真想就這樣把她給操辦了。

    大掌微微抬起,夏侯奕用大拇指輕輕的在她的唇上摩挲著,感受著那炙熱的溫度,他心中的火熱不但沒有降下去反而有了加重的跡象。

    「小妖精,怎麼辦,我控制不住了。」男人將慕容卿圈入自己懷中,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炙熱。

    感受到某一點的強硬,慕容卿整個人緊繃住了身子,兩眼開始瞪直。

    混蛋,光天化日之下,怎可以白日宣淫?

    「你……你討厭。」慕容卿推開他,紅著臉整理自己的衣服。「壞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夏侯奕就揚著眉頭朝著她貼近,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怎麼,適合的場地就可以?」

    「你這是斷章取義。」慕容卿哼唧著用手去戳他的胸口,「胡說八道,我可沒那樣說。」

    「你說了。」夏侯奕一口咬定,「我聽的很清楚,適合的場地就可以繼續做剛剛的事情。說,你喜歡什麼地方?」

    慕容卿爆紅了臉,突而就發現,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賴。「壞人。」

    「臥室,大廳,廚房,還是柴房?」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他就這樣貼著慕容卿的耳朵,輕輕的吹著氣,絲絲聲音,滿含魅惑意味。

    「柴房,喜歡嗎?聽說那些做老爺的,很是喜歡與丫頭在柴房幽會。」男人見小妖精不回話,猶自說著。

    慕容卿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夏侯奕嗎,他,他怎麼這樣無賴?

    夏侯奕卻是一臉的正經,有什麼不可以,跟自己的女人,說自己心裡的話,為何不行?

    一個詞就這樣突兀的冒上了心頭。

    悶騷。

    原來,九殿下居然會有這樣悶騷的時候。

    「怎麼,不喜歡柴房?」夏侯奕又道。

    「你才喜歡柴房,你們全家都喜歡柴房。」慕容卿火大的拍著他的胸口,混蛋,柴房那種地方,能配得上她的格調?

    「那我們換個地方,想想,什麼地方才好呢?」夏侯奕一本正經的深思著,彷彿正在思量多大的事兒。

    瞧他那個樣子,慕容卿才明白,在捉弄人上,她居然也不見得是夏侯奕的對手。

    「混蛋,不理你了。」慕容卿推了他一把,轉身想走。

    「小混蛋。」夏侯奕追上她,將她攬入懷中。

    他就這樣抱著她,拍打她的脊背。好一會兒後,看著懷中小妖精的心情真正平穩下來後,這才放開她。「走吧,進去看看老夫人。」

    「嗯。」慕容卿答應著。不知道為何,在夏侯奕身邊,心情總是能夠很快就平緩下來。

    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好似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他太厲害,完全的摸清了她的一切需要。有些時候,她根本就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遞過去,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慕容卿很想要牽著他的手,此時此刻,她心中突然就湧起了一個很迫切的念頭,那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這樣,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他的手,而不用擔心會被人說些什麼。

    慕容卿看著他,半響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縮手,而後快步走回內室。

    老夫人還未醒,想來之前戈黔施針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老夫人睡的這麼香甜了。

    守了會兒,見老夫人沒有要醒的節奏,慕容卿便吩咐劉媽媽好生照顧老夫人,這才與夏侯奕一道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慕容青本是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因為重病,大夫人不放心,便將他搬到自己的院子,住在右側的廂房中。

    慕容卿他們到的時候,戈黔已經在替慕容青把脈了。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緊張的守在床邊,二夫人倒是站的頗遠。

    這個時候,顯然也是有些要忌諱的。否則出了事,倒也說不清楚,二夫人這點做的就太明智。

    慕容卿也未靠近,進入室內之後便站到二夫人身邊。

    「來了?」二夫人衝著她笑了笑。

    慕容卿下意識的依靠過去,握住她的手,「二嬸,情況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神醫先生貌似已經把脈很久。」二夫人不認識戈黔,之前替老夫人把脈的時候也沒有在場。是以她倒是覺著奇怪,怎麼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

    之前,她可從未聽說過有什麼人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過。

    有一度,二夫人甚至懷疑戈黔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是夏侯奕請來的,估計她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個騙子。

    慕容卿倒是難得的沒有取笑戈黔,「他把脈很謹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稱之為神醫。」

    二夫人頗有些意外的看了慕容卿一眼,之前看戈黔為難她,本以為他們關係並不好。如今看來,慕容卿顯然並未因為那件事而故意貶低戈黔。「卿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二夫人欣慰的拍了拍慕容卿的手背。

    慕容卿笑起來,她可沒那麼傻,貶低戈黔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他也確實有本事。

    更何況,貶低戈黔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爭一爭口舌之利罷了。

    二夫人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大家一起注視著戈黔,期待著他快些清醒過來。

    慕容卿的視線卻是直直的落在慕容青臉上,不過才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卻彷彿是病了許久一樣,瘦的只能見到骨頭。

    尤其是他的臉色,灰敗,彷彿充滿了死氣。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暗沉的像是遲暮的老人,沒有一絲的光彩。

    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注視,慕容青突然轉頭看過去。當見到是慕容卿,他的眼中突然就漫湧而出一股恨意。

    他恨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慕容青永遠也忘不掉那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害的自己出醜的情形,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就算是將來時過境遷,他的心也放不開。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用口型衝著慕容卿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而後,慕容青霍然轉頭,再也不去看慕容卿。別以為帶了個什麼神醫過來替他看診就會承她的情。

    他恨她,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任何改變。更加不會因為她替自己做了些什麼就改變。

    慕容青的一切表現全都被慕容卿看在眼中,她卻是完全不在意。自從上一次安排了慕容青當眾出醜以後,她就知道,他早安會來對付自己。

    不過她卻不在意,她諒慕容青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

    在場還有一人也發現到了慕容青的眼神,那就是夏侯奕。他冷哼一聲,心中氣惱異常。該對他的小妖精不利,真以為他是死的?

    當然,眼下可不是動手的時候,慕容青躺在床上,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事兒,說不定,到時候根本就無需他出手。

    又過了好一會兒,戈黔才抓著旁邊伺候丫頭遞來的布巾擦著額頭站起身。

    大夫人忙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神醫先生,青哥兒的情況如何?」太過於急切的她完全忘記了慕容青也能夠聽得見。

    戈黔倒是感受到了慕容青的注視,他衝著大夫人搖搖頭,「先出去再說。」

    倒不是說他好心,會去理會慕容青的想法。這只是醫者的一個習慣,不喜歡將病情說給病人聽。當然,一般沒什麼嚴重的倒也無需太在意。

    可顯然,慕容青這並非是普通的情況。

    戈黔這樣一說,大夫人瞬間覺著天都塌了下來。尤其是剛剛戈黔還搖了搖頭,更是讓她認為慕容青要沒命了。

    還是慕容雪與一個丫頭快速扶住了她,而後好說歹說的勸著,總算是暫時穩住了她。

    一眾人到了外間,夏侯奕與戈黔坐了主位,其他人則隨意在兩邊坐下。

    大夫人急切的盯著戈黔,很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誰知,戈黔就那樣淡淡的喝著茶,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大夫人的一顆心落到谷底,深以為慕容青只怕是沒命了。

    「神醫先生,還請你與我們說說,青哥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戈黔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沉了沉臉色,「肝病,很嚴重,想要醫好並不容易。」

    嘭!大夫人手從旁邊的茶几上一掃而過,上面放置的茶杯等物便就這樣被她給掃落,墜於地面,哢嚓之聲不絕於耳。

    旁邊伺候的丫頭忙過來收拾,大夫人卻是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們,就那樣傻呆呆的依靠著椅背,沒有一點神智。

    慕容雪急的不行,接連推了幾下也不見她有反應,不禁急了。她轉頭就去求戈黔,「神醫先生,勞煩你替我娘看看,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戈黔猶豫了下,他可是知道夏侯奕不太喜歡大夫人她們。他看了看夏侯奕,見他衝著自己點頭,這才答應著起身走過去。

    替大夫人把了脈,戈黔道:「沒事,憂思過重,多休息便可。」說著,他從隨身帶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慕容雪,「這是我配置的補藥,你每日給慕容青吃一顆,應該可以確保他三個月的性命。在這段時間,你們再去找其他的神醫,或許還有機會。」

    慕容雪感激的接過瓷瓶,連聲道謝。

    二夫人在一旁瞧著也覺著有些心酸,她雖然不喜歡大夫人,但慕容青畢竟年紀還小,自己也是做母親的,倒也能夠理解大夫人此時的心情。

    事情做完,戈黔自然便不想再停留。當即,兩人便提出告辭。

    大夫人還沒清醒,二夫人便送著他們離開,隨行的還有慕容卿。

    二夫人並未將他們送的太遠,因著她彷彿覺著這三個孩子還有話要說。

    她猜的倒是沒錯,慕容卿他們是真的有事情要說。

    二夫人離開之後,戈黔便一臉冷凝的對慕容卿他們兩人道:「奕,大小姐,慕容青並非是病,而是中毒。」

    「又是中毒?」其實,在經過老夫人的事情之後,慕容卿心中便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如今,戈黔的話算是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夏侯奕暗中借著寬袖的遮掩拉住慕容卿的手,略略用力捏了兩下。「無需憂慮。」

    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倒不是真的想借助將軍的力量。只是因為慕容卿很在意老夫人,如此而已。

    他夏侯奕想要什麼東西還沒到那種需要靠女人的地步。

    慕容卿抬頭衝著男人笑了下,以示安慰。「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祖母的身體。戈黔,不管你對我有什麼看法,還希望你能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對祖母多用點心。」

    戈黔有些意外的望著慕容卿,少女此刻臉上掛著認真的神態,眼神中居然有一種他很熟悉的,在夏侯奕眼中經常能夠見到的冷凝。

    他有一種極端清楚的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在這件事上犯糊塗,她一定會出手收拾自己,甚至比夏侯奕出手還要狠。

    明明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但那股冷厲的氣息卻是絲毫也不比夏侯奕弱到哪兒去。

    下意識的,戈黔便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略顯不滿的抬起自己的下巴,冷哼著道:「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醫者就是要救死扶傷,這是我的職責,無需你提醒,我也會用心救治老夫人。倒是大小姐你要多想想,會是什麼人暗中下毒。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沒能讓那人滿意,只怕老夫人能活一次也不會活第二次。」

    「夠了!」慕容卿難得的發了火。人都有逆鱗,她的逆鱗便是自己關心的人,老夫人,二夫人等。

    雖然戈黔說的並非是什麼壞話,可聽在慕容卿的耳中卻就是那麼的不順耳。

    在這個家中,本就已經沒有多少人是對她好的人,如果老夫人再出事,她真不見得能夠承受的住這種打擊。

    「查出下毒人是我的責任,解毒是你的責任,希望你不要只是名聲好聽卻沒有多少本事。」

    戈黔氣的抓狂,兩只能手胡亂揮舞,差點兒沒招呼到慕容卿的臉上去。

    夏侯奕凝眉,站過去,擋在慕容卿身前,冷冷道:「夠了。」

    「重色輕友的傢伙,就知道向著那個女人。」戈黔被氣的不輕,當即就狠狠瞪了夏侯奕一眼,氣呼呼的跑了。

    他才不會說出來,其實是真的有些心裡不是滋味。他們多少年的兄弟情了,怎麼才認識了這麼個女人就變了,那女人居然比他還要重要了。

    可恨,可惱。

    戈黔氣哼哼的跑了,夏侯奕卻是轉身望著面前的小妖精。因為心情的關係,她的臉上少了往日的那種燦爛的笑容。甚至,整個人的情緒也都低落下來,顯得格外的沒精神。

    夏侯奕心疼的張開大掌置於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聲音跟著軟化下來,「有我在。」

    慕容卿輕輕點頭,「我知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她還要守護老夫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這種低落的情緒中。只是因為在夏侯奕面前,她不想,也用不著故作堅強。

    這男人將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自己的任何面目都應該被他所瞧見,她就是要做最真實的自己。

    心中不痛快,小妖精自然沒心情去跟夏侯奕逗樂。她伸出手勾住男人腰間墜著的玉珮,用食指繞著,不停的轉圈。

    「殿下,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慕容卿微微抬頭,眼睛輕輕眨動,似乎是一扇小窗戶,

    此時,小窗戶開了一條縫,彷彿美人探出頭,驚鴻一瞥,分外勾人。

    「嗯。」夏侯奕不自禁的就往小妖精靠了靠,長臂將她摟入懷中,用力,使得她貼近自己。「說。」

    男人說的極為干脆,絲毫沒有遲疑。

    其實,只要她開口,什麼事情他都會替她處理妥當。

    「殿下,你過來一點。」慕容卿衝著他招手,男人聽話的垂頭,她便伏在男人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說了好久,男人的臉色倒是不見絲毫變化,可慕容卿卻是忍不住的笑起來。「我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出幕後黑手來。」

    小妖精終於展顏笑了,夏侯奕心情這才算稍微好了點。「別多想,很快能查清楚。」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她肯定要早點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否則,老夫人指不定還要受什麼罪呢。

    「小姐,老夫人醒了,讓奴婢過來請你回去,說是有事要與你說。」紅葉遠遠的走來,垂頭稟告。

    慕容卿意外了下,老夫人應該知道她幹什麼來了,但還是將她叫回去,那應該是真的有事。

    「去吧。」夏侯奕體貼的放開她,拍拍她的額頭。

    慕容卿笑著答應,轉過身想走,突然就又跑了回來,猛的抱住男人。輕笑兩聲,這才推開男人,帶著丫頭快速跑開。

    「很快,再也不准你逃開。」男人的手伸出去,像是要拉回什麼,奈何空空如也,什麼也捉不住。

    望著慕容卿自自己的視線中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他很是不爽。他厭惡死了這種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感覺。

    「竺亭,進宮。」這種感覺一上心頭,夏侯奕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想快些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即,他便領著竺亭進了宮,至於到底在宮中做了些什麼事情,無人可知。

    卻說慕容卿來到老夫人的房間後,發現金媽媽正守在門口。

    見她來了,金媽媽忙迎了上去,「大小姐,你快去看看老夫人,她的情緒不是太好。」

    慕容卿下意識凝眉,不太明白金媽媽的意思。他們離開的時候老夫人還在睡,怎麼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有什麼人來過嗎?」

    金媽媽拉著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輕點頭,「有,之前二夫人,大少爺,還有三小姐等人都來看過老夫人。」

    「三小姐也來了?」慕容卿心中不快。之前大夫人暈倒,如今還不知醒了沒有,她不去守著大夫人跑這裡來做什麼。

    下意識的,慕容卿便以為這是慕容雪在搞鬼。

    金媽媽自然不好說主子的不是,但顯然,她臉上的情緒還是洩露了內心的真正想法。看來,她應該是與慕容卿的想法一樣,都是慕容雪在搞鬼。

    當即慕容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慕容雪一定要儘快解決,省的她在府中生事。

    吩咐金媽媽在門外守著,慕容卿一人進了內室。

    老夫人果然醒了,正依靠著床頭傻傻的發著呆。慕容卿進來她居然也沒發現,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慕容卿靜靜的注視著她,恍惚發現,老夫人最近真是憔悴不少,老了不少。頭髮全白了,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

    最讓她擔心的則是老夫人的氣勢,她可將軍府的老夫人,一生從未軟弱過。可此時看著她就那樣傻傻的坐著,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那一刻,慕容卿才發現,這個一直都在護著自己,不容自己受到一絲傷害的老夫人已經老了。

    不管她身份如何,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老人。

    「祖母。」慕容卿微紅了眼,跑上前去拉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彷彿這才察覺到她的存在,輕咦了一聲便笑起來,「我的卿兒來了?」

    「祖母!」慕容卿只是低低的叫著卻不說話。她在心中喊著,「祖母,以前是你守護著我,如今就讓卿兒來守護你吧。」

    就是這一眼,慕容卿心生太多感慨,同時也讓她加快了各種計畫的進程。

    「傻孩子,紅什麼眼,祖母這不是沒事嘛。」老夫人心疼的拉住慕容卿的手,隨後,讓她坐在床上。

    「卿兒,如今你也大了,也是時候嫁人了。」不知為何,老夫人極端突兀的提起了慕容卿的婚事。

    換做是別的女人,提起自己的婚事應該很是羞澀才對,但慕容卿卻是不同,她只是覺著詫異。

    因為,老夫人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事,時機不太對。

    眼下將軍府正是多事之秋,她怎能放心的嫁人離開。除非能夠將所有的不穩定因素給處理掉,否則她不可能捨得嫁人,離開將軍府。

    老夫人卻是沒去管慕容卿此時的心情,她自顧自的道:「祖母本想著給你找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這樣,以將軍府的威勢,他們必不敢傷害你。這樣,你也能過的舒心自在點。」

    「祖母,你這是怎麼了?」慕容卿越來越不安,因為她突然覺著老夫人說這些話竟然是像在說遺言。

    「祖母,你別擔心,戈黔說了你的毒沒事,可以替你解毒。祖母,你如今只要安心靜養便好。」

    老夫人苦澀一笑,揮揮手,「卿兒,你先聽我說。」

    「祖母,你……你別多想。」慕容卿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詞窮起來。老夫人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時,她愣是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老夫人卻是笑起來,「卿兒,我知道你如今與九皇子走的比較近,我也知道九皇子應該是真心喜歡你。只不過,你可有想過,他府中有太多的女人。」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有些不好,暗中在心中罵著夏侯奕。混蛋,老色狼,非要弄那麼多女人進府,好吧,現在成把柄了吧。

    大色狼,全家都是大色狼。

    好吧,怒起的小妖精哪裡會去管這樣說是不是罪犯九族,只想先把心中的怒氣給發洩了才好。

    「卿兒,這件事,你可有想過?」老夫人滿臉憂慮的問著。

    慕容卿不說話,倒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該怎麼說。這件事,她之前也曾與夏侯奕說起過,那男人就只給了她一句話,「那些女人不足為懼。」

    之後,夏侯奕再也不與她討論這件事,氣的慕容卿心中火的很,真想跑去九皇子府一把火將那些女人給燒了,省事兒。

    「卿兒,祖母最疼的就是你,很想你能過舒心的日子。你告訴祖母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要你想,祖母一定會幫你。」

    說到底,老夫人心中還是不太想讓慕容卿嫁進九皇子府。那或許不是一個火坑,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不想讓慕容卿整日的周旋於那些女人中間,想方設法的保全自己,還要去爭寵。

    九皇子府的女人不會少,現在不少,將來更不會少。

    更何況,大位之爭,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旦落馬,家眷也都會受到牽連。

    老夫人怎麼捨得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孩子去受苦,甚至沒有一個好下場。

    「卿兒,你好好想想,九皇子或許如今對你很好,但他是否能夠保證一輩子都這樣對你好?」

    「祖母,九皇子的事情你別再擔心,他答應過我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至於進府之後的事情,還請你相信卿兒一定能夠處理妥當。」

    其實,慕容卿壓根就沒將那些女人放在眼中。就憑夏侯奕那護短的樣,誰敢惹了她,保準沒有好果子吃。

    「卿兒,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本來我之前並未打算告訴你,只是眼下,不得不說了。」老夫人說著話便覺著累,喘了幾口粗氣。

    見狀,慕容卿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老夫人,看著她喝了半杯,這才接過,放到一旁。

    「祖母,你別再操心了。」

    「傻孩子,祖母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多少時候了。」老夫人心中跟明鏡兒似的。或許這次中毒能夠被解,但以後呢?誰能肯定就不會有下一次,如果下次是見血封喉的毒該怎麼辦?

    「好了,卿兒,這件事早晚你也會知道,如今不過是提前告知與你罷了。卿兒,你可知九皇子府的女人都是什麼來頭?」

    瞅著老夫人那神秘兮兮的模樣,慕容卿也是被勾起了滿滿的好奇。「祖母,難道那些女人還大有來頭不成?」

    之前確定與夏侯奕的關係之後,慕容卿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探查,當然,最主要的卻還是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

    只不過,九皇子的事情太難打探,到目前為止,她也僅僅不過是打探出了一些表面資訊。

    九皇子府的女人很多,光是要探查出所有人的基本資訊都非常的難,更何況其他。

    到如今,還有許多人的情況沒能夠查清楚。

    「祖母,難道你知曉九皇子府那些女人的底細?」慕容卿忍不住又追問了一聲。

    老夫人笑著抬手往她腦門上一點,「怎麼,你也會著急?」

    「不堪一擊。」慕容卿捂著額頭小聲嘀咕。她背後有個那麼大的靠山,怕什麼。

    「行了,我現在就與你說。」老夫人笑著拍拍慕容卿的手背,沉聲道:「丫頭,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來歷不凡在於她們都是當今聖上所賜予,或者是賜婚。其中不泛那些身世不輸給你的人。卿兒,你覺著與她們相比,你到底有什麼優勢?」

    倒不是老夫人瞧不起自家的孫女兒,只是因為那些女人太過厲害。更何況,很多女人進府太多年,在府中的勢力根深蒂固,慕容卿剛進去,只會是被欺負的份兒。

    「卿兒,你可曾想過,為何皇上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九皇子府送女人?」

    慕容卿這次是徹底的怔住了,這個問題她倒是從未想過。

    「雖然我到現在還未能夠完全弄清楚,但依著我從一些情況的揣測倒是也能夠猜出一二。如果我料想不錯,聖上的心中是屬意九皇子的。」

    慕容卿大驚,下意識的就摀住老夫人的嘴,「祖母,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大位之爭如今不過是剛剛開始,怎麼就能說最後花落誰家。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能說出來。

    老夫人卻是笑著撥開她的手,「放心,只有你我二人,說說也沒甚關係。我今天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要你知道。如果九皇子真的登上大位,他身邊的女人又怎會少?」

    慕容卿無奈的撓頭,這件事她還真的沒想過。大位之爭,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的那麼遠。

    不過,她心中倒是確定,如果夏侯奕真的有這個想法,她一定會幫他。

    至於將來他到底會有多少女人,那就要看她這個小妖精的手段了。

    「祖母,相信我好嗎?」許久之後,慕容卿就只給出了這句話。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堅定,只能無奈的搖頭,「你這孩子,怎麼就一條道走到黑?好吧,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以後祖母也就不再說這件事。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裡吧。」

    其實,老夫人心中本就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豈能不瞭解,她認定的事情很難才能更改。

    「卿兒,其實,我將你叫過來,主要是說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祖母,你說。」慕容卿訝異了一把,倒是不覺著還有什麼事情會比自己的婚事更重要。

    老夫人猶豫片刻才道:「卿兒,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夫人神色凝重,突然之間,慕容卿彷彿覺著室內的氣息都隨之凝滯。「卿兒,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保住將軍府,保住你的父親,給慕容家留下一點血脈。」

    慕容卿蹙起眉頭,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擰在一起,老夫人這到底是在說什麼。保住將軍府,保住將軍,這說的都是什麼。

    「傻孩子,或許以前我不會與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眼下卻是不同,我看的出來,九皇子非池中之物,如若我想要替將軍府留一條後路,非他莫屬。雖然目前還瞧不出什麼來,但將軍府一旦有事,能幫將軍府的也只有他。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只要記在心中便好。至於你父親,也別記恨他,其實,他心中也不好過。」

    慕容卿就垂了頭,這是她的心結,豈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解開的。

    一瞧她的模樣,老夫人又怎會不知她的想法。奈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也確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心中無奈,老夫人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好了,我也累了,先睡會兒,你也跟著跑了不少時間,先回去歇著吧。」

    「知道了,祖母。」慕容卿乖乖聽話的起身,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瞅著她睡著,這才起身離開。

    這天,慕容卿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不僅僅是因為老夫人說的希望她能保住將軍府的事情,還因為九皇子府的那些事兒。

    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一直都是她心頭的一塊病,不處理妥當,怎麼都不能舒坦。

    這天晚上,她吃了飯之後便側身歪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手裡捏著一丫哈密瓜,有一口每一口的啃著。

    她啃西瓜的姿勢忒難看了點兒,東一口,西一口的,醜的要死。

    紅葉兩丫頭在旁伺候著,見自家主子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沒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亂啃東西,她們兩人還見過她將蘋果給啃成了腰鼓的模樣。

    不過,這還算正常的。她們兩人還記得,有次慕容卿的心情不好,她居然跑去摘花。

    你一朵朵的摘也就是了,可人家大小姐愣是一片片花瓣的摘。最後愣是將滿園子的花都給摘的只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莖稈。其中不泛有老夫人跟大夫人喜歡的花,那次可是將她們給氣的半死。

    摘完了花,她就去摘樹葉子,夠不到的時候就爬著梯子去摘。那幾天,可憐了府中打掃衛生的,那幾天可算是被累的半死。

    如今不過是啃哈密瓜,算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只是,一直這樣低氣壓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兩丫頭你推著我,我推著你,都想讓對方先去問一問。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兩人背後響起。「你們退下。」

    兩丫頭急忙回頭,瞧見那熟悉的俊顏,不禁心中一喜,同時點頭,往一邊跑了去。

    夏侯奕微微一怔,往常這兩丫頭見到自己也沒這麼高興,甚至還有些抗拒的意思,怎麼今天如此高興。

    不及細想,他便轉頭去看那歪在躺椅上的少女。

    在旁邊燈籠那暈黃燈光的照映下下,少女的臉上多了一圈暈黃的光圈。

    暗影之下,少女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只是速度很慢,像是有著滿腹的心思。

    被她捏著的哈密瓜早已被啃得不像個樣子,尤其是被手捏著的那一部分,上面全是她的指甲印,仔細看去,彷彿像是一個字。

    因為距離有些遠,看的不是太清楚,夏侯奕便往那邊走了去,到得近前,垂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個九字。

    夏侯奕的眼角直抽抽,壓根就想不到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丫頭,害的她如此怨念。

    瞧瞧那個字,如果不是恨極了,豈會掐的那麼狠。哈密瓜前面那部分,差點兒沒被她給掐斷了。

    「就這樣恨我?」夏侯奕突然就蹲下身子,劈手就奪過了那看起來噁心的要命的哈密瓜,「九?」

    「你走路怎麼沒點聲音?又不是鬼。」慕容卿沒好氣的嘀咕,後面那句話幾乎就是在嗓子眼裡哼唧的,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楚。

    好吧,她是很想說出來,只是沒那個膽子。

    「怎麼,誰招惹了你?」夏侯奕有些好笑的望著她那氣鼓鼓的臉。瞧這氣的,兩邊的臉腫的就跟包子似的。

    說著,他居然好心情的伸出食指捅了捅她的包子,彷彿她的臉只要伸出手這樣一戳就能戳破似的。

    慕容卿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傢伙今天怎麼心情這樣好。雖然沒在笑,不過眼角卻是高挑著,擺明心情不錯。

    不過,她今天心情可不好,自然沒工夫去搭理他。

    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慕容卿直接一個扭身,用後腦勺對著男人。

    男人的好心情突然就這樣停滯下來,今天有個好消息,本打算要與她共同分享,誰知她居然敢給他使小性子。

    男人火大,直接將少女抱入懷中,翻了個,使得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揚起大掌衝著那一處柔軟之地就揮了下去。

    啪!

    重重的一聲脆響,使得院子裡站著的人全都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

    血瞬間沖上了腦袋,慕容卿本就被老夫人的一席話說的有些委屈,再被這樣一打,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便張口罵道:「可惡的男人,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男人那本來還想揮下去的大掌就這樣僵滯在了半空,他如何也想不到小妖精居然敢開口罵他。

    誰知,這還沒完。

    火氣上頭的慕容卿壓根就不記得打自己屁股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她這樣罵又會引來怎樣的嚴重後果。

    「老男人,就知道欺負我,嗚嗚……憑什麼,憑什麼這樣欺負人?嗚嗚,那麼多女人還敢來招惹我,哼哼,以為我慕容卿就是軟柿子,那麼好拿捏的嗎?我慕容卿最不喜歡就是跟人分享同一個老男人,嗚嗚……祖母,卿兒好難過,有老男人在欺負我,你快點來救我……嗚嗚,祖母,救命。」

    一連串的老男人喊出來,某個男人的臉已經徹底成了黑鍋底。那懸在半空的大掌死命的顫抖,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只大手的主人患了什麼可怕的病。

    「老男人?」夏侯奕的聲音略顯顫抖,黑眸之中的厲色一閃而逝。原來,小妖精這是嫌棄他年紀大了?

    不過大了九歲,有那麼老嗎?夏侯奕很是不滿,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說他。

    他下意識的縮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皺的彷彿能夠夾死一只蒼蠅。皮膚觸手光滑的很,哪裡會老。

    「小妖精,膽兒肥了是吧?」夏侯奕恨恨的將少女翻過身,冰冷刺骨的眸子就這樣落在她的臉上,「我是老男人?」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52 AM

第060章:攫取美好

    慕容卿猶自處於惱火之中,哪裡能感受到夏侯奕此時氣息的不穩定,她當即不要命一般的吼道:「不是老男人是什麼?」

    哼,比她大了九歲呢,不是老男人是什麼。這老男人忒討厭,勾搭了那麼多女人回府,以為自己是皇帝不成,後宮佳麗三千?

    慕容卿怨念著,心想自己怎麼就沒有弄個青梅竹馬出來,說不定這個時候早已經嫁人,也就沒了這麼多煩心事。

    「老男人,老男人……討厭的老男人。」慕容卿惱了,不管不顧的一句句的吼著老男人。

    夏侯奕徹底怒了,他一把將慕容卿抱起,身子一翻,就這樣將她壓在了身下。

    大掌牢牢的掌控住她的脖子,火熱的大掌,略微用力,捧著她的頭貼向自己。

    男人的眸子頭一回閃現出了魅惑的光彩,他的右手沿著慕容卿的耳垂慢慢的往下滑,「為了證明我是不是老男人,有些事情,勢必要該做了。」

    慕容卿猶不知惹怒了男人,聽著他的話只是有些疑惑,眨眨眼,不解道:「年齡也可以縮小?」

    這男人傻了吧,難道這就是老男人的通病,腦子不太正常?

    「殿下,別怪我說不好聽的,這輩子你就別想著縮小年齡了。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殿下,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是這樣傻兮兮的人,真是天真。」

    男人好容易緩下來的情緒再度不穩,扣著她脖子的大掌不住的顫抖,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斷了這小妖精的脖子。

    該死,這是想要氣死他嗎?

    這小妖精,特麼的能作,一句句話就跟小刀子似的往他的心口紮。

    從未覺著自己年紀大的夏侯奕,頭一回覺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心頭憋著火,夏侯奕恨不能想法子收拾了這個能作的小猴子。

    「小混蛋,再敢說一句給我聽聽?」夏侯奕火大,小妖精膽子越來越肥了,誰借的她膽兒?

    「老男人,再怎麼裝嫩也是老男人。」慕容卿又開始火上澆油。她膽子頗大,絲毫沒將夏侯奕話中那威脅的味道放在心上。

    此時,她滿腦子全都是夏侯奕後院那些女人。環肥燕瘦,高矮不一,各種模樣的都有。

    她們有的妖嬈,有的清純,一個個的拼盡全力就只想往夏侯奕的身上貼,恨不能將自己擠入到夏侯奕的體內才好。

    轟!夏侯奕只覺著一股熱血直往腦部湧。

    小妖精,膽兒太肥了,這樣,他還能忍?

    「小妖精,你會後悔的。」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夏侯奕再也不廢話,直接抱起慕容卿,在眾人那驚詫的注視下,大步往上房走。

    直到嘭嘭兩聲大門被甩上的聲音傳來,紅葉等人才算回神。

    綠心撓著頭,不解的轉頭望著紅葉,問道:「紅葉,小姐這又是鬧的哪一出?還有,他們這樣進去會不會有事?九殿下會不會打小姐?」

    紅葉也是一臉的古怪之色,轉頭,她就去瞪一旁臉上同樣掛著古怪神情的戈黔,抬腳踢過去,「戈黔,你說,九殿下會不會打我們小姐?我們小姐可是千金之軀,從未有人給過她一指頭,九殿下要是敢打我們小姐,我們就跟他拼命。」

    戈黔忙退後兩步,右腿輕輕的抖動,望著紅葉,一陣的撇嘴。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奴才。瞧瞧這兩個丫頭,個頂個的小辣椒。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打主子,笑話,就她們那小胳膊小腿兒的,能碰到主子嗎?

    戈黔這邊不吱聲,綠心便轉頭去瞧自己身側的阮寧,「他不說,你說,九殿下到底是想怎麼對付我們小姐?」

    戈黔好歹還有點反應,這阮寧卻是仿佛聾子一般,仿佛壓根就沒聽見她的話,雙手抱臂,目光直視前方,丁點反應都沒有。

    綠心不樂了,裝什麼裝,難不成夏侯奕還真能給自己弄個聾子侍衛不成?

    唰!

    綠心抽出了軟鞭,猛的往地面抽去。

    嘭!

    地面好似都震了震。

    紅葉有些不安的拉住綠心的手,往她身邊靠了靠,「綠心姐,你確定要暴力逼問?」

    綠心一瞪眼,沒好氣的抬手就往她腦門上點了去,「不暴力能行嗎?一個傻子一個聾子,我們小姐被欺負死了我們都不知道。」

    話一落,綠心再不廢話,直接操著鞭子就沖阮寧甩了去,「是男人就打一場,誰贏了誰做主。」

    不遠處的戈黔聽到這話差點兒沒笑噴了,誰打贏了誰說話,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阮寧是誰,就憑她那花拳繡腿的還想打敗他?

    好吧,這可能是他今年以來所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了。

    阮寧總算是有反應了,冷冷的掃了綠心一眼,直接一個騰躍上了房頂,。依然是抱臂站著,擺明瞭就是不想搭理綠心。

    綠心被氣的渾身發抖,盯著阮寧,仿佛要經他身上看穿幾個洞洞來。「可惡,可恨,避而不打,你還是男人嗎,懦夫。」

    戈黔猛然一愣,而後就直接抱頭逃竄。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拉了紅葉一把,將她也給帶了出去。

    被他夾在懷中,紅葉只覺著血一陣陣往頭上湧,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占她的便宜。

    當即,一根銀針就自她的指尖閃出,快速的刺向戈黔的麻穴。

    戈黔依然不停的往前賓士,但卻好像能夠看到紅葉動作一般的道:「臭丫頭,我可是在救你的命,難道你就是要這樣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混蛋,占我便宜居然還敢說救我?」

    「你知道什麼?」戈黔撇嘴,「阮寧那個傢伙最討厭人家說他不是男人,是懦夫。只要聽見這句話,他絕對會暴走。然後,方圓百米之內就會化成灰燼。」

    「什麼?」紅葉瞪圓了眼,尖聲叫著,「小姐,綠心姐,她們怎麼辦?該死,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臨陣脫逃?萬一小姐跟綠心姐出事了怎麼辦?」

    「放心吧,阮寧又不是失去了神智,有主子在,他不敢發瘋。只不過,綠心那個小丫頭可能就要吃點苦頭了。」戈黔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打了個冷顫。

    紅葉瞬間煞白了臉,她與綠心跟慕容卿都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比尋常。此時聽聞綠心可能會出事,哪裡還能忍住。

    當即,她便將銀針刺向戈黔的麻穴,不待一絲猶豫,速度快的仿佛一陣風。

    戈黔本就放鬆大意,以為自己將實情說出這丫頭就不敢亂來。正是這大意之下,他中了招。

    戈黔只覺著身子一麻,而後身子便不能再動彈了。

    紅葉忙從他懷中跳下來,顧不上整理自己的衣服,抬腳就往他的大腿上猛踢了一記。「混蛋男人,不要臉,懦夫。」

    說完,話也不留一句,轉身就往慕容卿的院子跑。一邊跑,一邊在心中吶喊,「小姐,綠心姐,你們一定要沒事。」

    「賊丫頭,我饒不了你。」戈黔小聲怒吼了一句,快速運勁想要逼出那根銀針。

    該死的,居然著了這麼個小丫頭的道,回頭讓人知道,他戈黔還有臉見人嗎?

    自此以後,兩個侍衛與兩個丫頭算是結了仇,各自鬥法不提。

    卻說夏侯奕將慕容卿抱入房間之後,直接進入了內間,一個俯身,壓著她躺在了大床上。

    剛躺下,一股淡淡的獨特冷幽之氣便從床上傳了來。

    夏侯奕禁不住的深吸口氣,眼中的怒意也隨之散了散。這是慕容卿身上的獨特香氣,猶如毒藥,食之不忘。

    不知多少個日子裡,躺在床上,他就在腦中慢慢的回想這種香味,以往很難睡著,但不知為何,想著這種獨特的香味,居然很快便能睡著。

    此時,周圍的香氣像是一個漩渦,他深深的陷入其中,不願自拔。

    慕容卿抬手捅了捅男人的肩頭,不解的很。不是說要來收拾她嗎,怎麼進來之後倒是沒丁點兒反應了。

    倒不是她想被懲罰,只是男人此時的情況太過古怪。

    男人正在愣怔著,臉上倒是帶著點兒淺淺的迷醉,猶如喝醉了酒一樣。

    慕容卿就有些迷糊,心道男人是喝醉了才來的?

    小鼻子抽了抽,似是想要聞聞男人的身上是否有酒的氣息。

    就是這不大的動靜,其實很小,不過就是抽了抽,誰知就這樣將男人給驚醒過來。

    垂頭望著小妖精抽鼻子跟小狗似的到處聞的模樣,夏侯奕的眸子再度暗了暗。

    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膽量去管其他的事情,難道她不知觸怒了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倒是夏侯奕高看了慕容卿,小妖精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她還在糾結他是否喝醉的事兒呢。

    夏侯奕垂了頭,灼熱的氣息就這樣噴灑在了慕容卿的臉上,「膽兒肥了?」

    「哼!」慕容卿回神,扭了脖子,轉過臉去。

    「嗯?」夏侯奕不悅,直接用大掌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我很老?」

    不是很老,是非常老,慕容卿在心中暗自腹誹。

    「那今兒個我要證明自己並不老。」夏侯奕突然就揚了眉,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兒。

    他整個人覆在慕容卿的身上,大掌在她的身上來回的遊移。見到慕容卿震驚的瞪圓了眼嗎,這才滿意的勾起唇角。

    怎麼,總算是回過神兒了?

    慕容卿被嚇到了,好吧,之前整個腦子都混混沌沌的,完全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老夫人很擔心自己,怕她將來嫁過去會受罪。

    再想到九皇子府那滿院子的女人,哪裡還能有清醒的意識。

    心中也知道夏侯奕不會對她如何,這才放心的使了小性子。

    只是,此刻瞧著夏侯奕那滿眼是火光的神情,她突然就有些後悔,慘了,怎麼就忘記這是一頭不能招惹的老虎,惹惱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大掌一刻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游走,慕容卿清楚的在夏侯奕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的資訊。

    她忙扭了扭身子,想要避開男人的大掌。

    可男人的大掌卻仿佛在她身上紮了根,任憑她怎麼扭動都無法避開。

    更可恨的是,男人居然垂了頭,精准的攫住了那妖豔的紅唇。

    慕容卿瞪眼,可惡的老男人,趁火打劫,欺負人,不就是仗著力氣比她大嗎?

    「嗚……放開。」慕容琴含糊的喊,希望能夠讓男人清醒一點。「混蛋,就知道欺負我,憑什麼欺負我,哼哼,放開,老男人,不要臉的老男人,你給我放開。」

    她呢呢喃喃的吼著,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因為完全都被夏侯奕給吞吃入腹了。

    她不張口倒好,這一張口,這一張口卻是讓男人有了可趁之機,徹底與她水乳—交融。

    慕容卿含恨的蹬腿兒,老男人忒可惡,嗚嗚,趁火打劫的事兒怎麼就做的那麼地道?

    隱隱中,她有了一種自己再也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感覺。

    今天不是應該她來逼問他嗎,怎麼到這會兒卻變成她被欺負了?

    憑什麼,忒壞的男人,就知道欺負她。

    「小混蛋,該!」夏侯奕果斷的,呢喃的吐出這兩個字,唇下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頓。

    小妖精就猶如最上等的美酒,僅僅只是聞一聞就會醉了。

    一直都很想要品嘗的美好,如今真正實現了,夏侯奕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想要,要的更多。

    身下小妖精的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美好,甜甜的,香香的,猶如夏季盛開的花兒那麼的燦爛,勾人。

    止不住的,他就想一嘗再嘗。

    「唔唔……放開。」慕容卿含糊不清的呢喃,不住的用雙手去撐著男人的胸口。

    混蛋老男人,喘不過氣來了,想看著她被憋死嗎?

    夏侯奕是真的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此時的他,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夢之中。他在後悔,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放心的去攫取那份美好。

    等到他察覺到懷中小妖精的氣息不太對勁的時候,慕容卿的臉已經開始有些發紫了。

    「小妖精?」夏侯奕一怔,而後便是懊惱,怎麼光顧著去享受美好,倒是忘記小妖精可能會喘不過氣來。

    他忙側身在床上坐起,扶起慕容卿,大掌按上她的脊背,緩緩的輸入內力。

    感受到有一股股熱流自脊背傳入,慕容卿抓狂。她是喘不過氣又不是受傷要死了,輸送內力有毛用?

    她費力的推開男人的大掌,整個人往床裡面滾了去。而後一手扶著牆,一手按著胸口,拼了老命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該死的老男人,想害死她不成。

    「混蛋,壞人。」慕容卿惱火指控,很不能沖上去沖著男人那張賠笑的臉上抓那麼幾下。

    好吧,雖然男人根本就沒有笑,只是那種感覺像是在賠罪。

    夏侯奕也是有點尷尬,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把持不住居然會害的她差點兒被憋死。

    一度,夏侯奕有些後怕,如果他剛剛不是突然驚覺,那後果……他死命搖頭,不敢去想。

    只是,在以後的日子,他倒是克制了許多,縱然是在動情的時候也極少會有這種把持不住的情況。

    當然,慕容卿卻是有不同的看法。這老男人平素都一個樣,區別只在於姿勢,力度什麼的根本就一樣,克制個毛,哪裡見他克制過。

    當然,某個男人是決然不會承認的。

    此且不提,卻說慕容卿花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算平緩了氣息。回頭就去瞪老男人,仿若要從他身上挖下幾塊肉似的。

    混蛋老男人,居然想謀害她。

    夏侯奕自知理虧,倒也沒再去招惹她,任由小妖精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來回的剜著。

    好一會兒後,瞧見小妖精好似情緒平緩下來。夏侯奕這才伸出長臂將少女拉過來,圈在自己的懷中。

    「惱了?」

    慕容卿一拳砸過去,能不惱嗎,差點沒命好不好。

    「放開我,你這是謀害,忒壞的心眼,怎麼以前就沒發現你居然這樣壞?差點被你給弄死,以後再也不准你碰我。」

    「不行。」夏侯奕惱火,小妖精怎麼作都沒事兒,就是不准她在這事兒上跟自己鬧。

    他受不了光看著吃不得的滋味,還不准碰她,怎麼能行。

    夏侯奕捉回她的手,輕柔的包裹住,「疼嗎?」

    「哼哼,就知道欺負我。」慕容卿清楚的瞧見男人眼中的寵溺與包容,也知曉自己其實占了很大便宜,不過就是不願這樣放過男人。

    「再打一下?」夏侯奕提議,甚至想捉著她的手直接去砸自己的胸口。對他來說,小妖精打自己幾下根本就像是在撓癢癢,再中的力道都不會被他放在眼中。

    只要她能消氣,被打幾下又如何。

    「小妖精,別氣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事兒。」這是他的承諾,男人的承諾。

    天知道他剛剛有多麼後悔,就算她不生氣,他也會記著,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一拳砸過去,慕容卿卻是猛然一縮手,唇角隱晦的抽動兩下。傻了才去打第二下,老男人的胸口硬的像鐵,砸上去吃苦的是自己。

    可恨的,疼死她了,萬分的後悔,怎麼就把這茬子事兒給忘記了,疼的她真想喊娘。

    「那我們就做點別的事情。」夏侯奕手臂略一用力便將小妖精壓回床上,身子一翻又覆了上去。

    「混蛋,說了不准你碰我。」慕容卿惱火的開始扭著小腰,蛇一般的扭著,想要掙脫開男人的束縛。

    夏侯奕豈會容她逃脫,直接一個俯身,精准的攫住紅唇,又開始了一番狂暴的肆虐。

    而就在他打算長驅直入,來一個水乳—交融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爆響,接著,整個地面都跟著震了震。

    「地……地震了?」慕容卿喘著粗氣,有些不安的問。

    夏侯奕沒回答,只是靜靜的發呆,片刻後,臉色大變,直接抱著慕容卿起身,往門外沖了去。

    兩人才剛離開,內室的房頂就被人撞破,直直的落在床上。

    虧得夏侯奕動作快,否則絕對會被壓在下面。

    到了門外,慕容卿扭著身子讓夏侯奕放下自己。赤著腳,慕容卿瞪圓了眼緩緩的掃視了一圈自己的院子。

    半響後,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混蛋,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一度,慕容卿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當她第五十遍揉了眼睛之後便發現,根本不是眼花,她的院子就這樣被人給毀了。

    到處都是狼借一片,就連她最喜歡的葡萄藤也被人給拔了,葡萄全被人給踩碎,一地的汁水,抽了抽鼻子,撲鼻的清香。

    慕容卿只覺著一股股的熱血直往頭頂上噴湧,「啊!」她握緊了拳頭,嘶聲怒吼。

    「混蛋,是誰,到底是誰砸了我的院子?」

    夏侯奕站在旁邊,只覺著耳朵被炸的生疼。他這才發現,自家的小妖精居然會有這麼彪悍的一面。

    整個將軍府都被震動,很快便有人往這邊趕來。

    慕容卿在將軍府的地位豈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稍微有點動靜便會吸引所有將軍府眾人的注意力。

    其實,因為夏侯奕經常晚上過來,慕容卿早已吩咐,晚上的時候除卻紅葉兩丫頭留下伺候,其他的人都到隔壁的院子裡去休息。

    否則,夏侯奕每晚都來的事兒必定瞞不住。

    此時,隔壁住在的人第一時間沖到院子門口,推門才發現門居然被人從裡面插上了。

    他們拼了命的砸門,生怕慕容卿會出事。笑話,慕容卿可是將軍府的香餑餑,這要是出了事兒,老夫人還不得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拼命的敲門,夏侯奕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今天好容易才能夠品嘗了一把那美好的滋味,這些該死的就來給他搗亂。

    「還不滾出來?」夏侯奕回頭沖著上房怒吼。混帳東西,好事都是被他們給破壞的,看看回頭他怎麼收拾這些可惡的傢伙。

    當即便有人走了出來,接著,一團東西被丟在了地上。

    慕容卿看過去,當即瞪眼,「綠心,你怎麼了?」綠心被一條鞭子給裹住,整個人蜷成一團,跟粽子似的。

    她忙跑過去替綠心解開鞭子,後者一起來馬上就抓起鞭子往阮寧沖了去,「我要跟你拼命。」

    「回來。」慕容卿一把抓住綠心的胳膊,瞪了她一眼,而後沒好氣的沖著夏侯奕吼道:「老男人,管好你的人,否則我要他好看。」

    「滾回去。」夏侯奕本就不高興,再聽這話,哪裡還能忍得住心中的怒意。當即一腳踹過去,直接將阮寧從後面踹出了院子。

    外面的砸門聲更加重,夏侯奕臉色不好的走到慕容卿身前,一把勾起她的下巴,不顧綠心就在跟前,垂頭,狠狠的含住。「再敢叫我老男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狠狠的肆虐一番,夏侯奕才推開她,「這裡我會處理,別擔心,早些休息。」

    丟下這句話,他便也從後面院牆翻了出去。

    嘭!

    大門終於被撞開,嘩啦啦的闖進來一院子的人。

    望著那滿院子的狼借,眾人驚詫不已。

    一會兒後,金媽媽快步跑進來。瞧見院子一片狼借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她也顧不得去理會院子的情況,如今她只想快些弄清楚慕容卿是否有事。

    快步奔到上房,見慕容卿正一臉怒容的瞪著身側的綠心。金媽媽就有些不解,慕容卿可是很疼身邊的兩丫頭的,尋常大聲呼喝都沒有一次,現在居然在沖著她發火?

    難道,這一切都是綠心引起的?

    「大小姐,你沒事吧?」金媽媽說問著。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來,但她卻擔心慕容卿是身上其他地方受了傷。

    慕容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沒事,金媽媽無需擔心。你回去告訴祖母,我這邊沒事,只是綠心在練功的時候太急躁了點兒,院子的事情明天派人來修整一下便可。」

    金媽媽的眼角就開始無意識的抽動,練功急躁難道會有這樣的後果?瞧瞧那院子,簡直就跟暴風肆虐過一樣。尤其是上房的那個大洞,老天,難道綠心跑到房頂練功去了不成?

    心中滿是疑問,但慕容卿既然已經這樣說,金媽媽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當下便答應了一聲,又快步跑回去給老夫人覆命。

    吩咐所有人各歸各位,慕容卿這才領著兩丫頭進了房。

    剛坐下,綠心兩丫頭便一起跪倒在地。綠心垂了頭,不安道:「小姐,綠心錯了,請你責罰。」

    「錯了?什麼地方錯了?你給我說說看。」慕容卿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快速喝幹,覺著還是渴。

    心中不由得又罵了夏侯奕幾聲,混蛋老男人,一點好事不能做,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一上來就是狂風肆虐,害的她現在就跟干旱了多少年似的。

    灌了兩杯水,慕容卿這才覺著舒坦些。

    她放下杯子,不滿的瞪著身前兩丫頭。「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平日裡不管她們也便罷了,她們也爭氣,從不給自己搗亂,惹事兒。今兒個倒好,居然將整個院子都給收拾了,最可惱的便是將她最愛的葡萄藤給弄壞了。

    沒了葡萄藤,夏天的時候還怎麼乘涼,還怎麼能撲鼻都是葡萄的清香?

    綠心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頭越垂越低到最後基本上就貼著心口了。「小姐,奴婢錯了,還請你責罰。」

    「責罰有用嗎?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心不說話,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倒是紅葉瞧著她那模樣格外的心疼,當下便一五一十的將事發的經過給說了遍。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慕容卿便冷哼著道:「虧得你們還是跟在我身邊的貼身丫頭,連我一點能耐都沒能學到。綠心,你是個女人,為什麼一定要跟他打?想要收拾他多少法子不成,就知道打,你以為你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罵了綠心一通,慕容卿又轉頭去罵紅葉,「你這丫頭也是,為什麼不攔著綠心點兒?還有,為什麼只紮了戈黔的麻穴?那混蛋如此無良,最好能紮的他幾天上不了茅房。」

    紅葉兩丫頭瞬間紅了臉,哪裡想到慕容卿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們更不知道的是,慕容卿記住了這次的事情,以後還真的將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害的戈黔兩侍衛可是吃足了苦頭。

    罵了好一會兒後,慕容卿才抬手示意她們起身,「一點點小事就被你們給弄成這個樣子。行了,他們敢欺負你就是不給我面子,這個場子如何也要找回來。」

    「小姐,你沒事吧?」綠心看慕容卿的心情還算不錯,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打量著,很是擔心。

    「我能有什麼事兒,有事的是你們,給我丟臉。」想到今天的事慕容卿就惱火,又狠狠的瞪了兩丫頭一眼,「各自回房給我靜思己過。」

    「是。」兩丫頭異口同聲。她們是真的發現自己錯了,本來嘛,女人跟男人杠上就沒有把握,再硬碰硬,更加沒把握。

    還是小姐說的對,要不走尋常路,這才能瞬間達到目的。

    兩個丫頭就這樣被慕容卿領上了一條不歸路,以至於後來誰聽到她們兩丫頭的名頭都害怕。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房子破了,慕容卿自然不能再留在這裡休息。她進房打算將自己的小腳丫抱枕拿著就到老夫人那兒湊合一晚上。

    誰知,到了內室,她將整張床給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出她的小腳丫抱枕。

    「我的抱枕呢?」慕容卿惱了,房頂破個洞,難道抱枕也跟著從洞口飛出去不成?

    那個抱枕是她最喜歡的,每天晚上必定會抱著睡覺,沒有它根本就睡不著。因為,那個抱枕是她母親死前留給她的最後一個東西。

    「小姐,抱枕不見了嗎?」綠心兩丫頭跑進來,也都有些發慌,她們比誰都清楚那個抱枕在慕容卿心中的份量。

    「給我找。」慕容卿咬牙。該死的,要讓她知道是誰拿了她的抱枕,看她不將那人給扒皮抽筋才怪。

    帶著兩丫頭,慕容卿三人在房間裡一點點的翻找著,可最終也沒能將抱枕找出,仿佛,抱枕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不說慕容卿在這邊如何的鬱悶,那邊夏侯奕幾人回到九皇子府。夏侯奕直接回了書房,坐下後,阮寧便進來噗通一聲跪倒,「主子,請責罰。」

    「自己去刑堂領罰。」慕容卿淡淡的開口。

    「是。」阮寧也不說二話,領命後直接轉身而出。

    「戈黔。」夏侯奕喊了一聲。

    「主子。」戈黔不安的從外面挪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混帳東西,什麼時候鬧不行,偏就要在他辦正事兒的時候鬧騰,敢壞了他的好事,看他怎麼收拾他們去。

    戈黔不敢隱瞞夏侯奕,只能將今天發生的事發經過說了一遍。聽他說完,夏侯奕卻是不怒了,他勾了勾唇角,用一種讓戈黔害怕的溫柔眼神望著他,「你們有苦頭吃了。」

    完全的肯定句,讓戈黔瞬間傻了。主子是什麼意思,是要收拾他們嗎?別啊,主子,你那些手段我們可承受不住啊。

    夏侯奕卻是懶得搭理他們,冷哼著揮手,「滾出去,再有下次,提頭來見。」

    「是,主子。」戈黔詫異的答應著,快步跑出去。到了門口站定,回頭望了一眼,不解,「主子今天怎麼沒懲罰我呢?」

    在慕容卿進府之後,戈黔總算是明白為何今天夏侯奕不出手了,因為他根本用不著出手,自然會有人去收拾他們。

    處理了一會兒公務,夏侯奕看時候不早便去書房後面的小澡堂泡了個澡,而後便回到前面,在軟榻上躺下。

    變戲法一般,他從一旁的被子中掏出了一個抱枕。約莫有一個懷抱那麼大,明豔的紅色,小腳丫模樣的抱枕,瞧著很是可愛。

    不過倒是能夠看出用了不少年頭,雖然保存的很好,但顏色還是有些掉落,邊邊兒的角也發毛了。

    夏侯奕將抱枕放到臉前,深深一喜。熟悉的,猶如刻在腦中的獨特冷幽香氣瞬間湧入鼻中。

    男人露出了一抹迷醉而又滿足的神色,唇角悄悄的上揚了一個淺淺的弧度,身子一側,將抱枕牢牢的抱在懷中,慢慢的閉了眼。

    這個晚上,他睡的很是香甜,夢中,見到了小妖精,又與她大打一場,很是收拾了她一番。

    可憐慕容卿這個晚上沒了抱枕在懷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再加上換了地方,幾乎一夜未睡。

    第二天醒了,果然頂了兩個烏漆墨黑的眼圈。

    紅葉與綠心兩丫頭忙去取了平日裡用來冰鎮瓜果的冰塊去替她敷眼睛。花費了好一會兒功夫,這才稍稍能夠見人。

    陪著老夫人吃了早飯,慕容卿便帶著兩丫頭回了自己院子,看看工匠將房子修整的如何。

    進院子的時候,正巧看到人正在搬動一株老大的葡萄藤。

    慕容卿以為自己眼花了,便抬手去死命的揉眼睛。放下再去看,依然是葡萄藤。

    「怎麼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的葡萄藤都被連根拔起,碎成很多段兒了,這葡萄藤哪裡來的?

    別說她不解,就是紅葉兩丫頭也沒聽說府中新買了葡萄樹。就算是想買,但這種時候去哪裡買,而且還是這種一看就很大樹齡,上面還掛滿果子的葡萄樹。

    事實就是事實,雖然無稽了點兒,但葡萄樹卻是真的。

    慕容卿帶著人走過去,指著葡萄樹問道:「怎麼回事,哪裡來的?」

    一個正在搬動葡萄藤的男人回頭沖著慕容卿行了禮,道:「大小姐,這是九殿下送來的,還送了一個花匠來,專門用來打點葡萄樹。九殿下還說了,大小姐你完全不用擔心,葡萄樹一定能活。」

    「一個葡萄樹就完了?」慕容卿開始磨牙,葡萄樹本就是她的,賠回來有什麼用。

    她的抱枕丟了,這才是最可恨的。

    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怎麼賠?

    那人顯然沒想到慕容卿居然這樣說,整個人愣住,完全不知該怎麼回答。

    慕容卿高挑著下巴,冷哼著,轉身就往上房那邊走。

    此時房頂上正有幾個人在修補房頂,見慕容卿走來便一起行禮。

    慕容卿抬頭掃了眼便道:「加快速度,晚上我要回來。」

    「是,大小姐。」

    慕容卿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好像各處都能夠看到夏侯奕的痕跡。葡萄樹,各種花兒,甚至連打碎的那一口大水缸都被他送了來。

    顯然,夏侯奕也是覺著自己有錯,這是打算借用這些東西來替兩侍衛求情。

    慕容卿卻是壓根不覺著他這樣做能起到什麼作用,得罪了她,哪裡就能這樣容易逃開。

    「大妹?」慕容卿本來無事正在院子中到處瞎轉悠,突然,院子口處就傳來了一聲略顯親熱的叫聲。

    「大哥?」慕容卿詫異回頭,循聲看過。

    果然是慕容禮,此時正笑眯眯的走進來。

    今兒個他穿著一件栗色素面杭綢長衫,腰間綁著一根鴉青色卷雲紋紳帶,手裡拿著一柄折扇,端是風流倜儻。

    望著他,慕容卿微微眯起眼睛來。認真說起來,慕容禮可謂是慕容府中長相最為貼近將軍的人,放到外面,如果不說出他的身份,絕對會有人認為他就是將軍府正兒八經的嫡子繼承人。

    在外面幾年,一身的氣度也越顯內斂。

    「大哥怎麼有空兒過來?」如果她沒記錯,自從慕容青出事之後,慕容禮的小辮子就開始越翹越高起來,隱隱有以將軍府唯一傳人自居的態勢。

    「這不是聽說你院子出了點兒事就過來看看可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大妹,可別跟大哥客氣,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與大哥說,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慕容卿笑起來,「瞧大哥說的,不過就是屋頂破了個洞,算不得什麼大事,可不敢勞煩大哥。」

    「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慕容禮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你是我的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兒,莫不成,你是瞧不起我庶子的身份?認為我不配做你的大哥?」

    慕容卿大吃一驚,「大哥,你怎麼這樣說,卿兒可從未有這樣的想法。」

    慕容禮又笑起來,「既然不把我當外人,那就別與我客氣。」

    「真是沒與你客氣,實則是沒什麼大事兒,你瞧,他們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慕容卿揮手示意慕容禮去瞧院子。

    慕容禮這次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扭身四處瞧了瞧,「妹妹這院子不錯,只是缺少了點兒花。這次我從南邊回來帶了不少新奇的花回來,待會兒就讓人搬兩盆過來給你。」

    「如此就勞煩大哥了。」這次慕容卿也沒有客套,因為她到目前還未摸清楚慕容禮的來意,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過來看看她院子修整的如何?

    不儘然吧。

    從慕容禮回來到現在,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慕容禮倒是每天都會去給老夫人請安,只是因為他總是去的很早,等到她過去的時候根本碰不上。

    總體說來,對於慕容禮這個人,慕容卿就有一種仿佛他根本不是將軍府人的感覺。

    倒不是說慕容禮沒有存在感,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慕容卿也是說不太清楚。

    因著上房還在修整,是以慕容卿便沒有邀請慕容禮進房,兩人便在側邊的石桌旁坐下,紅葉上了茶點,便與綠心一道站往旁邊。

    慕容禮端起茶杯輕輕喝一口,不經意的掃了紅葉一眼又快速縮回視線。一切動作極快,好似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

    如若不是慕容卿一直都有在注意著他,說不定也不能發現。

    慕容卿也隨之端起杯子,暗暗的笑,怎麼,是想要打她丫頭的主意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她的丫頭雖然是丫頭卻也是金貴的很,就慕容禮,她還真瞧不上。

    自己身邊這兩個丫頭,那是從小調教的,就算是普通的大家閨秀也不見得能比得上。

    對於自己的這兩個丫頭,慕容卿由著極大的想法,依著她來看,她們兩丫頭可不僅僅只會是個丫頭。

    當然,如今一切說起來都還太早。

    「大哥,聽說你最近很忙,幾次去祖母那邊都沒有遇到過你。」慕容卿放下杯子,狀似無意的說。

    明面兒上的意思是說慕容禮是個大忙人,可實際上卻是在諷刺他故意裝出一副忙的連見人功夫都沒有。

    慕容禮可不是那躲在內院長大的人,這些年在外面跑動,不知見過多少人。

    慕容禮絲毫不在意慕容卿話中的諷刺,淡淡一笑,也隨之放下杯子,「最近是有些忙,每日都是急趕急的去老夫人那邊請了安。」

    「大哥要忙著府中的事兒,自然是忙的很。」慕容卿隨意附和,倒是沒有丁點兒要巴結的意思。

    慕容禮仿佛也知曉慕容卿的性子,根本就不介意她的看輕。借著品茶的功夫,他的視線不經意的往左前方的一個角落掃了去。

    這一看,他不禁皺了眉,甚至因為激動而灑了杯中的茶水。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1:56 AM

第061章:你吃醋了

    見狀,慕容卿也是狐疑了一把,忙招呼紅葉過來伺候著。

    會有人不解了,既然慕容禮對紅葉有想法,那為何慕容卿還要讓紅葉過來伺候,這不是明擺著給人機會嘛。

    慕容卿可不這樣想,在她的想法中,看得到卻吃不到才是最痛苦的事兒。她就是要讓慕容禮看得見紅葉,但卻就是摸不到。

    事實上,慕容卿也根本就不怕慕容禮敢出什麼麼蛾子。慕容禮是個聰明人,可不是慕容青那個小屁孩能夠比得上的。

    他知道自己不好對付,更何況,以他目前的境況也根本沒有精力再去給自己拉出一個敵人。

    雖然大夫人的孩子目前看來都是沒有了威脅,但不要忘記,大夫人可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她依然有翻身的可能。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地之前,沒人敢說大話,敢大意。

    更何況,不管如何,這一切都要交給將軍來處理。如今將軍還未回來,更是未知之數,誰知道將軍想要把這偌大的將軍府到底交給誰。

    思緒跑遠了,慕容卿輕輕一笑,便不再多想。不管誰接手將軍府,對她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

    她在意的人不多,而不管是誰接手將軍府,都不會對她在意的人有影響。既如此,她何必自尋煩惱。

    「大妹妹?」慕容禮突然出聲,從聲音能夠聽的出來,似乎有些猶豫,彷彿帶著點兒不想攙和事兒的遲疑。

    慕容卿疑惑的抬頭看過去,便見到慕容禮望著自己一副慾言又止的模樣。

    她不禁笑起,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可不太像你的性子,有什麼便直說好了。」

    慕容禮依然是猶豫了下,擺出了一副心中激戰多麼強烈的模樣出來。好一會兒後,他才默歎一聲,有氣無力道:「怎麼會這樣?」

    慕容卿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人不由得就往他貼了貼,「大哥,你說什麼呢?」

    「大妹妹,你可一定要小心。」慕容禮突然伸手按住慕容卿的手背,人也隨之貼過去,緊張的彷彿下一秒慕容卿就會死似的。

    慕容卿一怔,而後便覺著有一股惡心的感覺自心底湧出。她下意識的就縮手,人也往後挪了挪,雖然臉上看不出分毫來,但服侍她那麼長時間的紅葉兩丫頭都感受的出來,小姐這是不高興了。

    「大哥,你是什麼意思?」不期然的,慕容卿的聲音便冷了冷。

    慕容禮倒是彷彿被嚇住,好一會兒才回神。他尷尬的扯了扯脣角,「大妹妹,你別見怪,我只是太擔心你。剛剛……多有得罪,還望你別往心裡去。」

    慕容卿那被慕容禮摸過的右手藏在袖子中,死命的往大腿上搓,雖然明知那上面沒有什麼,可她就是很想要搓一搓,彷彿不搓掉點兒什麼就難過一樣。

    她雖然很努力,但還是無法牽起脣角,最後只能淡淡的道:「大哥說笑了,你也是關心我,試問我又怎會生氣。只是,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次慕容禮倒是沒再賣關子,他指著那邊牆角道:「大妹妹,你看到那兩盆花了嗎?」

    慕容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是葡萄籐附近牆角擺放著的兩盆花。說不上名字,但花朵很大,開的也異常燦爛,尤其是那股子香味,很是讓慕容卿滿意。

    她還記得,自己在葡萄籐下面躺著的時候,為了能夠聞到花香,特別吩咐了紅葉將花盆搬得近點。

    怎麼,兩盆花而已,有什麼問題。

    見慕容卿詫異的望著自己,慕容禮苦笑起來,「大妹妹,看來我今天勢必要做一回惡人了。你可能不知這花兒的來歷吧。」

    慕容卿搖搖頭,她確實不知,甚至這兩盆花怎麼來的也不清楚。只是依稀記得有一日院子中就多了兩盆花,問了,說是府中發下來的。

    當時她還笑著說,什麼時候將軍府買花的下人長了眼力勁兒,說這兩盆花不錯。

    怎麼,如今聽慕容禮的意思,感情這兩盆花有問題不成?

    「大妹妹,你猜的沒錯,這兩盆花確實有問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兩盆花叫做飛霜蘭。名字雖然叫蘭花,但卻根本不是蘭花的一種。別看它開的如此妖艷,但其實再毒辣不過。有道是,花開的越是妖艷,毒性就越強。這飛霜蘭,毒性極強,尤其是它的香味,長久去聞的話,能夠對女子的身子有礙。呃,大妹妹,你還是快些請郎中過來看看比較好。」

    慕容禮並未將話說的太清楚,但話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種花的香味很有可能讓女人不孕。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被剝奪了這個能力,那女人還能謂之女人嗎?

    雖然不知慕容禮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呢?慕容卿便隱隱覺著脊背發涼,後怕不已。

    如果那玩意兒是真的,她豈非倒楣了。細細一算,那花放在院子中可是已經有三個月左右了。

    她經常在葡萄籐下躺著,時時接觸著,怎會沒事。

    瞧見慕容卿變了臉色,慕容禮便忙起身,「大妹妹,我看你還是快些派人去請個郎中來替你瞧瞧。我這就不擔擱你了,還有些事兒待辦,這就先告辭了,改日再過來看大妹妹你。」

    「有勞大哥掛唸,大哥慢走。」慕容卿起身送他離開。

    當得將慕容禮送走之後,慕容卿沉著臉,怒道:「紅葉,去查清楚。」該死的,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樣兒,當真以為她是好惹的不成?

    紅葉倒是沒動彈,只是跑了過來道:「小姐,還是先讓奴婢替你把把脈吧。」

    慕容卿本是滿肚子怒意,可聽她一說倒是消了氣,也對,身子最重要,查壞人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

    當即,她們便又走回到石桌旁坐下。紅葉早就將脈枕拿出放到桌子上,慕容卿伸出胳膊,搭上脈枕。

    紅葉卻是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伸手搭上慕容卿的脈門。

    當紅葉把脈的時候,慕容卿依稀覺著這丫頭的氣場有些像戈黔。當然,不可能比得上,僅僅只是有點兒像罷了。

    好一會兒後,紅葉才狐疑的縮回手,「小姐,並無不妥。」

    「哦?」慕容卿縮回手,一臉思量之色。

    這事兒倒是奇怪,如果不是事實,以慕容禮的謹慎性子斷然不會說出來。既然他說了,那便是真的。

    既如此,她體內為何查不出端倪。難道說,時間還不長,她並未中毒?

    也不對。

    慕容禮分明就說了,這種花很毒,只是聞過幾次都會中毒,她聞了半個月的時間,為何卻是沒點兒反應?

    「小姐,你先別緊張,不如等九殿下來了,請他將戈黔神醫找來再替你把把脈,或許是奴婢學藝不精,探不出什麼來。」紅葉一瞧慕容卿情緒不好,便出聲安慰著。

    慕容卿想了想便點點頭答應了,也只能如此,不確定的話,心中如何也放不下。

    孩子,那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部分,缺少不得。

    她自然不是不信任紅葉的能力,只是想多一重保障罷了。紅葉也瞭解她的為人,是以,主僕兩人根本就無需在這事兒上多費脣舌。

    當即,慕容卿便將這事兒暫時放於腦後,一切等待著戈黔替自己把脈之後再做定奪。

    至於那兩盆花,卻是早被慕容卿搬到了院子最旮旯的地方,並且用罩子罩住,美名其曰陽光太大,容易曬傷,以示她有多麼喜歡這兩盆花。

    是夜,因著那兩盆花的陰影,慕容卿並未躺在葡萄籐下休息。吃了飯之後,她便吩咐紅葉凖備了筆墨,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練字。

    最近事情太多,她又有些日子沒練字了。

    提筆,凝神,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寫下一個大字。拿起一瞅,脣角禁不住的抽了抽,「真醜。」

    慕容卿暗自揮揮手,心道怎麼就練不好這個字呢。

    煩躁的,她將紙握成一團,揉捏幾下這才隨手丟向一旁。

    那邊綠心早已又鋪好了一張紙,慕容卿話也不說一句,再度垂頭,認真的開始畫著。

    沒錯,如果有人在旁看她練字便能夠瞧出端倪,慕容卿不是在寫字,根本就是在畫字。

    她照著身前放著的一本字帖,一筆一劃的畫,格外的認真賣力。只能可惜,也不知是否因為她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明明是照著字帖去畫,可畫在紙上卻愣不是那麼一回事。

    綠心在旁邊瞧著,忍不住的就搖頭。心道,「小姐,你這字啊,估計這輩子是沒什麼希望練好了。」

    當然,這話她可僅僅只能敢在心裡說。要知道,慕容卿可是每天發誓都要練出一筆漂亮的字出來。

    正垂頭瞅著的時候,綠心突然覺察到背後傳來了一股冰冷犀利的氣息。心中一個咯噔,她忙側開一步,往後看去。

    果然,夏侯奕正緩步而來,奇怪的是,他背後還跟著一人。

    「綠心丫頭,快去弄點綠豆湯來,熱死我了。」戈黔從夏侯奕背後轉出,大大咧咧的吩咐綠心去辦事兒,絲毫沒有一點做客人的自覺。

    綠心猶豫了下,見慕容卿咳嗽一聲,這才答應著去了院子的小廚房。

    慕容卿也怕熱,是以夏天的時候,廚房中一直都會凖備著冰鎮的綠豆湯。戈黔倒是狗鼻子,一來就知道有綠豆湯喝。

    早在夏侯奕出現的時候,慕容卿便已經感覺到了。倒不是她能夠感受到夏侯奕的氣息,那僅僅只是一種心電感應。

    趁著他還未走到近前,慕容卿便已經快速將自己所寫的幾張紙揉成團,塞到一個布袋子中,丟給旁邊的紅葉,吩咐她拿去燒掉。

    隨即,她轉身,漾著笑,想要跟夏侯奕打個招呼。

    誰知,一轉頭卻對上了夏侯奕那一張黑臉。彷彿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黑沉的馬上就要狂風暴雨。

    呦,這是怎麼了,誰得罪了他,好容易見一面,還給她擺出這幅模樣來,怎麼,她難道就是受氣包,專門用來給他撒氣的?

    當時慕容卿心裡就有些憋火,男人卻是絲毫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一步踏前,猛然握住她的右手。

    隨即,在慕容卿那震驚的注視下,他不知道打哪裡翻出一個酒瓶子來。那酒瓶子沒有蓋子,他揚起瓶子,撲啦啦,直接將滿瓶子的酒全都倒在她的手背上。

    手上沒有傷口,酒倒在上面倒是沒有火辣的感覺,只是慕容卿心裡不舒坦,想不明白男人這又是那兒抽風了。

    「殿下,你做什麼?」慕容卿不高興的縮手,想要擺脫男人的束縛。神經病吧,沒事跑來往她手背上澆燒酒。虧得她手背上沒有傷口,這如果有傷口,豈不是痛死了。

    男人卻是抿著脣,執意的扣著她的右手,不停的將瓶子中的酒盡數倒出。

    慕容卿被他的舉措給氣著了,不住的往回抽手,「放手,壞男人,幹嘛呢,大半夜的找事兒?」

    如今,小妖精的膽子是越來越大,知道夏侯奕不會對她如何,那是想怎麼咋呼就怎麼咋呼。

    男人似是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手下的動作絲毫不見停頓,依然在那邊倒著酒。

    瞧那認真的態度,彷彿她的手上沾染了什麼惡心的東西。

    「老男人,你怎麼了?」慕容卿下了殺手鑭。

    果然,聽到這三個字,老男人有動靜了。他微微掀了掀眼皮,斜睨了小妖精一眼,垂眸,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兒。

    「喂,給點兒反應?」慕容卿伸手往男人腰上的軟肉戳了戳,「你到底是想要幹嘛?」

    男人還是不理她,依然故我的做著自己的事兒。

    叫了幾番之後,慕容卿歇氣兒了。光是一個人叫太累了,這男人就跟木頭似的,她再怎麼叫也沒點反應,既如此,她何必再去浪費那個口舌。

    站了會兒,覺著累了,慕容卿索性就倒向夏侯奕的懷中,依靠著他的肩頭,看著他仔細的用燒酒擦拭自己的手背。

    等到所有的酒倒出以後,夏侯奕又掏出了一個毛刷子。不是給馬洗澡的那種,是給人用來搓背的,毛很軟,刷在手上還有點癢癢的感覺。

    他就這樣拿著一個刷子,垂著頭,在月光下,捉著一個少女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不停的刷。

    刷,我刷,我刷刷刷!

    夏侯奕彷彿跟慕容卿的手背槓上了,死命的,一言不發的,帶著惱火的去刷她的手背。

    至於戈黔,早躲一邊兒坐著喝綠豆湯去了。

    至於紅葉兩丫頭,倒是有心上來替自家小姐出頭,可也要有那個能耐不是。

    戈黔跟阮寧兩人早將她們給看的死死的,不凖她們動彈一下。

    開始的時候,慕容卿還想要掙紥幾下,可到得最後,她完全放棄了。夏侯奕這男人是能跟他蠻干的嗎,絕對不行。

    站了會兒,慕容卿覺著還是累。回頭,她就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搬一張凳子過來。

    當凳子搬過來後,慕容卿便一屁股拍在凳子上,任由那男人像膜拜似的抱著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搓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侯奕又拿著清水沖洗幾次,隨即拉起她的手,放到鼻端聞了聞。

    淡淡的酒香混雜著她自身的獨特香氣就這樣輕輕傳來,夏侯奕滿足了。

    他丟開手中的刷子,一個用力,將少女拉過來,攔腰抱起,自己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上,隨之將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抓著她的右手,不滿道:「這手,只能我碰。」

    慕容卿還不知他在抽什麼瘋,只是聽他說的話,便在心中腹誹,「下一步會不會說這裡那裡都是你的?」

    「這裡,這裡,全都是我的,不凖別人碰。」在慕容卿那驚愕的注視下,夏侯奕的大掌從上至下將她摸了個遍。

    「殿下,你會讀心術?」慕容卿膩歪在他懷中,小手捏著他的下巴,人靠過去輕聲問。

    夏侯奕凝眉,「什麼讀心術?」

    「不會?」慕容卿訝異了一把,「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猜你的心思還不簡單?」夏侯奕得意的揚起下巴,哼了聲。別看小妖精整日的麼蛾子不少,但其實很好懂。大部分的時間裡面,喜怒哀樂都會表現在一張臉上。

    她不喜歡作假,這正是他喜歡的地方。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容易弄清楚小妖精的一切心中所想。

    「得意什麼?」慕容卿哼唧著,小手在他的下巴上狠狠一捏。心中更是暗自做了決定,以後在不能張揚,有什麼也不能表現出來,這男人太賊了,一點貓膩露出來都有可能會被他發現。

    皺了皺眉,慕容卿晃著自己的手問道:「殿下,你搓了我的手半天,總是要讓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吧?」

    「他碰了你的手。」猶豫了會兒,夏侯奕才出聲說。

    「他碰了我的手?殿下,你說誰呢?」忽而,慕容卿好似想到了什麼,兩只能眼睛瞬間晶亮起來,她賊兮兮的笑著貼向夏侯奕,勾著他的下巴,得意的道:「殿下,你吃醋了?」

    夏侯奕整個人怔住,隨後耳朵尖兒便冒出了可疑的紅色。男人握緊拳頭,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願讓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但他卻是不知道,那誘人的耳朵尖兒早已經出賣了他的真正情緒。

    慕容卿抑制不住的笑,一手捂著肚子,拼了老命的笑。在背後,戈黔也在偷偷的悶笑。

    他可沒慕容卿那麼大的膽子,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笑。這會兒舒坦了,回到九皇子府,指不定會被夏侯奕怎麼收拾。

    想到這,戈黔的心裡又是一陣的酸意往上冒。重色輕友的傢伙,虧得自己對他事事上心,他倒是好,有了新歡就忘記了自己這個舊愛,沒良心的傢伙。

    夏侯奕才沒空搭理背後那個直往外冒酸泡泡的男人,他只是覺著這樣被戳穿心事很是不爽。

    是,沒錯,他就是吃味兒了,不過,打死他,人家大爺也不會承認。

    下午的時候,暗衛來報告說有人捉了慕容卿的手。當時他就將手邊的一個木桌給劈翻,嚇得與他商量事情的一眾謀士差點兒沒趴地上去。

    等到弄清楚抓了慕容卿小手的是慕容禮之後,他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怒意漸長起來。

    慕容禮,那什麼玩意兒,不過就是將軍府的一個庶子,他有什麼膽子敢去摸他女人的小手。

    想到那又滑又膩的小手就這樣被別的男人摸過,夏侯奕的心裡就止不住的惱,恨,甚至想去將那男人的蹄子給剁掉。

    用足了剋制力,夏侯奕這才沒在當時就殺到將軍府。

    好容易等到天色暗了,他火燒眉毛的就帶了人殺過來。當然,第一件事就是給慕容卿洗手。

    他可不會允許自己女人的手上帶著其他男人的味道,縱然那個男人是她的哥哥。

    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他澆了酒,又拿著刷子刷了那麼長的時間。

    不過,打死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的小心思。

    夏侯奕很快就正了臉色,不滿的推開慕容卿捏著自己下巴的小手,怒道:「閉嘴。」

    賊丫頭,肥膽包天的,當著外人的面居然就敢笑話她,不狠狠收拾,以後還能得了?

    慕容卿的笑聲瞬間凝滯,她扁嘴,委屈的瞪著他,兩手揪著他的前襟,居然開始了小聲抽嚥,「嗚嗚……老男人又欺負人了,就知道凶我,嗚嗚,我要去跟祖母說。」

    作勢,慕容卿便想起身,一副要去找老夫人告狀的樣子。

    夏侯奕只能覺著眉心突突的跳,心頭的火也越來越大。抬起大掌,他便想沖著少女那圓潤的屁股掃落下去。

    可最終,那大掌高高揚起最終卻是緩緩落下。

    就會作他的小妖精,混賬東西,肥膽包天的,怎麼就不怕他?

    想到這兒,夏侯奕也覺著鬱悶了。在旁人的眼中,他不是猛虎野獸也是狂風暴雨,誰看到他都會怕。

    就這小妖精,從始至終就沒有怕過他。

    還記得兩個人的第一次相見,明明是小妖精做錯事,到最後居然還敢用沾了泥水的腳丫子踩了自己滿身的腳印。

    雖然到此時她還是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

    他就不明白了,小妖精怎就有那麼大的膽子,為什麼就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滿心不解的九殿下倒是忘記了,要真的追究責任,他就是那最大的責任人。

    怎麼辦,他突然就覺著自己好似要被懷中小妖精給吃的死死的。才多少日子,他居然會被她的情緒所牽引,甚至,她臉上一個不高興的表情就能夠讓他心中忐忑起來。

    她高興,他也就會隨之高興。她生氣,他心情也會隨之變得很糟。

    更可怕的是,小妖精使小性子的時候。換做是其他的女人,他一早就幾巴掌將她給扇飛了,哪裡還容她在自己面前放肆。

    但小妖精就是不同,他會容許她放肆,在自己面前放肆。不管她放肆到什麼地步,他慣著她,寵著她,只能因為他願意。

    千金難買我願意,如今,他就是願意讓這小妖精爬到自己頭上。

    夏侯奕突然就能預見了自己的將來,只能怕小妖精早晚會爬上自己的頭頂,作威作福。

    但他不後悔,他夏侯奕做的事情從不會後悔。

    「小混蛋!」夏侯奕又是一巴掌拍過去,「得了便宜還賣乖?」

    慕容卿小聲的抽噎,順帶著還偷偷的抬頭去瞄夏侯奕。見到他根本沒有動怒,心中不由得感動。

    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寵著她,哪怕她就要爬到他頭頂去了。

    「殿下,你就知道欺負我。」慕容卿得理不饒人,還在小聲的嘀咕,當然,她依仗的就是夏侯奕的寵溺。否則,借她幾個膽兒,她也不敢去招惹冷面閻王夏侯奕。

    夏侯奕的眉心又隱隱的抽動了兩下,他欺負人,有他這麼欺負人的嗎?小混蛋,真想踢她幾腳。

    「給我坐正了。」夏侯奕可不想再跟她鬧騰,正事兒沒辦完,哪裡有那個時間。

    他不顧小妖精的掙紥,直接就將她轉了個身子,讓她面對著戈黔。

    「咦?戈黔,你也來了?」慕容卿一副才發現他的樣子,氣的戈黔差點沒把手中的綠豆湯給撒到她臉上去。

    「怎麼,大小姐的眼睛莫不是也有了問題,我來了大半天,怎麼,難道你就沒發現?」

    「沒有哇。」慕容卿一臉正色的答應,笑話,就算瞧見了也會說沒瞧見。這臭傢伙一直看她不順眼,那她又何必把他當回事兒。

    「戈黔,你太沒有存在感了,這樣可不是個好事。最好在臉上弄點什麼東西出來,做為標記物,讓人能夠記得你自己。否則,一旦你走丟了,混進人堆裡去,挖都挖不出來。到時候,殿下為了找到你,真是可憐了。」

    慕容卿一連心疼的摸著夏侯奕的臉,「可憐的殿下,你怎麼這麼倒楣?」

    明明沒有那個事兒,偏偏她就能說的有鼻子有眼。如果戈黔不是當事人,估計都會聽信了她的話。

    「你……你!」戈黔怒極站起,指著慕容卿的鼻子差點破口大罵。「我這樣的混進人堆裡怎麼會沒埋沒?你說什麼鬼話?」

    慕容卿微微仰頭望著他,眼睛無辜的睜著,小手摸摸頭,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道:「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何要注意到你?」

    轟!

    戈黔彷彿覺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氣的他發狂。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就是仗著有人替她撐腰,膽子肥的沒邊兒了。怎麼,真以為他戈黔好欺負,由著她收拾不成?

    「慕容卿,你給我小心點兒說話,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能肆無忌憚了。我告訴你,我要想收拾你,就算夏侯奕給你撐腰也不行。」

    慕容卿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甚至還低頭將身上衣服的褶皺給撫平了,彷彿壓根就沒有聽他在說話。

    戈黔更是氣的發狂,兩手不住的抖動,真的很想沖上去掐死她不可。

    慕容卿卻是在這個時候抬了頭,望著戈黔,略帶疑惑的輕咦了一聲,「戈黔先生,我們好似不太熟。既如此,我為何要特別的去關注你?你來沒來,說了什麼,我又何必去在意?我就不明白了,難道,戈黔先生你就是希望自己是個發光體,讓周圍的人時時刻刻的就要看著你,盯著你?奇怪了,我就是不喜歡你,怎麼,非要我把眼珠子盯在你的身上?那怎麼辦,我要不要把臉湊過去讓你把眼珠子摳出來?」

    慕容卿的那一張嘴,簡直能把人從活的給說成死的。

    一席話講出來,不只是戈黔傻了,就算是夏侯奕也下意識的縮緊手臂,將小妖精往自己的懷中放了放。

    好吧,他必須得承認,小妖精諷刺起人來那真是太高桿了。你絲毫無法從中找出破綻,以此來反對。

    瞧,眼下戈黔不就是只能傻呆呆的站著,沒能有丁點兒的反應。

    夏侯奕幾乎可以斷定,想必在一段時間之內,戈黔沒找出她話中的漏洞,借此反對,估計這小子是不敢再跑慕容卿面前逞能了。

    「回神了,叫你來做事兒呢,發什麼呆,來吧。」

    慕容卿伸手在戈黔臉前晃了晃,隨即,便沖著他伸了手。

    戈黔有些傻呆呆的就坐下,從一旁放著的藥箱中拿出了脈枕,放到桌子上。

    慕容卿將胳膊伸過去,也沒去問為何要讓戈黔給自己把脈,彷彿一早就知道他來這兒是做什麼。

    把脈的時候,慕容卿就回頭沖著夏侯奕擠眼睛。用嘴型說道:「殿下,你真好。」

    這男人是真的好,知道她有可能中毒,急急忙忙的就將戈黔給帶了來。

    雖然還弄不清楚這男人是如何知道,但他在意自己的這顆心,已經足夠讓她滿足。

    夏侯奕輕拍了她的屁股一把,讓她老實點兒,把脈呢,瞎動彈什麼。

    「不動就不動。」慕容卿這才老老實實的窩在男人的懷中,靜靜等著戈黔給自己把脈。

    也不知過了多久,戈黔縮回手,古怪的盯著慕容卿,道:「是不是飛霜蘭?」

    「是。」慕容卿沒有絲毫訝異之色,戈黔可並非尋常之人,他探脈就能知道是什麼實屬正常。

    戈黔的眉頭又皺了兩分,「這玩意兒有點麻煩,中毒了,就算是太醫來了也發現不了。」意思就是說,他並非尋常人,隱隱又將自己誇贊了一番。

    慕容卿就是看不慣他這得意的模樣,當即就道:「那是,戈黔先生你是什麼人物,這點小毒還能難得倒你?」

    雖然是誇贊,可也是諷刺。強就強,得意什麼。

    戈黔臉上的得意就這樣消失,眼中甚至冒出了一絲絲怨念。這女人,一張嘴怎麼就那麼厲害,說出的話都能夠咬死人。

    可憐的,他以前還覺著自己挺厲害,怎麼最近總是被這女人打壓?

    不行,他戈黔怎麼能就這樣被欺負,而且還是一個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女人。

    當即戈黔的心中就開始了緊張的想各種法子,打算找機會狠狠的收拾慕容卿,要讓這個小妖精知道,就算是有人給她撐腰,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

    這邊戈黔在想事情,完全就將飛霜蘭的事兒給忘腦後去了。等到他回神的時候,自己面前的石桌上已經多出了一個拳頭的印記。

    戈黔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緊張不安的又去瞅了瞅桌面上的拳頭印記。隨即,大聲的喊道:「放心,我一定能解毒。」

    那股投射在他身上的冰冷視線這才縮了回去,戈黔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差點兒沒被嚇死。

    老天,不就是個女人嘛,用得著寵成這個樣子,等到那天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的時候,看你還會不會後悔。

    夏侯奕卻僅僅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會不會對身子有影響?」

    該死,將軍府就不是個人待的地方。小妖精在這裡說不凖什麼時候就會出事,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將軍府已經有幾個人中了毒?

    最讓夏侯奕不滿的則是這種毒會對慕容卿的身子有影響,認真去說,是對他們兩人的孩子有影響。

    這種陰毒的東西都會出現,夏侯奕怎會還能放心的讓慕容卿在這裡住下去。

    看來,他勢必要想想法子,早點將小妖精給柺到他的九皇子府中。只能有將她牢牢的看守在自己的領域中,或許才能放心。

    那邊戈黔倒是稍稍有點猶豫,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夏侯奕的問題。

    「怎麼?」夏侯奕挑高眉頭,眼睛猶如鉤子一樣盯著戈黔,彷彿是要告訴他,敢給他說一個會字來瞧瞧。

    戈黔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愣是不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猶豫了會兒,他才斟酌著道:「應該不會。」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對付這種陰毒的東西就要用更加陰毒的藥。所以說,怎麼可能一點不傷身子。他所能做到的僅僅只是讓那種傷害盡量減小到最低度,至於其他的,他不敢保證。

    「全力以赴。」半響,夏侯奕僅僅只是丟下了這句話,而後再也不去看戈黔。只是右手卻在隱晦的位置沖著他揮了揮,擺明瞭就是在趕人。

    戈黔只能覺著一股氣直往腦袋上湧,他嘭的一聲,提起手邊的藥箱,惱怒的站起。

    瞪著那膩歪著的兩人,他這才發現,有句話說的真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樣的可惡,一樣的討人厭。

    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想發出來,但戈黔回想到夏侯奕掃向自己的犀利神色,最終還是沒敢多說什麼,灰溜溜的提著藥箱走了。

    不過,要說他那顆反敗為勝的心頭之火熄滅了沒有,答案是,永不可能。

    他不過是礙於夏侯奕兩人如今黏糊在一起,自己以一對二討不了好罷了。

    等以後找到了機會,看他怎麼收拾那個刁蠻的慕容卿去。

    礙眼的人走了,慕容卿馬上就貼向了夏侯奕,兩手貼著他的心口,小意兒笑著道:「殿下,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

    這男人的眼線隨處都是,她這邊稍微有點兒什麼動靜,他那邊就知道了。

    換做是別人肯定高興死了,這代表著他心中有你,在意你,記掛著你,想要知道你的所有事。

    慕容卿卻不是那個普通人,她雖然也感動,但更多的卻是不安。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開夏侯奕的注視,那她還如何去做自己的事情。

    再怎麼偷偷摸摸又如何,根本就逃不開夏侯奕的注視。在他的掌控下,自己什麼事都做不好。

    但有些事情還必須是要在暗中進行,全都被夏侯奕知道了,她做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更何況,有些事情還根本就不能讓夏侯奕知道,因為那個傢伙肯定不會同意她去做。

    慕容卿的小意溫柔,夏侯奕全部接納進來,滿足的很。但是,精明如他,又如何會感受不出小妖精對他有些不滿。

    應該是在怪他安排了暗衛盯著她,只是,這件事,不管她如何生氣,他也不會改變。

    他根本不敢想像,沒有暗衛在她身邊,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他都不知曉,也無法找到線索去處理,他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小妖精是他的,不管如何,他都會確保她的安危。至於其他的,他管不了那麼多。

    「小混蛋,將軍府的事兒再不處理好,我就不會再等了。」

    慕容卿下意識的擰了眉,她明白,夏侯奕這是在給自己下最後的通牒。之前夏侯奕便不止一次的說過,成親的事兒要加快進程。

    事實上,她倒是也願意。嫁了人,府中的這些事情就不用去多管了。但是,她能嗎?

    不能!

    且不說老夫人如今還病著,再者說,大夫人等還沒有處理妥當,這個時候走,回頭大夫人他們再出麼蛾子,給老夫人他們惹出點兒事情來,她在九皇子府能過的舒坦?

    這輩子,她最在意的幾個人都在將軍府。沒有處理完畢,她根本無法放心的離開。

    慕容卿好似瞬間被抽干了體內的力氣,她靠在夏侯奕的懷中,小手無意識的摸著,「殿下,我實在無法放心將軍府的事情。」

    「我出手?」夏侯奕提議。按照他想法,直接將那些人給處理了也便罷了,哪裡來的這麼多麻煩。

    但他知道,慕容卿肯定不願意這樣。這女人太過驕傲,自己的事情想來想要自己去處理。

    正是因為瞭解,他才多嘴問一句。換做是其他女人,他早就動手處理好一切,哪裡有她選擇的份兒。

    這份寵溺,慕容卿心中明白,瞭解,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感動。

    又往男人的懷中貼了貼,她道:「殿下,我知道你疼我,但是將軍府的事情沒能安排好,我實在無法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處理完畢,給你一個答復。」

    事實上,她比誰都想要盡快的處理完將軍府的事兒,去過一段逍遙日子。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只能怕是不能等太長的時間。

    「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夏侯奕霸道的宣佈。

    慕容卿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但事實上,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快些解決便能解決的。

    兩人都很瞭解彼此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彼此膩歪著,很是享受了一會兒幸福的時光。

    「殿下,你上次跟我說有好事兒與我說,到底是什麼事兒?」突而,慕容卿想到了一件事。

    上次夏侯奕高高興興的跑來,說是要與她說什麼,只是後來因為兩人鬧別扭而被拋到了腦後。

    也是到這個時候,慕容卿才想起。

    夏侯奕卻是擰了眉,心中開始猶豫,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那事。

    當時,他是興奮的想過來告訴她,想要與她一起高興。可這會兒,他卻覺著,回頭給她一個驚喜更好。

    「驚喜。」夏侯奕故作神祕的說。

    「什麼驚喜?」慕容卿好奇的追問,「說嘛,說嘛,我最受不了那種肚子裡有心思的感覺了。殿下,快給我說說嘛。」

    夏侯奕這次倒是格外的堅持,「不行,驚喜就是驚喜,日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最後,慕容卿也沒能在從夏侯奕口中挖出什麼有用的訊息。聊了很久,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睡著,小身子蜷縮著,姿態自然放鬆,完全沒有躺在人家懷中的自覺。

    夏侯奕瞧得滿足,本想將她送回房間,可實在是不捨得放開。拖了許久,直到月上中天,他這才在紅葉兩丫頭那不滿的注視之下,將人給送進了房間。

    回到九皇子府,夏侯奕卻是壓根就沒有睡意。戈黔闖進來,大刺刺的在他對面坐下,一手拍在桌面,不滿道:「上面給你的事兒到現在拖著,怎麼,你這是不打算繼續了?」

    夏侯奕沒吭聲,依然垂頭看著什麼東西。

    戈黔卻是絲毫也不覺著煩,身子往前挺了挺,又道:「聖上的話你不可能一直都不聽,更何況,這件事已然下了聖旨。奕,我知道你在等什麼,但你覺著聖上能讓你等到那個時候?你可知這次的機會有多難得,為了從三皇子手中搶了這個差事,我們費了多大的勁兒。奕,我不希望你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計劃。」

    「我自有打算。」彷彿是被戈黔說的急了,夏侯奕總算是出了聲。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00 AM

第062章:嘴裡有味

    「我怎會不知你口中的打算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等到跟她確定下來。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如今還有聖上替你壓著,一旦聖上也壓制不住,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夏侯奕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望著戈黔,「沒人能左右我的想法,也不會有人能夠改變我的計劃。」

    「奕,你瘋了嗎?」戈黔發愣。

    「他們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夏侯奕狂傲的說。他確實有著狂傲的本錢,還真是沒幾個人能夠影響到他,打擊到他。

    當然,旁人會這樣想嗎?

    不會!至少,戈黔就不這樣認為。

    夏侯奕是能力很強,但別人能力也不會弱。尤其是三皇子他們幾個人,哪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你平時不出錯的時候就已經會有很多人想法設法的給你找出錯來,如今你出了錯,那不是自討苦吃,自尋死路嘛。

    戈黔知道夏侯奕很有自信,一直以來,他也做到了,幾乎沒讓人抓到小鞭子。

    但這次不同,事關重大,一旦夏侯奕出丁點兒差錯,馬上便會有人來取而代之。

    戈黔無法想像,這事成為現實會如何。

    想到這裡,他便又再度勸道:「奕,如果你是擔心慕容卿,放心,我會替你看著她,不會讓她出事。更何況,她自己本身也不是個容易被欺負的,你就放心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跟你擔保,你出去前她是什麼模樣,回來之後依然會是什麼模樣。」

    難得的,夏侯奕沖著戈黔皺了眉,「她是我的女人,我自己會守著,無需你費心。」

    戈黔大怒,憤憤然一腳踹在地上,「夏侯奕,你什麼意思,我難道還能對那個女人有什麼心思嗎?我呸,就那個小狐狸,我可瞧不上眼。隨便你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出事的時候你不要找我埋怨就行。」

    戈黔怒氣哼哼的吼出這句話後,轉身大踏步跑了出去。

    夏侯奕半響才垂眸,手中多了一張紙,上面歪七扭八的爬著一些字。他的食指沿著那些字一一滑過去,心頭湧出一股極端複雜的情緒。

    「小混蛋,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正如戈黔所說,其實他應該在最近離開京城去做一件事。但因為放不下慕容卿,捨不得離開她,他一再的拖延。

    聖上確實在替他遮掩,否則,他也無法到現在還能安然的留在這裡。

    「小笨蛋,你可知我如今有多麻煩。」夏侯奕無奈的搖搖頭,放手裡的東西收妥,去了後面的浴室洗了澡,出來後又躺上了軟榻。

    他一伸手將放置在裡面的紅色抱枕拖了過來,動作很是輕柔,彷彿是在對待什麼人。

    抱在懷中,他輕輕的拍打兩下,哼了聲,「小混蛋,再不處理好,我可等不及了。」

    抱著抱枕,沒用多久,男人便進入了夢鄉。

    而守在外面的竺亭卻是微微搖頭,一臉不解的模樣。主子睡眠很是不好,幾乎很難自己進入睡眠,平時都要吃點藥。可不知為何,自從認識慕容卿,不,應該說,自從拿了那個抱枕回來後,他的睡眠就開始順暢起來。

    昨天見他上了軟榻馬上就睡著,太讓人震驚了。

    雖然竺亭是不太明白為何慕容卿會有這樣大的魔力,但主子好,這就足夠了。

    翌日一早。

    「啊!」淒厲的尖叫聲在九皇子府悄然響起。

    一時之間,整個九皇子府都被震動了。

    彼時,夏侯奕正在書房內處理公文,聽見那淒厲的慘叫,不由凝眉,抬頭,喊道:「竺亭,去瞧瞧。」

    那聲音太過淒慘,悲烈,讓人聽在耳中,一顆心也隨之顫了顫。

    竺亭答應著,正打算往聲音來源跑去的時候,前方突然閃現一團黑影。

    那團黑影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站住。」下意識的,竺亭挺身擋住那團黑影的去路。

    心裡也在打鼓,什麼鬼東西,烏漆墨黑的。

    「書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竺亭又喝道。

    「滾!」一道憋悶的粗噶嗓音從那團黑影中傳出,接著,黑影就重重的朝著竺亭撞了過來。

    「戈黔?」竺亭一怔,待得回神,那團黑影已經沖進了書房。

    「該死。」竺亭急忙追了進去。「主子?」他不安的站在門口,緊張的往室內打量著。

    室內的氣氛極端古怪,冷凝的彷彿馬上就能滴下雨來。

    「退下。」夏侯奕放下手中的筆,重重的吩咐。

    「是。」沒敢猶豫,竺亭屁顛屁顛的跑出去。

    出了門,他還體貼的關了門。抬手拍拍胸口,他後怕的舒了口氣,「老天,戈黔這是搞什麼玩意兒,嚇死個人。」

    室內,夏侯奕放下筆,抬頭望著那一團黑影,皺眉道:「鬧什麼?」

    「我鬧?」戈黔的聲音來了個幾百度的拔高,「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鬧了,這還叫鬧?」

    他火大的噴著氣,一把扯開包裹住自己的黑布。

    夏侯奕淡淡的掃過去,這一看,饒是他見多識廣,定力極佳也忍不住的翹起了脣角。

    好容易才止住那股想笑的沖動,輕輕咳嗽一聲,夏侯奕故作鎮定的問:「怎麼回事?」

    小混蛋,一天不給他惹事兒就難受的慌是不是?

    「你還敢問我?」戈黔咬著牙,噴著氣,慢慢的將自己的臉往夏侯奕面前靠。「你說,要怎麼辦?」

    夏侯奕微微垂眸,再不忍心去瞄一眼。

    「怎麼,你也覺著看不下眼?」戈黔繼續咬牙切齒,「你的女人可真是厲害,這種事都敢做?」

    「你的要求。」夏侯奕淡淡的出聲。

    「混蛋!」戈黔徹底爆發,「怎麼會是我的要求?」

    「你想變得成熟。」夏侯奕一如既往的替慕容卿說話。

    戈黔一腳踹在書桌上,那麼厚重的紅木長桌愣是被這一腳踹的震了震。「我是要成熟,不是要猴子。」

    他恨極了的去抓那長滿了臉的長毛,「你說,我現在是成熟還是猴子?」一邊說著,他一邊極力的將自己臉往夏侯奕貼過去,彷彿要將自己的臉貼到他的臉上去。

    夏侯奕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身子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長了人臉的猴子,看著就惡心。

    幸好這句話是他在心中所說,否則,一旦被戈黔聽說,那不氣的跳上房才怪。

    「你是神醫。」半響後,瞧著戈黔沒有之前那麼氣了,夏侯奕給了處理辦法。

    戈黔又是一瞪眼,「我是神醫,但我不是神仙,不是什麼玩意兒我都見識過。」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必須要說,這玩意兒忒邪門,他用盡了法子都沒能讓臉上的長毛掉落。

    吃藥不管用,他便刮掉。誰知,你這邊刮,它那邊就長,刮得速度甚至比不得長長的速度。

    幾番下來,戈黔徹底瘋了。

    同時,在他心中也認定了一個事實,慕容卿就是個小瘋子,一個不可以得罪的小瘋子。

    「你替我解決了。」戈黔一屁股拍在夏侯奕對面的凳子上。

    「晚上。」夏侯奕想了下淡淡的道。總不能大白天的帶著一個長了人臉的猴子到處去張揚吧。

    「等不了晚上。」戈黔快瘋了,讓他頂著這張猴子臉一整天,他會死的。

    「那你自個兒去。」夏侯奕淡淡的應聲。

    「你……」戈黔氣的抓狂,卻是沒任何辦法。他太瞭解夏侯奕,這傢伙說不去那就一定不會去。

    「混蛋,你們兩個一窩的混蛋,賊公賊婆,忒討厭。」狠狠的罵了幾聲,戈黔張開黑布將自己包裹住,轉身大踏步離開。

    室內恢復靜謐,夏侯奕正了正臉色,暗自喝了一聲小混蛋,再度坐好,開始處理公務。

    這天晚上,夏侯奕因為有事擔擱,到將軍府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本擔心慕容卿會睡著,誰知,到了那兒才發現院子中的氣氛有些不太正常。紅葉與綠心兩丫頭正不安的在院子裡亂躥著,彷彿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夏侯奕頓住腳步,冷喝道。

    兩丫頭一怔,回頭看是他,下意識的就往後退。

    夏侯奕凝眉,心頭滑過一抹不好的感覺。「說!」

    紅葉與綠心對望了眼,咬咬牙道:「小姐病了。」

    當她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突兀的發現,夏侯奕人已經不見了。

    「發什麼呆?走吧。」一個全身過著黑布的人走到紅葉她們身前,吆喝了一嗓子,快步追上了夏侯奕。

    此時,夏侯奕早已奔到了內室,站在了床前。

    床上躺著的小人兒,臉紅撲撲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小手揪著被角,整個人猶如蝦子一般蜷縮著,小模樣格外的招人疼。

    心口一陣陣的脹痛,夏侯奕沉著氣在床上坐下,大掌抓過少女又白又軟的手,緊緊的裹入自己的大掌之中。

    小手滾燙,彷彿剛在熱水中浸泡過。

    夏侯奕凝眉,怎麼突然就病了?

    慕容卿的很多種模樣都被他瞧過,張揚的,搞怪的,裝模作樣的,燦爛笑著的,還有一臉柔情望著自己的模樣。

    那麼多種面貌,惟獨眼下這種無力的,可憐勁兒最讓他不喜。

    「小混蛋,誰允許你生病?」夏侯奕火大的捏了捏她的手。如今還是夏天,她居然也能給他生病,到了冬天,那還得了?

    想到小妖精會整日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夏侯奕便覺著心口刺痛的厲害。

    「小混蛋!」

    「老男人,又罵我?」迷迷糊糊的,慕容卿好似聽見有人罵自己。

    夏侯奕無奈的揪住她的鼻子,輕輕的扭了兩下,「驢耳朵,說你好聽的怎就沒見你聽的清楚。」

    言下之意,慕容卿就是驢耳朵,罵她就能第一時間聽見。

    很累,眼皮很重,慕容卿費盡力氣才算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瞧見那張熟悉的臉,她的脣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

    「殿下,你來了?」她抱著夏侯奕的大掌,奮力的往自己臉那邊拉。

    當拉到自己臉旁邊,她就將臉貼向他的大掌,整張臉彷彿趴在了他的大掌之上。她滿足的笑,「殿下,睡前能見到你,真好。」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醒來也能見到他就更好了。

    「傻瓜。」夏侯奕拍拍她的頭,「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慕容卿可愛的皺了皺鼻子,委屈的紅了眼,「我沒吃涼東西,沒洗涼水澡,怎麼就病了呢?」

    她也怨念,大熱天的生病,最難受了。

    「乖,很快就能好。」夏侯奕最受不得她這樣委屈的小表情,當即就心疼的將她抱起。

    自己轉了個身,靠在床頭,將慕容卿抱在懷中,又抓過被子將她裹緊。

    「是不是穿的衣服少了?」夏侯奕懷疑的瞅了瞅慕容卿那裸露在被子外面的單薄衣裳。

    被他這樣一瞧,小臉彷彿更紅了。慕容卿尷尬的扯著被子往上拉,死命搖頭,「才沒有,我不知道有多乖。」

    「才怪。」夏侯奕輕哼著。

    慕容卿不依了,抱著他的大掌,張口就咬,「欺負人,我都病了還被你欺負。」

    「你這叫乖?」夏侯奕動也不動的任由她咬著自己的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殿下你不喜歡?」慕容卿微微抬頭,柔媚的大眼就這樣看入到夏侯奕的眼中,「我以為你喜歡。」

    絲絲煙火氣自夏侯奕的眼中噴湧而出,小妖精,忒不老實,病成那個鬼樣子還敢來招惹他。

    慕容卿就這樣抱著他的大掌,輕輕的咬著,不經意間,舌尖快速往前一舔,隨後就又害怕的縮回去。

    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盯著夏侯奕的大掌,小臉越顯紅潤,「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侯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緊繃著,小混蛋,不知道男人最受不了這種挑弄?

    她居然敢用舌頭舔他的手?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大手朝著到體內奔湧而來,無法忍受的躁動狂湧著心,自制力過人的夏侯奕在這個時候居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突而,慕容卿驚愕的瞪起了眼,小臉爆紅的垂頭去往自己身後瞧。

    就在她的後背處牴著一個極硬的事物,有些時候還往前拱了拱。

    她不安的扭了扭小腰,兩世為人,她豈會不知那是什麼。

    只是,她想不到的卻是不過就咬了咬他的手,怎麼就那麼大的反應。

    「要摸摸嗎?」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魅惑的低喃。

    慕容卿圓瞪了眼,不敢置信的回頭用手去戳男人的胸口,「流氓……你,你說什麼呢?」

    「難道你沒有興趣?」夏侯奕口中說著流氓的話,臉上卻是掛著正經的神色,一度,慕容卿都懷疑這個流氓男人會不會變神經。

    「才沒有。」因為生病,慕容卿的聲音有些沙啞,此時放大了去喊,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魅惑力。

    背後的硬處彷彿又開始跳動,慕容卿的臉越來越紅,彷彿就要滴出血來。「你……你放開我。」

    小妖精紅著臉去扭著身子,想要躲開男人的束縛。

    臭流氓,趁火打劫,沒見她正病著嘛。

    「壞人,不凖你欺負我。」慕容卿扭住男人的手,死命的往外推。

    男人的力道極大,本就不是慕容卿所能比擬,更何況,她這會兒還正病著。

    「乖點兒。」夏侯奕不忍她病著還折騰,便用力抱了抱她,伏在她耳邊輕聲道:「等你好了再摸。」

    刷!

    臉上的紅色再度攀升了一個層次。

    慕容卿抱起夏侯奕的大手就去咬,「就會欺負我。」

    「那我摸你。」夏侯奕好脾氣的道。

    言下之意,讓慕容卿去摸他是在欺負她,那麼,換做他去摸小妖精,豈不是小妖精在欺負他?

    慕容卿哪裡想到男人居然會這樣無賴,恨恨的瞪眼,「也不凖你摸我。」

    好吧,你摸我,我摸你,那都是婚後的事兒了。

    她得意的望著某個凝眉沉思的男人,心想,被難住了吧,看你還能怎麼繞。

    夏侯奕思量片刻,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同時摸對方。」

    「你……」慕容卿徹底說不出話來。

    完敗!

    一向是勝利女王的慕容卿突而發現,在夏侯奕面前,她根本討不了好。

    「好,既然你不反對,那就這樣定了。」夏侯奕不去看小妖精黑了的臉色,自顧自的做了決定。

    狗屁不反對,她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好不好。

    什麼就這樣定了,她還沒說出自己的意見,定什麼?

    「不,不行。」好一會兒,慕容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好,你給個解決的辦法。」不知道為何,今天的夏侯奕脾氣分外的好。

    慕容卿就開始認真的想,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既不讓夏侯奕佔了便宜又能讓自己得意?

    小眉頭皺的那叫一個深,絕對能夾死一只蒼蠅。

    夏侯奕瞧著心疼,伸手去就撫平了那褶皺,而後,摸著小妖精的臉,軟軟的哄著,「咱不急,慢慢的想,都聽你的。」

    「騙人!」慕容卿沒好氣的哼著,小手就往他的手背上戳,「你才不會聽我的,全都是按照你說的來做,我一點權力都沒有。」

    「胡說!」夏侯奕打斷她的話,用雙手捧住她的臉,慢慢的貼過去,「你是九皇子府的真正主子。」

    言下之意,整個九皇子府都是她說了算,這還叫沒權力?

    眼瞅著那好看的薄脣就要貼上來,慕容卿忙舉起手貼上他的脣,追問,「那你算是九皇子府的人嗎?」

    「小混蛋。」夏侯奕一指頭撓在她的頭上,「沒有我,談何九皇子府?」

    「也對。」慕容卿得意的笑著,她大力的一巴掌拍在床上,「也就是說,我也可以管你了?」

    夏侯奕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她,半響後,給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嗯字。

    慕容卿開心的笑,小得意的抱住男人的脖子,暢快的喊,「殿下,你真好。嗯,值得表揚。這樣吧,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允許你只能對我一個人耍流氓。」

    「小混蛋。」夏侯奕氣惱的罵了一句,他夏侯奕做事還需要經過她的同意?還有,他什麼時候耍流氓了?

    這是自己的女人,與自己的女人做喜歡做的事情,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怎叫耍流氓?

    「這是正經事。」夏侯奕糾正小妖精的口誤,「來,聊聊何為正經事。」男人勾著脣角,捧住慕容卿的頭,慢慢的貼將過去。

    這次慕容卿倒是放鬆了身子,任由夏侯奕往自己貼近。與自己喜歡的人親近,那是甜蜜的事兒。

    雖然因為生病難受的很,但慕容卿還是覺著心裡甜滋滋的。

    「不行。」突而,就當夏侯奕要貼上來的時候,慕容卿大喝一聲,再度伸手捂住他的脣。

    男人不滿的黑臉,一把抓下小妖精的手,咬牙啟齒道:「你最好有一個好的借口。」

    男人那得不到滿足的模樣逗笑了慕容卿,原來,那麼英明睿智的九殿下也有這樣抓狂的時候。

    禁不住,慕容卿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捉弄的想法。

    「我想起了一件事。」慕容卿陪著笑臉道。

    「說。」夏侯奕冷冷的哼,周圍的溫度彷彿瞬間降了許多。

    慕容卿突然就想,會不會玩大發了,最後被狠狠收拾?

    「嗯?」見小妖精還是不說,夏侯奕忍不住的又嗯了一句。

    「我今天晚上吃了好多蒜頭,還沒有漱口。」慕容卿說著,自己都覺著好像不太舒服。她用雙手圈著嘴巴,輕輕的呵口氣,「難聞死了。」她嫌棄的甩手,彷彿雙手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夏侯奕黑著臉,一個翻身就將慕容卿給壓倒身下,猶如小山一般的壓上去,「有沒有吃韭菜?」

    「嗯?」慕容卿一臉的疑惑,「好像沒有,殿下,你討厭韭菜味兒?」

    夏侯奕氣的半死,小混蛋,怎麼能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討論最討厭的味道?尤其,那味道還是她嘴中的味道。

    「混賬東西,欠收拾。」夏侯奕火大的咬住她的脣,再不容她反抗。

    「殿……殿下。」慕容卿扭著小腰,含糊的喊人。「有,有味兒。」

    「爺不嫌棄你。」夏侯奕自顧自的品嘗那紅脣上的美好。

    慕容卿卻是感動的紅了眼,心中逗弄男人的心思也隨之黯淡下來。這樣疼她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苛求?

    她放鬆了身子,任由男人帶領自己進入那瑰麗的幻境。

    末末了兒,她還不忘含糊的呢喃了一句,「殿下,我騙了你,沒吃蒜頭,也沒吃韭菜,也洗漱過了。」

    再次被打斷激情,夏侯奕真真是被氣的不輕。

    「閉嘴!」他忍不住的怒吼,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敢給他耍嘴皮子?

    慕容卿這次倒是乖乖的閉了嘴,聰明如她哪裡還能瞧不清男人是真的動了氣。

    好吧,乖就乖吧。

    「咳咳!」突然,一陣清脆的咳嗽聲自室外響起。

    夏侯奕一個激靈,瞬間抱著慕容卿翻身坐起。

    「混賬!」他冷哼起來。

    聽見他的聲音,戈黔嘿嘿笑著推開門走進來。「沒打擾你們的好事吧?」

    「滾!」夏侯奕怒吼著。

    戈黔倒是一點不怕,依然用黑布包裹著自己,只是露出兩只能眼睛來。「我這可是大事兒,等解決了我的事情,隨便你們怎麼折騰都沒關係,哪怕就是掀翻了房頂也沒人管。」

    「閉嘴。」夏侯奕黑了臉,他是個男人,隨便怎麼說都成。他的小妖精卻是不能被人這樣說。

    戈黔撇撇嘴,了不起嘛,說兩句都捨不得。

    他大刺刺的進來,在椅子上坐下,「大小姐,怎麼,還躲什麼躲,小臉紅成那個樣子,裝啥呢?」

    「滾!」慕容卿從夏侯奕懷中探出頭,扭頭就吼。

    戈黔誇張的抖了抖身子,「哎呦,嚇死我了。」

    「哼!」慕容卿不滿的去瞪。心中後悔,當時應該將他脖子也塗抹一點藥水,這會兒,他估計就真成猴子了。

    「慕容卿,你快點給我弄掉這些毛。」戈黔咬牙切齒的怒吼。

    慕容卿一臉的訝異,不解的盯著他死命的瞧,「毛?什麼毛?你說什麼呢,哪裡的毛?」

    「明知故問是不是?」戈黔抓狂,猛的站起,在原地跳腳。「慕容卿,我快瘋了,再不把那些毛弄掉,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哎呦呦,我好怕啊。」慕容卿學著之前戈黔的模樣,使勁的抖了抖身子,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可惜,真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我殺了你。」戈黔惱了,尖叫著就往她撲了過去。

    「夠了。」夏侯奕忙將慕容卿放在床上,隨後,他起身攔住戈黔,「等著。」

    一句冰冷的吩咐,戈黔瞬間熄了火。

    他不滿的瞪著夏侯奕,兩只能手差點沒掐到他的脖子,「夏侯奕,我警告你,再不弄掉我臉上的毛,那天爺不高興了,讓你女人全身都長滿了毛。」

    那一刻,夏侯奕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根本無法想像出慕容卿渾身長滿長毛,猶如野人的模樣,想像他就開始冷汗直流。

    回頭,他沖著慕容卿道:「小混蛋,把解藥給他。」

    這事兒吧,說到底也是戈黔的不是。他一早就看慕容卿不順眼,處處找她的麻煩,小妖精出手報仇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也算出了口氣,給他解藥也便了事。

    夏侯奕抱著慕容卿,果斷的說著,他可不會讓慕容卿有機會全身長滿長毛,忒可怕。

    「沒有解藥。」慕容卿很是認真的回答。

    戈黔瞬間暴走,尖聲怒吼,「慕容卿,你個小狐狸,敢做不敢當是不是?捉弄了我,如今怎麼,還想讓我破相?我告訴你,再不給我解藥,改天我就真讓你全身長滿長毛,回頭,瞧你還有何臉面去見人。」

    「呦,大神醫,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你,我,我就是在威脅你了,如何?」戈黔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事情到了這地步,還有比這更差的?

    「那我就更不能說了,我這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威脅。殿下,怎麼辦,他威脅我,好怕怕。」慕容卿抖著身子就往夏侯奕懷中拱,「殿下,你瞧他,還敢等我,嚇死人了。」

    小妖精在自己懷中發抖,他明知道小混蛋是在裝的,心裡卻還是有些窩火,心疼。

    他夏侯奕的女人怎能這樣被人威脅?

    略帶不滿,他一記利光掃過去,示意戈黔冷靜點兒。

    「瞪什麼瞪,怎麼,你還想跟那女人聯手對付我?」戈黔怒哼哼的吼。

    夏侯奕瞅了他半響,搖搖頭,突然覺著有些頭痛。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騰起一股不好的感覺,貌似,這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傢伙以後少不得給自己找麻煩。

    「小混蛋,把解藥給他。」夏侯奕又道。

    慕容卿滿臉無辜的望著夏侯奕,輕輕搖頭,「我沒說謊,是真的沒有解藥,你逼我也沒用。」

    她真沒有在鬧脾氣,事實而已。正如夏侯奕所說,捉弄戈黔的本意已經達到,他也受到了教訓,既如此,她又何必在繼續下去。

    「你說什麼,我不信。」戈黔怒吼,「怎麼可能會沒有解藥,你這女人是不是嫉妒我,覺著我長的比奕好看,所以故意害的我成了這個樣子。」

    「你是發燒了還是腦子本來就有問題?」慕容卿哭笑不得。

    不知是否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的緣故,慕容卿突然覺著腦子昏沉沉的,暈乎乎的,很想睡覺。

    她吸了口氣,無力的擺擺手,「真是沒有解藥,沒騙你。」

    「胡說。」戈黔打死都不相信。

    慕容卿抬頭,「真的沒有解藥,三天過後,它們會自動脫落。到那時,你就又會變回你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說到最後,語氣中多了一絲嘲諷,但戈黔卻顯然並未在意。在他的心中,只能要有解決的辦法,其他的都不成問題。

    「壞女人,最好你說的是事實,如果三天之後我臉上的黑毛還是沒掉落,我可以保證,幾天之後,你的臉上也會長滿黑貓。」

    哼,他戈黔是誰,可是舉世聞名的神醫。雖說現在他並不能解了這玩意兒,但不代表他就不能研制出類似的東西。

    於他而言,不過就是花費點時間罷了。

    「我想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慕容卿哼唧了一聲。

    表面上聽,慕容卿彷彿是在嘲諷戈黔,可實際上,夏侯奕卻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疲累,難受。

    「戈黔,三日後黑毛沒褪,責任我來負責。」夏侯奕道。

    戈黔一聽就樂了,有了夏侯奕的保證,那想來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他當即答應著,笑起來,「奕,這次就給你面子,繞過那個小混蛋。行了,你們繼續吧,我先回府。」

    擺擺手,他就往外走。

    「小混蛋只能我叫。」戈黔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了冰冰涼涼的聲音,彷彿兜頭一桶冰水澆下來,

    「誰樂意叫。」戈黔口是心非的吼著,大踏步走出去。

    他還算體貼,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夏侯奕這才垂頭去看懷中的小妖精,她的臉越發的紅了,燙的厲害。

    「吃藥了嗎?」男人開始心疼,如果病魔是實體的,估計這會兒早就被他給打趴下了。

    慕容卿搖頭,「我不喜歡吃藥。」其實,她最討厭吃藥。

    還記得小時候,她與慕容雪同時生病,她只能有老夫人餵藥,但慕容雪卻有慕容成餵藥。

    她不高興,哭著喊著讓慕容成來餵她喝藥,但是,慕容成卻僅僅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大踏步離開,沒有一絲的停留。

    那絕情的模樣嚇壞了慕容卿,從那開始,她便不喜歡吃藥。那次生病,她足足病了有半個多月才好。

    從此也就落了個毛病,生病後,盡量不會吃藥。

    這次也是如此,覺察到不舒服的時候,紅葉第一時間要給她開藥,慕容卿卻是不願意,只能說喝一碗薑茶,發發汗也就好了。

    誰知,眼下來看,彷彿越來越嚴重了。

    「要吃藥。」夏侯奕不滿極了,當即便揚聲叫了紅葉進來。此時他才有些後悔,剛剛應該讓戈黔先替慕容卿把脈後再走。

    紅葉應聲跑進來,束手站立,「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替小姐把脈。」夏侯奕吩咐。

    紅葉忙答應著走過去,夏侯奕並未離開,只是抱著慕容卿坐好。

    紅葉將隨身帶著的脈枕放到床上,再抓起慕容卿的手腕放上去。

    做了幾次深呼吸,真正靜下心來後,紅葉這才搭上慕容卿的脈門。

    好一會兒後,紅葉才縮回手。

    「怎樣?」夏侯奕急道。

    「是風寒。」

    「開藥。」夏侯奕回答的極為干脆。

    紅葉有些為難,「殿下,這事兒有點麻煩。」

    夏侯奕詫異起來,「怎麼回事,風寒而已,難道還有問題?」

    「風寒容易處理,只是這治療風寒的方子中有一味藥跟戈黔神醫開的解毒藥相沖。同時服下,會對小姐造成一定的傷害。殿下,這樣怎麼辦?」

    慕容卿是受了風寒,這也與她愛踢被子有關。雖然如今還是夏季,但晚上還是有些涼,她總是不蓋東西,可不得著涼。

    夏侯奕倒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猶豫了下,他才道:「這樣,解毒的藥先停了,風寒治好再說。」

    戈黔說過,那種毒只能要不繼續加重便沒問題。

    「好,那奴婢現在就去開方子。」紅葉答應著跑出去開方子。

    等她將房門給關上,夏侯奕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右手扣著她的下巴,不滿道:「怎會著涼?」

    小妖精一向貪吃,肯定是吃了不少寒涼的東西。他還記得,她吃的水果全都是冰鎮過的。吃一點或許沒問題,但吃的多了怎會不生病。

    「才沒有。」慕容卿使勁搖頭,兩只能柔嫩的小手緊緊的抓著夏侯奕的大手,「真的,真的,我最近可乖了。那些冰鎮的水果都沒吃,也沒有喝冰鎮綠豆湯。」

    「當真?」夏侯奕擰了眉,既如此,怎會著涼。最近天一直很熱,也有降溫,她怎就突然受了風寒。

    慕容卿苦惱的揪著男人的下巴,委屈極了,「我也不知道,真的沒吃那些寒涼的東西。」

    「小姐,奴婢倒是知道為什麼。」紅葉端著茶走進來。

    夏侯奕接過杯子,先是自己試探著喝了一口,見溫度適合,便扶起慕容卿,親自餵她喝起來。

    紅葉在旁邊瞧著,傻呆呆的,小臉也是紅了又紅。老天,九殿下他……他居然跟小姐用一個杯子。

    瞧自家小姐的模樣,彷彿也並不抗拒。

    看來,小姐跟九殿下是真不會分開了。

    餵慕容卿喝了一杯水,夏侯奕將空杯子遞給紅葉,「說,怎麼回事?」

    「九殿下,你有所不知,小姐有踢被子的習慣,從小就有。往日裡,尤其是在冬天,奴婢們幾乎沒一會兒就要去替她蓋被子。後來小姐捨不得,心疼我們晚上睡的不好就下了死命令,不凖我們半夜起來。沒得辦法,奴婢只能妥協。之後,小姐一連病了幾次。最後奴婢幾人一商量,每夜排班,輪流去替小姐蓋被子,這才算好一些。」

    「最近怎麼沒守著她?」夏侯奕凝眉。小妖精喜歡踢被子,他見到過,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嚴重。

    紅葉的臉漲紅起來,說話磕磕絆絆的,「最近這幾天,想著是夏天,小姐便沒同意奴婢們近身伺候。沒曾想,居然就病了。都是奴婢們不好,沒有盡到責任,還請九殿下責罰。」

    「行了,先下去吧,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再說,要責罰也是我的事兒,快出去。」慕容卿揮手就將紅葉給趕出去。

    瞧她那一臉急切,分明就是擔心夏侯奕會真的收拾紅葉。

    男人對自己有多用心,慕容卿豈會不知,萬一真的動怒去收拾紅葉兩丫頭,那兩丫頭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小混蛋。」瞧她臉上不時閃動的小表情,夏侯奕便清楚她心中想些什麼。

    他將慕容卿放好,拉高被子替她蓋上,自己也隨之覆上去,「她們兩人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我給你換兩個人用用。」

    「不要。」慕容卿大驚。紅葉兩人對自己來說有著不同一般的意義,她怎麼會讓夏侯奕將她們給趕走。

    「不行。」夏侯奕倒是非常堅持。

    慕容卿苦惱的擰眉,「殿下,你最好了,你那麼疼我,怎麼捨得拆散我跟紅葉她們?」

    「她們照顧不好你。」

    「不是,這次是意外,以後再也不會了。」慕容卿懊惱,到底是打哪裡來的毛病,怎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蓋被子?

    「我決定了。」夏侯奕冷著聲音道。

    慕容卿忙抱住他的手臂,小腦袋就往他懷裡拱,「不嘛,殿下,你對我最好,你怎麼會讓我傷心?如果送走了紅葉她們,我一定會傷心的死掉。殿下,不要送走她們,好不好?」

    她細聲細氣的求著,那小意溫柔的模樣,看的夏侯奕一陣心軟,下意識就要答應。

    該死,怎麼就是受不住小妖精的小意溫柔?

    夏侯奕握緊拳頭,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道:「我考慮一下。」

    言下之意,只能要有足夠的好處,那他說不定就會答應。

    慕容卿眼睛一亮,豈會不知男人的心思,不就是想看著自己對他示好嘛。

    小意溫柔有什麼,那是女人必備的殺手鑭,啥時候使用還不是她一個念頭的事兒。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打著圈兒在夏侯奕耳邊盤旋,環繞。像是一個小小的鉤子,一旦勾住就絕對不會脫掉。

    軟乎乎的脣就這樣貼上男人的脖頸,輕輕的觸弄,沾上便馬上離開,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正在單腳跳舞。

    一點一點,折磨的夏侯奕差點沒抓狂。

    「殿下,答應我嘛。」慕容卿貼著他的脖頸,輕輕的呢喃,溫熱的氣息就這樣灑弄下去,明顯可見,夏侯奕脖子上的青筋隱隱跳了跳。

    瞧,看你還答應不答應。

    慕容卿得意的揚眉,瞧,她這溫柔攻勢還挺湊效,不是嗎?

    「不夠。」夏侯奕哼哼。

    聲音很悶,明顯是已然情動還在故意裝著。

    慕容卿偷笑,就知道你快裝不下去了。

    不夠是吧,那就再來點刺激的。

    小妖精暗暗的笑,不知是否與心情好有關,頭居然也沒有那麼暈乎了。她整個人趴向夏侯奕,張嘴輕輕的咬住他的脖子,小舌頭一伸,輕輕一舔。

    夏侯奕瞬時緊繃了身子,麻麻的,癢癢的。

    小妖精!勾人的小妖精!

    她怎就有這樣的魔力,不過是輕輕一舔,他居然就金槍直豎,不受控制的想要了她。

    「卿卿!」夏侯奕呢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火熱的脣就這樣壓住她的,狂肆的攫取,彷彿要將她的一點一滴全都給搾干。

    慕容卿瞪眼,小腹上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頂著,硬硬的,燙燙的,猶如火一般。

    嗚嗚,壞人,又開始耍流氓了。

    她想掙脫,男人卻是不給她絲毫機會。

    被男人壓住的時候,慕容卿就已經明白,自己是著了道兒。臭流氓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她主動去親近他。

    嗚嗚,又被欺負了。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因著呼吸不順暢,只能覺著頭越來越暈乎,困意猶如牢籠,徹底將她給罩住。

    「小混蛋。」夏侯奕氣惱的支起身子,瞧著身下昂揚,再去看慕容卿那睡的香甜的小臉,苦惱的拍拍頭。

    折磨人的小妖精,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將你給拆分入腹?

    著急啊!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01 AM

第063章:當眾私會

    夏侯奕守著慕容卿,直到半夜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吩咐紅葉她們一定要守著她,再不能讓她病情加重。

    他的心中還記掛著慕容卿中毒的事情,如今迫於無奈停了解毒藥,只能有風寒好起來才能繼續服用。

    他著急,縱然明知不會有事還是會有些不安,只能因為他不願看到小妖精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第二日一早,府中接到宮中太后讓人送來的帖子,說是最近心情不佳,覺著宮中太過沉悶,便想設宴請些人進宮陪陪她這個老婆子。

    太后說的很是動聽,但其實收到帖子的人誰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太后不過就是想替幾個皇孫挑選女人罷了。

    對於這種宴會,慕容卿自然沒什麼興趣。她都已經有男人了,名花有主,還去這種宴會做什麼。

    怎奈,帖子上說了邀請將軍府所有的小姐,她是將軍府的大小姐,自然要參加。

    可是,她昨天才病倒,到如今也不過才吃了兩次藥,根本不見好。一早上起來就覺著頭暈乎乎的,心口還在發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小姐,不如就去與老夫人說一聲,你這樣進宮,萬一出了事兒可怎麼辦?」紅葉兩丫頭勸慰著,雖然宮中宴會重要,但帶病參加也討不了好。

    慕容卿豈會不知她們兩人的心意,認真說起來,她不想去,倒也沒人可以對她如何。

    只是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股隱隱的念頭,今天的宴會彷彿會發生些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自己如果錯過,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只是一種很模糊的預感,但任憑她想破頭皮也是沒能回想到前世同一時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大事。

    努力了半響,慕容卿果斷的放棄。因著生病,頭暈乎乎的,還能想起什麼來。

    不過,她卻是確定要進宮。

    如果真會發生什麼事情,見招拆招便是。

    慕容卿做了決定,紅葉兩丫頭無奈,只能妥協,只是心頭有些不安,擔心在宮中會出事。

    因著老夫人病了,是以今天的宴會便由大夫人領著將軍府一眾小姐進宮。至於二夫人,因著沒有位分,根本進不了宮。

    因為吃了藥的關係,慕容卿上了馬車便覺著那股暈乎勁兒更大了,上了馬車,沒過多久就趴在紅葉的肩頭睡了過去。

    瞧著她這個模樣,紅葉臉色發白起來。「綠心姐,怎麼辦才好。小姐這個模樣,如果被九殿下瞧見,他……我們該怎麼辦?」

    綠心也有些不安,夏侯奕對慕容卿有多麼在乎,他們都看在眼中。平日裡就算慕容卿沒事,那也是整日的盯著。如今病了,她們還將人帶出來,他會不會沖著她們兩人撒火?

    如果有的選擇,綠心跟紅葉兩人都很想要選擇隱瞞夏侯奕。

    能嗎?

    不能!

    就算她們想隱瞞,但暗衛卻不會隱瞞自己的主子。

    綠心故作鎮靜的拍著紅葉的肩頭,「放心,九殿下不會怪我們,生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老天保佑,但願不會出什麼事兒。」紅葉嘀咕了兩句。

    在兩丫頭那忐忑的心情中,將軍府的一眾人總算是到了宮門口。

    下車的時候,麻煩來了。

    慕容卿睡著了,根本就起不來。兩丫頭喊了很久,愣是沒能將她叫醒。

    大夫人來瞧了瞧,不禁皺眉道:「這種重要的場合怎麼能這樣,將軍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綠心當即就怒了,這個時候是關心將軍府臉面的時候嗎?沒見到慕容卿病了都起不來了?

    大夫人卻是不管這些,當即就冷哼著吩咐,「你們兩個把她架出來,到內宮之前,我不管你們到底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把她給我叫醒,否則,出了什麼事兒,我可不管。」

    丟下這句話,大夫人不管不顧的就帶著慕容雪先一步上了宮中派出來接人的轎子。

    慕容麗與慕容嫣兩人一個轎子,最後就只能剩下了慕容卿一個人還趴在馬車上。

    因是宮門口,馬車不能一直堵在這兒,最後,沒得辦法,綠心只能將慕容卿給背了下來。

    將慕容卿放到轎子裡,綠心讓紅葉上轎,想盡方法將慕容卿叫醒。

    到了內宮,所有人下了轎子,慕容卿還是沒醒。

    倒不是她睡的有多麼死,實則是因為吃了藥的關係。有些人對某種藥就是會有不良反應,慕容卿吃了風寒的藥就會犯困。

    這是將軍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今天的宴會是太后下的帖子,她才不會出席。

    大夫人瞧所有人都下了車,只能少了慕容卿一人,當即就有些不滿。

    她轉身大踏步走過去,瞪著綠心,壓低聲音罵道:「沒用的賤丫頭,這麼點兒事情都辦不了,怎麼,還沒醒嗎?早知道要進宮,為什麼要吃藥?」顯然,大夫人也知道慕容卿吃藥會睡覺的事兒。

    綠心的臉色有些難看,罵她無所謂,自己不過就是個奴婢,被罵也就罵了。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夫人去欺負慕容卿,更何況,此時慕容卿還睡的那麼香。

    「大夫人,不如再等會兒?」綠心上前攔著。

    「滾開!」大夫人一把推開綠心,罵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難道還能容她在這兒睡覺?」冷哼著,她撩起轎子的簾子,將紅葉喊出,隨後,自己踏入進去。

    紅葉兩丫頭不安的站在一旁,想不出大夫人會怎麼叫醒慕容卿。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轎子中突然就發出了一聲略顯含糊的尖叫。

    「啊!」

    「小姐!」綠心兩丫頭哪裡還能忍住,當即就沖了進去。

    大夫人卻是從裡面出來,瞧見她們,直接就是兩巴掌扇了過去。「賤人,做什麼,要造反嗎?沒用的東西,瞧,你們家主子這不是醒了?」

    兩丫頭顧不得去管自己火辣辣的臉,忙探頭往裡面瞧。

    慕容卿果然醒了,只是還有些迷糊,右手還在撫摸著左臂,表情有些痛苦。

    紅葉當時就急了,一把推開大夫人沖進去,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卿卿!」就在此時,一道滿含震怒的嗓音從遠處傳來,綠心回頭,便瞧見夏侯奕飛一般的沖了進來。

    大夫人再度被撥到一旁,夏侯奕沖進轎子。

    早在聽到夏侯奕聲音的時候,紅葉便已經退了出去。饒是如此,兩人坐在一起,還是略顯擠得慌,畢竟,這是一輛略大的普通單人轎。能容下兩個女人,但卻不見得能容得下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

    進來坐下後,夏侯奕直接將小妖精抱在懷中。不過是一眼,他便看出小女人的不對勁。

    臉色有些微微泛紅,神態萎靡,此時靠在自己懷中,喘息的力度都很輕。

    夏侯奕的一顆心疼了又疼,似是有火在燒灼。昨天瞧著還沒這麼嚴重,怎麼回事?

    他根本不知慕容卿會來參加宴會,原想著她病了,應該會留在府中休息。他正想忙完了就趕過去看著她,沒曾想,剛剛暗衛突然來報,慕容卿居然進宮了。

    他急得不行,當即便放下手中的事兒趕了來。

    沒曾想,趕過來,人沒見到,尖叫聲倒是聽見了。

    夏侯奕顧不上先去找大夫人的麻煩,只能想看看慕容卿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嚴重了?」夏侯奕抬手摸摸她的臉,還有些熱,想來還未完全退燒。

    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惱,怎麼就信了紅葉的能力,根本不行,吃了藥也不見好。他昨天就應該讓戈黔替她瞧瞧,這會兒怎麼著也應該能退燒了。

    「吃了藥嗎?」他又問。

    慕容卿抽了抽鼻子,難過的靠在他肩頭,輕輕嗯了一聲。

    因為生病,聲音沙啞暗沉,不負平日的清脆。

    夏侯奕就擰了眉,暗中想,以後再也不讓她生病,瞧這嗓子,跟破鑼似的,難聽死了。

    雖然不管怎樣他都喜歡,但兩相比較,他自然是喜歡清脆的猶如百靈鳥的嗓音。

    誠然,這些心裡話他才不會說出來。

    「殿下,我好難受。」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揪著夏侯奕的衣襟,委屈的扁嘴。

    人在病著的時候就會軟弱,慕容卿也不例外,這一刻,只能想好好享受夏侯奕的安撫。

    夏侯奕一邊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安撫著小妖精,一邊在回想關於她踢被子的事情。

    在初開始聽說她是因為踢被子而生病的時候,整個人便覺著不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踢被子。後來一想,他倒是相信,因為他是親眼瞧見她睡覺有多麼不老實,幾乎能在床上打滾。

    「叫你睡覺不老實。」夏侯奕火大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多大的人了,怎麼就不知道注意?」

    男人也是疼極了,很心疼的那種。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這種緊張不安,甚至帶著點兒恐慌的感覺了?

    雖然僅僅只是病了,他也還是心疼,不安。他捨不得自己的小妖精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受丁點兒的罪。

    這事兒之後,男人對某事的安排再度發生了變化,只是,這個時候的慕容卿還懵懂不知,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反對也已經晚了。

    「嗚嗚……這個時候你還不忘欺負我?」慕容卿委屈的指控,沒見到她難受死了嗎,居然還打她。

    「我也會疼。」夏侯奕啞著嗓子抱著她,「小混蛋。」忍不住的,他又罵了句。

    慕容卿感受到他的疼寵,只是病了的人總是會無理取鬧,這個時候的她也一樣。

    「你就是欺負人了,打了我還想不認賬。」

    夏侯奕苦惱了,小混蛋怎麼就只能記得這件事,他那不是疼極了,下意識的動作嘛。

    「小混蛋,臭丫頭!」夏侯奕連聲罵著。此時此刻,彷彿也只能有借助去罵她才能夠讓自己心情好一些。

    「我先送你回去。」夏侯奕說道。他怎能忍心看著她病了還在宮中待那麼長時間,燒還未退,自然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較好。

    慕容卿卻是搖了搖頭,「不,今天我還有事要做。」不知想到什麼,她整個人變了臉,氣息冷滯,有一種山雨慾來的威脅感。

    夏侯奕怔了怔,有些想不明白今天的宴會上有什麼事需要小混蛋親自來處理的事兒。

    可當慕容卿抬高手臂,露出她的左臂時,夏侯奕瞬間瞪了眼,其中暈染開了一種叫嗜血的情緒。

    「該死,是誰,告訴我,是誰做的?」

    他捨不得碰一個指頭的小妖精手臂上居然多了一塊青紫,一看就是被人掐出來的。

    「誰?」冰冷的嗓音冒出來,卻僅僅只能有一個字。

    慕容卿放下袖子,轉身抱住夏侯奕的脖子,「殿下,答應我,這件事讓我自己來處理可好?」

    「不好。」夏侯奕一口回絕。笑話,他的女人被掐成這個模樣,他再不出手,那還像是個男人嗎?

    「殿下……答應我嘛。」慕容卿拖長了音量,軟軟的求著。本就病著,再這樣放軟了音量,夏侯奕的一顆心止不住的柔下來。

    「先看看再說。」夏侯奕並未完全答應,顯然,他還有著自己的心思。

    慕容卿卻知道,夏侯奕這樣便是答應了。

    「殿下,相信我,保凖不會讓那個該死的女人有好日子過。」慕容卿惡狠狠的發誓。

    大夫人,你膽子也忒大了點兒,以為躲在轎子裡掐她就沒人知道了?

    慕容卿不解大夫人為何突然就有了這麼大膽子,不過不要緊,她會讓大夫人知道,今天會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乖乖的,我待會兒再來看你。」夏侯奕事情太多,不能停留,更何況,這裡太多人,時間長了總歸不好。

    夏侯奕在慕容卿的臉上貪戀的摸了一把,這才起身出去。

    他離開之後,慕容卿在裡面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隨之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紅葉兩丫頭忙上前來攙扶,誰知,人才剛踏出轎子,一道諷刺的話便遠遠的傳了來。「不要臉,大庭廣眾,青天白日的跟男人私會,還是在禁宮,也不嫌臊得慌。」

    慕容卿本就頭暈乎乎的,出了轎子,在兩丫頭的攙扶下,好容易才站定。聽見那諷刺的聲音,四下轉頭瞄了半天,好一會兒才在自己的左側方找到了那個說話的人。

    「沈四小姐,你莫不是在說我?」

    沈語心捏著手絹掩住脣,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惡心到了,人還往後退了一步。「誰不要臉就是在說誰。」

    「哦,我曉得了。」慕容卿沒什麼太大反應的喘了口粗氣,直起身子,不容自己在沈語心面前示弱。「沈四小姐,你當庭出醜雖然太丟人,但也不是你想的,其實,我們都能理解,也已經原諒你,實在沒有必要再當眾來懺悔。」

    「你……你說什麼,慕容卿,我撕了你這個小蹄子。」沈語心哪裡想到慕容卿居然會說出這話,整個人都抓狂起來。

    上次當庭獻藝的事情是她心中一輩子的痛,觸碰就會痛入骨髓。隨著時間的推移,本已漸漸淡忘。誰想到,慕容卿這個小賤人居然當眾重新提起。

    沈語心哪裡還能冷靜,當即就怒吼著朝慕容卿撲了過去。

    「表姐!」

    「四丫頭!」兩道驚呼同時喊出,接著,大夫人與慕容雪就已經站出來一人拉住沈語心的一只胳膊。

    慕容雪急道:「表姐,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來,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動靜太大,回頭肯定麻煩。」

    「是啊,四丫頭,別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不要動怒。那賤丫頭早晚會收拾了她,且不要急在一時。」

    「姑姑……我實在氣不過,那賤人怎就那麼惡心。自己當眾與男人私會也便罷了,如今還來說我……姑姑,你可要替我做主。」沈語心紅了眼,靠在大夫人的懷中抽噎著,只是並未有淚水滑落,顯然,她也知道這個地方不適合落淚。

    大夫人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小聲的安慰,「且先容她再得瑟幾天,等到我們的計劃成功了,管她什麼大小姐,統統都是狗屁。」

    因為怒意,大夫人居然說了一句髒話。

    沈語心聽在耳中卻是分外的舒坦,解氣。她抽噎著點頭,小手死死的捏著絹子,彷彿是在掐著慕容卿,「姑姑,心兒一切都聽你的。」

    說話,她便再度抬頭,含恨的瞪著慕容卿,揚聲道:「慕容卿,你別以為顧左右而言他就能改變現實,你當眾與男人私會,這是事實,在場多少雙眼睛都瞧見了,你還能瞞得住?」

    慕容卿暗暗搖頭,真是個蠢人,就算是想要打壓別人也總是要想好說辭是不是。

    捏著絹子擦了擦嘴,慕容卿慢條斯理的道:「沈四小姐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又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做傻瓜都不會做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笨到要與男人私會居然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

    突然,她又上前了一步,雙眼中放出銳利的光芒,直刺沈語心射過去,「或者說,你是以為九殿下是傻子,會做出這種傻事?」

    沈語心語塞,怎麼也想不出回答的話。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慕容卿做錯了事情,為什麼她卻能夠腰板挺的這樣直,彷彿做錯事情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自己。

    憑什麼,這賤人到底憑什麼敢這樣膽大包天?

    「慕容卿,你別想往我頭上套莫須有的罪名,我何時這樣說過九殿下了?」

    「你剛剛不就是那個意思嗎,說九殿下蠢笨如牛,想與女人私會也不知找一個僻靜的地兒,居然選擇了禁宮門口。你還說,九殿下是最蠢的一個殿下,這不都是你說的嗎?」

    沈語心徹底傻了,瘋了。

    這些,這些,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嘴都沒張過。不,從剛剛到現在,她好似連九殿下這三個字都沒有提起過吧。

    「沒有,沒有,不是我說的。」沈語心有些慌了。夏侯奕是什麼人,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真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這樣說了,她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望著沈語心那驚恐不安的神色,慕容卿暗自裡發笑,你當然是沒說,可你心裡這樣說了,如今,我不過是將你心裡的話說出來罷了。

    說起來,她可是個大好人。哎!怎麼就沒能有人明白她的好?

    搖頭晃腦的,慕容卿便走到了沈語心身前,抬手在她的肩頭輕輕拍打兩下,語重心長般道:「沈四小姐,怎麼說我們也是親戚。放心,你對九殿下的看法,我一定會替你保密,保凖不說出去。來,別抖了,怕什麼,就算九殿下知道了又如何,你可是太子太傅最疼的女兒,他能怎麼你?」

    沈語心的身子抖的越發厲害了,兩手顫抖著,想要抬起去打慕容卿,可抖了半天卻愣是沒能抬起來。

    慕容卿,賤人,她怎麼敢?

    什麼保密,這賤人剛剛聲音那麼大,如今還有誰沒聽到她的話?最可恨的是,這些話她根本就沒說過。

    可眼下,眾人望著自己的眼神,彷彿都以為這些話是她說的。

    「姑姑……你救救我。」悲從中來,沈語心轉身就撲到大夫人懷中,再也無法忍耐,大哭出聲。

    大夫人一邊安慰著拍打她的脊背,一邊去瞪慕容卿,「卿兒,你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有必要把事做到這樣地步?」

    「一家人?」慕容卿諷刺的勾起脣角,「剛剛她說我的時候可能就沒想過我其實也是她的家人吧。」

    冷笑著丟下這句話,慕容卿沖著兩丫頭招手,在她們的攙扶下,往宴會場地禦花園而去。

    因是夏末,太陽不算太大,不過綠心還是撐了一把小傘。一來是遮陽,二來也是想要讓慕容卿舒服點兒。

    她本就暈乎,再被太陽這麼一烤,說不凖就真暈了。

    一邊兒走,慕容卿一邊兒問,「還有多久?」累死了,更難受了,真想她的床,還有她最愛的抱枕。

    想到抱枕,慕容卿就又有些抓狂,幾天了,抱枕猶自沒找到,難道真的是不翼而飛了?

    不可能,慕容卿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事。她認定了是府中哪個手腳不干淨的下人將抱枕給偷走了,只是,找了這麼些天,估計是找不到了。

    想到這裡,慕容卿的心裡就有些不太舒坦。那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點唸想,沒想到她居然也沒能夠保存好。

    情緒低落,慕容卿越加覺著渾身不舒坦,走路都覺著沒力氣,踏出一步都覺著累得慌。

    眼瞅著還未見到禦花園的影子,慕容卿支援不住了,連聲喊著要休息。

    紅葉兩人沒得辦法,看著慕容卿辛苦難受,她們真想替她去難受。

    兩人扶著慕容卿,到路邊的一個石墩上坐下。紅葉拿著帕子,給慕容卿擦著額角的汗水。

    「小姐,既然這樣不舒服,不如待會兒找九殿下說一聲,先送你回府去休息。」

    「不用了。」慕容卿吃力的揮手,她倒是想,只是不能。這是什麼場合,別說是她了,就算是幾位皇子也是不敢這樣中途離開。

    她可不想做那種出頭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咦,這不是慕容大小姐嗎,怎麼在這兒坐著呢?」遠遠的,一道略顯詫異的嗓音傳了來。

    慕容卿微微愣怔了下,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聲音太過陌生,之前好似並未聽過。

    緩緩轉頭,她看了過去。

    一行人正慢慢的往這邊走,當頭的是兩個小太監,一人手裡打著把紙扇。

    後面的便是兩位主子。

    其中一人穿著明黃色的常服,身量高挺,再加上周身氣勢,倒是格外像那麼回事兒。

    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夏侯成。

    而挽著他手臂緩緩走來的卻不是太子妃,正是那個風頭一直很勁的寵妾卞雪蘭。

    今兒個的她穿著一襲翡翠色彩蝴蝶紋樣織金錦紗衣,蜜合色縷金湘裙,身披品竹色滾邊薄紗織金錦,優雅中帶著點兒妖媚。

    彷彿感受到慕容卿的注視,卞雪蘭微微挑眉,淡淡的掃過來,脣角勾出了一抹古怪的弧度。

    說古怪,那是因為這抹笑容在慕容卿看來到有些挑釁的味道在其中。

    怪了,自己又不會去跟她爭搶太子,她這麼含恨的看著自己是個什麼意思?

    不容多想,慕容卿便已然起身,還未等太子一眾人到近前便躬身行了禮,「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

    「行了。」太子笑著揮揮手,「大小姐無需客氣,怎麼,瞧你臉色不是太好看,病了?」

    慕容卿不知為何太子要靠這麼近,她自己當然不喜歡這種親暱,更何況,太子的旁邊還有一個盯著自己猛瞧的女人。

    當即,慕容卿便往後退了兩步。笑了笑,道:「受了點風寒,沒什麼大礙。」

    「還說沒什麼大礙,瞧瞧,臉白的跟紙一樣。」太子望著慕容卿,眼神中帶著點兒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貪婪與激情。

    眼前的少女,一張小臉脂粉未施,但卻就是那麼的耀眼。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什麼,小臉紅撲撲的,閃著粉紅色的光芒,猶如誘人的蘋果,勾得人想上前啃那麼一口。

    太子的眼睛又瞇了瞇,熟悉他的人便知道,這是看中了什麼東西,想要奪取的跡象。

    他是真的有些動心,不僅僅是因為慕容卿的身世,還是因為她本人。

    說起來,對於慕容卿,太子從未想過要將她納入府中。首先是因為在大位之爭還未明朗化之前,他不敢與將軍府有太多的接觸。

    再者,慕容卿那個草包大小姐的名頭,誰能對她有點兒想法。

    太子從未將她放在眼中,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就都發生了變化。

    那一次的殿前獻藝,他的眼中就有了這個女人。他身為太子,府中少不了女人,形形色色,環肥燕瘦有很多。

    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眼前這個女人,那似清純,似妖媚的大眼,仿若能夠勾魂一樣。

    太子覺著,自己的一顆心就隨著她的眼睛眨動而一上一下著。

    他不知道多想將這小女人給摟入懷中,狠狠的愛撫一番。

    太子那毫不遮掩的侵略視線,慕容卿豈會感受不到。心中暗罵了一聲老色狼,她微微垂頭,道:「太子殿下,時候也不早了,就不擔擱你過去了。」

    言下之意,你大爺就滾吧,該幹嘛幹嘛去,不敢擔擱你。

    太子豈會聽不出慕容卿的眼下之意,不過,他哪裡捨得就這樣走。好容易遇到她一次,不拉攏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豈不是太糟心了。

    太子大笑著又往前踏進一步,「大小姐,既如此,我們一道吧。瞧著你臉色不太好,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可以有個照應。」

    照應個屁,誰不知道你肚子裡那幾根花花腸子到底揣的是什麼意思。

    慕容卿當即便搖搖頭,「還是請太子你先行,走的累了,想歇會兒。」

    「那我便陪著大小姐你歇會兒。」太子笑著便在之前慕容卿坐著的地兒坐下去,「卿兒,我能這樣叫你嗎,叫你大小姐太過疏離了。將軍為國效忠,許久不曾歸家,本太子自然要好好看顧將軍的家眷。」

    慕容卿忍不住的抽著嘴角,卿兒,滾蛋,那也是你能叫的嗎?

    下意識的,她就想拒絕。只是,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被她給嚥了回去。這人到底是太子,她不能隨著小性子來。

    倒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給夏侯奕添麻煩。如今一切還未明朗,這個時候將夏侯奕推出來,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沒容慕容卿多想,太子突然就伸出手扣住慕容卿的手腕,略微用力將她往自己身邊拉。

    「大小姐不是累了?那先歇會兒,本太子與你一道過去就是。」

    慕容卿沒想到太子說動手就動手,本就超出自己的預料,再加上她病了,渾身沒丁點兒力氣,被他這一拉,整個人就這樣往他懷中撲過去。

    太子瞇著眼睛燦爛的笑,滿臉期待的望著慕容卿朝著自己倒過來。

    哼,不過就是個女人,他堂堂一個太子,想要得到什麼女人得不到。

    瞧,不過是略用了點手段,這女人不就可以投懷送抱了。

    五寸,三寸,一寸……慕容卿距離太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臉也越來越黑。

    該死,這倒楣玩意兒怎麼如此不要臉。青天白日的,說動手就動手,太子了不起嘛,位置坐不穩,被人拉下來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是。

    怎麼辦,怎麼才能掙脫?

    慕容卿在倒下的時候已經想盡了辦法,只是,她的掙紥對於太子來說根本就跟蚊子蹦躂似的,沒丁點兒作用。

    說時遲那時快,等到差不多距離太子還有一寸的時候,慕容卿突然就發現自己的身子好似穩住了。

    「太子,慕容大小姐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你?」陰沉的,冰冷的,帶著點兒陰柔嗓音幽幽的在慕容卿的頭頂響起。

    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綠心那急切而又緊張的叫喊。「小姐!」

    六皇子夏侯瀚略略用力,將慕容卿往自己這邊拉。

    太子陰沉著一張臉,冷冽的哼著,扣著慕容卿的手卻就是不放開。

    他隨之慢慢的站起,冷眼瞧著夏侯瀚,「六弟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見慕容大小姐身子不太舒服,便想著讓她休息一下,怎麼,難道本太子這樣做也錯了?」

    「太子,你本意是好,但也要看人家樂意不樂意接受。我看慕容大小姐就一副不太樂意的模樣,強人所難可不是大老爺們兒應該做的事情。」

    「大老爺們兒?」太子冰冷的笑,「六弟,你什麼時候居然以大老爺們兒自居了?」

    夏侯瀚臉色一冷,整個人的氣息更顯陰柔。「太子,有些話不該說,我想你比誰都要清楚。」

    「哦?什麼不該說,我怎麼不知道。」太子無所畏懼的哼著。

    慕容卿半垂著眸,其實卻在偷偷的打量著他們兩人。之前太子說大老爺們兒的時候,她明顯的感受到夏侯瀚氣息的突變。想來,這並不僅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

    那一霎那間,夏侯瀚緊繃了身子,整個人猶如一頭獵豹,似要馬上暴起傷人。

    慕容卿毫不懷疑,太子再說兩句的時候,夏侯瀚會忍不住動怒,發火。

    不過,她到底是忽略了太子兩人的隱忍能力。兩人不過就只是在嘴皮上動彈,到底沒深入下去,顯然,彼此都明白,真正槓上,時機不對,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得享漁翁之利的卻是旁人。

    「太子,六弟,你們這是做什麼?」遠遠的,一道和煦的嗓音傳了來,眾人聽在耳中,都覺著臉色大變。

    尤其是慕容卿,很是想不通,今兒個到底是什麼好日子,怎麼一個兩個都來了。

    三皇子夏侯傑大踏步走過來,視線在眾人身上轉悠一圈,微笑道:「這不是慕容大小姐嗎,怎麼,她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太子跟六弟?大小姐,你這膽量可真不小。」

    口中是在罵著慕容卿,但實際上,夏侯傑卻是在替她說話。

    只能可惜,人家慕容卿壓根就不會記住這個情。在她看來,眼前這三個男人都一丘之貉。

    說什麼對她有意思,其實不過就是為了她背後的勢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歡她。

    只能有一個男人,他不是看中她的背景,她身後所處的位置。他真正在意的僅僅只是她自己這個人。

    「殿下!」慕容卿喃喃的喊著,這個時候,她突然就有些想她。如果他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她受到絲毫委屈,讓她被人欺負。

    此時,夏侯傑就站在她身前,自然聽到了她口中那淺淺的呢喃。

    他的眼睛猛然一縮,心中痛了痛。他自然知道慕容卿口中所喊的不是自己,她口中的殿下,只能有一人,也從來就只能有一人。

    心中陡然湧出不可控制的,強烈的憤怒與嫉妒。憑什麼她要看中夏侯奕,他不過就是個廢物,哪裡值得她付出。

    跟著那樣一個男人,她怎會有幸福。更別提,他府中還有那麼多女人。

    夏侯傑的眼中開始暈染出濃烈的心疼,為這個女人心疼,因為,他認為她值得擁有更好的。

    含著傷痛的情緒,夏侯傑也伸出手,扣住慕容卿被太子捉著的那只能胳膊,「大小姐,不如就與我一道先去宴會場地?」

    慕容卿的臉色一片死灰,混蛋,一個兩個的來找麻煩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有三個。

    怎麼,想把她給平分了還是怎麼?

    「放開!」慕容卿惱怒的吼。一個個的,她不發飆還真以為她是個病貓,好欺負是不是?

    三個當世最傑出的男人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發了脾氣,回神的時候,她便開始劇烈的掙紥,「放開,你們放開我。」

    她不顧自己身子虛弱的使勁掙紥,那一瞬間的爆發力讓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有些側目,沒想到這小小的丫頭居然會有如此大的爆發力。

    怎奈,她力氣再如何大也大不過在場的三個男人。他們牢牢的抓著慕容卿,死活都不願意放手。

    慕容卿氣的不輕,只是使勁的怒吼,「放開我。」

    斜刺裡突然就沖出來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慕容卿的手,隨即,那人一個旋身,便將慕容卿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懷中。

    慕容卿本來已經達到了怒意的巔峰,又被人這樣一個拉扯,旋轉了一圈,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就抬腳,猛的往男人的腳上踹了去。

    一邊踹,還一邊大吼,「非禮,救命,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啦。」

    「該死,想謀殺親夫嗎?」略顯低沉的暗啞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隱含著怒意與惱火。

    慕容卿怔住,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聽到他的聲音。小鼻子抽了抽,她突而就有些委屈起來。

    「嗚嗚,討厭,你怎麼才來?」病中的人總是軟弱的,腦子也是不靈光的。

    此時終於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人,慕容卿哪裡還會去管這是什麼場地,她只能想投入那人的懷抱,感受著他的溫度,讓他疼自己,愛自己。

    小聲的抽噎著,慕容卿轉身就抱住夏侯奕,「壞人,為什麼這麼晚才來,害的我被欺負。」

    少女柔軟的身子就這樣撞入自己的懷中,她的小臉貼著自己的心口,有著一股股清晰的熱氣傳來,還有些濕潤的感覺。

    小混蛋居然哭了,該死,他的小妖精被人欺負了。

    夏侯奕冷著臉,視線在眼前三人的身上一一的掃過去。「她是我的女人,沒人可以傷害她。」

    狂傲的宣佈自己的主權,夏侯奕握緊拳頭,摟著慕容卿轉身,「我自己的女人可以自己照顧,就不勞幾位哥哥了。」

    別看他嘴上說的雲淡風輕,但熟悉他的人卻是知道,他怒了,而且是從未有過的怒。

    他越是怒,越是會冷靜,只能有冷靜才能想到更好的處理辦法。

    夏侯奕攬著慕容卿直接轉身,慢慢的往前走,絲毫不理會背後三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們敢傷害他的小妖精,膽量倒是不小,那就別怪他手段毒辣,不顧唸兄弟情了。

    「壞人,為什麼不理我?」慕容卿惱火的伸出一根指頭往男人腰上的軟肉使勁的戳了戳。

    心中不高興,慕容卿用的力氣很大,夏侯奕的腰部也是猛的往裡縮了縮。

    完全是下意識的所為,但在慕容卿看來卻是他要故意躲避。她不高興了,撅起的嘴彷彿能夠掛的上醬油瓶。「你居然敢躲?」

    夏侯奕氣的脣角直抽抽,該死的,怎麼,小混蛋能戳他的軟肉,就不興他躲躲?

    大掌扣住她的肩頭,又是用了用力,彷彿要掐入到她的肉中。

    「小混蛋,為什麼剛剛不躲開?」男人壓著心頭的怒火問道。

    天知道他接到暗衛的消息趕過來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心裡有多麼不爽。那該死的三個人,每個人都在扣著她的胳膊,

    三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居然都對他的小妖精有想法。雖然每個人的想法或許不盡相同,但有一點他卻是知道,他們都很想要得到慕容卿。

    不受控制的,心中噴湧而出強烈的怒意。那是他的小妖精,憑什麼要被別的男人所覬覦?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要挖一個洞將小妖精藏進去,再也不讓其他人瞧見她的美好。

    慕容卿撇撇嘴,沒好氣得道:「我倒是想躲,可那幾個混蛋給我這個機會了嗎?」

    聽她叫那幾個人為混蛋,夏侯奕的心情好了些。

    「放心,今天他們欺負你,這場子我早晚會替你找回來。」他的女人被欺負了,怎麼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你想怎麼做?」慕容卿兩眼放光的盯著他,那幾個混蛋,她也不會放過他們。

    少女微微抬頭,臉上泛著猶如小狐狸般的賊兮兮的笑容。陽光灑落下來,使得她的臉色更加的粉紅,閃著誘人的光澤。

    心中的悸動不受控制的膨脹,夏侯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就摟著她轉身入了路邊的樹叢。

    借著樹叢的遮掩,他將少女壓制在樹上。

    他隨之緩緩貼過去,大掌扣住她的下巴,沖著她臉上最為光澤的部分,重重的啃了下去。

    慕容卿哪裡想到他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等到回神的時候,臉上已經貼上了一個溫熱而又帶著點兒濕潤的事物。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02 AM


第064章:全身發癢

    他的動作很輕,極緻纏綿,彷彿在膜拜著什麼世上最為珍貴的寶貝。

    但慕容卿卻是不知道,男人此刻有多麼壓抑著自己,否則,此時此刻,他就不僅僅只是在品嘗那嬌嫩的小臉蛋了。

    「卿卿,別離開我。」甜蜜的肆虐中,他卻是不住的呢喃著同一句話。

    沒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恐慌,再怎樣不可一世的人,在心底的最深處也有一個常人所無法觸碰柔軟之處。

    他再強勢,也有自己的軟肋。

    以前或許沒有,但現在有了,小妖精就是他的軟肋,是他的逆鱗,碰之則是與他作對。

    「小妖精,回答我。」慕容卿久久不回答,夏侯奕有些慌了。怎麼,難道他的小妖精還真的打算離開他?

    他自己心中明白,跟著自己,將來面對的不會是一帆風順,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狂風暴雨。

    他不敢確定懷中的小妖精是否會願意陪著他一起去吃苦,一起去承受那些磨折,一起去迎接那些狂風與大浪。

    「不,我不允許你不答應,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夏侯奕後悔了,他不等慕容卿的回答,徑自攫住了那一張紅艷艷的脣。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害怕了,害怕會等到一個自己不想聽見的答案,害怕自己又會成為孤獨的一個人。

    被男人抱在懷中,慕容卿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震顫,他那緊張中帶著害怕的情緒。

    這個男人居然在害怕?

    這項認知一旦爬上腦海,慕容卿便覺著心一陣陣的抽痛。他是天之驕子,怎麼卻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那麼的惹人憐愛。

    初開始心中因為男人救駕來遲的鬱悶感消散一空,他那麼忙,還能在緊要時刻趕過來,已屬不易。

    她也是因為生病而頭腦發暈,這才去找他的麻煩。

    心疼的情緒自心底散湧到四肢,到全身的每一處地方。慕容卿抽了抽鼻子,張開雙臂圈住男人的腰,微微墊腳,開始學著他那生澀的動作去回應他。

    夏侯奕愣住了,傻傻的貼著她的脣,不敢動彈一步。小妖精,她,她是在回應自己嗎?

    他顫抖著手,摸上她的臉,不安的問道:「小混蛋,你,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不!」慕容卿大聲的喊,「打死也不離開。」

    夏侯奕揚起脣角,雖然弧度很小,但卻已然是他的極限。「小混蛋!」

    他抱緊了懷中的少女,心中充滿了喜悅,「我的小妖精,你是我的,獨屬於我的,只能屬於我一個人的。」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只能屬於你一個人的。」

    夏侯奕更加用力的去擁住她,似是想要將她給揉到自己的骨頭中去。

    不去管什麼宴會,不去管什麼大位之爭,此時此刻,兩個彼此心中只能有彼此的人熱切的相擁,只能為了更加貼近彼此。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懷中的小妖精氣息開始越來越平穩,夏侯奕一度想就這樣將她帶出宮,畢竟,她還在病著。

    只是,到底是太后的宴會,他不能不多想。

    「主子。」就在這時,竺亭從一棵樹後面閃身出來,喊了一聲。

    「嗯?」夏侯奕淡淡的哼。

    「太后宴會那邊已經凖備差不多,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太后應該就能到了,主子,還是讓大小姐過去吧。」

    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慕容卿缺席了,如果有別有用心的人再稍加挑撥,慕容卿絕對討不了好。

    夏侯奕凝眉,自然知道竺亭話中的潛意思。

    半響後,他輕輕的拍打慕容卿的臉,「小混蛋,醒醒。」

    慕容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不滿的嘀咕了一句,「討厭,別打擾我,還想睡呢。」

    說完,她就又閉了眼,往男人的懷中拱了拱,尋了個舒適的點兒,又趴著了。

    夏侯奕無奈,只能伏在她的耳邊道:「先睡會兒,到了宴會地方你就歇著,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時間到了,我送你出宮。」

    慕容卿掀了掀眼皮,算是答應了。

    那小迷糊勁兒,可讓夏侯奕稀罕死了。他沖著戈黔揮揮手,而後便這樣攬著慕容卿出了樹叢。

    一路上宴會場走去,倒是沒遇到什麼人。不是說今天的人不多,相反,今天的人很多。

    這可是太后舉辦的宴會,人多的去了。正因為如此,大家才不敢去的晚,相反,那是能有多早就有多早。

    是以,他們路上沒遇到人,那是因為大家都已經去了宴會場地。

    不多會兒,夏侯奕便陪著慕容卿到了宴會場地。

    在沒人能瞧見的一個角落中,夏侯奕拉著慕容卿的手,連聲的囑咐,「待會兒只能喝茶,吃東西,不凖喝酒,不凖與男人說話,不凖展現你的魅惑,不凖……」

    「還有多少不凖?」慕容卿一把捂住他的嘴,壞傢伙,沒見她正難受的厲害?說這些沒用的,吵的她腦瓜仁兒疼的厲害。

    「老實點兒。」夏侯奕不滿的拍拍她的腦門,這才快步離開,去忙活自己的事兒。

    慕容卿難受的揉著眉角,領著兩個丫頭往大夫人那邊走。

    在大夫人的下手邊坐下,慕容卿單手撐著下巴,眼睛瞇著,開始打盹。

    在上位坐著的幾個皇子們全都在盯著她瞧,每個人眼中的情緒都有所不同。

    早就知道夏侯奕中意這個女人,只是曾經沒有見識到,沒想到,今天一個巧合居然讓他們見識了一把。

    夏侯奕居然如此重視這個女人,是否代表,這個男人也有著與他們同樣的心思。

    而且,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慕容卿彷彿真的對夏侯奕有著不同一般的想法。

    之前她撲到夏侯奕懷中,呢喃著殿下,這一幕,太子等三個男人可全都看在了眼中。

    要說這兩人沒點兒什麼,誰會相信?

    如果說以前還能等,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夏侯奕已經佔據了上風,他們又怎能甘心處於下風。

    一邊瞅著慕容卿,太子一邊沖著身側的卞雪蘭道:「想個法子。」

    雖然他並未點明是什麼事兒,但卞雪蘭卻是當即笑著答應,整個人又往太子的懷中拱了拱,「太子爺,只能要你不會將妾身忘到腦後就成。」

    太子便燦爛的笑,右手在別人所瞧不見的角落裡暗中捏住了卞雪蘭的屁股,狠狠的扭了一圈,「再怎麼也捨不得放開你這麼個暖床的尤物。」

    卞雪蘭嬌笑著挪了挪身子,讓太子更容易下手,嘴裡卻道:「妾身只是太子爺一人的,只能要太子爺喜歡,妾身願意做任何事。」

    「還是你最乖,來,讓我疼疼。」太子不管不顧的摟住卞雪蘭,狠勁兒的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引得她嬌喘不止,媚笑連連。

    而這一切卻都沒被慕容卿看到,倒不是她不願意看,換做是別的時候,有這樣的八卦,她自然是會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瞅著,不會放自己放過任何一點過程。

    但眼下卻是不同,她病的暈乎乎的,自然沒工夫去搭理這些。

    太后很快便來了,眾人起來行禮,太后落座,吩咐眾人隨意。

    說是宴會,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無非就是吃吃喝喝,大家一起隨意的聊聊,最後賞賞花,看看風景。

    正因為沒有特別,所以慕容卿行禮過後就再度用手撐著下巴開始昏昏慾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突然覺著紅葉在自己耳畔叫著自己。

    她打了個哈欠,揉揉鬢角,問道:「怎麼樣,安排妥當了嗎?」

    紅葉輕輕點頭,「全都安排妥當。小姐,太后領著大家去逛禦花園呢,我們是不是也該跟上去了?」

    慕容卿傻傻的環顧了一圈四周,瞧瞧,還真是,大家都開始絡繹不絕的跟著太后往禦花園而去。

    她自然不好獨自一人留在這兒,當即便在紅葉的攙扶下起身,隨著眾人往禦花園走去。

    慕容卿不願意理會別人,便走在了最後,甚至與前面的人拉開了點兒距離。

    遠遠的掛在最後面,慕容卿一步步邁得很是辛苦,心中大罵太后就是個沒事找事的,自己寂寞就在宮裡找點事做,沒事把他們這些外人給叫進宮中來,不知道進宮一趟就跟打仗似的,很辛苦嗎?

    慕容卿一邊腹誹,但一邊還是得繼續往前走。

    走了會兒,突然發覺有人自後面追上來。慕容卿也沒在意,以為是哪個小姐落後了。

    「卿兒!」一道低低的呼喊卻是讓慕容卿瞬間擰了眉。

    她微微轉頭,「三殿下?」

    奇怪,夏侯傑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他還敢來招惹她?

    要知道,剛剛夏侯奕那個恐怖的模樣,就算是她回想起來都有些害怕。以夏侯傑如今的環境,他斷然不會再想要去招惹一個夏侯奕。

    「卿兒,我只是想要與你說件事,給我個機會,可好?」

    慕容卿沒吭聲,只是悶頭往前走。不能說心中不好奇,只是,她卻清楚的記得之前夏侯奕與她說過的話,不凖與其他的男人說話。

    牢記著自家男人的吩咐,慕容卿不敢亂來,否則,回頭那男人不知該怎麼收拾她。

    見她一個勁兒的悶頭往前走,夏侯傑說心裡不難過是不可能的。只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瞭解慕容卿,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說破大天去,她也不會做。

    無奈之下,夏侯傑只能道:「與夏侯奕有關。」

    慕容卿頓住腳步,微微偏頭,眼中含著冷冽的氣息,「三殿下最好不要騙我。」

    沒錯,事情關乎到夏侯奕,她不能淡定,必須要去弄弄清楚。

    「這邊走。」夏侯傑也沒多說,有些事不需要去多做解釋,彼此明白就行。

    「小姐!」綠心兩丫頭上來攔著。夏侯傑不是個好人,跟著他去,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慕容卿卻是沖著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放心。「別擔心,這裡都是人,他不敢亂來。你們遠遠跟著,至於之前吩咐你們做的事情,待會兒依計行事。」

    「是,小姐。」綠心兩丫頭無奈,也知道慕容卿是因為在意夏侯奕,這才會不顧自身安危的去跟上夏侯傑。

    夏侯傑並未帶著慕容卿走的太遠,就在路邊附近的一個樹叢中。

    站定後,夏侯傑有些癡迷的望著眼前的少女。那微紅的臉蛋,柔媚的大眼,無一不再吸引著他的全部注意力。

    多少個晚上,他都在一遍遍的回想她的模樣,也只能有這樣才能夠睡得著。

    如今她就在眼前,他不知多想這樣上去將她圈入自己的懷中,好好的哄著她,疼她,愛她。

    可為什麼,她的心中為什麼沒有自己,憑什麼她會喜歡上那個廢物?

    越想,夏侯傑便越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心中有點抓狂,很想搖醒她,讓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好。

    那個廢物哪裡配的上她?

    「三殿下,你叫我過來,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看著我的鼻子?」等了許久也不見夏侯傑說話,慕容卿不禁挑了挑眉頭,催促了一句。

    「卿兒,跟我待在一起,你就那麼不舒坦?為什麼要這樣著急離開我,難道,我就這麼讓你不舒坦?」

    慕容卿退後一步,淡淡的笑了聲,「三殿下這話說的倒是有些問題,我與三殿下本就沒什麼關係,談何會讓彼此不舒坦。青天白日,朗朗干坤,孤男寡女,這樣站在一起,總歸是不太好。如果三殿下沒什麼事兒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彎腰,行禮,慕容卿沒再多言,直接就打算轉身離開。

    夏侯傑怒了,他上前一步,猛然扣住慕容卿的手腕,拉扯住她,用力,往自己懷中一帶。

    同時,另外一隻能手也伸了出去,牢牢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慕容卿,你告訴我,到底我哪裡比不得夏侯奕?」

    「放開我。」慕容卿掙紥,「夏侯傑,你放開我。」

    憤怒中的慕容卿,開始直呼夏侯傑的名字。

    誰知,夏侯傑卻根本也不惱,甚至,他還有點開心。「卿兒,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以後,你便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夏侯傑,你瘋了嗎?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場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這就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卿兒,你知道嗎,我不知道多想能夠這樣抱著你。」

    慕容卿只能覺著心裡一陣的惡心,像是吃多了肥肉的那股膩歪。她死命的推著夏侯傑,怒道:「夏侯傑,你會後悔的。」

    她想到夏侯奕,那個男人知道了這事兒,她不知道他會如何發瘋,又會怎麼去收拾他。

    當然,不管夏侯奕做什麼都好,那是自己的男人,她絕對會搖旗吶喊,加油助威。

    她擔心的,只是兩虎相爭,漁翁得利。

    夏侯傑卻是笑起來,「卿兒,只能要能得到你,我不在意會得罪什麼人。哪怕,全天下都要與我作對,只能要能得到你便好。卿兒。你仔細想想,夏侯奕能給你的,我全都能夠給你。而他不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

    慕容卿就很想笑,腦子裡一直都在想個問題,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夏侯傑能給她,而夏侯奕卻給不了的。

    想了半響,她愣是沒能想出。

    夏侯傑卻是高興了,以為她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那臉上的笑容就別提有多麼的燦爛了。

    「卿兒,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對你好,我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望著眼前那略帶急切的臉,恍惚中,慕容卿好似回到了前世。剛嫁給夏侯傑的時候,他也這樣笑著對自己許下承諾,告訴自己,他會讓自己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後來呢,她估計是世界上最倒楣的女人。

    「卿兒,別在想夏侯奕了,他給不了你幸福。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他其實就是個廢人,他的那張臉根本就不能見人,就跟鬼一樣。還有,他……他不是個男人。卿兒,跟著那樣一個廢物,你能有幸福嗎?卿兒,相信我,夏侯奕絕對不是你的幸福歸宿。你跟著我,時機到了,我可以讓你做那萬人之上的女人。我還可以……」

    啪!

    清脆的巴掌響起,打斷了夏侯傑後面還未說出來的話。

    「卿兒,你……?」

    「住嘴!」慕容卿趁著夏侯傑愣神的功夫兒,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下邊,「我不凖你這樣說他。」

    什麼廢物,她慕容卿的男人豈會是廢物。就算是廢物,她也不會允許別人這樣說他。

    「不凖?」夏侯傑突然就笑起來,「憑什麼不凖,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如何不凖?卿兒,別再犯傻了,跟著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我不是危言聳聽,夏侯奕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回去問問老夫人,她自然會很清楚地告訴你。」

    慕容卿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因為她想到了之前老夫人曾與她說起過的話。那個時候,老夫人好似也曾經提起過夏侯奕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具體的卻沒說清楚。

    如今想來,倒是可能與夏侯傑說的一樣,夏侯奕在某些地方有問題。

    類似的話,皇上也曾經說起過。還記得那一天,她發了一通好大的火,連皇上都敢吼。

    如今,不過是一個三皇子,前世的渣男,她又豈會放在眼中。

    慕容卿笑了,那是一種燦爛而又帶著點兒魅惑的笑容,「三殿下,有一點你好似沒搞清楚。」

    與之前的爆發不同,慕容卿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好似就與人在聊天。

    夏侯傑倒是愣住,為她這個輕淡的反應所不解。按說,她不會反應的如此平靜才是。

    誰知,接下來慕容卿的話卻讓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的裂開,最終碎成了一地。

    「三殿下,不管九殿下是廢物也好,廢人也好,我都不在乎。這輩子,我只能要他,不管他是個什麼情況,上天入地,我只能要他一個人。」

    嬌艷的小臉蛋,柔媚的笑容,清冷的嗓音,明明是那麼的不協和,但不知為何,當這一切放到慕容卿的身上卻是那麼的合宜,彷彿,本就該如此。

    「慕容卿,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很清楚。」慕容卿上前一步,抬頭,冷冷的望著夏侯傑。「倒是三殿下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不能走到一個世界。三殿下,以後還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再也不想與夏侯傑浪費一點時間,慕容卿轉身大踏步離開。

    她走的很快,彷彿身子根本就沒有事。但只能有她自己才知道,不過是在強撐。

    她不想在夏侯傑面前丟臉,氣勢,一定要保持住。

    望著她大踏步離開的背影,夏侯傑怒極,陰冷的氣息席捲了全身。雙手握拳,狠狠的用力,咯吱咯吱,骨頭相錯的聲音就這樣爆發出來。

    「慕容卿,你以為你逃得了嗎?我夏侯傑想要的女人,沒人可以從我的手中搶走,你自己也不成。」

    一會兒後,一個人從樹後面轉出,走到夏侯傑身後,「主子,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是嗎?」夏侯傑不置可否的哼著。

    允陽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笑了笑道:「大家閨秀,有哪個能像她這樣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心意,更加大膽的說出來,這份魄力可不簡單。而且,我收到消息,前些日子聖上召見她,據說也被她吼了幾嗓子。」

    「什麼?」夏侯傑大驚,「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一早沒有說?」

    允陽微微怔了下,「當時沒覺著這是大事。」

    「廢話。」夏侯傑怒了,「我說過,一切有關她的事情都必須報上來。」

    「是。」允陽答應著,沒敢再去觸夏侯傑的楣頭。

    夏侯傑頓了頓,這才又道:「老頭子沒生氣?」

    「沒有,聽說一點都沒有動怒,彷彿還挺欣賞她的膽量。」

    夏侯傑的拳頭握的更緊,那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力量,能夠讓人欣賞她,喜歡她。

    他不正也是因此才不受控制的被她所吸引嗎?

    如今,他喜歡上的女人卻要另投懷抱。他無法忍受,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個廢物,是個跟他沒有可比性的廢人。

    夏侯傑怎能忍受這一點,甚至想想都覺著惱火。

    「允陽,想想法子。」他輕聲吩咐。

    「放心吧,主子。」允陽微微瞇眼,得意的笑,想從他允陽的手裡奪人,可沒那麼容易。

    不說這主僕兩人在這裡商量著如何去奪回慕容卿,卻說慕容卿從這邊出來後,當即與綠心兩丫頭會合。

    顧不上其他,慕容卿問道:「事情安排的如何?」

    「放心吧,小姐,全都安排妥當。」紅葉笑的很是燦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那笑容賊兮兮的,與慕容卿想要作怪時候的根本就是一個模樣。

    慕容卿滿意的點點頭,正想往那邊走,身子卻是猛然一個晃蕩,好在紅葉兩丫頭一直都在警惕著,到底沒跌倒。

    「放心吧,我沒事。」看兩個丫頭煞白的臉,慕容卿居然還有心情去安慰她們兩人。

    紅葉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過去一人攙著她的一個胳膊,打死都不放手。

    慕容卿無奈,只能任由她們兩人去了。

    她們也不著急,就這樣慢慢往前走。

    此時,天色將晚,太陽西斜,陣陣清風吹來,正是涼爽的時候。

    遠遠的,她們瞧見太后等一眾人正在看曇花。

    雖然此時還未盛開,但大夥兒興緻都挺高,甚至有人還建議說就在這裡等著曇花盛開。

    曇花一般都會在晚上盛開,這人擺明瞭就是為了拍太后的馬屁。

    沒想到,太后居然彷彿還真有這個意思。據說,這幾盆曇花是太后最為喜歡的,有著專人來照料。

    聽著話,慕容卿的脣角就開始抽抽。將那個提議的人給罵了個半死,她可熬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太后顯然也是興緻頗高,與周邊的人不是的說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就在這時,斜刺裡有一個女人慌慌張張的跑了來。

    「娘,娘……你快幫幫我。」那人一邊跑,一邊喊。雖然聲音不算太大,但還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聽見那聲音,大夫人快速回頭,瞧見來人,大驚失色,顧不得周圍人的注視,忙迎了過去,「雪兒,怎麼回事?」

    「娘,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身上就開始發癢,很癢,怎麼抓都不行。」慕容雪難過極了,一邊說話還一邊在身上四下抓撓,「好癢。」

    大夫人被嚇了一跳,忙捉住慕容雪的手,「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快別撓了,撓破了怎麼辦?」

    「可是,可是我好癢。」慕容雪快要哭出來了。不過就是上了一次茅房,回來就開始覺著身上發癢。

    開始,她以為是被蚊子咬了,可後來卻越來越不對勁,癢的她受不了。不是那種普通的癢,彷彿,皮膚裡面,血肉也都開始跟著癢。

    她只能想要狠狠的去抓,就算是將皮膚都抓破了,她也還是很想去抓。那是一種控制不住的感覺,

    「娘,我這是怎麼了,嗚嗚,怎麼辦,好癢,好癢。」

    大夫人也被這突發的狀況給驚住,那邊沈語心瞧見兩人不太對勁,就也走了過來,拉住慕容雪的手,「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雪一邊抓撓著一邊哭喪著臉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去了一趟茅房回來,渾身都在癢,可難受了,我,我受不了了。」

    「老天,雪兒,你可千萬別抓了,都破了,這樣下去會留疤的。雪兒,你先別急,不如就先跟太后說一聲,我們陪著你先去一旁歇著。」沈語心驚了驚,忙上前安撫著她。

    慕容雪使勁的搖頭,什麼歇著,這是歇著就能解決的事兒嗎?這會兒,她只能想趕緊回家,趕緊看郎中。

    誰知道是不是沾惹了什麼髒東西,萬一真的被抓破了相,她以後該怎麼辦?

    「雪兒,你先別急,坐下來歇會兒。」沈語心又勸道。隱隱的可以看出,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雖然她們並非是親姐妹,但關係很近,是以,眾人也都將她們看成是一體的。

    如今慕容雪在這裡不顧場合的胡亂抓撓,一點臉面都不要,試問她心裡如何會舒坦,外人又該如何看待她?

    慕容雪自己丟臉也便罷了,沈語心卻是擔心她會影響到自己。

    她可不想太后認為自己也是個沒教養的女人。

    想著,沈語心的口氣便開始變得不太好起來,「雪兒,別抓了,姑娘家家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抓什麼呢,難看死了。」

    慕容雪大吃一驚,如何也沒想到沈語心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抬頭望著沈語心,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表姐,你,你說什麼呢?我快難受死了,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便罷了,如今還這樣說我。怎麼,我難看是吧,給你丟人了是吧,那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說著,慕容雪便大怒著推了沈語心一把。

    沈語心一時不察,被推了個趔趄。在丫頭的攙扶下站穩後,不禁怒道:「慕容雪,你發什麼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你以為我願意管你的事兒?當眾抓撓,難道好看了不成?我好好的勸說你,卻被你當成了狼心狗肺。慕容雪,你這種人真讓人討厭。」

    「是,我討厭,就你招人喜歡。也不知道是誰,當庭獻藝居然不住的放屁,如今誰不知道你有一個屁女的稱號?」

    沈語心唰的下就白了臉,怎麼也想不到慕容雪居然會挑這件事說。當時事情發生之後,她足足有兩個月都沒敢出門,也不敢見人。

    天知道她最近敢出來是積攢了多大的力量。

    可恨慕容雪這個賤人居然敢當眾的挑起她的痛處。

    啪!

    一聲重重的巴掌聲落下,沈語心破口大罵,「慕容雪,你不過就是個被男人玩弄過的賤蹄子,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快別給我們丟臉了。」

    不就是踩人的痛腳嘛,她有,難道慕容雪就沒有。真要比起來,自己這算個毛。

    慕容雪的一張臉又黑又紅,已經完全瞧不出本來顏色。

    只是顫抖著手,哆嗦著嘴脣,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語心,雪兒,你們兩個這是什麼,你們可是表姐妹,怎麼能這樣?」大夫人氣的仰倒,不過就是一會兒工夫,她們居然就當眾掐起來了。

    她上前拉住沈語心,往慕容雪那邊拉了拉,「瞧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家姐妹,吵什麼?雪兒,你也是的,怎麼能提起表姐的傷心事兒?難道你忘了,我們跟表姐才是一家人?」

    慕容雪撇著嘴,一邊抓撓著身上一邊扭頭,擺明瞭就是恨在了心中。

    大夫人無奈,只能又轉頭去看沈語心,「語心,姑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表妹因為那件事……哎,一個女孩子家,心裡怎麼能好過。她心情不好,口不擇言的,你就別放在心上了。這樣,姑姑代替她給你道歉,可好?」

    如今還需要借用到沈家的力量,大夫人又豈會跟沈語心鬧別扭。當即,她便放低了姿態,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堂堂將軍府大夫人居然給一個小輩道歉,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好在因為慕容雪的事情,她們三人早就退到了一旁,是以倒也沒太多人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不過,有心人一直在盯著,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在距離她們約莫有十步遠的地方,慕容卿站在人群中間,透過人群中間的縫隙一直都在瞧著她們。

    當看到沈語心打了慕容雪一巴掌的時候,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瞧,根本無需她動手,她們自己都能狗咬狗。

    這才是報仇的最高境界,端坐不動,靜看好戲,多逍遙自在。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搬一張小凳子坐下,喝著茶,啃著好吃的水果,吃著最愛的甜點,順帶看看好戲,那才叫人生。

    想到那些東西,慕容卿就有些怨念。都是太后那個沒事惹事兒的,否則,她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歇著呢。

    「奇怪,紅葉,不是說那東西能傳染嗎?」盯著瞅了半響,慕容卿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訝異的問道。

    紅葉微微一笑,貼近慕容卿,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別急,好戲在後頭呢。」

    「唉,好吧,我只能慢慢看了。」慕容卿也只能收斂了那急切的心情,繼續等著看好戲。

    卻是不知,她的一切反應早就被不遠處的卞雪蘭所瞧見。她順著慕容卿的視線看過去,當見到是大夫人她們三人的時候,不禁也勾了勾脣角。看來,今天是要有好戲看了。

    可能是大夫人親自道歉起了作用,沈語心冷靜下來,雖然看著可能還未完全消氣,但總算是比之前那怒極了的模樣好了許多。

    「姑姑,我也是氣急了,還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沈語心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拉著大夫人的手,說了軟化的話。

    大夫人鬆口氣,最怕就是沈語心會動怒。雖然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影響了兩家的關係,但到底還是會有點影響。

    最怕的就是沈語心會找機會去收拾慕容雪。可憐慕容雪這丫頭,實在是經不起折騰。

    大夫人疼惜的望著慕容雪,見她還是在不停的抓撓,不由得也開始心疼起來。「雪兒,怎麼樣,難受的厲害嗎?」

    慕容雪差點沒哭出來,何止是難受,她覺著自己就快要死了。「娘,我,我受不了了。」

    沈語心在旁瞧著,發現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慕容雪身上就已經被她抓撓的到處都是道道,血紅血紅的,雖然還未破皮,但誰知待會兒會不會被抓破。

    那情形,看著又惡心又滲人,彷彿是得了什麼傳染病。

    沈語心開始打突突起來,該死,之前她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摸了慕容雪的手,該不會也被傳染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意識的想了,這會兒,她居然也覺著身上開始發癢起來。

    那種由骨頭裡滲出來的癢癢感使得她快抓狂了,怎麼回事,難道真被傳染了?

    沈語心也開始抓撓著身上,一邊抓,一邊暗自著急,真被傳染了該怎麼辦?

    「慕容雪,你到底在哪裡招惹回來的髒東西,怎麼回事,我身上現在也開始癢了。」

    「什麼?」大夫人不淡定了,回頭去瞧沈語心,果然也在她身上發現了一些紅道道,「怎麼回事,語心啊,你也別抓了,千萬別抓破了。」

    聽見大夫人用自己剛剛安慰慕容雪的話來安慰自己,沈語心那叫一個鬱悶。如果不是為了安慰慕容雪,她至於落到這個地步嗎?

    「姑姑,怎麼,怎麼辦啊?」沈語心快要瘋了,因為身上越來越癢,她雖然自制力不錯,但這個時候也開始發現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實在是太癢,從骨子裡透出來,怎麼能忍得住。

    「怎麼了這是,奇怪,怎麼會這樣?」大夫人也是慌的很,這種事也是頭一回遇到,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慕容雪,你剛剛到底跑什麼地方去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招惹了髒動地,快點說清楚,別連我們也都給害了。」沈語心的語氣並不是太好,她怎麼能好,被慕容雪害成了這個樣子,待會兒還要見人,還有她的計劃,如果到時候無法施行,看她怎麼收拾這個不要臉的表妹去。

    說是表妹,但其實誰不是要先顧著自己。如今她害的自己這麼慘,沈語心哪裡還管什麼表妹不表妹。

    「我怎麼知道?」慕容雪的語氣也不是很好,甚至很沖。都來問她,那她去問誰,天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不過就是去了一趟茅房,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娘,我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慕容雪去拉住大夫人,「我這樣實在是受不了,娘,我們快回去。」

    大夫人看她們兩人的模樣,倒是也想帶她們走。只是,這可是太后的宴會,她們怎能貿貿然走。

    更何況,今天沈語心還有計劃,如今還未施行,就這樣走了,不太妥當。

    「雪兒,你再忍忍,我帶了清心丸,你先吃一顆,說不定能有用。」

    大夫人說著便沖著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清心丸拿出來。

    大夫人親自接過瓶子,倒出一粒藥。就在這時,她右手突然就抖了下,那藥丸便滾落到了地上,幾下子就不見了影。

    「娘,怎麼了?」慕容雪急道。

    「我,我怎麼覺著也有點癢?」大夫人黑了臉,開始去抓自己的手。「怎麼回事,難道我也……怎麼了這是?」

    沈語心黑了臉,怒道:「瞧吧,慕容雪,你一個人到底想要害多少人?」她開始不停的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也開始癢了,慕容雪,如果我的臉出事了,我一定不要你好過。」

    「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在害你。」慕容雪反脣相譏,本就難受的慌,如今還全都怪在她頭上,憑什麼。「少什麼屁事都往我身上賴。」

    一個屁字徹底惹怒了沈語心,本就是被大夫人勸著才壓制住怒意,再聽她這樣說,哪裡還能忍住。

    「慕容雪,我撕了你這個小賤人。」沈語心怒火沖頭,哪裡還能記得這是什麼地方。

    等眾人被驚住回頭去看的時候,沈語心跟慕容雪兩人已經扭打成一團,還邊打邊往太后這邊沖。

    「救駕,救駕……快來救駕!」太后身邊的太監總管尖著嗓子叫起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聽得見眾多女人的尖叫,其中還夾雜著太監的喊救駕的聲音。

    慕容卿隨著眾人退到一旁,但卻不是最後,笑話,她可還要看好戲呢。

    沈語心兩人扭打成團,完全忘記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是一句句的辱罵對方,想要撕碎了對方。

    「你算個什麼東西,賤人一個,被人玩膩了還想嫁入皇室嗎,我呸,將軍府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沈語心尖聲吼著。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當庭獻藝衣服都破了,還在放屁,堂堂千金小姐,也不過就是個屁女,你還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我看太傅大人的臉才是被你給丟盡了。」慕容雪毫不示弱的反脣相譏。

    「小賤人,我撕爛了你的嘴。」

    「臭不要臉的,我踢爛你的臉。」

    兩個人,都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可此時打起來卻是比尋常農女都不如,那一句句話罵出來,在場的人聽在耳中都覺著臉紅。

    大夫人快瘋了,想跑上去拉開她們,可身上卻是癢的很,走了沒兩步就蹲在地上四處抓撓著。她一邊抓一邊望著那扭打成團的兩個女人,眼中滿是灰敗之色。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沒了人阻止,沈語心兩人罵得更加起勁兒,太傅的祖宗,將軍的祖宗,全都被她們兩人給問候了遍。

    你踢一腳,我打一拳,兩人扭扭歪歪的就往曇花那邊躥了去。

    嘭!嘭嘭嘭!

    接連幾聲重響,眾人傻眼,都有些發怔,沒,沒眼花吧,那可是太后最喜歡的曇花。

    「啊!我的曇花!」太后尖叫著,突而,一口氣沒上來,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05 AM

第065章:四男求女

    「太后,太后!」

    一眾妃嬪全都圍了上來,急切的喊著。

    「趕緊兒的送回宮,召太醫。」皇后最先冷靜,忙安撫了眾人,有條不紊的做了安排。

    一眾人忙跟著將太后送會到了寢宮,太醫不多會兒就到了。

    參加宴會的人不敢走,心中更是忐忑,要是太后出了事兒,那她們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她們就在隔壁的偏殿候著,紥堆兒去小聲討論這次的事情,將軍府的人完全被杯葛,沒人願意與她們站在一起,生怕貼的太近就會比牽連。

    慕容卿倒也沒太在意,可慕容麗與慕容嫣兩人就有些不高興了。

    慕容麗撅著嘴,不滿道:「大姐,你瞧瞧那些人的嘴臉,太過難看了。這事兒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是慕容雪跟沈語心的錯,怎麼能連我們也牽連?」

    慕容卿沒回答,只是微微的笑,人情冷暖,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

    「我看就應該讓老夫人再次關他們禁閉,整日的給將軍府惹事,瞧瞧,剛剛把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慕容麗依然憤憤不平著。

    「二姐,別,別說了,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呢。」剛剛慕容麗的聲音有點大,很容易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慕容嫣悄悄的拉住慕容麗,小臉煞白,儼然被嚇得不輕。

    「怕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事,還怕別人說什麼?」慕容麗改了往常那膽小的性子,一指頭撓在慕容嫣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紅什麼眼,不凖哭,別給將軍府丟臉。」

    慕容嫣委屈的扁嘴,兩只能眼紅的就跟抹了辣椒面似的。她小聲的抽噎,但卻就是沒落淚。或許,她是不敢。

    慕容卿淡淡的瞄了慕容麗一眼,暗自勾脣,轉身,來個眼不看為淨。

    自從大夫人被關禁閉,緊跟著慕容青重病,大夫人這邊的氣勢一落千丈,慕容麗就開始得瑟起來。

    沒有了大夫人與慕容雪在上面壓制,慕容麗整個人就釋放了,這段日子沒少在將軍府蹦躂。

    不過因為她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慕容卿也就隨她去了。

    「小姐,你怎麼樣了?」紅葉瞧慕容卿臉色越發不好,便上前一步,略顯緊張的問。

    之前夏侯奕離開的時候曾吩咐過他們好好照顧慕容卿,回頭她真出了事,她們肯定要倒楣。

    慕容卿擺擺手,示意她們放心,其實,她這個時候難受的要死,頭一陣陣的暈乎,直想趴床上睡下。

    此時,她最想知道太后到底情況如何,一時沒出結果,他們一時就要在這裡停留。

    她卻是不知道,太后是真的被氣著了。

    那幾盆曇花可是她精心侍弄著的,不知花費了她多少心血。如今居然就這樣被兩個倒楣丫頭給毀了,她怎能不氣。

    聖上也被驚動,他放下手邊的事,急忙趕到了太后的寢宮。

    到了那兒,太醫正巧把脈完畢。

    聖上冷著一張臉問道:「太后怎麼樣了?」

    太醫戰戰兢兢的束手站在一旁,垂頭,緊張的回道:「太后年事已高,本就應該好生將養,不能動怒,如今被氣著了。」

    「說重點。」聖上不滿的打斷太醫的話,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難道他還不知道太后是被氣著了?

    太醫又是抖了下,誰不知道聖上最聽太后的話,最疼太后。如果太后出事,說不凖就會讓他陪葬。

    太醫捏著條汗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快速道:「太后沒什麼大事,只能要好好休息,靜養些日子也就能好了。」

    「行了,下去開藥吧。」聖上不滿的揮手,示意太醫下去。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怎麼到了他那邊就是楞能說出那麼多話來。

    趕走了太醫,聖上走到床邊,拉住太后的手,輕聲問道:「母后,你還好嗎,兒臣來看你了。」

    「我……我不好。」都說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樣,太后也是如此。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給弄壞了,她的心情怎麼能好。

    聖上失笑,就輕輕的拍打他的手背,安慰道:「母后,你就別難過了,放心,兒臣一定給你弄來幾盆更好的曇花。」

    「哼,再好也不是我的那幾盆。」太后不滿的轉頭,不去看聖上。

    聖上無奈的笑,「母后,別再氣了,傷了身子多不好。兒臣與你保證,等過兩日一定會有比那更好的曇花放到禦花園中。」

    「行了,行了,你看著辦吧,我累了,後面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太后揮揮手,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聖上無奈,只能答應,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起身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的正殿,皇后等人都還在等著,見他出來,忙一起行禮。

    聖上坐下,揮揮手,示意大家平身,「皇后,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后一聽問自己了,也是微微一怔,說實話,到現在她也還沒能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那兩丫頭可是親戚,突然之間就鬧起來,到最後甚至還打碎了太后最喜歡的那幾盆曇花。

    因著關注太后的情況,皇后倒也沒能有機會去審問沈語心兩個丫頭。如今聖上問起,她倒是第一時間愣了下。

    「行了,將那兩丫頭給叫上來吧。」聖上看出皇后可能也不清楚,當即便點明讓沈語心她們上殿。

    當即便有太監唱名,讓人將沈語心兩人帶上來。

    很快便有侍衛將她們兩人帶上來,別看她們身份不一般,可侍衛卻是沒將她們兩人放在眼中,扭著胳膊就將她們按跪在了地上。

    沈語心兩人這時是完全傻了,氣病了太后,這事兒還能善了?

    她們怒瞪著對方,都將錯放到對方頭上。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聖上的聲音聽不出什麼來,平平靜靜,冷冷淡淡。

    可越是如此,沈語心兩人卻越是害怕。

    慕容雪已經完全趴在了地上,不停的抖動著身子,呼吸都開始變得不再順暢。

    沈語心倒是要比她稍稍好那麼一些,但也僅僅好一點罷了。

    半響,兩人都沒開口。

    聖上冷哼,「怎麼,不想說是嗎?」

    沈語心抖了抖,雙手握拳,提起了勇氣,「臣女,臣女不知,一切都是慕容三小姐的錯,突然間發瘋找臣女的麻煩。」

    她到底是太傅最疼愛的女兒,自小被他帶在身邊調教,見識豈是普通大家閨秀所能比擬。

    雖然她也很慌亂,也很緊張,但她卻知道,此時不回答聖上的話更討不了好。

    「哦?全都是慕容三小姐的錯?」聖上的聲音稍稍挑高了些,「慕容雪,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雪霍然抬頭,陰冷的瞪著沈語心,賤人,居然全都推在她的頭上。如果不是她先動手,自己怎麼會跟她打起來,又怎麼會惹出這樣的禍事?

    「聖上明鑒,臣女不服,這事根本就是沈三小姐故意挑釁,先動的手,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

    「你胡說什麼?」沈語心大怒。

    「是不是胡說,聖上找了人一問便知。」慕容雪也是聰明的,此時倒也不去跟沈語心對著干,完全將處理的主動權交到當今聖上手中。

    聖上玩味兒的望著慕容雪,臉上露出了有趣的神色。這個丫頭倒也是不簡單的,剛剛還怕的伏在地上,抖若篩糠,如今卻是吐字清晰,條理分明。

    看來,這些世家子女,倒是沒一個簡單的。

    「既如此,那便找些人來問問看吧。」聖上說著便沖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聖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劉金泉笑了下,退開幾步,轉身,出了大殿。

    他徑自來到偏殿,瞧見他到來,一眾人盡皆圍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太后的情況。

    劉金泉一一笑著回答,脾氣非常的好。當得回答完這些人的問題之後,他便轉頭沖著慕容卿喊道:「慕容大小姐,請吧,聖上召見。」

    慕容卿本正靠在紅葉的肩頭打著盹,突然聽見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什麼?」

    瞧見她那個迷糊勁兒,劉金泉就很想笑。放眼所有人,還有誰膽子那麼大,居然敢在這種地方打盹,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打著哈欠,慕容卿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瞄了一眼他那個方向。「咦,是我眼花嗎,怎麼會是劉公公?」

    紅葉兩丫頭差點兒沒被她嚇死,忙使勁的拉了她一把。

    紅葉道:「小姐,你清醒點兒,那就是劉公公,說是聖上召見。」

    「啥,聖上召見?」慕容卿愣了下,怪了,聖上召見自己幹嘛,這事兒與她有啥關係。

    好吧,是有點關係,但是,誰知道?

    「慕容大小姐,走吧?」劉金泉笑著沖慕容卿招招手。

    這下,慕容卿是真正清醒過來。她答應著,沖兩個丫頭使了眼色,這才跟著劉金泉走了。

    不只是叫了她一人,劉金泉還同時叫了其他幾個人,身份各不相同。

    上了殿,眾人行禮。

    聖上再度揮手,「行了,無需多禮,都起來吧。」

    眾人道謝著,起身。

    聖上的視線自殿下站著的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慕容卿的身上。

    今天的她好似沒什麼精神,身穿一件櫻桃紅刻絲織錦上衣,刺繡鑲邊金枝線葉羅裙。蓮花軟緞繡花鞋,乍一看上去,仿若是個花中仙子。

    認真去看,卻又彷彿是霜打了的茄子,瞧著就有些讓人心疼。

    「慕容卿,怎麼了,耷拉個腦袋,不敢見朕?」

    慕容卿心中一個咯噔,心道怎麼這樣倒楣,關她什麼事,幹嘛非要找她的麻煩。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是不能這樣說,慕容卿抬頭,乖乖聽話的看著聖上,「不敢。」

    「哼!」聖上冷哼著,「不敢?我怎麼沒瞧出你有什麼地方不敢,我看你膽量可不小嘛。」

    慕容卿氣的脣角直抽抽,這老混蛋,擺明瞭就是在找她的麻煩。不是應該責問沈語心兩人嗎,怎麼突然間矛頭卻指向她了?

    「行了,你給我說說,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聖上居然會去問慕容卿,這讓沈語心兩人快氣瘋了。那女人可是跟她們有仇,能說真話嗎?

    她們惡狠狠的瞪著她,彷彿要將她的臉上看出幾個洞洞來。

    因著沈語心跪在慕容卿身邊,她就壓低了聲音道:「慕容卿,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給我亂說,否則,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哦?哎呦,我好怕怕。」慕容卿垂頭,沖著沈語心一陣的擠眉弄眼。「嚇死我了。」

    「你……?」

    「你什麼?事情是你們做的,與我何干,就算是要說,那也是實話實說。」

    慕容卿一句句的,刺激的沈語心的眉頭是突突的跳,恨不能跳起來撕爛了她的嘴。

    「慕容卿,你搞清楚,別以為有九皇子給你撐腰就能肆意妄為。我們沈家可是百年望族,別以為是你們能隨意亂動的。」

    「沈語心,我真是覺著你很可悲。」慕容卿搖頭,一副看你是傻子的表情,「沈家是百年望族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沈家會為了你這麼個氣病了太后的女人而丟下百年基業?沈語心,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也別太把你在沈家的地位當回事。」

    「慕容卿,你會後悔的。」沈語心咬牙切齒,恨到不行。

    慕容卿卻是再也不願意去搭理她,只是抬頭望著聖上,擺出了一副很害怕的表情,「聖上,臣女,臣女不敢說。」

    「裝,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皇上在心中嘀咕。別以為剛剛她跟沈語心那點小嘀咕沒被他瞧見。

    好,就看你要玩什麼花樣。

    皇上咳了聲,道:「怎麼,有朕給你壯膽還是不夠?那你想如何,是否需要朕頒一張聖旨給你?」

    「臣女不敢。」慕容卿裝模作樣的搖頭。

    「還不說?」

    「是。」慕容卿答應著,又下意識的去瞧了瞧沈語心,肩頭猛然一抖,身子下意識的往後靠,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別瞪我。」

    皇上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眼角也開始抽動著。此時,他倒是有些明白自家小九為何會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瞧她那表情,小模樣機靈的很,不管是哪一點都那麼的吸引人。

    不過,眼下可不是看她做戲的好時候。皇上輕哼了聲,「你,到前面來,慢慢說。」

    雖然明知這丫頭是裝的,皇上還是給了她臺階下。

    慕容卿一聽這話就樂了,今兒個是咋回事,皇上居然在替自己撐腰,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上前幾步,慕容卿戰戰兢兢抬頭望著皇上,咬了咬脣才道:「其……其實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沒弄太清楚。只是知道突然之間,她們兩人打了起來。打的很凶,沒人能沖上去攔著她們,結果她們便將太后娘娘最喜歡的曇花給踩爛了,太后娘娘便被氣著了。」

    聽她說完,皇上徹底惱了。這混賬小東西,耍他玩是不是,擔擱了半天,她到底說出什麼了?

    這些事,之前早就有人稟告了他,還需她再來說一遍?

    「沒有了?」

    慕容卿詫異的抬頭,不解的眨眼,彷彿真的在認真的回想什麼。那小模樣,裝的那叫一個認真,皇上也是被她給鎮住,以為她真想到了什麼。

    「回皇上的話,沒有了,當時我們也就只能看到了這麼多。」慕容卿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清純到不行。

    皇上被氣的仰倒,這小混蛋,真真是能夠氣死人。

    皇上狠狠瞪了她一眼,再去問其他人。

    一圈兒問下來,還真是與慕容卿說的差不多,都是突然之間揪打成團,沒人知道原因。

    皇上瞇了眼,直覺不對勁兒。這兩人可是親戚,往常關係好的很,怎會突然之間打起來。

    他那懷疑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在那威嚴的注視下,一個個全都垂了頭,唯有慕容卿膽兒大的很,這邊瞄瞄,那邊瞧瞧,還玩兒上了。

    皇上回頭便瞧見了她那個表情,心裡頭那叫一個氣,恨不能上前去搖醒她,問問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就如此大膽的在這跑神。

    「慕容卿,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慕容卿被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心口,「回皇上的話,臣女不敢妄言,一切僅聽聖上裁斷。」

    大意之下被驚住,說話卻還是那麼的順溜,合理,皇上不禁又對這小混蛋另眼高看起來。

    「她是你的妹妹,怎會與你沒有責任?說起來,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她是你的妹妹,出來後,你理當看顧妹妹。如今出了事,你想逃脫責任?」

    慕容卿徹底瞪眼,咬著脣,氣呼呼的瞪著皇上。混蛋,老狐狸,什麼意思,分明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煩。

    慕容雪自己做錯了事情,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是慕容雪的姐姐,可不是她的母親,怎麼能什麼事情都要她來管?

    委屈啊,這事與她何干,真是人倒楣,喝涼水都塞牙。

    「皇上,有母親在,自然無需臣女多費心。」

    皇上一怔,倒是沒想到慕容卿提起大夫人,再去瞧,小混蛋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得意,氣的他又開始抓狂。

    好吧,他必須得承認,小混蛋裝的很是正經,臉上不顯分毫,他之所以說她在得意,那就是一種感覺。

    從未有人能這樣氣著自己,皇上一時有些惱,脫口而出道:「不管如何說,她都是你的妹妹,此事你脫不了干係。」

    混蛋!

    慕容卿忍不住在心裡怒罵了一句,暗道皇上是不是老糊塗了,還是說很討厭自己,非要找自己的麻煩不可。

    「與她何干?」

    突然,不滿的嗓音自殿外傳來。

    伴隨而來的則是那冰冰冷冷的氣息,猶如一座小山,將眾人籠罩在下。這一刻,大家恍惚覺著,來人甚至要比皇上的氣勢更加壓人。

    慕容卿卻是瞬間雀躍起來,忙不迭的偷偷往回瞧。

    是他來了。

    夏侯奕的眼中從不會有別人,縱然是在大殿之上,他也在第一時間看向了他的小妖精。

    不知是否因為燭光的緣故,她的臉好似比之前又紅了些,瞧的他心裡一陣陣緊張,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突而,小妖精眨了眨眼睛,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彷彿小扇貝一樣,可愛的緊。

    只是其中隱藏的調皮情緒卻是讓他的心情稍稍和緩了些,還能作怪,那應該就還好,沒有太嚴重。

    饒是如此,他也沒徹底放心,此時此刻,他只能想快些解決了這事,早些送她回去休息。

    夏侯奕行了禮,站在慕容卿的身邊,直直的看入皇上的眼中,「父皇,事情簡單,還請你盡快判決。」

    皇上再度被氣的半死,不知為何,看見這兩人站在一起,心頭突然湧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彷彿,這兩人本就是一體。

    而且,這兩人湊到一起,怎麼看不像是好事。對於曾經答應夏侯奕的事兒,皇上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決定?

    夏侯奕豈會沒從皇上的眼中看到了那些混亂的情緒,他不禁皺起眉頭。想反悔?可沒那麼容易。

    「父皇,事情原由慕容雪兩人,既如此,打入大牢,慢慢查便是。如今天色已晚,太后也是需要靜養……」

    言下之意,太后需要靜養,除卻當事人,其他人都可以離開了。

    他越是如此,皇上就越是不樂意這樣放過慕容卿。

    當即,皇上哼了一聲,略有不滿道:「與她沒關?為什麼我卻是覺著與她有關?」

    慕容卿心中一個咯噔,人下意識的就往夏侯奕靠了靠。心中開始緊張,不會吧,難道真讓皇上察覺了什麼貓膩?

    不!慕容卿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紅葉兩丫頭的能耐她清楚的很,這麼點小事怎會被人發現痕跡。

    心下稍安,她又開始默默的垂頭,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夏侯奕卻是心中了然,只是從剛剛小妖精靠向自己便已然察覺到,這事兒或許真與她有關。

    只能不過,那又如何?

    他夏侯奕的女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更何況,對付兩個渣女,不過就是替天行道。

    「父皇,此話不能亂說。」

    「哦?你倒是清楚,慕容卿的事情,與你何干?」皇上氣哼哼的問。

    夏侯奕變了臉,直勾勾的瞪著皇上,眼中有著不滿的情緒在暈染。

    皇上瞧的分明,更是惱怒,當即就想發火。

    「父皇,兒臣也相信此事與慕容大小姐無關。」突而,殿外再度傳來替慕容卿說話的聲音。

    那聲音頗為陰柔,不認真去細究,倒是彷彿女人在說話。

    慕容卿聽在耳中,心裡一個咯噔。夏侯瀚,他怎麼來了?

    「父皇,兒臣也可以作證。」這次響起的是和煦的嗓音。

    「兒臣也可以作證。」又一道聲音傳進來。

    慕容卿徹底傻了,甚至不敢轉頭去看,心頭下起了漂泊大雨。

    混蛋三人組,這是怕她死的不夠徹底嗎,居然一起闖了進來。

    室內突然就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四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站成一排,同樣昂首望著皇上,沒有一個退卻,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替那個腦袋快要垂到胸口的小妖精撐腰。

    可以,慕容卿想罵娘,真不要你們好心,人家自己的事兒自己不能解決嗎?

    更何況,不是還有她男人?

    想到夏侯奕,慕容卿更加不安,因為,身邊男人身上的氣息是越來越冷,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身子開始緊繃,猶如利刃,隨時可以出鞘殺人。

    她很想覆住男人的手,安撫他。

    手指動了動,慕容卿最後還是狠狠的握了拳。地點不對,她不能亂來。

    而且,她要對夏侯奕有信心,這麼點小事,他絕對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如果說之前面對夏侯奕一人的時候,皇上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下,他算是徹底被激怒了。

    嘭!卡嚓!

    皇上重重的將手邊的茶杯掃落在地,當即怒罵,「混賬東西,你們這是要翻了天嗎?」

    杯子被他掃的很遠,咕嚕嚕的滾到慕容卿的腳邊,碎裂開來。

    下意識的,慕容卿縮腳,想要躲開。

    皇上一記冷光掃過來,「躲什麼躲,誰允許你躲?」

    慕容卿委屈極了,只能硬生生的頓住,心裡將皇上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神經病吧,還是最近公務太忙沒能有空回內宮瀉火,身子不舒坦?今天這事兒,與她有半點關係嗎?

    好吧,是有,但是,不管是從哪裡看,這事也與她扯不上關係。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根本就是故意找茬,而且還是在找她的茬。

    皇上那望著慕容卿的視線,慢慢的變了味道。初開始的欣賞,氣惱,再到後面,已然變了味道。

    尤其是在自己四個兒子同時過來保住她的這一刻,皇上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紅顏禍水,慕容卿,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嫡女,如今居然引得他四個兒子前來與自己對陣。

    這不是好事,更不是幸事。

    皇上完全可以猜的出來,將來,定然會因為這個女人而引起偌大的風浪,甚至,是血腥的風浪。

    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相互廝殺,是以,如果殺了慕容卿可以解決這件事,他絕對不會皺一皺眉頭。

    「父皇!」突然,夏侯奕出聲了。他上前一步,冷冷的望著皇上,眼中是肆虐的狂風暴雨。

    皇上也是愣怔了下,小九,他……那個女人如今已經對他這樣重要了嗎?

    父子兩人都是極為瞭解彼此的人,一個動了殺機,一個動了惱意,彼此都明白,慕容卿不能輕易動,否則,傷的不僅僅是父子之間的感情,影響甚至會更加深遠。

    兩人就這樣彼此對視,彼此都沒有先一步轉移視線,彷彿,先轉移開的就是那個認輸的人。

    大殿之內,冷氣壓更加重,沒人敢說話,除卻太子他們三人組外,再沒人敢去瞧皇上與夏侯奕。

    彷彿,室內就只能剩下了這父子兩人,其他人不過是壁上畫罷了。

    站在夏侯奕的背後,慕容卿彷彿能夠透過他那堅挺的背影看清他的內心。

    這個男人是在用自己的一切來替自己遮風擋雨,與皇上對抗,豈是容易的事情。

    她感動,心裡甜蜜。

    但,越是甜蜜,也就越會不安。

    在眼下這種環境,與皇上作對,絕不是正確的事。

    雖然慕容卿如今還摸不清楚夏侯奕的真正想法,但男人嘛,沒有誰沒有野心,不去想那個大位。

    慕容卿幾乎可以斷定,夏侯奕一定也有這樣的想法。

    既如此,她怎會願意因為自己而阻撓他的計劃,成為他前進大路上的絆腳石。

    望著夏侯奕那寬厚的脊背,慕容卿微微的笑,你能為我做到如此地位,我又為何不能替你做點兒事?

    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所感唸,夏侯奕突然轉頭。

    他清楚的瞧見自己的小妖精沖著自己綻放了一抹極緻燦爛的笑容,而後,快速的往後倒去。

    那一刻,他的心彷彿都停頓了一下,無法抑制的不安與恐懼狂襲上來。他下意識的往前踏進一步,伸手想要攬住小妖精的腰。

    不知為何,下妖精後仰的速度很快,夏侯奕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倒下,右手指尖彷彿還輕輕劃過她的裙角。

    那種明明已經觸摸到卻最終沒能抓住的感覺讓夏侯奕開始瘋了,「卿卿!」他急吼,在砰然重響後,扶起慕容卿。

    小妖精暈了過去,任憑他如何推搡,如何去叫,她只是不醒。

    「卿卿!小混蛋,你給我醒來,再不醒,回頭我一定狠狠收拾你。」只能想讓慕容卿醒來,夏侯奕居然開始當眾威脅,絲毫不懼在場人從中發現他們兩人的關係。

    於他而言,發現了更好,他不知多想讓人知曉他與小妖精的關係。他就是想在小妖精的身上掛著他夏侯奕的牌子,讓任何人都再也不敢來覬覦他的小妖精。

    見此情形,皇上也不禁擰了眉。他雖然有些不滿慕容卿,但卻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對她動手。

    此時她出事,不是好事兒。

    想到之前夏侯奕的眼神,皇上的心尖兒也隨之顫了顫。這個小九,如果不是察覺到慕容卿的不對勁,他應該不會移開視線吧。

    對於這個兒子,皇上不知是應該覺著幸還是不幸。

    「金泉,你去看看。」皇上沖著身邊的劉金泉使了個眼色。慕容卿這個小混蛋根本就是個小狐狸,誰知道她會不會是裝的。

    劉金泉恭敬的點點頭,起身走過去。

    在夏侯奕身邊蹲下,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摸慕容卿的臉。

    可就在這時,夏侯奕卻是突然抬頭瞪了過去,那犀利的神色,嚇得劉金泉禁不住就是猛然縮回手,他毫不懷疑,自己真的摸上去,他會殺了自己。

    身後,皇上還在盯著這邊,劉金泉無奈,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做。

    「九殿下,奴才知道你心疼慕容大小姐,只是,如若這樣與聖上抗衡,其實對大小姐來說不是一個好事。您放心,奴才聽喜歡大小姐,自然也不想她出事。」

    劉金泉到底是在宮中待了多年的人精兒,先是用一堆好話來哄了夏侯奕,表明自己是站在他這邊,隨後,再加了一把火,「殿下,聖上還在看著,不如先讓奴才瞧瞧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劉金泉的話,夏侯奕清楚,不作假,背後那深沉的視線,一直都膠著在這邊。

    他輕輕的哼著,雖然沒說什麼,但其中的意思已然表明,算是同意了。

    劉金泉鬆口氣,他還真怕夏侯奕會當堂跟聖上對著來。好在,慕容卿在夏侯奕的心中有著很重的份量,到底讓他妥協了。

    劉金泉慢慢的伸手,輕輕的摸上慕容卿的額頭。一觸即回,快的像閃電,眉頭卻是跟著皺起來。

    他直起身子,快步走回到皇上身邊,「聖上,慕容大小姐在發燒,很嚴重,燙手的很。」

    皇上一怔,倒是沒想到慕容卿是真的病了。他不會懷疑劉金泉,那是自己的心腹,絕不會背叛自己。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半響,沉聲道:「既然慕容卿病了,此事暫且告一段落。小九,你送她回府。至於慕容雪與沈語心,沖撞了太后,哼……打入大牢,待事情查清楚,再做定奪。」

    話一說完,夏侯奕便已然抱起慕容卿,快步奔出去,連一聲告退都懶得說。

    皇上被氣的半死,恨不能追上去一腳將那兩人給踢飛,再也瞧不見最好。

    看出皇上心情不佳,眾人也隨之離開。

    看似事情告一段落,但新的高潮卻在各種暗湧中颳起。

    以太子為首的皇子四人組聯合保住慕容卿,是真的為她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沒人能夠猜得透。

    所有人都知道,彷彿一夜之間,慕容卿成了全京城的香餑餑,一女四求。

    當這些消息四散開來的時候,慕容卿卻是躺在夏侯奕的懷中,正在趕回將軍府。

    一直,慕容卿都沒有動靜,任憑夏侯奕怎麼叫,她都沒丁點反應,彷彿真的昏過去。

    從宮中出來,夏侯奕已經讓紅葉第一時間替她把了脈。

    只是說病情加重,至於昏迷不醒的原因,紅葉也說不清楚。

    夏侯奕一方面吩咐車夫快些趕車,一方面派了暗衛通知戈黔,讓他迅速趕到將軍府候著。

    馬車上,緊緊的抱著慕容卿,他的一張臉貼著她的臉,彷彿只能有借著彼此的貼近,他才能夠緩解心中的緊張。

    明知小妖精只是病了,吃了藥便能好,可當他想到在大殿上轟然倒下的情形,一顆心還是在翻湧個不停。

    「卿卿,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夏侯奕輕輕的摸著慕容卿的臉,小聲的呢喃。

    「嗯!」淺淺的應聲,卻猶如一道閃亮的光線照進夏侯奕的心,讓他瞬間活了過來。

    「卿卿?」夏侯奕忙將懷中小妖精抱起,緊張的垂頭去瞧。

    大大的,帶著點兒柔媚的眼睛就那樣望著自己,裡面彷彿還有粼粼波光在晃蕩。

    那一刻,夏侯奕突然就覺著值了,只能要能夠看到她安好,一切便值了。

    「小混蛋,不老實。」夏侯奕氣惱的揚起大掌,在她的屁股上重重的拍打一記。

    慕容卿就笑,直往他的懷中拱,就知道瞞不住這個男人,不過,她倒也根本沒打算瞞著他。

    自家的男人,瞞個什麼勁兒。

    小腦袋在男人的懷中蹭啊蹭,惹得男人的一顆心是越來越毛。

    「乖乖的,別動。」男人重重的按住她的腦袋,阻止小妖精繼續在自己身上點火。

    瞧瞧她燒的那個樣,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居然還有精神在這兒折騰。

    男人揚起大掌,再度往慕容卿的屁股上拍打了一記。「混賬東西,為什麼要那樣做?」

    如果開始夏侯奕或許還沒想通,但當慕容卿突然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然想明白了,小混蛋分明就是裝的。

    病情加重是真的,但暈倒卻是假的。

    可恨她居然裝的那麼真,不只是瞞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連他這個瞭解她的人也被瞞過。

    一直以來,夏侯奕覺著自己很瞭解這個丫頭,可當此時,他才發現,小混蛋身上還有很多需要自己去挖掘,去弄清楚的東西。

    彷彿,他窮盡一輩子的時間也永遠挖不完。

    這樣也好,更有激情。

    夏侯奕暗暗的想,大掌扣住少女某一處柔軟之地,使勁的捏住,「混賬東西,誰借給你的膽兒,誰允許你那樣做?」

    那樣重重倒下去,如若出事,誰來負責?

    天知道剛看到她後仰下去的時候,心裡是怎樣的不安與害怕。這樣倒下去,不知會不會摔到頭。

    「摔傻了沒有?」男人摸了摸她的頭,不滿的吼。

    慕容卿卻是燦爛的笑,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抱著男人的大掌,往自己臉上貼,「殿下,你別生氣嘛,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

    我們這個詞,簡單,但卻有著極大的力量。慕容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夏侯奕在聽見這個詞的時候,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

    有戲兒。

    慕容卿樂了,就知道他號這口。

    「殿下,當時的情況太過緊急,我不想看到你為了我跟聖上對著來,更加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了你的大計。」

    「大計?」夏侯奕冷著臉哼了一聲,「什麼大計,以前倒是沒發現你居然如此瞭解我。」

    慕容卿就怯怯的笑,好似被人捉到干了壞事一般。她小泥鰍一般的往男人的懷中拱,張開雙臂圈住他的腰,火熱的脣緊緊的貼著男人的心口,張口開始呵氣。

    炙熱的氣息順著單薄的衣服送到了體表,那一絲絲濕潤的熱度火熱了夏侯奕的心。

    本來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小妖精再這樣來撩撥,他豈能再忍住。

    如若慕容卿不是病著,他早就化身為大野狼撲了上去。

    「混賬東西,也不瞧瞧是什麼時候,老實點兒。」忍了又忍,夏侯奕最終只是僅僅抱住了她。

    「殿下……我不想只能做你背後的女人,我願意替你分擔一切自己能夠分擔的事兒。殿下,我能幫你。」

    慕容卿的聲音因為病了而顯得沙啞,暗沉,有氣無力。

    可其中蘊含的力道卻是不小,猶如一道重拳砸在夏侯奕的心上。

    他縮緊手臂,重重的將少女往自己懷中壓,「混賬東西,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做個女人?」

    慕容卿不願意了,抬頭就瞪過去,「我是女人。」

    夏侯奕皺眉,「我要你做個單純的女人。」他希望自己的小妖精是快樂的,輕鬆的,只是單純的做他夏侯奕的小妖精,如此即可。

    此時才發現,或許,小妖精心中並不這樣想。

    「殿下,你想要那樣的女人,九皇子府後院何其多,又何必來找我?」

    慕容卿一言驚醒夢中人,夏侯奕皺起眉頭的同時也在認真思量她說的話。

    確實,要一個普普通通,只能會相夫教子的女人,他後院何其多。再多一個慕容卿,又有何意義。

    「殿下,今天這樣做,我明知你會生氣,但我還是要去做。只能因我不想做你的負累,不想你因為我而與聖上心生嫌隙。否則,聖上心情不好,將來少不得找我的麻煩,我們兩人都會因此受到影響。殿下,你瞧,我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慕容卿眨眨眼,將自己說的能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惹的夏侯奕心中再多的怒意也是發不出來。

    不過,他的臉色依然緊繃著。心中已然認同了慕容卿的想法,但有些事情卻不會依著她的想法走。

    小妖精就不能慣,否則膽兒會越來越肥。

    敢拿自己來生事兒,誰知以後還敢不敢怎麼傷害自己。

    想到那種可能,夏侯奕便覺著心兒顫。

    他絕不允許那種情況出現,一切的苗頭都要被他扼制在萌芽階段。

    冷哼著,夏侯奕死死的勒著慕容卿,「原來,在你的心中,我是個無法依靠的男人。」

    慕容卿一怔,恍惚發覺,男人還在生氣,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解釋而舒心。

    「殿下,你別生氣了,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真的,以後我再也不敢那樣做了。」見解釋說不通,聰明的慕容卿果斷的開始求饒,道歉。

    「道歉有用嗎?」男人的聲音更加的冷。

    慕容卿語塞,是啊,道歉有用嗎?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23 AM

第066章:病中纏綿

    男人還在生氣,表明上看不出什麼來,甚至連呼吸都與平時一般無二。

    但,慕容卿卻就是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的那種。

    男人籠罩在自己頭頂的眼神是冰冷的,甚至帶著點兒陰鬱的氣息。尤其是那股低氣壓,慕容卿毫不懷疑,身邊的男人會多少天不理會自己。

    他最擅長的就是冷靜處理,而這偏偏就是慕容卿不喜歡的。

    她覺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雙方能夠互相坦誠,哪怕就是吵架也好,吵完沒事就成。

    冷靜處理,也就是所謂的冷暴力。男人不理會自己,完全不管自己的事兒。如今雙方還在蜜裡調油的階段,一切自然沒什麼問題。

    將來,她嫁入九皇子府,兩人再起爭執。

    想到後院那些野狼似的女人,慕容卿不禁打了個冷顫。那麼多頭野狼,夏侯奕豈不是會被分吃了?

    感受到懷中小妖精在打冷顫,夏侯奕的眉頭是越擰越緊,雖然還在生著氣,但他卻還是縮緊手臂,將她又往懷中裹了裹。

    「殿下,你還是疼我的,對嗎?」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抬頭,柔媚的大眼中彷彿有著晶瑩的液體在其中醞釀,彷彿,夏侯奕說出否定的答案,它就會當即滑落下來。

    該死,小混蛋,是摸凖了他的軟肋嗎?明知他最討厭看到她的眼淚,還給他擺出這麼個鬼樣子出來。

    「哼!」冷冷的瞄了她一眼,夏侯奕最終從鼻子裡噴了口氣,算是給了她回應。

    慕容卿的小臉瞧著是更加可憐了,她使勁的往夏侯奕的懷中拱,小身板一顫一顫的,「殿下,你別不理我,嗚嗚,卿兒會很難過的,嗚嗚,殿下,卿兒好難受。」

    「混賬東西!」夏侯奕忍不住的罵了一句。明知小妖精有可能是在裝可憐,他還是無法忍住泛湧到全身的心疼情緒。

    「哪裡難受?」夏侯奕緊繃著臉,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乖,忍著點兒,很快回府,吃了藥便能好。」

    「嗚嗚……殿下,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抽噎著,慕容卿還不忘求饒。「殿下,我跟你保證,真的,以後再也不敢這樣做了。」

    「閉嘴!」夏侯奕沒耐性的怒吼,打斷了小妖精那斷斷續續的哭求。「再有下次,洗好屁股伸過來。」冷冷的丟下這句威脅,他便再不言語。

    趴在他懷裡的慕容卿愣怔起來,洗好屁股伸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不知是否因為生病的緣故,腦子不好使,思量了好一會兒,慕容卿愣是沒能想明白夏侯奕的想法。

    是要打她嗎?

    「殿下,你真捨得打我?」

    夏侯奕輕聲哼,「打你?為什麼?」打了她,回頭不知會怎麼跟自己鬧騰,到時候,鬧心的不還是他。

    既如此,他為何要打她。

    不過,想收拾小妖精,他有的是法子。

    慕容卿詫異了,眨眨眼,不解問道:「殿下,真不是打我?」

    「不是。」夏侯奕回答的異常干脆。

    只是,他越是如此,慕容卿心中越是放不下。

    緊緊的揪著夏侯奕的前襟,她擠出了一抹看似燦爛,但其實不然的笑容出來,「殿下,那,那你會怎麼收拾我的小屁股?」

    好吧,總是先弄弄清楚,她才能想出解決之法。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那才是她慕容卿必備大計。

    「想知道?」突而,夏侯奕那冰冷的俊顏就貼到了她臉前,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使得那一張本就紅艷的小臉越加的紅艷。

    明明很想點頭,但男人的臉近在咫尺,慕容卿壓根就不敢動作太大。

    壞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讓她自動送上門,哼,做夢吧。

    「是。」慕容卿小心的往後揚了揚頭,認真的說。

    誰知,夏侯奕卻又是往前貼了貼,薄脣輕輕掀起,冷硬的兩個字隨即蹦出來,「求我。」

    慕容卿黑臉,又是這句,怎麼最近總是這樣,何時佔據主導地位的她徹底淪陷,變成了總是求人的那一方?

    她不服,憑什麼,到底是哪裡錯了,為何不知不覺間她的地位就淪陷了?

    「求我。」男人又往前貼了貼,兩人脣間的距離彷彿只能有一線,又彷彿早已貼上。

    慕容卿是動也不敢動,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男人靠近的時候,她的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有些緊張。

    兩手死死的握拳,大大的眼睛微微的閉著,只能瞧見那忽閃個不停的睫毛。

    正是這忽閃的睫毛洩露了她內心的真正祕密,小妖精也是會有害怕的時候。

    這項認知爬上心頭,夏侯奕心中的怒意倒是稍稍平緩了些。

    本以為小妖精是什麼都不怕的,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求我!」男人的聲音又低沉了些,氣勢陡然加重,明顯可見,小妖精那睫毛忽閃的速度增加了。

    怎麼辦?求還是不求?慕容卿的心裡開始了劇烈的拉鋸戰。

    一個聲音說,求吧,自家男人,服服軟怕什麼,說不定,他因此高興,啥過去的事都不會再計較。

    另一個聲音卻說,當然不能求,男人都是蹬鼻子上臉的能手,求了這一次,你完全就會落於下風,再也搶不回自己的主導地位。

    慕容卿被那句搶不到主導地位給嚇到,一時之間,馬車內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她甚至有些不敢睜眼去看男人,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時男人一定是黑了臉。

    這次她卻猜錯了,夏侯奕對此很有信心,他一點也不著急,他是算凖了慕容卿最後會聽話的來求他。

    「怎麼?沒想好?不急,慢慢來。」夏侯奕反過來安慰著慕容卿。

    「殿下……」慕容卿詫異極了,忙睜眼去瞧。

    不瞧還好,這一瞧,徹底被鎮住。

    眼花了還是病傻了?

    為什麼夏侯奕不生氣,他,他居然還一副好心情的模樣?

    慕容卿忽而覺著,自己的世界貌似變得不對勁了。

    「慢慢想。」男人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沖著慕容卿的小臉戳了戳,一副逗樂的模樣。

    慕容卿打了個激靈,又往男人的懷裡鑽了鑽,「殿下,你真的沒有生病?」

    太可怕了,冰冷的夏侯奕露出這樣柔情的一面,還是在盛怒之中,不是太奇怪了嘛。

    「怎麼,想我直接出手?」男人饒有興緻的問。

    慕容卿心中一個咯噔,她可沒有忽略掉男人說話時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閃爍的火花。

    「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這個。」男人再也沒心思逗趣兒,直截了當的貼上了那紅艷艷的脣。

    不同於以往的柔軟幽冷,今天的紅脣是火熱的,燙人的,但卻給了男人飛一般的獨特享受。

    慕容卿的脣是火熱的,夏侯奕的脣卻是冷的。

    一冷一熱,彼此交融。

    冰火兩重天,各中滋味也只能有他們當事人才能夠明白。

    「小混蛋!」怒罵中,夏侯奕狂野的在那紅艷的雙脣上沖刷著,似是要釋放自己體內多餘的精力。

    慕容卿被他摟在懷中,壓在身下,雙脣被堵住,思緒早就開始混亂。

    此時此刻,她心中只能有一個念頭。

    又中計了,男人根本就是在逗趣兒,等的就是這一刻。不管她求還是不求,最終結果都一樣。

    她不禁開始在心中悲戚的哭,嗚嗚,為什麼她就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夏侯奕早已想做的事情,彷彿在繼續著在宮中沒有完成的事兒。

    狂野的侵略,肆意狂漲的激情,馬車內急速升溫,兩人都沉浸於那股火熱的激情之中,什麼生氣,什麼求饒,全都被拋擲了腦後。

    他們盡情的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獨享時間,屬於他們彼此的激情時刻。

    那一幕幕火熱的激情,羞紅了月亮的臉兒。

    慕容卿的臉也是跟著越來越紅,隱隱有一種快要滴出血的狀態。

    感受到她體表的溫度越來越高,夏侯奕這才不捨的放開她,指尖沿著她的脣部慢慢的勾勒那完美的形狀。

    「小妖精,再敢惹事兒,我就用這裡去打你的小屁股。」他捉住慕容卿的手,覆蓋上自己的脣。

    滿意的看見小妖精瞪圓了眼,使得本就很大的眼睛顯得更大,裡面滿是驚詫跟嚇到的表情。

    那一刻,慕容卿是真的抖了抖,小屁股下意識的就扭了扭。

    老天,這男人還是她熟知的那個冷面男人嗎?

    這種邪惡的話,他怎麼說的出來?

    男人突然又是一個垂頭,被慕容卿雙脣上的溫度所侵染,他的脣也開始變得火熱。

    那麼火熱的脣就這樣緊緊的貼著她的喉嚨,男人使勁一吸,慕容卿瞬間瞪圓了眼,整個身子也不禁往上拱了拱。

    慾哭無淚,嗚嗚,這是要將她給欺負死啊。

    男人卻是抬了頭,望著她喉嚨位置的那一刻嫣紅色的草莓,滿意的揚起眉頭。

    「你,你幹嘛了?」男人的眼神太過邪惡,古怪,慕容卿看在眼中,心尖兒都在打顫。

    他到底做啥了?

    小手捂著喉嚨位置,彷彿,她還能夠感受到剛剛那一吻所傳來的顫慄。

    對於那顆草莓,夏侯奕是越看越滿意,那是屬於他夏侯奕的標簽,看以後還有誰狗膽包天再來覬覦他的女人。

    視線如鉤子一般在她的臉上,身上四處探視,想搜尋下一處適合的場地。

    片刻後,火熱的視線就那樣直勾勾的落在了那兩個小包子上面,夏侯奕只能覺著下腹火熱激湧,無法控制的悸動。

    沒錯,那個地位最為合適,雖然別人瞧不見,但卻是他最想吃的地方。

    長臂一神,將某個還正在犯傻的小妖精勾入到自己懷中,夏侯奕的視線直直的往下掃。

    透過包子的頂端往下滑,他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幽暗了下來。

    該死,怎麼辦,他突然就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湧情緒了。

    「小妖精,我們成親吧。」夏侯奕突然道。

    「什麼?」慕容卿徹底清醒過來,「成親?」她略有些不安,最怕的就是夏侯奕會逼迫自己早些成親。

    事實上,成親與否,早或者晚,她都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早已認定這個男人,早些嫁了,她也高興不是。

    只能不過,眼下將軍府處處都是混亂,她倒是可以走人,那接下來,老夫人該如何去處理那些麻煩?

    她不放心,至少,在她將那些麻煩鏟除掉之前,她不放心。

    「會有人替你來處理那些麻煩。」突然,夏侯奕丟出了一句讓慕容卿詫異非常的話來。

    「殿下,你說什麼?」慕容卿詫異極了,「會有人替我來處理麻煩?殿下,你不是說讓我自己來處理嗎?」

    「乖,閉眼,休息。」夏侯奕抬手摸了摸她的腦門,末了道:「以後你便明白。」

    男人顯然不想再多說什麼,慕容卿卻明白,他一定是暗中做了些什麼事兒。

    到底是什麼事呢?慕容卿鬱悶了,男人肯定不會跟她細說,真是急人。

    後來,任憑慕容卿如何使小手段,夏侯奕卻是半句話也不透露,逼急了便會用自己的脣去堵住她的小嘴,瞬間,世界一片安寧。

    終於回到了將軍府,老夫人早已接到消息,因著自己無法下床,便派了金媽媽過來看看情況。

    同來的還有二夫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怎能不過來。

    當見到夏侯奕抱著慕容卿大踏步的走來,二夫人忙迎了上去,「九殿下,情況如何,卿兒還好嗎?」

    「放心。」僅僅只是丟下這兩個字,他再也不說其他,徑自越過二夫人,抱著慕容卿大踏步往上房走。

    那架勢,周圍的人瞧在眼中,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二夫人回過神來就有些惱意,到底誰才是將軍府的主人,還有,慕容卿怎麼著也是大家閨秀,被個男人抱著算什麼事兒。

    她雖然知曉慕容卿與夏侯奕郎情妾意,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看不過眼。女人嘛,一輩子最重要的便是名節,萬一這事情被有心人傳出去,那可怎麼得了。

    來不及細想,二夫人也忙領著金媽媽追了進去。

    室內,夏侯奕早已將慕容卿放在了床上,此時,她昏睡了過去,旁人瞧著,再加上從宮中得到的消息,都以為慕容卿是不好了。

    二夫人著急的很,忙喊著紅葉上來替慕容卿把脈,看診。

    「不用。」夏侯奕卻是淡淡的阻止,隨即喊道:「戈黔。」

    「哎呦,總算是想到我了?」戈黔從人群後面擠進來,打著大大的哈欠,提著個藥箱,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快!」夏侯奕冷哼一聲。

    戈黔忙打起了精神,「這裡不是有個人會把脈的嘛,大老遠的把我叫過來做什麼?昨天研制解藥,一晚上都沒睡,剛剛好容易才睡著……」

    「不要廢話。」夏侯奕回頭,一記稜光掃過去,那眼中的淩厲氣息讓戈黔止不住的打個震顫。

    明知這傢伙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可是,整個人浸於在那種可怕的氣息中,戈黔還是止不住的打了震顫。

    「行了,行了,急什麼,死不了。」戈黔猶自火上澆油。

    一時,室內的人全都瞪向了他。

    「瞪什麼瞪?」戈黔哼唧著,但氣勢卻是降了下來。

    為了讓戈黔替慕容卿把脈,本坐在床上的夏侯奕便起身,打算讓開位置。

    誰知,起身之際卻是受到了阻礙,彷彿有人拉著自己。

    他詫異的回頭,但見自己的左手袖袍上掛著一只白乎乎,軟嫩嫩的小手。

    夏侯奕很清楚,慕容卿睡著了,她在睡著的時候還抓著自己,這項認知讓男人的心再度軟化下來。

    二夫人看在眼中,也不禁擰了眉,慕容卿的舉動明顯是對夏侯奕太過依賴,這真是個好現象嗎?

    夏侯奕試探的去拉開慕容卿的小手,誰知,縱然是在睡夢之中,她還是死死的拽著,任憑夏侯奕費盡了力氣也沒能掰開她的手。

    「九殿下,還是先替卿兒把脈吧。」二夫人在旁邊看著,心裡一陣陣的疼。一方面是擔心慕容卿的病情,一方面是覺著這丫頭太過依賴夏侯奕,將來真嫁過去,怎麼爭的過那麼多女人。

    這女人,如果一顆心還在自己身上,就算得不到,也不會太傷心。如今看慕容卿的情形,她分明就是已經喜歡上了夏侯奕。

    這孩子,到底可怎麼好?

    不說二夫人心中如何歎息,那邊夏侯奕聽了她的話也就不再堅持。當著眾人的面,他將慕容卿抱起,讓她躺在自己懷中,隨即用眼神示意戈黔替慕容卿把脈。

    眾人靜靜的等待,戈黔一旦把脈開始就彷彿變了個人,那麼的沉靜,認真。

    不是是否被他那沉靜的氣息所影響,眾人也隨之冷靜下來。

    好一會兒後,戈黔睜開了眼睛,縮回手,隨意道:「放心吧,風寒,吃幾天藥,好生養著,不要再受風寒便能好。」

    本是安撫人的話,誰知,夏侯奕聽了之後,不但沒能滿意反而擰緊了眉頭。彷彿,戈黔的話中有什麼讓他為難的事兒。

    「奕,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戈黔詫異了,「難道我診斷有問題?」

    「不,你去開方子。」夏侯奕道。

    戈黔摸不著頭緒,只是知道夏侯奕心中有事。

    只是見也問不出什麼來,他也就索性不去管了。

    答應著,戈黔去開方子,然後吩咐紅葉去抓藥。

    當這些做完之後,他便與夏侯奕說了聲,先回府睡覺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二夫人真的很想趕走夏侯奕。都這會兒了,他還是不走,大男人的待在一個小姑娘的閨房,算個什麼事兒。

    只是,夏侯奕望著慕容卿的眼神太過溫柔,滿是寵溺的味道,一時,她又有些捨不得破壞這美好的畫面。

    後來,紅葉熬了藥端來,夏侯奕叫醒了慕容卿,親自餵她吃藥,而後又哄睡了她。

    迷迷糊糊的睡著之際,慕容卿眼睛也不睜,直接抱住男人的大掌,小臉蛋親暱的在上面蹭了蹭,「殿下,別走……別……走。」

    「好。」夏侯奕只是簡簡單單的給了回復。

    慕容卿滿足了,脣角掛著美滋滋的笑,開心的睡著。

    一直盯著她們瞧的二夫人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附近,兩人之間那熟悉而又自然的親暱動作,她也是過來人,豈會不知這些並非是第一次所為。

    二夫人開始不安,自己是真的把慕容卿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做主。

    「紅葉,綠心,你們兩個丫頭一定要好好的守著小姐,我先與金媽媽去給老夫人說說這邊的情況。」二夫人心中壓著事兒,再也沒法待下去。想了會兒,她發現如今也只能與老夫人聊聊這件事了。

    因為放不下這邊,她就安排了紅葉跟綠心兩丫頭死死的守著慕容卿。如若讓她知道紅葉兩丫頭早已被夏侯奕收買,估計打死她也不敢這個時候離開。

    當即,二夫人便帶著金媽媽離開,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沒人知道老夫人與二夫人到底說了什麼,只是知道,從那天晚上之後,二夫人就再也不去管慕容卿跟夏侯奕之間的事情,甚至,有些放任的意味。

    當二夫人離開之後,夏侯奕便轉頭看向紅葉兩丫頭。

    紅葉與綠心不由尷尬起來,對望一眼,猶豫了下,才躬身退出去。

    室內終於只能剩下了夏侯奕與他的小妖精,他整個人放鬆下來,脫了鞋,拉起被子就躺上了床。

    事實上,就算慕容卿不說,他今天也是無法放心離開。

    今天晚上,注定了他是屬於小妖精的。

    張開手臂將小妖精納入自己懷抱,夏侯奕整張臉上都是滿足的神色。他拉高被子,明明自己覺著熱,還是牢牢的蓋住兩人,只能因為慕容卿需要。

    「小妖精,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這樣陪著你,可好?」帶著點魅惑意味的獨特嗓音在慕容卿耳邊悄然響起,火熱的氣息噴灑上了她那小珍珠似的耳垂。

    睡夢中的慕容卿彷彿覺著有點癢,下意識的抬手撓了撓。

    見狀,夏侯奕快速捉住她的手,人也隨之貼過去,再度道:「小混蛋,答應我。」

    這次是略帶有霸道的氣息,但對於睡夢中的慕容卿而言卻是沒什麼特別,她只是覺著有點吵,彷彿有蚊子在耳邊不停的嗡嗡叫。

    心中想著紅葉最近做事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帳子裡的蚊子怎麼沒有捉干淨。

    隨手,她往自己耳邊揮了去。

    「別吵。」小妖精呢喃著。隨手輕揮,如若不是夏侯奕躲得快,真就被打倒。

    「混賬東西,睡覺也不老實。」夏侯奕死死的扣住她的手,不凖小妖精再度作怪。

    他倒是不去想想,如果不是他先招惹的人家,小妖精又怎會隨意動手。

    牢牢的將小妖精圈在自己懷中,夏侯奕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小混蛋,我們成親,好不好?」

    回應他的只是小妖精的哼哼,小腦袋往他懷中又拱了拱。

    夏侯奕卻是不氣餒,再度道:「我們成親,好不好?」

    小妖精再度逃,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都鑽到夏侯奕體內才好。心裡還在想,明天一定要弄點東西進來薰薰屋子,怎麼蚊子突然變多了。

    一個逃,一個追,夏侯奕樂此不彼的開始追逐的樂趣。

    有人或許在想,夏侯奕那麼疼寵慕容卿,她生病了,為何還不讓她好好休息,這樣的折磨她。

    事實上,夏侯奕追求的僅僅只是個答案,一個他早已認定的答案。至於回答的慕容卿是否清醒,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後來,也不知是不是被吵得急了,慕容卿含含糊糊的就嗯了一聲。

    那一聲對於夏侯奕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整張臉瞬間放晴。

    他抱著慕容卿,用力的將自己的頭壓在她的胸口,含糊的道:「卿卿,你答應了,再也不能反悔。」

    他自顧自的宣佈了結果,絲毫不給慕容卿拒絕的機會。

    好吧,慕容卿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兒。

    這個晚上,夏侯奕並未離開,一直陪著小妖精,直到天亮。

    迷迷糊糊的,慕容卿被一陣渴意給驚醒。她難受的咳嗽兩聲,艱難的道:「綠心,我渴。」

    眼睛都沒睜,完全是下意識的叫喊,小模樣可憐極了。

    夏侯奕瞬間睜開眼睛,輕輕掀起被子,跑到房中桌前,倒了一杯茶,跑回去,扶起慕容卿,餵她喝了一杯茶。

    「唔……還想喝。」慕容卿迷迷糊糊的又喊。

    夏侯奕再去倒了杯茶,她又喝完,人這才清醒點兒。

    「喝足了?」低沉的男聲在少女耳畔響起。

    小妖精猛然怔住,幻聽了?怎麼回事,怎麼會是老男人的聲音?

    「喝足了就輪到我了。」夏侯奕整個人覆上去,將還在迷糊勁兒的少女完全的壓在身下。

    毫不遲疑的,男人精凖的攫住了少女的紅脣。積攢了一個晚上的激情在此刻悄然綻放。

    「嗚嗚,壞人!」慕容卿唔唔的呢喃。

    壞男人,一早上就來欺負她。

    奇怪了,他怎麼會在這兒?小妖精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是她死拉著人,不凖人走。

    早上,人總是比較容易動情,更何況懷中抱著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小妖精。一時間,夏侯奕只能覺著渾身都在噴湧著激情,怎麼都無法控制住。

    「小妖精,喜歡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嗎?」夏侯奕又開始了魅惑之旅。

    慕容卿被夏侯奕那一番強烈的攻勢給弄的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思緒都不對勁兒了。

    她支吾著道:「喜歡。」真心實意的話。剛剛睜開眼睛,感受到他的氣息,看著那張熟悉的,喜歡的俊顏,心中止不住的歡喜。

    心頭也有那樣的想法,從此以後,每天早上醒來都想看到他的臉。

    夏侯奕開心了,當即又給了她新一輪的火熱攻勢,算是給她的獎勵。

    直到慕容卿快要喘不過氣來,夏侯奕這才放開她。大掌牢牢的掌控住她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說凖了。」

    「嗯?」慕容卿還有些沒回過神。

    夏侯奕卻是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一個翻騰起了身,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我先回,晚上再來看你。乖乖的吃藥,記得!」

    在吃藥兩個字上重重的說,以此來警告慕容卿,不可以使小性子不吃藥。瞧見她點頭後,這才轉身離開。

    望著他大踏步離去的背影,慕容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捨的感覺,很不想他離開。

    話沖到口邊,差點兒就要說出來。

    最終,慕容卿還是死死的捂住嘴,沒讓自己喊出聲兒來。

    好吧,這會兒,她是真的有些想要去考慮夏侯奕的提議,想著每天早上醒來都能見到他,這感覺,真是不錯。

    紅葉兩丫頭打了水進來,慕容卿起身沐浴,更衣。先是吃了點東西,又過了會兒才老老實實的吃了藥。

    她自己也不想整日病怏怏的,難受的勁兒,自己都不喜歡。

    藥畢竟不是萬能的,雖然戈黔開的藥都是上好的,療效也最佳,但到底需要一個過程。

    喝了一整天的藥,慕容卿也僅僅只是覺著沒有昨天那麼難受了。

    到了晚上,往日裡慕容卿都會去院子裡乘涼,今天卻是不敢。只能擁著被子坐在內室的軟榻上,斜靠在枕頭上,安安靜靜的看書。

    只是,她的心思卻完全沒有放在書上面。

    她在回想昨天的事情,皇上開始之時或許只是想要找找她的麻煩,並沒有來真的。

    但到最後,四個皇子全都出面來保住她的時候,情況變了,她清楚的感受到,皇上對她的看法發生了新的變化。

    尤其是四個皇子一起逼著皇上的時候,他心裡指定在惱著。

    沒有皇上喜歡被人逼迫,處於上位多年,更加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子,從不會有人能夠違背他的意願。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四個皇子一起逼迫他,皇上的面子裡子都沒有,試問,他怎會再看她順眼。

    想到當時皇上看著自己的那種冷厲的眼神,慕容卿便開始覺著脊背有些發涼。

    皇上分明是惱上了她,說不凖之後會對她下手。

    她慕容卿可不是那種會任人宰割的主兒,如果皇上真的要對她下手,她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想了會兒,心思又飄到了夏侯奕的身上。

    她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很想。可一旦她真的站在他身邊,只能怕是會給他帶來偌大的麻煩。

    太子三人組,哪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對付一人都困難,更何況是一人對抗三人。

    越想,慕容卿便越覺著頭疼。她很想幫夏侯奕,替他掃清前路的一切障礙。

    「該怎麼辦呢?」慕容卿輕聲的嘀咕著。

    「辦什麼?」低沉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嚇得慕容卿猛然抬頭,手中的書就這樣順著被子滑下去。

    嘭!

    書落在地上,慕容卿也隨之動了下。

    男人的火熱視線膠著在慕容卿的脣上,回想到今天早上的激情,夏侯奕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伸出長臂,將少女圈入到自己的懷中,「今天乖不乖?」

    慕容卿豈會沒有感受到男人的情緒變化,她當即笑著點頭,「很乖,吃了藥,也沒出去吹風。」

    「好,值得獎勵。」夏侯奕滿意的拍拍她的臉。

    「獎勵?什麼東西?」慕容卿好奇的追問。

    「看看吧。」夏侯奕將一張紙遞給慕容卿,示意她看看清楚。

    慕容卿訝異的接過那張紙,垂頭,認真的瞧著。

    原來是一張禮單,全都是些稀奇的東西,很多都是她聽過卻沒瞧過的寶貝。

    細細的一瞧,禮單上居然足足有五個箱子那麼多。

    「殿下,你這是?」

    「你不喜歡?」夏侯奕擰了眉,心中暗道奇怪,小妖精不是喜歡這些寶貝嘛,怎麼今天表情卻是不對,還是說,她根本是不喜歡禮單上的東西。

    夏侯奕開始有些鬱悶,禮單上的這些東西,全是他認真凖備的,很多東西都是不遠萬里從別的地方弄來。

    怪了,小妖精怎會不喜歡?

    「我重新給你凖備。」夏侯奕伸手要奪過那張紙,見狀,慕容卿忙快速縮手,將禮單藏進自己的兜裡。

    「殿下,你這麼忙還給我凖備禮物,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殿下,你真好,這些東西我可喜歡了。」

    她慕容卿就是俗氣,就喜歡這些實在的東西,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什麼事兒不需要花錢,想吃好的要花錢,想穿好的也要花錢,萬事都要花錢。

    更何況,嫁入九皇子府之後,少不得上下打點,處處都需要用錢。她的小金庫肥起來,多好的事兒。

    「真的喜歡?」夏侯奕還是懷疑,認為小妖精是在勉強自己。

    慕容卿忙不迭的點頭,「喜歡,喜歡,非常的喜歡。」傻瓜才會不喜歡,就這些東西,有錢都買不到。

    男人如此大方,慕容卿心想,怎麼著也應該給點好處。

    只是,什麼好處才是呢?

    「好處。」夏侯奕貼過去,「快點。」

    「殿下,你怎能自己說出口來要?」慕容卿暗自瞪了他一眼,一點情趣都沒有。

    這種事兒,應該讓她主動來才有意思嘛。

    夏侯奕倒是一怔,而後就緊繃了臉,「怎麼不行?」

    望著他那一臉認真,慕容卿果斷的不再想要跟他討論這種事兒。情趣這種事,估計他這輩子是不會弄得懂了。

    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男人有時候不懂情趣也好,別的女人想要勾引他,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慕容卿笑著撲上去,張開雙臂,將自己掛在夏侯奕的脖子上,整個人窩進他的懷中。

    「殿下,你對我這樣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好處。」夏侯奕卻是牢牢不忘這個事兒。

    慕容卿失笑,抱住他,自動的送上了自己的紅脣。

    男人一怔,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送上門來。

    微微的愣神過後,男人樂了,化被動為主動,當即將少女壓在自己身下,狂野的釋放自己的情緒。

    在慕容卿的身邊,他不需要作假,不需要裝,完全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其中一個理由。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老夫人突然不好了。」忽而,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等慕容卿兩人分開,紅葉便沖了進來。

    「滾!」夏侯奕一個怒吼,惱怒的哼。

    紅葉被嚇得直打冷顫,差點兒沒癱倒在地上。

    好可怕,紅葉拍拍胸口,再不敢抬頭。

    自己這是打斷了九殿下的好事,他會怎麼收拾自己?

    一時之間,紅葉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紅葉,祖母怎麼了?」慕容卿卻是一把推開夏侯奕,使得男人氣的不行。

    小混蛋,還有比她更無情的嗎?剛剛還用的高興,一轉頭卻將他給推開,不知道男人也是會失落的嗎?

    夏侯奕在心中腹誹,但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隨之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扶住慕容卿的胳膊,望著紅葉,沉聲喝道:「說清楚,老夫人怎麼了?」

    到底是慕容卿調教出來的,紅葉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還是緊張不已,但到底還是能說出話。

    換成別的丫頭,只能怕早已經嚇得癱軟在地。

    「小姐,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如今已經昏迷不醒。奴婢剛剛過去替老夫人把過脈,貌似,貌似毒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大小姐,還是快些將戈黔神醫給叫來看看吧。」

    紅葉快速的將事發經過說清楚,不敢有半點擔擱。

    慕容卿的身子猛然晃了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怎麼會,老夫人之前分明已經大好,戈黔也曾與她說過,絕對能夠解毒。雖然麻煩了些,但還是可以解毒。

    眼下是怎麼回事?

    「快去老夫人那邊。」沉著臉,慕容卿不及想其他的,當即吩咐紅葉,人則是快步往外沖。

    夏侯奕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慢點走,小心跌著。」

    明知夏侯奕是為了自己好,慕容卿還是忍不住急了,「祖母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還能不著急?」

    「我陪你一道過去。」夏侯奕也沒在意她的語氣,只是牢牢的挽住她的手,扶著她快步往外走。

    綠心與紅葉兩丫頭隨即跟上。

    趕到老夫人的院子,發現人人都是慌得很,各個神色不對勁,顯然,老夫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一時間,慕容卿只能覺著腦袋嗡嗡的響,彷彿有人用重錘砸下來。

    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她快速甩開夏侯奕的手,奔入內室。

    「祖母,你怎麼樣了?」慕容卿撲到床邊,就這樣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著老夫人的手,用了死力氣,彷彿要將老夫人給抓入到自己的體內。

    「祖母,你哪裡不舒服?」

    任憑慕容卿怎麼叫,老夫人只是不出聲,顯然沒有清醒過來。

    「殿下,麻煩你去將戈黔給叫來。」慕容卿頭也不回的道。

    「已經吩咐人去請他了。」夏侯奕看著慕容卿跪在地上,眉頭皺的死緊。夜晚天涼,她這樣跪在地上,風寒加重怎麼辦?

    男人沉著臉,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拉起慕容卿,「難道你想病情加重,無法照看老夫人?」

    「我……」慕容卿委屈的紅了眼,顧不得有旁人在,嗚嗚哭著就投入到夏侯奕的懷中。「殿下,怎麼辦?祖母,她,她?」

    她不敢想像,如果老夫人真的出事,她該怎麼辦。

    從小到大,老夫人就如同是她頭上的一片天,是她的存在讓自己能夠快樂成長,安全的長大。

    可以說,沒有老夫人就沒有她慕容卿。

    「殿下,祖母她會沒事的,對嗎?」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抬頭望著夏侯奕,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大掌,時不時的顫抖兩下。

    夏侯奕心疼的緊,「會沒事的。」

    「真的嗎?」慕容卿不信,剛剛紅葉說了,毒素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這樣,還如何解毒?

    「一定會沒事。」夏侯奕的眼神,隱晦的眨了眨,最後還是只能如此干澀的安慰她。

    顯然,這種安慰對慕容卿來說是沒用的。

    在她焦躁的等待中,戈黔滿臉大汗的跑了來。

    一聽紅葉說明情況,戈黔瞬間臉色大變。

    「怎麼會這樣?」他不解,詫異極了,「我的診斷絕對不會錯,我開的方子更加不會有問題。」

    慕容卿一步跨過去,惱怒的用手揪住他的前襟,不滿吼道:「戈黔,不敢你如何看我不順眼,你也不應該在老夫人身上做手腳。我警告你,如若讓我知道這件事與你有關,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你這可惡的女人。」戈黔怒極,一把拉下她的手,「你胡說什麼,我戈黔豈會是那種人?更何況,就算是看在奕的面子上,我也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慕容卿,你這是質疑我的人格。」

    「如果是我弄錯了,我可以道歉。但是,我請求你,一定要治好祖母。這輩子,其實她並沒有過上多少好日子。」

    說到後面,慕容卿隱隱有了些哽嚥。

    戈黔也是微微動容,「行了,我先替老夫人把脈,有什麼,之後再說。」

    推開慕容卿,戈黔走到床邊坐下。

    在眾人焦躁的等待中,戈黔足足用了兩柱香的時間才把完脈。

    「戈黔,怎麼樣?」慕容卿急切上前,差點又伸手去揪人家的前襟。

    戈黔垂了眸,沒有吭聲。

    「你,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就說!」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23 AM

第067章:你娶我嗎?

    說到後面,慕容卿直接拉住戈黔的手臂,使勁的晃,「戈黔,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戈黔簡直要被慕容卿給晃暈了,「放手,你這個女人,真是能把人給氣死。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我想的。事實就是事實,你再無法啊接受也是事實。慕容卿,認清現實,趕緊著手凖備接下來的事吧。」

    「不會的,戈黔,你撒謊,你說過,祖母的毒一定能夠清除,現在你卻這樣說,戈黔,你忽悠我玩嗎?」

    「我……我怎麼會忽悠你,更不會用這種事來忽悠你。」戈黔義正言辭。「我可以發誓,之前我說的全都是真的。」

    戈黔一陣的賭咒發誓,「只是事情有些奇怪,老夫人體內的毒素突然擴散開來,到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抑制毒素了。」

    「你胡說,不可能,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慕容卿整個人魔怔了一般,嘴中不停的唸叨著,會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卿卿,冷靜!」夏侯奕過去,一把將小妖精圈入懷中,「如今,將軍府需要你。」

    「需……需要我?」慕容卿紅了眼,她還能做什麼?她最愛的祖母就要死了,她什麼都不想做,她只能想保住老夫人,只能想她沒事。

    「殿下,為什麼會這樣,你告訴我,祖母會沒事的,對嗎?」慕容卿紅著眼,難過的望著夏侯奕,希望能夠從他那邊得到凖確的答案。

    夏侯奕卻是沉著臉,不發一言。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該怎麼說。

    慕容卿苦笑著搖頭,「我真傻,戈黔必定不敢在你面前胡來。那他說的就是真的,祖母,她……她真的沒救了?我該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辦?」

    最後一個字,她說了兩遍。

    等夏侯奕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她人已經往後仰倒了去。

    接連兩天,瞧見同一個場景,夏侯奕的一顆心沸騰了。

    他明知這次不是裝的,心裡還是揪的很緊。

    不及細想,他上前一步,攔腰抱起慕容卿。

    轉身,對上了二夫人的眼睛。

    「我送她回去。」夏侯奕淡淡的說。

    二夫人紅著眼眶點頭,「這孩子……九殿下,勞煩你好好照顧她。老夫人這樣,她最是難過。」

    「我會的。」難得的,夏侯奕做了回應。

    二夫人快速抬手擦著眼淚,揮手示意夏侯奕趕緊將慕容卿送走。

    夏侯奕也不浪費時間,沖著二夫人點點頭,抱起慕容卿大踏步離開。

    戈黔隨之跟上,慕容卿倒下,他又得做一個苦逼的跟班小禦醫,一個專門為慕容卿凖備的禦醫。

    回到慕容卿的住處,戈黔不用夏侯奕吩咐就上前把脈。

    「如何?」片刻後,夏侯奕問。

    戈黔邊收拾東西邊道:「沒事,太激動了而已。」

    夏侯奕鬆口氣,見戈黔要閃人,便道:「先留下,紅葉,給他找個地方睡覺。」

    「不行!」戈黔一口回絕。「奕,你知道我的,認床,換了地方就睡不著。這邊也沒什麼事,我先回。」

    「不行!」夏侯奕再度否定,「卿卿必定還不死心。」

    戈黔抓狂,慕容卿,又是慕容卿。他怎麼就這麼倒楣,認識了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好吧,瞧他這些日子過的,還像是個人做的日子嗎?

    「先去吧。」夏侯奕淡然的揮手。

    戈黔又是黑了黑臉,在原地蹦躂了很久,但最終也還是沒能直接甩手走人。

    等到室內只能剩下夏侯奕兩人的時候,他脫了鞋,上床靜靜的抱著慕容卿。

    她的眼角還留著一滴淚,夏侯奕很是心疼,抬手,輕輕擦拭掉。「傻瓜,一切都會好起來。」

    不知是否因為他的輕聲呢喃起到了作用,慕容卿的神情漸漸的放鬆。她下意識的往男人的身邊靠,兩只能手緊緊的揪著他的前襟,小腦袋自動自發的往他懷中去尋找舒服的點。

    夏侯奕揚起脣角,歡樂的將她抱入懷中。對於小妖精這種下意識的親近,他很是滿意。

    慕容卿本就病著,情緒再激動,這才會昏倒。

    恍惚中,她發現自己好似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周圍都是白濛濛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很害怕,哭著大聲的喊爹。

    完全是下意識所為,小時候,她生病或者害怕的時候,都會喊爹。

    只是,慕容成一直不理會她,完全將她當成透明。時間長了,她也就不再去依戀他。

    慕容卿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在自己的心底,那個名義上的爹爹還是佔據著很重的分量。

    誠然,他根本不會幫她。

    喊了幾聲,一如她所猜想,根本沒有人回應她。

    慕容卿苦笑,四顧周圍,這才覺著自己原來是那麼的孤單。

    這時,她想到了老夫人。她快要死了,自己在這個世上就沒有親人了。

    「嗚嗚……祖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慕容卿放聲痛哭,她不要自己孤獨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

    「傻瓜,你永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我。」突然,霸道的男聲就這樣闖入到慕容卿的耳中。

    「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男人又道。

    慕容卿愣怔片刻,慌亂的站起來,茫然四顧,「殿下,是你嗎?你在哪裡?你來接我嗎?」

    「小妖精,我就在你面前,不要害怕,放心大膽往前走。」

    男人的聲音似乎帶著點魅惑意味,慕容卿下意識的就朝著聲音來源走去,絲毫沒有遲疑。

    她心頭只能有一個念頭,自己不是孤獨的,她還有夏侯奕,他會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當慕容卿睜開眼的時候,直接便撞入了一對滿含溫柔的眸子。

    「你?」慕容卿愣了愣,突然就伸手掐住他的臉,輕輕的扭了個圈、見到男人吃痛擰了眉,這才舒口氣,「原來不是假的。」

    夏侯奕被氣的半死,有這麼說話的嗎?

    「殿下,有你在,真好。」慕容卿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她撲到夏侯奕懷中,「殿下,你會一直陪在卿兒身邊嗎?」

    「嗯。」男人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用最簡單的一個字來回答她。

    「一直不離開?」

    「嗯。」

    「不管卿兒多麼任性,做了多麼壞的事兒,你都不走?」慕容卿好似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抓住了一點溫暖就死活不鬆手。

    男人這次卻沒有說話,而是翻過身,將少女壓在身下。盯著少女那雙帶著不安的眸子,認真的說,「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在。」

    這是夏侯奕的承諾,一說出口,再不會更改。

    慕容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真誠,心裡彷彿有一個個叫做感動的小泡泡在不停的往外冒。

    「殿下!」紅著眼,慕容卿勾住男人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脣。淚水奔湧而出,她卻是沒有顧得上去擦,她只是專注的釋放自己的情緒。

    調皮的小舌頭開始去描繪男人的脣形,完全是現學現賣,兩個都不是什麼高手,只能從彼此的身上學到一些新鮮的招式。

    慕容卿顯然覺著這個招式挺新奇,彷彿在吃著最甜的糖果,舌尖打著圈兒去勾勒外圈的形狀。

    後來,不知是否厭倦了外面的一切,她居然探入進去,想要品嘗到糖果裡面的夾心。

    這超出尋常的反應徹底嚇傻了夏侯奕,直到小妖精那滑膩的小舌探入進來的時候才發覺,不知不覺中,他居然被小妖精給佔了便宜。

    小妖精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灑落在夏侯奕的臉上,卻猶如滴在他的心頭,男人的一顆心死死的揪緊。

    他不喜歡小妖精落淚,他的女人應該笑,極緻張揚的笑。

    大掌悄然抬起,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脖頸,壓倒她,從一個睡中的雄獅化為狂野的妖獅,瘋狂的搶佔屬於自己的地盤。

    不同於慕容卿的生澀,夏侯奕做起事情來萬分的稱手,彷彿,一切本就該如此來做。

    他將慕容卿之前所做的事情一一的做了遍,他也描繪小妖精的脣形,但卻不是輕柔的去勾勒,而是狂野的去潑灑。

    如果說慕容卿做的是一副山水畫,夏侯奕做的就是一副潑墨圖。狂野,放肆,不拘一格。

    慕容卿覺著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那些蘊藏在體內的悲傷與難過在男人的舌頭入侵進來的時候,徹底達到了極緻。

    「嗚嗚!」如小狼一般的悶哼,慕容卿突然就抱住夏侯奕的脖子,錯過頭,狠狠的咬住他的肩頭。

    心裡有多痛,她這一口便咬的有多麼的深。

    很快,血腥味便彌漫了上來。

    慕容卿卻是不知,她猶自不鬆口,嗚嚥著痛哭。

    淚水橫流中,她看不到男人的臉。沒有一絲痛苦,彷彿被咬的人並不是他。

    「傻瓜,我在,我在!」夏侯奕一聲聲的低喃。

    「嗚嗚……我該怎麼辦,祖母要死了,我該怎麼辦?」慕容卿痛苦的嗚嚥,猶如被遺棄在雪地裡的小狼,淒厲的讓人的心直打顫。

    「會好的。」男人只能如此安慰。

    慕容卿就彷彿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小狼,就這樣趴在夏侯奕的懷中痛苦的嗚嚥著,一聲聲,使人聽在心中,也跟著一起痛。

    夏侯奕緊緊的抱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讓她能夠借此從自己身上多多汲取一點力量。

    如果有可能,他寧願代她去痛,看到她這樣難過,他比她更痛。

    「乖乖的,一切都會好起來,會好的。」夏侯奕難得如此安慰一個人。

    慕容卿就這樣趴在他的懷裡,痛苦的嗚嚥,久久無法停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聲音都開始變得沙啞之後,慕容卿抬手使勁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她會軟弱,但絕對不允許自己軟弱太長的時間。

    夏侯奕說的對,老夫人出了事,將軍府需要她。如果她也倒下,只能怕很多牛鬼蛇神都會借機生事兒,到時候一團混亂,又不知會惹出怎樣的麻煩。

    狠狠的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慕容卿站起來,「殿下,你能陪著我一道過去看看祖母嗎?」

    這個時候,她心中說服自己要堅強,只是,不知為何,還是有些不安。她需要夏侯奕陪著自己,只能要他能夠在自己身邊,她就不會再害怕。

    「傻瓜,我一直在。」不管她能不能看得見,他都一直在。

    慕容卿重重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下了床,隨意的整理了下衣服,而後轉頭,沖著身後的夏侯奕伸出了手。

    夏侯奕安安靜靜的站著,視線猶如火一般膠著在慕容卿伸過來的手上。

    小妖精一直都表現出對他的依戀,但像這樣主動卻還是第一次。

    夏侯奕發了瘋的喜歡這種感覺,彷彿,他就是小妖精的一切。

    大掌果斷的伸過去,重重的握住她的手,隨即,用力的握,而後,拉著她往外走。

    他邊走邊道,「有我在,別怕。」

    慕容卿輕輕一笑,是的,她不會怕,因為有他在。

    小妖精轉頭去瞧,男人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堅毅的下巴從側面來看分外的好看。

    月光灑落下來,使得男人憑空多了些夢幻的感覺,很不真實。

    「殿下!」突而,慕容卿喊了一聲。

    「嗯。」夏侯奕答應。回頭,定定的望著她。

    「殿下!」慕容卿傻瓜一樣的再度喊了聲。

    「嗯。」男人也不覺著煩,小妖精喊一聲,他便答應一聲。

    慕容卿輕輕的勾了勾脣角,彷彿很是滿足。依靠在男人的臂膀上,小妖精滿心的感動。

    對,就這樣,有他在,沒什麼好怕的。

    不知是否因為老夫人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將軍府,路上經過遇見的下人臉上都帶著點兒忐忑不安。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人待下人不錯,將來不知換誰上臺,又會怎麼對待他們這些下人。

    是以,每個人的心中都不太好過。

    慕容卿卻是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如今最要緊的是老夫人,其他的都要放到一旁。

    再度趕到老夫人的院子。二夫人他們都還沒走,就連大夫人也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個沒完,看的慕容卿一陣的皺眉。

    進了房,下意識的,慕容卿便想要縮回自己的手。

    夏侯奕卻是用力一掙,不願放手。

    「殿下?」慕容卿詫異極了,抬頭去看男人。沒看到滿足子的人嗎,怎麼能在這裡牽手。

    夏侯奕卻只是冷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就這樣望著她。堅毅的下巴輕輕的挑著,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小妖精可以清楚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不高興,男人不願意放手。

    只是,有外人在呢。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就是要借此來讓眾人明白自己與小妖精之間的關係,他就是要大白於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小妖精是他的,再不會變成別人的。

    掙了幾下,實在擰不過夏侯奕的力氣,慕容卿索性也便放棄了。

    她也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如何說自己,反正,自己早晚會是夏侯奕的女人,如今不過是早些讓大家知道他們彼此的關係罷了。

    想通了這一茬,慕容卿也就沒再堅持。

    二夫人聽見通報,回頭瞧見兩人相牽的雙手,下意識的擰擰眉頭。後來,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沒說出什麼譴責的話。

    反倒是大夫人,本來正嗚嚥著哭個沒完,聽見腳步聲,那耷拉的眼皮子果斷的掀起了一條縫。

    從那條縫隙中瞧見慕容卿與夏侯奕手牽著手進來,頓時射出了陰毒狠辣的光芒。

    天殺的賤丫頭,禍害了我的女兒,你自己倒是想過好日子?哼,可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哼唧著,大夫人又垂了眸子,繼續哭著。

    慕容卿走到她身前,冷冷的望著她,突而,大吼道:「閉嘴!」

    大夫人猛然一個咯噔,身子一顫,手忙腳亂的撲騰,差點兒沒倒後面去。

    她揮舞著胳膊,四處的想要去抓能夠穩住身子的東西。嘴裡不停的喊,「人呢,都死了嗎,還不快點過來扶著我?」

    她的貼身丫頭打了個寒戰,忙跑過來扶住她。

    好容易穩住了身子,大夫人怒了,抓過其中一個丫頭的胳膊,狠狠的扭,「小蹄子,我叫你沒眼力勁兒,自己的主子快跌倒了都不知道過來扶,要你有什麼用。哼,待會兒就把你給打發賣了。」

    「大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知錯了。」小丫頭被嚇傻了,忙跪地哭著祈求。

    「閉嘴!」慕容卿又是一記冷哼,小丫頭果斷的閉嘴,大夫人顯然不怕慕容卿,張張嘴還想再去數落那小丫頭。

    「沈怡芳,我叫你閉嘴!」這次,慕容卿再也沒有跟大夫人客氣,直接喊了她的閨名。

    大夫人顯然也被嚇住,沒想到她居然會叫自己的閨名,愣怔之下惱怒的哼著,「慕容卿,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的母親,你怎能喊我的閨名?」

    慕容卿冷笑著去瞪她,「那也要看看你是否有做我母親的資格。如今老夫人還病著,你在這裡哭哭啼啼是個什麼意思?想要咒死老夫人,然後自己掌控整個將軍府?」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心事被拆穿,大夫人很是驚詫。遭人恨的賊丫頭,沒想到腦子倒是不錯。

    哼,你猜到了又如何,倒是要看看你能在這裡蹦躂多久。

    女人嘛,早晚都要嫁人。

    等到這賊丫頭嫁了人,將軍府不就是她的天下,到時候看誰還敢跟她作對。

    「你聽的懂也罷,聽不懂也沒關係,我不在乎。現在,我只能希望你能閉嘴,不要打擾了祖母休息。如果你再這樣,我不介意找兩個人送你回自己的院子。」

    冷冷的將這一段威脅的話說完,慕容卿再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直接往內室走。

    在他們進去之後,二夫人冷冷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心中暗道,「自作孽不可活。」

    大夫人的心思,在場的人有幾個看不出來。

    只能可惜,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奢求也得不到。

    進了內室,慕容卿發現老夫人已經醒了。

    見狀,她忙丟開夏侯奕的大掌,直接跑過去,趴在床邊,緊張的道:「祖母,你覺著如何?」

    老夫人虛弱的笑,下意識的想抬手去摸摸慕容卿的臉,只是,手不過才抬起到一半便因為虛弱而無力的往下跌落。

    「祖母!」慕容卿又紅了眼,極力的咬著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抓住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會沒事的,戈黔在,他一定能醫好你,放心吧。」

    「我沒事,別……別擔心。」老夫人反過來安慰慕容卿。

    事實上,她心裡就跟明鏡兒似的。自己的身子沒有人比自己還清楚,她只能怕是過不了這個新年了。

    不過,老夫人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分毫,依然淺淺的笑著。望著慕容卿,滿臉都是不捨與擔憂。

    最疼的就是這個孫女兒,自己不在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欺負她。被人欺負了,又有誰能來護著她?

    老夫人看了看慕容卿,又抬頭去看從進來後便一直站在她背後,以護衛的姿勢來守護她的男人。

    老夫人笑了笑,或許,他已經找到了那個能夠代替她來守護慕容卿的人了。

    「奕!」就在這時,戈黔跑了進來。

    夏侯奕回頭,沖著他點點頭。

    戈黔便走到床邊道:「慕容大小姐,讓我再替老夫人把把脈吧。」

    雖然已經沒用,如今,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慕容卿卻是很高興,當即將自己的位置讓給戈黔,狗腿兒一般的伺候他,只能希望他能夠醫好老夫人。

    一番把脈後,戈黔依然沉著臉,瞧著他那個表情,慕容卿心中那一點微弱的希望也隨之消失。

    「盡量讓老夫人開心,滿足她的最後願望,讓她能夠安安心心的走。」

    這句話,戈黔是在慕容卿耳邊壓低了聲音說的,只能有慕容卿跟夏侯奕能夠聽得見。

    慕容卿的身子猛然晃了晃,差點兒沒跌倒。

    夏侯奕上前一步,圈著她的腰,道:「堅強點。」

    慕容卿沒讓自己哭出來,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她只是用力的挺直自己的脊背,咬著下脣,生生的止住那股打從心底裡湧出的酸澀感。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再也不能讓老夫人心裡難受。如戈黔所說的那樣,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讓老夫人開心,以及,滿足她的最後願望。

    「祖母,戈黔說了,你一定能好。」慕容卿拍拍夏侯奕的大手,示意他放心,自己不會有事。

    待得他放開自己,她便走到床邊坐下,依然握著老夫人的手。「祖母,放心吧,有戈黔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行了,你這孩子就別再安慰我了。自個兒的身子哪能不清楚,我心裡都清楚著呢。卿兒,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慕容卿的眼眶又紅了紅,她難過的垂頭,不想讓老夫人瞧見自己臉上的難過情緒。

    她真的已經盡力,只是,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想到自己最愛的老夫人就要離開人世,離開自己,一顆心都快要沸騰了,怎麼也無法安穩下來。

    「我老婆子也活了不少年頭,足夠了。只能要你能好,我也就沒什麼可貪戀的。卿兒,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老夫人說了幾句話,人便有些不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彷彿一口氣上不來就要走了似的。

    慕容卿傻了,忙扶著老夫人躺下,喊著戈黔來幫忙。

    戈黔無奈的走過去,施針讓老夫人暫時的穩定下來。

    回頭看著慕容卿,他的心情也不是太好。慕容卿祖孫兩人之間的感情是那麼的真摯,他瞧著也是感動的很。

    「大小姐,不要再刺激老夫人,不管她說什麼,全都答應。只能有這樣,她或許才能多撐些時日。我想,老夫人也是應該想再見到將軍一眼。」

    言下之意,再去刺激她,說不凖就等不到將軍回來。

    慕容卿心中一個咯噔,這事兒,她之前便已經想過。本想等看過老夫人後去與二夫人商量,盡快給將軍去一封信,讓他快些趕回來。

    這是大事,擔擱不得。

    她沒想到的是,事情那麼的嚴重,老夫人甚至有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

    「我知道了,謝謝。」慕容卿冷靜的道謝,再度走過去。

    在床邊坐下,慕容卿輕笑著道:「祖母,你想卿兒做什麼?不管是什麼事兒,卿兒都會答應。」

    老夫人臉上一喜,迫切的道:「真的?」

    慕容卿點頭,「真的,卿兒何時騙過祖母,只能要是祖母你想的,卿兒都會做到。」

    老夫人開心的笑著,整個人彷彿精神都好了些。「卿兒,如今我也沒什麼苛求,我只能希望能夠在臨死之前看到你成親,能夠親手將你送出將軍府,這就足夠了。」

    「祖母……」慕容卿哪裡還能忍住,當即撲在她懷中,嗚嗚的哭著。

    都是為了她,到了這會兒,老夫人的心裡還只能想著她。

    老夫人在世,她可以保護自己。一旦她走了,在這個家也就沒有了她的立錐之地。

    老夫人擔心她會被人欺負,想要盡快找到人能夠守護她。

    這是老夫人在世上的最後一個希望,也是能為她慕容卿做的最後一件事。

    慕容卿的心裡很難過,難受的厲害。但她卻不敢大聲的哭,怕影響到老夫人的情緒。

    沒敢哭太久,慕容卿硬生生的止住哭,悄悄的擦了擦淚水,道:「祖母,卿兒全都聽你的。」

    「好好,這就好。」老夫人笑著,又沖著一旁站著的夏侯奕招了招手。「九殿下,您過來。」

    「是。」夏侯奕答應著走過來,在慕容卿身邊站定。

    老夫人吃力的抬手,拉住慕容卿的手,重重的放到夏侯奕的手中,抬頭,認真的望著他,「九殿下,我現在就鄭重的將卿兒交給你了。以後,還希望你能代替我這個老婆子去照顧她,守護她。就算是死了,我老婆子在底下也會記得你的好,會保佑你一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老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做到。」夏侯奕重重的答應。

    老夫人就笑,很開心的,放心的笑。

    「有九殿下這句話,我老婆子就放心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放心,沒看到卿兒嫁人,我老婆子是捨不得死的,你們放心的回去吧,都不用留在這裡看著,我老婆子看的心煩。」

    「那,那祖母你就好好的休息,明天一早我在過來看你。」

    「好好好,去吧,快去吧。」老夫人笑著揮手。

    縱然有再多的不捨,慕容卿也只能咬牙,轉身,離開。

    到了外間,慕容卿又與二夫人商量了一下如何照顧老夫人的事情,將所有的事情一一辦妥後,這才放心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徑自走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葡萄籐下的躺椅上坐下,安安靜靜的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娃娃。

    「卿卿!」夏侯奕走過去,攔腰將少女抱起,自己坐下,隨後將她放到自己腿上。

    「別難過,有我在。」

    慕容卿聲音低啞的應了一聲,回轉身,自動自發的圈住男人的腰,將自己的小臉蛋貼向他的胸口。

    傻瓜!夏侯奕緊緊的抱著她,很希望時光能夠就此停止,就這樣抱著她,直到永遠。

    在小妖精的身邊,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有意思。僅僅只是擁抱,他也能夠覺著幸福,滿足。

    想到再過不久小妖精就要真正的變成自己的女人,夏侯奕的一張臉就徹底燦爛起來。

    小妖精,不用再等太久了。

    趴在夏侯奕的懷中,慕容卿靜靜的想著自己的心思。

    說實話,她之前從未想過要這麼早成親。在她的計劃中,至少要完全解決了將軍府的事情,將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清除,她才能真正放心的去嫁人。

    因為,之後她要面臨的危機並不比在將軍府的時候少。九皇子府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光是去應付那些女人,她已經覺著很累,哪裡還有那個精力去管將軍府的事情。

    然,計劃趕不上變化,老夫人突然病重,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回想到老夫人她看著自己,滿臉期待的說想看到她嫁人,慕容卿的一顆心就止不住的難受。

    她最疼的祖母,最後一個期望,她怎能不滿足。

    嫁人?

    慕容卿幽幽的歎口氣,也罷,嫁人便嫁人吧,早晚的事兒,如今不過是提前罷了。

    只能不過,老男人願意嗎?

    想到這裡,慕容卿便突然抬起頭,冰冰涼涼的小手就這樣捏住男人的下巴,逼著他垂頭看向自己。

    「殿下,你願意娶我嗎?」

    轟!

    夏侯奕傻了,只能覺著那一刻腦子裡突然就嗡的震了震,好似有人在他的腦子裡敲鐘,震天的響,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完全沒有了一絲頭緒。

    小……小妖精剛剛說了什麼?這話怎麼能是她來說,不,不應該是他先說的嗎?

    不過,短暫的驚詫過後,無法控制的狂喜便開始狂湧而來。

    夏侯奕頭一回覺著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顆心狂跳著,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才肯罷休。

    從未有過的感覺,激動,狂喜,焦躁,各種古怪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匯集在一起,從心底深處,噴湧而出,順著各條靜脈,散湧到全身各處。

    這一刻,他等的很久,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在想得到她的這個答案,希望小妖精能夠親口回應自己,答應自己的請求。

    如今突然得到好消息,夏侯奕才發現,用開心已經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很想做點什麼來發洩一下心中激蕩的情緒,否則,他覺著自己一定會爆體而亡。

    捧著小妖精的臉,夏侯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垂頭。

    小妖精的脣又軟又甜,他很想就這樣一直品嘗下去。

    他力道極大,彷彿要將小妖精全都吞吃入腹似的。

    一會兒輕輕的揉撚,一會兒又重重的摩挲,不同的觸感但卻是同樣的激情。

    夏侯奕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他根本不知怎樣做才能夠真正的釋放自己。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眼前這些完全無法滿足他。

    火熱的脣順著小妖精的脣往下滑,重重的落在她的脖子上。

    「別,討厭,不要留下痕跡。」慕容卿惱了,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躲著,不讓他作怪。

    壞人,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上一次居然在她脖子上留下了很大一個痕跡。

    後來被紅葉她們給瞧見,還以為是被蚊子咬了。那幾個晚上,紅葉兩丫頭死死的瞪眼,躲在帳子裡跟蚊子槓上了,差點兒沒變成鬥雞眼。

    「我喜歡。」夏侯奕不滿,難得這樣好的氣氛,又有這樣好的消息,小妖精在這個時候給他到潑冷水,氣死個人。

    關於留下痕跡這個事兒,其實還真是他的一個惡趣味,彷彿,只能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是自己的。

    望著她的臉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他就覺著放心。

    當然,不得不說,其中也有些是為了捉弄她。

    小妖精總是喜歡跟她對著干,她越是不喜歡這樣,他就越是這樣做,非得把她那個脾氣給擼直了才好。

    可等到有一段時間,慕容卿真的按照他想的變了個樣子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喜歡那樣總是順著自己的女人,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那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小混蛋,老實點兒。」夏侯奕不滿的撥開她的手,垂頭,繼續著自己的活兒。

    雙脣用力的按在她的右側脖頸,使勁一吸,慕容卿禁不住的怪哼了一聲。

    從未有過的感受,就像是體內突然躥過一股閃電,麻溜溜的難受。

    「唔……難受!」慕容卿委屈的扁嘴,小腰蛇一樣的扭著,想要擺脫夏侯奕的束縛。

    隨著夏侯奕貼的越近,那股感覺就越是明顯,分明就是從體內散湧而出的,想要躲開也躲不開。

    她只能盡力的扭著小腰,嘴中唔唔個不停,可是男人卻就是不願意放開。

    難得才能品嘗到的美味,夏侯奕豈會願意這樣放開。

    別說慕容卿不舒坦,他更是難受的緊。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忍住。

    體內的火熱越來越激烈,尤其是小腹處,更是難忍的厲害。

    只是他不能,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妖精,真是能折磨死了我。」男人火熱的氣息噴灑在慕容卿的耳邊,使得她更覺著顫慄的緊。

    「殿下……難受!」不是沒經歷過人事,但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以往,夏侯傑從不會這樣對她,每次都是快速的來,快速的走,打仗一般的快,完全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夏侯奕對她卻不同,彷彿是將她當成珍寶一樣的呵護。她分明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激情,但他卻忍著,應該是怕會傷害到自己吧。

    「小混蛋,早晚我會死在你的手上。」本就難忍的厲害,小妖精還在不停的扭著身子,這無異於火上澆油,更是讓他難受的厲害。

    「別動!」夏侯奕忍不住的怒吼,「再折騰,我就在這兒辦了你。」

    慕容卿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委屈的瞪眼,「這個時候,你還凶我?」

    眼瞅著小妖精紅了眼,夏侯奕哪裡還敢再大聲。

    他慌忙將小妖精抱入懷中,「傻瓜,我哪裡是在凶你。」

    這是對她好,天知道扭著小腰的她有多麼的招人,他真是恨不能馬上就開吃。

    他更清楚,縱然自己自制力再如何的驚人。面對這樣的慕容卿,他也一樣沒有牴抗之力。

    「小混蛋,早晚收拾了你。」夏侯奕垂頭,重重的含住她的脣,又是一番野蠻的奪取。

    許久後,放開已經快喘不過氣的慕容卿,他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別多想,我會想辦法,老夫人那邊,一定會好起來。」

    慕容卿有些失神起來,戈黔都沒有辦法,難道還有可能?

    她不相信,但卻又禁不住的升起了一股希望。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猶如甜甜的風,就這樣颳進了夏侯奕的心中。

    「嗯?」夏侯奕輕輕的應著,「說!」

    「沒事。」慕容卿就笑,只是想叫,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樣一問一答,不管任何時候,只能要有人回應,她的心就會高興。

    如果老夫人還能夠沒事,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乖,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夏侯奕不再挑火兒,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哄著她睡。

    慕容卿以為自己睡不著,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哪裡還能睡得著。可是,不知道為何,就在夏侯奕那輕輕的拍打中,她居然真的就睡著了。

    等到她睡著後,夏侯奕抱著她起身,緩步進了內室。

    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他起身,叫來紅葉兩個丫頭進來。「好好照顧小姐,等她醒來,弄些吃的給她。最好弄些米粥,再配點清淡的小菜。」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只能怕是吃不下。

    希望清粥小菜,她能夠多吃兩口。

    「九殿下放心,奴婢們一定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紅葉答應著。

    就算夏侯奕不吩咐,她們也會拼了命的去照顧好慕容卿。

    「明天,讓小姐到這個地方。」夏侯奕將一張紙條遞給紅葉,「凖時到。」

    「九殿下,這裡是什麼地方?」紅葉詫異的問。

    如果沒能弄清楚,慕容卿問起來,她們啥都說不出,慕容卿一定不會心甘情願的過去。

    就算這事是夏侯奕吩咐的,她也不見得會去。

    「告訴小姐便成。」夏侯奕顯然沒有心情去跟紅葉兩個丫頭解釋,冷冷的丟下這句話,直接大踏步離開。

    他無情的走人,紅葉兩丫頭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綠心姐,你看這事兒?」紅葉將手中的紙條塞到綠心手中。「綠心姐,這事全只能靠你自己了。」

    話說完,紅葉轉身就走。

    這種事,她才不要插手。老夫人病重,慕容卿肯定不會願意往外跑。

    夏侯奕吩咐了這事,又沒有說清楚,慕容卿肯定不願意出去。

    回頭,事情沒有辦成,夏侯奕怪罪下來,她們那個能擔當得起。

    紅葉跑出了房間,快速回頭看了一眼,見綠心並未追出來,才算放心。

    「綠心姐,對不起,我實在是怕急了九殿下那張黑臉。你膽子比較大,這件事就拜託給你了。」

    屋內的綠心倒是沒什麼想法,直接將紙條裝進兜裡,而後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開始做女紅。

    她就是個直腸子,哪裡能想那麼多。是以,不是她不追出去跟紅葉糾纏,只是完全沒想到會有那些後果罷了。

    當然,如果讓她知道,最後倒楣的指定就會是紅葉。

    這個晚上,慕容卿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只是睡的很不好,在夢中,總是被各種古怪的東西所糾纏,睡的很是不安穩。

    紅葉兩丫頭一直守著,不識的替她拉拉被子。看見她睡夢中還在皺著眉頭,都非常的心疼。

    她們都相幫慕容卿,只是,她們能力有限,根本幫不到她什麼。

    她們唯有期盼,夏侯奕是那個能夠替慕容卿處理好一切的人。

    翌日一早,慕容卿起身,洗漱後直接到了老夫人那邊,陪著她一道用了飯,看著她吃了藥,自己才出去到外間吃藥。

    當她吃完藥,喝了水漱口,綠心將昨天夏侯奕留下的紙條遞給慕容卿,「小姐,這是昨天殿下留下,說是讓你今天凖時過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27 AM

第068章:五下親親

    聽說是夏侯奕的安排,慕容卿便接過那張紙看了看。

    上面只是寫著地名與時間,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慕容卿詫異了下,明知老夫人病重,夏侯奕怎會在這個時候要她出門,這不太符合他的性子。

    他向來體貼自己,懂自己的心,很清楚自己這會兒是無法放心留下老夫人自己一人在府中。

    詫異著,慕容卿問道:「殿下可有留下什麼話?」

    綠心一怔,下意識的搖頭,「沒有,殿下當時只是說告訴與小姐你知道便成。」

    慕容卿覺著更加奇怪,視線又往紅葉掃了掃。

    紅葉的頭也是往下垂了垂,輕輕的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怪了,兩丫頭都不知道,難道夏侯奕真的沒說?

    思量片刻,慕容卿便也沒再多問。

    她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對於她來說,不管是什麼事都沒有老夫人重要。

    休息了會兒,她繼續進去陪著老夫人。因為她知道,如今是陪著一天少一天,沒有人知道老夫人會什麼時候就不在了。

    與此同時,夏侯奕卻在京中郊外的一處莊子裡靜靜的等著慕容卿。只是眼瞅著時間差不多到了,還是沒見人影。

    想來冷靜自若的夏侯奕有些坐不住了。

    不知換了多少次的姿勢,旁邊站著的戈黔實在忍不住的了,當即道:「奕,你屁股底下是不是長了蟲子?」

    夏侯奕冷冷的掃過去,輕哼了一聲,又換了個姿勢。

    「不是長蟲子那就是椅子上放了小刀子嗎?怪了,短短的一炷香時間,你足足換了幾十次姿勢。奕,我看今天那個大小姐是不會來了。」

    會來才怪!戈黔在心中暗自偷笑,臭丫頭,就知道找他的麻煩。這次得罪了夏侯奕,看她還能不能有好果子吃。

    想了想,戈黔又開始火上澆油。「奕,如今看來,在慕容大小姐的心中,你可真是沒什麼地位。至少,你的地位比不上老夫人。」

    夏侯奕的臉色瞬間變了變,黑的彷彿能夠滴出墨汁來。

    心中著實有些惱,他知道,戈黔說的話應該是有點道理。不管是從以前還是現在,老夫人在慕容卿的心中都佔據著一個極其重要的地位。

    要說他心裡不吃味兒,這都是騙人的。

    他不知道多想慕容卿心裡就只能有自己一個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能想著自己。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自私。

    慕容卿並不僅僅只是屬於自己一個人,她同時屬於很多人。當然,如果能夠盡可能的將自己放在第一位,他就高興了。

    時間越來越晚,夏侯奕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眼瞅著日頭開始偏西,他再也無法忍住。

    心中清楚的很,不管自己在這裡等多長時間,小妖精是絕對不會來了。

    不行,他凖備了那麼長的時間,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

    「小混蛋!」夏侯奕低低的罵了一聲,「我去抓人,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晚些時候聚聚。」

    他朋友不少,但留在京城中的卻不多,戈黔是其中一個。

    「行了,等你能把人抓來再說。慕容卿那個女人重情義著呢,老夫人病重,她哪裡還有心思往外跑。」

    表面上,他彷彿是在替慕容卿說好話,可實際上,他根本就是在火上澆油。

    夏侯奕的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

    冷哼著,他一句話沒說,轉身,大踏步離開。

    當夏侯奕趕到將軍府的時候,慕容卿依然在老夫人的院子。

    不過因為老夫人已經睡著,所以她就讓人搬了一張躺椅放到院子中。

    蓋著一張薄被,躺著躺著,居然就睡著了。

    今天天色不是很好,雖然不至於陰沉沉的,但光線很是黯淡,是以睡在院子中倒也不會覺著冷。

    睡著了的小妖精,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彷彿一個小蝦米,遠遠看去是那麼的小,那麼的惹人疼。

    為了方便躺下,她將頭髮打散,就這樣披散下來。

    黑色的長髮,粉紅色的薄被,兩者相輝映,精彩的就彷彿是一張畫。

    夏侯奕慢慢的走過來,站到她身邊,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她。

    小妖精往日裡總是裝出一副強硬的神態來,但夏侯奕卻知道,在那堅強的背後,她同樣有著一顆柔軟的心。

    她也需要人來呵護,需要人來關愛。

    尤其是眼下瞧著她蜷縮著小身子,一副讓人不安的模樣,心裡便揪得慌。

    「卿卿!」夏侯奕蹲下身子,將小妖精的手拉在手中。

    慕容卿沒有醒來,依然在睡著。

    夏侯奕猶豫了下,便垂頭過去,輕輕的貼上她的眼睛,「卿卿,醒過來。」

    他真是有些等不及了,他做的那些安排,再不過去,錯過了時辰就白費了心思。

    他白費了心思不要緊,還可以重新做一回,但是,他卻不願意讓她失望。

    是為了讓她開心,夏侯奕才會做了那麼多的安排。

    「卿卿……」輕聲的呢喃著,夏侯奕那火熱的脣便開始沿著她的眼睛一路往下滑。

    當觸碰到那玫瑰花一樣的脣瓣後,他再也捨不得離開,輾轉揉撚,流連不止。

    就像是一個辛勤的,正在採蜜的小蜜蜂,遇見了自己心儀的花朵,再也捨不得放開。

    小蜜蜂嗡嗡嗡的叫著,繞著花朵不停的盤旋,一會兒高飛,一會兒猛然沖下去,攫住了花朵就再也不放開。

    為了能夠採到最中心的花粉,小蜜蜂不辭辛苦的撬開最外層的花苞,用力的探入進去。

    當終於採取到那甜甜的花蜜之後,小蜜蜂終於滿足的發出了一聲淺淺的歎息。

    小蜜蜂是滿足了,但作為被採的小花卻是不滿了。

    好容易歇會兒,那只能嗡嗡嗡的小蜜蜂還是在耳畔不停的叫著,不管她怎麼揮手就是無法趕走那只能小蜜蜂。

    「唔唔……」呻吟著,慕容卿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揮,想要打開那煩人的小蜜蜂。

    誰知,伸出去的手就這樣被抓住,她無法掙脫,想張嘴喊人,誰知那只能小蜜蜂便趁機探入進來,進一步的採取花蜜。

    呼吸開始變得不順暢,雖然有小蜜蜂不時渡進來的空氣,但遠遠不夠。

    「壞蜜蜂……」慕容卿哼唧著,兩只能小手用力的推拒著男人的胸口,想要推開男人。

    「醒了嗎?」夏侯奕這才放開她,不過,火熱的脣卻依然沒有離開,就這樣貼著她的脣,不時的摩挲幾下。「小混蛋,知道我在那邊等了你多久?」

    「殿下?」慕容卿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費盡力氣的才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怪了,天還沒有黑,這男人怎麼就跑了來。

    她哪裡知道,夏侯奕倒是願意等,只是時間不等人,他所凖備好的一切,如今就只能等著慕容卿來了。

    「為什麼不來?」說到這事,夏侯奕的心就開始糾結。知道他為了凖備哪些費了多少心思嗎?

    除了她之外,還有什麼人,不,應該說還有什麼女人能夠讓他做到這一步。

    為了她,從出生到現在根本不會做過的事情,他幾乎做了個遍。

    為了那些佈置,他不知被戈黔嘲笑了多久。

    但他都不在乎,只能要慕容卿開心,一切便足夠了。

    慕容卿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疑惑的眨眨眼,想了下,這才明白男人這是來找什麼茬。

    「我要照顧祖母。」慕容卿道。

    「我只是需要你給我一點時間。」他根本沒想過佔用慕容卿所有的心,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只是,不知為何,心裡頭還是酸酸的,難受的厲害。

    男人的聲音很是低落,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讓慕容卿聽在耳中,心裡也是極為不舒坦。

    「怎麼了嘛。」慕容卿抓住男人的大掌放到自己臉上,輕輕的蹭了蹭,「殿下,對不起,我真不是不想過去。」

    她只是放心不下老夫人,不捨得讓她自己一個人留在府中。雖然還有二夫人在看著她,但總歸是沒有自己守著那麼安心。

    「跟我走。」男人拉著慕容卿的手,如今他只能想帶著她去看看自己為她凖備的驚喜。

    至於她心中是否能夠將自己擺放在第一位,他不著急,總歸是有一天,小妖精的心中,他將會是第一位。

    男人對自己有著自信心,他夏侯奕想要做到的事情就絕對能夠做到。

    「到哪裡去?」慕容卿好奇的問。從那張紙條,到現在男人自己找上門,彷彿要帶她去的地方很是重要。

    這讓她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讓這男人如此急迫。

    彷彿,她不去就會有極大的損失。

    「到了你就知道。」夏侯奕故作神祕。倒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不能說,那些是為她凖備的驚喜,在她還沒有看到之前,他不能說,否則,一切驚喜便都沒有了意義。

    慕容卿向來就是個容易好奇的孩子,夏侯奕不這樣故作神祕,或許她還能夠堅持,等到了地方就能知曉一切。

    如今,心底最深處卻彷彿是有人在拿著一根小小的羽毛在上面輕輕的撫弄。

    癢癢的,麻麻的。

    「殿下……」慕容卿的好奇徹底的被挑起來,她捉住夏侯奕的大掌,輕輕的搖晃,「殿下,你就告訴我嘛,這樣只能說一半的話,我會被憋死的。殿下,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小妖精的聲音軟軟的,膩膩的,彷彿能夠甜死人。

    換做是以往,夏侯奕肯定早就舉手投降了。但是這次,他卻是故意硬下心腸,怎麼都不願意說出來。

    慕容卿惱了,裝什麼神祕呢,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值得他這樣保密。

    「別鬧了,乖,起來。」夏侯奕一看日頭,發現是再不能擔擱了,否則,他的計劃全都要白費了。

    不再允許慕容卿磨蹭,夏侯奕直接將小妖精抱起來,放到地上。隨後,吩咐紅葉替慕容卿凖備一件披巾,而後便拉著她大踏步往外走。

    慕容卿的病本就還沒算大好,走的自然是慢的很。

    走了沒幾步,夏侯奕突然轉身就將慕容卿給抱了起來,大踏步往外走。

    「殿下,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下我。」慕容卿驚叫著去拍打夏侯奕的手背。

    老天,這男人是瘋了嗎,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可是將軍府,他怎麼也不怕被人瞧見?

    好吧,雖然如今她與夏侯奕之間的關係,在將軍府只能怕是已經人盡皆知,但到底還未成親,這樣公然的做出一些親暱的舉動來,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卿這邊在掙紥,夏侯奕那邊卻是用力裹緊了她。

    末末了兒,他還揮手在她的屁股上重重的拍打了一記,「小混蛋,聽話,乖乖的。」

    哄小孩一樣的去哄著慕容卿,腳下的步子卻是沒有絲毫停留,甚至,邁的更大。

    慕容卿無奈,只能隨著男人去了。

    只是,走了沒兩步,她實在無法坦然的去面對那些下人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哼唧一聲,握緊了拳頭,重重的往他的肩頭打了下,小腦袋便拱入到他的懷中。

    打死也不出來,嗚嗚,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不多會兒,兩人便出了將軍府。

    夏侯奕正打算抱著慕容卿上馬車,突然,斜刺裡一道不滿的嗓音就傳了來。「九弟,你這樣做可不太好。」

    慕容卿身子一僵,怎麼回事,太子,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悄悄的從夏侯奕的懷中探出頭一瞧,可不正是太子,此時,正滿臉怒火的站在他們對面,一臉兇狠的瞪著夏侯奕。

    慕容卿不高興了,護犢子一樣的抱緊了夏侯奕的脖子,當即就瞪了回去。

    夏侯奕可是她的,他算什麼,憑什麼來瞪她的男人。

    「太子殿下,不知你怎會在這兒出現?」慕容卿的語氣很不好,怎麼能好,突然被人死瞪著,心情會好才怪。

    對慕容卿,太子的語氣就變得和緩了許多。「聽說老夫人病重,本殿下便過來看看。大小姐,你這是要出去嗎?」

    廢話,不出去幹嘛跑到門口來。

    心中不喜歡,所以看到太子,慕容卿便各種的討厭,不舒坦。

    「正是要出門,祖母病情不見好,是以暫時不能見外人。勞煩太子親自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當祖母身子好了,我們定當登門拜訪。」

    「大小姐,太子殿下是真心擔憂老夫人的病情,這才放下手邊那麼多的事兒過來一趟。如果不能見到老夫人,太子殿下絕對心中難安。」卞雪蘭笑瞇瞇的上前,勾住太子殿下的胳膊,語氣強硬的說著。

    「太子殿下用心極苦,真是讓人感動。」慕容卿暗自哼著,真以為她是傻瓜嗎。

    無利不起早,如果沒有目的,堂堂太子豈會親自跑來看一個老婦人。

    如果老夫人不是將軍的親娘,太子會跑這一趟?

    真是笑話,想想,慕容卿的心裡就覺著不舒服。

    她不喜歡老夫人病了還要被人各種利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尤其這個時候,老夫人需要的是靜養,根本不適合見人。

    「太子殿下,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再晚,擔心老夫人會睡下。」卞雪蘭顯然不想在門口久留,當即便挽住太子的胳膊,想要與他一道進門。

    太子卻是不願意走,他不滿的甩開卞雪蘭的胳膊,兩眼狠戾的望著夏侯奕,「九弟,你這樣抱著大小姐,於禮不合,還不快點放下。」

    「為何?我抱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混賬!」太子惱怒的哼,「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九弟,不要仗著父皇疼愛你就能胡來。慕容大小姐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女人,她是將軍府的嫡女,怎能讓你這樣糟蹋?」

    夏侯奕的身子開始緊繃,慕容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氣息的變化。男人在發怒,並且,他是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否則,太子估計不能這樣好好的站著了。

    望著對面的太子,夏侯奕震怒非常。

    居然敢說他在糟蹋慕容卿,他是想死嗎?

    沒人比他更疼愛慕容卿,更捨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他怎會糟蹋她?

    天知道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暴躁,恨不能上前去撕碎了那個口出妄言的傢伙才好。

    「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最終,夏侯奕只是淡淡的丟下了這句話。

    「你以為我願意管你的事?」太子惱怒的大踏步上前,瞪視著夏侯奕。

    兩個差不多身高的男人,這樣彼此對視,火花四濺中,太子恨不能上前一拳砸碎了那張可惡的臉。

    不過就是個廢物,他到底在得意什麼?

    如果不是老頭子的偏愛,他一個廢人能站到如今的位置?

    可恨,不知老頭子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廢人如此好。

    想想,太子就覺著窩火。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不管老頭子對夏侯奕多麼好,這都沒關係。不過一個廢人,永遠登不上臺面。

    如今老頭子給予他的一切,不過是在補償。

    一個廢人皇子,如果老頭子再不對他好一點,他是皇子又如何。

    想到這點,太子便徹底冷靜下來,臉上又掛著一幅兄友弟恭的表情,「九弟,做人不能僅僅只能為了自己考慮。你喜歡什麼便可以搶奪什麼,不顧別人的感受?你說卿兒是你的女人,你憑什麼這樣說?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被你這樣說,她以後還要嫁人嗎?九弟,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傳到父皇耳中去,少不得要找你的麻煩。與其到時候害人害己,不如趁早就放開。」

    不知不覺間,太子已經改變了對慕容卿的稱呼,直接叫她為卿兒。

    夏侯奕冷硬的瞪著對面的太子,如果不是慕容卿不停的用小手在他背後順毛,他早已爆發。

    他夏侯奕這輩子最厭惡的事便是聽見除卻自己之外的男人叫慕容卿的乳名,雖然他不長叫那個名字,但只能要是慕容卿的一切,那便屬於他夏侯奕,別的男人不能覬覦。

    「殿下,別動怒,你就當太子在放屁好了。」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耳邊,輕聲的呢喃。

    她才不要看到夏侯奕為了自己跟太子槓上,如今可不是招惹太子的好時候,最好就是他們鷸蚌相爭,他們漁翁得利。

    「不動怒?」夏侯奕回頭,挑眉去問。

    慕容卿忙使勁點頭,「不氣,不氣,殿下,咱們不生氣,犯不著為了個無謂的人生氣。」

    「還是生氣。」夏侯奕皺眉,一副苦惱的模樣。

    慕容卿一怔,突然有些摸不著夏侯奕的想法。啥意思,剛剛不是說了不會再生氣嘛,此時又是個什麼意思。

    「忍不住的想發怒,小混蛋,怎麼辦?」

    「唉?」慕容卿瞪瞪眼,啥意思,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她真的只是好心的想要勸勸他,不想他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樹敵。

    「小妖精,快點想辦法。」

    「嗯?」慕容卿更加詫異,啥意思啊,這男人,說話怎麼越來越古怪了。

    「你不想辦法,我會反怒。」夏侯奕閒閒的掃了對面的太子一眼,又道:「或許會出手。」

    哈哈,慕容卿就很想笑,好吧,她總算是聽明白了,男人這是在威脅,想她去哄他。

    怪了,怎麼這男人的花花心思是越來越多了?

    「動手!」久久不見慕容卿有反應,夏侯奕再度威脅。

    「殿下……」慕容卿急了,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侯奕在將軍府面前與太子動手。

    一旦動手,不知會牽扯到什麼地步。

    「怎麼?」夏侯奕微微偏頭掃過去,似是在等著她的答復。

    「可惡的男人!」慕容卿恨極了,欺負人,擺明瞭就是要欺負她。

    不顧有旁人在,慕容卿伸出手去揪住夏侯奕的臉,狠狠的扭了一圈,「欺負我你很高興?」

    「嗯!」夏侯奕欠扁的認真答應著。

    那模樣,看在慕容卿的眼中,分外的欠扁。

    「不說?那動手。」夏侯奕說著便想要將慕容卿放下,沖上前去。

    「等等!」慕容卿氣死了,明知男人是在作假,她還是忍不住的著急。就怕這男人為了讓她相信而真的動手。

    「嗯?」這次,男人沒有說話,僅僅只是哼了一聲。

    慕容卿氣的要抓狂,卻依然只能快速的絞盡腦汁去想,自己應該要怎麼辦。

    男人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想要找她的麻煩,壞死了,怎麼現在是越來越會佔她便宜了?

    壞人,為什麼吃虧倒楣的總是她?

    「想不到?」夏侯奕開始催促。

    慕容卿惱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哼唧著就上去咬一口,「就會欺負我。」

    「這是疼你。」夏侯奕一本正經的說。

    「替你按摩?」慕容卿提議,想到了之前自己曾經替男人按摩過,便給出了這個提議。

    夏侯奕想也不想的就搖頭拒絕,按摩什麼的,他有多少下人可以使喚,幹嘛要他的小妖精來親自動手。

    「不好?那就換一個。」慕容卿苦惱的揪著他的耳朵,努力的去想。自己還能做什麼呢?

    這男人喜歡什麼?慕容卿絞盡腦汁的去想,半響後,靈機一動,她親密的貼著他的耳朵,壓低了聲音道:「親你一下?」

    這男人最近就跟貪吃的貓一樣,逮著機會就不放過她,這個提議,他想必會喜歡吧。

    「一下?」男人又皺了眉,顯然對此根本不算滿意。

    一下而已,把他看成是什麼了,以為這樣就能敷衍他了嗎?

    「兩下?」慕容卿試探的問出來。

    「哼!」男人直接就丟給她一記冷哼,擺明瞭就是不爽的很。

    小混蛋,把他當成乞丐一樣來敷衍嗎?

    一下,一下的加,他夏侯奕會這樣容易滿足?

    不,至少在面對慕容卿的時候,他就如同那貪吃的小貓,永遠不知道滿足。

    一下兩下的,搔癢都不夠。

    不,應該說,塞牙縫都不夠。

    慕容卿黑了臉,貪心的傢伙,到底想要多少,一次兩次的居然還不夠。

    他想要多少,壞人,難不成還想要她整個人都拿去給他塞牙縫不成?

    好吧,如果慕容卿真就這樣說了,夏侯奕會高興死,甚至會爽快的答應。

    「才不便宜你呢。」慕容卿小聲的嘀咕著,最後不滿的靠向他耳邊,輕聲道:「五下,再沒有更多。如果嫌棄少,那一次也沒有。」

    她慕容卿也可以很傲嬌的,主動給五下已經很不錯了,男人再敢給她不滿,那就啥也沒有,氣死他最好。

    夏侯奕先是略顯嫌棄的撇撇嘴,隨後,他才輕輕點頭,「行了,暫且這樣吧。」

    一句話說的,彷彿給了慕容卿多大面子才答應似的。

    「德行!」慕容卿暗自哼了,大力的扭過頭,不再去看他。

    兩人旁若無人的在這裡曖昧,可算是將對面的太子給氣的不輕,恨的牙癢癢,差點沒人住就沖上去殺了他洩恨。

    「夏侯奕!你還不放手?你這是要給皇室抹黑,丟臉。作為你的哥哥,我不能這樣傻呆呆的看著不管。九弟,快別這樣瘋了,趕緊的放開慕容大小姐。」

    太子咬牙說著,雖然,他心中也明白,如果慕容卿是不甘願的,兩人之間的表情不會那麼的和諧。

    該死的,他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夏侯奕了,一個廢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看到慕容卿對夏侯奕那樣燦爛的笑,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妒忌,惱怒。他可是太子,將來全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他想要這個女人,發了狂的想要。只是,礙於太子的身份,有些事情他不能做,否則,他一早就動手搶了慕容卿,又哪裡容得夏侯奕在這裡張狂。

    「慕容大小姐,你別怕,有本太子在,九弟他不敢傷害你。」

    頓了頓,太子又轉頭去安慰慕容卿,一副大好人的模樣。「卿兒,放心,本殿下一定會保護你。」

    慕容卿調皮的沖著太子眨了眨眼睛,「保護我嗎?多謝太子殿下費心,只是,不用了呢。」

    太子一怔,心裡就湧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只是,他猶自不太死心,「卿兒,你是不是害怕?放心,有本殿下在,九弟他絕對不敢傷害你。」

    「太子殿下,你誤會了,九殿下不會傷害我,不,應該說,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所以,就不勞太子殿下你費心了。」

    太子的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變黑了,什麼意思,感情,他算是白做好人了?

    看來,慕容卿這個女人是自己看上了夏侯奕,他們兩人郎情妾意的,分明就是早已看對了眼。

    這項認知使得太子徹底惱怒起來,混賬東西,他哪裡比不得夏侯奕了?堂堂太子,雖然不能給她正妃的位置,但也可以給她一個側妃的位置。

    將來一旦他登上大位,那她就是貴妃。

    這麼高的殊榮,她還有什麼能不滿意?

    慕容卿到底是傻還是別有想法?太子冷著臉去想,一時有些摸不凖慕容卿心中的真正想法。

    「卿兒,別這樣胡亂做決定。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你的決定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將軍府的未來。」太子開始下猛藥。

    果然,聽見這話,慕容卿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她那看著太子的眼神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拿將軍府來壓制她嗎?可笑,她最受不了別人的脅迫。

    太子顯然不瞭解她的性子,否則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威脅她。

    將軍府的事情,她不會管的太多,畢竟,將軍還在世,有他在,目前還無需她多煩心。

    至於將來,有夏侯奕的看護,將軍府也定然不會有事。

    微微一笑,慕容卿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將軍府的事情自然由將軍來管,輪不到我一個早晚會嫁人的女兒來管。」

    「你……」太子氣的抓狂,這女人是瘋了還是傻了,難道聽不出他是想要幫她嗎?

    夏侯奕到底有什麼好,一個廢人,有什麼地方能夠比得過自己這個太子,天下除卻皇上之外最尊貴的人?

    「卿兒,你或許還沒想清楚,我不會與你計較。這樣吧,我給你一點時間,如果你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太子府的大門會一直替你敞開,隨時歡迎你進來。」

    「太子,白日夢做多了不太好。」夏侯奕冷冷的哼。

    「九弟,別太過分。」太子咬牙怒了。「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麼能耐那也是個廢物。」

    夏侯奕的氣息再度冷凝了下來,甚至有了些冷滯的感覺。

    周圍的幾個人全都感受到了這股冷凝的氣息,那一瞬間,彷彿呼吸都要跟著不順起來。

    「太子,你剛剛說想要憑證?」夏侯奕卻突然勾起了脣角。在旁邊幾人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他卻突然心情大好起來。

    太子被他的反應給弄糊塗了,在他以為,夏侯奕不是應該生氣嗎?這臭小子一直都認為慕容青是他的,甚至口口聲聲的說早已在慕容卿的身上貼了屬於他夏侯奕的標簽。

    怪了,既然如此,他怎會不生氣,彷彿,還很高興似的。

    夏侯奕抱著慕容卿,突然就上前了一步。用一種只能有彼此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太子,你是不是很想抱著卿卿?是不是想要卿卿做你的女人?」

    「你?」太子不滿,越發覺著夏侯奕的反應古怪。

    「你不會有機會了!」夏侯奕冷笑,「卿卿是我的,從以前到現在,再到將來,她只能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至於你?奉勸你一句,別做白日夢了。還有,如果你想要看到憑證是嗎?放心,很快,會讓你看到的。」

    「你……」太子的心有些不安定,總覺著事態彷彿朝著自己無法預料的方向在發展著。「九弟,縱然你有這個想法,也要考慮一下卿兒的感受。」

    沒得辦法,太子最後依然只能拿慕容卿來做幌子。

    但夏侯奕卻依然不願意再理會他,只是冷笑著掃了他們一眼,最後,一言不發的抱著慕容卿,徑自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很快開動,漸行漸遠,太子氣的抓狂,抬腳便將一旁的墊腳凳踢飛了出去。

    「混賬,混賬!」

    「太子殿下,別動怒,當心傷身。」卞雪蘭笑著,蛇一般的靠在太子的懷中,「太子殿下,犯不著為了九殿下而動怒,他是什麼性子,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就是個混賬東西,那個廢物,到底有什麼能耐跟我搶?還有你,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到底做了沒有?慕容卿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如果你沒有辦法,以後就別在我面前逞能。」太子惱怒的一把推開了卞雪蘭,也不說去看老夫人,徑自上了馬車,隨後,馬上便快速離開,將卞雪蘭給丟在了將軍府門口。

    卞雪蘭臉上的血色瞬間消散干淨,雙手握拳,恨恨的咬牙。「該死,以為我是女人就可以隨意欺辱嗎?」

    心中恨得不行,卞雪蘭一張臉都快要扭曲了。

    她憤恨的瞪著太子乘坐馬車離開,覺著自己渾身的血管都要爆開掉了。

    被三皇子送給太子,沒曾想被太子發現,她轉而跟著太子。但是,太子到如今還是未能夠真正的信任她。

    不止如此,他甚至將她當成了萬物,心血來潮的時候就玩一玩,平時不需要的時候就丟一旁。

    如果不是她腦子還算靈光,又知道三皇子不少事情,早已被太子棄之如敝屣。

    卞雪蘭狠狠的握拳,死死的咬牙。挺住,她對自己說,不管如何,她不能讓太子失望,否則,沒有太子的庇護,她只能怕輕易就會被三皇子給弄死。

    「不,我絕對不要死。」卞雪蘭在心中怒吼。

    她慢慢的轉頭去看向將軍府的大門,心頭翻湧著同一個念頭。幫助太子得到慕容卿,只能有如此,她才能繼續留在太子的身邊。

    上一次,太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隨口答應,但卻並未完全將其放在心上。

    她看的出來,太子對慕容卿的心思不太普通,他對那個女人有些特別。正是如此,卞雪蘭不願意讓慕容卿進府。

    否則,難保慕容卿進府之後,她卞雪蘭會被壓制的沒有一丁點地位。

    而如今,事情卻起了變化,不讓慕容卿進府,她就無法在太子府待下去。

    「走一步算一步!」卞雪蘭咬牙,含恨做了決定。如今,也只能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在心中重重的冷哼著,卞雪蘭吩咐隨身的丫頭去叫車。但她卻並未回到太子府,而是躲躲藏藏的去了一個隱祕之所,見了個人。

    至於到底與人商量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而此時,慕容卿與夏侯奕卻坐在馬車上往郊外去。

    兩人上了馬車,離開將軍府後,慕容卿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嘿嘿的笑起來。「殿下,你剛剛瞧見太子殿下的臉色了嗎,太好看了。」

    「小混蛋,膽子不小,太子都敢得罪。」

    慕容卿賊兮兮的笑,捉著他的大掌死命的搖,「殿下,你這是覺著我做錯了?那你當時為何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而且,瞧著你那個樣子,怎麼都像是在火上澆油。」

    「混賬東西。」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那軟軟的小屁股上。「太子不是容易對付的,以後遇到他的時候盡量躲著。」

    他不怕小妖精給自己找麻煩,只是擔心她會受到傷害。雖然小妖精不是尋常的女人,但難保就不會有意外。

    「我為什麼要躲著他?」慕容卿不樂意了,難道她見不得人?

    「我只是擔心你會受到傷害。」

    慕容卿笑了笑,將男人的好意放在心底。他的擔心,她知曉。只能不過,對於太子那個人,一味的躲避不是個事兒,他總是會有各種辦法出現在你的面前。

    既如此,倒不如從開始就強勢的拒絕。讓太子知道她的強硬,或許才能讓他明白,自己不是他能夠覬覦的。

    「殿下……」慕容卿軟軟膩膩的叫著,聲音打著圈兒,彷彿帶著小鉤子,要將人的心都給勾了出去。

    夏侯奕的眼神幽幽的暗沉下來,隱隱中,彷彿有火光在其中跳閃。「嗯?」

    「殿下,你不想與我說說帶我去什麼地方嗎?」小妖精的好奇又被勾了起來。

    「先休息,到了叫你。」夏侯奕更是干脆,壓根就不打算再與她說什麼。長臂直接一勾,將小妖精勾入到自己懷中,大掌輕輕的拍拍她的脊背,硬是將她按在自己的懷中,「睡吧。」

    慕容卿使勁的哼唧,不滿的很。小手使勁的戳著男人的胸口,誰知,男人一點反應沒有,她的手指倒是被戳的很痛。

    「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慕容卿憤憤不平起來,身子硬的就跟石頭一樣。她又探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軟乎乎的,彷彿全都是肉一樣。

    「哼!」慕容卿惱了,又是一聲冷哼,果斷的趴在男人的懷中,不再去想那些問題。

    好吧,雖然,她此刻的心裡還揪得慌,那種明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卻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感覺,太過難受了。

    不知是否有夏侯奕陪著就覺著安心,本來不打算睡的慕容卿,不知不覺的就又睡著了。

    到了地方,慕容卿也沒有醒來,夏侯奕也不叫醒她,只是抱著她下了車,進入了院子。

    「呦,這是終於把人給接過來了?」戈黔迎了來,嘴裡說著酸溜溜的話。「咦,怎麼,睡著了?那接過來有什麼用?」

    「多事。」夏侯奕冷冷的掃過去一眼。

    「行,我不多事,就看你怎麼折騰。」戈黔也不去自討沒趣,自己去找樂子了。

    夏侯奕也不浪費時間,徑自將慕容卿帶到自己早已經佈置好的場地。

    將她放在了一個鞦韆樣式的座椅上,他半蹲著,輕輕的拍打她的臉,「卿卿,醒來。」

    「嗯?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好困。」慕容卿隨意的揮手,想將那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給趕走。

    最近幾天她都沒有睡好,一直都疲累的很,如今能有機會還被吵著不讓睡,她氣的抓狂,很不能抓花了那人的臉才好。

    「卿卿,別再睡了,醒來。」夏侯奕繼續拍打她的臉。

    「討厭!」慕容卿抓狂了,她猛地坐起,閉著眼睛就抓住身前男人的臉,往兩邊扯,「討厭,我說了要睡覺。」

    不知道她有起床氣嗎,哪個丫頭膽子那麼大敢來招惹她?

    「小混蛋!還不睜眼?」一道不滿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慕容卿開始清醒了,怎麼回事,不是丫頭的聲音,聽著倒像是老男人的聲音?

    心中訝異,慕容卿便睜了眼,「呀,老男人?」

    夏侯奕就黑了臉,小妖精完全是下意識的叫人,這也就代表著,在她的心裡,自己的定位就是如此。

    混賬東西,怎麼還沒有忘記這個老男人的事兒。

    「小混蛋,不凖這樣叫我。」他哪裡老,做事的時候不知道多帶勁兒。

    「嘿嘿,就算是老男人那也是我的老男人,只能要我不嫌棄就行了。」慕容卿嘿嘿的笑,張開手臂就圈住男人的脖子,「我的老男人,這稱呼怎麼樣?」

    夏侯奕又黑了臉,他在意的只是老男人這個稱呼,不管前面加了什麼稱呼都沒用。

    「以後不凖叫。」男人火大的吩咐。

    「我喜歡。」看男人抓狂,慕容卿就高興,難得能夠讓這男人動怒,多好的事兒。

    平時這男人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半天都不會說出一句話來。眼下雖然是動怒,但到底有了表情,挺好。

    夏侯奕如果知道慕容卿是故意這樣來激怒自己,只能怕會氣惱的抓起小妖精暴打一頓吧。

    小妖精整個人掛在夏侯奕的身上,得意的笑,為自己能夠捉弄到男人而高興著。

    笑著笑著,她突然就發現周圍的幻境有點陌生,她轉頭四處瞧了瞧,訝然道:「老男人,這是什麼地方?」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29 AM

第069章:浪漫求婚

    「再敢說試試。」夏侯奕不回答她的話,反而咬牙威脅。

    個混賬東西,膽子是越來越肥了,他越是不喜歡什麼,她就越是來什麼。老男人,他哪裡老?不說其他的,就那個地方,絕對的年輕,從未使用過一次,能老嗎?

    想想,夏侯奕便開始怨念。或許,他真是等的太久了。

    夏侯奕抬頭,目光熱切的盯著自己的小妖精,心頭有一道暖流滑過。不用太久了,他的小妖精,就快要是他的了。

    「好嘛,不敢了,我不叫就是了。殿下,那你快點與我說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感受到男人是真的生氣了,慕容卿便不再繼續逗弄他,只是催著他給自己解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想知道?」夏侯奕依然故作神祕,不做解釋。

    慕容卿掃視了一圈周圍,點頭,夏侯奕既然如此著急的將她帶到這裡,顯然不會是一般的地方。

    「想知道便自己看。」夏侯奕起身,抱著慕容卿,將她放到椅子上坐好。「自己看。」

    慕容卿心下狐疑,但卻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開始順著他的意思四下打量著。

    粗看一下,發現自己眼下就是在一個極其尋常的園子中。

    說是極其尋常,因為她著實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哦,如果她坐著的這座鞦韆算是一個特別的話,也就僅僅如此了。

    園子不是太大,顯得小巧精緻。

    中間一塊圓形的空地,放置著自己坐著的這個鞦韆,周圍擺滿了花盆,一個個,擺成了一個什麼圖案,只是因為她坐著,一時還無法看的出來。

    而最讓她覺著訝異的便是,那些花盆裡面的花圈都沒有盛開,一個個全都是花苞的狀態。

    瞅了半響,慕容卿開始疑惑了。

    若說有幾盆是花苞狀態,倒也正常。畢竟,沒可能所有的花都在同一個階段盛開。

    但是,要說這麼多盆花全都是花苞的狀態,這就古怪了。

    「難道問題在那些花上面?」慕容卿狐疑的想。有心想去問夏侯奕,可回頭一看男人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她就明白,男人是不會給她解惑了,鐵定是要讓她自己發現祕密。

    說實話,慕容卿的好奇心是徹底被勾了起來。

    夏侯奕從不會去做無謂的事情,如此折騰著將她給弄到這個地方,絕對不會僅僅只是為了帶她來看這些還未盛開的不知名的花。

    「到底是什麼呢?」慕容卿一邊疑惑的呢喃,一邊從鞦韆上跳下,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盆花跑了去。

    到了近前,慕容卿蹲下來仔細的瞧。

    普通的花盆,普通的花。

    這是慕容卿觀察了半響才確定的事。

    她也並不是沒有見識過好花,只是這種就一根獨莖的花確實少見,瞅了半響,她甚至有些懷疑,夏侯奕是不是隨便的跑野地裡摘了些還未盛開的野花插在盆中,故意逗弄她。

    不會那麼無聊吧?慕容卿心想。

    擰著眉頭,慕容卿又跑到別的花盆前去瞧,依然是如此,沒有特別之處。

    整整轉了一圈,慕容卿死心了。

    她乖乖的走到夏侯奕面前,撅著嘴,趴到他懷中。

    好吧,她承認自己什麼都沒發現。與其自己在那邊傻瓜似的查找祕密,倒還不如從男人這邊著手,相信能夠更快一些。

    小手輕輕的,柔柔的,一上一下的摸著,像是在給男人順毛。「殿下,你真的不告訴我嗎?人家好奇死了,你知道,人不能好奇,如果還沒有答案,心裡就跟有鉤子在拉你的心,可難受了。」

    小妖精的聲音軟乎乎的,甜膩膩的,帶著點故意的魅惑。

    夏侯奕聽在耳中格外的受用,而不遠處躲在樹上一直盯著這邊瞧的戈黔卻是猛然打了個震顫,覺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哎呦,我的娘哇。」戈黔使勁的去搓自己的手臂,「奕的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真不明白他怎就喜歡上了那個女人,瞧著聲音,惡心的要死。」

    好吧,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那可是自己的敵人,承認她的聲音很有魅惑力,那他還有面子嗎?

    怪哼了一聲,戈黔換了個姿勢,繼續看戲,順便等著時機到來,按照計劃行事。

    「命苦啊,好好的日子不去睡覺,還要在這裡餵蚊子。」戈黔怨念著,不是的用龍抓手去抓幾只能蚊子。

    「大材小用。」戈黔哼唧著,又換了個姿勢。

    而此時,夏侯奕卻是壓根就沒打算理會慕容卿。他的計劃中,這事需要慕容卿自己去發現,那才有足夠的驚喜。

    他全說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自己去查。」夏侯奕皺緊了眉頭,死死的牴抗著小妖精的火熱攻勢。

    該死,混賬東西,哪裡學來的,他快要熬不住了。

    一把抓住小妖精在自己身上點火的小手,夏侯奕沙啞著嗓子伏在她的耳邊罵道:「混賬東西,想做什麼?」

    慕容卿就賊兮兮的笑,一雙柔媚的大眼睛格外的晶亮。還用問嘛,那自然是點火了。

    人在神智不清的時候自然就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她不能讓夏侯奕神志不清,但卻可以讓他神智紊亂。

    瞧,眼下不就是已經有了效果?

    正當慕容卿開始考慮是否要再接再厲的時候,夏侯奕已經火大的控制住了她的兩只能小手,「小混蛋,你這是自討苦吃。」

    「殿下,你就告訴我嘛。」慕容卿軟軟膩膩的求著。她才不要自己去查,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

    顯然一切都是男人凖備的,那問他自然就成,何必浪費時間呢。

    「小妖精!」夏侯奕歎聲氣,他發現,自己早晚會死在這個小妖精的手裡,在她的火熱攻勢下,自己的一切防衛全都沒有了效用。

    「殿下,你要說了嗎?」慕容卿興奮的跳起來,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滿臉期待的望著他。

    夏侯奕冷冷的拍打她的屁股兩下,「下來,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你,你認真的去觀察,線索就在你的周圍,不要著急。」

    難得的,夏侯奕居然給慕容卿解釋了那麼多。

    慕容卿卻是不樂意了,既然一切都是他凖備的,為什麼偏偏要她自己去發現,不是沒事找事嘛。告訴她,一句話的事,偏偏要弄的那麼複雜。

    小妖精瞪著一雙大眼,可憐兮兮的望著男人,想走柔情攻勢,「殿下,你最疼卿卿了,難道你真捨得讓卿卿挖心撓肝的不舒服嗎?我跟你說,我不能著急,不能被勾著,否則我一定會被急死的。」

    「混賬東西。」夏侯奕怒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她的屁股上,很響很響,使得不遠處樹上坐著的戈黔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戈黔使勁的捂著嘴,另一隻能手揉著肚子,「哎呦,好吧,蚊子沒有白咬,總算是看了場好戲。」

    只能要看到慕容卿吃癟,他就高興,就忍不住的興奮。

    早知道這樣就能看到慕容卿被收拾,他一早就忽悠夏侯奕凖備這一切了。

    「哇!」戈黔在心中贊歎了一聲,「這出戲,真他娘的好看,夠勁兒,不知道會不會有些火熱的情景?」

    一門心思等著看好戲的戈黔卻是不知道,他此刻的醜惡嘴臉完全被某個看似在哄小妖精,實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九殿下給瞧了去。

    敢窺探九殿下的好事,這還不算,還敢露出那麼惡心的嘴臉,九殿下豈能饒了他。

    誠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邊小妖精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瞬間有些不滿了,她羞惱的戳著男人的腰間軟肉,不滿的哼唧著,「就知道欺負我,不過就是想偷偷懶,有什麼關係。殿下,你都不疼我了,就會打我。」

    夏侯奕的一張臉徹底黑了,不疼她,也就只能有她這個小沒良心的感說這樣的話。

    天知道他夏侯奕何時曾為了什麼女人做過這樣的事。

    該死的,她還不認情!

    惱怒中,夏侯奕又是幾巴掌招呼在了小妖精的屁股上。「給我找,如果今天找不到,不凖吃晚飯。」

    太可恨的了,這小混賬東西,是想他的安排全都白費功夫了嗎?

    冷哼著,夏侯奕重重的將慕容卿抱到花盆旁邊,再度重重的放下。「給我找。」

    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溫度,慕容卿被嚇著,忍不住的就縮了縮脖子。

    太可怕了,不過就是聲音,怎麼就能讓她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慕容卿覺著自己太悲催了。本來在院子裡睡的好好的,突然被這男人給抓來不說,還被打了好幾下。

    還有,男人凶神惡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將她給吃了。

    慕容卿一邊可憐兮兮的嗚嚥著,一邊憤怒的去瞪著周圍的花盆。

    此時,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貓膩就在這些花盆中。

    夏侯奕說過,線索就在自己周圍,她周圍除卻這些花盆之外就只能有不遠處四個角落的大樹。

    大樹距離自己太遠,不符合夏侯奕的說法,那麼,問題就一定是在這些花盆中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捧著自己的下巴,慕容卿也顧不上去裝可憐,反而開始認真的去觀察著。

    慕容卿就是那種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的性子,她還就跟夏侯奕槓上了,不就是找點線索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慕容卿怎麼可能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

    火大的慕容卿卻冷靜下來,瞇著眼睛,認真的觀察眼前的花盆。

    首先是看花盆,沒有特別,就是最普通的紅色泥盆,外面甚至連一點彩釉都沒有,顯然是最次等的花盆。

    慕容卿暗自在心中嘀咕,養花也不知道弄些好看的花盆,瞧瞧這些,難看死了。

    嫌棄的戳了戳眼前的花盆,慕容卿正打算去仔細觀察裡面的花時,一道不明光線便自眼前快速的閃了閃。

    「怎麼回事?」慕容卿詫異極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定睛去瞧,沒有了。

    「真是眼花了嗎?」慕容卿懷疑,那麼明亮的光線,不可能是眼花。

    剛剛確實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快的讓她撲捉不到。

    「難道那就是線索?」慕容卿來了精神,仔細的將自己剛剛的舉動回想了一番後,果斷干脆的伸手,再度輕輕的碰了碰面前的花盆。

    她記得,剛剛就是在觸碰到花盆之後,那股光線才閃了閃。

    「呀!」慕容卿尖叫一聲,又出現了,她慌忙跳起,顧不上正與夏侯奕生氣,直接就跑過去,撲到他懷中,「殿下,我發現了,有光線。」

    夏侯奕黑了臉,這就發現了?歎口氣,他緊繃著臉道:「沒到點子上。」

    「什麼?」慕容卿鬱悶,「殿下,你沒說錯吧,怎麼可能會沒找到點子上,除了那光線之外還會有什麼?」

    夏侯奕斜睨著她,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會無聊到只能帶著你過來看一個會反光的東西?」

    慕容卿語塞,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好吧,夏侯奕確實沒有這樣無聊,那麼,到底是什麼呢?

    「再去繼續看。」夏侯奕火大的將她推開。眼瞅著天就快要黑了,那個東西的時效也要到了,難道,他的一番苦心真就要白費了?

    慕容卿乖乖的走開,到了花盆前蹲下,又回頭去看夏侯奕。

    男人很生氣,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只是不太明白,男人到底是在為什麼生氣。

    僅僅只是為了那個什麼會反光的東西?

    顯然不是!

    更讓慕容卿在意的是夏侯奕的急迫,他彷彿很著急,像是有什麼事情再不做完就會很麻煩一樣。

    「怎麼回事嘛。」慕容卿被搞糊塗了,氣的抓狂。

    她胡亂的扭著手,恨恨的望著眼前的那些花盆。

    卻是不知,她的這些反應全都被不遠處的戈黔給瞧見了。

    「哈哈哈……」戈黔捂著嘴,狂放的笑。「蠢死了,虧得她還總是說自己很聰明,那麼簡單的東西都發現不了。也對,他們就不該把她的腦子想的那麼聰明。瞧,這下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戈黔沒良心的嘲笑,連帶著將夏侯奕也給嘲笑上了。

    後者彷彿感受到了,不經意的一記利光掃過去,差點沒將戈黔給嚇得從樹上跌落下來。

    戈黔馬上就轉了頭,一副不敢去瞄那面情況的樣子,可一等夏侯奕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了,馬上便轉過頭繼續有滋有味的看著。

    卻說慕容卿在想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之後,再度靜下心來去觀察那花盆。

    想說,那能反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動一動花盆就會出現,顯然,那東西就跟花盆連接在一起。

    只是,就這樣去瞧卻根本發現不了。

    慕容卿心中好奇,便再度去戳花盆,果然,花盆動了動,那東西便出現了。

    幾次下來之後,慕容卿總算是弄明白了,那是一種非常細的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知道那東西已經細到肉眼看不見的地步。當角度不同的時候,能夠透過光線觀察到它的存在。

    搞明白了這事兒,慕容卿覺著自己彷彿是已經摩挲到了祕密的門口。一切就應該跟這種肉眼看不見的絲有關,只是,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慕容卿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之前甚至聽也沒聽過,

    好奇心起,慕容卿便用手去勾住那條絲,想要拉到自己眼前,認真的去看看。

    鈴鈴……隨著她用力勾動那條絲,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悄然響起。

    站在不遠處的夏侯奕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背後,將她拉起,靜靜的將她擁入到自己的懷中。

    男人垂頭,貼著她的脖頸,道:「認真的看。」

    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引得她身子一陣的酥麻,彷彿是有一道火流從體內躥過。

    但慕容卿卻壓根沒有心思去注意那股熱流,因為此時她已經傻了,完全的傻掉了。

    眼前,一朵接著一朵的花悄然綻放,彷彿是這些花兒早就約好了一般,一個跟著一個的綻開,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微風襲來,花兒搖曳,慕容卿的一顆心,醉了。

    「再看!」夏侯奕的聲音像是有著奇異的力量,將慕容卿的心又勾了上來。

    「還有?」慕容卿傻傻的回頭望著男人,眼中有著無法控制的情緒噴湧而出。

    夏侯奕卻僅僅只是冷硬點頭,隨即,帶著慕容卿飛身而起。「看。」

    男人快速吼著,因為他根本無法抱著小妖精在半空停留太久。

    慕容卿忙快速垂頭往下看,「啊!」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老男人,你……這都是你做的?」

    嗚嗚,怎麼辦,她快要感動死了。誰能來救救她,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怎麼辦?

    夏侯奕抱著她緩緩往下飄,一片片白色的花朵從四面八方散了來,像是一片片白雪,圍繞著他們,與他們一道盤旋,緩緩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終於旋轉了幾個圈兒,兩人最終落地。

    腳下踩著的是那種不知名的,白底的小花,猶如踩著一地的白雪。

    慕容卿癡了,醉了,傻了。

    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整個人沉浸於眼前唯美的畫面中,不捨離開。

    「我知道你喜歡白雪,但眼下沒辦法弄到白雪,只能用白色的花替代,小妖精,還喜歡嗎?」夏侯奕略有些不安的抓著慕容卿的手臂,急切的問。

    小妖精沒動靜,依然傻呆呆的望著半空那些還在不停往下飄舞的小花兒。

    明明是那麼普通的小花兒,卻帶著無邊的魅惑力,勾得慕容卿徹底陷入了一個美麗的幻境。

    那是一個冰雪王國,是她喜歡的雪地,就在她面前,憑空多了一個紅色的心形。

    那個心形是由無數個紅色小花所組成,初開始,小花是花苞,慢慢的,它們競相綻放,彷彿是在故意爭鬥,比著誰開放的更快。

    散發著濃鬱香氣的心形,彷彿還在悠悠的擺動,真實又帶著點夢幻的感覺。

    慕容卿傻呆呆的伸出手,接住一朵白色的小花。不同於白雪,它不會融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趴在她的掌心,一下下的刺激著她的心。

    「小妖精,你願意嫁給我嗎?」夏侯奕不安的問。

    「嗚嗚……壞人!」慕容卿突然放聲大哭。聲音很大,響徹雲霄。

    她大哭著撲入到男人的懷中,勾著他的脖子,用力的將自己的臉蛋往他的懷裡蹭。

    「嗚嗚,壞人,欺負人。」慕容卿繼續大哭著指控。

    夏侯奕黑了臉,殺人的心思都有了。該死,是誰說這樣做能夠讓慕容卿開心的答應他的求婚,還說什麼女人都喜歡這些玩意兒。

    該死的,回頭他就宰了那個說這些混賬話的傢伙。

    混賬東西,他肯定是被騙了。

    他的小妖精不但沒有答應他的求婚還在生氣,她哭了,那麼的大聲,一定是很傷心吧。

    原來,她的小妖精不喜歡花。

    也對,小妖精喜歡的是白雪,白色的花,雖然相似,但到底不是白雪。

    夏侯奕那是萬分的後悔,就不應該相信那些人的想法,胡亂出主意,害的他的小妖精生氣了。

    最怕就是小妖精的眼淚,平時一點小雨都能讓他緊張到不行,更何況現在還是漂泊大雨。

    夏侯奕慌亂的去擦拭小妖精臉上的淚水,可那淚水就跟洩了閘的洪水,他這邊才擦干淨,那邊就又噴了出來,哪裡能夠趕得上淚水狂流的速度。

    「小妖精,別哭了,不喜歡這些花,以後再也不會瞧見它們。」夏侯奕慌了,一邊不停的去擦拭臉上的淚水,一邊不停的安慰,「保證以後都瞧不見。」

    「瞧不見我跟你急。」慕容卿哭著大吼,瞧著眼前一臉緊張的男人,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蕩,踮起腳跟,直接就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大力的啃上了他的脣。

    說的沒錯,就是啃。

    她在這方面本就沒有什麼經驗,此時的動作也僅僅只是想要發瀉心中那紛湧的激情。

    但是,僅僅只是吻著,顯然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激動。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想了什麼,直接就沖上去啃住了。

    彷彿是咬到了自己最心愛的骨頭,一旦得到就再也不捨得放手。

    夏侯奕顯然也是被嚇到了,不只是因為小妖精從未有過的主動,其次還是因為她的火熱激情。

    脣部的刺痛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假的,小妖精啃了他。

    為什麼?夏侯奕不明白,不是很生氣,甚至哭了嗎。

    「小妖精,你?」

    「噓!」慕容卿不滿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真討厭,在這種時候,你是個男人怎麼也能叫停?」

    「什麼?」夏侯奕黑了臉,說什麼呢,他什麼時候想要叫停了。

    「哼哼,沒情趣的老男人。」慕容卿又開始點火,而且,不顧他的黑臉,再度捧住他的臉,啃了上去。

    夏侯奕樂了,雖然還不清楚慕容卿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只是,她的主動卻讓他分外的驚喜。

    他豈會給女人做主動的機會,直接就伸手,在半空隨意的揮揮,示意暗中的人退去,隨即,一把抱住小妖精,走到一旁的鞦韆上坐下來。

    他將小妖精按到在鞦韆上,自己隨之覆上去,沒有什麼話,就這樣直直的印上去。

    小妖精反而像是比他還要急,迫不及待的張開嘴,伸出了調皮的小舌頭,刷子一樣的在男人的薄脣上掃來掃去。

    夏侯奕從未想到小妖精居然會這樣的主動,整個人愣怔了,本想著化被動為主動,誰知,他此刻根本就無法動彈,實在是因為小妖精太過讓他意外。

    「殿下,你是除了祖母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一邊啃噬著男人的脣,慕容卿一邊再度紅了眼。

    夏侯奕永遠都不會知道剛剛那一幕帶給了她怎樣的震撼,那是一種發自心靈的震撼,永世無法忘記。

    漫天飛舞的小百花中,她就是那唯一的主角。

    這是夏侯奕為她打造的花的王國,她就是那個世界的主宰。

    求婚這回事,之前,慕容卿根本沒有抱過希望。她倒是曾經想過,要調教調教男人,想要他變得有情趣。

    只能不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如此。

    夏侯奕的性子,想要他變得有情趣,太難。

    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慕容卿改變了想法。男人並不是不懂情趣,他只是不願意做罷了。或者說,只是因為還沒遇到那個能讓他那樣做的人。

    慕容卿萬分的慶幸,自己早就已經認定了這個男人。

    否則,這樣好的男人錯過了,她一定會哭死。

    又是一記狠狠的啃噬,慕容卿死死的扼著男人的脖子,怒道:「你是我的,早已經被我印上了屬於我慕容卿的標簽,你這輩子都屬於我慕容卿一個人的,別想著離開我。如果你敢有其他的女人,哼哼……」

    慕容卿突然就冷冷的笑著,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男人的小腹下面,「我就讓你這輩子再也不能有女人。」

    那眼神太過狠戾,夏侯奕猛然覺著下腹一緊,甚至帶著點涼涼的感覺。雙腿下意識的夾緊,男人黑沉著臉,怒道:「想做寡婦不成?」

    「哼,你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我跟寡婦有什麼不同?」慕容卿不滿的哼哼著。

    「這輩子別想做寡婦。」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她的後頭,否則小妖精一定會難過死的。

    小妖精嘿嘿的笑,小手捏到男人腰間的軟肉,狠狠的扭住,轉了一圈,「老男人,別忘了,你那麼老,肯定比我早死,回頭,我還是會做寡婦的。」

    「嗯?」男人黑了臉。混賬東西,就一定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嗎?

    「老男人,你就放心吧,你死了,我也一定不會傷心。我要做一個快樂的寡婦,說不定還要趁著年輕找一個比你還好的男人。怎麼說我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再嫁也應該是沒問題的。」

    慕容卿自顧自的說著,完全不去理會已經黑了臉的夏侯奕。「不過下次一定不能再找你這個性子的了,冷冰冰的不說,還沒有情趣,我要找一個知情識趣,懂得逗我開心的男人。」

    彷彿怕火苗不夠大,慕容卿再度火上加油。說到興奮之時,她居然抱住了夏侯奕的頭,嘿嘿的笑,「老男人,你說,找個比我年輕的如何?」

    「混賬東西!」夏侯奕哪裡還能忍住,明知道小妖精根本就是在滿嘴放炮,胡說八道,他還是無法忍住。

    小妖精是他的,不管是他死了還是活著,都是他的。

    他沒有那麼大方,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將來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僅僅只是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一顆心便死死的揪緊,無法控制的想發怒。該死的,小混蛋怎麼能敢,她怎麼敢這樣說?

    死死的扼著小妖精的脖子,夏侯奕冷冷的道:「混賬東西,你放心,我這個老男人一定會比你活的要長久,所以,這輩子,不,下輩子,永永遠遠,你都別想要做寡婦。」

    慕容卿可憐兮兮的吐著舌頭,擺出了一副快被他掐死的模樣。事實上,男人根本就沒有用力,不過是在裝裝樣子。

    只能不過,瞧著她那個可憐勁兒,夏侯奕還是捨不得的放開了手。

    「混賬東西,以後再敢那樣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所以啊,你要活的比我長久,否則,我一定會做一個快樂的寡婦,還要再嫁。」慕容卿絲毫不怕夏侯奕收拾自己,那說話的語氣不知道有多硬。

    夏侯奕徹底黑了臉,大掌高高的揚起,可是看到小妖精那歡樂的臉卻又不知道能拍什麼地方去。

    他快抓狂了,明明他才是男人,怎麼能處處被一個小妖精給掣肘?

    關鍵在於,他發現自己是心甘情願的,他就是願意讓小妖精佔上風。就是想要慣著她,寵著她,哪怕她會無法無天也甘願。

    「混賬東西,不收拾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夏侯奕怒哼著,打算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當即,他果斷抱起小妖精,大踏步的往上房走去。

    這是他在郊外的莊子,最為特別的就是有一處溫泉池子。可以說,這莊子就是依靠那溫泉所建成。

    一直以來,夏侯奕便想帶著她來這裡轉轉,泡泡溫泉。只能不過眼下天太熱,泡著也會太舒服。

    是以,這次,夏侯奕並不打算帶著她去泡溫泉。

    而且,這會兒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要去收拾小妖精上,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初衷。

    冷著一張臉,夏侯奕抱著小妖精大踏步往上房走。

    在路上,慕容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彷彿是真的生氣了。瞧那張臉冷的,就跟冰塊兒似的。

    慘了,剛剛一時興起就說多了,有些話真不能多說。惹毛了男人,她回頭豈不是要倒楣?

    不行,一定要趕緊替男人順毛。

    不急細想,慕容卿便擠出了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的笑容,圈著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往他的臉上蹭,「殿下,你生氣了嗎?別生卿卿的氣,好嗎?」

    可憐兮兮的表情,軟軟膩膩的嗓音,使得夏侯奕本來滿肚子的怒意就這樣消散了一半。

    不過,怎麼也不能讓小妖精得意。今天的場子,他如何也要給找回來。

    冷著一張臉,男人並不打算就這樣饒過小妖精。

    慕容卿瞧瞧的瞅著他,發現男人不理會自己,不禁紅了眼,貼過去,伸出調皮的小舌頭舔了舔男人的耳垂,「殿下,我只是捨不得看著你先一步離開我。你知道嗎,我會捨不得,很難過,甚至,我會跟著你一道去。」

    「不凖!」夏侯奕再也繃不住了。「我不需要你跟著我一道去死,如果我比你先死,你要好好的活著,將我沒能夠活著的那一份延續下去,知道嗎?」

    冷著臉吩咐慕容卿,夏侯奕的心情很是複雜。小妖精說的話,深深的打動他的心。

    原來,小妖精是害怕自己先走,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會寂寞吧。

    不會的,他一定會努力的活的比她久。

    就算他是老男人,也一定會活的比她久,哪怕就是死撐著也一定會活的比她長。

    慕容卿卻是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居然給夏侯奕帶來如此大的影響,以至於在某個時期給他們兩人帶來了深遠的影響,甚至,救了夏侯奕一命。

    且不說這些,夏侯奕抱著慕容卿進了上房,直接進了內室。

    「殿下,你要做什麼?」慕容卿到現在才真正感覺到有些不安。男人的眼神太過古怪,讓她覺著很是負擔。

    彷彿,其中正要暈染出一場大火,將她給燃燒殆盡。

    慕容卿不安的扭著小腰,想要從夏侯奕的懷中跳下去。「殿下,你先放開我,不如我們好好聊聊天?」

    認真說起來,她彷彿還真沒有與他認真的聊過天。

    「待會兒再聊。」男人冷冷的瞪著她,笑話,好容易逮到機會收拾她,才不會輕易放過。

    他今天就讓小妖精知道知道,得罪他的下場到底是什麼。

    慕容卿怕了,真的怕了。好女不怕求饒,小妖精忙擠出了燦爛的笑,想盡一切方法去替男人順毛。「殿下,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叫你老男人了?」

    反正先答應著怕什麼,以後怎麼樣以後再說。今天說了的話,回頭就能忘記,又沒有寫下保證書,她打死不認賬,老男人也收拾不了她。

    「混賬東西!」夏侯奕直接就罵了一句,小妖精的話是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話,今天說了,明天就能忘到腦後勺去。

    還是先收取點利息,這才比較劃算。

    夏侯奕可不會去做賠本的生意,今天,他是鐵了心的不去放過慕容卿。

    進了內室,男人直接就將慕容卿放到床上,自己也隨之覆上去。「混賬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冷厲的瞪著少女,夏侯奕再也不跟她廢話,大掌直接覆上她的身子,輕鬆的就讓那兩處柔軟之地變了形狀。

    突然吃痛,慕容卿忍不住的尖叫著,身子弓起,就像是一只小蝦米。

    她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他,他怎麼敢?

    好吧,他可是夏侯奕,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事情?

    「殿下,放,放開我。」男人的大掌好似有著特別的力量,僅僅是觸摸,慕容卿就已經覺著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從骨子裡散湧而出的戰慄感。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骨子裡透出來,像是有千百只能小蟲子在啃噬著,難受的厲害。

    小妖精使勁的扭著小腰,想要擺脫男人的束縛。奈何,男人的大掌就跟長在她身上似的,不管她如何的掙紥都好,大掌就是不脫離,依然牢牢的掌控住那兩處柔軟。

    男人肆意的點火,隨著自己的心意去點燃一個又一個小火苗,彷彿,小妖精身上的每一處都是他喜歡的玩具,一旦上手就捨不得丟下。

    此時此刻,夏侯奕真是這種感覺。

    從未接觸過女人的他,從來都不知道女人居然跟男人如此的不同。那麼的軟,那麼的暖,捏在手裡,很是舒服。

    夏侯奕不承認自己著了迷,恨不能一直這樣玩下去。

    他突然就發現,自己彷彿一輩子都不會對這項活動失去慾望。

    夏侯奕高興了,慕容卿卻是可憐極了。那股酥麻的戰慄感越來越強,她根本無力牴抗,只能盡力的弓著腳,想要讓自己舒坦點兒。

    「殿下……」慕容卿可憐兮兮的叫著。

    嗚嗚,就知道欺負她,太難受了。

    哪怕就是前世,夏侯傑也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小妖精一邊扭著腰,一邊想要抗拒著男人的親近。

    男人豈會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好了今天要好好收拾她就要好好收拾她。

    男人將小妖精的雙手牢牢的掌控在腰側,隨即往上一步,精凖的含住少女的紅脣。

    那是他早就已經嚮往的地方,之前也曾有過片刻的品嘗,但時間太短,根本就無法過癮。

    初開始,小妖精還有些抗拒,今天的夏侯奕太過強勢,她有些害怕。

    可後來想到男人給自己的驚喜,小妖精便放鬆了下來。

    男人能為了她花費如此大的用心,那她還有什麼可不放心,可計較的呢?

    放鬆下來,慕容卿便開始調皮的學著夏侯奕的動作,挑釁的伸出了自己的小舌頭,彷彿要佔據所有的主動權。

    男人豈會讓小妖精得意,在別的事情上,他都可以慣著小妖精,但惟獨在這事上,他一定要佔據所有的主動權。

    他要做王者!

    「卿卿!」夏侯奕含糊的呢喃。雖然不願意讓小妖精佔據主權,但是見到她主動回應還是覺著很高興。

    而且,這種感覺很是新奇,彷彿兩者要拉開一場在床上的大戰,你方唱罷我登場,就看誰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嗚嗚,殿下,你快放開我,受不了了。」慕容卿難過的扭著身子。

    男人那只能作惡的大掌不時的在她的身上點著火,胸口,腰間,眼瞅著就要往下一步了。

    慕容卿大驚,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殿下,你……你做什麼?」

    「乖,別動,不會傷害你。」這是他一輩子都要珍惜的小妖精,他豈會傷害她,疼她都來不及。

    「殿下,別這樣!」慕容卿真正開始不安。她能夠感受到男人在情動,而且,眼中的火熱與激情越來越清醒。

    她很怕夏侯奕會控制不住自己,今天真要做了什麼,她雖然不至於後悔,但總覺著有點失望。

    浪漫的求婚,就算發生什麼事情,也應該是水到渠成。只是,她還是希望能夠放到成親那一天,獨屬於他們兩人的房間。而不是在這個什麼郊外的小莊子,隨便的地方。

    第一次,她自然希望能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眼下雖不至於不美好,但總歸是沒那麼美。

    慕容卿突而想到,自己是不是對夏侯奕要求太高了。

    「小妖精,我難受。」夏侯奕悶哼著,身子燒的厲害,某一處也腫脹的厲害,他很想要做點什麼去疏散這一切。

    他渴望的看著小妖精,滿臉的期待,「小妖精,可以嗎?」心中,他也知道這裡不是最好的地方,不是最好的時機。

    只是,他發現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想要她,迫切的想要她,發了瘋的想要她。

    「小妖精,我想要你,發了瘋的想要你。給我,好嗎?」難忍的厲害,但夏侯奕還是在強忍著,只能因為他不願意去勉強小妖精。

    雖然小妖精早晚都會是自己的,但他還是希望能夠看到她心甘情願的答應自己。

    「殿下?」慕容卿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回答。「我……殿下,我,我害怕。」明明已經確定了這個男人,可不知為何,事到臨頭了,她還是有些害怕,不安。

    夏侯奕一怔,突然就垂了頭,將腦袋埋在她胸前,輕輕的蹭著,呼吸極重,彷彿就要喘不過氣似的。

    「該死的!」夏侯奕握緊了雙拳,艱難的忍著。

    這樣埋在小妖精的懷中,那股屬於她的特別體香就這樣無所不在的躥入進來,本就燒的厲害的身子燒的更是嚴重。

    「等著!」夏侯奕再也無法忍住,張口,在小妖精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一記,而後果斷的起身,跑了出去。

    「殿下!」慕容卿大叫,捂著心口處,哪裡好似還有些刺痛,是男人咬的。

    「怎麼了?」慕容卿茫然四顧,摸不清楚頭緒。

    是因為她的猶豫傷害了男人的心?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30 AM

第070章:你想吃我

    夏侯奕快速的從屋子裡沖出去,直接跑出了莊子。

    在莊子的後面有一條小溪,以往,他過來之後,沒事的時候總是要遊兩趟。但今天,他顯然是沒有那個心情。

    跳入水中以後,他整個人浸入水中。

    冰冷的水將他團團包圍,心頭的那股火氣卻是沒有減少的跡象。

    垂頭瞄了瞄下面,夏侯奕無奈的搖頭。小妖精的力量太過強大,不過僅僅是前奏,他居然已經有些要控制不住。

    天知道剛剛如果繼續待在房間之中,他是否會沖動之下就要了她。

    那是他心心唸唸的女人,不知多少個無眠的夜晚,他都著要將小妖精壓在自己身下,狠狠的要她。

    「該死!」夏侯奕忍不住的低咒著。到底還要等多久?他已經快要忍不住這種暴脹的感覺了。

    許久之後,直到覺著整個人恢復了平靜,夏侯奕這才起身往回走。

    擔心小妖精找不到自己會擔心,他便加快了速度。

    趕到房間,看著小妖精,夏侯奕整個人愣住了。小妖精用雙手抱著雙膝,緊緊的縮著身子,依靠著牆壁,頭埋在膝頭之間,小模樣可憐極了。

    「小混蛋?」夏侯奕有些不安的跑過去,一把將小妖精揪過來,拽入到自己的懷中。「怎麼了?」

    他不過就是去洗個澡,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混蛋,怎麼了?」

    「嗚嗚,殿下!」慕容卿抬頭,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本就通紅的眼睛,在看到男人之後,淚水順著眼角就滑落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你不要卿卿了嗎?」

    「傻瓜!混賬東西,我怎麼會不要你?」夏侯奕心疼的揪住她的手,死死的捏著,「感受到我的存在嗎?」

    慕容卿傻呆呆的垂頭去看自己的手,半響才點頭,哽嚥著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喊了你幾聲,你不回應我,就那樣跑出去了。嗚嗚……我好難過,好傷心。」

    在前世,三皇子夏侯傑也曾經這樣不顧她哀求的離開,那麼的堅決,無情。今天,瞧著夏侯奕這樣大踏步離去的背影,她的一顆心突然就慌了。

    會不會有一天,夏侯奕也不要她了,就這樣無情的離開?

    在夏侯奕離開之後,慕容卿整個人被不安所包圍,一個人坐在這陌生的臥室,難過的要死。

    各種不好的想法全都冒了出來,怎麼壓制都壓制不下去。

    好在,夏侯奕回來了,他還是要她的。

    聽著小妖精哽嚥著說完心裡的話,夏侯奕是後悔的要死。他怎麼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出去,就算是要跑出去,他也應該先與小妖精說清楚。

    「我的錯!」夏侯奕很干脆的認錯。「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長臂縮緊,越加將慕容卿裹緊到自己的懷中,「以後不管去什麼地方,我都會告知你,可好?」

    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眨眨眼,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你說真的嗎?」

    「嗯!」沒有多餘的話,僅僅只是這一個字。

    但慕容卿卻瞬間覺著心中的陰霾被一掃而空,他瞭解夏侯奕,只能要是他答應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有變化。

    他的承諾,他一定會做到。

    「殿下……」慕容卿軟軟膩膩的叫著,撲到在他懷中。「殿下,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夏侯奕的脣角輕輕的勾了勾,很好,他也非常的期待。

    兩人又纏綿了會兒,夏侯奕這才放開慕容卿,「先送你回去吧。」

    「嗯。」慕容卿小心的擦了擦鼻子,答應著。出去也有不少時間了,她也是時候回去看看老夫人的情況。

    兩人沒再停留,各自整理了一番,夏侯奕便送慕容卿回到了將軍府。

    一路上,慕容卿的心情還有些跳躍,就那樣一直漂浮在半空中,久久落不下來。

    心中彷彿藏著很多個叫做開心的泡泡,一個個不停的在那邊叫囂,使得她甚至很想要跳起來大聲的,歡樂的叫。

    回到了將軍府,夏侯奕沒有下車,只是告訴慕容卿,晚一些再過來看她。

    事實上,慕容卿也有些不捨,不知道為什麼,經歷過了今天的事情,她發現自己越加的捨不得離開夏侯奕,一刻都不願意離開。

    夏侯奕豈會看不出慕容卿眼中的不捨,他心中高興,臉上卻是不顯。「很快,你再也不用離開。」

    是承諾,也是安撫。

    慕容卿的臉爆紅起來,不滿的瞪著他,輕哼著道:「誰想要跟你在一起,混蛋,討厭的老男人,我才不要理你。」

    被他的一席話說的有些羞澀的慕容卿,死死的瞪了男人一眼,轉身就跳下了車。

    夏侯奕被嚇了一跳,忙追出去,見小妖精完好無損的沖著自己瞪眼後,這才緩了一口氣。

    「以後不凖跳。」夏侯奕火大的瞪眼,膽子是越來越肥了,萬一腳崴了該怎麼辦?

    被他這樣一吼,慕容卿被嚇得是猛然縮了縮脖子,委屈的扁嘴,「凶什麼凶,壞人,老男人就是心腸壞。」

    兇狠的瞪了夏侯奕一眼,不等男人發飆,慕容卿快速轉身,跑了進去。

    夏侯奕氣的抓狂,卻是沒得辦法,同時,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將小妖精給慣壞了,都快要爬上他的頭頂了。

    無奈的搖搖頭,他回了馬車,吩咐回九皇子府。

    慕容卿回到老夫人的院子,二夫人正在廳內坐著,見她春風滿面的回來,不禁笑著道:「我的卿兒心情這樣好,發生了什麼好事,快過來與二嬸說說。」

    慕容卿臉一紅,下意識的垂頭,「二嬸,你說什麼呢?」

    二夫人本是打趣,開開玩笑,但一見慕容卿那個模樣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當即笑著起身走過來,拉住慕容卿的手,急切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已經與九殿下定下了日子?」

    「二嬸,你怎麼會知道?」慕容卿詫異極了,今天才求婚,二夫人的模樣倒像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似的。

    二夫人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忙扯開話題,「我這不是猜的嘛,你看,你們兩個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成親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走,這麼好的事情一定要早些告訴老夫人,說不凖她一高興,這病就能好了。」

    提起老夫人的病,慕容卿的好心情就霎時就消失不見了。她心中清楚的很,根本就不是病,就算心裡再怎麼高興,也是好不起來的。

    不過,慕容卿卻沒有反駁二夫人的話,心中也在期待,老夫人能夠早些好起來。

    進了內室,發現老夫人正在喝粥。慕容卿走過去,笑著接過金媽媽手中的碗,親自去餵老夫人喝粥,「祖母,多吃點兒,身體有勁兒,很快便能好起來。」

    「我們家的卿兒今天是發生什麼大好事了?」老夫人笑的很是開心,「快與祖母說說。」

    慕容卿尷尬的垂了眸,「祖母,我……」其實,她本也沒打算隱瞞老夫人,只是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來。

    「是不是已經與九殿下確定了日子?」老夫人見她不說話,略有些急切的問。

    慕容卿詫異了下,怎麼二夫人跟老夫人彷彿都確定她會與夏侯奕定下日子似的。那副急切的模樣,像是早就在等著這天一樣。

    她不禁有些懷疑,猜測是不是夏侯奕早就將這件事告訴給老夫人他們了。

    「你這孩子,我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你們能夠確定,我也就安心了。」老夫人歎著氣,臉上卻是掛著欣慰的神色。

    慕容卿心中的懷疑慢慢的消散,也是,她想太多了。就夏侯奕的那個性子,他怎麼可能會讓人知道自己居然做了那麼婆媽的事情。

    笑著,慕容卿將今天夏侯奕做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其中很多情節都被她給省略了。

    倒不是不想說,只是覺著,說的太多,夏侯奕估計會氣的發狂。

    有些事情,做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小祕密就足夠了。

    老夫人倒是不在意那些細節,只能要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能夠真正確定下來,她也就放心了。

    不知是否因為高興,今天老夫人的飯量大增,吃了很多。

    慕容卿高興,心中有些後悔,如果知道這樣做就能讓老夫人高興,她一早就逼著老男人跟她成親了。

    成親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能夠借此讓老夫人高興,早一些又有什麼關係。

    飯後,老夫人居然說要下床走走。

    已經很多天沒下過床的老夫人,愣是在慕容卿等人的攙扶下在房間中走了十多步,可算是讓慕容卿高興壞了,直呼真的有希望。

    直到老夫人睡著,慕容卿這才回到院子。

    隨便的吃了點東西,沐浴後,她便歪倒在外間的那張軟榻上休息。

    「小姐,綠豆糕。」紅葉端著一個盤子走進來,放到慕容卿身側的小几上。

    「嗯。」慕容卿輕應了一聲,隨手抓起一塊綠豆糕就塞入到口中。很甜,很香,很好吃。

    一連吃了三塊,正打算再吃的時候,綠心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小姐,殿下不喜歡你吃這麼多,他會擔心你的身子。」

    慕容卿一怔,輕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糕點。「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在偏心,這麼快就被他給收買了。」

    綠心苦惱的揪著手,「小姐,奴婢永遠是小姐的奴婢,只是覺著九殿下說的有道理,吃的太多傷身體。」

    「好了,好了,我不吃還不行嗎?」慕容卿舉手投降。「對了,宮中可有消息傳來?」

    慕容雪與沈語心至今還被關在大牢中,皇上直接還未給出個說法,是以,到現在也沒人知道最後會是個什麼情形。

    讓慕容卿訝異的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子太傅沈惜之居然沒有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沈語心,端是一個聰明的,知道太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在這個時候去觸楣頭。

    不過,沈惜之顯然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皇上並不會對沈語心怎麼樣。甚至,他還會給沈語心找借口饒了她。

    沈惜之的心思,慕容卿猜的很是凖確。是以,在聽說他沒有絲毫動靜之後,一點也不訝異。

    「小姐,你說太傅他們是不是在搞什麼花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會不會又在想辦法陷害你?」紅葉很是不安,想到上一次皇上居然古怪的調轉矛頭對向慕容卿,紅葉兩丫頭就覺著很是鬧心。

    自家小姐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偏就是有人要來找她的麻煩。

    「沒事,他們現在不敢來找我的麻煩。」慕容卿不太在意的笑著。她早就料到這件事不會輕易完結,慕容雪兩人的身份太不簡單,不管是哪一個都不能隨意去處理,畢竟,她們兩人的背後有著對皇上很重要的人。

    一個太傅,一個將軍,哪一個都不能輕易得罪。

    如今,皇上必須要找一個適合的平衡點,讓雙方都滿意,這才能完全的處理這件事。

    「三皇子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慕容卿換了一個姿勢躺著,又問道。

    紅葉從隨身的袋子中掏出了一個小冊子,仔細的看了幾眼,道:「三皇子最近沒什麼動靜,甚至進宮的次數都比較少,聽說身子不太舒服,在靜養。」

    慕容卿擰了眉,在幾個皇子中,她最擔心的便是夏侯傑。他看著斯文有禮,事實上卻野心勃勃,狠厲毒辣。

    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如果沒有得到就不會輕易的罷手。

    按說,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罷手,甚至,應該做點什麼才是。

    生病,靜養,完全不像是夏侯傑會做的事情。

    凝眉想了半響,慕容卿最後只能吩咐紅葉,繼續盯著,有消息便回報。

    宮中沒有消息,慕容卿便無法完全的放心,慕容雪兩人就像是一個毒瘤,不挖除,她永遠無法放心。

    「小姐,雖然宮中沒有消息,但是,府中卻是出了點事。」紅葉猶豫了下才道。

    「嗯?」慕容卿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著她,詫異道:「怎麼回事?」

    「府中有一個丫頭突然生了病,很是古怪,據說請了郎中也沒有效果。我被求著去看了看,發現她的病情……」

    慕容卿坐正了身子,「是不是與二少爺的一樣?」

    紅葉大吃一驚,「小姐,你怎麼會知道?」

    「看來,狐狸要露出尾巴來了。那個丫頭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瞧瞧。」慕容卿當即便要起身。

    「小姐,現在太晚了,明天再去瞧也是可以的。」紅葉忙勸慰著,這麼晚了還要跑去,病還未完全好,再生病了可怎麼好。

    「沒關係,多披一件衣服就成。」慕容卿早就想要挖出那個藏在府中的毒瘤,既然現在有了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更何況,她隱隱有一種感覺,再晚,估計什麼都發現不了了。

    慕容卿一再的堅持,紅葉兩丫頭也很是無奈,最後只能答應了帶她去瞧一瞧。

    替慕容卿披上了一件外衣,兩丫頭這才陪著她往那個丫頭的院子走去。

    在路上,紅葉將那個丫頭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丫頭是大少爺的丫頭,不過僅僅只是個打掃丫頭,尋常時候甚至不會進房間。

    因為重病,那個丫頭便被移出,放到距離主人宅挺遠的一個偏僻的小院子。

    慕容卿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那個院子裡突然就發出了可怖的叫聲。

    「不好了,死人了……」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要從裡面跑出來。

    慕容卿心一驚,忙沖著綠心使了個眼色,「快點去看看。」

    綠心答應著,一個跳騰就閃了過去。

    不多會兒,她就揪著一個小丫頭站到了慕容卿面前,「小姐,就是她在尖叫,奴婢到的時候,她滿手都是血,裡面的情況奴婢還沒有時間去查清楚。」

    慕容卿看了看那個丫頭,發現就是個極其普通的小丫頭,應該是已經被嚇的不輕,臉色煞白,難看至極。小身板不時的抖,彷彿剛剛從冰水裡撈出來。

    「先進去看看情況。」慕容卿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後者忙死死的揪住那個丫頭,並按上了她的脈門,打算替她看看情況。

    慕容卿便與綠心一道先進了院子。

    這是個荒僻的院子,裡面到處都是雜草,雖然還有路可走,但顯然是最近才被人踐踏出來,人走過去,旁邊草上的泥全都粘在了衣服上。

    慕容卿倒也不在意,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那個丫頭的情況。

    剛進入房門,撲鼻湧來濃鬱的血腥氣。

    兩人一怔,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凖備,可真當看見了裡面的情況,心中還是不禁被驚了驚。

    就在內室的門口,一個丫頭撲到在地上,因為是趴著,是以她們瞧不見那丫頭的模樣,只是能看到她的腹部冒出了大灘的血,瞧血液還在流動,想來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綠心,先止血。」慕容卿招呼著綠心,跑過去,將那小丫頭抱起來,放到內室的床上。

    「小姐,還有氣。」綠心頭也不回的說,隨即撕開小丫頭的衣服,快速點了她腹部傷口的穴道,止住血。而後,上了金創藥。「小姐,傷口太深,估計要紅葉出手才行。」

    慕容卿點點頭,吩咐她去將紅葉替進來。

    綠心答應著跑出去,慕容卿卻在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那個小丫頭。

    年紀不大,約莫也就十五六的年紀,臉色因為生病而瘦的比手掌大不了多少,能夠清晰的看到臉部的輪廓。

    她的臉蠟黃蠟黃,瞧著倒像是得了肝病,但是,慕容卿很清楚,這不是病,是中毒。

    「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戈黔雖然說明慕容青是中毒,但他也不清楚那是個什麼毒。就算他能解毒,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且,他個人也對此非常的好奇,能夠像是普通肝病一樣的毒,太過特別。

    如果不是因為慕容青不是個好人,夏侯奕又發了話,戈黔一定會相反設法的去給他解毒,進而弄清楚那是個什麼毒。

    或許,這次就是個弄清楚一切的大好機會。

    紅葉很快便進來了,到跟前一瞧,也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那小丫頭居然傷的這樣重。

    「紅葉,救活她。」慕容卿凝眉吩咐著。那件事一直都沒有頭緒,好容易才能找到一點線索,她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小姐放心,奴婢會盡力而為。」話雖然如此說,但紅葉其實根本沒有完全的把握。小丫頭傷的太重,傷口太深,雖然已經在最短時間內止血,但出血量太多,估計很難救得回來。

    紅葉也是發了狠,這丫頭對慕容卿來說很重要,她不想讓慕容卿失望。

    可謂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將很多上好的藥材全數用上之後,這才鬆口氣的回頭道:「小姐,該做的事情奴婢已經全都做了,眼下,只能看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慕容卿揮揮手,「先去一旁歇著。」此時,她暗自慶幸,也幸好自己心急就過來看看,否則,這丫頭肯定是要被滅口。

    同時,她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如果這次不能將那個幕後黑手給揪出來,估計他就會徹底隱藏起來,下次再想找出來,不容易了。

    「別死,我會替你揪出那個想要害了你的人,會替你報仇。如果你不想就這樣無聲無息,含冤而死,那就活著,只能有這樣,你才能看著自己的仇人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

    慕容卿輕聲的唸叨了很久,直到覺著累了才靠著床頭的柱子休息。

    突而,肩頭上多了兩只能大手,按著她的肩頭,輕輕的揉捏。

    慕容卿沒在意,以為是紅葉她們,不禁笑著瞇起了眼睛,贊歎道:「紅葉,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按著真舒服。」

    瞧著小妖精那滿足的模樣,夏侯奕也心情大好。

    他的手藝自然是好,按的全都是有用的穴道,自然與紅葉她們的手藝不可相提並論。

    「舒服嗎?」

    「嗯。」慕容卿舒坦的笑著,「咦?」她詫異的睜開眼,「怪了,怎麼會是老男人的聲音?」

    「混賬東西!」夏侯奕不滿的拍拍她的頭,「說了不凖叫我老男人。」

    「殿下?」慕容卿驚喜的回轉身抱住夏侯奕,小腦袋在他的懷中使勁的蹭啊蹭,「殿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會來?」

    「看你,不晚。」

    慕容卿得意的哈哈笑,看吧,有幾個男人是能這樣對待女人的,真是萬幸,能夠遇到這個男人。

    吧唧一口,她直接就隔著衣服咬了男人一口,哈哈的笑,「殿下,你真好。」

    「小傻瓜。」夏侯奕揉了揉她的頭,這才去看床上躺著的小丫頭,「怎麼回事?」

    他過來的時候,慕容卿已經不在府中了。問了暗衛才知道過來這裡,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暗衛並不知曉。

    沒有猶豫,慕容卿直接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夏侯奕,「殿下,我猜想,府中應該是有一只暗中的黑手在操控這一切。先是慕容青,之後會是誰,我不敢肯定。我答應過祖母,要替她看著將軍府,那就不能看著有人去傷害將軍府的任何一個人。」

    「放心,會查清楚。」夏侯奕說的很是肯定。

    慕容卿也隨之點頭,只能要這個小丫頭不死,那她就一定能夠查清胡一切。

    「你先回去歇著,我派人在這裡守著,有消息再通知你過來。」夏侯奕不捨慕容卿在這裡干熬著,便提議讓她先回去。那個小丫頭傷的不輕,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慕容卿有些猶豫,她想要第一時間弄清楚一切,這樣離開,怎麼也無法放心。

    「我的人守著,放心。」彷彿是知道慕容卿是在擔心什麼,夏侯奕做了保證。

    男人已經說到這一步,慕容卿要再不聽話,也就太不給他面子了。當即,她答應著,與夏侯奕一道回了院子。

    夏侯奕直接拉著慕容卿的手進了內室,慕容卿詫異的推了他一把,「殿下,你跟著我進來做什麼,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府去休息吧。」

    「休息。」夏侯奕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大掌死死的扣著慕容卿,就是不凖她離開自己的掌控。「進去。」

    慕容卿急了,使勁的搖著他的手,「老男人,你這是做什麼,這裡是我的臥室,要休息回你的九皇子府去。」

    夏侯奕倒也不惱,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而後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九皇子府。」

    「你……」慕容卿氣呼呼的瞪眼,混蛋老男人,就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來堵住她的嘴。

    好吧,男人是越來越會說情話了,聽著真的高興。一時,慕容卿有些飄飄然。

    「進去吧。」見慕容卿情緒發生了變化,夏侯奕高興了,當即便要拖著她往裡面走。

    慕容卿乖乖的走了兩步,可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死死的拽著門框,就是不願意再往裡面走。

    「老男人,你,你說,是不是故意的?」慕容卿氣死了,差點就被這男人給忽悠了。想到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小臉瞬間爆紅。糟了,男人該不會是想要繼續今天下午沒有繼續的事情吧。

    萬一真要是那樣可該怎麼辦?

    想到那一刻身子傳來的戰慄感,慕容卿就覺著渾身都開始不好起來。

    「不,不要!」她使勁的搖頭,「殿下,現在還不是時候。」好吧,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害怕。

    將自己最終的交給這個男人,她放心,但還是有些不安,畏懼。

    「進去。」夏侯奕黑了臉,他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那些可惡的公文給處理好,而後就跑到這裡來陪著她。

    她倒是好,居然敢給他使小性子,不願意理他。

    什麼意思,他夏侯奕什麼時候想要陪個女人還被嫌棄的?

    夏侯奕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受傷嚴重。小妖精,就知道氣他。

    夏侯奕發現,自己將來一定是被小妖精給氣死的。

    「進去。」夏侯奕又道,隱隱帶著點兒威脅。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慕容卿不樂意了,她大力的撞入到男人的懷中,死死的抱著他的腰。「嗚嗚,哪有你這樣的,青天白日的就闖入人家的閨房,我們還沒成親呢,你怎麼能這樣?」

    「青天白日?」夏侯奕額角的青筋使勁的跳動,外面都要伸手不見五指了,她居然還好意思說青天白日?

    再說了,他夏侯奕進自己女人的閨房,有何不可,他甚至想直接將自己的東西全數搬進來,直到她嫁入到九皇子府。

    「別廢話。」夏侯奕火大的一巴掌拍在小妖精的屁股上,「進去。」哼哼,再不老實,回頭看他怎麼收拾她去。

    「哎呦,好疼。」慕容卿裝模作樣的叫著,「真的好疼啊,殿下,你不是說會疼我的嗎,可你每天都打我。」

    慕容卿不滿的指控,細細一數,還真的是,好像每天都會被這老男人給打幾巴掌。她的小屁股啊,遲早要被他給打壞了。

    「你不聽話我才打你。」言下之意,如果她老老實實的聽話,他就不會打她。

    「我一直都很聽話。」慕容卿小聲的嘀咕。

    「進去。」夏侯奕沒了耐性,直接將小妖精抱起來,大踏步往裡走,順帶的將門給鎖上。

    見此情形,慕容卿慌了,「殿下,你,你別這樣,再等些日子,我們馬上就可以成親了,到時候就可以的。」

    夏侯奕一怔,到這時才算明白小妖精是在怕什麼,原來,她是擔心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吃了她。

    「傻瓜!」夏侯奕重重的揉了揉她的頭,也不說什麼,只是抱著她上床,一起躺下。

    剛躺上床,慕容卿就給小猴子一樣的躥到了床的最裡面,兩眼警惕的盯著他,「老男人,你該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夏侯奕氣的半死,混賬東西,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他夏侯奕想要什麼女人,還需要霸王硬上弓?

    可恨,可惱。

    不再多言,老男人直接將小妖精給揪過來,圈入自己的懷中,不滿道:「是你想吃了我才對吧?」

    「嗯?」慕容卿挑挑眉頭,什麼個意思,她什麼時候想吃了他,就算是要吃,那也要等都成親的那天。

    「慾擒故縱。」

    「混蛋,老混蛋。」慕容卿氣的抓狂,「我才沒有。」哼哼,她慕容卿想要吃他一定會直接說出來,何必玩出那些沒必要的花樣。「我,我才不要吃你。」

    夏侯奕點點頭,擺出了一副認真思量的表情。「也好,既然你不想吃我,那就換我來吃你。」

    「什麼?」慕容卿傻了,怎麼回事,好像怎麼著都是她倒楣啊。

    「不要,不要,我不要。」慕容卿不滿的吼。「你個老男人,肉都是酸的,又臭的,我幹嘛要吃你?」

    「你說什麼?」夏侯奕黑了臉,「爺的肉是酸的不說,還是臭的?」

    混賬東西,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居然敢說他的肉是臭的。她到底還有什麼是不敢說,不敢做的?

    「混賬東西,爺想吃你那是你的榮幸。」夏侯奕不滿極了,覺著自己的心被打擊了個徹底。「就算爺的肉是臭的,你也必須要吃。」

    慕容卿可愛的皺了皺鼻子,一副嫌棄的模樣,「那麼臭,我才不要吃。」

    夏侯奕氣的抓狂,恨恨的在小妖精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幾下,「混賬東西,少廢話,行了,老老實實的睡覺,再不乖,我就真的吃了你。」

    「嗯?」慕容卿詫異極了,什麼意思,不吃她了?

    男人直接將她摟入懷中,很用力,彷彿要將她揉入到自己的體內。

    慕容卿還是有些不安,下意識的就扭了扭小腰。

    「乖一點。」夏侯奕直接用大掌往她的屁股上狠狠的拍打兩記。

    「哼哼。」慕容卿這會兒算是回過味兒了,她根本就是自己鬧笑話了。夏侯奕根本不是那種會勉強人的男人,否則,今天下午,他也不會先去徵求自己的意見。

    她算是白擔心了一場,人家根本沒打算要在這個時候吃掉她,瞧她上串下跳的鬧騰了那麼長時間,完全就是讓男人看了一場好戲嘛。

    越想,慕容卿就越覺著尷尬,「壞人!」罵了一句,她便將小腦袋埋入到男人的懷中,再也不好意思拿出來。

    夏侯奕的神色徹底放鬆下來,鼻端縈繞的是小妖精獨特的體香,聞著又舒服又開心。不知多少個夜晚想著能夠這樣抱著她一起睡,如今,終於可以了。

    「小妖精,終於能夠這樣抱著你睡了。」上一次她病著的時候也曾抱著她睡了一晚上,但那次不同,心中牽掛著她的身子,沒能去享受。

    這次卻是不同,他終於可以去享受這一切了。

    懷中的小妖精卻早已經睡著了,她睡覺的姿勢格外的不好看,一條腿大刺刺的放在夏侯奕的肚子上,一只胳膊死死的壓著他的脖子,整個身子窩在他的懷中,也不知她怎就喜歡這麼個姿勢。

    以前就聽紅葉兩個丫頭說她睡覺的姿勢不是太好,但也沒想到會這樣的差。

    無奈的搖搖頭,夏侯奕拉高被子,將兩個人同時蓋住,隨後,抱緊了她,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有小妖精的陪伴,自然是一夜好眠。

    同時,他也徹底瞭解了慕容卿睡覺有多麼的不靠譜。一個晚上,她幾乎能在床上整個轉一圈,也幸好床比較大,否則她指定會掉下床去。

    這也讓夏侯奕做了一個決定,他們的大床一定要做的大一些,否則,哪裡夠她在上面打滾。

    囑咐紅葉繼續弄些清淡的東西給慕容卿吃之後,夏侯奕便離開了。

    今天,慕容卿睡到很晚才起身。她坐起來,人還有些沒有清醒,只是下意識的喊道:「殿下,我渴了。」

    不多會兒就有人送上了茶杯,慕容卿接過來,喝了幾口,又遞回去,「殿下,時候不早了吧,你該回去了。」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人盡皆知,但大白天的從這院子裡出去,總歸是不太好。

    「小姐,殿下早已經走了,您要起來洗漱,吃些東西嗎?」

    「嗯?走了?」慕容卿這才回神,眨眨眼,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紅葉拿著杯子站在床邊,一臉的笑意。

    慕容卿霎時就覺著不好了,臉上燒的厲害,將男人給罵得要死。走的時候也不知道跟她說一聲,害的她出醜,討厭死了。

    「小姐,你沒事吧?」見慕容卿的臉色不是太好,紅葉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

    「我沒事,洗漱,更衣。」慕容卿故作鎮定的吩咐。等到紅葉出去後,她便揪過被子,死死的砸著,混蛋夏侯奕,欺負人,害的她在丫頭的面前丟人。

    狠狠的砸了好多下,慕容卿這才算舒了口氣。

    起身,洗漱,更衣,做完這一切後,慕容卿便快速的跑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今天她去的晚了太多,到那兒,正打算跟老夫人請罪的時候才發現,老夫人正坐在院子中與二夫人閒聊。

    慕容卿一怔,忙快速走過去,不解道:「祖母,你怎麼能出房間?」

    老夫人笑著拉過慕容卿在自己身邊坐下,「在屋子裡覺著悶了就出來坐會兒,卿兒別擔心,我很好,沒事兒的。」

    「祖母,你真的沒事,沒覺著身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慕容卿緊張極了,如今這個時候,老夫人就是需要靜養,這樣貿然的跑出來總歸是不太好。

    只是奇怪了,怎麼總是覺著老夫人好似在越變越好了。

    「祖母,回頭我讓戈黔再來給你把把脈吧。」慕容卿越想越不對勁,難道說,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因為心情好,老夫人體內的毒開始起了變化,能夠大好起來?

    否則,怎麼解釋老夫人突然之間精神大好的原因?

    老夫人神色一僵,忙使勁的擺手,虛弱無力的搖頭,「哎呦,快別折騰了,我現在就只能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最後的日子。再如何把脈也都是一個樣。」

    「祖母,把把脈而已,不會浪費你太長的時間。」

    老夫人依然搖頭,「我不想,不喜歡。卿兒,你是不知道,把脈後,我就覺著自己好似又要往奈何橋走了一步。算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是不想再把脈了。」

    慕容卿皺眉,不知為何,總是覺著彷彿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又猜不到。

    「卿兒,就先這樣吧,如今最重要的是老夫人的心情,只能要她高興,其他的就都算了吧。」

    慕容卿本還想堅持,但是在聽她這樣說之後,發現也有些道理。細想一番後,也就答應了。也罷,就再等些日子吧,或許,真是有奇跡。

    在老夫人的院子陪了一會兒,綠心跑了來,在隱晦的角度沖著她眨眨眼,慕容卿便明白了,一定是昨天晚上那個小丫頭有情況了。

    「祖母,昨兒個九殿下送了不少新鮮的食材過來,我這就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弄些清淡的給你嘗嘗。」夏侯奕總是會將一些新奇的,從未見過的東西弄來給他們嘗鮮。

    有些時候,甚至宮中都沒有的東西,他也能給送來。

    一來二去的,慕容卿便明白,或許,這世上就沒有夏侯奕弄不到的東西,做不到的事情。

    不說其他的,老夫人多瞭解慕容卿,一看她那樣子便知道她是有事情要做,當即便笑著揮手,示意她快走。

    慕容卿說了晚些再過來,這才起身離開。

    出了院子,慕容卿道;「綠心,怎麼個情況,醒了沒有?」

    「小姐,那個丫頭送算是活過來了,只是情況不太好,想要恢復還要很長時間。但總算是能說話了,奴婢之前曾問過兩句,有點奇怪。」

    「奇怪,是什麼意思?」

    綠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露出尷尬羞澀的笑容,「奴婢也說不清楚,只是彷彿覺著,那個小丫頭自己都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她也不知道昨天是誰要殺她。」

    「嗯?」慕容卿詫異的皺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就算受傷的丫頭不清楚,難道清醒的那個也沒瞧見?

    有古怪,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慕容卿想著,便加快了步伐,想要早些去弄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到了那個偏僻的小院子,一進門就瞧見兩個黑衣人正守著兩個房門口。他們目不斜視,就算慕容卿進來,他們也沒能動彈一下。

    「小姐,他們是九殿下派過來替你守著那兩人的。」

    慕容卿輕輕點頭,在進上房之前又掃了那兩個黑衣人兩眼。

    絕對不是普通的暗衛,這就是一種感覺,沒有原因,她就是能夠感受到。

    那兩個人身上有著濃鬱血腥氣,殺伐氣息很重,如果不是在軍隊裡待過那就是殺過不少人。

    看來,夏侯奕並非像表面那般只能懂得玩女人,暗中早就開始儲備自己的力量。

    由此可見,自己是應該想些法子去增肌他的力量才行。

    想著想著,慕容卿的思緒又開始跑遠了。

    「小姐,你怎麼了?」綠心眼瞅著慕容卿要被門檻絆倒,忙上前扶了一把,「小姐,你沒事吧?」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31 AM

第071章:正妃在哪

    「我沒事,好的很。」慕容卿回神,尷尬的笑了下。這跑神的毛病一定要改改,否則不知哪天就會跌個狗吃屎,丟死人。

    搖搖頭,慕容卿不再多想,轉而與綠心一道進房。

    進了內室,剛走到床邊,那床上躺著的小丫頭就作勢要起身。

    見狀,慕容卿忙跑過去按住她,「躺著吧,無需起身。」

    「大小姐……嗚嗚,多謝你救了奴婢的命。」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居然會被慕容卿給救活。這種能夠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真是非常的好。

    「大小姐,奴婢的命是你救的,以後你就是奴婢的天,不管你讓奴婢做什麼,奴婢都不會有二話。」

    小丫頭的話說的非常順溜,彷彿,這些話早就在腦中想了很多遍似的。

    慕容卿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否而,你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是是是,奴婢全都聽大小姐的。」

    「你叫什麼名字?」慕容卿問。

    「奴婢叫小翠。」

    「小翠,能與我說說最近你身上是否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慕容卿倒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出來。

    小翠一怔,奇怪的事兒,為什麼這樣問。「大小姐,你,你想知道什麼?奴婢不太懂你的意思。」

    慕容卿一時有些愣怔,看著小翠的眼神也發生了些變化。到底小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說,她故意裝傻?

    按說應該不會,自己救了她的命,難道她想要再死一次?

    不過,倒也不排除她在保護某個人,不想將幕後的人給揪出來。

    僅僅只是片刻功夫,慕容卿便笑起來,彷彿根本就沒有愣神,「聽說你突然生病,之前可是有過這種病?」

    小翠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的難看,整張臉都灰敗下來,「小姐,奴婢以後可能還是沒辦法伺候你了。奴婢得了很嚴重的病,好不了了。」

    「你一直都有這種病?」

    「沒有,奴婢之前身子好著呢,風寒都很少有。」小翠忍不住的紅了眼,「嗚嗚,奴婢真的不想死。奴婢的親娘還說要存了銀子將我給買回去,大少爺是個好人,他也答應了。沒想到,奴婢居然得了那種病。」

    小翠悲從中來,哭出聲來。本還想著,昨天沒死成,自己還能活著,如今看來,活著有什麼用,她那個病,根本活不了。

    「別擔心,我會讓紅葉盡力幫你。」慕容卿安慰著。心頭也不是個滋味,其實,這小丫頭有什麼罪呢,不過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

    而且,那幕後黑手忒可惡,為什麼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大小姐,我的病還能治好嗎?」小翠充滿希望的望著慕容卿,彷彿將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她身上。

    慕容卿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猶豫了下才道:「我會讓紅葉盡力,你放寬心,只能有心情好,人才能更快的好起來。」

    小翠可憐兮兮的點頭,「多謝大小姐,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見到過昨天是誰對你下手嗎?」

    「不!」小翠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整個人顫抖著鑽到被子裡,雙手抱著頭,可憐兮兮的大喊,「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她整個人顫抖著,連帶著被子也跟著一起抖,看在慕容卿與綠心兩人的眼中,都覺著很是可憐。

    「小翠,別害怕,有我們在,別擔心,那個人再也不敢來傷害你了。」慕容卿輕輕的拍著小翠的脊背,安撫著她。

    好一會兒,小翠才冷靜下來。她不好意思的拿開被子,「對不起,大小姐,奴婢,奴婢實在是太害怕了。」

    「恩,我明白。現在有我們,你別害怕。快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小翠依然很是害怕,不過,有慕容卿在,顯然是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覺著有人進來。本以為是小葉子,可後來覺著不太對勁,那個人的腳步聲很重。奴婢一睜眼,就見到一把刀沖著自己劈過來。奴婢沒躲開,被刺了一刀。接著,小葉子就在外面尖叫了一聲,那人就跳窗跑了。」

    「他長什麼模樣?」慕容卿又問。

    「他的臉上蒙著面巾,奴婢並沒有能夠看到他的臉。哦,奴婢記得了,他在刺殺我的時候,袖子掉下來,奴婢瞧見,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好大的疤痕,瞧著像是燙傷,」

    「他像是練武之人嗎?」

    小翠這次倒是猶豫了,練武與否,顯然不在她的理解範圍。

    彷彿也是看出她的不解,慕容卿解釋道:「在你看來,那人行動是否迅速,下手有沒有停頓?」

    小翠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似是而非般道:「那人雖然跑的很快,但,下手的時候好像是頓了一下。奴婢當時被嚇壞了,也不敢確定。」

    慕容卿心想,下手的有可能是府中的家丁或者是護衛,最有可能是家丁,如果是護衛的話,她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如果是家丁,那範圍就廣了。將軍府有一百多個家丁,盤查起來太過麻煩。

    雖然她已經有了目標,但探查起來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大小姐,奴婢,奴婢是不是幫不到你什麼忙?」小翠說的可憐兮兮的,說著說著,眼眶便紅了。

    「不,你幫了我很多。小翠,你再仔細想想,在你發病之前,你可曾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是否有吃過什麼沒見過的玩意兒,或者,見過未曾見過的人。」

    小翠再度被慕容卿給難住,她發病也有些日子了,這個時候問起這個,她哪裡能說的清楚。而且,她不過就一個普通的灑掃小丫頭,能接觸到什麼特別的人。

    只是,慕容卿既然問了,她就必須要認真的去回想。自己的這條命是慕容卿救的,她必須要幫到大小姐。

    大小姐是她遇到過的最好的主子,一點架子也沒有,不但救了她的命,還對她呵護備至。小翠的一顆心被感動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讓她為了慕容卿去死,估計她都會甘願。

    「小姐,被蛇咬了算不算怪事兒?」許久後,小翠不好意思的試探著問道。

    「嗯?蛇嗎?」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小翠會給自己這個回答。蛇這東西,雖然不常見,但也不能說就沒有。而且,蛇毒也不是什麼難見的毒,如果是蛇毒,之前戈黔必定會提起。

    既如此,那麼,小翠與慕容青兩人的病就與蛇毒沒關係。

    「大小姐,除卻被蛇咬了之外,奴婢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奴婢就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灑掃丫頭,哪裡能接觸到那些特別的事情。」

    慕容卿這次倒是沒有去接小翠的話,因為她的思緒陷入了一個怪圈。她心中明白,小翠的事情必定與慕容青一樣,必定是中毒。

    但如何中毒,這就是一個值得懷疑的事了。

    慕容青日常吃食必定有專人凖備,大戶人家,沒有誰不會緊張吃食。更何況,大夫人也不會讓自己這唯一的兒子出什麼事情。

    如此一來,那種毒必定不是從吃食上傳入的。

    慕容卿就想不明白了,能夠接觸毒物的可能性也就僅僅只能有那幾個,除卻吃食之外,還有什麼是能夠接觸到毒物呢?

    這是她想了很長時間都想不明白的事,也曾與戈黔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卻說,中毒有很多種可能性。甚至,有些時候呼吸都會中毒。

    範圍如此廣,這才造成慕容卿無法查清楚的原因。

    好容易有了小翠這個突破口,問了半天卻是沒有絲毫可用資訊。一時間,慕容卿有些煩躁起來。

    老夫人病重,她可能很快就要嫁入到九皇子府,所以,她很想要在這之前就將府中的那些不穩定因素都給鏟除干淨。

    如今看來,倒是有些麻煩。

    「大小姐,說起來,那條蛇看著好古怪,奴婢從沒有見過那樣的蛇,那個頭,不知道為何,看著倒不像蛇,反而有些像魚,嘴好大,奴婢被它咬住可疼了,好像有鋒利的牙口。幸好被採藍姐姐發現了,將那條蛇給捉住了,否則,奴婢的這條胳膊就要被廢掉了。」

    「採藍?她是誰?」慕容卿詫異的問。總算是出來一個新人物了。

    小翠露出了很是羨慕的表情,「採藍姐姐是大少爺貼身丫頭,很是得大少爺的信任。說起來採藍姐姐的膽子真大,居然不怕那條蛇,我從小在鄉間長大,看過很多蛇,乍一看也是被嚇得不輕。」

    「你說什麼?」慕容卿大吃一驚,長著一條魚頭的蛇?這笨丫頭,如此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到現在才說。剛剛她也是光想著採藍,倒是沒注意那條蛇的事,此時一聽,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看來,將軍府的中毒事件,黑幕是要漸漸被揭開了。

    「綠心,快點看看。」慕容卿回頭吩咐著。

    「是,小姐。」綠心答應著上前問道:「小翠,是否能讓我看看你被那條蛇咬到的傷口?」

    「好啊。」都是女人,小翠也並不覺著有什麼不行,當即便答應著伸出自己的右臂,拉高了袖子。

    綠心垂頭去瞧的當會兒,慕容卿也探頭看了兩眼。果然不是蛇咬的引子,如果是蛇咬的話,只能有兩個很深的牙印,但這個傷口卻像是一排,那個像蛇一樣的東西應該是長了兩排鋒利的牙齒。

    綠心仔細的看了會兒,這才回到慕容卿身邊站定,在走回來的時候,隱晦的沖著慕容卿搖搖頭,告訴她,絕對不是蛇咬的。

    慕容卿冷笑,好啊,總算是讓她找到了可疑的東西。

    「小翠,你之前可曾在大少爺的院子中見到過那個東西?」

    「沒有,奴婢之前從未見過。其實,院子裡都是人,奴婢也覺著奇怪,怎麼會有蛇跑進來呢。」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蛇。慕容卿在心中冷笑,好歹毒的手段,殺了人卻又不會留下絲毫的痕跡,果然是個高手。

    如果小翠不是意外被咬傷,估計她這輩子也難以查出真正的原因。難怪小翠要被滅口,發現了這麼大的祕密,自然不能留在人世。

    「小翠,你在這裡好好休息,等過些日子我就將你給送回家。」慕容卿想了想便做了這樣的安排。一旦祕密被揭穿,小翠自然不能留下來,否則必定是死路一條。

    小翠卻是使勁的搖頭,「大小姐,奴婢想跟著你。奴婢這條命是你的,就算是做個打掃丫頭,奴婢也心甘情願。大小姐,奴婢……奴婢是個蠢笨的,你,你別嫌棄奴婢。」

    慕容卿失笑,倒是一個癡傻的小丫頭。也罷,回頭看看院中可還需要人,再做安排吧。

    她沒有直接答應,只是說會考慮考慮。隨即,吩咐她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叫人,自有人會照顧她。

    在小翠的千恩萬謝中,慕容卿帶著綠心離開了院子。

    「昨天那個守著小翠的丫頭你審問過了沒有?」

    「已經審問過了,她應該是不知情,也被嚇得不輕。」

    慕容卿點點頭,「既如此,那我就不再去問了。這樣吧,先回去休息下,我們就去大少爺的院子轉轉。說起來,從大少爺回府到現在,我還沒有去過他的院子。」

    「大小姐,我們這個時候過去會不會打草驚蛇?」

    「你是擔心他們會將那個東西給弄死是吧?」慕容卿笑了起來,「他不會,因為他的目的還未完全達到。」

    就算慕容青死了,將軍府還有兩個小少爺,慕容禮並不能如此就將那個位置給坐穩。

    「那奴婢先去打聽下,或許大少爺現在並未在府中。」

    「也好。」慕容卿想想也就答應了,綠心說的很有道理,慕容禮整日忙的很,估計還真不見得就府中。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走進通往府門的那條大甬道時,突然就聽見府門處傳來陣陣喧鬧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情了?」慕容卿頓住腳步問。

    「小姐,奴婢過去看看。」

    「去吧。」慕容卿揮揮手。

    綠心忙跑了過去,不過轉眼工夫,她就跑了回來。

    慕容卿看著咋舌,不禁笑道:「看你,多大的事兒還值得你用輕功跑回來。」

    綠心整張臉都紅了,明明是個會功夫的,此時居然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小姐,出,出大事了。」

    慕容卿一臉沉靜的點頭,「我也知道發生大事了,能讓你露出這樣表情的,也不能夠是小事。慢慢說,什麼事兒?」

    「宮中來人了。」

    「嗯?」慕容卿愣了一愣,倒是沒想到宮中會這樣快來人。「難道皇上已經有了決斷?」不會吧,老狐狸沒那麼快找到替死鬼吧。

    「小姐,快去老夫人的院子。」綠心居然催促她起來。

    慕容卿心裡想著事情,倒也沒抬在意綠心的不對勁。點頭同意後,她們兩人便快速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在路上,慕容卿還在想著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總覺著事情不應該那麼快解決。

    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必定會被打亂。慕容雪她們兩人回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沒等她想通,兩人便已經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此時,老夫人也已經接到了消息,換好了衣服,端坐在床上,等著宮中來人。

    見慕容卿進來,忙沖著她招手,一臉緊張,「卿兒,你看,會不會是與雪兒她們有關?」

    「想來應該是。」慕容卿猶豫了下才點頭,除此之外,她也想不通還有什麼事情跟宮中有關係。

    老夫人默歎了一聲,「那個孩子,怎就如此不懂事,在宮中也鬧騰,如今可怎麼辦才好。」雖則慕容雪做了各種不該做的事情,但到底是將軍府的小姐,從小也是挺招人的孩子,老夫人說心中不疼,也是不可能的。

    見老夫人心情不好,慕容卿也能理解,除了說些寬慰的話,倒也沒其他辦法。

    這一切都是慕容雪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她不出手,那回頭出事的就會是自己。她再不是前世的傻瓜,任人害,這一世,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很快,院子裡便進了人,不多會兒,人便進了內室。

    「老夫人,身子可還好,老奴給你行禮了。」溫和的嗓音,聽在慕容卿耳中分外的熟悉。

    怪了,劉金泉為什麼會來?

    他可是皇上身邊的貼身隨侍,尋常事情根本不會讓他出宮。

    慕容卿不禁開始瞎想,難道說,慕容雪她們的那件事已經發生了變化,太后出事了?

    按說也不會,太后不過就是被驚了下,能有什麼事。

    「怎麼一回事?」慕容卿擰了眉。

    沒容她多想,劉金泉便領著兩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她笑瞇瞇的環顧了室內一周,先是沖著老夫人行了禮,隨後才道:「老夫人,老奴今兒個過來是來宣旨的。」

    老夫人心中一個咯噔,直覺不好,暗歎應該就是說慕容雪的事情。

    劉金泉又沖著慕容卿笑了笑,小妖精的心裡也是一陣的犯嘀咕,暗道這老貨笑什麼笑,怪寒磣人的。

    「慕容卿接旨。」

    「嗯?」慕容卿詫異極了,忍不住的就輕咦了一聲。「我?」

    「是!」劉金泉又是笑了笑,「正是大小姐你。」

    慕容卿開始緊張,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宣旨,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不只是她,室內眾人也都開始緊張。尤其是老夫人,差點兒沒急的背過氣去。

    慕容卿很快便鎮定下來,答應著便走過去,跪倒,「慕容卿接旨。」

    劉金泉又是神祕兮兮的笑了下,這才打開聖旨,宣讀出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大將軍慕容成之女慕容卿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皇九子業已成年,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慕容卿待宇閨中,與皇九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慕容卿許配皇九子為側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佈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慕容卿整個人傻掉,她想了很多種可能,甚至懷疑這是皇上給自己下的一道殺人聖旨。

    上一次在大殿之上,慕容卿清楚的感受到皇上對自己起了殺心。

    誰能想到,不是賜死的聖旨,也不是關於慕容雪兩人的事,居……居然是賜婚的聖旨。

    「怎……怎麼會?」慕容卿傻呆呆的說。

    怎麼能相信,在皇上對她起了殺心之後,居然還能賜婚給她與九皇子。這怎麼可能,皇上是否是傻掉了?

    「怎麼,大小姐不願意接旨?」劉金泉笑瞇瞇的望著慕容卿,真是難得才能見到這小丫頭露出震驚的神色,太難得了。

    「小姐!」紅葉在一旁,忙輕輕的拉扯了她的胳膊一下。「小姐,接旨了。」

    慕容卿回神,三呼萬歲後接旨。

    劉金泉笑著上前扶起慕容卿,「大小姐,大婚的日子訂的比較急,是在這個月的月底,到現在也僅僅只能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可要快些凖備才行。」

    「什麼?」慕容卿又是一驚,只能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嗎?那怎麼能夠。

    老夫人卻是笑起來,掙紥著讓人扶著自己下了床,「劉公公,多謝,多謝……」兩個老人精,也不多說什麼廢話,只是這樣彼此望著,露出彼此了然的笑容。

    劉公公又與老夫人閒聊幾句,沒有再多待,直接回宮。

    在他走後,老夫人興奮得不行,拉著慕容卿與二夫人的手,不停的說著該怎麼籌備婚禮。

    見到慕容卿好似有些緊張,老夫人連連的勸慰著,「卿兒,別擔心,一切都有祖母。你的事情,祖母一早就開始凖備。該凖備的東西也都已經凖備的七七八八。餘下的,交給你二嬸,她自然會替你凖備的妥妥當當。」

    慕容卿羞紅了臉,只是垂著頭連聲應著,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她從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更加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弄到皇上的賜婚。

    要知道,賜婚與否,對他們來說極為重要,

    就算是在身份上,也不同一般。

    「好了,看你也需要點時間接受這個事兒,卿兒,你就先回去歇著吧,婚事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有我跟你二嬸張羅就成。」

    「謝謝祖母。」慕容卿清楚的感受到老夫人的心情發生了變化,整個人也都精神起來。

    她也隨之放心,如果這件事真能給老夫人帶來這樣大的影響,她樂見其成。

    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慕容卿依然有些暈乎乎的,完全不在狀態。如果不是有紅葉兩丫頭在旁邊守著,早就幾次撞牆上去了。

    回到院子裡坐下,慕容卿歪倒在躺椅上,整個人還是有些恍惚。

    「殿下,謝謝你。」她喃喃的說。

    認真去回想,夏侯奕真是替她做了太多太多事,很多都是做的那麼悄無聲息,男人根本沒打算告訴她,他只是想做,根本沒想過借此達到什麼目的。

    「謝謝不是用嘴說的。」一道略顯不滿的嗓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

    慕容卿一怔,忙抬頭去瞧,待發現來人是誰後,不禁驚喜的笑著,猛然跳起,顧不上會跌倒,直接就往男人的懷裡躥。

    男人顯然被她給嚇住,哪裡還顧得上去罵,忙彎腰一把將她接住,隨即沒有停留,直接揚起大掌,往她的屁股上拍了去。

    「混賬東西,知道這樣會傷到自己嗎?」

    「我急著抱你。」慕容卿委屈的瞪著夏侯奕。

    男人的神色略顯緩和,不過,依然是瞪著小妖精,一副會找她麻煩的模樣。

    慕容卿被他瞪的不好意思極了,忍不住的就縮了縮脖子,「殿下,你別凶我,唔唔,人家好害怕。」

    「哼!」夏侯奕冷哼著,硬是讓自己繃著一張臉,「欠收拾的。」

    「殿下,別生氣嘛。」發生了那麼好的事情,為什麼要生氣。

    慕容卿笑瞇瞇的抱著男人,柔嫩的小手就這樣摸上男人的臉,輕輕的摸啊摸,像是在給小狗順毛一般,「說起來,你這個老男人的皮膚還真是好。摸起來滑滑的,真舒服。」

    本是想誇誇男人的皮膚好,誰知,就她那一句老男人再度惹怒了夏侯奕。

    「混賬東西!」夏侯奕罵著,直接撈起小妖精,翻轉,揚起大掌,重重的拍下。

    一繫列動作異常的熟練,彷彿早已經做過千百遍似的,沒等慕容卿回神,屁股已經開始疼了。

    「嗚嗚,壞人,又打我?」慕容卿氣的咬牙,不就是差點跌倒嘛,值當這樣收拾她?

    嗚嗚,真可憐,小屁股一定又紅了。

    「暴力狂,你是個大男人,怎麼打女人。不都說了嗎,好男人是不會打女人的。」

    夏侯奕咬牙,直接垂頭,逼近她的臉,「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是個好男人?」

    慕容卿眨眨眼,突然就捧住他的臉,重重的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末末了兒,她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夏侯奕整個人怔住,身子也開始發僵。剛剛那一下,酥麻的讓他想跳起來。

    太舒坦,以至於,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小妖精!」夏侯奕重重的罵著,如果不是因為眼下在院子裡,天色還未全黑,他一凖會狠狠的收拾她。

    「殿下,不生氣了,好嗎?」慕容卿略顯得意的伸手,在男人的脖子上輕輕的摸啊摸,「殿下,我保證,以後都不會那麼毛躁。」

    「最好做到。」夏侯奕冷哼。

    小妖精的話就是不能信,看,眼下答應的好好的,不用兩天,她一凖會忘到腦後勺去。

    「保證會做到。」慕容卿狗腿子一般的連連點頭。

    夏侯奕輕哼一聲,這才將她翻轉過來。

    「殿下,你怎麼做到的?」慕容卿直接扭過身子,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樂呵呵的笑著,「殿下,你快點告訴我,聖上怎會同意?」

    夏侯奕的眸子暗了暗,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不過,很快便消逝,讓人根本無法撲捉到。

    縱然慕容卿一直都在愛緊緊的盯著他瞧,也是沒能發現。

    「開心?」夏侯奕問。

    慕容卿想也不想的點頭,「當然開心。」何止是開心,簡直就是興奮。

    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有幾個是簡單的,就算是與她輪身份地位,也都不遑多讓。

    她這樣嫁進去,根本沒有什麼勝過她們的本錢。

    眼下卻是不同,她是聖上親自賜婚,放眼整個九皇子府,還這沒有幾個這樣的人。

    據她所知,九皇子府中,賜婚的好像僅僅只能有一個側妃。

    如此,她嫁進去,倒是多了一樣傲人的本錢。

    她知道,之所以會如此,應是夏侯奕故意所為,在替她造勢,積蓄本錢,不想她嫁進九皇子府後被人欺負。

    以她的身份,再加上是賜婚,嫁入九皇子府後應該不會看人的眼色。

    「咦?」慕容卿正興奮的時候,突然仿若想到什麼似的,臉色變得是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怎麼?」夏侯奕凝眉,直覺不喜歡她臉上的這個神情。

    慕容卿瞪眼,之前光顧著興奮了,畢竟,她從未想到皇上會賜婚。如今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

    「正妃是誰?」慕容卿咬牙去問。

    該死的,她居然是側妃,之前怎麼就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正妃與側妃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想在九皇子府過好日子,她就要有著比別人高的頭銜,這樣,雖然還是會有人給她找各種的麻煩,但是,只能要她能夠佔據著正妃的位置,沒有人可以讓她觸楣頭。

    眼下卻是不同,她的上面還有一個正妃,她雖然是側妃,但也還是要在正妃面前低頭。

    能夠容得下九皇子府其他女人,但卻不代表她就願意對其他女人低頭。哪怕是為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她也不甘。

    與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心裡已經很難受了,更別提九皇子府中的女人可不只是一個。

    想想,慕容卿就憋屈的慌,心中也明白,為什麼皇上會如此好心下了賜婚的聖旨。

    一個側妃的位置罷了,他還給的起。

    到時,他在弄一個正妃進門,天天給她添堵,不讓她過好日子。

    老狐狸,好計謀,好狠的心。

    慕容卿在心中將皇上罵個半死,恨不能直接殺到大殿上去他質問一番,以她將軍府大小姐的身份,難道還不夠格做九皇子的正妃?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慕容卿突然就伸手揪住男人腰間的肉,狠狠的扭了一圈,「你欺負我!」

    腰間吃痛,夏侯奕的臉上卻是沒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彷彿,被掐的人不是他。

    「沒有。」

    慕容卿凝眉,「沒有?你沒打算弄個正妃進門欺負我?」

    「沒有。」男人老老實實的回答。

    「騙子。」慕容卿難過極了,什麼意思嘛,沒有只是沒有,但卻不是不想。「你想,只是我還沒進門,所以不能那樣做,對吧?」

    慕容卿一副我已經看透你的表情,惹得夏侯奕不禁揚了揚眉頭,「怎麼,擔心,害怕?」

    「才沒有。」慕容卿冷冷瞪過去,「我為什麼要怕,我可是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不管是身份地位哪裡弱了,我為什麼要怕?」

    「正妃。」男人淡淡的丟下這個詞。

    「你!混蛋老男人!好啊,我就知道你有這個心,想來也是,我就是個沒疼的孩子,父親不愛我,你就算是留著我在身邊也沒有用。這樣的我,坐上王妃的位置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慕容卿快要氣死了,當即就推開男人,打算跳下去。

    夏侯奕豈能容小妖精就這樣逃走,當即死死的扣著她的腰,往她貼了貼,「害怕!」

    這次是肯定句,惹得小妖精又是一陣出拳踢腿。「壞人,欺負我,哼哼,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

    慕容卿死死的咬牙,大不了不嫁了,她才不要嫁過去受罪。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給蹲在她的頭上拉屎拉尿,一想到自己要沖著別的女人行禮,她就滿心的不是滋味,憋屈的厲害。

    「我不凖!」慕容卿咬牙怒吼,她一隻能手狠狠的揪住男人的前襟,使勁的往前一拽,而後,自己也貼過去,就這樣近距離的瞪著他,「夏侯奕,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不凖。」

    「嗯。」夏侯奕淡淡的應聲,彷彿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

    慕容卿被他那毫不在乎的態度給氣死了,抓著他的前襟就使勁的晃,「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不允許你有正妃,不凖許你弄個女人進來欺壓我。在我的頭上,只能有你,再不能有別人。」

    聽到這裡,夏侯奕倒是給了點反應,眉頭挑了挑,似是很高興。

    「殿下!」小妖精的聲音突然就又軟化下來,她委屈的皺臉,抱著夏侯奕,小聲的抽噎,「殿下,我脾氣不好,受不了刺激。更不懂得忍氣吞聲,如果有人壓在我的頭頂,我一定會很難受,一定會生病,說不定會死掉。殿下,到時候你就沒有小妖精陪著你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理也不理她,直接就翻轉過了小妖精的身子,又是幾巴掌招呼上去。

    慕容卿哼哼的叫著,混蛋,臭男人,欺負人。難不成,等她老了之後,在孩子的面前,還是要被這樣收拾?

    想到那個畫面,她就有些忍受不住的扭著小腰,「放開我,壞人,快點,再不放開,我要大叫了。」

    夏侯奕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完全不將她的威脅當回事。心道,難不成你因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嗎?

    估計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聽見了。

    不過,他就是喜歡小妖精這樣張揚的表情,他喜歡。

    「我不嫁了。」慕容卿突然大吼。

    她算是看明白了,回頭自己頭上定然會有一個正妃壓著,想想就難受的慌。「不行,我不要。」

    夏侯奕黑了臉,再也沒心情去逗弄小妖精,直接就揚起手,捂住的嘴,惡狠狠的瞪她,「以後再也不凖說這句話。」

    慕容卿眨眨眼,怪她嗎,如果不是他弄了個正妃來壓制她,誰會傻了吧唧的去喊那種話。

    心中早已打算要嫁給他,尤其是這些日子,她更是發了瘋的去想。

    想想就覺著心中酸澀的厲害,眼睛也跟著發燙。她握緊了拳頭,使勁的去捶打男人的胸口,「沒良心的老男人。」

    「放心!」男人無奈搖頭,倒是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件事上如此激動。

    「放什麼心?」慕容卿怒了,「你府中那麼多女人我已經不再計較,如今居然還打算弄一個正妃在我頭上壓著我?不行,沒良心的老男人,我對你這樣好,你怎麼能這樣做?」

    「聒譟!」夏侯奕不再想荼毒自己的耳朵,自己用自己的脣去堵住小妖精的脣。

    看著她瞪眼,他就特別的高興。小妖精,也有你害怕的事兒啊。

    初開始,僅僅只是為了堵住那呱唧個沒完的小嘴,可到後面,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初衷。

    此時此刻,他只能想深度的去挖掘那其中的美好,恨不能,一直繼續,再繼續。

    小妖精的脣是那麼的軟,那麼的甜。

    夏侯奕發現,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捨得放開。

    漸漸的,慕容卿也迷失在這柔情之中。迷迷糊糊的,她也伸出了雙手,圈住夏侯奕的脖子,將自己往前送,讓自己貼的他更近。

    調皮的小舌頭也不時的伸出去,一會兒去描繪男人的脣,一會兒與他的勾弄,打架。

    不多會兒,她也喜歡上了這項活動,彷彿是要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她的動作格外的有力。

    在別的事情上不是他的對手,難道在這上面依然對付不了他?

    「哼哼,老男人,沒力了?」慕容卿逮著男人的脣就是使勁一咬。

    夏侯奕氣的抓狂,反過來揪住小妖精,學著她的動作,也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別急,很快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力沒力。」

    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他轉身走開,叫來紅葉,吩咐了幾句。

    慕容卿狐疑的打量著他的背影,有些不解,男人不是個貪吃的大野狼嗎,好容易逮到機會怎麼願意如此輕易就罷休?

    夏侯奕卻是沒轉頭,徑自進了院中獨立的小浴室。

    慕容卿更加詫異,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沐浴做什麼。

    招來紅葉一問,也沒有什麼結果,索性,她也就不多管,哼唧著就進了上房。

    沒多會兒,夏侯奕便追了進來,見男人披散著頭髮,還字不停的往下滴著水。慕容卿一驚,忙道:「怎麼回事,你洗澡了?」

    「嗯。」夏侯奕淡淡的應著,走到慕容卿身邊坐下,指著自己的頭髮道:「擦干。」

    「我才不要伺候你。」慕容卿正在生氣,哪裡會願意,哼唧著就轉過身,一副不願意搭理的模樣。

    「擦干,乖。」夏侯奕將自己拿進來的布巾放到小妖精手中,拉著她轉過身。

    回頭一瞧,發現男人的頭髮還在滴水,他坐著的地方很快便被打濕。

    不知是否與光線有關,慕容卿覺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隱隱瞧著彷彿有些發青。

    「殿下,你怎麼了?」慕容卿以為他生病了,忙去拉他的手。「好冰!怎麼回事,殿下,你的手怎麼會這麼冷?」

    慕容卿詫異著,快速的去搓他的手背,想要借此來緩和他的手。可到後來,發現根本不管用之後,她想也不想的就捉著他的手塞到自己的懷中。「哪裡不舒服嗎?」

    夏侯奕哪裡想到小妖精居然會這樣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能覺著大手暖和的很,而且還是按在一處柔軟的地方。他不敢置信的,下意識的就捏了捏。

    「混蛋!」慕容卿一怔,臉爆紅,瞬間怒吼出聲。唰的下,她將男人的大掌自懷中抽出,推開。「做什麼?」

    夏侯奕瞇了眼,無法遮掩其中的火氣。

    該死的,小妖精怎能這樣,在這樣被勾起火氣,他還要不要活?

    狠狠的閉了閉眼,他沒好氣的將手中的布巾塞到慕容卿手中,「快,擦干。」

    強勢的口氣嚇得慕容卿一怔,回過神來後就老老實實,乖乖的替他擦著頭髮。

    「不對,我為什麼要這樣聽話?」慕容卿望著自己的手,不滿極了。瞪著男人的後腦勺,她使勁的哼唧,「壞男人,就知道欺負我。」

    因為擔心夏侯奕會生病,慕容卿不再與他計較,而是認認真真的替他擦干了頭髮。

    「殿下,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洗澡?」

    「就是想了。」

    「咦?」慕容卿凝眉,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不敢置信的瞪著男人的臉,驚道:「你洗了冷水澡?」

    男人的耳朵尖可疑的紅了紅,他死死的別過臉,哼了一聲,卻是沒有說什麼。

    猜對了。

    慕容卿望著男人耳朵尖那一絲可疑的紅色,突而想到了什麼。剛剛兩個人擦槍走火,眼看就要著火,他突然離開跑去洗冷水澡。原來,男人是動情了,忍不住的要用冷水澡去瀉火。

    只是,他為什麼不吃了自己?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32 AM

第072章:中毒黑手

    以他們兩人如今的關係,他就算是吃了自己也正常不是嗎?

    他是不捨得,是想要給自己一個美好的第一次。

    慕容卿突然就明白了一切,男人寧願自己受罪也不去傷害自己。

    「嗚嗚……殿下,傻瓜,你就是個大傻瓜。」從後面抱住了男人,慕容卿使勁的去砸男人的脊背,「傻瓜!」

    「你也是個傻瓜!」夏侯奕回身抱住小妖精,扯開被子就抱著她躺進去。感覺到懷中小妖精在掙紥,他忙略微用勁緊了緊手臂,箍著她,「別動,我只是想抱抱你。」

    慕容卿不再動彈,她靜靜的窩在男人的懷中,正想開口跟男人道歉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小腹處有什麼火熱的東西在牴著自己。「殿下,你?」

    小妖精爆紅了臉去瞪著男人的下巴,下半身扭著往後面挪,「殿下,你,你很難受嗎?」

    男人的眼中全是煙火,彷彿僅僅只能要一個引子就能夠燃起滔天的火焰。他的身子有多緊繃,只能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夠這樣忍住,尤其是小妖精這樣無辜的望著自己,清純中又帶著點兒妖媚的氣息,他就更加無法招架。

    身子越來越熱,夏侯奕難受的厲害,只能快速閉眼,不去看小妖精。

    「難受的厲害,幫幫我。」略顯痛苦的呢喃,聽在慕容卿的耳中格外的心疼。

    男人為了她忍得有多厲害,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如果沒有愛,他又怎能忍受到這個地步。

    「殿下……」慕容卿干澀的嚥了口口水,「要麼,要麼你就要了我吧。」話一說完,她就死死的閉了眼,將身子往前湊了湊,一副要上刑場的模樣。

    反正早晚都要經歷那一步,早一些又有什麼關係。

    「小混蛋,你?」初開始,夏侯奕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當小妖精將自己的身子靠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小妖精不是說說,她真的願意。

    夏侯奕的眸子中有一抹感動暈染開來,他死死的擁著小妖精,垂頭,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傻瓜。」

    「殿下,你?」慕容卿等了半天也不見男人有什麼反應,不禁訝異的睜開眼,「殿下,你,你不要我?」

    「蠢東西。」夏侯奕脣下用力,死死的吸了一口,「我怎麼會不想要,發了瘋的想要。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留待我們成親那天。」

    「殿下!」慕容卿紅著眼抱住他,也在他的脖子上死死的啃下去,留下自己的印記。

    男人揉了揉她的頭髮,道:「別擔心,永遠不會有人能強過你,也不會有人壓著你。」頓了下,他又接著道:「我除外。」

    換做是平時,慕容卿一定會跟他計較,就算是他也不能壓著自己。可這個時候,她只能覺著滿心的感動,其實,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男人怎麼會捨得她受委屈。

    「殿下,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別生氣,你別生卿卿的氣,好嗎?」慕容卿狗腿子一般的拉著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晃悠,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殿下,以後我再也不會懷疑你。」慕容卿開始賭咒發誓。

    「哼。」男人冷哼,顯然對小妖精的發誓不感什麼興趣。「剛剛你可是打了我許多下。」男人開始找後賬。

    慕容卿不好意思的笑,又柔又軟的身子就往男人的懷裡拱,「殿下,這次是真的,我發誓再也不會懷疑你對我的真心。」

    男人依然哼唧著,擺明瞭就是不相信她的話。只是,看著小妖精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捨不得再給冷臉子。「記得今天的話。」

    慕容卿忙使勁點頭答應,「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後來,事實證明,小妖精的保證果然是全天下最沒有用的東西,保鮮期僅僅只能有兩天。

    夏侯奕將小妖精又往懷中緊了緊,道:「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正妃呢?」慕容卿依然無法忘記正妃這件事,就猶如是懸在頭頂的一柄刀,隨時都會砸落下來。

    「沒有。」

    「嗯?」慕容卿詫異極了,「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沒有正妃?」這像是什麼話,怎麼可能會沒有正妃。就算他想,皇上也不會同意。

    彷彿是看出慕容卿在擔心著什麼,他挑了挑眉頭道:「我會讓他同意的。」哼,老頭子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事實上,他什麼都知道。

    他當時很是後悔,拿到聖旨之後沒有看一眼,否則,眼下慕容卿怎會是側妃。

    以她的身份,完全能夠擔當正妃的位置。

    老頭子這擺明瞭就是玩了他一道,而且,還是無聲無息的。

    夏侯奕的氣息瞬間變得冷滯,很好,既然他做初一,那就別怪他做十五。

    他的女人他自己會守護,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小妖精的性子,他豈會不瞭解,根本就受不了一點壓迫。讓她屈居於人下,她哪裡能守得住。

    「殿下,這樣真的好嗎?」慕容卿有些擔心,此時她方明白,依著夏侯奕的意思,她自然是要做正妃。但卻被皇上擺了一道,她變成了側妃。

    夏侯奕擰擰眉,突然就捧住小妖精的臉,略有些不安的問,「怪我嗎?」如果不是他,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做一個皇子的正妃。

    雖然她這個側妃與正妃並無區別,但少了一個正字,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

    「不!」此時慕容卿哪裡還會怪男人,滿心都是感動。也在為自己之前沒有對他全新信任而感到難過。

    歷經前世,她是有些不敢全身心的去相信某個人。但夏侯奕顯然會是那個例外,是她可以真正相信的人。

    慕容卿主動貼上男人的脣,堵住他下面還想要說的話。「不管是側妃還是正妃,我都願意。」

    男人那一直吊在半空的心終於安穩落下,沒人知道他來這裡的路上有多麼忐忑,他希望能夠帶給小妖精最好的一切,只是沒想到會被皇上擺了一道。

    「放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像是宣誓一般,男人最後在小妖精的脖子上重重的落下一個吻,而後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打她的脊背,「睡吧。」

    慕容卿整個人放鬆下來,舒坦的鬆口氣,靠著男人,很快睡著。

    夏侯奕也是很快進入了夢鄉,做了一個再完美不過的夢。

    第二日醒來,夏侯奕已經走了。

    慕容卿將他用過的枕頭抱過來,埋首其中,彷彿還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心頭有些空落落的,她很想要能夠睜開眼便瞧見他。

    「小姐,醒了嗎?」紅葉端著盆從外面走進來。

    「嗯。」慕容卿忙放開枕頭,略顯不自在的問道:「老夫人那邊可有動靜?」

    「小姐放心,老夫人好著呢,精神的很,一早便將二夫人叫了去,正在商量小姐嫁妝的事情。還吩咐了,小姐你可以安心的留在院子中給自己凖備嫁妝。」

    聽到嫁妝這兩個字,慕容卿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女紅這東西跟她有半點關係嗎?

    哼哼著,慕容卿就瞪了過去。

    紅葉忙笑著道:「小姐,別擔心,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凖備好。」

    剛剛不過是在開玩笑,很要讓慕容卿動手,那才叫丟將軍府的臉。

    事實上,除卻變得聰明瞭,慕容卿依然什麼都不會,到如今,她的字也還是沒能練好。

    是以,她的嫁妝,在她及笄之後,老夫人便吩咐下來,由紅葉領著人凖備。

    在幾個月之前,所有該需要凖備的東西全都凖備妥當了。

    慕容卿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聲,「你們也是,怎麼全都凖備妥當了,至少也需要留下一點給我嘛。」

    倒是想留給你,可是你會嗎?紅葉偷偷的笑著嘀咕。

    慕容卿倒也不去跟她計較,「行了,起身,更衣。」

    洗漱後,隨便的吃了點東西,她先去老夫人那邊坐了坐。本是想陪著老夫人聊聊,可坐了會兒便發現,老夫人根本就沒工夫去搭理她,忙得不行。

    而且,忙的都是關乎她嫁妝的事情,讓她在那兒根本待不下去。

    想了想,慕容卿便與老夫人說了聲,離開了。

    與其留在那兒容人逗笑,還不如去查查大少爺慕容禮的事情。

    昨天本打算過去看看,誰知,半途宮中來人,便擔擱了。

    今兒個正好過去瞅瞅,畢竟,距離大婚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慕容卿也不多想,直接帶著綠心便去了慕容禮的院子。

    慕容禮雖然是庶出,但近年來在將軍府的地位是越來越高,是以,他住的地方倒是極為不錯。

    距離老夫人的院子不算遠,院落與她的差不多大,但瞧著更為精緻,花團錦簇,瞧著倒像是個女人的住處。

    瞧慕容卿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綠心直接轉頭不去看她。心道,小姐,這麼好的院子你還嫌棄上了,放眼整個將軍府,也就只能有你這個小姐特殊,不喜歡花花草草,偏就在院子裡弄了個葡萄籐。

    兩人剛進了院子,便有小丫頭迎了上來,「大小姐,您怎麼會這個時候來?」

    「嗯?」慕容卿好笑的望著那個迎上來的丫頭,有點眼熟,只是一時沒能想到是誰。

    綠心微微湊上前,壓低聲音道:「大少爺回來那天,在路上碰到她,手裡捧著個木盒子。小姐,她就是採藍。」

    前面是解釋慕容卿為何覺著這丫頭眼熟,後面卻是直接點明瞭她的身份。

    「怎麼,難道我過來這裡還需要事先約定不成?」慕容卿微微抬頭,掃了一眼院子,脣邊揚起了諷刺的笑,「大哥是將軍府的頂樑柱,果然就是不一樣。」

    「大妹,瞧你說的,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不歡迎?採藍,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還不快與大小姐道歉?」不知是否聽見院子裡的動靜,慕容禮居然快步從上房奔出來,沖著採藍就是一通大罵。

    罵人的他,少了平日的斯文有禮,多了一絲冷厲與野蠻。慕容卿瞧在眼中,更加確定,有些人戴著面具,幾乎已經將所有人都給騙了。

    「大哥,你就別罵她了,事實上她說的也沒錯,我是應該先叫個丫頭來通知一聲,大哥你這樣忙,也免得我撲了個空。」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過來大哥這裡還需要說什麼。我沒在,直接吩咐人去叫我便是。」

    慕容卿笑笑,也沒去接他的話。

    客套話誰都會說,只是看誰說的更漂亮罷了。

    「大妹,走,我們去那邊的亭子裡坐坐。」慕容禮笑著指了指院子右側的一個小亭子。

    說是小亭子,其實不過就是個小棚子,四周都是空的,吊著簾子,下雨或者有陽光的時候可以放下。

    雖然小,但卻是給這院子平添了一抹野趣。

    瞧了兩眼,慕容卿就上了心思,想著自己將來是否也可以弄一個這樣的地方。晚上可以看星星,冬天的時候還可以近距離的去看雪,挺好。

    兩人過去坐下,採藍親自送上了差點,頭也不敢抬,放下東西就退到一旁站著,低眉斂目,一副乖到不行的模樣。

    「大妹,嘗嘗看,今年新下來的茶。」

    「謝謝大哥。」慕容卿頭也不抬的道謝,端起杯子,喝了兩口。

    「怎麼樣?」慕容禮又問。

    慕容卿抬頭笑了笑,「很不錯呢。」

    可惜,不是她的菜。

    不知是否與夏侯奕有關係,近來,她喜歡上了碧螺春。

    「大妹喜歡就好,回頭我就讓人送點過去給你。」

    「多謝大哥。」

    「看你,跟大哥還這樣客氣。對了,還不曾恭喜你。昨天回來的晚,正打算下半響過去你院子裡一趟。」

    慕容卿放下杯子,笑著道:「大哥這樣忙還能記掛著我的事情,卿兒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大妹又與我客氣。」

    「也好,大哥說的是,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說這些客套話著實沒什麼意思。這樣,大哥,我便直說了。」

    慕容禮的神色微微一凜,像是感受到慕容卿的氣息變化,也隨之變得緊張。「大妹說的是,無需客套,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是這樣。」慕容卿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我晚上睡不著就帶著綠心兩丫頭在院子裡瞎逛,後來經過一處院子,突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尖叫。大哥,我膽子有點小,差點沒被嚇趴下。」說著,她還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慕容禮在心中冷笑,你也會害怕,哄騙無知小兒嗎?

    慕容卿倒也不在意慕容禮是否相信自己的話,她接著道:「我當時被嚇壞了,又擔心將軍府是否進了壞人,於是便讓綠心進去看了一眼。好在這丫頭懂點功夫,總算是將人給救下來了。太可怕了,不過就是個小丫頭,怎麼就有人如此狠心要殺她。幸好我們趕得及時,總算是救了她一條小命。」

    在眾人瞧不見的角度裡,慕容禮的眼角輕輕的抽動了下,放在膝頭的雙手也緊了緊。

    「大妹,你這是?」慕容禮沉住氣問道。不能慌,也不能亂,自己做了那麼多年的凖備,不能就這樣壞在這個臭丫頭的手中。

    「哦,我這不是害怕了,堂堂將軍府居然發生這樣事,傳出去就是個笑話。本想與祖母跟二嬸她們說,又怕她們會緊張,你也知道,祖母的身子不太好,二嬸吧,又是個婦人。想了想,我就想到了大哥。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才好,是不是應該多加一些護衛?」

    慕容禮裝模作樣的點頭答應,「是,確實應該如此。堂堂將軍府居然出現歹人,傳出去確實不好。大妹,你說的對,這樣吧,回頭我就去讓人多招幾個護衛。」

    「有大哥在真好,否則,我們這些婦道人家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慕容禮臉上的笑越來越牽強。

    「哦,對了,差點忘記了一件大事。」慕容卿拍拍頭,身子往慕容禮傾了傾。「大哥,那個丫頭的胳膊上有一個傷口,可嚇人了。兩排細密的咬痕,那丫頭說是被蛇咬了。我當時看著就被嚇死了,什麼怪蛇,居然長了一口的牙齒。大哥,你可得多派幾個人在將軍府找找,將那些怪蛇都給打死,否則,說不凖什麼時候碰著,這被咬了可麻煩的很。誰知道那種怪蛇到底有毒沒有,萬一是巨毒的,死了都不知怎麼回事。」

    慕容禮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但他依然穩穩的坐著,臉上掛著淺淡的,若有若無的笑。

    「大妹……你說的是,我待會兒就吩咐去打蛇。」

    「還是大哥你最好了。」慕容卿又拍了一記馬屁。說完,她便起了身,「大哥,事情說完了,我這就回了,你也知道,大婚的日子近了,我少不得要去做點女紅。」

    羞澀的笑了笑,也不管人家臉上有什麼表情,自顧自的就帶著綠心揚長而去。

    在經過採藍身邊的時候,慕容卿突然拉住她的手,道:「採藍丫頭,你是個女孩子,膽子大不是不好,但是那種怪蛇,沒人知道有沒有毒,下次見到,趕緊逃,別去捉,否則,被咬了就麻煩了。」

    重重拍了拍她的肩頭,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

    直到她離開很久,慕容禮才一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嘭!竹制的桌子瞬間四裂開來。

    「少爺,你的手?」採藍一驚,忙撲過去,跪倒在地,抱住慕容禮的手,抓下手絹包著傷口,「大少爺,你別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啪!

    重重的一巴掌掃過去,採藍的臉扭到一旁,左臉瞬間腫脹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的浮現上來。

    「說,是不是你露出的馬腳?」

    採藍哭著搖頭,「大少爺,奴婢一直都是聽命行事,怎麼會露出馬腳。更何況,奴婢一向不與大小姐那邊的丫頭走動,尋常沒有往來,怎麼,怎麼會出事呢?」

    「一定是小翠的事。」慕容禮恨恨的咬牙,「該死,眼看我的計劃就要完成,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採藍,小翠死了沒有?」

    採藍哭著,但聲音幾乎聽不見,只能看到淚水不停的往外湧。

    聽到慕容禮的問話,她忙使勁搖頭,「聽說被大小姐救了,至於還能不能活下來,奴婢也不敢肯定。奴婢覺著,大小姐也有可能是在裝腔作勢,她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慕容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是,他也這樣認為。

    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根本不可能會被人察覺。

    就算小翠沒有死,她也說不出什麼來,怪蛇,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條怪蛇罷了,能說明什麼。

    只能要他的計劃能夠順利施行,那麼,整個將軍府就將是他的了。

    「起來吧,派人去給我盯著大小姐,一旦有任何動靜馬上回報。那個女人不簡單,你們給我小心點,再出現絲毫破綻,我就把你們給丟去餵魚。」

    採藍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大少爺,奴婢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行了,快去按我的吩咐行事。」

    「是,大少爺。」採藍不敢有半點擔擱,答應著就跑了出去。

    慕容禮起身,抬頭望著無盡的虛空,脣邊揚起一抹冷笑,「慕容卿,你確實很聰明,居然能夠從一個小丫頭的幾句話就能發現不少祕密。只能可惜,你是個女人,否則,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就算被發現了祕密,慕容禮也沒有不安。他對自己的計劃非常的有自信,更何況,慕容卿不過就是個女人,再厲害也有限。而且,她早晚是要嫁人的。

    「慕容卿,我絕對不允許你打亂我的計劃。」慕容禮狠戾的哼著,面容扭曲,早已沒有往日的斯文有禮,瞧著到有些嚇人。

    從慕容禮那回來,慕容卿倒是心情甚好。如果說之前還不敢肯定,但剛剛一番試探下來,她已經可以肯定,慕容禮就是怪病的罪魁禍首。

    回到院子,慕容卿便陷入了沉思中,慕容禮這個毒瘤應該如何挖掉?

    她不想自己出手,討不了好不說,還會給自己找麻煩。

    一番細細思量下,她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當即便叫來綠心紅葉,仔細的吩咐了片刻,吩咐她們依計行事。

    慕容禮這邊的事情暫時算是解決了,只是宮裡的那兩個大麻煩還在,她必須要在自己嫁人之前將那兩個大麻煩也給解決掉。

    只是,解決起來並不容易。宮裡那地方,她的手可伸不進去。

    好在,她的男人手比較長,應該是能伸進去的。

    慕容卿嘿嘿的笑著,不再多想,靜靜的瞪著晚上男人來了,好求他辦點事。

    今天晚上,夏侯奕來的很晚,他到的時候,慕容卿已經睡著了。

    夏侯奕揚了揚眉,倒也沒打算吵醒她,輕手輕腳的脫了鞋,歪倒在床上,自動自發,動作熟練的將小妖精拉入懷中。

    小妖精也彷彿早已習慣了男人的懷抱,小鼻子抽了抽,似是在聞著什麼味道。片刻後,她舒展了眉頭,勾起脣角,往男人的懷中又貼了貼。

    「算你還有良心。」夏侯奕滿意的哼著,大掌沿著小妖精脊背的曲線,一路向下。放到那軟乎乎的地方,捏了捏,不滿足,又想往裡探。

    只是,大掌才伸出去一半,他便果斷停止了。

    「混賬東西,早晚是要被你給害死。」不過僅僅只是摸了一把,心頭的火氣就有些止不住的往外噴湧。

    這樣的情況,他哪裡還敢繼續。

    殊不知,他的這一番動作卻是吵醒了慕容卿。

    小妖精眨眨眼,彷彿看的不清楚,又抬手揉了揉,「殿下,你來了?」大大的哈欠打出來,眼睛隨之濕潤著,彷彿能眨出淚來。

    「殿下,你今天怎麼這樣晚?」她不滿的砸了男人的胸口一記,哼唧著往男人的懷中拱,害得她等了好久等不到。

    不知道等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嗎?

    「想我?」夏侯奕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睛。

    「不想。」小妖精回答的忒干脆,氣惱了九殿下。

    「嗯?」

    「嘿嘿,自然是想的,那不是一般的想,是非常非常的想。」慕容卿一見男人瞪眼,忙狗腿子一般的圈住男人的脖子,嘿嘿的笑,「殿下,是真的想,只是你來的太晚,我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有事兒?」夏侯奕眉頭一挑,拆穿了小妖精的狗腿真相。

    男人的心裡忒不是個滋味,混賬東西,也只能有在用到他的時候才能笑的這樣開懷,燦爛。

    慕容卿尷尬的皺了皺鼻子,什麼嘛,就算是知道也不要來拆穿她嘛,多不好意思。

    「誰說呢,沒事我也想你嘛。」慕容卿嘿嘿笑著,調皮的沖上去,在男人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夏侯奕只能覺著小腹一緊,一股火流就從下至上躥了過來,「哼,說!」不想讓小妖精覺察自己的不對勁,男人直接將小妖精摟入懷中,死死的摟著,不凖她抬頭瞧見自己有些難看的臉色。

    好吧,說就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卿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道:「殿下,宮中許久沒什麼熱鬧了,不如咱們做場戲給他們瞧瞧?」

    「嗯?想怎麼唱?」夏侯奕問也不問她要做什麼,直接答應。

    無私的包容,不管不顧的寵溺,不管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跟在後頭替她收拾爛攤子。

    「殿下,你真好,我真的好想你。」慕容卿歡樂的撲上去,沖著夏侯奕的脖子就啃了一口。

    男人的身子猛然一僵,哼唧著就將小妖精給撲到,再也不願意忍著,直接含住了那嫣紅的脣。

    「嗚嗚……正事兒……」慕容卿扭著小腰去推拒著男人,「先說正事兒。」

    「哼哼!」夏侯奕用手壓住小妖精那不停折騰的手,「對爺來說,這就是正事兒。」

    慕容卿苦惱了,該死的,早知道會這樣就不點火了,嗚嗚,現在該怎麼辦,誰來救救她,正事該怎麼辦?

    顯然,沒有人聽到了她的求救,等一切恢復平靜過後,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的時間。

    捂著紅腫的脣瓣,慕容卿惡狠狠的瞪著男人。

    夏侯奕吃飽喝足,滿意的挑眉,見小妖精瞪著自己,便伸出長臂將她攬入懷中,「說吧,想我怎麼做?」

    一棒槌給一顆甜棗?

    慕容卿哼哼著去砸男人的胸口,不知道他怎麼就能將這事做的這樣熟練,看來,九皇子府的那些人是沒少被這樣忽悠。

    「還疼嗎?」夏侯奕抬手觸摸上她的脣,輕輕的撫摸,有些心疼。自己剛剛是太過狂野了,以後得悠著點兒。

    「哼!」慕容卿直接一個冷哼。

    「乖,不氣,說,想我怎麼做?」

    「你欺負我,不理你。」小妖精哼唧著就轉身,用後腦勺去對著男人。

    氣死人了,嘴都疼死了,嗚嗚,太狠了,這男人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

    夏侯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真是弄疼了?他開始真沒想那麼賣力,只是,小妖精太甜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就這樣,他還是控制再控制的結果,真要什麼都不控制,估計小妖精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

    「乖,不氣,回頭給你補償。」

    「補償?」慕容卿小聲的哼唧著,沒想他嘴中的補償當做一回事。他能給自己什麼,自己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什麼世面沒見過,才不會稀罕他嘴裡的那些補償。

    「不稀罕。」小妖精哼哼唧唧個沒完。

    夏侯奕知道小妖精是真的著惱,倒也不跟她計較,只是又壓了上去,貼著她的耳朵,輕輕的吹氣,「上次的那些東西,可還滿意?」

    慕容卿當即就眨眨眼,略略心動。上次那些東西,何止是滿意,簡直就是太滿意了。

    她都不明白,夏侯奕不是眾人口中的那個只能知道玩女人的廢物嘛,怎能賺那麼多錢。

    上次他送給自己的那一大批東西,可不僅僅是用錢就能夠買到的。

    「還有一批更好的。」夏侯奕又開始魅惑起了小妖精。

    慕容卿的身子輕輕的動了動,心裡恨得不行,不時的咬牙。壞人,明知道她對這些東西沒有牴抗力,故意的,哼!

    「不喜歡?那算了。」夏侯奕倒也不勉強她,一個翻身就躺在了一側,好似不再打算去哄她。

    慕容卿惱了,當即就坐了起來,不滿的抬腳去踢男人,「你就不能多哄我兩句?」

    夏侯奕淡淡的看過去,「用得著哄嗎?」說著,還用那種看好戲的眼神瞅了她幾下。

    慕容卿抓狂,當即就撲了上去,死死的咬著男人的下巴,心裡就只能有一個念頭,咬死這個可惡的男人算了。

    夏侯奕微微揚眉,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怎麼,如此著急,想要再來一場?也罷,讓你如願。」

    火熱的激情再度點燃,室內旖旎一片。

    在雙脣被啃住的那一刻,慕容卿是萬分的後悔,上當受騙了。

    老混蛋哪裡是她能招惹的,嗚嗚,又要被折磨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慕容卿再也沒有了力氣,連哼唧都嫌累的時候,夏侯奕總算是滿足的放開了她。

    小妖精的臉紅的就像是天邊的晚霞,嬌嫩的讓人止不住的想上去啃兩口。

    大大的眼睛輕輕的眨動,妖媚的氣息就這樣淺淺的洩露出來,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簡直,她根本就是天生的妖物。

    禁不住的,夏侯奕又動了情。

    「小妖精!」夏侯奕忍不住的怒罵了一句,翻身,閉眼,不再去看身側的小妖精。

    他怕!

    再這樣下去,他真會忍不住的就吃了她。

    天啊,這樣的苦日子,他到底還要過多久。

    再這麼忍下去,會不會將來真的不舉?

    夏侯奕恨得不行,當即便決定,一切都要加快速度,早些將小妖精娶回府,想吃就吃,再也不用憋屈自己了。

    慕容卿哪裡知道這麼一會兒工夫,夏侯奕的心中就已經轉過了幾個道道,她此時全身無力,很不能連呼吸都可以暫時停止。

    太累了。

    微微側頭,瞄著正閉著眼的男人,小妖精的臉刷的下就紅了。

    原來這老混蛋的體力居然這樣好,如今還未真正被吃就這樣,真正開了葷,小妖精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還有活頭嗎?

    光是想想,慕容卿就覺著難過極了。

    這男人有多強,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將來的日子會有多難熬,承受不住,真心的。

    兩人一起歇了會兒,夏侯奕才動手將小妖精圈入自己的懷中,埋頭在她懷中,深深的吸了口氣。

    熟悉的香甜氣息,太迷人。

    那一刻,體內的燥熱之氣又開始隱隱作動起來。

    夏侯奕不敢再點火,忙抬起頭,道:「明天我會將東西送來。」

    「送那麼多做什麼?」上次那一批已經不算少了,再弄一批來,她這是要弄多少嫁妝過去九皇子府?

    好吧,她是側妃,倒也可以擺點譜,只是也不能太過分了不是。回頭必定會遭人記恨,惹人眼紅。

    「全是你的,可以做嫁妝,也可以做私房,隨你喜歡去處理。」眼下之意,東西是給她的,那就隨便她如何處理。

    慕容卿沒多想,當即就答應了。他給的,為什麼不要,傻瓜才會往外推。

    只是,她又要開始頭疼,那麼多東西,她該怎麼帶入九皇子府。

    看來,很多東西必須要壓縮壓縮才行了。

    夏侯奕又低聲的說了些要緊的事兒,輕言細語的,漸漸的,慕容卿心頭的那一點惱意也就這樣慢慢的消失了。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慕容卿猛的一拍腦門,「糟了,差點忘記正事了。」

    不過,雖然正事要緊,她還是趁著男人心虛弄疼了自己的工夫,逼著男人許下了一大堆的諾言。

    等夏侯奕保證會盡快完成那些諾言後,慕容卿這才這才揪著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

    許久後,夏侯奕凝眉瞪著她道:「你確定這樣可行?」

    「當然。」慕容卿昂著下巴,一臉的臭屁樣。笑話,她慕容卿想到的法子能不妥當嗎?

    夏侯奕卻是擰了眉,倒不是說她這個法子不好,只能不過,那兩個人一旦牽扯到一起,將來不知又會牽扯出什麼樣的麻煩。

    「我先想想。」難得的,夏侯奕沒有一口答應。

    「不用想,必須要這樣做。雖然你不相信,但是,直覺告訴我,只能有這樣才能分化他們。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一旦他們知道是我做了手腳,他們很有可能同一陣線來對付我。但是,縱然如此,我也還是不會放棄。這是一個契機,一個弄清楚他們之前關係的契機,殿下,別擔心我,難道,你覺著自己保護不了我?」

    「混賬東西。」夏侯奕忍不住的低咒一聲,「你知道我不想冒險。」

    「但是我想。」慕容卿絲毫不怕的抬頭看過去,「殿下,相信我。」

    夏侯奕沉思了片刻,這才不甘願的點頭。換做是他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讓小妖精去冒險,縱然他有把握保護她也不成。

    得到夏侯奕的肯定,慕容卿滿意極了,當即就撲上去狠狠的啃了夏侯奕一口。

    男人的火氣再度被挑起,又是壓著小妖精一番折騰,足足到半夜才算睡著。

    三日後,夜半時分。往常這個時候,慕容卿一早就睡了,但今天卻是精神頭十足,非拉著夏侯奕陪著她下棋。

    紅葉兩丫頭隨侍在旁邊,見慕容卿興緻高漲,不停的呼喝夏侯奕快點落子,兩丫頭同情的望著至今尤為有丁點反應的夏侯奕。「九殿下真是可憐,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陪著慕容大小姐下棋了。」

    慕容卿根本不會下,但卻格外的喜歡下棋,尋常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揪著院子裡的丫頭陪著她下棋,逮著誰就是誰。是以,院子裡的丫頭如今都怕了慕容卿,尤其是沒事的時候,只能要見到慕容卿往院子中走,那一個個的都想方設法的去找事情做,生怕被慕容卿捉去陪她下棋。

    「殿下,你怎麼這麼慢,快點,快點,急死我了。」

    「觀棋不語真君子。」夏侯奕淡淡的說。心中卻是有點後悔,怎麼就同意陪著她下棋了,真是能折騰。

    如果慕容卿真的會也便罷了,關鍵在於,她根本就是啥都不懂,亂下一通。還總是嫌棄他下的慢,時不時的還要偷偷摸摸的換棋子,偷走幾個棋子。

    這棋品,簡直是臭不可聞。

    夏侯奕發誓,以後沒事再也不陪著她下棋了。

    以至於後來每次慕容卿想找他下棋,男人總是能夠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來搪塞。

    時間長了,慕容卿明白了,男人徹底倒楣,不但要隨叫隨到,還必須要讓很多個子,並且容忍她所有的臭毛病。

    夏侯奕倒是有心反抗,但小妖精就挺著大肚子湊過去,嘿嘿的賊笑著,「你兒子喜歡了。」

    夏侯奕完敗,徹底淪落為一個可憐的應聲蟲,隨叫對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慕容卿哈哈的笑,「殿下,瞧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我就是個女人,小女子,所以,我想說什麼就是什麼。」

    「綠心,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夏侯奕沒回應慕容卿,反倒轉頭去問綠心。

    綠心一怔,忙道:「應該差不多是時候了。」

    「殿下,你急什麼,有消息自然會有人來通報,快點落子,哈哈,我就要贏了。」慕容卿一邊瞅著眼前的棋盤,一邊得意的笑,那張狂的樣兒,讓夏侯奕真的很想丟掉棋子走人。

    得瑟個什麼勁兒,明明快輸了也看不出來,小笨瓜一個。

    夏侯奕回頭沖著綠心使了個眼色,後者了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道:「小姐,這麼晚了,你餓了沒有,奴婢弄點宵夜來,你陪著殿下吃一些?」

    「不了,正興頭上,不想吃東西。」

    「我餓了。」夏侯奕卻是將手中的棋子丟到了一旁的棋盒子裡。笑話,難得找了這麼個理由,他會放棄才怪。

    「嗯?」慕容卿一怔,「你餓了?」不是吧,晚上是一起吃的,這男人吃了一桌子的菜,這才多會兒,又餓了?

    她狐疑的打量男人,心道有鬼,什麼肚子會那麼快餓。

    夏侯奕傾過身子,往小妖精貼了貼,「吃你,也是可以的。」曖昧的眼神,緩緩的掃過她嫣紅的脣,精緻的鎖骨,最後落在了那小巧軟潤的耳垂上,他悄悄的伸出了舌頭,在脣上饒了一圈,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綠心!」慕容卿紅臉尖叫,「快去給殿下弄點吃的來,多弄點,省的他回頭又餓了。」

    混蛋,就知道欺負人,好好的說話,偏偏就是能給她扯到那事兒上去。瞧那一副饑渴的樣子,到底是被餓了多久?

    好嘛,二十多年了,確實是被餓的挺久。

    夏侯奕得意的揚了眉,心道,小妖精,跟我鬥,你還是嫩了點兒。

    最終,這天晚上的棋是沒能夠繼續下去。等夏侯奕慢條斯理的吃了一碗小混沌,又吃了半碟水晶蒸餃之後,外面總算是有了動靜。

    「小姐,人被抓到了。老夫人跟二夫人她們都被驚動,如今各府的主子們都往老夫人那邊去呢。小姐,我們什麼時候過去?」綠心急匆匆的跑進來道。

    「不急。」慕容卿不甚在意的揮手,回頭瞄了夏侯奕一眼,「總要等殿下吃飽了才行。」

    老混蛋,看你到底能吃多久,真以為她不知道嘛,明明就是不想跟她下棋,故意的找吃的。

    俄個屁,吃個東西眉頭都皺的像一座山了。

    混賬東西,還知道生氣了。夏侯奕哼著,丟下手裡咬了一半的水晶蒸餃,起身,走過去,一把將小妖精抱下來,而後道:「行了,過去吧,回頭再陪你下。」

    雖然陪小妖精下棋很痛苦,但怎麼辦,他最捨不得小妖精難過。

    夏侯奕在心中默默的歎息一聲,不知為何,突然有些遇見自己將來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真的?」慕容卿挑挑眉,有些懷疑。老混蛋答應的這麼爽快,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嗯。」夏侯奕重重答應。

    慕容卿越加懷疑,男人怎麼會這樣好說話。「真沒騙我?」

    夏侯奕卻在想,答應是答應了,卻是沒說明在哪天。反正今天,他絕對會讓小妖精沒有任何精力再去想下棋。

    「殿下,你真好。」慕容卿開心的圈住男人的脖子,可勁兒的磨蹭。還是她的老男人好,就會疼她。

    其實吧,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棋品不好,只能不過,下棋這東西,真是有癮,越是下的差就越是想要下。

    值了!夏侯奕在心中道。能讓小妖精開心,自己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兩人又膩歪了好一會兒,眾人這才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剛進門便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悲戚的哭聲,「嗚嗚……老夫人,求你一定要給媳婦兒做主啊。這黑了心肝的,他這是想要害死將軍府所有的男丁啊。我可憐的青哥兒,那麼小的年紀就被……嗚嗚,我苦命啊,以後可怎麼活啊。老夫人,你可要替青哥兒討回一個公道。」

    慕容卿微微一笑,大夫人倒是賣力,看來,她這個槍做的挺不錯。

    進去一瞧,廳內跪了不少人,最為讓人注意的就是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哇。

    「卿卿來了?」老夫人無奈的沖著慕容卿招手,「快過來。」

    「祖母,這是怎麼了?」慕容卿的臉色略顯疲憊,顯然是沒有睡好。「睡的正香就被人吵醒,多大的事兒,為什麼一定要晚上來打擾你?」

    她不滿的瞪著大夫人,顯然認定了,事情就是大夫人做錯了。

    「卿兒,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命關天的大事,還能等得了?」大夫人當即炸了毛,「再等,我的青哥兒就要死了。」

    「嗯?」慕容卿疑惑極了,回頭去看老夫人,「祖母,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二弟出了什麼事兒?」

    「哎!」老夫人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緩緩的將事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前些日子,大夫人找了一個神醫過來替慕容青看病。這一看到是出了大事,發現慕容青並非是病,而是中毒。

    大夫人氣的半死,問明沒有解毒的辦法之後,當即就將那個下毒的人給恨上了。

    殺子之仇,大夫人哪裡能這樣放過那人。

    一番思量,大夫人找到了幾個目標,其中之一就是慕容禮。

    於是,大夫人便放出風聲,說是收到將軍的信,說是打算將世襲的爵位留給府中的五少爺,今年才七歲的奶娃娃。

    沒人懷疑,因為剛巧將軍確實送了家書回來。

    這一來,府中的風向徹底發生了變化。

    暗潮湧動,不知掀起了怎樣的風浪。

    其實,一切不過就是大夫人設下的圈套,等著就是大魚自己咬住鉤子。

    奇怪的是,消息放出去幾天,也沒見大魚有什麼動靜。大夫人倒也不著急,自己的兒子都要死了,她也沒什麼可著急的了。她堅信,只能要那人想要得到將軍府就必定會動手。

    果然,今天晚上,終於,大魚上鉤了。

    慕容禮並未親自出馬,只是派了採藍去放出那條蛇。

    蛇放進去就被大夫人安排的人給捉住,隨即,大夫人又派人跟著採藍,在她向慕容禮回報的時候,一網打盡。

    自然,慕容禮咬死不承認,畢竟,只能要他不承認,大夫人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能證明事情就是他做的。

    只能可惜,他太過小看大夫人的手腕與沈家的力量。

    沈家動用了無數的力量,將賣蛇的人給找了出來。不止如此,所有慕容禮安排的暗丁也全都被拔了出來,各個矛頭直指慕容禮,他百口莫辯。

    「老夫人,這樣的禍害不能再留了,必須要一命償一命。」大夫人怒吼。越吼越難過,傷心。嗚嗚,她的兒子,就算是找出了幕後黑手又如何,他的兒子要死了,活不過來了。

    大夫人哭倒在地上,那悲慘的模樣,倒也瞧得人心酸。

    不管她做錯了多少事,她疼愛孩子的心倒是真的。

    到了此時,老夫人也沒得辦法,只能怒道:「慕容禮,你可知錯?」

    慕容禮直挺挺的跪著,眼睛卻是在瞪著慕容卿,「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

    「混賬東西。」錯了還不知悔改,老夫人被氣的渾身發抖。「你好狠的心,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是你的弟弟,與你流著同樣的血脈。」

    「成王敗寇。」慕容禮卻是彷彿根本不去管那些,只能有那一句話。

    老夫人閉了閉眼,既如此,還能再說什麼。「拉下去,等將軍回來處置。」這句話一出,也便算是確定了慕容禮的結果。按照家法,他是沒活路了。

    慕容禮冷哼著起身,傲然的不凖別人碰自己。「我自己會走。」

    他慢慢的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回頭瞪著慕容卿,冷笑道:「慕容卿,不要裝的那麼無辜,是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把戲。哼哼,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耐。我敗了,心服口服。不過,我不會認命,在你手上失去的一切,我會再度奪回來。」

    「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快點拉下去。」老夫人被慕容禮那陰驁的眼神所嚇倒,趕緊揮手示意下人將他拉下去。

    轉頭去看慕容卿,頗為擔心,「卿兒,他是瘋了,胡說八道,你不要放在心裡。」這個慕容禮,忒氣人了。明知道慕容卿馬上就要嫁人了還給她添堵。

    這事情與慕容卿有什麼關係,是大夫人查清楚的不是嗎?

    慕容卿笑笑,「祖母,我沒事,估計大哥是覺著我去告密。其實,我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怪蛇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但我只能以為那是一條普通的蛇,哪裡知道會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太可怕了。」

    「乖乖乖,不怕,不怕,有祖母在,沒有人敢傷害你。」

    「在祖母身邊,卿兒不害怕。」慕容卿歪倒在老夫人懷中,甜甜的笑著。

    室內眾人神情各異,老夫人或許不將慕容禮臨走之時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卻是信了七七八八。尤其是大夫人,認真一思量便明白,自己是被人當槍來使喚了。

    怪不得突然冒出了個神醫,比戈黔還要厲害。而且,賣蛇的人也找的特別容易。

    之前沒注意,此時一想,到處都是破綻。

    「慕容卿,小賤人,好歹毒的手段。」大夫人望著慕容卿,冷冷的笑。

    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

    不!只能要她還有一口氣就不會完。

    等慕容禮死了之後,大夫人在這世上最為痛恨的就是慕容卿了。不,應該是,就算是慕容禮都沒能比得過慕容卿在大夫人心中的可恨度。

    「小賤人,沒完,我們沒完!」大夫人在心中怒吼。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這件事等將軍回來再做最後處置。」老夫人也感受的出來室內眾人情緒不佳,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老夫人趕人了,眾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當即就一個接著一個行禮後告辭離開。

    等到室內只能剩下了老夫人與慕容卿之後,老夫人默默的歎息一聲,「為什麼就不能省點心?為什麼要這樣做,都是同一個血脈,他怎麼能?」

    「祖母,別難過,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說到底,也是野心與錢財勢力惹的禍。」慕容卿安慰著,點明事實。如果慕容禮不是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會造成這一切。

    可以說,一切都是慕容禮自己的選擇,他不甘心只能做一個普通的庶子,他想要得到整個將軍府。只能可惜,很多事情並不能盡如人意。

    更何況,以將軍府的情況,很多事情,就算是將軍自己也沒有辦法確定。一切,還要看宮中那位的意思。

    慕容禮能力是有,野心也有,只是,他沒能夠認清真正的形勢,走錯了歪路。

    「卿兒,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你所安排,你不放心祖母,才會著急出手,否則,禮哥兒是不會猜到是你下手。」老夫人是個人精兒,多麼睿智,別看剛剛裝的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心裡門兒精呢。

    慕容卿臉一僵,沒想到老夫人居然會猜到自己的用意。

    沒錯,她是故意的,否則,她根本不會去慕容禮那走一趟,還說了那麼多話。

    她無非就是讓慕容禮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所有事,冤有頭債有主,將來找後賬也是去找她,如此,他就不會在將軍府鬧事。

    她以為沒人會看穿自己的安排,沒想到,老夫人卻是……到底是瞞不了她。

    「祖母……」慕容卿軟軟膩膩的叫著,眼眶泛紅,「我只能有你一個親人了,我不想你有事。」

    「傻孩子,祖母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老夫人也紅了眼,抱著人慕容卿,開始落淚。多麼好的孩子,是命運不公,讓她沒能夠享受到父母的愛。

    可憐的孩子,為了自己這個老不死的還要做那麼多安排。難道她就不擔心引火上身,給自己帶來麻煩?

    「傻孩子,以後再別擔心我了。嫁入九皇子府之後,好好的過日子,心裡想著九皇子,事事以他為先。將來,不只是你,就算是將軍府,也是要依靠著他。卿兒,答應祖母,好嗎?」

    老夫人不是隨便說這些話的,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宮中的事情有多少她不知道。皇朝更替,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她只能希望,將軍府能夠留下一些血脈。

    「祖母,你放心,只能要有我在,將軍府就在。」慕容卿發誓一般的說。

    「傻孩子,誠然,有希望才如此,如果需要面臨抉擇,祖母只能希望你能好好的,知道嗎?」

    「祖母,你?」慕容卿愕然,抬頭望著老夫人,有些發傻。老夫人這是在她與將軍府之間做了選擇,她選了自己。將來一旦發生什麼事,老夫人想她能夠以自己的安危為先。

    「祖母……」慕容卿再也無法忍住,大哭出聲。世上還有誰能像老夫人這般全心的為她好?「祖母,我捨不得你。」

    「傻孩子。」老夫人卻是笑了起來,慈祥的拍著她的脊背,輕輕安撫著她。

    兩人都再沒說話,彼此的心意都已然明白。她們彼此就是彼此的牽絆,直到死亡降臨,帶走其中一個。

    從老夫人那出來,夏侯奕迎上來,看到慕容卿紅著眼,不禁凝眉摟過去,「怎麼了?」

    「殿下,嗚嗚……我好難過,我捨不得祖母。」心中委屈,見到夏侯奕之後,小妖精又開始止不住的想哭。

    嫁人之後,她就很難見到老夫人了。

    「傻瓜。」原來是不捨得老夫人,夏侯奕放了心,還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呢。

    「嗚嗚,我是真的捨不得嘛。」小妖精真的很難過,那是將軍府中極少對她好的人之一。

    「傻瓜,以後想老夫人回來就是。」夏侯奕攬著她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安慰著她。

    回到了院子,慕容卿很快就哭倒在他的懷中。夏侯奕扶著她躺下,接過紅葉遞來的布巾,替她擦干臉上的淚水。

    望著她那紅腫的眼眶,夏侯奕的眉頭皺的死緊。「以後,再也不讓你哭了,太醜!」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1 AM

第073章:完美大婚

    自那天之後,慕容卿去老夫人的院子更加的勤,有些時候甚至是一整天都待在那邊。

    馬上就到成親的日子,她很想多陪陪老夫人。且不說老夫人的病,她嫁人之後,也不見得能夠隨心所慾的回來。

    夏侯奕自然不會為難她,甚至,她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但她到底不能自像沒成親之前那般,自然是要先想著夏侯奕。

    最近也發生了很多事,想必在京城人的眼中,這個月就是個多事之月。

    且不說將軍府發生的事情,朝堂上也是頻頻出事。

    幾位皇子,今天你被罵,明天就輪到你被皇上斥責。彷彿,他們早已經商量妥當,輪流做錯事一般。

    奇怪的卻是,做錯事的人中卻獨獨少了一個九皇子。

    眾人本也詫異,後來一想,倒也明白了。就那個好色成性的九皇子,他除卻整天趴在女人的肚皮上,能做什麼事情。既然不做事,你不做錯事,也屬正常。

    朝堂上整日狂風暴雨不說,後宮也是不消停。

    上一次太后舉辦宴會,沈語心跟慕容雪兩人氣的太后病倒,被打入大牢。

    只是,很長一段時間,皇上都未曾據這件事做出過判決。

    更讓人訝異的則是,不管是將軍府還是太子太傅,兩邊都沒有活動,想要將慕容雪兩人給弄出來,一時,有些讓他們自生自滅的味道。

    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才是真正的瞭解皇上。

    如今皇上正需要依仗將軍府與太子太傅,自然不會真的對慕容雪她們兩人如何,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在慕容卿大婚的前五天,晚上。

    太子來到了大內監牢,著人開門之後,他見了沈語心。「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牢內,沈語心披散著頭髮,臉上都是黑灰,雙眼無神。突然聽見動靜,還有些詫異。待得看清楚來人,不禁大哭出聲,趴著過去就揪住了太子的衣擺。

    「嗚嗚,太子,是爹爹讓你來救我的嗎?嗚嗚,求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留在這裡。」

    沈語心快要發瘋了,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打入大牢,更沒想到,最疼自己的爹爹居然沒有派人來救自己。

    「太子,求你了,救我出去,我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待了。再待下去,我會死的。」

    太子擰了眉,怎麼回事,不是她傳了消息過來,說找他有祕密商談?如果不是看在她到底是太傅的女兒份上,他豈會跑這一趟。

    「你沒有著人送消息給我?」

    沈語心一怔,送消息?除卻送飯的人,她根本就沒見過其他人,又怎麼讓人送消息出去。

    奇怪,看太子的表情,怎麼,難道他以為自己送了消息出去?

    怎麼回事?沈語心徹底愣怔,搞不明白了。

    不過,她卻是個聰明的,先管不了那麼多,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殿下,我求求你救我出去,看在爹爹的份上,求你了。」

    太子心中一陣煩躁,太傅都不願意管的事情,他為什麼要管。此時,他有些後悔來這一趟了。

    正打算走,忽而,腦子一暈,渾身便開始冒熱氣。

    太子皺眉,扶著頭,一手按著旁邊的牆,「怎麼回事?」

    「太……太子殿下?」沈語心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軟的不像話,說著說著居然就要呻吟出來。

    「我,我好難受。」沈語心掙紥著起身,撲到太子懷中,「太子,我好難受。」

    太子也是暈乎乎的,臉紅的厲害。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該死,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對他下藥,來的時候沒事,那問題就出在牢裡。

    女人開始在自己身上扭著,摸著,太子的喘氣聲越來越粗。望著眼前臉黑黑的女人,太子是一陣倒胃口。他很想推開,也知道這個女人自己不能碰。

    可伸出去的手,最後卻將女人給拉入了懷中,壓著倒了下去。

    大牢之中,旖旎一片,春色盎然。

    隔天,慕容雪與沈語心兩人都被放了回來。

    對於那件事,聖上也有了決斷。

    自然,皇上替她們找了個借口推脫,據說是花粉過敏,彼此不小心推搡,並非是真的打架,這是意外,沒有人能預料到。

    但是,她們到底是氣著了太后。於是,皇上便罰她們每人替太后抄寫十本經書,要在一個月內完成。

    十本經書可是不少,想必這一個月內,兩個女人都是無法出門了。

    又過了一天,聖上下旨,將沈語心賜給太子為側妃。

    當消息傳來的時候,慕容卿正在房中沐浴。

    眼瞅著就是大婚的日子,最近這幾天她一直都在進行藥浴。方子是戈黔開的,據說能夠使皮膚紅潤有光澤,還能隱隱散發香氣。

    老夫人對這件事尤為在意,每天著人來看著她浸浴。

    事實上,慕容卿根本就不喜歡。她向來不喜歡在自己身上塗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加不喜歡戴香袋,總覺著那些味道都不是太好聞。

    「小姐,沈四小姐嫁入太子府,估計日子不會太好過。」紅葉用水瓢舀起水往慕容卿身上倒。

    「那是自然。」慕容卿笑了笑,如果太傅一早想要將沈語心嫁入太子府,也無需等到現在。顯然,太傅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自己這步棋一走,算是徹底打亂了太傅的計劃。

    「不去想了,這件事不會很快看到效果,且等著吧。」慕容卿說著便抬起胳膊聞了聞,「紅葉,你真覺著這東西有效果嗎?」

    「奴婢不知,但既然是戈黔先生開的方子,想來應該是有用的。」紅葉想了想後回答。

    慕容卿聳了聳肩頭,心道,也是,夏侯奕自然不會給自己弄過來有些無用的東西,既然他弄來,想必有點用。不喜歡也泡著吧,誰讓那男人喜歡呢。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到了慕容卿大婚的前一天傍晚。

    因著成親後要搬去九皇子府,所以慕容卿正帶著兩個丫頭在緊急的探查,看看是否有遺漏掉什麼東西沒有帶走。

    慕容卿在一旁看著各種單據,一陣陣的頭疼。平時不覺著,又有兩個丫頭在替自己打點一切,此時需要搬家才發現,自己的東西一點也不少。

    長到這麼大,她手裡積存了不少好東西。尤其是上次夏侯奕給她送來的那些東西,更是多的離譜。

    光是單子就足足有一米多長。

    到現在為止,慕容卿也沒能夠認真去將單子給看仔細了。

    是以,眼下讓她去對單子,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過。

    紅葉兩丫頭瞧著她那愁眉苦臉的樣就很想笑,換做是別人有這麼多好兄弟,不知道會樂呵成個什麼樣子。小姐倒是好,居然嫌棄東西多了。

    讓人知道,指不定會被氣死。

    說歸說,該做的也還是要做,人手本就不足,慕容卿自然是只能親自上陣。

    「小姐,將軍回來了。」突然,一個小丫頭大叫著從外面跑進來。

    「小翠,咋呼什麼,又想唸綠心姐的教訓了?」看清楚來人,紅葉放下手裡的箱子,笑著罵了一句。

    沒錯,小翠到底被慕容卿給弄到了自己的院子,並打算將她帶入到九皇子府。

    小翠這個丫頭,倒是個心眼實誠的,一旦心中認定了慕容卿,再也沒有旁人,全心全意的去替慕容卿做事,有些時候甚至將紅葉兩丫頭的事情給搶了。

    好在知道她是什麼性子,紅葉兩人倒也不是太在意。

    被紅葉這一罵,小翠下意識就是縮了縮脖子,還扭頭四處瞧了瞧,沒看到綠心後,舒出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心口,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紅葉姐姐,你就別嚇我了,再這樣幾次,我一定會被你給嚇死,回頭就沒人伺候小姐了。」

    撲哧一聲,紅葉笑出聲來。這丫頭,感情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紅葉姐,大事情,將軍回府了。」

    「嗯?」紅葉一怔,臉色一時有些不太好看。「將軍回府了,你確定嗎?」

    小翠使勁地點頭,「奴婢親眼瞧見的,將軍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快進去告訴小姐。」紅葉顧不上手裡的活,當即丟下,快步進了上房。

    「將軍回來了,我知道了。」慕容卿見她們兩人進來,幽幽的打斷了她們即將要說出的話。

    「小姐,你沒事吧?」紅葉有些擔憂的上前一步,緊張的盯著慕容卿。

    每次將軍回來的時候,小姐的心情都不是太好。以前小的時候,經常會盼著將軍回來,可將軍根本不理她,時間長了,小姐就越來越不喜歡將軍回來。

    「我沒事。」慕容卿抬頭,沖著紅葉笑了笑。誠然,心裡在痛,很痛,很痛,但她還是要忍著,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哭出來。

    本以為將軍不能趕回來,沒想到,他,他還是趕回來了。

    是為了自己嗎?慕容卿心中升起了一股期盼。

    「更衣,去老夫人的院子。」

    「是。」紅葉答應著,忙去凖備。

    片刻功夫,慕容卿帶著丫頭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還未進門便聽見室內傳來了陣陣開心的笑聲,老夫人的聲音尤其的大。

    慕容卿一時有些失神,老夫人,許久未曾這樣大聲的笑過了。

    「小姐,你沒事吧?」紅葉上前扶住慕容卿。

    「我沒事。」慕容卿搖頭。

    微微的吐出一口氣,慕容卿抬腳踏入室內。

    一進門,慕容卿便瞧見了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約莫三旬出頭,身高體壯,虎目威武,僅僅只是看一眼,就會有一種被壓制到無法喘息的感覺。

    「哎呀,卿卿嗎,快,快進來。」老夫人瞧見了慕容卿,忙沖著她招手。

    慕容卿慢慢走過去,彎腰行禮,「卿兒見過爹爹。」

    慕容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對老夫人道:「娘,你身子不好,少操些心,靜心養著。」他的聲音倒是挺溫柔,與長相頗為不相符。

    但不要以為他這樣的聲音就無法讓人順服,慕容卿聽過他怒吼的聲音,嚇得幾個晚上都沒能睡著。

    慕容卿的一顆心迅速的滑到了谷底,原來,他還是如此的不待見自己。

    老夫人見狀,忙伸出手拉住慕容卿,往自己身邊拽,「卿兒也想爹爹了吧,快有一年沒能見了。」

    「嗯。」慕容卿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再也沒說其他的話。

    還能說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他的眼中,心裡,根本都沒有自己這個女兒。

    老夫人心中默默地歎息著,這父女兩個,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敞開心扉?

    慕容成並未在老夫人這多待,不過就說了會兒話,便起身道:「娘,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去書房,回頭再來與母親一道用餐。」

    「好好好,回頭我讓丫頭去叫你。」老夫人也知道慕容成在這裡不自在,也不多留,當即就放了人。

    慕容成起身便走,到了門口,突然頓住,回頭,冷聲道:「你跟我去書房一趟。」

    「嗯?」慕容卿詫異的抬頭,是說她嗎?想再問一句,慕容成卻是已經走了。

    「傻丫頭,還等什麼,快點去,明天就要嫁人了,你爹爹肯定是給你凖備了些好東西。」老夫人笑著推了慕容卿一把。

    「唉!」本來滑到谷底的心又往上攀升了些,會是這樣嗎?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慕容卿領著丫頭去了慕容成的書房。

    「爹。」到了門口,慕容卿抬手在門上敲了敲。

    「進來。」低沉而又冰冷的嗓音從門裡面傳出來。

    那一刻,慕容卿突然就很想逃,不知為何,總是覺著進去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門口躊躇了很久,慕容卿最終推門走了進去。

    「爹。」慕容卿走到書桌前,又喊了一聲。

    慕容成依然沒有理她,垂著頭不知是在寫著什麼。

    慕容卿也沒再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桌子前等。

    一等就是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等慕容成終於捨得抬頭的時候,慕容卿的腳早已經麻木了。

    「我不管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嫁到了九皇子府,也不管你到底是在打著什麼主意,我只能想告訴你,將軍府絕對不會成為你利用的棋子。你想做什麼,嫁人之後,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別指望將軍府能替你處理善後。行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出去吧。」

    慕容卿沒有動彈,身子的麻木也沒有心麻木的厲害。生疼,生疼,痛的她很想哭,很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慕容成瞧瞧,難道,她就不是他的女兒?

    「出去。」慕容成略略提高了音量。

    「我是你女兒嗎?」慕容卿終於吼出聲來。

    慕容成沒出聲,垂著頭,依然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慕容卿覺著自己好似陷入了一個冰天雪地之中,痛徹心扉,彷彿,連骨頭都要痛了。

    「我是嗎?」這句話卻是聲音很輕很輕,彷彿體內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

    她漠然轉身,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往門口走。雙腿根本就沒有了力氣,麻木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腿,她根本不知自己是怎麼往前走的,彷彿,每一步都踩在尖刀上那般痛苦。

    終於到了門口,她拉開門,一腳踏出。

    背後又傳來了那熟悉而又冰冷的嗓音,「做事要循規蹈矩,不要丟將軍府的臉。」

    慕容卿笑了,嘭的一聲,重重的甩上門,徹底將彼此分隔開來。

    隨即,身子也瞬間癱軟了下去。

    「卿卿!」一道驚喊,一人快速躥過來,伸手抱起她。

    「殿下?」慕容卿詫異的抬眸,很想要擠出一抹笑容來給他。可不知為何,淚水卻先一步流了出來。

    「傻瓜,不哭,你還有我。」夏侯奕看著那扇門,心頭有些不滿。縱然將軍是慕容卿的爹爹,他也不高興。事實上,他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將軍要這樣對待慕容卿。

    「哭?我哭了嗎?」慕容卿抬手摸上自己的臉,再去瞧,依稀能夠在上面瞧見一抹濕潤感。「哈哈,原來,我哭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自己不會哭的。」

    夏侯奕擰了眉,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她能夠大聲的哭出來,而不是這樣忍著。

    「殿下,我好累,你能抱我回去休息嗎?」真的很累,不只是身體累,心更累,累到,眼睛都不想要睜開了。

    夏侯奕心疼了,如果不是捨不得慕容卿留在這裡受罪,他真想沖進去問問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紅葉兩丫頭在旁邊瞧著,也是紅了眼,小聲的抽噎。

    夏侯奕沒再停留,直接抱著慕容卿就回了院子。

    回到了院子,慕容卿直接擁著被子,將自己團團裹住,誰也不理、

    夏侯奕在旁邊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著,就這樣陪著她。

    小妖精細細的哭,是那種小聲的抽噎,彷彿,連哭都是不敢大聲。

    越是如此,夏侯奕越是心疼,他的女人怎能被這樣欺負,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殺出去找將軍算賬。

    到底是親生女兒,怎能做的如此過分。

    這件事,他曾探查過,只是,沒人知道將軍心裡如何想,無人不覺著奇怪。

    是以,除非將軍真正將心底的話說出來,沒人會猜到他的心思。

    小妖精還在哭,細碎的,難忍的。

    夏侯奕聽在心裡,難受的要死。

    不能忍了。

    夏侯奕動了,直接走過去,在小妖精身邊躺下,一把抓下她蒙著頭的被子。

    長臂伸出去,將小妖精圈入懷中,抬高她的下巴,硬是逼著她看向自己。「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值得你為他哭?」

    好吧,他這樣說是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但該死的,他就是捨不得看到他的小妖精為了其他男人而傷心,哪怕,那個男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嗚嗚!」小妖精沒有回答,只是嗚嗚的哭著,像是被丟棄了的小狼,聲音慘烈。

    夏侯奕突然就很想去撞牆,那種無力感,實在難受的慌。

    「不凖哭。」男人怒吼。

    慕容卿一怔,傻了一般的看著男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罵自己。

    「不凖哭。」男人又是一記冷哼。

    「嗚嗚……我難過死了,你還欺負我。你,你怎麼能這樣壞?」小妖精委屈的開始砸男人的心口。

    夏侯奕想要抓狂,他怎麼捨得欺負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哭泣的可憐樣兒。

    「你明天想出醜嗎?」不得已,男人開始下了殺手鑭。

    「嗯?」慕容卿一時有些沒明白男人的意思。

    夏侯奕無力的歎口氣,「明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是想要頂著兩個核桃去拜堂?」他抬手,覆上了小妖精的眼,「我心疼。」

    細細的吻落於小妖精的眼睛上,軟軟的,像是一根根小小的羽毛在她的睫毛上輕輕的沖刷著。

    「心疼?」慕容卿彷彿覺著心裡有什麼酸酸的東西在沖刷著,原來,也有人會心疼她的嗎?

    「他不疼,我疼你。」夏侯奕又道。

    「嗚嗚……」慕容卿終於大哭出來,抱著夏侯奕,用了死力氣,彷彿要將自己融入到他體內才甘願。

    「傻瓜!」夏侯奕輕輕拍打她的脊背,柔聲安慰,「以後,一切有我。」

    本來空落落的心,好似找到了停靠的地方,慢慢的降落,安穩下來。

    慕容卿小聲的抽噎了一會兒,才推開男人,不安的問道:「你,你真的會一輩子都對我好,一輩子心疼我?」

    「這輩子,下輩子,永永遠遠。」

    「嗚嗚……」慕容卿又哭了出來,就這樣哭著,大力的啃上了男人的脣,「殿下,我也會傾盡所有的去對你好。」

    「傻瓜。」夏侯奕一改之前的溫柔,狂野的去啃噬。

    慕容卿被他所引領,整個人猶如爬上了九天之上,飄飄忽忽的,摸不清楚方向。

    她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管,只能想跟著男人,隨著他一道去釋放自己的情緒。

    許久之後,兩人同時放開彼此,額頭牴著彼此的額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猶如缺水的魚兒,拼了命的想要去吸取那唯一的氧氣。

    「小妖精,明天,你就跑不掉了。」

    慕容卿皺了皺鼻子,「我也沒想跑,看明天誰最厲害。」她得意的挑眉,才不覺著自己會輸給夏侯奕。

    「嗯?」夏侯奕一怔,沒想到小妖精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他挑眉道:「怎麼,你這是下了戰書?」

    「是又如何?」她可不是那種矯情的女人,說了就會承認。她才不覺著自己會輸給夏侯奕。

    別看她平時不怎麼動彈,但好歹也跟綠心學過幾年工夫,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打一趟拳,體力好著呢。

    這男人比自己老了那麼多,還真不見得就能夠比得過自己。

    「好,那就看看明天到底鹿死誰手。」夏侯奕暢快至極,很是想笑,只是,脣角輕輕的勾起後又快速的撫平了那淺淺的弧度。「我先回,明天凖時過來接你。」

    「殿下。」慕容卿有些捨不得的捉住了夏侯奕的大掌,最近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男人的陪伴,晚上沒有他在,自己肯定會睡不著。

    「怎麼?」夏侯奕不解回頭。

    「我,我不想你走。」憋了會兒,慕容卿總算是將這句話給憋了出來。

    夏侯奕微微怔了片刻,直接坐下,脫了鞋,上床擁住慕容卿,「好,我不走,睡吧。」

    「不行。」慕容卿掙紥著起身。「還不能睡。」

    「混賬東西,又惹事兒?」男人那灼熱的視線緊緊的膠著在慕容卿的胸口處,那兒隱隱約約的閃著幾個小草莓,是他留下的印記。

    想想,小腹就熱的很,想再要。

    「才沒有!」小妖精那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睛格外的晶亮,「眼睛這個樣子,明天怎麼能見人?」

    哼唧著,小妖精喊來了紅葉,吩咐她趕緊去凖備些冰塊之類的能夠消腫的東西。

    紅葉答應著,很快便送了來,想來,早已經備妥,知道慕容卿會用。

    慕容卿眼睛上敷著冰袋,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夏侯奕瞧著,心有些微痛。旁人看來,她又能說笑,應該是放下了那些心事。

    但他卻知道,小妖精沒有放下,只是將那些深深的埋藏,只能等著某一天爆發出來。

    他心疼她,卻是沒什麼辦法,將軍那個固執的脾氣,想要他們父女兩的關係解凍,太難。

    敷著冰袋,慕容卿就睡著了,只是,睡的很不安穩,眉頭皺的死緊,夏侯奕才伸手將它給撫平,下一刻,它就又深深的皺緊。

    「小妖精,放心,我會找到辦法。」再難,他也要讓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和緩,只能因為不想再看到小妖精的淚水。

    他夏侯奕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夠做到。

    第二日,天還未亮,慕容卿便被紅葉兩丫頭叫醒。她下意識的就轉頭摟過去,撲了個空才知道夏侯奕已經走了。

    心頭空落落的,睡意也被趕跑了一半。

    被紅葉兩丫頭伺候著起身,浸浴,更衣,而後便是上妝。

    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天已經亮了。

    很快,二夫人便到了,到處的張羅,反倒慕容卿這個正主子,閒的不行,任憑別人在自己身上弄弄這個,弄弄那個。

    在吉時快要到的時候,老夫人在金媽媽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來。

    「祖母?」慕容卿大吃一驚,忙起身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老夫人就笑,精神顯得很好,沒有一絲病態的感覺。「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再怎麼,我這老婆子也要來送送你。行了,不凖給我紅眼眶,不吉利。」

    眼看著慕容卿紅了眼,老夫人忙阻止道。「大喜的事情,九皇子府與將軍府隔的並不遠,想著我老婆子就回來看看。我相信,九殿下不會攔著。」

    慕容卿死死的咬脣,默默的點頭答應。她會的,在老夫人最後的這些日子,自己一定要多來陪陪她。

    兩人手拉著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只能聽見外面突然傳來了震天的鞭炮聲。

    老夫人一怔,而後便歡喜的道:「吉時到了,九殿下也到了。卿兒,以後記得乖乖的,不能任性。」

    「祖母……」慕容卿軟軟的叫著,恨不能就這樣不嫁了,一輩子陪在老夫人的身邊。

    老夫人又何嘗能夠捨得慕容卿,別看她在笑,但眼睛深處還是有遮掩不住的傷感。

    最疼的就是這個孩子,她一把拉扯長大,感情怎是尋常人能比。

    「好了,好了,三天後就能再見到了,乖,咱不難過。」老夫人笑著去拍慕容卿的手。

    「說的是,卿兒,別擔心,府中還有我呢,我一定會替你守著老夫人,不讓她出事。」見這兩人的情緒越顯不好,忙的頭焦爛額的二夫人還是跑過來勸慰著。

    「二嬸,一切就有勞你了。」慕容卿認真請求。此時,她所能依仗的也就只能有二夫人了。

    「傻孩子,這都二嬸應該做的。好了,不說了,快把蓋頭蓋上,喜娘要背著你出去了。九殿下該等急了。」

    聽到這話,慕容卿差點兒沒笑出聲來。等急了?那老男人會等急了才怪。

    每天都能見著面,任憑她說破了嘴皮子,說成親之前見面不好,但男人就是能給你拋到腦後,依然每天跑過來。

    時間長了,慕容卿也就隨他去了,根本管不了。

    「哎呀,九殿下,你怎麼就進來了?」外面突然傳來喜婆的一聲驚呼。

    室內幾人一怔,還未回神,一個男人便大步的邁入進來。

    站到慕容卿身前,夏侯奕沖著老夫人微微點頭,「我來接愛妃。」

    老夫人傻呆呆的片刻,才道:「應該是喜娘去背才是。」

    「小妖精……愛妃喜歡。」丟下這句話,夏侯奕直接抱起慕容卿,大踏步走出去,沒給眾人一絲拒絕的機會。

    直到再也瞧不見了他們的背影,老夫人才唏噓著道:「卿兒是個有福分的,看九殿下這個樣子,想來是會疼她的。」

    「誰說不是呢。」二夫人也笑著附和。

    夏侯奕對慕容卿的寵溺,誰都能看的清楚。能夠得到那樣一個男人的寵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說,慕容卿真是有福氣。

    而那邊,慕容卿初開始也是被嚇到,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親自過來接自己。

    「殿下,你等不及要與我一較高下了?」慕容卿促狹的笑。

    「哼。」借著寬袖的遮掩,夏侯奕的大掌在小妖精的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記。

    混賬東西,他是會那種白日宣淫的人嗎?好吧,彷彿跟小妖精在一起,也沒什麼是不能發生的。

    慕容卿笑的更加張狂,頭上的蓋頭晃啊晃,彷彿馬上就要飛掉。

    「老實點兒。」大掌在那軟軟的屁股上又是狠狠一捏。

    「啊!」慕容卿急忙捂住嘴,差點沒叫出聲來。

    丟人哇,這要是真叫出來了,指不定她就成明天京城裡最大的笑話。

    「壞人,我哪裡不老實了,倒是你,急不可耐的沖進來,倒是說我不老實。」

    這男人忒壞,明明自己等不及還往她的身上找借口,怎麼,真以為她啥都看不出來?

    男人這次再也不答應她了,省的她那肥膽兒又大起來,回頭給他惹事兒。

    夏侯奕加快步伐,用最短的時間將慕容卿塞入轎子,自己上了馬,大聲的吩咐,「起轎。」

    鞭炮狂響,樂聲長鳴,在民眾的夾道歡送中,慕容卿踏上了嫁人的路。

    「呦,瞧瞧,真了不得,到底是將軍府的大小姐,瞧瞧那嫁妝,我的老天,莫不是有一百二十八抬吧?」

    「我看不會少,你看,全都壓的實實的,抬著的人都吃力,說不凖裡面放了多少東西。」

    「就是說啊,將軍府的大小姐,就是不一般啊。」

    一路行去,慕容卿在轎子裡,不時的能夠聽得見周圍的人如此議論。

    倒不是她耳朵尖,實在是那些人幾乎都用喊的,彷彿生怕周圍的人聽不見似的。

    慕容卿笑了笑,那些人說的還不算全對,她的嫁妝遠不止這些,只是太多,今天無法一次性送過去。

    畢竟,太誇張了,回頭說不凖就會被人給揪住小鞭子,找麻煩。

    「九皇子府,我終於要去了。」慕容卿在心中默歎了一聲,對於未來,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九皇子府的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她,真的可以在那樣的環境中過好自己的日子?

    在慕容卿的胡思亂想中,轎子終於在九皇子府正門前停下。夏侯奕親自將她抱下轎子,只是這一下,便已經讓慕容卿犯了眾怒。

    歷經兩世,慕容卿卻覺著這一刻還是有些緊張。很多禮節她都熟悉的很,真正做起來,又彷彿很是陌生。

    透過頭蓋的下緣,慕容卿看向夏侯奕的大掌,感受著那重重的力道,溫暖的觸覺,她漸漸的放了心。

    怕什麼,有這個男人在背後支持著,何懼之有。

    隨著男人的腳步,兩人一步步的將禮儀做到位。

    等到終於聽見送入洞房幾個字的時候,慕容卿才算鬆了口氣。握了握男人的手,這才發現,不只是自己一人緊張,他的掌心也出了汗。

    進入洞房,夏侯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那些禮儀,揭開了蓋頭,隨即一揮手,冷冷的吩咐,「都出去。」

    喜婆有些咋舌,早就聽說九皇子好色,沒想到如此猴急,天都還沒黑呢。

    不知是否感受到喜婆投射到自己臉上的同情神色,慕容卿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尷尬的推開往自己身邊坐的男人,不滿的吼,「不用去前面招呼客人?」

    「待會兒再去。」夏侯奕一屁股拍在小妖精的身邊,順勢拉住她的手,「沒有什麼比你還要重要。」

    「殿下……」慕容卿有些憂慮的投入他懷中,抬頭,望著他的眼睛,不安道:「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初開始進行那些禮節的時候,慕容卿光顧著緊張,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側妃,怎麼那些禮節瞧著倒像是正妃才應該有的。

    尋常側妃,也不過是由府中的人前去迎娶,直接從側門送進府,隨意的招呼一些親近的人就好。

    但今天卻完全不同,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從正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不止如此,一切的禮節也都是按照正妃的來。

    只是,聖旨上說的清楚,她是側妃。

    「這是你應該的。」夏侯奕的臉上不見絲毫緊張,「開心嗎?」

    此時,他只能在乎她開心不開心。

    「開心。」心窩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著,慕容卿臉上卻笑的妖嬈,男人做了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讓她開心。縱然她此時感動的很想哭,也不能哭出來。

    這是個好日子,要笑,開心的笑。

    小妖精笑的越來越妖嬈,她伸出手,圈著夏侯奕的脖頸,又軟又熱的脣趁著他不經意的時候,悄悄的印在了他的脖子上,「殿下,謝謝你為了我做的這一切。」

    沒人知道,事實上,她還是介意著正妃的事情。沒想到,男人卻以這樣的方式給了她一個完美的大婚,一個正妃該有的一切。

    「殿下,你做了這麼多,我都不知該做些什麼才能報答你了。」慕容卿扁扁嘴,故意吐槽,事實上,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這是男人給她的殊榮,絕無僅有的殊榮,估計,明天開始,全京城都會知道,九殿下寧犯眾怒為紅顏了。

    夏侯奕寵溺的望著小妖精的臉,只能覺著心頭陣陣的暖。

    他從不擔心這樣做是否會引起皇上的不滿,他又是否會受到責罰。

    他的心中,只是想著讓自己的小妖精開心,他知道這樣做,小妖精會開心,他就做了,僅此而已。

    「想報答,晚上賣力些。」夏侯奕的視線,火熱的沿著小妖精的身子,一路而下。

    慕容卿有些不安的扭了扭小腰,好吧,她有些被男人那赤裸裸強勢掠奪眼神給嚇到。

    彷彿,他能一口將她給吞吃了似的。

    「殿下,你快去前面招呼客人吧,我等你哦。」輸人不輸陣,小妖精明明是害怕了,但卻就是挺直了脊背,不讓自己輸了氣勢。

    「等著我。」夏侯奕的一顆心瞬間火熱起來,垂頭,含住小妖精的脣,死死的勾弄了一番,這才放過她,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呼!」慕容卿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後怕的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好可怕,男人就跟許久沒吃過東西的野狼似的,太嚇人了。

    夏侯奕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慕容卿一天沒吃東西,早就餓了。

    先是吩咐紅葉去弄了些簡單的東西填填肚子,而後便除下頭冠歪倒在床上歇息。

    不知不覺的,她居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突然被紅葉搖醒。

    「嗯?怎麼了,天亮了嗎?」

    紅葉失笑,都什麼時候了,小姐居然還能睡得著。

    「小姐,快醒醒,去沐浴,前面宴席快散了,想來殿下就要來了。」

    「嗯?」慕容卿含糊的嗯著,慢慢的睜開眼。什麼宴席,怎麼夏侯奕來還要凖備宴席?

    一瞧她那迷糊勁兒,紅葉就知道她還沒清醒,忙又道:「小姐,今天可是你跟殿下的大好日子,快起身吧。」

    一連叫了幾聲,慕容卿才算是清醒了些。

    坐起身,她揉了揉眉角,道:「我睡了多久?」

    是真的太累了,這幾天都沒有睡好,昨天更是幾乎沒睡,一大早就被拉起來,東西也沒吃,這會兒,她就只能想大睡特睡一番。

    「小姐,你睡了有一個多時辰了。」

    「那沐浴吧。」怎麼說也是大婚的日子,慕容卿自然不能隨了自己的性子。

    紅葉答應著,忙與綠心一道,伺候著慕容卿起身沐浴。

    更衣後,慕容卿坐到了梳妝鏡前,任由兩個丫頭替自己打理頭髮。

    當一切都凖備的差不多時,夏侯奕還是不見人影。

    「人呢?」慕容卿訝異的問,不是說前面宴席已經快散了嗎,都過去這麼久了,怎就還沒見到動靜。

    紅葉與綠心對望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她們心中也疑惑著呢,按說,夏侯奕是早應該來了。

    慕容卿擰了眉,心道可能是前面有什麼事情擔擱了,再等等。

    這一等又是約莫幾株香的時間,慕容卿是再也熬不住了。

    啪的一聲,她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上,怒道:「混蛋老男人,該不會去其他女人那了吧?」

    紅葉兩丫頭大驚,心道那根本不可能嘛。

    就沖著夏侯奕對慕容卿的寵溺勁兒,怎麼也不可能在大婚這天做出這種事情來。

    「小姐,應該是前面有什麼事情擔擱了,不如讓奴婢們去打聽打聽?」猶豫了下,紅葉試探著問道。

    「不用!」慕容卿冷哼,她倒是要看看,那個老混蛋要跟她玩什麼花樣。

    話音剛落下,耳邊便傳來一聲悠揚的鐘聲。仔細去聽,彷彿是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慕容卿詫異極了,「怎麼回事,九皇子府有大鐘嗎?」

    紅葉兩丫頭也是頭一回來九皇子府,雖然之前也曾打探過九皇子府的事情,但卻還是第一回聽說有大鐘這回事。

    她們哪裡知道,這大鐘可不是時常能掛出來的。

    慕容卿覺著詫異,想了下,便打算讓紅葉出去打聽一下。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輕輕的兩下敲門聲。

    紅葉心中一喜,當即道:「小姐,一定是殿下來了。」

    「哼!」慕容卿不滿的哼著,「是他才怪。」男人的腳步聲,她清楚的很,外面的根本不是夏侯奕。

    果然,門打開一瞧,是個小丫頭。

    紅葉兩人立時惡狠狠的瞪著,把人家小丫頭給嚇得差點沒哭出來。

    「什麼事兒?」慕容卿心情不好,也沒什麼功夫與她虛與委蛇,直接問道。

    「殿……殿下讓慕容側妃去一趟前院。」

    「嗯?」慕容卿詫異的眨眨眼,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大婚的晚上,這麼晚了,夏侯奕居然讓她去前廳一趟,什麼意思?

    「殿……殿下讓慕容側妃要快些。」頂著壓力,小丫頭好容易才將這些話說出了來,身子一軟就往下跌。

    「怕什麼,難道我們會吃了你?」綠心沒好氣的扣住小丫頭的胳膊,扶著她站起來。

    「走,去看看。」

    慕容卿火大極了,在心中道:「夏侯奕,你最好能夠有一個很好的解釋,否則,今天這個洞房花燭夜,你是別想要了。」

    頂著一張怒火盎然的臉,揪了那個小丫頭做向導,一行四人朝著前院殺了去。

    慕容卿知道九皇子府很大,可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是不是故意的,慕容卿覺著今天走的路格外的長,尋思了會兒,覺著甚至比將軍府還要大。

    等總算是到了地方的時候,慕容卿覺著腳都開始痛了。

    「老混蛋,都是你的錯。」慕容卿在心中又給夏侯奕算了重重的一筆。

    「慕容側妃,殿下就在裡面,你,你們快進去吧。」小丫頭頭也不敢抬的指了指前面的大廳,縮了縮脖子。

    慕容卿眸光一閃,暗覺有貓膩。不過,她倒是也沒多說,只是轉頭看著眼前的地方。

    極大的一個殿,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此時,大殿的右前方空地上豎著一口大鐘,想來,剛剛就是那口大鐘發出的聲響。

    殿內燈火通明,隱隱有人聲傳來,顯然,裡面的人還不少。

    慕容卿幾人被夏侯奕這把戲給弄的糊裡糊塗,完全摸不清楚狀況。

    瞅了會兒,著實沒有在其中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以後,慕容卿索性不再多想,反正,不管什麼貓膩,進去一看便知。

    「走,進去。」高高的昂著下巴,慕容卿率先踏入殿內。

    紅葉兩丫頭對望了一眼,努力的壓下心頭的不安,隨之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慕容卿的臉色就瞬間暗沉了下來,該死的夏侯奕,你到底是要搞什麼鬼?

    入眼所及之處,站了不少女人。或清純,或妖嬈,或圓潤,或苗條,無一不是女人中的女人,彷彿,一朵朵不同品種但同樣嬌艷的花開在同一片花圃中。

    如此景象,可不是尋常地方所能見到。

    除卻在宮中,還有各大家族的宴會,慕容卿倒是第一次瞧見這樣一個情景。

    一時,她有些暈了。

    大婚第一個晚上,夏侯奕居然要她來見這些女人,什麼意思?

    死死的壓著怒火,慕容卿在那些女人奇奇怪怪的眼神中,緩步往前走。

    從剛進門,她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從正前方傳來,從未有過偏移。

    她知道那是夏侯奕在看著自己,不過,她卻就是不去看他。

    混蛋老東西,才新婚第一天就開始欺負她是吧。

    好,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站到了一眾女人身前,慕容卿微微垂了頭,學著其他女人之前的動作,開始裝傻充愣,一副靜心等待的模樣。

    端坐於主位的夏侯奕微微一怔,對於慕容卿的反應有些訝異。這女人怎麼這樣老實,為什麼不先給眾人來一個下馬威?

    這樣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坐著,太不像她的性子了。

    一個垂頭,一個冷眉瞪著,室內的氣氛突然就尷尬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女人,幾個,幾個的紥堆,小聲的討論。

    如果到此時她們還看不出貓膩來,那就太傻了。

    她們根本就是個陪襯,是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耍花腔的陪襯。

    這項認知讓這些女人恨得不行,不知有多少女人為此咬碎了一口銀牙。

    室內的氣氛就這樣一直尷尬下去,沒人敢先一步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眾人以為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夏侯奕突然開了口,那陰測測的嗓音,停在眾人耳中格外的嚇人,好幾個女人差點抖著腿跌倒在地。

    「慕容卿,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站著,沒什麼要與本殿下說?」

    「嗯?」突然被提名,慕容卿傻了吧唧的抬頭,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殿下,不是應該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的嗎?怪了,不是你讓小丫頭找了我來?」

    混蛋老傢伙,居然還有臉問她想說什麼,能想說什麼,她現在最想說的就是,「滾邊兒去,老混蛋。」

    慕容卿死死的掐著掌心,努力的讓自己控制。

    這裡是九皇子府,不是將軍府,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能貿然的發脾氣。

    忍!

    「對,我忍!」慕容卿死死的咬牙,半垂著頭,不讓自己去看上面坐著的老混蛋。

    因為她害怕,再多看一眼會忍不住的撲上去將他痛打一頓。

    夏侯奕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混賬東西,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了。

    好,就說她會那麼老實呢,小妖精就是小妖精,老實得了嗎?

    「混賬東西。」忍不住的,夏侯奕就怒罵了一句。

    慕容卿呢,就這樣老老實實的站著,任由他罵著,那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睜的那叫一個大,其中的無辜眼神那叫一個清楚,彷彿,生怕在場眾人瞧不見,怕人知道,這件事與她沒關係似的。

    夏侯奕被氣的半死,想發作,但又知道眼下不是適合的地兒。回頭一看竺亭正在那扁著嘴偷笑,不禁怒罵道:「竺亭!」

    猛然被提到了名字,竺亭一怔,回神後馬上直起腰,認真答應,「殿下,屬下在。」

    「開始。」夏侯奕懶得再浪費時間,既然計劃沒效果,他恨不能馬上就將過程給結束,擄走他的小妖精,展開火熱之旅。

    竺亭哪裡會瞧不出自家主子已經急不可耐了,當即不敢再擔擱,轉身,接過一旁隨從遞來的托盤,走到夏侯奕身邊,高聲道:「殿下,請你挑選侍寢人選。」

    轟!

    慕容卿只能覺著腦袋裡嗡嗡嗡的響,彷彿是有幾百只能小蜜蜂在那裡瘋狂的叫。

    他敢!他居然敢這樣做。

    混蛋老東西,他怎麼敢?

    侍寢?該死的,他以為自己是誰,皇上嗎?

    他怎麼敢,這事情萬一傳到了皇上耳朵裡,他還要命嗎?

    慕容卿瘋了,覺著腦袋快要炸裂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她之前就沒有收到過消息?

    絕對不可能是第一次,從周圍人的反應便可以感受的出來,這是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混蛋!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今天,今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啊。

    在這樣的日子,他放了這麼多女人進來,什麼意思,是為了給她下馬威嗎?

    她傻呆呆的轉頭去看周圍的女人,在很多女人的臉上,她看到了同情這個神色。

    同情?

    也是,還有什麼女人會在大婚的當天被拉著去見其他女人,她估計就是舉世難找的第一個吧。

    狂湧的火氣,無法抑制,從體內湧出,直達腦部。

    慕容卿快要抓狂了,想要爆發,想要找男人問問清楚,到底為什麼要這對她。

    是誰跟她說,要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大婚,最完美的洞房花燭夜,為什麼他不但食言,還給她鬧了這麼一出。

    沒等慕容卿多想,上面主位就傳來了冰冷的男聲,「慕容卿。」隨即,有人大踏步的走來。

    直接將小妖精攔腰抱起,夏侯奕大步往外走。

    慕容卿這才算回神,當即火氣上頭,直接抓住男人的兩只能耳朵,一邊使勁往兩邊拉,一邊使勁怒吼,「夏侯奕,你混蛋!」

    狂野的吼聲,比之之前大鐘的聲響還要小,室內的人陡然被嚇到,各個臉色發白,腿肚子打轉。

    夏侯奕的脣角總算是悄悄的揚起了一抹弧度,嗯,不錯,總算是完成目標了。

    至此,慕容卿彪悍野蠻的名聲算是徹底傳揚了出去。

    一到院子中,慕容卿更是直接咬住夏侯奕的脖子,像是一只小野貓在發飆,只能差沒將爪子也伸出去了。「夏侯奕,你混蛋,今天是我們大婚,你居然這樣對我。」

    「今天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男人柔聲說著,語畢,還沖著小野貓的脖子啃了一口。

    小妖精直接抓狂,哼唧著就在男人的身上四下的撓,「洞房?你別想了。」都這樣對她了還想洞房,做夢去吧。

    「那可不成。」夏侯奕冷哼,他憋了多久,好容易等到這天,怎麼可能就沒有了。

    「就不給。」慕容卿傲嬌上了,打死也不讓這個壞了心腸的老男人得逞。

    「你說了不算,爺說的話才算。」夏侯奕也氣惱上了,當即就在小妖精的屁股上死死的拍了幾下。

    慕容卿紅了眼,「你打我?為了那些女人,你打我?」

    夏侯奕當即黑臉,他啥時候為了那些女人去打她了,這是汙衊,赤裸裸的汙衊。

    「嗚嗚,這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是我們一輩子的回憶,你卻帶著我來見那些女人,你,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我不待見她們,還故意來觸我的楣頭,故意讓我心裡不痛快,給我們的大好日子留下陰影。嗚嗚,我的第一次大婚,嗚嗚,你要賠給我。」

    慕容卿氣的抓狂,哪裡還記得什麼給男人留面子的事情,大哭著去打男人,恨不能讓他在自己的拳頭底下被打沒影兒了才好。

    氣死了。

    這次,夏侯奕是徹底的黑了臉。

    混賬東西,瞧她說的那是什麼話,第一次大婚,啥意思,難道,她還想要有第二次嗎?

    「該死的,我不允許。」夏侯奕怒吼起來,將慕容卿給吼得一愣一愣的,一口氣沒上來,開始猛烈的打嗝。

    她難過的要死,捂著脖子,痛苦的猛嚥口水。

    小模樣太可憐了,夏侯奕看的一陣心疼,當即就張開大掌往她的後背拍了去,「怎麼了?」

    「被……被你給嚇得。」慕容卿痛苦的嘶吼。

    夏侯奕一怔,「那我也是被你氣的。」言下之意,你不氣我,他又怎會發飆,又怎會嚇到她。

    說到底,還是她咎由自取。

    「你氣的我。」慕容卿大吼,混蛋老男人,自己做錯了事卻不敢承認,不是個男人。

    「你先氣的我。」夏侯奕也開始不依不饒起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願意先服軟,就這樣吵著往新房走了去。

    紅葉兩丫頭跟在後頭,無語望天,這兩人都多大了,能不能不要再這樣離譜了?

    還有,殿下今天也太不像往常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居然會跟小姐斗嘴,太古怪了。

    她們哪裡知道,馬上就要吃肉,夏侯奕自然興奮的不像平常了。

    兩丫頭一思量,最後斷定,大婚的日子都能這樣吵起來,果真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很快,夏侯奕就抱著慕容卿進了房。紅葉兩人打算跟著進房,卻差點被夏侯奕一腳踢上的門給砸到了鼻子。

    兩人同時摸了摸鼻子,互相對望了一眼,搖搖頭,攜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這個晚上,慕容卿是不需要她們來替她蓋被子了。

    「你想砸壞了我丫頭的鼻子嗎?她們如果嫁不出去,我為你是問。」慕容卿不滿的在男人腰間軟肉上狠狠掐了一記。

    「嫁的出去。」夏侯奕直接壓著小妖精倒在床上,埋首在她的胸間,深深的吸了口氣。

    對,就是這味道,太舒服了。

    「走開,別碰我。」慕容卿正在氣頭上,哪裡能容夏侯奕碰自己,使勁一推就想將男人給推開。

    但男人豈容她就這樣逃開,雙手牢牢的束縛住她的雙手,掌控在上方。

    他垂頭望著她,哼了一聲,「混賬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使小性子?」

    慕容卿使勁的扭著腰,嚇得夏侯奕都快以為她會不會把腰給扭折了。那麼細的腰,要是折了,他不得心疼死。

    「乖,別鬧了,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個混賬東西,這麼重要的日子還敢給他亂來。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們的大日子?」慕容卿不滿極了,「是我在亂來嗎?分明就是你先惹的我。說,你為什麼要帶我去見那些人?」

    生怕她心裡舒坦了是吧?本就膈應那些女人,他到好,直接在第一晚就帶她去見那些女人,什麼意思,怕她會忽略到府中還有那麼多要跟她搶男人的女人?

    「你知道為什麼。」夏侯奕沉默了半響才道。

    慕容卿疑惑的掃了男人一眼,心道,什麼意思,她知道,知道什麼?

    她頭一回進九皇子府,啥都不知道好不好。

    「混賬東西。」見她那個迷糊勁兒,夏侯奕就知道自己今天的安排算是白白浪費了。

    歎息了一聲,抬頭,見慕容卿還在迷糊,他果斷的就抓住那兩處柔軟,使勁一捏,「不凖跑神。」

    「啊!」慕容卿吃痛,忍不住的叫著,「痛。」

    「你需要給她們一個下馬威。」猶豫了會兒,夏侯奕才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慕容卿這個笨蛋,你不說清楚,她指不定怎麼糊塗著。

    「嗯?」慕容卿果然糊塗了,「下馬威?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給那些女人下馬威,剛來就欺負人,這好像不是她的風格。

    對於將來的生活,慕容卿早已經想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井水不犯河水,能和睦相處最好,不能的話,老死不相往來就成。

    「你以為自己不招惹她們,那些女人就能放過你了?」彷彿是看出了慕容卿心中的想法,夏侯奕搖頭在小妖精的脣上狠狠的啃了一口。「你沒有那樣天真。」

    慕容卿舉手投降,「我知道那不太可能,但是,不還有你在背後支持我嘛,有什麼事情,你一並管了去就好。」她那麼懶,才沒有功夫去跟那些女人勾心鬥角,累不累啊。

    嫁進來,她只能想守著這個男人,過些安穩的日子,凡事有男人出頭,她跟著操什麼心。

    「別想躲懶。」夏侯奕又一眼看穿了小妖精的心思,當即就不滿的哼了起來。「我們是兩位一體,如果我心情不好,你會開心?」

    「嗯?」慕容卿焉巴了,好像,好像她也不會開心。怎麼辦,難道,嫁人了還是不能消停?「你壞死了。」她重重的打了男人幾拳,「求婚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嗚嗚,被騙了,混蛋老東西,怎麼就一時頭腦發熱被他給騙了?

    哼哼,瞧那個時候他說的多麼好聽,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會替她做主,不會讓人欺負她。好哇,這才剛嫁進來,男人就開始後悔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怒罵著,手下又是用力一捏,看到慕容卿吃痛的弓起了身子,這才稍稍放開。「我說過的永遠都不會變。只是,我無法無時無刻的跟著你。」

    言下之意,在他不能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只能依靠自己。

    「小混蛋,答應我,不凖偷懶,我要你活得精彩,活得狂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人欺負上門來,不用畏懼,直接欺負回去,不敢發生了事情,爺給你罩著。」

    「所以,所以你才在今天弄了這麼一場,就是想要我發飆,給她們來個下馬威,讓她們知道我並不是好欺負的,以後不敢輕易的來找我的麻煩?」到現在,慕容卿才總算是摸清楚了男人今天鬧這一出的真正用意。

    「可惜,你根本不上路。」

    「誰說的。」慕容卿紅了臉,咬死不承認自己沒看出男人的真正用途。「我,我最後不是發飆了嘛。」

    「那是下意識的。」夏侯奕點明瞭一切。

    「反正我做到了。」慕容卿哼唧著,就是不承認。

    夏侯奕倒也不跟她爭,如此良辰美景,怎麼也不能浪費在這件事上。

    「以後記得,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一切有我兜著。」

    慕容卿心頭暖了又暖,不過,她還是伸手揪住了男人的下巴,不滿道:「我以後都不想見她們了。」

    「隨你喜歡。」府中就兩個側妃,那自然是隨她的喜歡見不見其他人。

    「那就好。」慕容卿鬆了口氣,真怕每天都要見那些女人,矯揉造作的,惡心的要死。

    幸好她不用每天去對著那些女人,否則,飯都要吃不下了。

    「小混蛋,閒事說完了沒有?」夏侯奕耐住性子去問。

    慕容卿認真的去回想,半響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餓了算不算閒事?」

    夏侯奕一怔,「嗯?還沒吃東西?」不是吩咐人送了東西給她吃嗎?

    「那會兒就吃了一點點東西,我想等你回來陪著你一道吃。」

    「我也餓了。」夏侯奕的眼睛開始燃燒起來,在那股灼熱的視線之下,慕容卿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想要逃的感覺。

    「那,那就起來吃點東西。」慕容卿說著,作勢就要起身。

    夏侯奕卻是一把按住了她的肩頭,眉頭輕揚,「先餵飽了我,回頭我再餵飽你。」

    「嗯?」慕容卿一挑眉,「還沒吩咐紅葉她們送東西上來呢。」

    「不用了,你就是最美的大餐。」夏侯奕再也不願意忍著,當即大掌一揮,放下了床幔。

    室內,紅燭燃的正亮,床內,旖旎一片。

    紅色的喜服在夏侯奕的急脾氣下化作了碎片四散在了床上,小妖精震驚的躺在那一堆紅色的破布之中。

    長長的黑髮,柔順的披散在了床上,紅與黑,是那麼的分明,惹眼。

    當最後一絲束縛也被夏侯奕扯掉之時,白加紅,加黑,三種鮮明的色彩,就猶如最上等的畫,刺激著夏侯奕的視線。

    「小妖精!」夏侯奕的聲音無端端的暗啞下來,眼中有點點星光在不停的閃爍。

    「唉!」慕容卿有些不自在的嚥了口口水。怎……怎麼辦,好緊張啊。

    她用雙手抱著前胸,不自在的垂著眸,不敢去看男人。

    「小妖精!」夏侯奕又喊。

    「嗯?」慕容卿依然沒有抬頭。「叫,叫我做什麼?」

    「看著我。」夏侯奕重重的道。

    「我……」慕容卿抬頭,撞入了男人那閃著煙火氣息的雙眼,她被其中一抹挑釁的眼神給氣著了。

    「你……你別想小看我。來就來,誰,誰怕誰啊。」她不怕死的伸出頭,哼,不就是痛一下嘛,有什麼了不起。

    夏侯奕失笑,是不怕,也不知道是誰的小腿,一直都在不停的抖啊抖。

    「小妖精。」男人又喊。

    「嗯,叫什麼?」慕容卿沒好氣的吼,臉上的鎮定有些掛不住了。

    嗚嗚,怎麼辦,真的有點怕。

    「吻我。」夏侯奕指著自己的脣,魅惑的出聲。

    「不要。」慕容卿搖頭,為什麼要是她主動,這種事,不應該由男人來主動嗎?

    「不敢?」夏侯奕又開始挑釁。

    慕容卿火大,當即瞪眼,話也不說一句,直接抱著男人的頭,直接啃了下去。「啃就啃,我還怕了你不成?」末末了兒,她還得意的勾了勾眼。

    小妖精白的臉,黑的發,大大的媚眼兒掃啊掃,像極了初入人世的小妖精,看凖了目標,打算一舉將男人的魂魄勾出來。

    小妖精妖媚的笑著,姿態撩人的圈著男人的脖子,細碎的吻就這樣沿著他的脣緩緩往下滑。

    當落在他的喉嚨處之時,上面的男人突然就發出了一聲似滿足,似痛苦的呻吟,嚇得慕容卿差點兒沒奪路而逃。

    怎麼了,不就是啃了兩口,難道咬破了?

    小妖精眨眨眼,不解的很,滿腦袋的漿糊。

    「小妖精,為了這天,我等了太久,太久,現在,我問你,願意嗎?」捧著小妖精的臉,夏侯奕最後問了一句。

    不是矯情,只是不想勉強自己的小妖精,他希望她心甘情願。是以,不管身子脹痛的多麼厲害,他有多麼的想要了她,最終,他還是忍著,再度徵詢她的意見。

    雖然,他覺著,縱然小妖精拒絕,他也無法再控制自己忍著。

    他要她,發了瘋的想要她,從初開始將她放到心上,他便在想著這天,今天,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早已打算將自己交給他,雖然還有些緊張與害怕,但她相信,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小妖精。」夏侯奕忍不住的喟歎一聲,小妖精的這一聲願意,無疑是他收到的最好的大婚禮物。

    既如此,男人再也不願意忍耐,俯身,封住了小妖精的脣。

    「啊!」慕容卿驚叫著弓起了身子,只能覺著身子內有一股火熱的激流在到處亂躥,它們在自己體內施虐著,狂野的到處點火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體內各處湧出,她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那股感覺,難受,彷彿,又帶著點兒淡淡的期待。

    彷彿,想要找到一處什麼地方去宣洩那股空虛感。

    兩個人的黑髮不知何時交纏在了一起,那麼的緊,彷彿在預言著,他們將會彼此糾纏,一生一世,不分離。

    「卿卿!」夏侯奕低低的叫了一聲,雙手扶住了小妖精的腰,重重的吻住她的脣,「你是我的。」

    當兩人真正融為一體的時候,小妖精猛然瞪眼,身子猛烈的顫抖,到口的嘶喊被夏侯奕重重的吻了下去。

    嗚嗚,痛!

    好痛!

    太痛了!

    慕容卿覺著自己快死了,更加不明白自己怎麼能夠忍住那股痛,要知道,她平時最怕痛了,哪怕手指被紥了也會鬼叫一天。

    現在,那股猶如撕裂一般的疼楚差點沒讓她暈過去。

    「嗚嗚……壞人,痛死了。」慕容卿覺著自己又被忽悠了。

    剛剛這男人還伏在她的耳邊與她說,別怕,我不會讓你痛。

    嗚嗚,男人的話就是不能信。

    怎麼會不痛,痛的要死。

    「乖,很快就不會痛了。」夏侯奕難過的僵著身子,不敢動彈一下。

    該死的,其實,眼下辛苦的不僅僅是慕容卿,他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因為怕傷到小妖精,這會兒他只能半途停止,不敢動彈分毫,天知道這樣忍著是怎樣的煎熬。

    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夏侯奕卻是顧不上去擦,「小妖精,好一些了嗎?」快點,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你……」慕容卿咬著脣,忍著那股痛去觀察身上的男人,流了那麼多汗,他的表情又那麼的痛苦,難道,他也很痛?

    慕容卿咬牙堅持,盡力的去放鬆,她也知道,此時不好受的並非僅僅是自己一人。

    可是,真的很痛。

    過了好一會,慕容卿還是覺著痛。

    兩人像是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步步的去探索,一步步的往前挪。雖然在路上經歷了各種磨難,但他們的心一直都緊緊的貼在一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痛楚漸漸的退卻,一股特別的愉悅感傳達上來。

    夏侯奕舒暢的揚起眉頭,終於可以開始大展拳腳了。

    一旦前路無阻,男人就跟脫了韁的野馬,再也沒有人能夠控制,肆意的前沖,後倒,彷彿要將那一馬平川給踏平了才罷休。

    偌大的紅木大床,此時卻彷彿變成了海上飄搖的小船,狂風暴雨襲來,劇烈的擺動,沒有停擺的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夏侯奕終於釋放了自己,滿足的歎息著,趴在了慕容卿的身上。「小妖精!」

    慕容卿輕輕的扭動了下,累的眼皮子直打架,「太壞了。」

    說什麼會輕輕的,說什麼馬上就能停了,全都是騙人的。

    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他都還是沒有一點想要停止的意思。

    「嗯?」被慕容卿這樣一扭動,夏侯奕的火氣再度上湧,很快就又上了馬。

    「小妖精。」呢喃著,夏侯奕俯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折騰。

    「嗚嗚,不來了,受不了了。」慕容卿瞇著眼求饒。天啊,這男人是鐵鑄成的嗎,怎麼能那麼強悍。

    一番折騰,她覺著自己身子都快散架了,反觀男人,依然精神抖擻,全身都是力氣。

    「嗚嗚,為什麼,不公平,我們一起的,你怎麼能還剩下那麼多力氣?」小妖精怨念不已,同樣是人,她也每天練武,怎麼差別如此之大。

    豈不是說,以後她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了?

    「小妖精,如此快求饒,可不像你。」男人故意挑釁。

    嗚嗚,不想求饒,可實在承受不住啊。

    「爺!你太威武了,妾身實在是承受不住啊。」慕容卿很想哭,她真不知道夏侯奕是這樣猛浪,強悍的她根本招架不住。

    早知道,打死她也不敢放出那些狂言,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承受得住。」夏侯奕死死的封住小妖精的脣,再度狂野襲來。

    慕容卿嚶嚀著,想反抗,但男人那裡給她反抗的機會,忍了那麼長時間,如今終於解禁,他還不會吃個夠本?

    「嗚嗚……我要被你給害死了。」

    「傻瓜,不會死。」

    安撫中,夏侯奕再度縱馬疾馳,一旦找凖了方向,不到盡頭,哪裡能夠停止。

    可憐小妖精,昨天狂言豪語的放出來,如今卻是徹底偃旗息鼓。像是一只小鴨子,在水中不停的擺啊擺。

    風浪不停,小鴨子就擺動不停。

    可憐的小鴨子想要停止,累啊,她想休息,奈何,風浪這東西,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她所能做的,僅僅只能是放鬆了自己,任憑風浪的摧殘。

    「以後再也不下水了。」這是小妖精被掀翻到頂之時,心中唯一的想法。

    紅燭閃爍,似乎也被羞紅了眼。

    旖旎的風光,緩緩的鋪陳而去,似是沒有了盡頭。

    夏侯奕與小妖精的大戰,才剛剛開始!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3 AM

第二卷  眾女鬥法  第001章:大婚當晚下馬威

    一夜的極緻纏綿,慕容卿與夏侯奕兩人就像是渴極了的小魚,互相的對對方身上汲取空氣,只能有如此,才能夠存活下來。

    這一夜,不知折騰了多久,等到小妖精再也控制不住的睡去時,男人還在她的身上龍精虎猛的捯飭。

    感覺到小妖精身子不太對勁,軟乎乎的沒有了力道,夏侯奕不解抬頭,卻見小妖精閉著眼,脣邊揚著一抹笑,睡的那叫一個香甜。

    「混賬東西!」夏侯奕氣惱的伸出手去爬了爬自己的頭,他這正精神呢,她倒好,居然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睡著,臨陣脫逃,壞東西。

    氣哼哼的拍了拍她的頭,夏侯奕卻是沒再動彈。翻身在她身邊躺下,長臂一伸便將她拉入到自己懷中。

    不經意間,他垂頭瞄見了她身上的那一處處青紅的印記。

    「該死的!」夏侯奕暗罵了一聲,自己是不是太過心急了?

    他忙起身,沒喊人,徑自去後面附設的浴池打了盆熱水進來,用干淨的布巾一點點的替小妖精擦干淨身子。隨後,他又拿了一瓶藥,細細的在那些印記上塗抹了個遍,就算是小妖精最私密的地方,他也塗上了一些藥。

    又紅又腫,看的夏侯奕很是心疼。

    過後,他又替她按摩了會兒,見小妖精脣邊的笑容越顯舒適,這才笑著將她擁入懷中,隨之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夏侯奕突然睜開了雙眼,凝眉往外去看。

    「不好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救火啊,著火啊。」

    一聲接著一聲的救火聲驚醒了九皇子府所有進入夢鄉的人。

    慕容卿也不例外,雖然她是累到極緻睡著的,但她這人就是有個毛病,很容易被驚醒。

    外面那麼大的響動,她哪裡還能不被驚醒。

    「怎麼回事?」夏侯奕見慕容卿醒了,心疼極了,一邊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一邊出聲問道。

    竺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麗水園走水了,火勢很大。」

    「人救出來沒有?」夏侯奕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復又恢復了正常。

    慕容卿卻是將男人那一瞬間的反應給記在了心中,同時,也將那個叫做麗水園的名字給記在了心中。

    「還未。」

    夏侯奕的眉頭再度擰了擰,「凖備一下。」

    說完,他便垂頭看著懷中正瞪圓了眼睛瞧著自己的小妖精,抬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這麼瞪著我做什麼?」

    慕容卿笑著勾起了夏侯奕的下巴,「因為我發現了你的另一面,我從未見過的一面,好奇,所以多看了兩眼。」

    「混賬東西,老老實實的睡,我很快回來。」夏侯奕不及給她解釋,直接起身,套了衣裳便快步閃了出去。

    慕容卿擁著被子坐起來,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麗水園是嗎,看來,倒是個需要注意的地方。

    今天可是他們的大婚之日,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什麼意思,是說她八字不好,會刑剋九皇子府嗎?

    又或者,這不過就只是某個女人耍的手段,為的就是將夏侯奕從她這裡給叫走。

    「綠心,紅葉。」慕容卿喊了一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兩丫頭必定就在外面守著呢。

    果然,她聲音剛落下,兩個丫頭便走了進來。

    紅葉先一步跑過來,急道:「小姐,你沒事吧?」

    小丫頭不知道怎麼了,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慕容卿當即冷了臉,抬手摸上她的眼睛,「怎麼回事?」

    「奴婢沒事。」紅葉尷尬的往後縮,見到綠心就在身邊,下意識的就往她背後縮。

    慕容卿的視線又落到了綠心的臉上,發現那丫頭的臉色同樣不是太好。

    「怎麼回事?綠心,你給我說清楚。」

    綠心猶豫了下,這才道:「小姐,府中那個叫麗水園的走水了,火勢很大,可能會出事。九殿下已經趕過去了,奴婢瞧著,他臉色沉凝,彷彿,麗水園中住著的那位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綠心雖然素日裡大大咧咧,但眼光倒是毒辣的很,綜合了之前發生的幾點重要之處,很快便將情況給摸清楚了。

    慕容卿冷笑,還用說嘛,就剛剛夏侯奕那個表情,傻瓜都能夠看的出來,那個女人不簡單,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可知那女人的來歷?」慕容卿想了下後問道。

    「奴婢知道。」紅葉快速回答,「據說那是誠王爺的獨生女,叫柳園園,從小跟在太后身邊長大,據說頗得太后歡心。而且,與九殿下青梅竹馬,關係極好,後來也是太后做主,讓她嫁給了九殿下做正妃。」

    「呦,來頭倒是不小,難怪能夠讓殿下這樣晚跑過去。」慕容卿不滿的哼,大婚當天晚上就給她下馬威嗎?

    很好,她倒是要去會會,看看那個柳園園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紅葉,更衣。」慕容卿冷著臉吩咐。

    「是。」紅葉其實也正想過去看看情況,一見慕容卿如此吩咐,哪裡還有不樂意的,當即就忙與綠心一道幫忙,伺候著慕容卿快速更衣。

    更衣後,慕容卿便帶著兩個丫頭出了門。

    誰知,剛出門便被人給攔住了。

    「慕容側妃,這麼晚了,更深露重的,還是別出去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殿下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攔住慕容卿的正是竺亭,別看他臉上堆著笑,實際上,腿肚子正打筋兒轉著呢。

    老天,怎麼就讓他來攔著慕容卿?這是個好相與的主子嗎?

    慕容卿卻沒有如竺亭所想像的那般露出什麼可怕的神色來,相反,她居然甜甜的笑著,道:「竺亭是吧?」

    竺亭忙使勁點頭,「慕容側妃,正是屬下,以後但憑差遣。」

    「那倒是不敢,你可是殿下身邊的紅人,我怎好使喚。殿下是否吩咐了你在這裡守著?」

    「是啊。」竺亭傻乎乎的答應,一時有些摸不凖慕容卿的意思。

    「任重而道遠,你繼續守著,我們就不影響你做正事了。紅葉,綠心,我們走。」慕容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再也不想浪費時間,帶著紅葉她們就走。

    竺亭被繞的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時,慕容卿她們已經走遠了幾步。

    「該死的,果真不是個好相與的。」竺亭使勁的拍拍頭,怎麼幾句話就把他給繞的暈乎乎的了。

    趕緊追上去,竺亭皺巴著一張臉道:「慕容側妃,求你就別為難屬下了。如果殿下知道大晚上的,屬下居然放您出來,他肯定會剝了屬下的皮。」

    「與我何干?」慕容卿冷冷的哼。「剝的是你的皮,又不是我的皮。」

    一句諷刺的話差點兒沒將竺亭給氣死。

    慕容卿高高的昂著下巴,大踏步的往前走。

    紅葉落在了後面,看到竺亭皺巴著一張臉,小聲的哼著走過去,抬腳就往他的腿上狠狠的招呼了過去。

    「哎呦!痛死我了。」竺亭委屈的扁嘴,嗚嗚,怎麼我這麼可憐?

    老天爺,以後這九皇子府還會有他的好日子過嗎?

    瞧瞧那位,不只是她不好惹,就是她身邊的那些人也不好惹。

    沒等他多想,慕容卿已經帶著人走遠了。竺亭無奈,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沒辦法之下,他只能快步追了上去,希望待會兒不要發生什麼大事,讓他小命不保才好。

    別看慕容卿第二次來到九皇子府,對哪裡都不熟悉,但紅葉兩丫頭卻不同,事先,她們早就查清楚了九皇子府內的情況,路徑摸的很熟。

    麗水園與慕容卿所在的清苑距離並不是太遠,一路走去,發現到處都是人,遠處火光通明,隱隱照亮了半邊天。

    救火的人雖然匆忙,但卻沒有慌亂,顯然,九皇子府的這些下人也都並非是普通人,定然是受過訓練。

    也是,那個男人又豈會弄些廢物在自己的地方。

    慕容卿一直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兩丫頭跟在後面,都覺著心裡有些打鼓。總覺著這樣的小姐很讓人擔心,她真的不生氣嗎?

    換做是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估計也會被氣的不輕。大婚的當天晚上,男人卻被別的女人給搶走,這種屈辱,誰能忍受的住。

    反觀慕容卿,一直在笑,也不知是真的心情好還是如何。

    終於到了麗水園,她們到的時候,火勢已經被控制住,顯見,九皇子府的下人訓練有素,救火及時。

    在現場尋摸了一圈,慕容卿卻並未發現夏侯奕的身影。

    「殿下呢?」慕容卿頭也不回的問。

    她問的,自然不是紅葉兩人,而是竺亭。

    紅葉兩丫頭也都迅速轉頭,惡狠狠的瞪著竺亭,彷彿要從他的身上挖出一塊肉下來。

    竺亭可憐兮兮的扁嘴,委屈的道:「殿下早就來了,至於現在在哪裡,屬下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從慕容卿來了之後,夏侯奕便將他調過來跟著她,竺亭的心裡正不是滋味呢,覺著自己這是被貶下放了。

    「哼!」慕容卿冷哼著,當她是傻瓜不成,他可是夏侯奕的貼身隨從,他不知道,誰知道?

    正發怒著,想找個什麼法子從竺亭的嘴中探聽消息的時候,慕容卿突然聽見身後紅葉驚叫了一聲,「老天,是殿下。」

    慕容卿瞳孔一縮,猛然轉頭。

    但見火場中,有一人猛然從裡面躥出,仔細瞧瞧,手裡還抱著個人。

    那堅毅的身影,冷凝的氣度,慕容卿就算是閉上眼都能夠認得出是誰,可不就是那個將她拋下跑出來的無良男人?

    「該死的。」慕容卿低咒一聲,快步沖過去,在經過一個家丁手邊的時候,劈手奪過他手裡的大掃把,奔過去,沒給夏侯奕一個反應的機會,劈頭蓋臉的就往他的脊背上招呼。

    彪悍!

    除卻彪悍兩個字,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出另外一個詞來形容慕容卿了。

    老天,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她,她居然拿著一個大掃把將夏侯奕給打了?

    在場的人一個跟著一個的捂著眼睛,恨不能自己從始至終都沒睜開過眼。

    夏侯奕這麼大的醜事居然被他們給瞧見了,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我叫你冒險,我叫你著火,著火……」慕容卿咬牙,細碎的哼唧,手下動作卻是不停,一下接著一下的往夏侯奕脊背上著火的地方招呼。

    男人倒也硬氣,就這樣直直的挺著背,一言不吭,眼神都不帶轉動的任由她朝自己的脊背招呼。

    接連打了好幾下,慕容卿這才喘著粗氣罷手。她隨手丟開手中的掃把,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慢條斯理的抬頭看向男人,「救命之恩,不知道能值多少好東西?早些送過來,晚了,我可不要。」

    傲嬌的瞪了男人一眼,慕容卿再也沒辦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懷著一肚子的怒氣,轉身的,大踏步的往回走。

    夏侯奕的視線一直膠著在她的脊背上,不捨得移開分毫。

    他的小妖精就是漂亮,哪怕在發火的時候也是那麼的亮眼,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卻不知,就在他有些癡傻的望著慕容卿背影之時,被他抱在懷中,長髮遮臉的女人卻是輕輕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男人臉上的神情被她全都看在了眼中,那一刻,嫉妒猶如毒蛇,蜿蜒著從她的心口處爬出來。

    她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用力,她告訴自己,不能動怒,來日方長,這男人,必定會是她的。

    身子漸漸放鬆,又變成了那副沒有意識的樣子。

    許久,直到男人快要見不到小妖精的背影時,他這才回神。

    「阮寧!」夏侯奕喊了一聲。

    「主子?」

    「去清苑,告訴慕容側妃,凖備一間廂房,柳側妃暫時住在她那邊。」

    如今,麗水園已經被焚燒殆盡,想要恢復,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就算是另外找一個住處,那也需要幾天的休息時間,是以,在這之前,柳園園只能住在慕容卿那邊。

    「是。」阮寧答應著,先一步去了清苑,將夏侯奕的吩咐告訴了慕容卿。

    此時,慕容卿才剛回,屁股都還沒坐熱,阮寧就進來將夏侯奕的吩咐說了出來。

    那一刻,慕容卿真想跳起來拿東西砸在夏侯奕的臉上。

    混賬老東西,剛剛還與她極緻纏綿,轉眼他就敢給她打臉?

    什麼意思,嫌她今天晚上的氣還沒受夠,特別弄了個女人來給她加加火嗎?

    慕容卿恨得不行,牙齒咬的嘎崩響。

    「回去告訴你主子,這裡是我的地方,我不喜歡別的女人住在這裡。」

    阮寧淡淡的看了慕容卿一眼,又垂頭,面無表情得道:「這裡是主子的地方,後來改名為清苑,取側妃名中卿字的諧音。」

    「嗯?」慕容卿瞪眼,還有這回事,感情,這還不是她的地盤,是夏侯奕的地盤。難怪他能夠那樣吩咐,這本就是人家的地方,自然是想弄什麼人進來就弄什麼人進來了。

    「那好,我現在就給他們騰地方。」慕容卿暗自咬牙,罵了一句奸夫淫婦。當即就火大的指使紅葉兩丫頭,讓她們去替自己收拾東西。

    笑話,她才不要留在這裡看那一對奸夫淫婦在這裡惡心呢。

    不是他們的地盤嘛,她就給他們騰地方。

    不是她膽小怕事,不敢與那個女人鬥,只能不過是懶得慌。還有就是對夏侯奕的失望,不管如何,他也不該做這樣的決定。

    一見紅葉兩人真的跑去收拾東西,竺亭被嚇死了。要是真讓慕容卿走了,他回頭不被薄皮抽筋才怪。

    「慕容側妃,你可千萬別沖動。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主子不會喜歡上那個女人的。」心急之下,竺亭顧不得的就吼出了這句話。

    慕容卿一怔,隨即回頭望著他,微微挑高了下巴,淡淡的道:「我知道。」

    「啊?」竺亭傻眼,啥情況啊現在,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走。「慕容側妃,既然主子並非是故意的,你就別生氣了。你這樣一走,不就是給人騰地方嗎,難道,你捨得將主子讓給別人?」

    「倒是沒發現,你居然如此會說話。」慕容卿有些意外的盯著竺亭不放,「怎麼以前沒發現你如此會說話,我看,你留在殿下身邊做一個侍衛太屈才了。」

    竺亭嘿嘿的笑,頗有些不好意思,「側妃您太高看我了,不過就是旁觀者清罷了。」

    「是嗎?我倒是覺著不盡然。你如此會說話,最適合去做一個謀臣或者幕僚。據說太子最近正在廣招幕僚,要不要我推薦你過去試試?」

    竺亭臉上的笑容就這樣凝固,眼睛瞪的老圓,整個人跟傻了似的。

    「慕容……慕容側妃,你,你可千萬別這樣胡說,回頭主子說不定會殺了我。」

    「殺了你與我何干?」

    竺亭再度傻眼,覺著心口一陣陣的抽痛。他轉頭,像阮寧求救。

    誰知,那個呆子就跟沒聽見他們說話一樣,就那樣直挺挺的在室內站著,眼皮子都不帶眨動一下。

    竺亭氣的抓狂,心頭毛毛的,總覺著這就是自己以後生活的真實寫照。

    「滾開。」慕容卿一把將竺亭推到一邊,大刺刺的帶著兩丫頭就往外走。

    絲毫也沒去想,這大半夜的,她就算是離開這裡,又能去哪裡。

    只是,眼下,她心裡憋屈的很,根本就無法想那麼多。

    剛走到院子中間,夏侯奕便抱著柳園園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見小妖精正往這邊走,心頭一喜,還以為她是來迎接自己。

    可當視線接觸到後面兩丫頭手裡大包小包提著的東西時,一顆歡欣雀躍的心瞬間冷滯下來。

    她這是打算走?

    混賬東西,誰借給她的膽兒?

    夏侯奕氣的抓狂,當即便吼道:「阮寧!」

    「主子。」阮寧忙跑過來,低頭,靜候吩咐。

    「看著慕容側妃,她要是出了院子一步,你就不用再回來了。」

    「是。」阮寧響亮的答應,走過去,在慕容卿身前站定,雙目平視,一副木頭樁子的模樣。

    夏侯奕放心的瞪了慕容卿一眼,轉身,將柳園園送到了右側的廂房,吩咐了小丫頭過來守著,他這才出門。

    到了院子裡,發現慕容卿還在與阮寧大小眼,任憑她怎麼說,手腳並用的打罵也沒能讓阮寧動彈一下。

    夏侯奕走過去,直接攔腰抱起慕容卿,大踏步往正房走去。

    「老混蛋,你放開我,快點,讓我走。」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兒?」夏侯奕火大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再敢說一句試試?」

    「是哦,這裡是九皇子府,我很是沒眼力勁兒,敢跟九皇子你作對。我真是該死,打擾了九殿下你跟女人親熱的時間,這樣吧,我這就回房間裡去反思,你快點去看看你的小美人吧,她說不定被煙給嗆著了,正等著你這個英雄去搭救的。」

    「你就是我要搭救的美人兒。」夏侯奕垂頭,直接堵住了小妖精的脣。

    他大力的啃噬,吸允,彷彿小蜜蜂一般,要將那花朵中心的花蜜全都給吸取干淨。

    「嗚嗚……放開。」慕容卿氣呼呼的反抗,大力的扭著小腰,想要擺脫男人的束縛。

    可男人的手就跟用鐵鑄成的似的,一旦扣住就絕不放手。

    男人被氣的不輕,一旦逮著機會去收拾慕容卿,豈會放過機會。

    帶有魔力的大掌,不停的在慕容卿身上點火,看著她在自己的大掌下軟了身子,滿意的略略鬆了對她的束縛。

    小妖精太甜了,哪怕僅僅只是剛剛接觸,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繼續,說不凖就又是一場大戰。

    「混賬東西,再敢提走這個字瞧瞧。」夏侯奕火大的咬了咬小妖精的脣,大掌扣住她的屁股,死死捏住,「嗯?」

    身上兩處受到折磨,慕容卿氣息不穩,差點兒沒羞臊的暈過去。

    「老混蛋,你自己一身紅毛,還說我是妖怪?自己州官放火,怎麼,我這小百姓就不能點火了?」

    慕容卿越說越氣,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的跑去救那女人,難不成,九皇子府的高手都死絕了嗎?如今已經淪落到需要主子親自出手的地步?

    而且,她可沒忘記,他是一路將那個女人給抱回來的。

    想到那女人小鳥一般依偎在他懷中,說不凖自己沒看到的時候,她還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小妖精心裡那叫一個酸啊,彷彿有一個個酸泡泡不時的往外冒。

    她瞪眼,死死的看著男人的胸口,突然,咬牙,抬起小手,在那女人依靠的位置,使勁的蹭,彷彿,那兒沾染上了什麼髒東西。

    突而,小妖精往男人的懷裡靠了靠,小鼻子抽抽,像小狗一般的嗅著。

    那好看的眉頭就這樣皺起,小妖精扁嘴,怒道:「臭死了。」

    「小傻瓜!」到這會兒,如果夏侯奕還看不出什麼貓膩來,那他就是個大傻瓜了。

    他起身,脫去了外衣,回頭一看小妖精還滿臉兇狠的盯著自己的胸口,他的眉頭皺了皺,直接連內衣也給脫了。

    光著身子走回去,他壓著慕容卿躺下去,道:「明兒個帶你進宮去見一個人。」

    「嗯?」慕容卿詫異的挑了眉,什麼意思,沒見她正生氣呢,以為這樣說就能讓她原諒他了?

    「柳園園我留著有用,暫時不能讓她死。安排在這裡,合情合理。再者,有你看著,或許,我能夠早些從她身上發現一些線索。」

    「線索?」慕容卿撲捉到了這個重要的詞,「什麼線索,你要從她身上找到什麼東西?」

    「明日進宮,一切便明瞭。」眼下,夏侯奕顯然不打算多說。

    而且,不知為何,慕容卿總覺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夏侯奕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沉痛,彷彿,有什麼傷心的事兒。

    她糊裡糊塗的被他給帶偏了,怎麼回事,雲裡霧繞的,那個女人難道還與什麼大事有牽扯?

    正打算找男人追問清楚,紅葉的聲音便在外面響了起來,「九殿下,柳側妃已經醒了,派了人過來請你,說要謝謝殿下。」

    慕容卿當即大怒,一巴掌就拍在了男人的胸口,啪啪的響。

    男人卻是不覺著痛,倒是捉住了她的小手,有些緊張的問,「痛嗎?」

    「不痛!」慕容卿下意識的回答,回神後就狠狠一眼瞪過去,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該死的,好一個柳園園,倒是一個能作的主兒。瞧瞧,想親自謝謝夏侯奕,她怎麼就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辰了?

    她好好的大婚之夜,如今到天亮已經不足一個多時辰了,怎麼,她還想要來折騰?

    「不凖去。」慕容卿咬牙,惡狠狠的瞪著男人。哼,如果他真的敢去,好,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自然不去。」夏侯奕好笑的伸手去捅了捅小妖精的包子臉,「睡覺。」

    長臂一伸,直接將小妖精壓在身下,埋頭之前,朝外面丟出了一句話,「讓她等著。」

    一句話,裡外面的人都聽見了,柳園園在丫頭的攙扶下,差點兒沒趴地上去。

    眼勾勾的盯著那扇關上的門,淚水在其中打著懸兒往下落。

    殿下,你好狠的心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們以前的過去,你真的全都忘記了嗎?

    當年,你在梨花樹下對我說過的話,難道全都忘記了?

    奕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的心裡只能有你,從來就只能有你一個人啊。

    柳園園哭的漂亮,就像是一幅畫,不像慕容卿,哭起來皺鼻子皺臉,完全不注意形象。

    只能可惜,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慕容卿再怎麼折騰,只能要入了那個人的眼,她就是最漂亮,最好的。

    「小姐,別哭了,你剛剛吸了太多的濃煙,身子不爽利,再這樣哭,很容易傷身子。不如,先回房歇著。等明天天明再過來道謝。」柳園園的貼身丫頭紫苓紅著眼眶勸著。

    自家這個小姐,眼裡,心裡就全是九殿下一人,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

    「我,我就在這兒等著。」柳園園執拗的站在房門口。

    她好恨,只能要一想到此時房間裡的兩人正在做些什麼,她心頭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她不能就這樣離開,回到了房間,她怕自己會被憋死。

    「小姐!」紫苓勸了幾句見沒有效果,只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扶著柳園園,靜靜的在門口待著。

    室內,夏侯奕卻像是著了魔似的,完全將門外的一切給遮罩掉了。

    難得小妖精清醒著,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吃特吃的機會。

    慕容卿正生著氣,自然不願意服從。

    「你放開,外面正有美人兒等著你呢,巴著我做什麼?」慕容卿哼唧著抬腳往男人的小腿上踹去。

    「我只能要你。」夏侯奕的聲音悶悶的,原因無他,只能因為他正埋首在小妖精的身上啃噬著,留下那一個個獨屬於自己的嫣紅色小印記。

    「小混蛋,我只能要你。」彷彿發誓一般,夏侯奕又說了一遍。

    抬頭,他再也不給慕容卿拒絕的機會,直接闖入進去。

    嚶嚀一聲,慕容卿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樣大刺刺的就闖入了進來。

    突然的疼處氣的她白了臉,有心推開他卻沒有那個力氣。

    身子軟乎乎的,完全沒了力氣。她只能任憑男人來做主導,開始了一番又一番的折騰。

    旖旎風光再度展開,曖昧的氣息漸漸的彌散到了室內的每一處地方。

    紅燭終於羞澀的閉上了眼,再也不敢去看那羞羞的一幕。

    不知折騰了多久,當慕容卿最終疲累的睡過去後,夏侯奕起身,再度打了熱水來替她擦了擦身子,以防她因為出了太多汗而傷了身子。

    「小傻瓜,有些事情,我不能一時全都告訴你,但是,慢慢的,我會讓你都知道。」夏侯奕心疼的抬手摸上小妖精的臉,「知道你累著了,乖乖睡吧。」

    揚了揚眉,夏侯奕摟緊了慕容卿,隨之閉上了眼睛。

    兩人在室內睡的正香,外面的柳園園卻是等的煎熬。

    時間每過一刻,她的心就劇痛一分。等到天色大亮的時候,她已經全身冰冷,麻木,難過的想要去死。

    淚水無休止的流,眼睛痛的快要睜不開了。

    透過那迷濛的雙眼,柳園園看不出眼前大門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為什麼,奕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對……對……」

    嘭!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柳園園便轟然倒在了地上。

    紫苓嚇得尖叫出聲,「小姐!」

    一旁守著的紅葉與綠心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往一旁挪開了視線,裝出了一副沒察覺到的樣子。

    紫苓叫了半天,不見柳園園有絲毫反應,當即大哭出來,「嗚嗚,見死不救,你們還是人嗎?難道,慕容側妃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慕容側妃,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小姐嗎?」

    最後一句,紫苓完全就是在大吼。

    那一聲猶如猛虎如林般的大吼,讓紅葉兩丫頭也是頗為吃驚,沒想到那小小的身子居然有這樣大的爆發力。

    「糟了,小姐一定會被吵醒的。」紅葉緊張的往大門瞧。

    果然,她話音剛落沒多會兒,慕容卿就一臉睡意的被男人牽著手走出來。

    「怎麼了?誰叫我?要吃飯了嗎?我不想吃,我還想睡。」

    昨天被夏侯奕折騰了一整個晚上,慕容卿哪裡還有半點精神。誰知,睡的正香的時候就被男人給叫起來,迷迷糊糊的,還是男人替她穿的衣裳,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穿女人的衣服。

    還沒穿好,她便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被睡意籠罩著的慕容卿,完全不在狀態,壓根就沒多想,還以為是紅葉叫她起來吃飯。

    「殿下,我好睏,我還要睡。」慕容卿委屈的扁扁嘴,下意識的靠向男人的懷中,蹭了蹭,兩手摟著他的腰,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夏侯奕無奈的很,抬手就扭了扭她的鼻子,「乖,今天要進宮,等回來再睡。」

    他有些後悔了,來日方長,為什麼昨天要那樣猛浪,明知道今天要進宮,這樣一來,她可不是會沒精神嘛。

    「我不。」慕容卿趴在他的懷中,肆意的扭著小腰,表達自己的不樂意。

    本來昏倒在地上的柳園園,不知怎麼就醒了,見到那一幕,尖叫著就再度暈了過去。

    慕容卿被那一聲尖叫給驚醒了,她回頭一瞧,發現是柳園園,不禁詫異的挑了挑眉頭,「她怎麼在這裡?」

    「昨天失火,我暫時將她安置在你這邊。」夏侯奕小聲的提醒。

    思緒回籠,慕容卿這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揉了揉因為睡眠不好而微微作痛的頭,死死的瞪了夏侯奕一眼,這才轉頭沖著紅葉兩丫頭道:「怎麼回事,不是吩咐你們好生照看著柳側妃嗎,為什麼她會躺在地上?大清早的跑出來躺在這兒,算怎麼回事?不知情的,還以為殿下刻薄了她。呆著做什麼,還不快些去扶她回房歇著?」

    紅葉兩丫頭暗自偷笑一聲,心想,小姐你這不帶髒字罵人的本領可是又見增長了。

    心中笑著,兩丫頭臉上卻是不顯分毫。她們忙跑過去,幫著紫苓一道,扶起了柳園園,往右側的廂房走去。

    夏侯奕捏了捏慕容卿的鼻子,輕聲道:「做得好。」

    他夏侯奕的女人就是要這樣,不能吃虧。

    更何況,他雖然不想柳園園現在死,但卻不代表他會允許她在府中生事。以前是沒那個功夫搭理她,如今,有小妖精替他來打點一切,真是省卻了他不少功夫。

    而且,在旁邊瞧著小妖精跟那些女人鬥啊鬥,蠻精彩,蠻有意思的。

    夏侯奕發現,自己以後的生活或許不會再枯燥無趣了。

    被他這樣誇贊,慕容卿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不過還是瞪了他一眼,丟了個回來再收拾你的眼神,而後便再度瞇了眼,往男人的懷裡靠過去。

    她這個樣子,自然是沒辦法走路。

    夏侯奕想也不想,直接就抱起她,大踏步的往外走。

    院子外,阮寧一早就備好了小轎。

    兩人上了轎,直奔府門而去。

    他們從正門出去,上了馬車,慕容卿依然沒有醒,趴在夏侯奕的懷中,睡的很是香甜。

    望著她眼睛下方的一抹烏青,夏侯奕心疼的用指腹摸了摸,「乖,以後我一定會注意。」

    這句話,他因為心疼她太累而說出來,只是,彷彿沒有一次能夠做到。

    因為出來的時間還算早,馬車便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宮裡走。

    約莫走了快一半的距離之後,夏侯奕叫醒了慕容卿,在她迷迷糊糊的功夫兒餵她吃了點東西。

    否則,這進宮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得上東西。

    進了宮,兩人直接去了正和殿。

    皇上正在批閱奏章,見他們兩人一同進來。頭也不抬一下,甚至,就連他們請安的聲音都彷彿沒有聽到。

    夏侯奕擰了眉,小妖精的精神越發的不好,他只能想快些走完過場,帶她回去睡覺。

    「父皇!」他重重的叫了一聲。

    皇上這才抬頭,「怎麼,等不及了?」他不滿的掃視向一旁垂著頭的慕容卿,心中有些詫異,這丫頭今天怎麼如此老實,倒是有些不像她了。

    他哪裡知道,慕容卿迷糊著呢,雖然知道現在是來見皇上,不過因為有夏侯奕在身邊,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如果讓皇上知道她居然在大殿上打瞌睡,那不得被氣死才怪。

    仔細的端詳兩眼,著實從慕容卿的衣著等上面看不出什麼情況來,皇上便也就死了心思。倒不是他不想繼續追問,只是夏侯奕的眼神太過冷厲,他不想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給這小子觸楣頭,省的回頭給自己惹麻煩。

    「快滾吧,去看看你的母妃再回去。」

    按照規矩,自然是要留他們在宮中吃飯。只是,想來這小子也沒有心情,皇上索性就大手一揮,饒過他們這一回。

    如此,正和夏侯奕的心思,反正他本也不想在宮裡多待。

    當即,他便與慕容卿一道,再度行禮,隨即出了大殿。

    「卿卿,別睡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夏侯奕突然推了慕容卿一把,讓她清醒一些。

    「嗯?哦。」慕容卿還是處於半清醒的狀態,點點頭,作勢又要往夏侯奕的懷裡靠。

    「乖,這個地方很重要。」夏侯奕加重了語氣。

    這次,慕容卿倒是精神了些。抬頭,認真打量男人兩眼,發現他的神情很是不對勁,似乎有些難過,有些悲傷。

    「殿下,你怎麼了?」慕容卿有些不安,她好似從未發現男人會難過。又其實,男人只是將難過的一面隱藏了起來,不讓人瞧見罷了。

    「走吧。」夏侯奕並未多說,只是牽住慕容卿的小手,輕輕的捏了捏,隨即,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內宮走去。

    他情緒不佳,慕容卿倒也沒敢再繼續睡,忙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清醒一些。

    夏侯奕的情況太過古怪,不容她不多想。怎麼回事呢,難道說,在宮中有什麼會讓他傷心難過的事情?

    夏侯奕的步伐很快,慕容卿一度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不過她卻沒有打斷他的步伐,總覺著此刻的他像是沉浸在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中,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慕容卿的心越發的不安,總覺著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只是,會是什麼呢?

    越走,周圍的環境越是荒僻。說是荒僻,倒也不盡然,只能說,靜謐。

    彷彿,這周圍並沒有什麼人住。

    當最終在一個叫做靜園的宮殿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夏侯奕那冰冷的臉到底出現了一絲裂縫,「母妃,我來看你了。」

    慕容卿大驚,母妃?那不就是夏侯奕的母親?不是說他的母妃重病,不能見人嗎?

    「卿卿,走吧。」夏侯奕回頭,深深的看了慕容卿一眼,拉著她往裡走。

    進入靜園,慕容卿發現,周圍的環境很是幽靜,殿內服侍的人也不是很多,很靜,很靜,極為符合靜園這個名字。

    一路上,夏侯奕都沒有說話,只是故意嫁給腳步放輕。

    被他所影響,慕容卿也隨之緊張起來,跟著他學,躡手躡腳的往前走。

    不時的會有宮女或者太監上來行禮,不過聲音都很輕,像是不敢說話一樣。

    慕容卿的心又往上提了提,都所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此時,她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

    本以為不用去見夏侯奕的母妃,沒想到,大婚第二天就要加了。

    她懊惱極了,如果早知道這樣,怎麼著也應該將禮物帶過來。

    雖然知道夏侯奕母妃病重,無法見客,但她還是凖備了禮物。

    這下可好,第一回見面,她居然空這手來了。

    「殿下……」慕容卿不安的拉扯了下夏侯奕的手。

    「嗯?」夏侯奕回頭,「說。」

    慕容卿扭捏了下,才不好意思的半垂著頭,呢喃著道:「我,我忘記帶禮物了。」好吧,睏到不行的她,不只是將禮物忘記帶了,連今天要進宮的事情都給忘到腦後勺去了。

    「不礙。」夏侯奕只是吐出了這幾個字,拉著慕容卿再度往裡走。

    真的沒事嗎?慕容卿不安的皺眉。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4 AM

第002章:柳小白花再出招

    很快便進了內殿,周圍的擺設古韻而雅緻,由此可見夏侯奕的母妃應該是一個性情中人,不喜那些奢華之物。

    否則,以皇上對夏侯奕的寵愛,她這殿內的擺設不會如此的簡單。

    終於到了大床之前,透過那淡青色的幕簾,依稀能夠見到一個女人躺在床上。

    夏侯奕終於鬆開了慕容卿的手,走過去,親自撩起了幕簾,掛在鉤子上。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拉住那女人的手,臉上的神色瞬間柔和下來,「母妃,我帶著卿卿來看你了。」

    說著,他抬頭沖著慕容卿招招手,「卿卿,過來,見見母妃。」

    「哦。」慕容卿愣怔了下,老老實實的走過去,恭敬的行了大禮,「卿兒見過母妃。」

    垂著頭,她靜靜的等著被人叫起來。

    誰知,半響過去,根本沒人理她。

    「起來吧,母妃聽不見。」夏侯奕拉起慕容卿,將她抱入懷中,坐在自己的腿上。

    慕容卿扭了下,想掙脫開夏侯奕。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他怎麼敢。

    不經意的轉頭,對上了床上的人,慕容卿被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床上的人閉著雙眼,一副睡著了的模樣,彷彿,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來了。

    「母妃病重,已經沉睡了八年。」夏侯奕的生意聽起來有些飄忽,彷彿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慕容卿的心猛然抽痛了下,她也是從小就是去母親,很能夠體會夏侯奕此時的心情。

    小妖精拉起夏侯奕的大掌,包裹在自己的手中,抬頭望著眼前睡著也那麼漂亮的女人,發誓一般道:「母妃,請你放心,從今以後就,有我照顧殿下,必定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慕容卿的男人,自然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不管那人是誰,不行就是不行。

    不知是否聽到了慕容卿的話,躺在床上的女人,眉眼之間的神情越顯柔和。

    慕容卿觀察了半響,發現,單看夏侯奕的半邊臉,與他的母妃靜妃娘娘頗為神似。

    小妖精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靜妃這樣漂亮,夏侯奕定然不會醜到哪裡去。

    突而,她就很想看看,夏侯奕那被面具遮蓋下的到底是一張怎樣漂亮的臉。她甚至懷疑,這男人就因為長得太漂亮,所以故意弄了張醜不拉幾的面具戴在臉上,目的就是不想讓人說他漂亮,說他像女人。

    越想,慕容卿就越覺著是這麼回事,因為,這實在太像夏侯奕的性子了。

    不過,眼下著實不是說這種事的場合,慕容卿盯著靜妃瞅了半響,便將這個念頭暫時放到一旁,反正來日方長,她總是能有就會看到夏侯奕的真正面目。

    夏侯奕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就這樣擁著慕容卿坐在床上,靜靜的陪著靜妃娘娘。

    倒是慕容卿,一直呱啦個沒完沒了,絲毫不怕吵著靜妃。小妖精還得意的想,如果自己的呱啦能將靜妃娘娘給吵醒,估計夏侯奕能開心死。

    秉持著這個念頭,慕容卿的嘴就沒有停過。

    從兩人的相識到相知,相許,她一點點的說,甚至,就連一些小祕密都沒有隱瞞。

    雖然靜妃昏迷不醒,但慕容卿堅信,她是能夠聽見自己說的話的。為人父母,怎會捨得放下自己的孩子。

    她相信,靜妃娘娘是很想要聽到夏侯奕的事情。

    「母妃,你可是不知道,殿下可壞了,他呀,一生氣就打我,每次都很用力,打的卿兒疼死了。有一次,屁股都腫了。」說到小屁屁,慕容卿臉上也不見絲毫羞澀,反而回頭瞪了夏侯奕一眼,可見,她是有多怨念自己被打屁股的事情。「母妃,你可要快些醒來,卿兒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卿兒等著你來替卿兒出頭,保護卿兒呢。」

    拉著靜妃娘娘,慕容卿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嘴皮子都干了,夏侯奕才不捨的抱起她往外走。

    「殿下,你幹嘛?我還沒與母妃說完呢,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兒,我要全都告訴母妃。」

    「下次說。」夏侯奕抬手往小妖精的額頭敲了下,抱著她到了院子中。

    靜園中有一個小小的鞦韆,看著有些年頭,不過,保存的很好,顯然經常有人照料。

    「坐著。」夏侯奕將慕容卿放到鞦韆上,而後轉身去吩咐人送來茶點,再凖備午膳。

    雖然他很想早些帶慕容卿回去休息,只能不過,想了想,他最終還是依著往常的慣例在這裡吃了午飯回去,想必,靜妃娘娘也很想他們能夠留下。

    吩咐完這些之後,夏侯奕便走回去,抱起慕容卿,隨即自己先坐在鞦韆上,再將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慕容卿有些不安的抬頭看了看吊著鞦韆的繩索,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伸出手來捅了捅男人的腰腹軟肉,「殿下,這東西結實嗎?你快起來吧,這麼重,壓壞了怎麼辦?」

    「承受的住,還可以再激烈點。」夏侯奕邪惡的盯著小妖精脖子上,因她高昂著下巴而偷溜出來的紅色印記,「再激烈點都可以。」

    「老色鬼!」慕容卿豈會沒聽出他話中有話,一指頭撓在他的胸口,沒好氣的哼著。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還起了那樣的心思,呸,個死不要臉的。

    下人很快送來了茶點,夏侯奕倒了杯茶,試了試,見溫度正好便端起,遞到了慕容卿嘴邊,「喝點。」

    「嗯。」慕容卿答應著,捧著茶杯,一口喝完。她又轉頭,滿臉渴望的盯著茶壺,一副饑渴的模樣。

    夏侯奕再度給她倒了杯,見她又喝完,便不再馬上給她,一次喝太多水也不是好事。

    放下杯子,夏侯奕突然就埋首在她胸前,狠狠的咬了一記。「昨兒個晚上怎就不見你那麼饑渴?」

    轟!

    臉爆紅,頭暈乎乎的。慕容卿哪裡想到男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就咬了自己那裡。

    「老混蛋!」慕容卿羞臊的罵著,抬手使勁去推男人,「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地方合適就行?」夏侯奕總算是捨得抬頭了,望著慕容卿,一臉認真的詢問。「清苑中的葡萄籐下,如何?」

    「你……」慕容卿那指著夏侯奕的手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老色狼,壞東西,他,他怎麼能那麼的邪惡?

    葡萄籐下?什麼意思,那豈不是要在院子裡?

    老天,他,他怎麼敢想?

    兩世為人,慕容卿發現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那麼邪惡的男人。關鍵是,他居然又能把如此邪惡的事情說的那麼認真。

    兩相比較,反倒是她邪惡了。

    「我不跟你說。」慕容卿氣的扭了身子,背對著夏侯奕,再不敢去看他。

    她怕自己一氣之下會暴走,會將那張討厭的臉給揍成豬頭。

    「那石桌上。」夏侯奕想了半響,又給了一個提議。

    慕容卿的小身子開始劇烈的抖動,控制不住的握拳,很想扭過身子一拳頭揮過去。

    邪惡的老混蛋,還能再邪惡點兒嗎?

    昨兒個進門的時候沒仔細觀察,今天出門的時候也僅僅只是掃了一眼。此時聽夏侯奕提起才想到,她在九皇子府的清苑基本設置與將軍府的一樣,她院子裡的葡萄籐與石桌,九皇子府的清苑中也都有。

    想來,夏侯奕是怕她會住的不習慣吧。

    慕容卿逐漸的冷靜下來,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忒討厭了。

    小妖精小聲的哼唧了一聲,實在不想在大婚第二日就跟夏侯奕鬧別扭,轉過身,趴在男人的胸口,她輕輕道:「殿下,與我說說母妃的事情吧。」

    今天夏侯奕帶她來這裡顯然並非僅僅只是過來看看靜妃娘娘那麼簡單,他必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與自己說。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夏侯奕寵溺的望著慕容卿的小臉,眉頭微微的挑著,顯然心情很好。

    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呢?夏侯奕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人全心投入的膩歪,絲毫沒察覺到,這一幕幕都被不遠處躲在柱子後面的一個小宮女給瞧了去。

    「九殿下,你,你怎麼能這樣?」小宮女長著一張白淨的小臉,圓圓的眼睛,瞧著很是可愛。

    只是,此時她咬著脣,眼中流出惱怒嫉妒的神色,使得那張臉瞬間大失顏色。

    「九殿下,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就忘記了靜妃娘娘?每次您來的時候都那麼的傷心,可,可你現在是在高興嗎?」

    那高挑的眉頭,雖然臉上看不出笑意,可只能要瞭解夏侯奕的人便會知道,這已經是他心情好的表現了。

    「靜妃娘娘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你怎麼還能高興?難道,那個女人在你心裡的地位已經比靜妃娘娘還要高了嗎?」

    小宮女心中憤憤不平,惱怒的一拳頭砸在了柱子上。「不,我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殿下你的聲譽,絕對不允許。」

    小宮女狠狠的瞪了慕容卿一眼,轉身,大踏步跑開。

    似有所覺的慕容卿,快速的往小宮女離去的方向掃了一眼,因著有柱子相隔,她並未瞧見任何人。

    「怎麼?」夏侯奕不解的轉頭看過去。

    「沒什麼。」慕容卿笑笑,以為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殿下,你快與我說說,母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夏侯奕點點頭,「本也要告訴你。」

    微微的吐了口氣,夏侯奕緩緩的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夏侯奕已然中毒。靜妃娘娘難過的要死,整日想方設法的替夏侯奕尋找名醫。

    也正是因為那件事,靜妃娘娘對皇上起了怒意。如果不是皇上想要維持一個平衡,夏侯奕絕對不會被那些人所害。

    宮中多年生活,靜妃看的很清楚,皇上的寵愛根本就是鏡花水月,她所能依靠的就只能有自己的孩子。

    她將夏侯奕當成了自己的唯一,拼了命的去保護他,沒想到,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出了事。

    自那之後,靜妃與皇上決裂,再也不願意見到他。

    沒人知道,靜妃與皇上這一對青梅竹馬為何突然之間感情破裂,但對於後宮的女人來說,這就是大喜事。

    一時間,後宮各路人馬競相出手,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

    那天,宮中晚宴,皇上喝的大醉。本想要隨便找個地方休息。沒想到卻被人帶到了靜園。

    皇上求愛,靜妃不允。皇上用了強,將靜妃傷的很重。早上醒來,悲憤之下,撞牆自殺。

    雖然被及時救回,但自此陷入昏迷。

    更加沒人想到,就那一次,靜妃居然再度受孕。

    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個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十五皇子。

    只是,就算是產子之後,靜妃依然沒有清醒,彷彿,對於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留戀。

    如果不是她還淺淡的呼吸,只能怕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不管如何,靜妃在後宮是越來越少人提,也無人敢提,因為,那關乎著皇上的聲譽。

    皇上心中有愧,對夏侯奕與十五皇子越加的好。只是很明顯,夏侯奕並不引以為傲,甚至,壓根就不想要得到皇上的這份寵愛。

    故事很長,但夏侯奕說的卻很簡短。顯然,他並不想多提過去的事情。

    聽他說完,慕容卿心情激蕩的久久無法平靜。她如何也想不到靜妃的重病背後居然還有著這樣一個故事。

    她不禁想,如果換做是她,在那樣的情況下被夏侯奕佔有,她會不會羞憤自殺?

    仔細想了半響,她便果斷的搖頭。逃避,那絕對不是她慕容卿的性格,發生了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何必要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只能會繼續走下去,用盡自己的全力,去讓那個人後悔,讓他後悔不該如此對待她。

    當然,她的夏侯奕決然不會這樣對待她。

    想想,慕容卿又覺著莫名的感動,她是遇到了對的人,可憐靜妃,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

    「殿下,謝謝你找到了我。」慕容卿趴在夏侯奕的懷中,小意溫柔的摸著他的胸口。是真的感謝,如果不是夏侯奕先找到她,憑借她自己出手,不知何時才能夠讓夏侯奕看上她。

    說不定,她一早就改變了目標。

    「殿下,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慕容卿彷彿覺著自己剛剛的話不夠力度,又加了一句。

    「下輩子你要找別的男人?」夏侯奕冷眼瞪著懷中的小妖精,不滿的哼,「看來,我是不夠賣力,讓你居然還有功夫想著下輩子去想別的男人。」

    堅硬的火熱突然就在慕容卿的小屁股處死死的蹭了蹭,惹得她差點兒沒彈跳起來。

    「殿下,你,你瘋了嗎?我才沒有那樣想,下輩子,我也會要你的。」先是羞紅臉的大叫一聲,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小妖精忙不好意思的俯下身子,尷尬的將臉埋在男人的胸口,「我保證,永世只能要你一人,可好?」

    「算你識相。」夏侯奕哼著,一副暫時滿意的模樣,但那處灼熱卻是絲毫沒有從慕容卿小屁股處移開的跡象。

    可憐慕容卿,動也不敢動,生怕會因為自己亂動而引得男人發狂,真要來一個白日宣淫,還是在這樣的地方,嗚嗚,她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故事說完了,宮中伺候的人也將午飯送了上來。

    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就在院子中用了飯,之後再進去看了看靜妃,慕容卿嘰嘰咕咕的說了會兒話,這才一道相攜離開。

    在回去九皇子府的路上,慕容卿昏昏慾睡中抓著夏侯奕的手問道:「殿下,當年的事情與柳園園那女人有關嗎?」

    夏侯奕眼中似有亮光一閃而逝,小妖精,你為什麼如此的聰明?聰明到讓他有些失落,這樣的人,如果是個男人,估計能夠給他帶來極大的助力吧。

    轉唸又想,這樣也不錯,她不但可以在正事上幫到自己,私底下還可以做那愛做的事情,一舉幾得,豈不更好?

    當即,夏侯奕便得意了,俯首就在小妖精的胸口處一陣的啃噬,惹得她氣喘連連,連呼老色鬼,讓外面駕車的竺亭恨不能找個東西將耳朵給堵上。

    老天,這些不該聽的全都聽了,回頭主子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許久之後,夏侯奕才抱著已經虛軟成一灘水的小妖精,俯身在她耳邊道:「替我查查柳園園。」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查過,一來是因為時隔太久,二來,當年的柳園園年紀還小,與他關係也不錯,他私心裡也不想是她。

    只是,事情太過巧合,柳園園一道與皇上進了靜園,據說是在門口遇到,事實真是巧合嗎?

    「哦。」慕容卿隨口答應,不太文雅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罵道一聲老色鬼,而後便揪著夏侯奕的衣服,陷入了沉睡之中。

    從宮中到九皇子府倒是有不少路程,慕容卿睡了一路,到了下車也沒有醒,依然是被夏侯奕抱進去。

    這消息一傳到後院各個主子的耳中,瞬間掀起了偌大的風浪嗎,沒人再能冷靜。

    以往,九皇子府從未有人能夠特在夏侯奕面前夠特別,哪怕就是與夏侯奕青梅竹馬的柳園園也是不能夠。

    突然冒出了一個慕容卿,不只是讓夏侯奕對她另眼相看,而且還是極盡寵溺。

    動輒抱著,一副怕慕容卿會累著的模樣。

    憑什麼,慕容卿是多長了一只眼睛還是多長了一張嘴?

    各方勢力都派人去打探消息,只是,消息反饋回來,那慕容卿漂亮是漂亮,也不過就是個普通女人,根本沒什麼特別的。

    要真是為了臉蛋,想想九皇子府後院有多少女人,想要什麼類型的找不到,她慕容卿又厲害到哪裡去?

    沒人能夠想得通,也沒人能夠福氣。

    只能不過,在沒有摸清慕容卿底細之前,沒人會胡亂動手。

    再聽聞柳園園居然被夏侯奕安排在了清苑,各方勢力便又冷靜了下來。

    柳園園那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女人,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不知道她這個青梅竹馬與慕容卿這個半路來客對陣上,誰會是最終的勝利者?

    一時間,九皇子府後院陡然安靜下來,私下裡居然還有人設了賭盤,賭慕容卿與柳園園兩者相碰,誰能夠贏得最後勝利。

    誠然,這一切,慕容卿全都不知曉。

    被夏侯奕抱著回了清苑,一進門,夏侯奕便冷了臉,「做什麼?」

    「殿下?你回來了?」柳園園可憐兮兮的跑過來,「殿下,我等了你好久。」

    「有事?」夏侯奕凝眉,垂頭看到小妖精不舒坦的擰了眉,下意識的便放低了音量,「有事回頭再說。」

    丟下這句話,夏侯奕抱著慕容卿,繞過柳園園,大步往正房走。

    「奕哥哥!」柳園園痛苦的喊,「我,我好害怕,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奕哥哥,我真的好難過。」

    細細的抽噎,借著微風傳到了夏侯奕的耳中,那一剎那,他的身子微微緊繃了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慕容卿感受到了夏侯奕的不對勁,迷糊的睜開眼,「怎麼了?」

    「沒事,繼續睡。」夏侯奕道。

    「哦。」慕容卿答應著,眼睛一閉,打算繼續睡。

    「奕哥哥,是不是園園做錯了什麼事情,你不要生園園的氣好不好?」

    追魂一般的聲音再度傳了來,慕容卿不耐的揉了揉耳朵,再度睜開眼。

    這次,她是真正清醒了,只能因為那一句奕哥哥。

    該死的,她都還沒能這樣叫他一句,怎麼就被人搶了先?

    抬頭,不滿的瞪著夏侯奕,小妖精伸出手,接著衣服的遮掩,捏到男人的腰間軟肉,狠狠的掐了下,「奕哥哥是吧?」她咬牙切齒的笑,一副要去吃人的模樣。

    「晚上,你也可以叫。」夏侯奕面無表情的說。

    慕容卿抓狂,老混蛋,當著她的面跟其他女人哥哥來妹妹去的不說,如今還在言語上來調戲她?

    「放我下來!」慕容卿狠狠的咬住男人胸前的那一抹凸起,抬頭瞪著他。

    夏侯奕吃痛,卻是輕輕的勾起了脣角,微微垂頭,他壓低聲音道:「晚上,你可以再用力去咬。」

    「老混蛋!」慕容卿徹底抓狂,鬆開口,扭著小腰從他懷裡跳下來。傲嬌的抬起下巴,哼著,「晚上才不凖你碰我。」

    話一說完,慕容卿便轉頭看向了柳園園,這個一再跑自己面前瞎折騰的女人。

    昨天晚上的大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還未弄清楚,但作為麗水園的主人,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再加上靜妃娘娘的事情,慕容卿更是對柳園園不滿。

    小妖精高傲的抬著小下巴,瞪過去。

    只能見柳園園身穿一件黛綠色散花緞面直領錦衣,五彩花草紋樣紗裙,配上那不勝嬌弱的蒼白小臉,像是一朵溫室的小花,等著人去呵護。

    標凖的小百花。慕容卿瞅了兩眼便下了斷定。當然,或許僅僅只是表面上的小百花,背地裡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那誰知道,說不凖,那顆心早就已經爛透了,還在化膿,流血呢。

    「柳側妃,昨兒個突然一場大火,想必是被嚇著了。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咦,眼底下那麼黑,肯定睡得也不好。」慕容卿搖著頭往前走,一副跟柳園園關係很好的模樣。

    柳園園咬著脣,委屈的看著夏侯奕,對於慕容卿的接觸,沒敢露出反感的神色。

    就這麼,慕容卿便走到了她身前,順勢拉住她的手,「聽聞你比我大,那我便叫你一聲柳姐姐了。既然是姐妹,有些話,我也就不遮著掩著了。」

    她神神祕祕的笑著,又往柳園園貼了貼,「柳姐姐,我祖母與我說,嫁人之後就一定要注重保養,務必要時時刻刻讓自家男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柳姐姐,我瞧著你眼底烏青厲害的緊,這可不好,你可得注意休息才成。」

    柳園園心中一緊,下意識就去摸自己的眼底,眸中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真,真的嗎?」

    「瞧,柳姐姐,難道我還能與你說謊不成?你要是不信,回去問問你的丫頭,一問便知。這再瞧瞧,你的皮膚也有些干,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大好,吃食上沒有注意?你可得多喝水,多喝一些滋補的湯水。呦,瞧我這腦子,你那邊的東西都被燒沒了。我待會兒就吩咐丫頭去給你燉些滋補的湯水去。」

    柳園園又是幽怨的瞪了吧唧個沒完的慕容卿一眼,心道,她睡不好是誰的錯,還不就是你個小狐狸精鬧的?

    她一來就霸佔了夏侯奕,試問自己這個青梅竹馬,本來在九皇子府身份超然的存在突然就沒有了存在感,她哪裡能夠忍受的住。

    「要說這女人啊,就是一定要對自己好,千萬不能虧待了自己。柳姐姐,你那邊要是缺少什麼就與我說,千萬不要與我客套。」

    「我,我會的。」柳園園干巴巴的吐出這句話,眼睛卻是一直沒從夏侯奕的臉上移開過。

    奕哥哥,你為什麼就不能看我一眼?

    她好恨,好惱。從進了院子到現在,夏侯奕的眼神就幾乎沒放在她身上過。他的眼睛裡就只能有那個小狐狸精,到底慕容卿有哪點好?

    「柳姐姐,聽說你昨天被煙嗆著了,沒事吧,千萬別傷了嗓子。我之前聽說,有個女人被煙嗆著,結果把嗓子給毀掉了,變成了公鴨嗓子,難聽的要死,後來惹得相公嫌棄,居然把她給休了。太可怕,太可憐了。柳姐姐,你說是不是?」

    柳園園被嚇了一跳,忍不住的就去摸自己的脖子,兩眼瞪直,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柳姐姐,瞧你臉色發白,站都有些站不穩,這可不成。身子這樣弱,以後怎麼伺候殿下?」

    柳園園的身子又是抖了抖,差點沒撲到地上去。

    她可憐兮兮的望著夏侯奕,希望能夠博得他的同情,「奕哥哥,我,我……」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眼一閉,直接往前撲了過去。

    「哎呀!」慕容卿尖叫著,雙手抱著頭,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完全不記得去拉柳園園一把。

    至於夏侯奕,更是沒什麼反應。

    往前趴到的柳園園,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銀牙。「奕哥哥,你就要這樣對我嗎?」她想到了過去,小時候,自己哪怕只是手破了點皮,他都會非常的緊張,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對自己不聞不問的?

    淚水無聲的往下流,柳園園在紫苓的尖叫聲中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不輕,柳園園是真的被氣暈了過去。

    紫苓尖叫著從廂房那邊沖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顯然,她剛剛正在房間裡擦東西。

    「小姐!」尖叫著,紫苓跑了過來,扶起了柳園園,「嗚嗚……我可憐的小姐,你,你怎麼一定要這樣作踐自己呢?明明知道自己子不好,吹不得風,偏要跑出來等著殿下。奴婢怎麼勸你都沒用,這,這不是害了自個兒嗎?奴婢與你說了,殿下忙,你怎麼就不信呢?嗚嗚,小姐,你,你這樣,奴婢可怎麼與王爺跟王妃交代啊。」

    紫苓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就這樣抱著柳園園跪坐在地上,哭天抹地的,瞧著好不可憐。

    偏偏慕容卿就是沒一點感覺,甚至覺著有些好笑。

    這丫頭倒是個膽大的,話裡夾槍帶棒的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對付自己。

    慕容卿抬頭去看夏侯奕,果然見他微微的擰了眉,一副不是很高興的模樣。

    慕容卿也不樂意了,惡狠狠的就瞪了一眼過去。怎麼,這樣就心疼了?

    「哎呦,柳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紅葉,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麼,快些幫著將柳姐姐送回房去。紅葉,你替柳姐姐看看,到底是身子哪裡不舒坦,可不能再拖著,回頭病情加重,殿下可是會心疼的。」

    夏侯奕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開,擺明瞭告訴眾人,爺今天不高興,你們都別來惹我。

    慕容卿撇撇嘴,德行,了不起呀。

    等夏侯奕離開之後,慕容卿凝眉,瞪著紫苓,罵道:「你給我閉嘴。」

    紫苓一怔,下意識的閉了嘴,縮了縮脖子,喏喏道:「慕容……慕容側妃,奴婢,奴婢只是替小姐傷心難過。」

    「哦?傷心難過嗎?不盡然吧。」慕容卿諷刺的笑著,正當她是傻瓜不成?

    「側妃,您,你是什麼意思?」紫苓傻了吧唧,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側妃,慕容側妃,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情?奴婢只是想替小姐她……」

    「夠了。」慕容卿打斷她的話。這個丫頭煩人的緊,她累得慌,可沒什麼功夫在這裡跟她瞎扯。

    冷哼了一聲,慕容卿道:「你小姐跌倒在地,你不先想著扶起她,替她找郎中,倒是在這裡哭天抹地的,怎麼,你小姐死了不成?依我看來,你根本就不關心你的主子,你這樣的奴才,要來很用?」

    紫苓傻眼,怎麼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拿自己開刀。「側妃……慕容側妃,奴婢,奴婢只是太害怕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害怕?」慕容卿冷哼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柳姐姐的貼身大丫頭吧?想來你是一直跟著柳姐姐,從小接受大丫頭的教育。並且,你出身王府,怎麼,難道你就這麼點能耐?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要勸勸柳姐姐,你這樣的丫頭留在身邊,只能會是個禍害。說不凖,你也想著爬上殿下的床,好跟你的主子一爭上下。否則,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你家主子的死活?」

    「你,你胡說……」紫苓徹底傻了,怎麼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黑她。「慕容側妃,你可是側妃,怎麼能信口雌黃,胡亂說話呢?」

    她說的那些是什麼鬼話,她從來沒那樣想過好不好。

    就算有那個心思又如何,也沒那個膽子,真要做了,不只是柳園園饒不了她,就算是誠王爺,誠王妃也饒不了她。

    她可不想因此丟了小命。

    「慕容側妃,你可不能胡說。奴婢對小姐的一顆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紫苓緊繃著小臉,擺出了一副賭咒發誓的模樣出來。

    「哎呦呦,真是好感人,這算是表白嗎?」慕容卿抖著身子,一副被惡心到的模樣。

    紫苓再度黑了臉,看著慕容卿的眼神格外的恐怖。

    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想做什麼?怎麼能這樣陷害她?

    紫苓不安的往一旁剛被紅葉兩人扶起的柳園園看了去,老天,主子該不會聽信她的話吧。

    「慕容側妃,你,你真的誤會了,奴婢再怎麼也不敢做出那種背主求榮的事情。請你相信奴婢。」

    慕容卿忙後退,使勁的擺手,「這事兒可與我沒什麼關係,你是否背主求榮,那要看柳姐姐是否相信你。不過,我想,柳姐姐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不相信你這個得力的助手呢。也罷,可能是我枉做小人了。你起來吧,快些去伺候柳姐姐,切不能讓她再受傷了。」

    紫苓氣的抓狂,這該死的狐狸精,嘴裡說著不管這事兒了,可沒一句話都在用刀子往她的心口窩子裡插啊。

    這些話,不管是誰聽進去了,估計都不會高興吧。

    紫苓有心想大罵慕容卿,可話到嘴邊又被嚥了回去。此時此刻,她不過就是個奴婢,還能做什麼?

    她快速爬起來,追上了柳園園,推開紅葉,攙扶住了她另外一只胳膊,「小姐,你可得小心著點兒,再傷著了,回頭怎麼伺候殿下。」

    一邊說,她還一邊將頭往慕容卿這邊轉,擺明瞭就是說給她聽的。

    「賊丫頭,膽子倒是不小。」慕容卿罵了一句,伸手招來紅葉,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紅葉有些猶豫,「小姐,這初來乍到的,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好吧,回頭這事讓柳園園她們給發現了,免不了又是一個事端。

    「有什麼不好,我這是為她好,身子不好就要多休息,我這樣好心,她們還能找我什麼麻煩?怎麼,難道你沒聽見之前紫苓的話嗎,身子不好可不能伺候殿下。我這是替她好,多睡對身體好。」

    「那……」紅葉還是有些遲疑,安眠的藥說起來沒什麼大不了,只是,那柳園園一瞧就不是好欺負的,誰知道她會不會發瘋對自家小姐做什麼。

    「那什麼那,快點去。」慕容卿沒好氣的推了紅葉一把。

    紅葉無奈,只能答應著,追著綠心她們三人進了東廂房。

    院子裡這才算安靜下來,慕容卿揉了揉眉心,只能覺著腦子突突的疼,難受的厲害。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幾乎就沒怎麼睡,能熬到現在,已屬不易。

    快步進了上房,並未在廳內見到夏侯奕,想來應該是在內室。

    慕容卿倒也沒多想,抬腳便進了內室。

    果然,夏侯奕已經脫了外袍,躺在床上看著書。

    「過來。」見慕容卿進來,夏侯奕放下手中的書,沖著她招招手。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我偏不。」想到這男人給自己惹了那麼些麻煩,慕容卿的心情就不好。

    直接一扭腰,慕容卿便走到了梳妝臺前坐下,拔下頭上的髮飾,一邊拔,一邊自鏡子裡惡狠狠的去瞪男人。

    老混蛋,都是他惹得禍,沒事兒還要去跟那些無聊的女人斗嘴,累不累啊。

    「過來!」男人又道。

    「哼!」慕容卿直接就是一句冷哼,擺明瞭不搭理他。

    夏侯奕凝眉,直接掀起被子下了床,大踏步走過來,在慕容卿那鎮靜的眼神下,攔腰抱起了她。

    「老混蛋,你做什麼?」慕容卿被嚇了一跳。「快放下我。」

    夏侯奕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回去,壓著她躺倒。

    「自然是做我最想做的事情。」夏侯奕說的理直氣壯。

    慕容卿恨得咬牙,「什麼最想做的事情,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死你。」

    「等我辦完事再打。」夏侯奕直接堵住了小妖精的脣。

    大掌從小妖精的黑髮中穿過,將那一根玉簪子拔下來放到一旁。

    小妖精那烏黑的長髮猶如奔流而下的瀑布,披散下來。

    男人大掌揮了幾下,直接將小妖精的外袍給撕開。

    「老混蛋,你做什麼?」慕容卿哪裡想到夏侯奕居然會這麼干,沒有回神,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已經化作了碎片,丟落了滿床。

    嗚嗚,她的衣服,知道有多貴嗎?可惡的老混蛋,再怎麼有錢也不能這樣折騰。

    夏侯奕卻絲毫不理會慕容卿心中的怨念,快速的解開彼此的束縛,讓彼此坦誠相見。

    小妖精還未完全適應之時,兩人就已經合二為一。

    「啊!」小妖精吃痛,下意識的尖叫。「老混蛋,疼!」

    「乖,我會輕點兒。」

    「騙子。」慕容卿咬牙罵道。這老混蛋就是個大騙子,這句話,她昨天晚上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可沒有一次真正做到過。

    男人的狂野讓小妖精尖叫連連,渾身顫抖著,彷彿是一片枯黃的落葉,隨水漂流。

    「嗚嗚,慢點兒,慢點兒,殿下,求你了,慢點兒。」

    「怪,待會兒再慢。」夏侯奕用吻封住了小妖精的脣,輕聲的撫慰。

    慕容卿紅了眼,老混蛋,還要待會兒,再過會兒,他都不動了,自然會慢了。

    夏侯奕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樣,肆意的索取,可憐小妖精,身子就跟散了架似的,拼了命的求饒,男人只是不理,總是說待會兒一定後好補償她。

    慕容卿心中恨到不行,待會兒,又是待會兒,再過會兒,她才不稀罕他的什麼補償。

    到最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求了多少次,也不知從男人的嘴中冒出了多少個最後一次。

    她只能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啊,早晚得葬送在這個傢伙的手中。

    這個下午,慕容卿沒有起身。晚上,她依然沒有起身。

    整個人躺在床上,像是一灘水,看的夏侯奕有些心疼。

    抬起大手扒拉了幾下頭髮,夏侯奕皺著眉頭想,以後是不是該小心一些,小妖精被累的不輕。

    「紅葉!」夏侯奕叫了一聲。

    「殿下,你叫奴婢有什麼事嗎?」紅葉一邊回答,一邊扭頭去瞧睡的正香的慕容卿,心頭有些擔心。

    小姐的身子一向並非太好,這樣折騰真的好嗎?

    彷彿是看出紅葉心中所想,夏侯奕的臉色暗沉了下來,隱隱有一抹紅色的光閃過。「去給側妃燉一些補身子的湯。」

    小妖精身子不好,多補補應該就好了。

    「是。」紅葉快速答應著,「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去吧。」夏侯奕揮揮手。等她離開後便再度躺下,「小妖精,睡了快兩個時辰了,該起來吃點東西。這樣,今天晚上不鬧了,好不好?」

    彷彿是知道自己理虧,夏侯奕難得的放柔了語氣去哄著小妖精。

    「別吵,煩死了。」慕容卿不耐的揮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一巴掌被打在臉上,夏侯奕無奈的搖頭,摸了摸,道:「這時候力氣倒是大的很,怎麼剛剛就一直叫著沒力氣?」

    小妖精這是在忽悠他呢?夏侯奕忍不住的懷疑。

    「小姐!救命啊,小姐上吊自殺了,救命啊!」突然,院子中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淒厲的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之下的厲鬼在哭。

    「救命啊,快來人啊。」哭叫聲盤旋不,久久不息。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5 AM

第003章:顛倒是非本領大

    「煩死了!」慕容卿抓著頭髮坐起來,恨得不行,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想好好的睡個覺,怎麼就這麼難?

    回頭一瞧,發現夏侯奕的臉色也是暗沉的厲害,顯然心情不好。

    「我去看看。」慕容卿認命的爬下床。那聲音是紫苓的,肯定是柳園園出了事。

    不管如何,柳園園要是真在她院子裡出了事,那可不好辦。

    「我隨你一道去。」夏侯奕隨之起身。

    慕容卿回頭,不懷好意的瞪著他,「怎麼,殿下心疼了?」

    「我心疼你。」夏侯奕一臉認真的上前勾住她的腰。

    「才怪!」慕容卿哼唧著。

    「那你歇著,我去。」夏侯奕又道。

    「那可不成。」慕容卿一口否決。笑話,那邊惹出這麼大的事情,無非就是想將夏侯奕給引過去。她要是真同意了,那才叫真正的大傻瓜。

    「走吧。」夏侯奕拍拍小妖精那不滿的小臉,攬著她的腰往外走。

    出了門,紅葉便忙走過來道:「殿下,柳側妃出了事,剛剛不知為何上吊自殺,好在發現的及時,現在沒事了。」

    「嗯。」夏侯奕僅僅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做任何評論。

    慕容卿卻在心裡嘀咕,真想自殺也找個半夜三更的,這會兒天色還早,擺明瞭就是不想死,裝模作樣的,不就是想將夏侯奕給引過去嘛。

    小妖精怒了,伸手在男人的腰間軟肉上狠狠的掐了一記。「老混蛋。」

    「我弄了繩子給她,讓她在這個時候自殺?」夏侯奕挑眉,悶聲的問。

    「那到不是。」慕容卿笑的甜甜的,可下一瞬間,她就使勁的瞪眼,「但她是你招惹來的,她惹出來這麼多事也都是想你過去看看她。說到底,你才是那罪魁禍首。」

    「好,我的錯,你想如何?」難道他還會看不出小妖精又是想討要好處了嗎?

    慕容卿一副你很識相的表情丟過去,小鳥依人的窩在男人的懷中,「這兩天晚上老實點兒。」

    她的小腰都快要被折斷了,再聯繫折騰個幾晚上,她肯定自己會沒命的。

    夏侯奕黑了臉,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個做條件。

    「不行。」他一口否決。好容易嘗到了肉味兒,豈會就這樣取消了福利。

    慕容卿咬牙,「就這個條件。」哼哼,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下次你上。」夏侯奕想了半響,給了個折中的答案。

    「嗯?」慕容卿一時沒能明白男人的意思,什麼叫她上,上什麼?

    夏侯奕火熱的脣慢慢的貼上她的耳垂,伸出舌尖舔了舔,感受到懷中小妖精那一剎那的顫慄,不禁滿意的挑高了眉頭,「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你上我下原來居然是這麼個意思,慕容卿爆紅了臉,再加上耳朵被侵佔,又被身邊的兩丫頭瞧見,更是羞惱的厲害。

    她一腳踹過去,罵道:「老混蛋,不要臉。」

    「你上我下是不要臉?」夏侯奕凝眉,認真的思量,「那你還是在下面好了,恩,就這樣吧。」

    夏侯奕果斷的做了決定,再也不想就這件事浪費時間,直接圈著小妖精的腰,不顧她掙紥的帶著她往東廂房走去。

    進了門,紫苓便從內間走進來,見到夏侯奕,瞬間就紅了眼眶,快速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殿下,求求你救救小姐吧,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夏侯奕冷臉哼著,下意識退後一步,不願意讓紫苓碰到自己。

    「你給我閉嘴。」慕容卿不滿的吼道。「哭什麼哭?如今是你的主子死了還是殿下哪裡不好了?你哭個什麼勁兒?我與殿下昨天大婚,正是喜慶的時候,你五次三番的在我面前哭喪是什麼意思?誠心的要觸殿下的楣頭?」

    慕容卿一口氣罵完,又委屈的紅了眼,轉頭往男人的懷裡靠,「殿下,我好難過,一嫁進來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混賬東西,推出去掌嘴十下。」夏侯奕冷聲吩咐,看著紫苓的眼中滿是嫌惡。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不事生產,整天沒事找事的下人。很多時候主子沒惹什麼事,都是他們在一旁嘀咕惹的禍。

    「殿下!」紫苓詫異的瞪圓了眼,一時間都忘記哭了。

    怎麼會,殿下從不會對她們這些後院的女人動手,為什麼今天會這樣動怒?

    「拖下去。」夏侯奕怒哼。

    竺亭馬上便沖過來,直接將紫苓給拖了下去,室內總算是恢復了安靜,耳朵也沒有那麼吵了。

    慕容卿得了便宜還賣乖,嘿嘿的笑著挽住男人的手臂,「殿下,瞧你,收拾奴才這種事交給我來就好,怎能勞煩您的大駕?」

    「怎麼,感動?」

    「有點。」慕容卿眨眨眼,笑的是越來越燦爛。男人在給自己造勢,她如何會不清楚。只能怕,沒有一會兒工夫,這九皇子府後院裡的女人就都會知道,夏侯奕為了她居然鮮少的對後院女人動手了。

    別看眼下只是一個小丫頭,以後會不會是她的主子,誰敢說的凖。

    事實上,換做是別人,得到夏侯奕如此疼寵,只能怕高興得能飛到天上去。

    慕容卿卻不然,她並不覺著高興。因為,你得到了多深的寵溺,隨之,你也要為此而付出同樣的代價。

    顯然,慕容卿的代價就是要成為那些女人的眼中釘。

    她要幫著夏侯奕營造出一個好色鬼的形象,方便他在外面做事。

    只能要一想到之後會有各種不同的女人對自己下手,慕容卿就覺著腦瓜仁疼的厲害。

    真是倒楣,每天晚上要被這老混蛋折騰不說,還要幫著他收拾那些女人,憑什麼。

    越想,慕容卿心裡越是煩躁的厲害。

    進了內室,便聽見了一陣細細的抽噎,很是壓抑的那種抽噎,彷彿,在哭的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哭。

    「柳姐姐,你沒事吧?怎麼能這樣想不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紫苓那個丫頭沖撞了你?」慕容卿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開始將事情往紫苓身上推。

    她打的好主意,如果柳園園與紫苓兩主僕生了嫌隙,互相鬥,那她就能樂得清閒了。

    夏侯奕一眼看穿小妖精的打算,也不去管她,徑自找了個椅子坐下來。

    柳園園快速的抬頭朝著夏侯奕看了眼,哭泣的生意開始慢慢的變大。

    她的速度放的很慢,如果你不認真去注意,根本不會察覺到她的哭聲在變大。

    慕容卿恰恰就是那個在意了的人,看著柳園園是不是的偷瞄自己的男人,小妖精吃醋了。

    那是她的男人,誰也不能肖想。

    慕容卿微微的側過一個角度,剛好擋住了柳園園的視線。

    柳園園一看自己無法看到殿下,不禁急了,「慕容側妃……」
       
    「怎麼?」慕容卿又往前傾了傾身子,一副對你很好的模樣。「怎麼,哪裡不舒服?柳姐姐,不是我說你。我雖然比你小,可我也懂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輕易不能損害。你怎麼能這樣想不開,不過就是個丫頭,她不好,直接打發了就是,何必為了她而尋死覓活的呢?」

    慕容卿根本就不給柳園園反駁的機會,直接就將她今天懸樑自盡的原因歸咎於跟丫頭鬧不和上面了。

    「柳姐姐,我之前看著那紫苓就覺著不太好。一臉子妖媚的相,說不凖就是個背主求榮,巴不得爬上主子床的人。你這麼快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這可是好事,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就想著死呢?是不是紫苓那個丫頭逼著你了?一定是的。」

    柳園園氣的手發抖,渾身都在顫抖。「你……你?」

    「什麼?哦,我知道,你是想說,你性子好,不想與那個丫頭計較是吧?那可不成,你如今住在我這個院子裡,我怎麼著也不能看著你被一個小丫頭給欺負了。如今,我就越俎代庖,替你收拾收拾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給你生事兒。」

    「我……不是!」柳園園顧不上正事兒,忙矢口否認這事與紫苓有關。

    「哦,我曉得。」慕容卿再度打斷了柳園園的話,「你是想說,你與她多年主僕,感情深厚,不想看到她就這樣死了是吧?放心,不會讓她死,我會給她留一條小命的。到底是你的丫頭,要命這種事,還是需要你親自來,這樣才夠解氣,對吧?」

    慕容卿說著就沖柳園園眨眨眼,一副我全都在替你著想的樣子。

    「柳姐姐,你可千萬別謝我。殿下將你交給我來照顧,如果不能照顧好你,我可是萬死難辭其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否則,我真是無法跟殿下交代。」

    「你……」柳園園咬牙怒瞪著慕容卿,臭狐狸精,果真不是個好對付的。

    後悔啊,為什麼剛剛就沒有聽紫苓的勸呢?這個女人果真不好對付,顛倒是非,指鹿為馬,她,她怎麼那麼厲害?自己現在貿然出手,全都落於下乘,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甚至,她有可能還要搭上自己丫頭的性命。

    「慕容側妃,我,我沒事了,與紫苓那個丫頭沒關係,我,我只是心裡難受,奕哥哥……」柳園園委屈的探頭往夏侯奕瞧。

    卻是不知,此時,夏侯奕正半垂著頭,極力的忍著心頭狂湧的笑意。

    該死的,小妖精到底跟誰學的這麼壞,潑髒水的能耐在就這樣高,柳園園甚至都說不出話來。

    不只是他,紅葉綠心兩丫頭,還有竺亭,全都在不停的抖著肩頭。

    好難忍啊,小姐真的太厲害了。

    探頭幾次也沒辦法看到夏侯奕,柳園園又哭了起來,越想越傷心。

    奕哥哥,你怎麼就突然變了呢?

    「哎呀,柳姐姐,怎麼又哭上了?不是我說你,不過就是個背主求榮的丫頭,你何必要這樣替她難過?得,我答應你,保證不要她的小命。」

    「你……哇!」柳園園滿腹的話再度被慕容卿給堵回去,哪裡還能承受的住,當即就大哭出來。

    慕容卿可憐兮兮的抓了抓頭,「柳姐姐,你這是……哎,真是太善良了,一個背主求榮的小丫頭居然也能讓你替她做到這種地步,太難得了。柳姐姐,我真是從未見過你這樣好心的人。」

    「不,不是的,不是因為紫苓。奕哥哥,我好難過,你為什麼都不理園園了,是不是園園哪裡做錯了事情?」柳園園一邊大聲哭,一邊大聲的喊。

    聲音中滿是悲切,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只能可惜,慕容卿就是個冷血的小妖精,她哪裡能夠容忍這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調戲自家男人。

    她當即就站起來,忙沖著紅葉招手,「紅葉,你快來,柳姐姐太激動了,怎麼還要尋死?老天,不過就是一個丫頭,也值當的嗎?快,快給她紥兩針,讓她冷靜一下。這樣激動可怎麼好,別傷了身子。」

    「是。」紅葉快速答應著跑過去。又招呼了綠心過去按住柳園園,在她的昏睡穴上紥了一針。

    柳園園慢慢的放鬆下來,眼神慢慢的渙散。「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慕容卿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頭。彼此彼此,自殺都能做的出來,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豈不是更加狠毒?

    「柳姐姐,別謝我,等著,我這就去收拾了那個丫頭,給你解氣。混賬東西,膽子倒是不小,居然連自己的主子都敢欺負,九皇子府怎會有這樣的下人,翻了天了。」

    慕容卿自顧自的說,氣死人不償命。

    「咦,柳姐姐,你眨眼的速度好快。怎麼,哦,我曉得了,不謝謝我你心裡難受的慌?哎呦,那怎麼好意思,這樣吧,等你的身子好起來,替我做個荷包就行。我這女紅不怎麼樣,聽說你女紅很不錯,就勞煩你了。」

    柳園園眼睛一翻,再也忍不下去,徹底暈了過去。

    慕容卿撫了撫胸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真是的,說的我口干,殿下,咱們回吧,我餓了。」

    小妖精傲嬌的摸著肚子,一副很辛苦的模樣。

    夏侯奕點點頭,沖著她招手。等她到了身邊,圈住她的腰往外走。

    「悠著點兒,別把她給氣死了。」夏侯奕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慕容卿得意的挑眉,末末了兒又加了一句,「殿下,你別跟著心疼就行。」

    「我這裡疼。」夏侯奕突然就抓住慕容卿的手放到自己的嗓子眼附近。

    「嗯?」慕容卿狐疑的摸了摸,「怎麼,是著涼了?」嗓子怎麼會疼,怪了。

    「忍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夏侯奕一本正經的說。其實,不只是嗓子眼因為差點嗆到而生疼生疼的,心口處也因為憋得太厲害而難受的慌。

    「疼死活該。」慕容卿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

    老混蛋,忒不是個玩意兒。她那邊表演的多辛苦,他到好,完全當笑話聽了。

    哼!今天晚上怎麼著也不允許他碰自己。

    兩人出了廂房,紫苓還跪在院子中。

    慕容卿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紫苓,你可認罪?」

    「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麼事?」紫苓完全摸不著頭腦。剛剛是因為不該在夏侯奕面前亂說話,被打,她甘願。

    可眼下,這臭狐狸精又是鬧哪一出?

    「你背主求榮不說還逼著自己的主子去上吊,這樣狠毒的奴才留你何用?要不是柳姐姐看在與你多年的情分上留你一命,我早就派人將你亂棍打死丟亂葬崗子去了。」

    轟!紫苓只能覺著腦袋一陣陣嗡嗡的響。什麼,她背主求榮,她逼著柳園園去上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竺亭,打三十大板,重重的,要讓她長長記性,背主求榮就是這樣的下場。」慕容卿冷聲的吩咐。

    「是。」竺亭干脆的答應。

    心頭卻是有些怕怕的,這位也太厲害了些,顛三倒四,歪曲事實,指鹿為馬,老天,她要不要做的這樣到位?

    以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一位,否則,那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竺亭喊了人來將紫苓給插下去,可是,紫苓回神來便開始劇烈的掙紥,死活不願意被拖下去,「慕容側妃,你這是誣陷,奴婢與小姐情同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奴婢怎麼可能會逼著小姐去死。你,你好狠的心啊,你不想小姐搶走了殿下,你就想逼死我,然後再逼死我們小姐?慕容側妃,你怎麼這麼歹毒?剛嫁進來就要弄出人命來嗎?」

    慕容卿拍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糟了,你不提醒我差點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紫苓鬆口氣,暗道,這臭狐狸精還是要看重自己在九殿下心中的形象。

    當著九殿下的面,她怎就敢這樣抹黑自己?事實不是這樣,經不起推敲。她真敢這樣做,難道就不怕九殿下痛恨她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臭狐狸精,最好九殿下馬上就嫌棄你,將你給甩了才好。

    紫苓在心中憤憤不平著,慕容卿卻是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暗道,你這丫頭就別做夢了。我這樣惡毒,全都是被你心中那個高大的九殿下給逼出來的。

    他不願意,或者說,他懶得去管府中這些閒事,否則,就她們這些花花腸子,怎麼可能不被他收拾掉。

    「竺亭,記得不能要了她的命,保護好她,省的柳姐姐醒來找我的麻煩。要知道,我可不能好心做壞事。到底是人家的丫頭,她的命掌握在柳姐姐的手中。就算是要她死,那也是得柳姐姐說話,明白了沒有?」

    竺亭哪裡還敢有反對的聲音,忙快速的答應。

    紫苓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慕容卿壓根就不怕自己的威脅。她當即就哭喪起來,「慕容側妃,你憑什麼打我?我是柳側妃的貼身侍女,就算是奴婢做錯了事也應該由柳側妃來處置我。」

    言下之意,慕容卿你個狐狸精到底算個屁啊,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裡有你的事嗎?

    慕容卿煩躁的哼哼著,「我是管不到你,我只是替柳姐姐說出這個懲罰來罷了。剛剛,我們這麼多人都聽見的,柳姐姐說你賣主求榮,說你逼著她上吊。我當時就說,這樣的奴才留著做什麼,直接打死就好。她卻說與你一場姐妹,不捨得要了你的命。紫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敢心太高,妄想爬上主子的床。柳姐姐這樣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不要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我沒有!」紫苓瘋狂的叫。「我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只是個奴婢,我哪裡敢?」

    「哦?」慕容卿挑了挑眉頭,「還說沒有,如果你不是個奴婢,那你就敢爬上主子的床了?是不是?」

    最後一句,她挑高了音量,厲聲喝問,將紫苓嚇得撲到在地,渾身發抖。

    「紫苓,你給我聽好了,處置你,那是柳姐姐的想法,與我無關,怪就怪你不該心氣太高。行了,拖下去吧,我肚子快餓死了。」慕容卿不耐的揮手,一副懶得再去搭理紫苓的模樣。

    「殿下,求求你了,奴婢真的沒這樣做過。是慕容側妃這個狐狸精陷害奴婢的,是她,都是她胡說的。」

    「拖下去。」夏侯奕厲聲喝道。該死的,居然敢罵他的小妖精是狐狸精,找死不成?

    雖然,她躺在他身下,媚眼如絲,那勾魂的模樣確實有些像小狐狸,不過,那也只能他自己一人說,別人怎麼敢?

    紫苓傻眼,想不明白夏侯奕為什麼要幫著慕容卿。都說夏侯奕沖著慕容卿,難道是真的嗎?

    可憐的小姐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九殿下的心裡已經沒有你了。

    紫苓大哭著被拖了下去,院子裡總算是清靜下來。

    夏侯奕大步走過去,勾住小妖精的腰,往懷裡一帶,大掌就摸上了她的肚子。

    「干什麼?」慕容卿惡聲惡氣的吼。

    「餓了?」夏侯奕輕聲問。

    慕容卿一怔,原來男人不是想佔便宜,只是想摸摸她的肚子扁了沒有。

    「快餓死了。」慕容卿扁著嘴,依靠著男人撒嬌。

    倒是真話,中午在宮中,她根本就沒敢多吃。回來之後又與夏侯奕連番大戰,怎麼能不餓,不累。

    「紅葉,擺飯。」飯菜早已凖備妥當,就等著她醒來。如果不是柳園園的事情擔擱了這麼長時間,他們早已經吃完,躺床上做甜蜜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夏侯奕的臉色就陰沉了起來。心中暗想,回頭該想些什麼法子去警告一下柳園園,再敢這樣沒有分寸的,隨時隨地的亂來,可不要怪他不唸往日的情分。

    摟著慕容卿進了上房,坐下,紅葉兩丫頭很快就將飯菜擺上了桌。

    慕容卿早就餓了,招呼了夏侯奕一聲就快速的吃起來。

    一旁的紅葉兩丫頭看著,不時的搖頭。小姐也真是的,已經嫁人了,怎麼還可以只能顧著自己吃呢,也不知道給殿下夾菜。

    夏侯奕倒是完全並不在意,一邊慢慢的吃,一邊不是的替慕容卿夾菜,顯然心情不錯。

    「這個我不吃。」見男人夾了一筷子豆腐放到自己面前的碗裡,慕容卿忙叫著,伸手就去推夏侯奕的手。

    「吃。」夏侯奕用力將豆腐放到碗裡。

    慕容卿抬頭,不解的眨眼,「我最不喜歡吃豆腐了。」

    「必須吃。」夏侯奕不給面子的道。

    「殿下……」慕容卿拖長了音量去叫他,睜大了雙眼,可憐兮兮的瞧著他。「殿下,我吃了不喜歡吃的東西,會很難受的,心情不好,殿下你的心情也不會好的。」

    「吃。」夏侯奕還是那句話。

    「哼!」慕容卿不滿的扭著小腰,轉了一個角度,不讓自己去看著夏侯奕。

    老混蛋,什麼都要管,豆腐也逼著她吃,什麼意思?

    好一會兒後,見慕容卿依然不去碰那個豆腐,夏侯奕一把將她圈入懷中,直接夾起豆腐塞入她口中。

    慕容卿愕然的瞪圓了眼,哪裡想到男人居然敢硬來。「你幹嘛?」

    「餵你吃豆腐。」夏侯奕一臉認真的說。

    「我不吃那個。」慕容卿作勢要將豆腐給吐出來。

    「不凖吐。」夏侯奕忙捂住她的嘴,「豆腐對身體好,戈黔說了,不能挑食,對寶寶不好。」

    「什麼?寶寶?什麼寶寶?」慕容卿詫異極了,這男人是睡的不好犯傻呢吧,哪裡來的寶寶?

    夏侯奕放柔了臉上的神色,大掌在慕容卿的小腹上流連著,「這裡,會有的。」

    「你……」慕容卿一把拍下男人的手,「我們才成親第一天,你就想著孩子了?」他要不要這樣心急,還早著呢。

    「我想有個孩子。」夏侯奕再度將大掌放到她的肚子上,「我會讓他成為最幸福的寶寶。」

    他眼中的溫柔讓慕容卿迷醉,他應該很喜歡孩子吧。自己得不到的父愛,他希望能夠傳遞給下一代。

    慕容卿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內心的想法,心中觸動,她很想讓他知道,就算是得不到父愛與母愛,但他還有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雙手覆蓋在他的大手之上,笑著道:「好,我們生兩個,一男一女。男孩子比你長的帥,女孩子比我長的漂亮,將來兄妹聯手,稱霸全京城。」

    「土匪嗎?」夏侯奕失笑,脣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有你做他們的後盾,就算是做土匪又如何?」

    夏侯奕的神色越顯柔和,目光中不時閃過期盼之色。

    孩子,你什麼時候才能來到?

    「殿下,將來你有我,有寶寶陪著,你再也不會是孤單一個人了。」

    「嗯。」夏侯奕淡淡的應聲,將腦袋放到她的肩窩處,「卿卿,多吃點,養好身子,別讓我擔心。」

    他還記得,在靜妃生下十五皇子的時候,因為她常年臥床,營養不良,再加上她根本沒有意識,完全是靠穩婆推動孩子。

    當時難產,嚇壞了所有人。

    他永遠忘記不了那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更加忘不了十五皇子生下來又瘦又小的樣子。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那個樣子,也不會讓慕容卿因為身子弱而難產。

    他要將一切不穩定因素全都扼制在萌芽階段,小妖精,絕對不能出事。

    夏侯奕如此輕柔的請求,慕容卿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只是,回頭看著那一盆紅燒豆腐,心頭就難過的很。

    嗚嗚,為什麼可憐的都是女人,為了生孩子,不喜歡吃的東西也要吃,女人啊,為了男人,為了孩子,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殿下,豆腐很難吃。」慕容卿裝可憐。

    「嗯?」所以呢,你這小混蛋又要耍什麼花招了?

    慕容卿眼睛一亮,賊兮兮的道:「殿下,聽聞城中最近來了一個極好的戲班子,不如你帶我去看看?」

    聽說那裡面的堂主很是好看,引來多少女人喜歡他。小妖精心頭好奇,就是想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有沒有她家的男人好看。

    「先吃飯。」夏侯奕並未馬上答應,顯然是在告訴小妖精,去看堂會可以,不過要乖乖的。

    「我吃還不成嗎?」慕容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她可憐兮兮的夾起一塊豆腐,放到嘴中,嚼都不嚼一下,眼一閉,直接給吞了下去。

    「混賬東西!」夏侯奕回頭便瞧見了這一幕,嚇得手發抖。

    他忙將小妖精勾入懷中,端過一旁的杯子,遞到她嘴邊,「快喝點水。」該死的,怎麼就不怕被噎死?

    慕容卿乖乖聽話的喝了半杯水,討好的捉著男人的手,笑著道:「殿下,你別擔心,我沒事的。告訴你一個祕密,其實,我很會這樣整個的吞東西。」

    說著,她居然還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絲毫沒有發現身側的男人已經黑了臉,暈染起了狂風暴雨。

    「小時候,我有很多不喜歡吃的東西,祖母非逼著我吃,說不吃那些東西就長不大。我沒辦法,只能整個吞下,時間長了,我便厲害了,根本不會被噎著。」

    「哼!」夏侯奕冷哼著拍了下桌子,怒瞪了慕容卿一眼,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慕容卿一副糊裡糊塗的模樣,臉上還掛著那一絲得意的笑,完全摸不著頭緒,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殿下,怎麼了?」慕容卿不解的問。

    「小姐,殿下是擔心你,這事也不是什麼好事,你怎麼還得意洋洋的說出來,殿下心裡能高興嗎?」紅葉在一旁無奈的提醒著自家主子,「小姐,你吃飯的時候也要想想殿下,給他夾菜,你瞧殿下光顧著給你夾菜,幾乎沒怎麼吃。」

    「哦!」慕容卿受教的點頭,視線不時的往夏侯奕面前的碗裡瞄,好像是沒什麼菜。

    壞東西!她在心中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呢,嫁人了,當然也要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男人。否則,時間長了,可不得被其他女人給搶走。

    一時間,慕容卿的心頭居然升起了危機意識。她忙揪著紅葉兩丫頭,細細的詢問著,自己還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

    結果,兩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足足說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沒說完。

    慕容卿垮了臉,「真有那麼糟糕嗎?」

    綠心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重重點頭。

    「好吧,我知道了。」慕容卿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真是的,我也太不稱職了,不行,從今天開始,我要改頭換面。」

    她自己給自己鼓勁,並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像夏侯奕對自己好那樣去對他。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夏侯奕冷著臉走回來。

    不多會兒,廚房就重新送了一盤豆腐上來。那一刻,慕容卿看的真想去撞牆,一盆豆腐不夠,再來一盆?想要她死嘛。

    好在,夏侯奕並未逼著她將兩盤豆腐給吃光。而且,後面那一盤豆腐個頭小了很多。男人是怕她被噎著,慕容卿暗自慶幸,更加覺著夏侯奕對自己太好了,同時開始反省自己,做的真是不夠到位。

    飯後,夏侯奕領著慕容卿到院子裡散步,因著柳園園在這裡住,慕容卿不想他們秀恩愛被人瞧見,於是便拉著夏侯奕陪她到外面的園子裡去瞧瞧。

    她上一次過來的時候,依稀記得九皇子府中有一處大花園,很大,裡面的花草也不少,只是夏侯奕顯然並未在上面放太多心思,縱然有人打理也沒盡心,上次瞧著,花兒都焉巴巴的,難看死了。

    這次,她便想過去看看,有時間就整整。怎麼說她也算九皇子府的半個主子,九皇子府的臉面就是她的臉面,她可不想讓人嘲笑,說九皇子府太醜,完全就是個只能住人的地方。

    夏侯奕自然並不知慕容卿的心中動了那麼多的心思,想著戈黔說過,飯後走動對身體好,便也就答應了。

    當即,一行人便慢慢悠悠的往前面的園子走。

    在經過一處水池上面的廊橋時,對面也走來了一撥人。

    慕容卿抬頭看過去,見是一群女人,當先兩個應是主子,一個弱柳扶風,嬌嬌弱弱的,一個略顯豐腴,極盡妖嬈。

    走到橋中間,那兩人顯然也發現了夏侯奕他們,忙快步走來,上前行禮。

    「妾身見過殿下。」豐腴的那個率先開口,隨即又沖著慕容卿行禮,「妹妹見過慕容側妃。」

    「起來吧,無需多禮。」

    慕容卿一邊笑著讓那女人起身,一邊轉頭去看另外一個女人。

    那女人見到夏侯奕,顯然有些慌亂,失禮的時候,不知是否因為太害怕,差點踩到了裙擺,好容易才行了禮,話還未說出口,夏侯奕便已經越過她們先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丟下一句話,「快點。」事實上,他是想直接拉著慕容卿離開的。只是,慕容卿卻在他的腰上輕輕的捏了一下,是想要告訴他,等她會兒。

    剛剛進府,慕容卿自然不想到處樹敵。能和平相處,那是最好不過了。

    「殿下今兒個吃的太多,肚子有些不舒服,便讓我陪著出來走走,消消食。二位妹妹這是?」

    於月琳笑著道:「是這樣,我與曲璃妹妹也是瞧著今天的天氣很好,又有風,便出來走走,沒曾想就遇到了慕容側妃與殿下,看來,今天果真是個好日子。」

    「今天天氣確實挺不錯。」慕容卿淡淡的笑。

    於月琳倒是個識時務的,一見慕容卿並未有打算與她們多聊,便忙道:「慕容側妃,殿下應該還在等著你,那我們就不多擔擱你了。明兒個我們就過去給你請安。」

    「也好。」慕容卿笑了笑,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便快步上前,將她們一早凖備好的小禮物送給了於月琳兩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們別放在心上。」

    於月琳笑起來,親自上前接過禮物,笑的很是開心,「慕容側妃送的東西自然不會差,我可得抱緊了,不能讓人搶了去。」

    「小玩意罷了。」慕容卿笑了笑,眼神越過兩人落在了不遠處的男人臉上,見他的臉又黑沉了幾分,知道他是等的不耐煩了,便也並不敢再繼續擔擱。「殿下在等著,有空去我那裡玩兒。」

    笑瞇瞇的做了邀請,又閒話幾句,慕容卿便領著兩丫頭快步追上了不遠處的夏侯奕。

    只能見夏侯奕直接就圈住了小妖精的腰,將她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懷中,大掌還沖著她的頭頂拍了幾下,極盡寵溺。

    「沒想到殿下居然如此寵愛慕容側妃。」於月琳的眼中漫過了一抹冷意。她垂頭看了看手中的禮盒,冷哼了一聲,「想要收買我們嗎?隨時隨地的將禮物帶在身邊,可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曲璃,你說呢?」她不滿的回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曲璃一直都用那種傾慕的眼神瞅著夏侯奕,直到再也瞧不見他的背影,又被於月琳那一哼給震醒,忙收斂了那傾慕的眼神,怯怯的瞅著於月琳道:「琳姐姐,我,我不知道。」

    「真是個下傻瓜,真不明白你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在九皇子府待下去。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慕容側妃這份禮可不會太輕,我必須要回去想想,將送給她的禮物再加加碼。」

    語畢,不等曲璃回話,直接轉身走了。

    曲璃依然愣愣的站在那兒,很久之後這才領著丫頭回了自己的住處。

    卻說經過剛剛的事兒,夏侯奕的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在他看來,慕容卿為了兩個沒關係的女人而將他放到一旁,那就是不對。

    冷著臉走了一路,夏侯奕一句話都沒跟小妖精說,任憑她怎麼小意溫柔的去哄他,就是沒點兒反應。

    慕容卿也不惱,暗道本就是自己做的不好,怎麼著也不能為了那兩個女人而忽略了夏侯奕。要知道,這男人可是放下了很多正事兒過來陪著她的。

    「殿下,不生氣了好不好?」直到回了房間,夏侯奕依然沒有開過口。

    「我有事,你先睡。」將慕容卿送回來,夏侯奕丟下這句話,直接就走

    「殿下!」慕容卿驚叫著追上去,夏侯奕卻是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裡。

    「小姐……側妃,你別擔心,殿下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忙。」紅葉快速的改了稱呼,剛剛殿下可是已經對她叫慕容卿的稱呼不滿了。只是叫小姐習慣了,一時難以改變。

    「壞人。」慕容卿沒好氣的哼,她都已經那麼低聲下去的去哄了,他還是不理她,討厭死了。

    「沐浴更衣,休息。」不理就不理,看看誰先投降。慕容卿也被激出了火來,剛剛那樣做,難道僅僅是為了她自己嗎,還不是替他做的。那些女人可都是他的女人,以為她想管那麼多閒事兒?

    紅葉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有些不安,這兩個人,到底能不能消停,總是這樣耍花槍,他們兩人樂此不彼,可憐她們這些身邊人要跟著倒楣啊。

    在慕容卿沐浴的時候,紫苓被人送回到了柳園園的房間。

    三十大板,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被放在椅子上抬回來,此時,柳園園已經醒了。

    看著紫苓只能剩下了半條命,她紅了眼眶。「紫苓,你,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紫苓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掀了掀嘴皮子,許久後才發出了點聲音,「小姐,那個慕容側妃……咳咳……她,她太狠了,不好對付,小姐,你可千萬要,要冷靜,不,不能貿然動手。」

    「紫苓,你……怎麼辦,怎麼辦,你千萬別有事,如果你有事了,我該怎麼辦?那個女人太狠毒了,不但對我下藥還對我下針。」柳園園哭出來,難過的不行。

    紫苓跟慕容卿說的一句話說對了,她與柳園園確實是從從小一起長大,形同姐妹,感情深厚。

    紫苓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她顫巍巍的伸出手拉住柳園園的手,安慰道:「小姐,你,你放心,我沒事,修養幾天就能好。小……小姐,這幾天,你就別動手了,一切,等奴婢好起來再說。」

    不只是因為如今自己幫不到柳園園,其次,紫苓還覺著,對付慕容卿這個狐狸精,依靠她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夠,必須要尋找外援。

    「好好好,我全聽你的,只能要你能快點好起來,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這就送你回房。」柳園園紅著眼睛去吩咐人將紫苓送回房。

    之後的幾天,柳園園徹底老實起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卻說夏侯奕離開了清苑後便去了前院的書房,剛坐下,戈黔便晃晃悠悠的跑了進來,「奕,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一進門,戈黔就大大咧咧的在夏侯奕對面坐下,時不時的從兜裡掏出一顆葡萄丟到嘴裡去。「恩,這葡萄不錯,奕,你要不要嘗嘗?」

    「出去!」夏侯奕冷哼,連頭也沒抬一下。沒看到他正忙著嗎,天知道堆了這麼多事兒他要處理多久,他可不想浪費一丁點時間,他要早些趕回去陪他的小妖精。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哼哼,好心沒好報,就知道對那個女人好。」戈黔一副醋意盎然的模樣,哼哼唧唧的,但塞到嘴裡的葡萄卻是絲毫不見少。

    「滾!」夏侯奕再度冷哼。

    那聲音太大,炸的戈黔頭皮子發麻,再也不敢多待。起身就溜到門口,正打算踏出去,突地就又回頭,「奕,我是真的為了你好。快些做決定吧,再拖下去,我怕宮裡的那個老頭子就真的要對那女人下手了。怎麼,到時候你就能捨得?」

    「哼!」回應他的就是再一聲的冷哼,戈黔被嚇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趴外面去。

    快速跑出去,關上門,戈黔紅著臉拍打自己的胸口,「討厭死了,一副慾求不滿的模樣,怎麼,難道那個女人滿足不了他?」他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轉身之際就見到了阮寧。

    戈黔眼睛一亮,忙跑過去勾住了阮寧的肩頭,「我說阮寧啊,跟哥哥說說,昨天大婚你有沒有聽見啥動靜?」

    他昨天倒是很想去聽牆角來著,可卻被夏侯奕那個該死的混蛋一早給控制住,說什麼不凖他去搗亂。

    重色輕友的壞傢伙,他怎會在那麼重要的時刻去搗亂。

    好吧,給他們增加點兒情趣,這總歸是好事吧,反正戈黔是打死不會承認自己去會去搗亂的。

    阮寧冷冰冰的站著,沒有絲毫的反應,彷彿根本就沒聽見戈黔的話。

    「阮寧啊,說說話,你這是怎麼了,是害怕被你主子罵?放心吧,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阮寧依然沒有動靜,甚至,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

    戈黔愣了下,猶自不氣餒,繼續道:「這樣吧,時候也不早了,咱哥們兩個去喝一杯,聊聊天,可好?」

    阮寧就跟傻子一樣,完全的沒動靜。

    戈黔傻眼,半響後才訕訕的縮回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這小子,真是沒意思。還是竺亭那小子夠勁兒,該死的,竺亭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到此時,戈黔還不知道竺亭已經被夏侯奕派給慕容卿使喚了。

    正守在清苑的竺亭猛然打了個噴嚏,仰頭望天,做不解狀,「又是哪個美女想我了?」

    月兒逐漸的爬上了半空,在房間裡等了很久的慕容卿忍不住的睡了過去,最後還死死的揪著夏侯奕的枕頭,彷彿將枕頭當做是他,狠狠的蹂躪了一番。

    慕容卿是被脖子上的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所驚醒的,她下意識的就抬手揮了過去,「老混蛋,別鬧。」

    夏侯奕黑了臉,混賬東西,下意識的就叫他老混蛋,擺明瞭在她心裡,就是想這樣叫他。

    夏侯奕冷哼著,直接埋首在她的脖頸之間,用激烈的啃噬去懲罰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妖精。

    慕容卿只能覺著彷彿有一千只能小蟲子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停的咬,癢癢的,疼疼的。

    「嗯?」那種感覺從脖子上逐漸的往下蔓延。當自己的柔軟被人抓住的時候,慕容卿徹底驚醒。

    睜開眼,她便看入了男人那帶著火氣的雙眸,黑黝黝的,閃著亮光,格外的耀眼。

    「殿下?」慕容卿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她下意識的往他的懷中靠了靠。

    「哼!」夏侯奕冷哼,手下的力度又大了兩分。

    慕容卿吃痛,忍不住的的弓起了身子,瞌睡蟲暫時被驅趕到了一邊。「殿下,你做什麼?」

    她恍惚想起來,這男人不是撇下她自己走了,不理她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你上!」夏侯奕果斷干脆的翻轉了身,平躺在床上,一隻能手拉住小妖精的衣領,用力一撕。

    唰唰兩聲,小妖精身上的衣服應聲碎裂,散於一地。

    慕容卿瞪眼,「這是上等的杭綢,你做什麼?」敗家子,到底有多少家產才能夠他這樣折騰?

    老混蛋,太討厭了。

    夏侯奕卻是完全並不理會她,只是徑自用雙手插著小妖精的腰,猛然用力,將她給拖起來,另外一隻能手固定好了自己的位置,而後將她猛然放了下去。

    「啊!」突然的充實讓慕容卿忍不住的尖叫,雙目瞪圓,兩只能小手使勁的揮著去打男人的胸口,「疼!」

    「一會兒就不疼了。」夏侯奕扶著她的身子,開始了劇烈的折騰。

    慕容卿的尖叫聲就沒有停止過,可憐的小腰被折騰的就跟快斷了似的,猶如飄搖的小船,上上下下,搖擺不定。

    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落於身上,黑白相映襯,形成了極其強烈的觸覺沖擊。

    「小妖精!」夏侯奕猛然壓下小妖精的頭,用力的封住了她的脣。該死的,早晚會被她給弄死。

    慕容卿只能覺著自己快要死了,那巨大的沖撞力彷彿要將她的身子給撞散掉了,初開始的痛楚漸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濃烈的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當終於被夏侯奕給放下來的時候,慕容卿覺著自己累得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老混蛋,不是說好了不碰我了嗎?」

    「那是你說的。」夏侯奕輕輕的舔著小妖精的耳垂,就猶如品嘗最美味的佳餚,吃一口就能上癮。

    「你……」慕容卿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嘛。以後想要他答應做什麼,最好白紙黑字的寫下來,看他還能不能耍賴。

    當然,事實證明,就算是白紙黑字的寫出來,夏侯奕依然可以耍賴,慕容卿完全討不了好處。

    不過,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卿卿,覺著京城悶不悶?」夏侯奕突然開口問道。

    慕容卿一怔,不明白的轉頭看著男人,「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夏侯奕的舌尖順著她的耳垂就往下話,落於脖子上,流連著,引得小妖精又是一陣顫慄。

    「殿下!」慕容卿不依的扭著小腰,想累死她嗎?

    真是不公平,她都累死了,男人怎麼就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絲毫沒有受累的表情。好像,剛剛出力比較多的人是他吧。

    「不來了,太累了,殿下,求求你饒了我吧。」

    「想出去玩嗎?」夏侯奕驢頭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

    「想啊。」慕容卿下意識的回答,自然是想出去玩的,整日的悶在家裡有什麼意思。更好,這滿府都是想要奪走她男人的女人,與她們住在一起,更是沒意思。

    「那就乖乖的哄我,心情好,帶你出去玩。」夏侯奕道。

    「嗯?」慕容卿狐疑的瞅了男人兩眼,見他不像是在作假,不由驚喜的撲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也顧不上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到處點火,只是一個勁兒的去問,「殿下,殿下,你說真的嗎,真的可以帶我出去玩?」

    「嗯。」男人模糊不清的應著,滾燙的脣在她的小肚子上使勁的吸了下。

    「好啊,殿下,你想要我怎麼樣?我全都答應你。」

    「我要這個。」男人的大掌在她身上放肆的遊走,火熱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小妖精的高峰之上,他想要什麼,溢於言表。

    慕容卿皺起了小眉頭,有些為難。身子都要散架了,根本承受不住。再來,她會不會死啊。

    「那算了。」夏侯奕直接翻身就要平躺了去。

    「別!」慕容卿急了,心中在出去玩與腰疼兩件事上做了一番糾結後,最終做了決定。

    她主動的撲上去,抱著男人又啃又親,嘴裡含糊不清的呢喃,「殿下,我好想你,怎麼這麼晚才回房?」

    小妖精的聲音柔柔的,軟軟的,聽在耳中,暖在心裡。

    難得的主動讓夏侯奕高挑了眉頭,對於如何掌控小妖精,心頭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我迫於無奈。」夏侯奕將手放到小妖精的屁股上,一副被逼的樣子。

    「是是是,我逼著你的,我強了你。」慕容卿滿口附和。

    男人得意的揚著眉,再度翻身趴在了小妖精的身上,掀起了新一輪的熱浪。

    慕容卿再度沉浸於那種痛與快樂的狀態,久久無法平息。

    當最後一波快感襲來之時,她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小混蛋!」夏侯奕無奈的搖頭,脫身而出,去打了熱水來,替自己與慕容卿都擦洗了一遍,這才上床,將她拉入懷中。

    看著小妖精那濕潤的鬢角,夏侯奕又有些心疼。每次都想著慢點兒,輕點兒,可真正動作起來就無法控制自己。

    「小妖精,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一夜無話。

    第二日,慕容卿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醒。

    「卿卿,起來吃飯。」夏侯奕抱起她,輕輕的拍打她的臉。

    「我不吃飯,我要睡覺。」慕容卿嘀咕著,眼睛都沒睜開。

    「吃了飯再睡。」夏侯奕不容反駁的發了話。戈黔可是說了,想要身體好,必須要保持正常的進食。

    「不嘛。」慕容卿可憐兮兮的睜開眼望著夏侯奕,「殿下,求你了,再讓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小妖精幽怨的瞪著男人,滿心的怨,是誰害的她這樣累?是誰害的她腰都直不起來了?

    「吃了就睡,乖。」夏侯奕哪裡會答應,要知道,他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她好,將來她就會知道了。

    夏侯奕叫來紅葉兩丫頭替慕容卿更衣,小妖精完全不在狀態,昏昏沉沉的在她們的伺候下洗漱,更衣。

    當坐在飯桌前的時候,她依然是半耷拉著腦袋,眼皮子半睜不睜,一副隨時都能睡過去的模樣。

    「小混蛋!」夏侯奕罵了一聲,看著她那個樣子又有些心疼。

    大掌伸過去,扣住小妖精的腰,將她抱入懷中,親自餵她吃飯。

    有人伺候,慕容卿也就省了心思,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一會兒後,慕容卿捧著肚子搖了頭,「殿下,我吃不下了。」

    現在她就想睡覺,真的吃不下。

    夏侯奕轉頭去看桌子,發現一會兒功夫,小妖精也吃了不少。

    三個水晶蒸餃,半碗小米粥,一個蔥油餅,算不錯了。

    「好吧,先去睡會兒,我就在書房,有事派竺亭去找我。」夏侯奕低聲吩咐著。

    一聽男人大方的放過了自己,慕容卿高興的撲過去在他臉上啃了兩口,「殿下,我伺候你用飯後再去睡。」

    男人太好了,剛剛他自己都沒吃,全都來餵她吃飯了。

    慕容卿想到紅葉兩丫頭昨天說的話,說她對夏侯奕太一般了。

    小妖精痛定思痛,忙抓起了筷子,夾起一個水晶蒸餃就往夏侯奕的嘴裡塞。「殿下,你嘗嘗,這個好吃。」

    「嗯。」夏侯奕應著,張開嘴一口咬下水晶蒸餃,看著小妖精臉上樂開了花,心情也不由大好。

    「奕哥哥,我給你送水晶蒸餃來了。」突然,一道不和諧的嗓音自外面傳進來。

    沒等慕容卿兩人反應過來,柳園園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此時,慕容卿還拿著筷子,夏侯奕的脣還咬在筷子上。

    這幅情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明眼人一看便知,剛剛慕容卿是在餵男人吃東西。

    柳園園的眼睛瞬間紅了紅,端著盤子的手也緊了緊,甚至,眾人都聽見了指甲刮碟子的聲音。

    「奕哥哥?」柳園園委屈的望著夏侯奕。

    為什麼?奕哥哥,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7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20 03:48 AM 編輯

第004章:打狗也要看主人

    為什麼,他,他怎麼會吃別人餵的東西?桌面上雖然擺放著兩副筷子,可其中一副瞧著就沒動過。

    也就是說,這兩人就用一副筷子。

    為什麼,不應該啊。夏侯奕從來不喜用他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吃食,更是看都不會看一眼。

    如今,他居然會吃那個女人送到嘴邊的東西,為什麼,他怎麼會變了這麼多?

    「奕哥哥,我,我給你送東西來了。」見夏侯奕總是不往自己這邊看,柳園園強忍著心痛,再度說了一遍。

    「不用。」夏侯奕咬下水晶蒸餃,咬了幾下,又指著桌面的銀絲小魚道:「那個。」

    慕容卿此時還沒回神,那麼親暱的舉動突然被外人瞧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等夏侯奕叫了第三遍,她才後知後覺的回神。

    「嗯?」慕容卿不解的挑眉,她錯過了什麼嗎?

    紅葉兩丫頭在後面直接閉眼,老天,主子,你怎麼能這樣?

    夏侯奕也是黑了黑臉,不過,很快,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陰轉多情。

    「銀絲小魚。」夏侯奕又道。

    慕容卿這下明白了,感情,男人這是要讓她夾銀絲小魚給他吃。

    她扭頭沖著柳園園的方向瞄了一眼,以示告訴男人,悠著點兒,沒瞧見有外人在嗎?

    「快。」夏侯奕不耐的哼了一聲。

    慕容卿無奈,一臉無辜的夾起一筷子銀絲小魚放到夏侯奕的嘴中。

    柳園園看的又是紅了紅眼,臭狐狸精,她怎麼敢,沒見到還有人在嗎?

    她不滿的端著盤子再度往前送了送,「奕哥哥,這是你最喜歡的水晶蒸餃,我一早起來親手做的,你最喜歡的口味,你嘗嘗,可好?」

    最喜歡的口味?慕容卿的視線往柳園園手中的盤子偷偷的瞄了兩眼,怎麼,難道說她手中的水晶蒸餃還有什麼特別不成?

    「奕哥哥,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可好?你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水晶蒸餃了。」柳園園的聲音越來越幽怨,聽的慕容卿一陣的抖,要不要這樣幽怨?

    「不用,下去。」夏侯奕冷著一張臉吩咐。

    「奕哥哥,為什麼?」柳園園吃驚的瞪圓了眼,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奕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對她很好的。

    「下去!」夏侯奕抬頭,冷冷的一眼瞪過去,柳園園被那犀利的眼神所震住,嚇得猛然退後幾步,差點兒沒跌倒在地上。

    「奕哥哥,為什麼?」

    夏侯奕冷哼著,直接往門口守著的阮寧掃了一眼,後者馬上就上前一把扯住柳園園,將她給拉了下去。

    阮寧就是塊木頭,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對於柳園園,更是不會憐香惜玉。

    他直接將柳園園丟出了房門,而後便往房門中間一跨,擋住了道。

    柳園園狠狠的瞪著阮寧,輕輕的揉著胳膊,「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怎麼能碰我?」

    阮寧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

    柳園園氣惱的罵了一會兒,見阮寧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只能悻悻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室內,慕容卿卻是心情正好,高興的不行。夏侯奕這顯然是在給她長臉,這樣好的男人,值得疼。

    慕容卿伺候起來更加仔細,溫柔,讓男人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一頓飯下來,夏侯奕吃的比平時都多。飯後,漱口後,他起身道:「我在書房。」

    僅僅只是丟下這句話,夏侯奕就大踏步的走了。

    他一走,慕容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她一屁股拍在凳子上,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睏死我了。紅葉,我再去睡會兒,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是,小姐。」紅葉答應著。

    慕容卿正想往房間裡走,突然,綠心從外面走了進來,「側妃,府中的幾位妾室都在外面候著,等你的召見。」

    慕容卿一怔,這才想到,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換做是別人,有這樣擺出高姿態的事情,高興還來不及。偏偏她就是一點也不歡喜,見那些無聊的女人有什麼好處,更何況,她這會兒正高興著呢。

    「側妃,不如先見見她們,將禮物發給她們後,側妃你就能去休息了。」紅葉想了下便提議道。

    慕容卿想了下,彷彿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她倒是可以讓那些女人先等著,只能不過,自己這一睡,不知道要睡到多久,回頭那些女人不知道怎麼記恨自己呢。

    雖然,她就算是對那些女人好,她們同樣的會記恨自己,不過,剛入府,還未站穩腳跟,太跋扈了也不好。

    慕容卿可是沒有忘記,宮裡的那個老混蛋可是不太喜歡她,說不凖就等著揪她的小辮子,找她的麻煩。

    答應了一聲,慕容卿又回內室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在紅葉兩丫頭的攙扶下到了外廳。

    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氣。倒不是同一種,而是很多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特別的刺鼻。

    忍不住的,慕容卿便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側妃,你沒事吧?」紅葉有些擔心的探頭瞧瞧慕容卿的臉,該不會又受了風寒吧。

    「我沒事。」慕容卿優雅的掏出了手絹,擦了擦鼻子。對那些女人就越加沒有了好感,沒事弄那麼多香料放在身上做什麼,也不嫌膩的慌。

    在主位上坐下,以於月琳為首七八個女人一起上前行禮。

    這還僅僅只是能夠有資格進房的,院子裡還有幾十個女人。

    她們一起恭敬的行禮,倒也有些氣勢。

    只能可惜,慕容卿顯然並不喜歡這種氣勢。一看這些女人,她這心裡就膩歪。雖然明知這些女人與夏侯奕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她心裡還是不太舒坦。

    「無需多禮,坐下吧。」慕容卿笑著揮手,借著垂頭的功夫兒,用手絹掩了嘴,大了個大大的哈欠。

    「側妃,瞧著你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身子不太爽利?」於月琳一瞧慕容卿神色不太好,不由出聲詢問。

    慕容卿尷尬的笑了笑,她能怎麼說,能說我伺候殿下太累了,一晚上都沒睡,現在正睏著,你們都趕緊滾嗎?

    顯然,她不能。

    忽而,慕容卿覺著脖子那兒有點癢。今天穿的也是新衣,不知是不是領子有點問題,摩著她的脖子,有點癢癢的。

    「可能是睡的不夠好。」慕容卿微微笑著,抬手扒了扒領子,又撓了撓脖子。

    這一扒,在場女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尤其是柳園園跟於月琳兩人,那臉色就跟死灰似的難看。

    那印記,那紅色的,像小草莓一樣的印記。

    該死的,這女人是故意炫耀的嗎?

    臭狐狸精!

    一時間,這幾乎是在場所有女人的心聲。

    尤其是柳園園,難過的揪著手中的帕子,死死的揪著,把那條帕子當做了慕容卿,恨不能就這樣將她的頭給揪掉。

    那一顆顆顏色鮮明的小草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清楚。

    她們心中嫉妒的要死,更狠慕容卿這個狐狸精在這裡這麼重要的瞎顯擺。

    在場女人中,不少都伺候過夏侯奕。但是,每次的情形都非常的奇怪。

    夏侯奕總是帶著一大堆的東西過去看,又不凖她們說話,她們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在身邊,端茶遞水。

    不知不覺的,她們就睡著了,再醒來已是天亮,夏侯奕就躺在她們身邊,一副正要起身的模樣。

    這種情況,幾乎在每個人的身上發生過,雖然可能不完全相同,但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迷迷糊糊的睡著,醒來夏侯奕就要走。

    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只是,她們都有同一樣的感覺,那就是,不像是經歷過雲雨之歡。

    真要經歷過那種事,身上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印記,還有,經歷過那事兒的人都說過,腰酸背痛,這都是正常的。

    可是,這些正常的反應,她們身上全都沒有。

    這些人不解,不明白。有心想鬧不明白,但又沒辦法去找其他人問。

    就算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別人也不好拿這種私密的事情與你共同分享。

    正是因為這種情況,雖然疑惑重重,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人能夠有誰查出真正的祕密。

    當然,也是因為有人不想她們查出什麼情況,否則,就這些女人中的其中幾個,以她們的勢力,絕對能夠查出真相。

    不說那些,總之,見到了慕容卿脖子上的那些紅色的小草莓,在場的那些女人終於無法淡定了。

    慕容卿清楚的感受到室內氣氛的變化,只是,她還完全摸不清楚狀態,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諸位妹妹,我新來乍到,以後還需要各位妹妹多多提攜,不要看我鬧出什麼笑話來才好。我給各位妹妹凖備了些薄禮,都是些小玩意兒,不成敬意,你們可別嫌棄。」

    在場的人自然是不敢在臉上露出微詞,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笑容,表現出一副對那個禮物很喜歡的模樣。

    慕容卿自然看出她們是在作假,她倒也不在乎,不過是走過程式罷了,以後就跟男人說說,再也不要叫她們來了,省的她總是看到她們,膩歪的連飯也吃不上。

    紅葉兩丫頭上前去送禮,包括外面那些女人也都送了一些禮物,自然,她們的禮物不能與室內那幾個女人的禮物不同。

    當禮物分發完畢之後,於月琳笑著道:「側妃,我們今兒個可真是佔了大便宜,您新婚,我們這禮物還沒送上,倒是先得了你的禮。哎呦,要是能每天都有這樣的大好事,我們可就該偷笑了。」

    這些話,表面聽著是好話,意思在恭維慕容卿,說她是個好人,大方。

    但仔細去品味一番就覺著不對勁了,每天都能有這樣的大好事,也就是說,每天都能來給新側妃行禮。

    也就是說,希望九皇子府每天都能有新人進門。

    慕容卿自然是聽出了這其中的意味,她淡淡的笑著,掃了於月琳兩眼,道:「琳妹妹,要是真有這樣的大好事,你可得早些通知我,讓我也去佔點兒便宜。」

    「哎呦!」於月琳掩著嘴笑起來,「側妃,瞧你說的,你還能看的上那些東西?」

    誰不知道她好東西多的去了,十里紅妝,不知道多少人親眼瞧見。

    她也派了人去瞧過,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好東西,不知道搬了多久才全都搬進了清苑的庫房,慕容卿就是個大財主,有錢著呢。

    「怎麼就瞧不上,我這日子也不好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光是守著那點嫁妝可沒什麼好日子過。你們啊,以後有好處可不能忘了我。」

    「哪兒能呢。」於月琳干巴巴的笑著。心頭卻是將慕容卿從頭到腳的給罵了個遍。

    臭狐狸精,裝什麼裝,瞎顯擺什麼,不就是有點錢嘛,當誰沒有嗎?

    她這句話還真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於月琳可是皇商之女,想要多少錢沒沒有。

    慕容卿覺著又開始犯睏了,昨天本就沒睡好,那老混蛋太能折騰,半夜還鬧醒她折騰了幾次,她能不睏才怪。

    坐著坐著,她的頭就開始耷拉了下來,眼皮子往下埋。

    時不時的,她還用手去撓撓脖子發癢的那個位置,將小草莓露出來給眾人看。

    一眾人看的是憤怒之極,卻又不敢當面說什麼來。

    「慕容側妃,瞧你沒什麼精神,是不是身子不太好?」一會兒後,柳園園自打進屋後,第一次開了口。

    慕容卿沒什麼反應,猶自用手撐著頭,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柳園園咬牙,再度問道:「慕容側妃,你怎麼了,沒事吧?你這樣可不成,身子這樣差,怎麼能伺候好殿下?」滿含著酸味的話,她這是將慕容卿對自己說過的話反過來說給她聽。

    按照她的想法,慕容卿聽到這話一定會被氣的半死,就算不半死也會氣的抓狂。

    誰知,自己話說了半天也不見慕容卿有什麼反應。

    柳園園不解的皺眉,又一步喊道:「慕容側妃,你怎麼了?」

    還是沒一點反應。

    感受到室內一眾女人投射在自己臉上的嬉笑眼神,柳園園氣的抓狂,忍不住的就大吼道:「慕容側妃!」

    「嗯?」慕容卿被驚醒,猛的抬了頭,眨眨眼,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

    嘴角,彷彿還有一絲晶瑩的線體往下流。

    睡著了?

    一眾女人傻眼,這女人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睡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居然也能睡著,而且,瞧著那嘴角的口水,人家睡的還很香。

    「慕容側妃,你睡著了?」柳園園氣惱的指控。這臭狐狸精,她也太可惡了,她怎麼敢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怎麼敢就這樣睡了,擺明瞭,她根本就沒將她們這些女人給放在眼裡。

    這是赤裸裸的藐視。

    再想到早上的那一幕,柳園園更是氣的抓狂。她是什麼身份,她同樣是側妃,還是誠王爺的女兒,憑什麼就要比這個臭狐狸精矮上一截?

    「你怎麼能這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堂堂側妃,在召見一眾侍妾的時候,居然自己坐在椅子上睡著,真是太可笑了。」氣極了的柳園園,完全沒有了平日裡柔弱,說出去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瞬間讓在場的女人對她有所改觀。

    果然,這府中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或者說,每人都有自己的獨有面具,柳園園那個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應該說,她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尋常人見不到她的真正面目罷了。

    見慕容卿不說話,柳園園以為她是知錯了,緩了口氣,但還是很生氣的指責她,「你身為側妃,要起到榜樣作用,如果今後所有人都向你看齊,這九皇子府會變成什麼樣子,外人又將如何看待殿下?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給殿下帶來怎樣的壞影響?」

    慕容卿本就睏的厲害,再聽到柳園園這樣機關炮一樣的劈哩啪啦的將自己給指控一番,哪裡還能忍住。

    她冷著臉起身,靜靜的注視著柳園園,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道:「伺候殿下確實很累,怎麼辦,柳側妃,是否要替我分擔一下?」

    「你?」柳園園臉色爆紅,在場眾人,誰並不知慕容卿口中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時,眾人看著慕容卿的眼神就再度發生了變化。到底是個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麼說話這樣的沒分寸,沒臉沒皮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別人笑話。

    「不過,想來你是沒辦法伺候殿下的。」慕容卿一臉惋惜的再度丟下一記震驚眾人的話。

    「你胡說!」柳園園的臉紅中帶著黑,儼然是被氣的不輕。

    慕容卿攤開手,淡淡的道:「柳側妃,不要這樣激動,對你身子不好。」瞧著她那一副大好人的模樣,在場的諸位女人還真的是相信了她的話,同時看向柳園園,以為她真是得了什麼病。

    柳園園簡直快被氣炸了,滿肚子的怒火,同時沖向了大腦,差點兒就不管不顧的沖上去跟慕容卿拼命。

    就在這時,她的手卻被人給拉住了,回頭一瞧,見是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個叫雀兒的丫頭。

    「側……側妃,別,別沖動,紫苓姐姐讓我,讓我提醒側妃你千萬別上了慕容側妃的當。她就是想要激怒你,想你生氣,想你發脾氣,讓你在眾人面前出醜。」雀兒一開始顯然不太敢說,可到後來,話卻是越說越順溜,顯然,她也是覺察到現場的情況有多麼緊急。

    柳園園怔住了,死死的瞪著雀兒,就在後者以為她會忍不住爆發的時候,她卻突然就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轉身,柳園園紅了眼眶,一臉難過的半垂著頭道:「慕容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家都是一個府中的姐妹,自然是要和睦相處,你,你這樣說,我以後可還怎麼活?」

    「我有說錯什麼話嗎?」慕容卿一臉的不解。「柳側妃,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嗚嗚……我,我只是很喜歡奕哥哥罷了。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我真是做不到不想著奕哥哥。慕容側妃,求你了,我只是想要遠遠的看著奕哥哥就已經滿足了,你,為什麼你連我們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柳園園哭的很是淒慘,但也很漂亮,就算是哭,也像是一幅畫。

    不過,顯然在場眾人都沒有心思去注意她哭的是否漂亮。她們都在回味之前柳園園的那些話,青梅竹馬,沒錯,正是這四個字使得柳園園在九皇子府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只能不過,從眼下她們兩人的對話倒是可以看的出,怎麼如今柳園園還在忌憚著慕容卿。

    難道說,多年的青梅竹馬情誼還是比不上他們不到一年的感情嗎?

    所有人都難以相信,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之前夏侯奕對柳園園那可是分外的體貼照顧,為何這個臭狐狸精一進門就發生了變化?

    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慕容側妃,你放心,我,我真是不會跟你搶奕哥哥的。我只能要能看看他,偶爾做些他喜歡吃的東西給他吃,如此就夠了。真的,我不會有別的要求,還請你相信我。」

    慕容卿失笑不已,「柳側妃,你這話倒是從何說起?」

    柳園園瞪圓了眼,臉上的憂傷再度濃鬱起來。「慕容側妃,難道,你真想一個人霸佔奕哥哥,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

    「柳側妃!」慕容卿突然大聲喝道,打斷了她的話,「柳側妃,有些事情,貌似你根本沒有弄清楚。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我說的。」

    柳園園一怔,一時有些摸不凖慕容卿的意思,「不是你說的?慕容側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卿微微的瞇起眼,其中有著戲謔的神情悄然閃過。「我從未說過之前那些話是我說的,你在我的院子裡住,殿下自然要將你的一些事情交代給我。他說你身子不好,萬事操勞不得,讓我多注意些,且不能太勞累,否則出了事,無法與誠王爺交代。」

    頓了下,她又道:「殿下還說,柳側妃你身子嬌貴,暫時可能沒辦法伺候他。讓我多多照顧著些,務必要讓你養好了身子。瞧你這弱柳扶風的模樣,倒也是,伺候殿下,身子不好可怎麼能行?」

    這句話,慕容卿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那個男人就像是個食髓知味的大混蛋,一旦動手就絕不想停手,不將她給折騰死怎麼也不願意罷手。

    慕容卿瞧了瞧柳園園那一副隨時都能被風吹走的模樣,下意識搖搖頭,這女人還真不行,哪裡承受的住。

    柳園園大受打擊,又因為慕容卿那話中隱晦的含義而羞臊不已。直愣愣的瞪了慕容卿半響,她再也無法在房間內待下去,哇的一聲哭出來,轉身跑了出去。

    直到她跑遠了,慕容卿才面有疑惑得道:「怪了,我不過就是說了要她多注意身子,怎麼就哭成這個樣子。難道,她還真是病的很嚴重?」

    室內一眾女人不禁都跟著搖頭,脣角隱晦的抽搐著。老天,這個女人要不要這樣不要臉,虧得她能說出這些話來。自己將人給氣走了,她倒是不知情,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哎!」慕容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同住一個地方,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摩擦,避免不了。我到底要叫她一聲姐姐,怎麼著也不能因為她性子古怪就放手不管。殿下的吩咐,我是一定要辦到的。」

    這句話,她說的細細碎碎,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解釋,但不管是哪一種,在場眾人全都聽了進去。對於柳園園與慕容卿之間的事情,她們又多想了一分,或許,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好了,諸位妹妹。」慕容卿好似突然回神。「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就不留各位了,以後無需到這邊來請安。都是自家姐妹,無需如此客套。殿下那邊我已經說過,諸位不用擔心。」

    沒人相信她的話,心中就只能有一個念頭,注重姐妹情是假,想要偷懶那才是真的吧。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一眾女人也不好再自討沒趣,當即便一個跟著一個告辭。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後,慕容卿才萎靡不振的坐回椅子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睏死了,這些人也太沒眼力勁兒了,什麼事兒非要放在同一個時間說,不曉得我很累嗎?」

    紅葉兩丫頭聽了這話,彼此對望了一眼,緩緩搖頭。只能怕人家不但曉得,還知之甚深啊。

    「紅葉,你過來替我瞧瞧,這衣服的領子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總是刮脖子,難受的緊。」慕容卿回到了臥室,在梳妝臺前坐下,一邊拔下頭飾一邊問道。

    紅葉忙跑過來,之前便瞧著慕容卿一直不停的撓脖子,她就估摸著可能是領子哪裡出了問題。

    過來一瞧,發現是領子上有一個線頭沒弄好,凸出來正好能刮到皮膚。

    「紅葉,你回頭收拾一下,這衣服我還挺喜歡的。」慕容卿坐正了身子,對著鏡子,擺出了一副我很喜歡的表情。

    「呀!」慕容卿瞪圓了眼,猛然起身,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鏡子,雙拳死死的握緊。

    見狀,紅葉忙退後了幾步,與綠心站到一起。

    主子應該要爆發了吧,也難怪,被那麼多人瞧見,怎麼可能會心情好。

    「夏侯奕,你個老混蛋!」慕容卿大吼出聲。該死的老男人,他還能更可惡一些嗎?

    難怪之前那些女人瞧見自己的眼神會古怪的過分,原來,自己撓脖子的時候,那些紅色的小草莓全都被人看了去。

    「嗚嗚!」慕容卿紅著臉氣惱的跑回床上躺下,拉起被子將自己全部遮蓋住。

    混蛋老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否則,他幹嘛早上非要她穿這一身,還說什麼好看,估計他一早就知道那衣領上有些問題。好吧,他就是誠心的,要看她的笑話。

    她還記得,昨天晚上紅葉在整理這件衣服,夏侯奕曾拿過去瞅了兩眼,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被他發現了衣服上的問題。

    「壞人!」慕容卿又是重重的一句怒吼,心中惱怒的不行。

    紅葉兩丫頭在不遠處瞧著慕容卿蓋著的被子一會上一會兒下,不時的還發出些低低的怒吼,顯然,她是被氣的不輕。只是不知,等夏侯奕回來,這兩人又要鬧出怎樣一番風浪來。

    讓紅葉兩人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夏侯奕倒是沒能回來吃飯,據說是臨時有點事出府去了,至於什麼時候才回來,不能確定,只是讓阮寧過來與慕容卿說一聲,讓她晚上早些休息,不用等他回來。

    對於夏侯奕的傳話,慕容卿是直接從鼻子裡噴了口氣。她才不會等那個老混蛋,沒有他在,自己的日子過的更加精彩。

    晚飯過後,慕容卿到院子裡的葡萄籐下坐著。

    喝了半杯茶,她便聽到東廂房那邊有些動靜,劈哩啪啦的,不知是什麼東西砸落在地上還是怎麼回事。

    「綠心,過去瞅瞅,千萬不能讓柳側妃傷了身子。」慕容卿想了下才淡淡的吩咐。

    不管柳園園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她都不需要管,只能要那女人不在她的院子裡出事就成。

    綠心去瞄了兩眼,很快便回來。「側妃,那柳側妃好似在收拾東西,彷彿要出門。」

    「嗯?」慕容卿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出門?

    雖然如今府中還未有正妃,但她這個側妃就有責任與義務去注意全後院的女人。雖然柳園園也是側妃,位分與她一般,但是,夏侯奕可是說了,全府中的女人她都可以管。

    有的選擇,慕容卿才懶得去管那些無謂的人。只是眼下她還要從柳園園的身上探聽一些消息,自然不能讓她出事。

    「走,去看看。」慕容卿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副莫可奈何,吃了大虧的模樣。「這個時候最適合躺在椅子上吃水果,多麼愜意。壞女人,沒事找事,也不嫌累得慌。」

    慕容卿嫌棄的瞪了幾眼東廂房,這才晃悠悠的領著兩個丫頭走了去。

    還未到門口,那門便被人從裡面推開,雀兒就提著一個大包袱走了出了來。

    抬頭見到慕容卿,她臉色煞白的尖叫一聲,手抖了抖,包袱瞬時落在地上,發出了重重的一道聲響。

    「慕容……慕容側妃?」雀兒抖著身子行禮。

    「廢物!」沒等慕容卿示意她起身,一道不滿的怒吼就從後面傳出來,接著,一只腳直接踢在雀兒的屁股上。

    「啊!」雀兒尖叫著被踢飛了出去,重重的趴到在兩步遠的地方。

    慕容卿擰了眉,渾身的慵懶在那一刻消散於無形。

    綠心則是快速上前一步,擋在了慕容卿身前,手按在腰間,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在慕容卿三人的瞪視中,一個婆子慢慢走了出來。那婆子約莫四旬出頭,瘦巴巴的身子,眼睛也不大,但眼神卻是格外的高傲。

    「奴婢見過慕容側妃。」那婆子慢慢的行了禮,而後便直起身,冷冷的瞪著雀兒,「沒用的東西,拿點東西都能掉,真不知道大小姐要你有什麼用。」

    「吳媽媽!」雀兒畏畏縮縮的跪著,被罵得一聲不敢吭,彷彿極為害怕那個吳媽媽。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去把東西收起來。」吳媽媽又是一句怒罵。

    「哦。」雀兒紅著眼眶跑過去將剛剛掉落的東西撿起來抱在懷中。

    吳媽媽這才滿意的回頭看著慕容卿,一副高傲的模樣,「奴婢奉了誠王妃的命令來請柳側妃回去小住些日子。」

    「你是誠王府的人?」慕容卿淡淡的問。

    這句話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味道,吳媽媽愣了下就輕輕點頭,「沒錯,奴婢就是誠王妃身邊的人。」說到這裡,那吳媽媽儼然又是得瑟了幾分,顯然,她在誠王妃身邊的地位不低,否則,那雀兒不會如此畏懼她。

    「狗東西!」慕容卿冷喝,「掌嘴。」

    一聲令下,綠心想也不想的就沖上去,啪啪就是兩巴掌扇了過去。

    吳媽媽愣住了,雀兒也開始犯傻,兩人都沒能想到,慕容卿居然來這麼一手。

    「你……你居然敢打我?」吳媽媽捂著臉,好一會兒才回神,「你,你怎麼敢?」

    「再掌嘴。」慕容卿又是一句淡淡的吩咐。

    綠心再度沖過去,這次,吳媽媽不會傻了吧唧的站在原地任由綠心打自己了,她忙轉身就往一旁跑,想要躲開。

    只能不過,她哪裡會是綠心的對手,沒跑兩步就被綠心給揪住了後領,一把拽過來,又是兩巴掌扇了過去。

    「慕容卿,你怎麼敢?」吳媽媽氣瘋了,她可是誠王妃身邊最得力的人,別說是尋常府中的人,就算是那些名門貴婦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她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哦?你不就是個下人嗎?」慕容卿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哈欠,一副不再狀態的模樣。「怎麼,難道我眼拙,你還是哪家的貴人?」

    吳媽媽黑了臉,該死的臭狐狸精,故意的,她就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煩,好給柳園園下面子。

    「哦,我忘記了,你之前好像是說過,你是誠王府的下人。」慕容卿又道。

    「你記得最好,明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還敢打我,你這分明就是不想誠王妃放在眼中。」

    慕容卿笑起來,明明姿態慵懶的像一只小貓,可在場人瞧著卻像是一只正打算收拾人的小狐狸。

    「你不就是誠王府的一個下人嘛,打就打了,又能怎樣?」

    「你?」吳媽媽被氣的臉上不多的肉都開始哆嗦起來,顯見是被氣的有多嚴重。

    慕容卿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吳媽媽道:「你誠王府的一個奴婢跑到我們九皇子府來耀武揚威,膽子倒是不小。四巴掌還是看在誠王妃的面子上,否則,你今天能不能走出九皇子府都還是個問題。」

    「你怎麼敢?」吳媽媽氣急怒吼,「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你說的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你跑到九皇子府打了雀兒,看來,你這也是不將我們九殿下放在眼中。這事兒我可不敢隱瞞,回頭必須要告訴殿下。」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沒將九殿下放在眼中了?」吳媽媽不滿的反駁。

    慕容卿冷笑,「看來,你還沒弄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紅葉,你就與她說說吧。」她一副懶得搭理吳媽媽的模樣,轉頭看向一旁。

    紅葉這才笑瞇瞇的走上去,豎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總共做錯了五大事。其一,你不該在九皇子府打雀兒,她是九皇子府的人,可不是你們誠王府的人,你打不得。其二,這裡是九皇子府,你不該在這裡耀武揚威,滿嘴放屁。其三,你與側妃行禮,沒等側妃吩咐就起身。其四,你對側妃無禮。其五,做錯了事猶不自知,太蠢。」

    吳媽媽氣的直翻白眼,好吧,就算前面那些都算數,可最後一個算什麼,難道,太蠢也是錯?

    「雀兒,你家柳側妃呢?」慕容卿這才出聲問道。

    「在,在房裡。」雀兒沒敢抬頭。心中對於慕容卿的手段又是畏懼了一些,那麼厲害的吳媽媽都不是她的對手,主子真的能夠爭過她嗎?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吳媽媽一眼,直接越過她,領著兩丫頭走了進去。

    柳園園果然還在房中,她們進去的時候,她正打算走出來。

    見慕容卿進來,柳園園臉上一時閃過些不自然的神色來。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又掛上了那一副柔柔弱弱可憐兮兮的笑容,「慕容妹妹,你怎麼會有空來?」

    「姐姐你都要離開九皇子府,我怎能不再來看看?」

    柳園園一怔,「慕容妹妹這是不同意嗎?」

    「那倒不敢。」慕容卿淺淺一笑,「我也不過是側妃,與你的位分想同,自然是管不得這事兒。」

    柳園園鬆口氣,這女人不給她找麻煩便好。這次,她一定要回去。這幾次與慕容卿過招,她全都以失敗告終。如果僅僅是如此倒也還罷了,可是,如今府中全都在傳著,說她這個青梅竹馬不是人家小鮮肉的對手,一時間,她的地位與人氣降到了谷底。

    府中的風向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這是柳園園所料不及的。靜下來與紫苓一打算,她們就決定回去搬救兵。不管如何,先將自己的地位給穩住。

    就算暫時不是慕容卿的對手,那也不能讓府中其他女人小瞧了去。

    柳園園只是沒能想到,自己還未出門,慕容卿就來堵人,雖然還未說出反對的話,但那臉色卻是已經表達了她內心的意思。

    「那慕容妹妹你過來是?」

    「哦,我只是想要提醒柳姐姐一句。」

    「什麼?」

    慕容卿回頭看了眼躡手躡腳走進來的吳媽媽,笑道:「出府不是大事,雖然眼下府中沒有正妃,但我們兩位側妃便是要做出榜樣來,切不能做出一些違背規矩的事情。你也知道,殿下那個人,向來將規矩看的很死。如果……我也是擔心殿下會生你的氣。」

    嫁了人之後自然不能像少女時候那麼隨心所慾,出門?哪裡有那麼容易,否則,慕容卿也不會求著夏侯奕帶自己出門去婉玩兒。

    柳園園這樣走了,回頭夏侯奕指不定會找她的麻煩。

    更何況,慕容卿可以確定,柳園園此行必定不會簡單,古怪的很,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既然知道會有麻煩,她自然要將一切給扼殺在搖籃中。

    「不,不會的。」柳園園使勁的搖頭,「奕哥哥不會生我的氣。」

    那肯定的語氣使得慕容卿的肚子裡直往外冒酸氣,瞧,那一句句奕哥哥叫的多好聽。哼,她到現在都還沒這樣叫過。不知道今天晚上要不要試試呢?不期然的,小妖精的思緒又開始跑偏了。

    「慕容妹妹,其實是我母妃生病了,她很想我,所以想我能夠回去住幾天。這件事,母妃已經派人通知殿下了。」

    「哦?」慕容卿倒是有些意外。早上她才與柳園園來了一場激烈碰撞,下午誠王妃的信就送到夏侯奕手中了?看來,柳園園果真是不太簡單。

    那誠王府……慕容卿微微凝眉,仿若,事情不太簡單啊。

    隱隱之中,慕容卿在其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為什麼,她總覺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

    「柳姐姐,雖然如此,但你不覺著應該親自與殿下說一聲才好嗎?」慕容卿道。她不確定柳園園說的是否是真的,既如此,她便將事情推給夏侯奕。

    只能要等夏侯奕回來,那麼,柳園園是否可以出府那都與她無關了,以後就算出事也找不到她頭上去。

    「我,我已經與殿下說過了。」柳園園笑著再度道。

    慕容卿的眉頭擰得越發的緊了,已經與那老混蛋說過了嗎,為什麼他卻沒讓人通知她?

    仔細的打量柳園園的笑臉,瞧著倒不像是在說假話,難道是真的?

    不過心頭卻還是有一絲懷疑,如果是真的,夏侯奕斷然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應該派人通知她一聲才對。

    「柳姐姐什麼時候見的殿下?說起來,我也是一天沒見到殿下了呢。」慕容卿狀似無意的問。

    「我……」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49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20 03:55 AM 編輯

第005章:我這樣穿好看嗎

    柳園園選顯然是被慕容卿的話給問住了,愣了會兒才皺著眉頭,臉微微泛紅的道:「我,我就沒多久之前在外面遇到過殿下。」

    「是嗎?」慕容卿笑的很是古怪,不久之前嗎?夏侯奕早就出門去了,她到底是去見了哪一個殿下?

    「慕容妹妹,難道你不相信我?」柳園園皺著好看的細眉,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那一刻,慕容卿覺著自己真是太可惡了,怎麼能不相信人家。

    搖搖頭,慕容卿站起身,淡淡的笑著道:「既然柳姐姐你已經與殿下說起過,那麼,這件事我就不多嘴了。不過,如今你住在我的院子,於情於理,我也是應該等殿下回來之時與他說一聲。」

    話說完,她也不等柳園園有什麼反應,淡淡一笑,轉身便走。

    「側妃,那個慕容側妃到底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你可是比她進府要早。」吳媽媽不滿的哼著,快步走進來。

    柳園園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殿下很喜歡她呢。」

    「呸!」吳媽媽嫌惡的呸了一聲,「臭狐狸精,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妖媚手段勾引的殿下,哼,下三濫的手段,成不了氣候。王妃可是不會看著側妃你難過的,這件事,你放心吧,王妃定然會幫你解決。」

    柳園園的眼眶越發的紅起來,「我真是不孝,已經嫁人成親了,如今還是要讓母妃替我操心。」

    「側妃千萬不要這樣說,王妃就你一個女兒,不疼你疼誰?」吳媽媽討好的道。

    「先回去再說吧,母妃也不知道等急了沒有。」

    「好好好,先回去,王妃指定是等急了,這些日子總是在唸叨著側妃你呢。」

    柳園園笑起來,「我也想母妃了呢。」

    「那快回吧。」吳媽媽笑著道。

    當即,柳園園一行人沒再擔擱,直接回了誠王府,完全的沒把之前慕容卿的話當回事。

    當接到消息,說柳園園已經離開的消息,慕容卿正躺在軟榻上看書,聞聽這消息,也僅僅只是淡淡的笑了下,不置一詞,繼續看自己的書,彷彿,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柳園園很快便回到誠王府,誠王妃親自派了身邊得力的李媽媽前來迎接。

    一行人緊趕緊的來到了誠王妃的住處,柳園園一進門,瞧見那位於主位上坐著的誠王妃,眼圈兒瞬間紅了起來。

    「母妃……」柳園園紅著眼眶,叫著就撲了過去。

    「我的園園。」誠王妃也是微微紅了眼,起身迎上去,抱住了柳園園。

    這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最是疼她。本沒有打算讓她這麼快嫁人,誰能想到,這丫頭的心裡就只能有夏侯奕一人。

    她如此早便嫁了人,自己也很難見到她,想想就覺著心裡難過。

    「想母妃了嗎?」誠王妃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溫柔。

    「嗯。」柳園園重重點頭,「母妃,我很想你了。」

    「傻孩子,走,我們去內室敘話。」誠王妃沖著一邊的李媽媽使了個眼色,而後便領著柳園園快速走進了內室。

    拉著柳園園在內室的軟榻上做下,誠王妃便開始認真的打量著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你了,怎麼好像倒是又瘦了許多?」

    「母妃,你放心,我身體好著呢。」

    「還是瘦了點兒,將來有了孩子,也不利於……」

    「母妃!」柳園園紅著眼眶重重打斷了誠王妃的話。「母妃,你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如今殿下的心裡就只能有慕容卿那個小妖精一人,我,我哪裡還有什麼機會生孩子?」

    誠王妃擰起好看的眉頭,冷哼一聲,「不過就是個狐媚子,有什麼了不得。你這孩子,也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更何況,不是還有我在幫你嗎?」

    「母妃,你一定要幫我。」柳園園哭著撲到在誠王妃的懷中。

    那小聲的,細細的哭聲,聽在誠王妃耳中,就彷彿是有一只小手在不停的抓著她的心一樣。

    她的孩子,憑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那個什麼慕容卿,她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想到了最近的一些事情,誠王妃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那個慕容卿,倒是一定要注意,她可能會是你唯一的對手。」

    「母妃,你也知道她嗎?」柳園園捏著帕子擦著眼睛坐起來,「母妃,我,我最近與她幾次交手,全都敗了。」

    誠王妃冷笑,「你會敗也是正常的,畢竟,如今九殿下的心思全都放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殿下會變成那個樣子,那個狐狸精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柳園園惱怒極了,怎麼都想不通,那個男人為何突然之間就變了個模樣。

    「不過,殿下也不會只能將心思放在她一人身上的。」想到了什麼事情,柳園園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那個臭狐狸精,也不過就是後院的一個女人罷了,就算如今得到了殿下的寵愛又如何,不過是暫時的罷了。」

    「哦?為何如此說?」誠王妃不解,據她瞭解到的消息,那慕容卿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同時,夏侯奕對她也不像是對待普通女人那般。

    柳園園高興的道:「母妃,你有些事情並不知道。在他們大婚那天,殿下並未直接去她的院子,而是從我們中挑選了。雖然最後還是挑選她,但無疑是落了她的面子。哼,臭狐狸精,以為自己有多麼大的能耐,到頭來,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所要做的,只能是等待殿下的寵幸。」

    望著柳園園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誠王妃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個丫頭,總是將事情想的那麼簡單,表面。

    那件事,她一早便得到了消息,可與柳園園所猜想的不太一樣啊。

    這個孩子,如果一直這樣天真,以後怎會是慕容卿那個臭狐狸精的對手?

    柳園園輕笑了幾聲,不經意抬頭便看見了誠王妃臉上的凝重神色,不由得也僵了臉,不解道:「母妃,你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話嗎?」

    誠王妃無奈的歎口氣,抬手摸摸她的臉,「傻孩子,你不是說錯了,只是想錯了一些事。那個臭狐狸精在九殿下心裡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

    「母妃,你,你怎麼也這樣說?剛剛不還是你說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傻孩子,這根本是兩回事。我只是不想你滅了勁頭兒,但是,對於他們兩人感情這件事,你確實想錯了。」

    柳園園的臉徹底黑沉下來,誠王妃的話,她不可能不信。既如此,那便表明自己在這件事上真的想錯了。

    「不!」她執拗的搖頭,「不會的,殿下不會喜歡上那個女人的,他,他只是被那個狐媚子給迷惑住了罷了。」

    「不管是迷惑住還是其他什麼都好,眼下重要的是,他已經被迷惑住了。」誠王妃下了一記重藥。

    「那,那我該怎麼辦?母妃,我,我還能怎麼辦?」柳園園顯然是慌了。

    誠王妃冷笑一聲,「別人或許不知九殿下的心思,但我卻瞭解的很。王爺曾打探到消息,據說他們成婚之前,聖上曾經殿下叫去過,告誡過他,不凖他太過偏寵那個狐狸精一人。如果因為她一個女人而影響了整個皇室,他不介意動手除掉她。」

    「天啊。」柳園園大驚,「母妃,真是這樣嗎?那個慕容卿居然得罪了皇上?怎麼會,她哪裡來的那麼大膽子。」

    誠王妃臉上的諷刺笑容更深,「哪裡來的膽子?不就是仗著九殿下的寵愛嘛。不過,有了聖上的這句話,她以後也別想在九殿下府中得到專寵。你這丫頭,可知道大婚當晚九殿下為什麼要遵照舊例從你們當中挑選晚上侍寢的人?」

    柳園園一怔,不是因為慕容卿在夏侯奕的心中沒太大的地位嗎,怎麼,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你這孩子,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因為聖上的話,九殿下才不敢將那個臭狐狸精放在風口浪尖。要知道,眼下有九殿下護著,她可以安全無虞,可一旦九殿下走了,她還能如何?想要她死,有幾百種的法子。哼,所以,九殿下才會在大婚當天弄了那麼一出,既是給了宮中那些人瞧得,同時也是為了讓那女人能夠給你們一個下馬威。你這傻孩子,居然沒有看看清楚這其中的貓膩。」

    「我,我……」柳園園苦惱的垂下頭,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九皇子府的地位沒有人能夠觸碰到,她與夏侯奕是青梅竹馬,能有多少人可以比得上。

    是以,她根本想像不到有人能夠從自己手中搶走了夏侯奕。

    「行了,今天與你說清楚,你以後不再犯傻就行。目前,你還不是那個狐狸精的對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韜光養晦,等到有一擊即中的機會再出手。」

    「母妃,我全聽你的,只能要能夠趕走那個臭狐狸精。」柳園園很是聽話。

    誠王妃笑起來,「好了,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不足為懼。倒是你府中有人需要注意,能在大婚當晚在你的院子裡放一把火,借此來試探那個狐狸精,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出的手段。」

    「什麼?」柳園園大吃一驚,「母妃,你說什麼呢,上次我院子裡大火居然不是意外?」

    誠王妃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怎麼就能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且不說我派給你的人都是得用的,就算是有些疏忽,也不會火勢那麼大。據我派人探查回來發現,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縱火。只是,到如今我還未能夠查明絲毫線索。顯然,那個人隱藏的太深了。傻丫頭,回去之後,你可得要小心一些,千萬別上了當才好。」

    柳園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右手使勁的拍打胸口,兩眼因為憤怒而紅起來,「是誰,到底是誰居然敢這樣做?」

    「到底是誰,估計短時間內無法查清楚。不過你也無需太擔心,我能查到的事情,九殿下也必定能夠查到,所以,那個人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出手。」

    「母妃,有那個人存在總歸是不好,時時提心吊膽著總歸是不好。」柳園園豈能放心,府中居然有人想要她的命,而且還是處於暗處,根本不知是哪個,她這心裡如何能放得下?

    「這件事我會派人繼續追查,你回去之後,如果發現任何線索便派人回來通知我。一切小心行事,切勿亂來。」

    柳園園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著,「母妃,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誠王妃這才算真正的鬆口氣,「如此便好,你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有我與王爺在,必定會幫你在九皇子府坐穩位置。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母妃請說。」

    誠王妃貼近了柳園園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後者聽到,大吃一驚,「母妃,此事當真?」

    「自然。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祕密,只能不過,隨行的人還未確定。」

    柳園園這才鬆口氣,「那我就還是有機會,母妃,你幫幫我。」

    「放心吧,今天叫你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一切我與王爺都已經安排好,你就回去收拾行裝,等著出門吧。」

    柳園園開心的笑起來,再度撲入到誠王妃的懷中,「母妃,你真好。」

    「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兒,不對你好要對誰好?走,母妃帶你去看看首飾,都是我最近看到好的給你留著的。」

    「母妃的眼光一定是極好的。」柳園園笑的很是開心。

    「臭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話。」誠王妃笑罵道,但顯然也是極為開心。

    而當她們母女歡慶相聚的時候,慕容卿也是接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看完手裡的條子,她訝然道:「綠心,此事當真?」

    怪了,如果是真的,那為何之前她並未聽夏侯奕說起過?

    「側妃,是真的,這消息如今已經傳揚出去,不日就要啟程,哪裡還有假。只能不過,這隨行人員,目前倒是還未確定。」

    慕容卿黑了臉,當即在心中罵了一句,老混蛋,這麼大的事情都不早些與她說。如果她沒收到消息,他是不是打算等到出門之前都不告訴她?

    「側妃,你看這事該如何辦?」綠心緊張的問,「據得到的消息,誠王爺已經將殿下請去誠王府了。柳側妃也回去了,想來,他們目的不純。」

    慕容卿好看的笑起來,像是一個嫵媚的小妖精,勾人心魄。「你覺著一個半老頭子能吸引得了我們家的殿下嗎?」

    「啊?」綠心紅葉兩丫頭一起詫異的挑起眉,似是不太明白慕容卿的意思。

    「行了,行了,此事我自由計較,你們無需擔心。對了,紅葉,我之前交代你凖備的衣服,凖備的如何了?」

    「啊?」一向穩重的紅葉居然也有卡殼的時候,臉也隨之紅了紅,彷彿,那個衣服有多古怪一樣。

    慕容卿卻是笑起來,妖媚的眸子中似乎有煙火一閃而逝。

    想要跟那個男人一同出行,可不是僅僅依靠父母就能夠辦到的。

    她一早便知有這事,也早就做了凖備。如今,萬事俱備只能欠東風,而這次的東風,顯然就是夏侯奕。

    在慕容卿等待夏侯奕回來的時候,他卻正在誠王府中與誠王爺對飲。

    席間,誠王妃與柳園園都在。

    柳園園便坐在夏侯奕的身邊,手裡的筷子幾乎沒怎麼動過,約莫半個時辰了,她就這樣癡癡的望著他。

    多久了?她依稀彷彿記不得了,他們已經很久沒能這樣坐在一起吃飯了。

    多少次,她守在院子裡等著,希望他能夠出現。可每次都是失望,他已經太久太久沒去過她的院子了。

    如果不是他也未曾去其他人的院子,她真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在,九皇子府後院的女人全都是一樣,沒有人能夠特別。

    不,有一個,就是那個新進府的慕容卿。憑什麼,同樣是側妃,她憑什麼就能夠比自己還能吸引夏侯奕的注意?

    要知道,她與夏侯奕可是青梅竹馬,雖然並不能時常見面,但一起長大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可這一切全都被那個慕容卿給破壞掉了。

    想到這裡,柳園園臉上那惹人疼惜的笑臉便悄悄的添上了一抹冷厲。

    「慕容卿,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柳園園在心中怒喊。

    這一切全都被誠王妃給看在眼中,後者不禁微微搖頭,這個丫頭,還是無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將來,只能怕還是會吃苦頭。

    看來,她必須要多多上心才成。

    不說誠王妃母女兩人是個什麼心思,席面上,誠王爺的心情倒是很好。

    夏侯奕一直都是個很難請到的人,饒是他算是岳父大人,想要見他一面也是困難的很。

    今日如果不是借助宮裡那位的意思,估計夏侯奕依然不會出現。

    「九殿下,此行萬分凶險,一切還請多多保重,今日便算是我為你送行了。」誠王爺笑著道。

    「有勞。」夏侯奕的神色淡淡的,顯然並不是太喜歡誠王爺的安排。

    誠王爺倒也不太在意,夏侯奕本就是這樣冷然的性子,他瞭解的很。

    如今,他只能想確定一件事,其他的,不想多管。「九殿下,此行萬里迢迢,身邊一定要帶一個可心的人。不說照顧你的起居,路上也可以說說話,逗逗樂兒。」

    「嗯。」夏侯奕依然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皮子都沒帶抬一下。

    換做是旁人,只能怕早就被氣瘋了。實際上,誠王爺也是不太高興。不過當視線接觸到誠王妃母女之後,他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滿,尷尬的扯起了脣角,道:「九殿下,你與園園可是青梅竹馬,她算是對你最為瞭解的人。不如就讓她跟著你一道去吧,路上也可以有個照應。」

    夏侯奕不置一詞,一時間,席上的氣氛尷尬起來,沒人知道夏侯奕的想法,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柳園園更是瞪圓了雙眼,緊緊的盯著夏侯奕,生怕他會說出什麼讓自己難過的話。

    只能不過,真要如此,你瞪多大眼也沒什麼用處。

    「九殿下,今日進宮,我與聖上也曾提起過這件事,聖上也說,應該挑個得力的人跟隨,畢竟,你忙於大事,其他那些小事總不能也需要你來管。」

    「嗯。」夏侯奕僅僅是再度給了一個嗯字。

    這下,誠王爺開始皺眉了。心中不由得怒罵著,混賬小子,德行,以為這樣裝傻就行了嗎,那可是皇上下的旨意,料定你也改不了。

    「這事可算是聖上的洪恩了,園園這丫頭素日也不得出門,這次能隨著殿下出那麼遠的門,不知會長多少見識。殿下,這一路,還要勞煩你多多看顧。」

    夏侯奕總算是抬起了眸子,那一瞬而逝的犀利使得誠王爺都是頓了下,心口狂跳的厲害。

    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果真是不一般啊。看來,他這步棋走的並沒有錯。

    夏侯奕的視線僅僅只是在誠王爺的臉上掃了掃,而後便轉頭看向身邊的柳園園,「你想去?」

    柳園園一怔,完全沒料到夏侯奕居然會問自己的意願。

    「傻孩子,發什麼呆呢,九殿下問你話呢。」誠王妃忙拍了拍柳園園的手背,「你這孩子,之前不是一直與我說很想隨著九殿下一道出去,照顧他起居飲食,就如同小時候那般?」

    「我,我可以嗎?」柳園園紅著臉望著夏侯奕,緊張的小手揪在一起,大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

    「你想去嗎?」夏侯奕卻僅僅只是又問了這一句。

    「我想去,殿下,我真的很想跟著你一道去。你的喜好,園園最清楚,請你相信,我一定能夠照顧好你,不讓你為飲食起居而分心。」

    這一番話,柳園園好似預先想過一樣,說的極為順溜。

    夏侯奕聽著,眼睛深處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殿下,如果,如果你不願意園園跟著,嫌園園礙事,園園也願意聽你的話。一切,就都聽殿下你的安排。」

    「可以。」夏侯奕突然打斷了柳園園的話。

    「啊?」柳園園傻了,這,這是答應了嗎?

    「殿下,你,你答應讓園園留下了嗎?」

    「嗯。」夏侯奕說完便起身,「誠王爺,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回頭,我會派人接側妃回去。」

    「好好好,如果忙的話,待會兒我派人送她回去也是可以的。」誠王爺好說話的很,最重要的事情已經達成,至於其他的,他才不放在心上。

    「好。」夏侯奕與誠王爺點點頭,轉身便走。

    「母妃!」柳園園興奮的轉頭就撲到了誠王妃的懷中,「母妃,殿下他居然答應了。」

    她本來並未抱有太大的希望,本以為他會帶著慕容卿那個狐狸精一起去,沒想到他居然最終答應要帶自己一起去。

    「母妃,我好開心。」

    「哼!」誠王爺冷冷的哼著,「不要開心的那麼早,如果這麼長的時間你還是無法生出一兒半女,讓那個慕容卿先你一步,到時候,你什麼都別想有。」

    柳園園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半響後才又重新綻放出來。「父王,你放心,女兒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女兒一定會是九皇子府中最早生下小殿下的人。」

    誠王爺微微的笑著,眼神中盡是滿意的神色。這是他一手調教的女兒,早晚,她會母儀天下,成為他們最堅實的後盾。

    夏侯奕從誠王府回來後便吩咐阮寧快些回府,出來一天,做的還是往日的那些事情,不知為何,今天卻是格外的不在狀態。

    他總是很想快些回去,將那個能折磨死他的小妖精狠狠的壓在身下,死死的折騰一番。

    想來,小妖精也是已經接到他要出門的消息了吧,不知她會玩出什麼樣的花樣來?

    眉頭輕輕揚起,夏侯奕抬手在車壁上輕輕的拍打一記,「加快速度。」

    「是。」阮寧答應著,一邊加快速度,一邊露出詫異的神色。

    這麼急著趕回府,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嗎?

    回府後,一下子,夏侯奕便快速往慕容卿的清苑趕了去。

    一進院子,夏侯奕便覺察到院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一個個小丫頭不去忙活自己的事兒,倒是全都趴在上房的門口探頭探腦瞧著,也不知裡面是出了什麼事情。

    夏侯奕擰了眉,下意識的便覺著是慕容卿出了事。

    「讓開。」夏侯奕暴怒的哼著,大踏步進了上房。

    那些小丫頭聽見夏侯奕的怒吼,全都被嚇得雙腿酸軟無力,差點沒全都趴地上去。

    倒楣了,殿下怎麼突然回來了,怎麼沒有人通報?

    夏侯奕卻是沒功夫去理會那些丫頭,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外間沒人,環顧了一圈,夏侯奕便徑自進了內室。

    「卿卿?」夏侯奕凝眉喊道,小妖精又搞什麼花樣,怎麼不見人?

    「殿下?」小妖精的聲音遠遠的從後面的浴室裡傳來。

    夏侯奕舒口氣,大踏步的走進去,「做什麼?」

    沒事躲在浴室裡做什麼,眼下時間還早,這麼快便沐浴?

    混賬東西,是否打算自己先睡不等他了?

    「你!」一進門,夏侯奕那滿肚子的怒火就這樣悄然凝固,雙手陡然握拳,望著眼前的俏影,許久後才怒吼道:「混賬東西,誰允許你這樣穿的?」

    「怎麼?不好看嗎?」慕容卿嬌媚的笑著,扭著小腰款款走來,大大的眼睛輕輕的眨動,無盡的煙火氣息就這樣宣洩而出。

    夏侯奕的眼中有著濃鬱的火光在閃爍,混賬東西,誰給她的膽兒穿成這個樣子?

    該死的,豈止是好看,是太好看了。

    忽而,他想到了之前那些丫頭堵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樣子。

    怎麼,難不成小妖精的這個樣子全都被那些人給瞧了去?

    「該死!」夏侯奕突然轉身,到了外間,怒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凖進來。」

    外面鴉雀無聲,不用他說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接近上房。

    尤其是綠心與紅葉,更是縮著脖子躲的遠遠的。

    「綠心姐,你說這樣真的好嗎?小姐,不,側妃怎麼想到穿那種衣服?」

    綠心哼了一聲,「還用說嗎,肯定是那個女人教的。」

    「怎麼辦,你說殿下會不會生氣?」紅葉緊張不已,擔心慕容卿的小命。

    有誰能夠接受自己的妻子穿成那個樣子,紅葉的脖子又是縮了縮,怎麼辦,殿下會不會打小姐?

    「不會的,殿下才捨不得打小姐,放心吧。」綠心安慰道。

    紅葉的目光閃了閃,真的嗎?

    此時,在房間內,夏侯奕吼完了那一嗓子之後,轉身便閃回了內室。

    小妖精已經坐在了床邊,一手搭著床柱,一條腿平伸在床上,一條腿輕輕的斜搭在另外一只腿上。

    聽見腳步聲,小妖精轉頭看過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有幽怨的氣息在傳遞出來。

    「殿下,我以為你會喜歡。」

    夏侯奕冷哼著,大步走過來,在床邊站定,燃著滔天火焰的大眼死死的瞪著床上的小妖精。

    果真是肥膽包天,這事如果傳出去,這小妖精的臉面還有嗎?

    「該死,穿成這樣,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嗯?」小妖精委屈的扁嘴,兩只能小手自動自發的攀住了男人的腰,小臉靠過去,在上面輕輕的蹭。

    「殿下,你說什麼,我這不已經等你回來了?」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換上?」夏侯奕怒道。

    小妖精踩著床站起,整個人就這樣撲到了夏侯奕的懷中,小腰使勁的扭著,「我是在你回來之後才換上的。」

    「她們全瞧見了。」夏侯奕不滿極了,一想到小妖精這樣美妙的一面被人瞧了去,哪怕那是些女人,他這心裡也不是滋味的很。

    小妖精的美好就只能是他能瞧見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殿下,我這樣,好看嗎?」小妖精期待的望著他,眼神中似乎還有些不安的情緒在湧動。

    夏侯奕沒回答,只是眼中的滔天火焰更加的耀眼。

    小妖精不滿意了,怎麼,難道這樣真的不好看?

    她放開了男人,退後兩步,站在大床的中間,輕輕的轉悠了一圈。

    夏侯奕的眸子再度深沉了一番,該死的小妖精,真是能夠折騰的。

    「混賬東西。」男人再也無法忍住,猶如餓虎撲食,直接將小妖精撲倒在床上,直接封住了她的脣。

    「嗚嗚,別動,你還沒說好看不好看呢。」慕容卿不滿的蹬腿兒。

    不知道她為了穿上這套衣服做了多久的心理凖備,可不是什麼人都敢穿上這套衣服的。

    男人微微頓了下,垂頭認真的去打量身下的小妖精。

    烏黑的長髮柔順的披散下來,彷彿給她穿上了一件黑色錦緞長袍,金色的胸衣,僅僅只能包裹住胸部,下面有金色的穗子垂落下來,隨著她的走動,那些穗子也隨之飄動,勾人的緊。

    下身,同樣是一件僅僅只能包裹住小屁屁的金色褲子,有同樣的金色穗子垂落下來。走動之間,若隱若現,更加引人遐思。

    在他剛進來的時候,小妖精的身上還披著一條長及腳踝的長紗。行走之間,金色與白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極其強烈的色彩風暴。

    那種妖媚的感覺,絕對符合小妖精的名頭。

    「好看。」許久之後,夏侯奕才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但只能凖我看。」

    「當然。」小妖精難得的紅了臉,這樣的衣服,別人想看,她也是不敢穿。還是那個女人蠱惑的她,說什麼男人見到她這樣穿一定會瘋狂,回頭萬事都會答應她。

    好吧,男人確實瘋狂了,只是,到底是否會答應她,猶未可知。

    夏侯奕不給小妖精再躲避的機會,一個餓虎撲食將她撲到,整個人覆上去,掀起了新一輪的折騰。

    許久,許久之後。小妖精哼哼唧唧的乞求著,「殿下,不來了,歇,歇會兒。」

    「好。」男人嘴上答應著,身體卻沒有一絲要停頓的意思,繼續的扭著,怎麼也不願意放棄折騰小妖精的快感。

    小妖精心中怨念著,這男人,就是個大騙子,嗚嗚,誰來救救她的小腰?

    夜半時分,小妖精在男人那不知疲累的折騰下昏睡了過去。

    男人疼惜的抱起她去了後面的浴池,清洗後才抱著她回去躺下。

    將小妖精擁入懷中,輕輕的摸著她的臉,夏侯奕輕輕的揚起了眉頭,「小妖精,怎麼辦,真是捨不得離開你一會兒。」

    想到自己即將遠行,男人的眉頭便皺的死緊,要那麼長時間不見小妖精,誰知道她能給他惹出多少事兒。

    所以,為了不讓她給自己找麻煩,自然要帶著她一道出門。

    只能不過,自然是不能如此快的就答應她。

    勾著脣角,夏侯奕抱著小妖精一同陷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起身,難得的,慕容卿忍著疲累陪著夏侯奕一道起身。昨天自動獻身,可好處卻沒拿到,她豈能甘願。

    今天不讓他答應了,她才不罷休。

    「殿下,昨天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慕容卿狗腿兒般的沖著夏侯奕笑,握著筷子給他夾了一個銀絲捲。「殿下,有我跟在你身邊,不說別的,逗逗趣兒總歸是好的對吧?」

    「逗趣兒?如何個逗趣法兒?」夏侯奕回頭,淡淡的問。

    慕容卿一怔,心道,壞人,明知道她是忽悠他的,有必要問的這樣仔細嗎?

    逗趣兒?怎麼辦,她該怎麼說?

    「想不到?那算了。」夏侯奕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誰說想不到?」慕容卿哼唧著,不就是逗趣兒嘛,想要夏侯奕開心,那還不容易。

    小妖精古怪的笑著,突然就抱住了男人的腰,貼在他的頭邊,輕聲道:「晚上陪著你,這還不夠?」

    男人一怔,倒是沒想到小妖精居然敢這樣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壞東西。」

    小妖精嘿嘿的笑,「殿下不就喜歡我這壞東西?」

    「考慮一下。」夏侯奕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多久。」慕容卿乘勝追擊,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很快。」

    「很快是多久?」

    「五天。」夏侯奕想了下才給出了答案。

    慕容卿滿意了,五天嘛,還算可以。其實,她也知道,男人這是故意拿嬌,為的就是能夠從她這裡多佔點便宜。

    「奕哥哥。」突然,柳園園的聲音從外面傳了來。

    慕容卿眉頭一皺,心中不滿。這女人,總是三五不時的趁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沖進來,完全沒有一點打擾到他們的自覺。

    沒等慕容卿吩咐綠心她們攔著,柳園園便已經走了進來。「奕哥哥,我給你凖備了一盅八寶粥,你一向喜歡的,嘗嘗可好?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早些與我說,回頭我好吩咐她們改進,否則,上路之後,總歸是有各種不方便。」

    柳園園的笑是羞澀的,又柔和的,半響才快速抬頭看夏侯奕一眼,那副嬌羞的模樣,簡直能把最漂亮的花都給比下去。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卻是漸漸的凝固,出門上路?什麼意思,難道說,夏侯奕已經答應讓柳園園跟著一同去了?

    心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躥起來,慕容卿暗中揪住夏侯奕的大掌,死死的扭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老混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同意她隨你一道去。」

    雖然沒說出聲音,但夏侯奕從她的眼神便能夠看出她什麼意思。

    大掌反過來,按了按,隨即在她的掌心快速的寫了兩個字。

    慕容卿一怔,隨即凝眉,而後,一抹笑意從眉間閃過。真是個壞男人啊,居然想要打這個主意。只能不過,他真以為這樣做就能夠達成目的?

    「有你在,我相信可以。」夏侯奕突然靠過來,輕聲的說。

    「殿下,你可真能看起我。」

    「一向能夠看起你。」夏侯奕淡淡的道。

    慕容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真是個壞男人,自己的事情不做,總是會找她的麻煩,怎麼,看她好欺負不成?

    「我要隨行。」揪凖目標,慕容卿貼著他,壓低了聲音,快速道。

    「事成之後。」夏侯奕倒也不含糊,沒被慕容卿給忽悠到。

    「好,成交。」慕容卿倒也爽快,快速答應。

    夏侯奕點點頭,坐正了身子,抬頭看了柳園園一眼,道:「太過甜膩,不喜歡了。」隨即,他便放下筷子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柳園園完全愣怔在原地,不喜歡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的,是多久以前,還是從現在開始?不知為何,她這心頭總是有些不太舒坦,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柳姐姐,不如坐下來一道吃點兒?」慕容卿好心的邀請。

    「不用了,不日殿下就要出行,我必須盡早做凖備,就不多打擾慕容妹妹了。」柳園園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管夏侯奕怎麼想,只能要自己跟著一道出行,總歸是有機會達成目標,至於其他的,她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

    柳園園走了,慕容卿聳了聳肩頭,繼續吃東西。

    飯後,她叫來了紅葉,「去將府中的幾位主子都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要與大家說說。」

    「是。」紅葉答應著便快速的出去張羅此事。

    沒多大功夫,於月琳等人便坐在了清苑的外廳中。

    此時,慕容卿還未到,於月琳她們便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到底慕容卿叫她們來是有什麼事呢。

    「諸位妹妹來了?」慕容卿走進來,笑著與她們打招呼。

    「見過慕容側妃。」一眾人忙起身行禮。

    「自家姐妹,無需客氣。」慕容卿笑著沖她們擺手。

    在主位坐下,慕容卿這才看向自己的左手邊,「柳姐姐也來了?正好,這件事你也知道,想來你還能與大家一起說道說道。」

    柳園園一怔,頗為不明,「什麼事兒?」

    慕容卿微微一笑,道:「也算是大事吧,殿下不日將要出門,身邊需要帶幾個人。初步打算是三人,如今已經確定了柳姐姐會跟隨。這點,也是昨天殿下與誠王爺一起商議的。至於剩下的兩個人選,那便要從諸位姐妹中挑選了。」

    「你,你說什麼?」柳園園震驚的起身,指著慕容卿,尖銳的吼著。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50 AM

第006章:紅葉出事斷指來

    柳園園那突然尖銳的模樣嚇了眾人一跳,不由得奇怪的盯著她多看了兩眼。往日裡那麼一個嬌嬌柔柔的樣子,怎麼就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不知是否感受到眾人的注視,柳園園羞惱的瞪了慕容卿一眼,臉色略略變了變。「慕容側妃,你胡說什麼,殿下已經答應了我,此次出行是由我隨行。」

    一時間,眾人看著柳園園的眼神便是犀利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情,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居然打算瞞著她們不成?

    只能不過,生氣之餘,心頭也都隨之火熱起來。陪著夏侯奕一道出行,那可是大好事,長途漫漫,說不凖就能發生點什麼,要是能夠得了個一男半女,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逍遙了。

    室內眾女全都興奮而又感激的望著慕容卿,心中將兩個側妃放到一起比較,高下立判。

    瞧瞧人家慕容側妃,多麼大度,不止如此,還將名額多弄了兩個出來。那個柳小白花呢,不但讓自己父親出面搶了那名額,如今還打算瞞著她們,真真是可恨之極。

    「柳側妃,這怎麼就是胡說?慕容側妃最是大度懂禮,不該說的話,她豈會胡說?既然她這樣說了,那一定是殿下與她說過。柳側妃,這等好事,你該不會是想自己一人獨佔吧?」

    柳園園臉色難看之極,有些想不明白,事情怎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應該啊,昨天夏侯奕可未曾這樣說起過。已經有了她,為什麼還要帶其他女人,難道說,她一人還伺候不來他?

    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搗亂,不想她一人獨佔好處?

    柳園園死死的瞪著慕容卿,恨不能將這個小妖精給抽皮扒筋,打下十八層地獄才好。

    好一會兒後,柳園園才硬是擠出了笑容來,「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會想要自己一人獨佔這好處。只能不過,昨天確實未曾聽殿下提起過這件事,我便以為,此次出行只能需要帶一人。如今能多帶兩位妹妹,自是最好,我還擔心路上照顧不周,害的殿下心頭不快呢。」

    兩位妹妹嗎?室內眾人皆是諷刺的笑,看來,柳園園是不想讓慕容卿跟著一道出行啊。

    也是,如果慕容卿也跟著,柳園園還能討得了好?

    「好了,今兒個我也只是想要將這件事給諸位妹妹說一聲,至於最後到底是誰跟著一道出行,那是殿下才能決定的事情。」慕容卿笑瞇瞇的說,絲毫不在意柳園園話中那諷刺的意味。

    她能不能去,可不是柳園園說了算的。那個老混蛋敢將她丟在京城,那她就敢將京城給鬧翻天,回頭那些爛攤子,還是要他來收拾。

    「慕容側妃,這可是大事,如果你不說,我們姐妹估計是沒希望了。」於月琳感激的沖著慕容卿笑。雖說慕容卿可能也沒打什麼好主意,不過,她能願意說出來,總歸是比柳園園強太多。

    「自家姐妹,說這些做什麼,更何況,最後決定的也還是殿下。」

    於月琳笑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那微微垂下的眸子卻是在暗中閃爍不已,像是在想著什麼主意。

    得到了這麼大的消息,一眾女人也都沒有了心思在這裡閒聊,沒多會兒便相繼告辭離開。

    唯有柳園園,卻是落在了最後。

    等到眾人都離開後,慕容卿才笑瞇瞇的道:「柳姐姐是否還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說?」

    「是。」柳園園沉聲應道,倒是沒有裝模作樣的擺姿態。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柳園園的神態頗為不正常,彷彿是在醞釀什麼。

    「慕容妹妹,你可知我與奕哥哥的過去?」

    慕容卿的眉頭不自在的挑著,又是這句奕哥哥,說實話,她是真的不太喜歡聽見柳園園這樣稱呼夏侯奕。彷彿,她真與夏侯奕有多大關係似的。

    旁人不知,她豈會啥都不曉得。早在知道有柳園園這號人物之前,夏侯奕已然是將他與柳園園之間的過去說給她聽了。

    雖然他們是青梅竹馬,但也並非是多麼親密關係的青梅竹馬,畢竟,柳園園雖然是王爺之女,但不過是異姓王,自然不能隨意進宮。

    如果不是太后喜歡她,估計她也不能三五不時的接觸到夏侯奕。

    只能不過,縱然接觸到,卻也不代表夏侯奕與她的關係就真正好。

    靜妃發生了那種事,再加上夏侯奕本身中毒,他哪裡有心思去理會什麼青梅竹馬。

    柳園園口中的所謂青梅竹馬,也不過就是她經常追著夏侯奕跑,而他本人卻根本不太搭理她。甚至,一見到她就躲,嫌棄她煩。

    不過,柳園園倒也是一個心性堅韌的人,縱然夏侯奕躲著自己,她卻毫不氣餒,依然緊緊的追著他跑。

    時間長了,他們便也就成了眾人心中的那所謂的青梅竹馬。

    「你們是青梅竹馬,這是九皇子府人人皆知的事情。」慕容卿笑著道,語氣中沒有絲毫的酸澀,彷彿,根本就不介意他們兩人的過去。

    柳園園定定的望著她,小手無意識的攪在一起。慕容卿,她為什麼不嫉妒?府中的那些女人,見到她之後,沒有一人敢得罪她。在聽聞她與夏侯奕乃是青梅竹馬後,更是巴結她的緊。

    在慕容卿還未進府之前,她雖然只是側妃,但儼然就是正妃的派頭,府中根本沒人敢違逆她的意思。

    而這一切,卻是在慕容卿進府之後悄然發生了變化。她不再是夏侯奕心中那唯一的特別,而沒有了那份特別之後,他又怎能算是府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府中人對她的態度,悄然發生了變化。或許不是變得太明顯,但敏感的她卻還是從中清楚的感受到那份不同。

    她惱怒,怨恨,不該如此的,一切都是那個叫慕容卿的小妖精的錯。

    今天,哦,剛剛之前,她還在高興,想著之後隨行出門,她將會有多少機會真正得到夏侯奕。沒想到,這件大好事再度被慕容卿給破壞掉了。

    這臭狐狸精,她憑什麼,同樣是側妃,她憑什麼奪走夏侯奕。

    哼,一旦將來正妃入門,看她還如何的得瑟。

    想到正妃,柳園園越加的不滿。之前太后可是曾經答應過她,將來有一天會提她升為正妃。誰知,過去那麼長的時間,依然是沒有絲毫的跡象。

    柳園園越想越是憤然,以她的身份,為何不能得到那個位置?

    「慕容妹妹,那你可知我與奕哥哥的真正關係?」柳園園抬頭笑著,羞羞澀澀的笑容,宛若鄰家小妹妹一般。

    慕容卿眨眨眼,頗為不解的道:「怎麼,難道不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柳園園臉上的笑容越顯羞澀起來,「自然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不過,卻沒有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哦?柳姐姐,你可是真會打啞謎,我快被你給弄糊塗了。」慕容卿狀似不解的道。「之前許多人都與我說過,你們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怎麼,難道那些人是在胡說?那可真是該死。」

    「不!他們並非是在胡說,只能不過,他們卻不真正瞭解我與奕哥哥之間的關係。奕哥哥的很多事情,我全都知道。他的一切,我都瞭解。」

    慕容卿聽到這裡就很想笑,這女人真以為自己有多麼瞭解夏侯奕嗎?那個男人,一顆心藏得太深,饒是她,到如今也不敢誇口有多麼瞭解他,知曉他的一切。

    彷彿是看出慕容卿心中所想,柳園園笑著道:「慕容妹妹一定是認為我在說大話,奕哥哥那樣一個性子深沉的人,怎會有人那麼瞭解他。」

    「確實如此,殿下不是一個喜歡讓人猜透他心思的人。」

    柳園園頗為贊同的點頭,「誰說不是,想要瞭解奕哥哥,太難了。饒是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到目前也……雖然比你們其他人要好些,但總歸不敢說完全的瞭解他。只能不過,對於他的很多事情,我確實都瞭解。」

    行了,你就別得瑟了,也不嫌累得慌。慕容卿聽著沒意思的緊,有心開口趕人,又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給自己惹事,省的那老混蛋回頭借此機會來整治她。

    在心中微微的歎口氣,慕容卿一手託著頭,一邊時不時的應了一聲,算是告訴柳園園,自己在聽她說話。

    可實際上,她的心思早就飄遠了。昨兒個又被男人折騰了許久,今早上起的又早,慕容卿早就快撐不住了。

    柳園園在這裡廢話連篇,得瑟個沒完,猶如最美妙的搖籃曲,聽著聽著,慕容卿體內的瞌睡蟲便一個跟著一個爬了上來。

    那邊柳園園又說了好一會兒,突然就覺著不太對勁,室內太靜,彷彿,只能有她一個人似的。

    轉頭一瞧,柳園園頓時大怒,忍不住的尖叫,「慕容卿!」

    「嗯?怎麼了,著火了嗎?」慕容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站起來,茫然四顧。

    柳園園氣的抓狂,她發現,只能要是在慕容卿面前,自己那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完全不管用了。什麼嬌柔,什麼姿態,完全都可以拋開。

    心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柳園園大聲喝道:「慕容卿,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同為側妃,與我敘話之時,你居然睡著了?」

    「我有睡著嗎?」小妖精打死都不承認。心頭卻是將那個壞男人給恨死了,每日的折騰她一人,累死個人。

    口中不承認,小妖精卻是突然抬手,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柳園園看在眼中,目呲慾裂。這該死的臭狐狸精,她怎麼敢?

    「慕容卿,不要太得意了,縱然眼下你能夠得到殿下的喜歡,但你能保證永遠得到他的喜歡嗎?我與奕哥哥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你們這一點時間能夠比得上的。」

    對此,柳園園頗為自傲,放眼全府,可真是沒人能夠在這方面比得過她。

    「是嗎?」慕容卿不置可否。對於柳園園在這裡用這些事情來打壓自己,頗為的不耐。在她看來,這些都不過是廢話,真正結果如何,可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夠說的清楚的。

    「怎麼,你不相信?」柳園園冷哼著,「我知道,你或許根本就瞧不上我這個青梅竹馬。不過,沒關係,總是有事實能夠證明一切,我這個青梅竹馬,可不是你能夠比得上的。」

    「什麼事實?」慕容卿問道。真沒什麼好奇,可見柳園園那麼興奮,她不給點面子,豈不是太傷人心了。

    柳園園燦爛的笑起來,頗為自得,「別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眼下,我只能想說一件事,慕容妹妹,你可只能知道奕哥哥的臉到底怎麼了?不,或者我應該問,你是否見過奕哥哥的臉?」

    慕容卿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眉頭緊緊的皺著,柳園園的這句話,算是戳中了她內心的一處柔軟點。以前,她沒去問過,不是她不在意,只是不想逼迫夏侯奕。

    據說,到目前為止,幾乎就沒有人見過夏侯奕受傷過後的臉。

    她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曾經見到過夏侯奕眼中的悲痛,那絕對會是他內心的一處陰暗點,他不願意將那處疑難點敞露出來,她也不願意勉強。

    她知道,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那個男人,一定能夠從中走出來。

    「慕容妹妹,想來你是沒見過奕哥哥的臉了。但我告訴你,我見過。奕哥哥不會在我面前假裝要強,他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顧慮。慕容妹妹,你可以嗎?」

    柳園園一直盯著慕容卿瞧,不放過她臉上絲毫細微表情。

    她的心中得意不已,這件事,她料定了慕容卿不會知道。總算,她是可以壓過臭狐狸精一頭了。

    「柳姐姐,你以為這麼大的事情我會不知道嗎?」慕容卿笑著道。柔媚的大眼睛不解的望著柳園園,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柳園園一怔,滿臉的不敢置信,回神後就使勁的搖頭,「不可能,慕容卿,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見過奕哥哥的臉。自從那件事之後,只能有我一個人見過他的臉。你,你絕對不可能看到過他的臉。」

    「為什麼不可能?」慕容卿好笑的反問,「我與殿下之間沒有絲毫祕密可言。」言下之意,他們兩個人早就已經互相坦誠,彼此瞭解彼此,還是深刻透徹的那種瞭解。

    柳園園依然是一副震驚到不敢相信的表情,怎麼也不相信慕容卿居然能夠看到夏侯奕的臉。她不相信,可想到夏侯奕之前對慕容卿的特別,心裡又突然沒底,難道說,他真的將自己的臉讓慕容卿看了?

    「不會的,你騙我。對,一定是這樣,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在裝腔作勢。這種不知道裝知道的感覺一定很辛苦吧,其實,何必呢,事實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縱然你裝的了一時,你也不可能裝得了一世。」

    慕容卿攤開了雙手,「你說的對,事實如何彼此心中了然,你不相信,我再如何說也沒用。更何況,我根本沒有必要與你在這件事上瞎折騰。是否見過殿下的臉,彼此心中明白就行。時候不早了,我先回房歇著了,柳姐姐你慢走。」

    「你……」柳園園怎麼也想不到慕容卿居然再度直接下了逐客令,這個女人,到底有哪點兒像是一個側妃?「好,我走,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再犯傻了,不是你的東西,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

    慕容卿嬌媚的眨眨眼,小狐狸般的笑了幾下,「柳姐姐到底是年長幾分,看待世事就是透徹。說的沒錯,不是你的東西,再怎麼搶也搶不到。我想,柳姐姐你應該有著深刻體會才是。」

    「你!」柳園園氣的抓狂,這女人總是有著能將人給你氣死的本事,每一次她都能夠佔上風,反觀自己,完全就是被欺負的料。

    「慕容妹妹,希望你能夠一直這樣對自己有信心。」柳園園忽而燦爛的笑著,別有意味的掃了慕容卿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慕容卿算個什麼,聽說將軍根本就不喜歡她。沒有了娘家的支持,她不過就是孤軍奮戰,如今所依靠的僅僅就是夏侯奕的喜歡。可一旦那喜歡沒有了,她還能剩什麼?

    她就不同了,她有著誠王爺與誠王妃做後盾,慕容卿,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

    柳園園心高氣傲,志得意滿的走了。

    慕容卿卻是在瞬間皺起了眉頭,關於夏侯奕臉上的傷,她一直都沒太在意。對她來說,自己喜歡的是夏侯奕這個人,至於他的模樣如何,她沒在乎過。

    更何況,就算如今變得不怎麼樣,但那只是表面而已。

    可眼下柳園園這樣一說,她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太自在。她本以為自己與夏侯奕彼此之間真的沒有了祕密,可如今看來,很多事情,還真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思量片刻,慕容卿便笑起來。就算柳園園說的是真的又如何,她見過夏侯奕的臉,又能代表什麼。夏侯奕根本從未將她放在眼中過,一切只是柳園園自己的一個唸想。

    更何況,不管別人說什麼都好,只能要她與夏侯奕之間沒什麼問題,相處之間沒有問題,足夠了。其他人的話,真正影響到他們,倒是從一個方面去說明,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並沒有那麼深厚,深厚到沒有人可以打擊的地步。

    想通這一點,慕容卿便也不再多想,對於自己與夏侯奕之間的感情,她有信心,不管外人如何插足,該是她的,跑不了。

    想通了這事兒,慕容卿便回了內室,打算先小睡一下。

    上了床,才將將躺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便從外面傳了進來。

    「綠心,出什麼事了?」慕容卿凝眉問道。

    「側妃,紅葉可能出了事。」綠心沉聲道。

    「嗯?」慕容卿一個激靈,忙坐起來,「怎麼回事?」早上還曾見過她,怎麼突然就出了事情。

    「前兩天便是接到了消息,秦太醫突發重病,紅葉便是趁著今早上還算空閒便過府去看看。誰知,這一去就沒有了消息。紅葉去之前曾與我說過,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回來。但眼下已是過了兩個時辰,以紅葉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縱然有要事留在秦府,也必定會派人回來通知。」

    慕容卿也是皺了眉,紅葉的性子她瞭解的很,確實不會這樣什麼交代也沒有的突然消失。「可曾派人去秦府問過?」

    綠心的臉色再度難看了些,「奴婢心中擔心,之前便已經派人去打探過消息。只是,派去的人問了,紅葉早已經回來。側妃,紅葉是否出了事?」

    如果真是這樣,那必定是出了事。只能不過,一個丫頭,到底會是什麼人要對她下手。顯然,那幕後黑手的目標並不是紅葉,而是她,或者夏侯奕。

    「側妃,還請你救救紅葉。」

    綠心紅了眼,她與紅葉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姐妹還要親,如果紅葉出了事,她必定無法原諒自己。

    「更衣。」慕容卿思量片刻,便這樣吩咐。

    綠心雖然不知慕容卿要做什麼,但還是很聽話的按照慕容卿的吩咐去辦。她知道,只能要慕容卿能夠出手,紅葉是一定不會有事的。

    很快,慕容卿更衣之後便去了會客廳,她吩咐綠心去將竺亭叫來。

    不多會兒,竺亭便走了進來。見慕容卿一臉冷凝的表情,不禁詫異道:「側妃,是否出了什麼事情?」

    「確實出了事。」慕容卿點頭。

    竺亭臉色一變,忙道:「側妃,有事但憑吩咐。」如今,他已是別夏侯奕安排到慕容卿的身邊,現在,慕容卿就是他的主子。慕容卿想要他做什麼,他便會去做什麼。

    「紅葉不見了。」慕容卿冷哼道。

    竺亭一怔,回神便道:「那個歹毒的女人不見了?怎麼可能,她那一手針法倒也不太簡單。尋常人沒有做好凖備,可是要吃大苦頭。」

    慕容卿不悅的哼了一聲,目光不善的盯著竺亭,居然敢說她的紅葉是歹毒的女人?

    感受到慕容卿那投射過來的目光越顯不善,竺亭哪裡還敢再說話,當即就垂了頭,不過心裡卻在嘀咕。就那彪悍的女人,誰敢得罪她啊,很惹惱了她,幾針下去,指不定哪裡就不能用了。

    「我知道你手裡有人,先派人去四下打探,如果真沒找到,便隨我去一趟秦府。」既然紅葉是在秦府不見的,那麼,秦府必定不能脫得了干係。

    哪怕,秦太醫是紅葉的師父,慕容卿也是不會因此而大意。

    「是,側妃請放心,屬下這就派人去找。」表面上恭敬的答應,實際上,竺亭卻在想,那個女人指不定是跑哪裡玩兒去了,能有什麼事。

    「快去快回。」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卿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她想要快些見到紅葉,確定她沒事,這才能夠安心。

    見慕容卿是真的憂心,竺亭倒也不敢擔擱,忙行禮後跑了出去。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竺亭黑沉著臉回來,抬頭看著慕容卿那充滿期盼的眼神,不禁暗自握了握拳。該死的,他發動了手下的暗衛找了一個多時辰,誰知,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如果紅葉真是跑哪裡玩兒去了,他手下暗衛必定能夠很快將人找到。

    眼下的情況是找不到,那就只能有一個可能,紅葉出了事。

    雖然竺亭還未開口說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是表露了他的意思。

    慕容卿微微失望的起身,「既然如此,那便走一趟秦府。紅葉是在他們府中不見的,秦府必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側妃,還是等殿下回來,讓他陪著你一道過去秦府,可好?」竺亭忙急哄哄的上前一步,勸慰道。

    「怎麼?」慕容卿挑眉,「是擔心我會出事?」

    竺亭臉一紅,略有些尷尬的垂了頭,真是什麼都瞞不了這個主子,也太過聰明瞭些。

    慕容卿淡淡的笑著,夏侯奕此次西行,不知多少人心中不滿。因為,一旦夏侯奕真的成功了,那絕對是功德無限的大事。到時候,他的聲名絕對會上升太多。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出發前的這些日子,如果夏侯奕能夠出點什麼事情,或者,九皇子府能夠出點什麼事情,那便最好不過了。

    這些,慕容卿豈會想不到。但她卻不懼,因為,她知道,眼下沒有人敢動她。

    太過明目張膽,反而落於了下乘。到時候,夏侯奕震怒,朝堂上必定也會掀起偌大的風浪,那後果,沒有人願意去承受。

    既如此,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對慕容卿下手。

    「行了,放心便是,去備車吧。」慕容卿揮揮手。竺亭跟在夏侯奕身邊那麼久,可不是普通的隨從,雖然自己沒將事情說清楚,但她相信,竺亭明白。

    他勸自己等夏侯奕回來,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是,側妃。」竺亭答應著,倒也沒在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轉身而出,前去備車。

    「側妃,這樣真的會沒事嗎?」綠心緊張的湊到慕容卿身邊,猶豫著,半響後道:「側妃,說不定這就是一個局,一個想要引你出面的局。如果這個時候過去,說不凖會出事。奴婢想,縱然真的將紅葉救出來,她心裡也不會高興。側妃,不如等殿下回來再去吧。」

    綠心也是這樣想,有夏侯奕陪伴,想來是不會有事。

    「殿下今日出城去了,不會這樣快回來。」慕容卿道。今天早上,夏侯奕出門之時便已經告訴她要出城,至於什麼時候能回來,不太確定。

    綠心急了,夏侯奕不能回來,這樣貿然的去秦府,萬一真出了是事可怎麼辦。她幾乎已經能夠想到,慕容卿出事之後,夏侯奕暴怒的神情。

    老天,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側妃,不如再等等?要麼,派竺亭去通知殿下。奴婢想,殿下也是不會想要你自己一人去秦府,太過危險。」

    慕容卿搖搖頭,她相信,既然那人做了這個局,如果她不出面,只能怕紅葉會有危險。

    綠心還想再勸,慕容卿卻是再度揮手,她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不想再有什麼更改。

    綠心無奈的很,慕容卿的性子,她哪裡會不瞭解。只是,小姐為了她們居然……綠心紅了眼眶,她到底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夠伺候這樣的主子。

    「側妃,有人送了東西過來。」突然,竺亭手裡捧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側妃,來人指明要交給你。」

    「哦?」慕容卿略顯詫異的看向竺亭手裡的小盒子。「什麼人送來的?」

    「不知,只是知道是一個男人,送了東西過來就跑了,門房甚至沒能問清楚他是誰。側妃,屬下覺著這東西不太對勁,要麼就別看了。」

    慕容卿凝眉掃著那盒子,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盒子,心裡頭總是有一種慌慌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打開。」慕容卿沉聲道。

    「側妃,那便讓屬下先看看是什麼東西,確定沒有危險再給你看,可好?」竺亭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他可不想慕容卿出事,回頭夏侯奕震怒,誰能夠承受那雷霆之火。

    「不用。」慕容卿一口拒絕。她料定那盒子裡沒什麼危險,送盒子來的人沒那麼傻,知道她不會輕易中招,所以,這種法子對她根本沒用。

    竺亭有心再勸,綠心卻是紅著眼眶就走過去,一把奪下竺亭手裡的盒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打開。

    「你,你急什麼?我打開便行,也不怕小命不保。」竺亭氣吼吼的道。

    綠心卻是根本不管他咋呼什麼,只是垂頭去看手裡已然打開的盒子。當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不禁抖著手往後退,盒子最終從手中落下,眼瞅著就要落地。

    見狀,竺亭卻是一步上前,直接將盒子接在手裡。

    一抹紅光閃過,室內的氣氛陡然冷滯下來。

    慕容卿閉了眼,再睜開,臉上卻是清冷一片。「拿過來。」

    竺亭卻是沒有聽話,反而退後了幾步,「側妃,還是別看了,屬下這就加派人手去查探,你放心,屬下一定能夠將紅葉給找回來。」

    「嗚嗚,是紅葉的手,怎麼辦,紅葉的手指被砍掉了。側妃,怎麼辦,紅葉一定受傷了,他們會不會殺了紅葉?」

    慕容卿沒說話,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

    早在知道紅葉出事之後,她的心裡便有些發慌,隱隱中覺著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只是沒想到,那人居然動手如此快,並且將斷指送了過來。

    看來,那人是擔心她不會前往秦府,所以才送來了斷指,目的就是要逼迫她出行。

    「混賬東西!」慕容卿忍不住的怒罵道。

    那些人是徹底激怒了她,哪怕他們將紅葉囚禁起來,甚至動了鞭子,但只能要是外傷,總歸是能夠養好。斷了手指,哪裡還能養好。

    紅葉是個郎中,一雙手,十根手指都有用處。如今缺了一根,那丫頭心裡該是多麼難過。

    她幾乎可以想像,此時紅葉必定是難過萬分,甚至是動了輕生的念頭。

    沒人比她還要瞭解紅葉,她自小父母都是生病而亡,所以才被慕容卿的娘親接回府。之後因為紅葉發誓要學醫,想著留在慕容卿身邊,懂醫的話也是好事,這才將她送到秦太醫那邊學醫。

    紅葉不怕吃苦,小時候不知付出了多少。她曾經說過,這十根手指是父母給的,她要用這十根手指去救人,自己沒能夠救活自己的父母,多救其他人,世上便會少一些她這樣的可憐孩子。

    沒想到,如今她的手指居然斷了一根。

    「我不會放過你的。」慕容卿冷喝。該死的,最好別讓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否則,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那人。血的代價就要用血來償還。

    「竺亭,車是否已經備妥?」慕容卿又問。

    竺亭答應著,「已經備妥。」此時,他也不想要再勸著慕容卿了。這小祖宗,那豈是他能夠阻止的了的。

    「把盒子遞過來給我。」慕容卿又道。

    竺亭無奈,只能慢吞吞的走過去,將手中的盛放了斷指的盒子遞給了慕容卿。

    慕容卿接過盒子,沒有猶豫的拿起斷指,認真的端詳。那是一個食指,上面帶著一個扭花銀戒指。

    手指纖細白嫩,很是漂亮,只能可惜,已經失去了生機。

    綠心快步走過來,在慕容卿身邊站定,紅著眼眶道:「小姐,奴婢認得這個戒指,之前廟會的時候,奴婢與紅葉一起買的,奴婢的與她一樣,當時還說,以後就算一個弄丟了,另外一個戒指也可以輪流換著戴。側妃,奴婢絕對不會認錯,這就是紅葉的手指。」

    「嗯。」慕容卿淡淡的應了一聲,戒指,之前她也曾經見到過紅葉戴過,確實就是這個。

    廳內站著的竺亭,望著慕容卿拿著一根斷指,翻來覆去的看著,不顧血腥,不顧惡心,他只能覺著心肝兒都在顫抖。老天,這小祖宗可真是太厲害了,換其他女人,見到斷指,不嚇得暈過去才好。這小祖宗倒是厲害,不但不害怕,反而還在這裡翻來掉去的看。

    難道說,斷指上還有什麼文章?

    思及此,竺亭也開始認真的去打量斷指。不過就是個看著漂亮的手指罷了,真沒什麼特別。

    不過,不知為何,想到紅葉那個野蠻丫頭的手指居然斷了一根,竺亭的心裡也頗為不是滋味。那丫頭是挺兇悍的,但對人也很不錯。

    有些時候,清苑有什麼好吃的,她都會想著留一份給他與阮寧。說什麼他們當差辛苦了,要多吃點好的,這樣才能有精力去保護主子。

    什麼洗衣服,縫補衣服,她全都替自己做過。

    一時間,竺亭突然發現,紅葉那丫頭倒是替自己做過不少事情。

    「側妃,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秦府?」竺亭問道。眼中不時閃過冰冷視線,如果讓他知道真是秦府的人害了紅葉,哼,他也不會放過他們。

    紅葉雖然是個丫頭,但卻是個好丫頭,更何況,他們九皇子府的丫頭,就算是放出去也不見得比什麼普通的大家閨秀差,還輪不到別人來禍害。

    「馬上出發。」慕容卿好似終於看夠了斷指,冷幽幽的吩咐之後,便將斷指放回到盒子裡。蓋上蓋子後,交給竺亭,「一並帶著過去。」

    竺亭一怔,倒是不解的很,「側妃,這不是紅葉的斷指嗎?為什麼還要帶過去?」

    「回頭你便會知道。」慕容卿也沒有給他解釋的心思,直接揮手,讓他趕緊去做凖備。

    綠心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慕容卿一眼,只是見她並未有心思說,便也沒有多口去問。

    竺亭動作很快,一行人很快便上了馬車,往秦府而去。

    一路上,慕容卿都在閉目養神,彷彿根本就不畏懼此次危險之旅。

    綠心有心想問什麼,但見慕容卿一直都沒睜眼,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問出來。

    而此時,在慕容卿與綠心一道前往秦府的時候,遠在城外一處莊子的夏侯奕已經接到了消息。

    「主子,需要趕回去嗎?」阮寧見夏侯奕神色不好,便出聲問道。

    「不用。」夏侯奕將紙條疊好,丟給了阮寧。後者接到,點火燒盡。

    夏侯奕起身走到門口,抬頭望天,道:「她不是脆弱的花朵,這些事還難不住她。得罪了她,倒楣的只能會是他們。你盡快安排,等這邊事情了結,我們盡快回去。」

    雖說他放心慕容卿,但真不在她身邊,心裡總歸是不踏實。

    人就是這樣,不管對那個人再怎樣的放心都好,事關自己喜歡的人,關心則亂,這是定律,幾乎無人能夠改變。

    與此同時,慕容卿一行終於到了秦府。

    此時,秦府早已經接到了消息。

    慕容卿的馬車才剛在秦府門口停下,大門便是被打開,兩個女人快步走出來。

    「見過慕容側妃。」當先一女人,約莫三旬年紀,精瘦的臉,模樣雖然不錯,但因為太瘦,倒是顯得不太好看。

    「秦大夫人免禮。」慕容卿在綠心的攙扶下下了車,微微抬了抬手,笑了下道。

    秦大夫人忐忑不安的直起身子,看見慕容卿臉上的笑容,越加不安。誰不知道慕容卿最是心疼身邊的兩個丫頭,幾乎是將她們當做自己的親姐妹來看待。

    如今紅葉出了事,怎麼她還能夠笑出來?

    秦大夫人想不通,心裡就更加緊張。人總是如此,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是會心慌,不安。

    更何況,說到底,紅葉是因為來了秦府,這才會出事。在情在理,秦府都是脫不了干係。

    秦大夫人惱怒的很,心頭將那個做了此事的殺千刀的咒罵了許多遍。要惹事兒,那也等離開了他們秦府,這不是明擺著給他們秦府找事嗎?

    回頭一想,倒是也不太對,紅葉確實是在離開秦府之後才出的事情。

    「慕容側妃,紅葉的事情……」

    「秦大夫人,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慕容卿笑著道。

    秦大夫人一怔,而後馬上回神,笑著側身,親自領著慕容卿往裡走。

    她一邊走一邊道:「慕容側妃,這件事我們秦府實在是不知怎麼回事。紅葉今天是過來看過老爺子,只是,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說側妃你身邊需要人,告辭離開了。當時我還想說,是否要派個人送她回去。不過紅葉卻說,她坐的是九皇子府的馬車,沒人敢不開眼的找她的麻煩。當時我想,大白天的,又是九皇子府的馬車,應當無事。早知道,無論如何我也應該派個人送她回去的。」

    慕容卿不置可否的笑著,既然人家想要擄走紅葉,任憑你派多少人過去也是沒用。

    秦大夫人說了許久的話,但慕容卿卻總是不置一詞,彷彿根本就沒有在聽她說話一樣。

    秦大夫人心中更加不安,對於慕容卿,她可是瞭解的很。別看這一位平日裡笑瞇瞇的,對誰都挺和善,可據說,得罪她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將軍府的大夫人,三小姐,包括沈語心,還有之前那個什麼金志文,全都沒有一個能夠有好下場。

    老天,難道說,這一次輪到他們秦府了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2:51 AM

第007章:棋逢敵手各做局

    秦大夫人領著慕容卿進了府,因為知道秦太醫病了,所以慕容卿先是去看了秦太醫。

    到了秦太醫臥室外面,秦大夫人猶豫了一下才道:「慕容側妃,紅葉的事情,我還未曾敢告訴老爺。你也知道,老爺很是疼愛紅葉,如果他知道紅葉出了事,只能怕會影響他的病情。」

    慕容卿微微一笑,點點頭,「你的想法我理解,放心。」

    秦大夫人的憂慮,慕容卿是清楚的,秦府主要是依仗著秦太醫。如果秦太醫出了事,只能怕秦府也就會逐漸的落寞。不說其他的,看在秦太醫疼愛紅葉的份上,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為難秦太醫。

    畢竟,這件事與秦太醫無關。

    秦大夫人略顯詫異的看了慕容卿兩眼,對於她如此好說話,倒是有些意外。

    仿若,她與市井傳說倒是有些不同。

    慕容卿卻是沒什麼心思與秦大夫人廢話,直接領著綠心便進了內室。

    秦太醫病的很重,初開始只是風寒,只是一直不見好,到底是年紀大了。

    秦大夫人先一步進去,叫醒了秦太醫。

    聽聞慕容卿來了,秦太醫大吃一驚,忙作勢要下床行禮。

    「秦太醫無需多禮。」慕容卿笑著攔住。「你與祖母看病那麼多年,如今你身子不爽利,我自當前來看看。聽說你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我便帶了些補藥過來。」

    綠心便捧著一個老大的紅木盒子走了過來,遞給了一旁站著的秦大夫人。

    「這,這怎麼好,側妃你真是太有心了。」

    「這也是祖母的意思。」慕容卿微微的笑著。這件事,她雖然是借著老夫人的名頭,不過,想來老夫人知道此事也是會這樣做的。

    秦太醫笑著點頭,「我與老夫人那是幾十年的交情了。自打我病了,老夫人已經派了幾波人過來看過我了。沒想到,側妃你今天也會親自過來,真是折煞老夫了。」

    慕容卿心道,她倒是不想親自過來,但可以嗎?

    兩人並未多聊,實則是秦太醫身子不是太好,說了會二話便覺著渾身無力。

    慕容卿自然不好擔擱秦太醫休息,一番客套後便與秦大夫人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裡,秦大夫人道:「側妃,你難得來一趟,不如在府中吃了晚飯再回去可好?」

    「晚飯倒是不用,清茶一杯即可。倒是有些累了,不知府中可有什麼亭子之類的地方能歇歇腳?」

    「有有有。」秦大夫人忙道,雖然她此時心裡也正有些不解,怎麼都覺著慕容卿今天過來給人感覺怪怪的,像是故意來這麼一趟,而且,好似有著自己的目的。

    秦大夫人想不到府中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慕容卿,除卻紅葉的事情,她著實想不到慕容卿此行的目的。

    心中不解,秦大夫人倒也不敢真的問出來。只是領著慕容卿到了府中的一處涼亭。

    她吩咐了丫頭去凖備茶點,剛坐下沒多會兒,便有小丫頭跑來說,秦太醫突然不舒服,難受的緊,連秦老夫人也是硬撐著病體跑過去了。

    這麼大的事情,秦大夫人自然不好不過去。「慕容側妃,你瞧這事兒,很是不湊巧。」

    「秦太醫病情要緊,這樣吧,你就先過去看看情況吧。我反正也閒著沒事,就在這裡歇歇腳,喝喝茶。」慕容卿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

    秦大夫人自然是萬分的感激,雖然,慕容卿越是如此好說話,她的心裡就越加的緊張,不安,總覺著好似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秦大夫人留下兩個小丫頭伺候著,可沒多會兒,那兩個小丫頭也被人給叫走了。

    如此三番之後,不小的亭子裡便就只能剩下了慕容卿與綠心兩人。

    綠心瞪大了雙眼,緊張的瞅著四周。如果到此時還未發現此地有問題的話,她也就太傻了。

    「小姐,這裡有古怪,不如先行回府,等殿下回來,再做計較。」

    「不用了。」慕容卿微微的笑著,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再放下,她便淡淡的道:「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想見,難道,做了這麼多的安排,你並非是想要見我一面?」

    「果真是個聰明的女人,真是我平生所見。」

    極端突兀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慕容卿兩人的後方傳了過來。

    綠心大驚,忙轉頭去看,「怎麼會是你?」

    「卞夫人,還請過來坐。」慕容卿頭也不回的招呼著,親自動手倒了一杯茶,推到自己的對面。

    淺淺腳步聲緩緩的從後面傳了來,人還未到,一股濃鬱的香氣便是湧了過來。

    慕容卿不耐的皺了皺鼻子,她向來不喜歡這些濃鬱的香氣,總覺著刺鼻。

    「慕容側妃,果真是聰明過人。」卞雪蘭一步一搖的走過來,在丫頭的攙扶下,在慕容卿的對面坐下。

    慕容卿挑著眉頭看向卞雪蘭,半響,脣邊揚起了一抹冷意,「卞夫人,不知你我的位分,誰比較大?」

    卞雪蘭一怔,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這女人倒是個厲害人物,剛一見面就在這件事上來找茬,果真不是個好對付的。

    卞雪蘭笑著起身,行禮,「見過慕容側妃。」隨即,她便再度坐下。

    慕容卿再度挑眉,回頭看著綠心,淡淡道:「我有出聲讓她坐下嗎?」

    綠心惡狠狠的瞪著卞雪蘭,咬牙道:「不曾。」

    慕容卿也沒去看卞雪蘭,只是徑自垂頭,喝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卞雪蘭咬牙,眼中有著紛湧的情緒在跳騰。早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如今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她的能耐。

    難怪三皇子與太子都對她上了心思,哪怕她已經嫁人,他們還是未曾斷了這個念頭。

    沒有猶豫多久,卞雪蘭再度起身,恭敬的行禮,而後便等著慕容卿發話讓自己坐下。

    「卞夫人客氣,請坐。」慕容卿笑著道。

    卞雪蘭咬牙,也漾著笑容坐下。「慕容側妃,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替我解惑?」

    「哦?什麼事兒,說來聽聽看。」

    卞雪蘭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慕容側妃,你怎知我想要見你?」

    慕容卿燦爛的笑,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柔媚之意,又彷彿帶著點兒不屑一顧。只是,那鄙視的眼神被她放的很深,卞雪蘭根本就瞧不見。

    「放眼整個京城,如今想要找我麻煩的人,倒也不少。只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的卻不太多。」

    卞雪蘭瞳孔一縮,雙手握拳,整個人緊繃起來。

    好一個通透的人兒,不過是個女人,居然能夠將時事看的那麼透徹,凖確。

    只能怕,就算許多男人也都比不上。

    看到卞雪蘭緊繃了身子,慕容卿倒是越加放鬆起來。

    如今的形勢,很多人並未看懂,只能認為夏侯奕得了一個偌大的好處,人人爭著搶著要去得到那出行的資格。

    他們卻是不知,很多事情並非是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如今國庫空虛,皇上想了很多法子去弄錢。總算是想到了一個法子,皇上自然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至於施行這個計劃的人選,倒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合適的。夏侯奕之所以會被皇上看中,那是因為他早已經在幾年之前便開始做了凖備。

    之所以未能及時提出,只是想要尋找一個契機。只是沒想到,那個契機還沒能等到,慕容卿倒是先將這個計劃給提出來了。

    這也正合夏侯奕的心意,但他們也都明白,計劃一旦提出,絕對會有不少人想要與他們爭搶這個實施人的資格。

    眾人未能想到的是,皇上會一口確定了人選,那些人心思落空,但又不想就此放棄,便想了各種法子,暗中打夏侯奕的主意。

    只能要夏侯奕出了事,那這個出行的人選自然要換人。

    不過,以夏侯奕的能耐與凖備,那些人自然是要失望了。

    在今天之前,慕容卿也沒想到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明面上的手段。

    一旦事情被拆穿,那人可是要倒楣的。

    「卞夫人,難道你就不擔心事情鬧大了被皇上知曉?」

    動了她慕容卿的丫頭,她會不高興,夏侯奕也會因此沒了心情。如若因此而影響到了出行大計,皇上豈會放過那個罪魁禍首。哪怕,事情的起因只是一個他看不上眼的小丫頭。

    「慕容側妃會允許事情被鬧大嗎?」卞雪蘭笑著道。

    沒有那個把握,她豈會如此輕易便動手。

    慕容卿是厲害,但她卞雪蘭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否則,太子也不會信任她,並將這件事交給她來處理。

    「卞夫人好似不太瞭解我的為人。」

    「哦?」卞雪蘭略略挑了挑眉頭,「那不知慕容側妃是什麼想法,難道,你打算將事情鬧大去嗎?」

    「為何不可?」慕容卿不置可否的笑著。「我不過就個側妃,沒什麼本事,出了事,自然是要找自家的男人出頭。如果這事情已經大到連殿下都無法處理,自然的,要上稟皇上,由聖上裁定。卞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卞雪蘭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她認真去看慕容卿的臉,後者神態認真,彷彿,真的有那個打算。

    她大驚,這女人是瘋了嗎,怎麼敢將事情給鬧大?難道,她就不擔心那個丫頭的性命了?

    突而,卞雪蘭想到那個丫頭與自己說的話。她冰冷的笑著,說道:「你不會贏的,因為你根本不瞭解我們側妃,你永遠贏不了她。」

    當時,她不屑一顧,自己的計劃如此的周全,怎麼可能會敗給慕容卿。

    可此時此刻,卞雪蘭突然就有些不安,彷彿,真如那個丫頭所說的一樣,自己可能會贏不了慕容卿。

    「不!」卞雪蘭在心中大吼,她絕對會輸,如今是她佔據了上風,怎麼能被那個女人給嚇到。

    冷笑著,卞雪蘭道:「慕容側妃膽子倒是很大,只能不過,難道你就不擔心會因此而影響到九殿下?這件事,一旦鬧大,聖上震怒,吃苦的可並非是某一個人。」

    「是嗎?」慕容卿斜睨了她一眼,怎麼,這是想要來嚇唬她嗎?

    可笑!

    這個女人,或許是有點腦子,但用在大宅後院挺不錯,可放到朝堂之上就完全沒了效用。

    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也將皇上與夏侯奕之間的感情想的太過簡單。

    「殿下曾經與我說過,身為九皇子府的人,不能被人隨意欺負,如果被欺負了,那就要自己去將場子找回來。當然,如果後果太嚴重,他便會一力承擔。九殿下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只是不知,當事情鬧大之後,太子殿下又會否力挺你,在聖上的雷霆震怒之下,保住你?」

    「慕容卿,難道你不管紅葉的死活了?」卞雪蘭變了臉色,這女人,太狠毒了,她真是一針見血啊。

    沒錯,事情如果無法成功,出事了,太子殿下絕對不會管她的死活。

    「慕容卿,紅葉那個丫頭倒是個不錯的丫頭。只能可惜,她是你的丫頭,所以,受苦也是沒得辦法的事情。她跟你一樣,是個硬脾氣。不過,我就最喜歡對付那種硬脾氣,一根手指斬下去,她不就老實許多了?」

    「你該死!」綠心大怒上前,憤憤然的瞪著卞雪蘭。

    慕容卿卻是在微微的笑著,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她之前說過的話。

    這個樣子,卞雪蘭看在眼中,心裡更加的不安。

    為什麼,這個女人為什麼這樣的淡定,難道說,她已經猜到了什麼?

    慕容卿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卞夫人,其實,你確實是一個挺聰明的女人。如果你不找我的麻煩,那我們確實可以相安無事。只能可惜,你得罪了我,既如此,我也不能就這樣被欺負。怎麼著,我也是應該找回場子才是。」

    「你想如何?」話已說開,卞雪蘭倒也不再畏懼。人在她手裡,她料定了慕容卿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我不想如何,想如何的是你。卞夫人,我再問你一句,你確定,事情鬧大之後,太子殿下能夠保住你?」

    「當然。」卞雪蘭咬牙道。此時此刻,她自然是不能輸了氣勢。

    更何況,只能要計劃成功了,太子得到了慕容卿,再得到那個出行的大計劃,那麼,她在太子面前可就會成為大紅人。

    到那個時候,太子妃又能拿她如何?

    「慕容側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願意與你作對。只能可惜,我們立場不同,也只能成為敵人。不過,我很欣賞你,如今,像你何用聰明的女人可是不多見了。你放心,只能要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必定會將紅葉放回去。我不想殺人,我要的只是結果。一旦結果出現,紅葉於我來說便沒有了作用。慕容側妃,你考慮一下,那個丫頭的小命可就握在你的手中了。」

    「你居然敢威脅側妃?」綠心大怒,右手下意識的就放到了腰身處,大有馬上抽出鞭子招呼過去的架勢。

    卞雪蘭抬頭看了綠心一眼,不屑的笑,「怎麼,想對我動手嗎?你敢嗎?如果我少了一根頭髮絲兒,紅葉就要斷一根手指。人不過就只能有十根手指,哦,不對,紅葉如今就只能剩下了九根手指。也就是說,你只能有九次機會對我下手,錯過了這九次機會,下一次,要的就是她的小命了。」

    看著綠心的臉越來越黑,卞雪蘭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濃鬱,也越來越得意。

    有紅葉在手裡握著,她就不相信了,慕容卿真的捨得要了那個小丫頭的命。

    「綠心。」慕容卿輕喊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太動怒。

    「側妃。」綠心紅了眼,想到紅葉正在受苦,而對面那個就是罪魁禍首,她就止不住心裡的怒意。

    好狠,好怒。

    「放心,我不會讓紅葉有事。」

    「這麼說,慕容側妃你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你還沒說什麼條件呢。」綠心咬牙道。「如果太過分,就算是紅葉也不會讓側妃答應的。」

    「慕容側妃如此聰明,難道你會不知我想要你答應什麼?」

    「自然知道,你表現的如此明顯,我要是再不知,那也就太蠢了。」

    慕容卿姿態優雅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與太子說,可以讓我成為他的女人。你發誓能夠做到,太子才會相信你。但我想,如果你做不到,太子應該不會饒過你吧。」

    「慕容側妃,你說這些就沒有意義了。我現在就只能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說呢?」慕容卿挑了眉,「我自然是無法與卞夫人你相比,一女侍二主,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我如今已經嫁給九殿下,自然不能另投他人懷抱。」

    「那另外一個條件呢?」卞雪蘭咬牙。事實上,她自己也知道,想要慕容卿成為太子的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就沒想過讓慕容卿心甘情願的去成為太子的女人。

    女人嘛,一旦與男人發生了關係,那麼,很容易就會對那個男人死心塌地。

    只能要慕容卿成為了太子的女人,看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另外一個計劃?我自然也是做不到的。卞夫人,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做到像你這樣歹毒,能對自己的男人下手。你想我出手,讓九殿下無法出行,這樣,這個重任便會落到太子的頭上。想法是好的,只能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你!」卞雪蘭大怒。這該死的女人,明裡暗裡的都在貶低她。

    「慕容側妃,不要說氣話,你很清楚,如今事情的主動權在我的手裡。而且,你覺得自己真就只能有紅葉一個把柄在我手裡攥著嗎?」

    「怎麼,難道你還抓了其他人不成?」

    「抓人有什麼用?放眼慕容側妃你身邊,除卻紅葉綠心兩丫頭,你仿若也並不在意其他人了。當然,想要對付你,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你還是有很多在意的人。比如老夫人,比如九殿下。」

    慕容卿失笑,這女人開始黔驢技窮了嗎。看到紅葉無法擾亂她的心神,如今是想要將老夫人與夏侯奕給推出來了?

    可笑,他們兩人又豈是卞雪蘭所能夠對付的。

    如果將軍還未回來,慕容卿倒是會擔心老夫人。眼下,她卻是可以完全的放心,有將軍在,沒人可以在將軍府生事。

    至於夏侯奕,那更不用說。卞雪蘭豈是夏侯奕的對手,將那男人惹急了,吃虧倒楣的可是她自己。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提醒卞雪蘭的,自己招惹的麻煩自己去解決,苦頭也要自己去吃。

    「慕容側妃好似並不太相信是吧。」卞雪蘭神祕的笑了笑,「之前我便聽說老夫人中了毒,不知此時可大好了?」

    慕容卿略微詫異了下,老夫人中毒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各個都是親信,這女人怎麼會知道?

    「我還知道,九殿下彷彿也中了毒,是也不是?」

    慕容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自從見到卞雪蘭之後,第一次這樣正視她。

    這女人不簡單,沒想到連那麼隱祕的事情她都知道。

    怪了,她如何得知?是太子告訴她的嗎?

    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外面的人只是知道夏侯奕受了傷,但具體情況根本不清楚。

    知道具體情況的,要麼就是下毒的人,要麼就是與夏侯奕關係好的人。

    太子顯然不是與夏侯奕關係好的人,如此說來,當年下毒的事情,豈不是與太子有關?

    不對!

    慕容卿否定了這個想法,太子沒有必要對當時還僅僅是個孩子的夏侯奕下手。他當時已經是太子了,其他皇子也還並未能夠展露出頭角。太子只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沒有其他任何問題。

    既如此,下毒的人斷然不會是太子。

    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慕容卿的心思劇烈的翻騰,根本無法安靜下來。

    夏侯奕中毒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如果無法解毒,沒人知道是否會有什嚴重的後果。雖然之前戈黔曾經說過,暫時不會有事,但暫時僅僅只是暫時,將來會如何,他也是不敢保證。

    此時卞雪蘭提起夏侯奕中毒的事情,慕容卿不得不多想。甚至是有了一絲希冀,是否可以從卞雪蘭這邊得到解藥。

    慕容卿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的沉默已經是給了答案。

    卞雪蘭本來黑沉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心中更加慶幸,幸好她做了完全的凖備,否則,還真是會被這女人給壓制到底。

    「慕容卿,明人不說暗話。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九殿下中的毒除我之外沒人可以解除。你也不用問我哪裡來的解藥,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他想要活命,只能看我的心情。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今天回去之後可以做一個實驗。你按壓九殿下心口處,看看他是否會吃痛。不用太用力,輕輕的觸碰即可。」

    「卞夫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九殿下何時中毒?為何我不清楚?」

    慕容卿詫異的眨眼,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樣。「卞夫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你從何得知?怪了,戈黔神醫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

    這女人在裝傻!卞雪蘭極是肯定,心頭也是怒火更勝,真是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女人,她的心是不是冷的。

    夏侯奕中毒的事情,雖然很多人都不清楚,但作為枕邊人,不可能一直都弄不清楚。有心的話,很容易便會發現貓膩。

    卞雪蘭可以肯定,慕容卿是知道夏侯奕中毒的事情。她只是不想被自己壓制,所以才會打死不承認。

    不過,這樣有用嗎?

    卞雪蘭冷笑著,道:「慕容側妃,你信不信,這個時候與我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中毒是事實。將來,你還是回來找我的。」

    「饒是如此,我也不會找你。」慕容卿笑瞇瞇的道,看著卞雪蘭的臉再度黑了黑,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你真的不怕九殿下死了?」

    「為什麼要怕?他不會死。」

    「慕容側妃,不要把話說的那麼堅定。九殿下中的毒可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甚至,對你也是會有損害的。」

    「是嗎?」慕容卿不甚在意的挑著眉頭。這女人是想要來挑撥離間嗎?如果那毒真的會傷她的身子,夏侯奕就算是憋死了也不會碰她。

    「是也不是,你將來總歸是會清楚的。如今,我就算是說再多,也不過就是空口無憑,在你看來,不過就是廢話罷了。」

    「哎,其實聽人說半天廢話,很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綠心,回府之後我要沐浴,身子都要做僵了。」慕容卿悄悄的伸展了雙腿,還真是累啊。

    「是,側妃。」綠心雖然不明白慕容卿為何這樣說,但還是很乖巧的答應。

    卞雪蘭的臉徹底扭曲起來,「你……」這女人怎麼敢,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就不怕夏侯奕死,不怕自己小命不保?

    「卞夫人,你說了這許久的話,我想你也累了,不如你先喝口茶歇歇,先聽我說說,可好?」

    「好。」卞雪蘭也硬氣,她對自己的計劃頗為有自信。雖然不知慕容卿眼下要搞什麼鬼,但她卻毫不畏懼。

    「綠心,倒茶。」

    「是。」綠心上前一步,抓了茶壺,直接抬高手。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那茶壺裡的手便這樣劃過一個彎彎的弧度,落在了卞雪蘭面前的杯子中。

    卞雪蘭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瞧她那一臉警惕的表情,慕容卿失笑不已,還以為她膽子有多大呢,也不過如此啊。

    「卞夫人,如我記得沒錯,你之前可是三皇子的人。你被三皇子送給太子,本是要做間諜,怎可惜,三皇子太過高看你的能力,沒多久就被發現了身份。之後,三皇子派人去殺你,幾次都被你的躲過。更加讓人訝異的是,你居然能夠讓太子接受你間諜的身份。說實話,對於這一點,我必須要欣賞你。換做是我,也不見得就能夠做的比你好。」

    卞雪蘭眼中神色變幻,摸不凖慕容卿的想法。「慕容側妃,既然是過去的事情,你再提也沒有了意思。這或許就是我與太子之間的緣分。一開始,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去做間諜,但與太子在一起之後,我是真的他所吸引,我真的喜歡那個男人。所以,我背叛了三皇子,因為我不想看到太子出事。」

    「哦?」慕容卿淡淡的笑了下,「為何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慕容卿,你不要在這裡顧左右而言他。如今在說的是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來。我最後再說一次,你不答應我的條件,那麼,紅葉必死。而且,九殿下與老夫人他們也都逃不了。」

    「卞夫人,我不得不說,對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但太過盲目的相信自己的能力,那就是傻瓜。而且,低估了自己的敵手,也是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險。」

    卞雪蘭神色大變,不知為何,在慕容卿淺笑著說出這句話之時,她的心底突然就開始泛出了隱隱的不安。彷彿,本來將慕容卿困住的網已經被她給掙開,不止如此,她還將那個網套在了自己的頭上。

    「慕容卿,你不要危言聳聽。如今掌握主動權的可是我。你還是小心自己吧。」

    「是嗎?」慕容卿輕輕的拍手,「真是好膽量,不得不佩服啊。不過,我還是要與你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好吧,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就給你一個痛快吧。」

    頓了下,慕容卿便在卞雪蘭那不安的注視下,大聲喊道:「卞雪蘭!」

    「你喊我做什麼?」卞雪蘭緊張的瞪著慕容卿。

    「沒什麼,只是想要試試看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仿若可以聽得見,既如此,那我便繼續了。卞夫人,你可要認真的聽。這些話,我只能會說一次。」

    「你到底想說什麼?」卞雪蘭越來越不安,兩只能手緊張的揪緊,總是覺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怎麼辦,難道這臭女人真做了什麼安排,而且還是能夠威脅她的嗎?

    「我想說,從前有一個女人,她從小被一個男人所救。被那個男人養大,逐漸的,她居然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可她知道,自己與那個男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她不敢說出喜歡的話。對於她而言,僅僅只是留在他的身邊,已經足夠了。誰知,就算是這個小小的願望,也是無法行得通。男人有一天告訴她,希望她能夠幫他去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做臥底。那女人自然不願意,她的心裡就只能有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願意去伺候別的男人。但最終,她還是妥協了。只能因為,她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失望,難過。」

    說到這裡,慕容卿不管卞雪蘭那難看的臉色,微微搖頭,「不得不說,那是個蠢女人。想要幫助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法子,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最下乘的法子。心裡藏著一個男人,伺候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這女人的心裡該是有多難過。說起來,我也很同情她,同為女人,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思。只能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卞夫人,你說是不是?」

    「我,我不懂你說什麼。」卞雪蘭打死不承認。

    「你不懂嗎?怪了,倒是有人懂,看來,是我的故事說的不太好聽,你或許根本就沒太聽進去,否則,你也不會說不懂。」慕容卿歎口氣,「我真是沒什麼口才,這麼好聽的故事,怎麼就說的這樣蒼白無力。卞夫人,你的口才真是不錯,看來,我以後是要與你多多學習了。」

    「慕容卿,你到底想說什麼?」卞雪蘭緊張的大吼,心裡越發的不安,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她會知道這個故事。她,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卞夫人,不要太緊張,我只能不過是想要說個故事給你聽罷了,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哦,忘記與你說了,說故事的人只能有一個,但聽故事的人卻是不少。紅葉,你覺著這個故事如何,還算可以嗎,給你壓驚,可還夠格?」

    「自然是夠的,很精彩,奴婢想,卞夫人會更加喜歡這個故事。」一人從後面緩緩走來。

    綠心聽那聲音,身子瞬間僵住。她回頭,不敢置信的瞪著來人,「你,你,紅葉,是你嗎?」

    「綠心姐,是我。」紅葉快步走來。

    綠心一大步上前,緊張的揪著紅葉的手,「你,你沒事,真好,真好。對了,你的手?」她紅著眼眶垂頭去看紅葉的手,這一看,不禁大驚。「咦?這是怎麼回事,紅葉,你,你的手為什麼會沒事?」

    「這就要多虧卞夫人手下留情了。」紅葉笑著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卞雪蘭哪裡還能忍住,當即便怒然起身,大吼,「你,你不可能逃出來的。」

    「銅牆鐵壁的,她自然是逃不出來。只能可惜,那種地方卻是攔不住我,沒有這臭丫頭跟我斗嘴還真是無趣,所以,我就順手將她給揪出來了。」竺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死死的瞪了紅葉一眼,「紅葉,我這個救命恩人,你打算用什麼來報答我?」

    「是側妃的主意,與你何干,要謝,那也是謝謝側妃。」紅葉沒好氣的瞪了竺亭一眼。

    後者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紅葉這丫頭說的倒是實話,沒錯,整件事都是慕容卿的安排,他不過是依計行事罷了。

    竺亭看著那穩坐不動的慕容卿,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小祖宗可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可憐卞雪蘭,這一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慕容卿,好啊,怪不得你一點都不緊張,原來是已經將人給救出來了。難怪你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我只是不太明白,你如何得知紅葉被關在什麼地方?」

    慕容卿小狐狸一般的偷笑,「說起這事嘛,那倒是要多謝謝卞夫人你了。如果你不故弄玄虛的弄了一根假手指過來,或許我還猜不到事情與你有關。畢竟,想要這樣名張旗鼓對付我的人雖然不多,但一時也是難以猜到是誰。」

    「斷指有什麼問題?」卞雪蘭死也不願意相信問題是出在斷指上。

    「那上面有你的味道。」慕容卿捏著手絹在鼻子前面輕輕的扇了扇。「卞夫人,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身上總是用一些獨特的香料,那麼,你最好在做壞事的時候不要接觸那些人或者物。一旦沾染上,很容易就會暴露了你的存在。不巧,那根斷指上有你的味道。那股香味,我想,應該是新晉從西域送來的香料吧,據說,被太子大手筆的全都買了去。你作為太子的愛妾,自然是會有。可惜,就是那股香味,洩露了你的祕密。哦,還有一事忘記說了,那根手指,雖然很漂亮,只能可惜,就是太漂亮點,這才讓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卞雪蘭咬牙,這臭女人,她什麼意思,手指漂亮有什麼錯?

    「紅葉,卞夫人好似不太相信,你就將手伸出來給她瞧瞧吧。」

    「是,側妃。」紅葉冷笑著上前,伸出自己的雙手。

    從手背上看,白皙柔滑,可是反過來看手心,卻是有不少薄繭,尤其是指尖,因為經常捏著銀針的緣故,有一些明顯紅色印記。

    「該死!」卞雪蘭火大。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那麼多的破綻。當時看到紅葉的手背,那麼的白皙柔滑,她也就沒多想。隨便的找了個丫頭的手就砍斷了一根手指送到九皇子府,沒想到,紅葉的手指居然有不少薄繭。

    「卞夫人,正因為從手指上發現了情況,我這才將計就計,親自過來秦府,因為我知道,你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必定會借此機會在秦府行事。當你知道我過來之後,必定會大意。我便也就有了機會找到紅葉,並將她救出。好在,一切計劃進行的很是順利。」

    「慕容卿,我不得不說,你確實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哪怕到了這會兒,卞雪蘭依然沒有驚慌,彷彿,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個後果。

    「看來卞夫人是凖備了後手,一點都不訝異呢。」慕容卿笑著道。

    「彼此彼此,你我棋逢敵手,想要一局定勝負,只能怕是不太容易。」

    慕容卿嘿嘿的笑,兩只能大大的眼睛不時有閃亮的光滑過,像是一只正打算做壞事的小狐狸。「卞夫人,你說的很對,我們棋逢敵手,一局定勝負的確不太容易。你凖備了後手,我如果不多凖備點,豈不是太不尊重你了?」

    「你做了什麼?」卞雪蘭有些不安起來。這女人,難道還設計了其他的局?

    慕容卿起身,側轉了身子,沖著前方微微行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三殿下。」

    「什麼?你?」卞雪蘭大驚,忙轉身往慕容卿看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整個人都驚住了。兩手垂在腰側,不停的哆嗦。「太子殿下,你,你怎麼會來?」

    「你自然是不想我來的,否則,本太子豈不是就錯過了那麼一個好聽的故事?卞雪蘭,不知你認為之前慕容側妃所說的那個故事如何?可還算好聽?」

    陰測測的笑容,冰冷冷的嗓音,使得卞雪蘭如墜冰天雪地之中,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慕容卿微微的笑,心中暗道:「卞雪蘭,這個局,你該如何破?棋逢敵手是嗎?也是,有些期待呢。」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3:03 AM

第008章:破死局我有後手

    卞雪蘭神色變幻的厲害,她死死的咬著牙,雙手握拳,心中明白,這或許是自己遇到的最危急的情況。

    如果她不能挺過去,自己只能有死路一條。只能有她自己才明白,這是一個怎樣艱難的困境,想要擺脫,太過不容易。

    她微微轉頭,看向了慕容卿,後者沖著她笑,像是小狐狸一般,賊兮兮的,很是可惡。

    卞雪蘭恨到不行,心頭卻又升起了一股棋逢敵手的興奮感。

    這些年來,她所學到的東西遠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的,正因為如此,她對自己格外的有信心。

    開始要與慕容卿對陣之時,她充滿了信心,認定自己一定會贏。這也是為何她會像太子做了保證,說自己一定能夠替他完成這件事。

    只是沒想到,慕容卿遠比她所想像的要厲害許多。她反應速度太強,不過短短的時間,她居然做了這麼多安排,還給她設下了局。

    慕容卿佔據了完全的上風,這個局,想要解開太難了。

    沒有人比她還要瞭解太子,他是個才能不高,但心性多疑的人。他身邊的女人,不,甚至應該說他身邊的人,想要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夠得到太子五分的信任。眼下發生了這種事,只能怕太子更加不會信任她。

    也就是說,慕容卿做的這個局,完全的破壞了她之前辛苦付出的一切。

    「慕容卿,你好樣的。」卞雪蘭冷冷的看著慕容卿,用脣形道。

    「彼此彼此。」慕容卿沒心沒肝的笑。只是,笑容的背後卻還是隱藏著一絲緊張。

    這個局並非是一個真正無解的局,如今只能看卞雪蘭是否真的有能耐,是否真的能做她的對手了。

    卞雪蘭瞬間紅了眼眶,幾步就走到了太子身前,一步跪倒在地,「太子,請你相信妾身,無論如何,妾身是不敢背叛你的。」

    「是嗎?」太子冷笑。看著卞雪蘭,眼中隱隱泛著血光。

    好一個惡毒的女人,虧得他對她那樣好,誰知道,她居然就是一只餵不熟的白眼狼。可恨的東西,到最後,她還是三皇子的人。

    太子那冰冷的視線又轉移到了一旁的三皇子夏侯成身上。誰知,他卻發現夏侯成居然一直在盯著慕容卿瞧。

    那眼神,灼熱中帶著滿足,彷彿,只是這樣見到她就已經能夠滿足。

    太子倒是猜對了,如今,夏侯成還真是這樣的想法。

    望著不遠處安安靜靜的站著,沒有一絲表情的小妖精,夏侯成心神激蕩不已。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如此短的時間之內便能夠設下這樣一個局。

    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不知能夠省卻多少心思。可惜,她居然……想到她已經是夏侯奕的女人,夏侯成就扼制不住內心的惱怒,攏在袖子中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慕容卿,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夏侯奕的女人就能夠逃離我。我說過不會放手,早晚,你會是我的。」

    夏侯成貪婪的望著慕容卿,好像已經很久沒能這樣看她了,真的好想她。

    「三弟!」太子不滿的冷喝。混賬東西,不但敢在他身邊放間諜,如今還敢跟他搶女人。

    夏侯成回神,淡淡的看向太子,道:「太子,有是指教?」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太子不滿極了,「這女人是你送過來的,怎麼,三弟就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我府中的消息?」

    「太子說笑,我與這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太子,難道,僅憑慕容大小姐的一個故事,你就認定了這事情與我有關?」

    「怎麼,你還想不認賬?」太子怒哼。

    「咳咳!」慕容卿突然捏著手絹,掩住脣咳嗽兩聲,見太子兩人都將視線投射到自己臉上,小妖精微微紅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三殿下,有件事你好似說錯了,妾身已經嫁人,如今是九殿下的側妃。所以,你可以稱呼我一句慕容側妃。」

    該死!夏侯傑在內心怒吼,他才不要叫她什麼見鬼的慕容側妃,在他的心裡,她就是慕容卿,永遠僅僅只是慕容卿,除非,她成為了他的女人。

    夏侯傑上前一步,淡淡道:「慕容大小姐無需提醒我這點,不管你是否嫁人,你到底是慕容大小姐,我這樣稱呼並沒有錯。」

    「三殿下說的好似也有些道理,不過,這樣叫是否太過生分了。如今我已經加入皇室,三殿下倒也可以叫我一聲九弟妹。」

    夏侯傑的臉徹底黑了,這混賬東西,根本就是在往他心上的傷口撒鹽啊。讓他叫她慕容側妃已經不可能了,更別提弟妹了。

    弟妹!這個稱呼,他永遠不會叫,也永遠不會承認。

    他見不得她跟別的男人好,更加不想因為那個稱呼一直去提醒她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妻子。

    回想自打皇上賜婚之後自己過的日子,夏侯傑的眼神再度幽暗下來。

    吃不香,睡不著。躺在皇上,他便會想到慕容卿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婉轉承歡。

    他受不了,僅僅只是想,他已經受不了。

    他漸漸的發現,自己仿若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像是小狐狸般的女人。只能要能夠得到她,他不介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初開始,他被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嚇到。他從不認為女人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男人嘛,自然是要成就大事。當你坐上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可經過此事他才發現,世界上真會有你得不到的女人。

    夏侯傑的眼神,幽幽暗暗,彎彎轉轉,瞧得慕容卿不解極了。

    這男人的眼神太過古怪,與以前好似不太一樣了。彷彿,少了一些強勢的奪取,多了一些甜蜜的疼寵。

    他居然會真心去疼寵一個女人?慕容卿使勁搖頭,怎麼也不願意去相信,太不可能了。他野心太大,女人於他而言,不過就是工具,得了也許會高興,但卻遠不會去為了工具而付出什麼。

    奇怪的是,這次他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那麼的不同。難道說,他真的變了?

    慕容卿再度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怎會如此輕易就改變。前世,她經歷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去認清那個男人?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慕容卿失笑不已,反正以後她與夏侯傑也不會有什麼關係,想那麼多做什麼。

    「慕容大小姐倒是條件不少,只能可惜,本殿下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答應你什麼的人。想要我叫你一聲弟妹,倒也不是不可能,答應本殿下一個條件,如何?」夏侯傑饒有興趣的盯著慕容卿。

    她會答應嗎?

    「那還是算了吧。三殿下你愛如何叫便如何叫吧,反正也僅僅只是個稱呼罷了。」慕容卿一口回絕。

    反正也不會與夏侯傑有多少次見面的機會,她傻了才會為此而去答應夏侯傑一個機會。真要答應了,回府之後,她家裡那位還不得殺了她。

    「慕容大小姐,你真是不多考慮考慮?」夏侯傑猶自抱有一絲希望,「你放心,我自然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一定是你能夠做到的。」

    「三殿下,今兒個重要的事情可不是我的名字,你瞧,卞夫人還在跪著,青石板上,跪太久可不是好事。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孩子,三殿下,你就真心捨得她這樣跪著?」

    夏侯傑的脣角一陣的抽搐,這女人,她還好意思說,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是誰?如果不是她設下這個局,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

    想著,他又垂頭去瞪卞雪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果然就不能對她抱有太大的希望。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經提醒過她,輕易不要去招惹那個小狐狸,那個女人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

    饒是他也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虧,卞雪蘭太過高傲,自滿,又怎會是慕容卿的對手。

    「慕容大小姐你說笑了,卞夫人是太子的侍妾,與我何干。就算是要心疼,那也是太子該心疼。」

    「是嗎?」太子咬牙冷喝,「三皇弟,有些事情,你我彼此心知肚明,到了這一刻,還需要裝傻嗎?這女人是你送給我的,如今,事跡落敗,怎麼,難道你還不想承認?」

    夏侯傑也是冷笑了一聲,「是我做的,我必定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任你說破大天去,我也是不可能背這個黑鍋。卞雪蘭,我倒是想不明白,你如此破壞我與太子的兄弟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卞雪蘭一直都在微微的垂頭,沒有人可以看得見她臉上的表情。可從她那不停顫抖的肩頭便能夠感受的出來,她此時的心情必定不會太好。

    「我沒有。」半響後,卞雪蘭終於抬了頭。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淚水,眼眶紅的仿若能夠滴出血來。

    「太子殿下,妾身自從進入太子府之後,心中就只能有你一人,從未有過別的心思。或許你不相信,但,這確實是我的心。慕容側妃說的故事,妾身完全不知道。不過,妾身也知道,僅僅是這樣說,空口無憑。妾身願意接受調查,太子殿下你可以派人去查探妾身之前的一切,如果事情真如慕容側妃所說的那般,妾身願意以死謝罪。」

    「死?」太子諷刺的笑,「你以為做了那樣的事情,我還會允許你死的那麼簡單嗎?」哼,敢背叛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妾身願聽從太子一切判處。」言下之意,如果事情真如慕容卿所說的那般,不管太子如何懲處,她都甘願。

    太子微微一怔,卞雪蘭的回答倒是讓他有些意外。自己的一些手段,這女人還是知道的。她是個膽子不大的人,尋常時候,就算是受被紥破了都會叫疼,更何況是受那些刑罰。難道,她真沒有背叛自己?

    不!慕容卿那個小狐狸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就一般的可能性。

    不!太子又微微猶豫了下,慕容卿與卞雪蘭有仇,是否,這是慕容卿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要打壓卞雪蘭,最好借助他的手去殺了卞雪蘭,為她報仇。

    如此這般,他也會損失一個極好的幫手。雖然在慕容卿的事情上,卞雪蘭失敗了。但不得不說,這女人是他所見過的,除卻慕容卿之外,另一個聰明的女人。

    有一個這樣聰明的女人在身邊,他的確可以省下不少心。

    怎麼辦?一時之間,太子也有些不敢一口斷定,卞雪蘭是夏侯傑派過來的間諜了。

    還記得之前,他確實懷疑過卞雪蘭是三皇子的間諜,當時,確實曾經發現卞雪蘭與某個神祕人接觸。

    只是,到如今,他也未曾能夠查出那神祕人的真正身份。

    後來,卞雪蘭說出了真相,說她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三皇子的一個大祕密,三皇子要殺她滅口。

    之後的事情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般,夏侯傑派人追殺她。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出手護住她,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卞雪蘭。

    如今,慕容卿也說卞雪蘭是夏侯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太子不得不懷疑,畢竟,之前,自己也確實有過這樣的猜測。

    不可能所有人的看法都一樣,除非,那根本就是事實。

    太子本就是個多疑的人,此時,種種跡象加在一起,他越發的懷疑卞雪蘭就是夏侯傑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

    「好,如果我查到事實,別怪本太子狠心。」太子冷厲的道。他對於叛徒從不會手下留情。如果卞雪蘭真是夏侯傑安排到他身邊的探子,那麼,他會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並接下這個任務。

    從太子臉上那冷厲的笑容中,卞雪蘭看到了一絲嗜血的光芒。心肝兒顫了顫,臉上卻是不敢露出絲毫猶豫的神色。

    她知道,此時此刻,只能有繼續堅持下去,那她才能有一絲脫困的機會。

    畢竟,沒有人可以查到她的過去與夏侯傑有過牽連。所有知情的人,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太子殿下,妾身手中有一個人,不知道你可有興趣見一見?」慕容卿突兀的道。

    「嗯?」太子意外的輕咦了一聲,「何人?」

    「哦,之前臣妾說的那個故事便是他說給臣妾聽的。我想,太子殿下你應該是會有興趣的。不如,就讓他上來?」

    卞雪蘭整個人愣怔,臉上還掛著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不會的,當年知情的人早已經不在了,慕容卿怎麼可能找到人知道她與夏侯傑的事情?

    夏侯傑也是微微擰了眉,有些不解。他做事向來不會留下小辮子。更何況,那個人是安排在太子身邊的。

    至於之前為何會傳出卞雪蘭是他安排過去的,想來沒有人會知道,那是他故意傳揚出去的。

    太子生性多疑,有些時候,虛虛實實反而更能讓他相信。正因為覺著卞雪蘭有問題,後來查明傳言是假,太子得意的認為卞雪蘭是真的被他的風采所吸引,大意之下,也就開始越加的寵幸卞雪蘭。

    殊不知,那是一顆藏有巨毒的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被毒死。

    只是太子喜歡玩弄這些無聊的手段,這才會上當。

    這小狐狸又打算玩弄什麼花樣?夏侯傑陰沉著臉,不發一言,只是淡淡的看著慕容卿,等著她給出答案。

    「好。」太子果然答應了。他惡狠狠的瞪了卞雪蘭一眼,心道,臭女人,還裝,待會兒,看你還怎麼裝。

    「太子不嫌我多事就好。」慕容卿笑了笑,沖著身後的竺亭揮揮手。

    後者馬上便笑著走開,不多會兒,他便揪著一個老頭子走了過來。

    一腳將他踹倒在太子等人面前,竺亭怒道:「還不快點把你知道的交代出來?」

    「是是是,小的全都交代。」那老頭,看著約莫五六十的模樣,小眼睛,格外的精明,說話也是分外的滑溜,一看就知不是個尋常傢伙。

    老頭快速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卞雪蘭,「咦?」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小蘭兒嗎?」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卞雪蘭在見到老頭的臉之後,悄悄的鬆口氣。不認識,顯然,這是慕容卿故意找出的人,為了陷害她,這女人還真是用盡了手段。

    夏侯傑顯然也是微微鬆口氣,同時又微微的挑起了脣角。慕容卿這個小狐狸,膽子倒是不小,敢在太子面前弄虛作假,只能怕,她也是認凖了太子生性多疑,縱然不會相信,但也會當眾否定吧。

    不遠處,慕容卿瞧著夏侯傑與卞雪蘭臉上那一絲鬆懈的笑容,臉上那小狐狸般的笑容越顯濃鬱。

    這麼快就鬆懈了嗎,難道,你們真以為事情會如此容易被你們解決?

    「小蘭兒,你怎麼能不認識我?當年可是我將你從路邊撿回去,我將你養大,又將你賣給了三皇子府做丫頭,還得了三兩銀子。你這丫頭,虧得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富貴了就不認賬了?聽說你如今可是太子的愛妾,對於我這個養父,你怎麼著也該給點好處吧?」

    「信口雌黃,我雖然是孤兒,但從小被人收養,與你何干。更何況,我從未進過三皇子府,你以為這樣胡亂攀扯,太子就能相信?」卞雪蘭失望的笑著,慕容卿,你就這麼點本事啊?

    「小蘭兒,你怎麼能不認我?好吧,就算你不認我,那你也應該認得蘭生吧?」

    卞雪蘭的身子微微的僵了僵,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怎麼會,他,他怎麼會知道蘭生?

    慕容卿,是她,該死的,她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蘭生?

    「蘭生是什麼?我不知道。」卞雪蘭咬牙不承認。

    老頭急了,撲騰著就往前爬,伸出手想要去抓卞雪蘭。

    「你別碰我,太子殿下,救我。」下意識的,卞雪蘭就往太子腿邊爬,伸出手一下子就抱住了太子的腿。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出乎了在場人的想法,不過,太子倒是挺高興。看來,這女人對他還是有情的,否則,她也不會在危急關口,直接撲到他懷裡。

    不過,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事情弄不清楚,他豈能饒過她。

    「放開。有本太子在,誰敢傷害你?」太子冷冷瞪了那老頭一眼,「你給我老實點兒,有事說事。如今,她還是本太子的侍妾,豈是你這種卑賤之人可以觸碰的。」

    老頭被嚇得直接撲倒在地上,雙手抱頭,拼了命的大喊,「太子饒命,饒命啊,小民說的都是實情。當年認識小蘭兒的人,雖然都各奔東西了,但想要找出來也不是個難事。還有,小民知道小蘭兒的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太子急道。難道,最終結果就要出現了嗎?

    抱著太子雙腿的卞雪蘭也是禁不住的僵了身子,下意識的去看慕容卿,在見到後者又沖著自己笑了下之後,只能覺著心口一陣發涼。

    難道,這女人真知道了一些自己的祕密不成?

    老頭到這關口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嘴長了半響,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子急不可耐,怒道:「再不說就拉下去殺了。」

    「啊!別殺我,被殺我,小民說就是了。」老頭又是一陣的尖叫,「太子,小民知道,小蘭兒的屁股上有一個心形的胎記。」

    轟!眾人徹底被鎮住。

    尤其是太子跟卞雪蘭,兩人的臉色難看的就跟死了親人一樣。

    卞雪蘭是臉上血色盡都消失,茫然的很。自己身上那麼隱祕的……這老頭如何得知?

    太子的臉也是黑沉的可以,那心性印記,他再清楚不過。每一次,他都會親那個印記許多次,覺著那是上天賜予的賞賜,妖嬈,美麗。如今,他卻覺著分外的惡心。

    自己的女人,身上最為隱祕之處,如今居然被一個糟老頭子知道了。

    太子恨得咬牙,抬腳將老頭踹到了一邊,「混賬東西,你怎麼會知道。」

    太子這一腳可真不輕,老頭直接被他踢飛了幾米,趴在地上,老頭抖著身子,可憐兮兮道:「太子,小民說過,我曾經養過小蘭兒幾年,她那個時候還小,小民怎會不知?」

    雖然這個解釋在情在理,但太子還是忍不住的發怒。

    總覺著自己的女人已經被這個糟老頭子給糟蹋了。

    「可恨,卞雪蘭,你到底還想騙本太子多久?」

    太子怒極,抬起腳就沖著卞雪蘭踹了過去。

    「太子,妾身是冤枉的,難道,你就情願相信一個糟老頭子的話,也不願意相信妾身嗎?」

    太子猶豫了下,卞雪蘭說的有道理,僅憑那老頭的一面之詞,倒是真的不能如此簡單的做判定。

    「太子,妾身入府之後,對您如何?」卞雪蘭紅著眼問道。

    太子神色又軟化了一些,他是太子,遇到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像卞雪蘭這樣合他的心意。

    這個女人聰明,但卻不會有太大的野心。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是以他的想法為大前提。很多時候,她做事之前都會先去徵詢他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意,她便不會去做。

    她入府之後,他確實在她身上得到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真要說她有什麼不好,到真的是沒良心了。

    只是,間諜的事情牽連太大,他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就放寬去處理,否則,到時候倒楣可是他自己。

    「如今你還想我怎麼相信你,事實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嗎?」

    「承認,我為何要承認?」卞雪蘭突然就站起來,指著慕容卿,怒道:「太子殿下,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這一切都是慕容卿搞的鬼?」

    「你胡說什麼?」太子罵道。

    卞雪蘭氣的抓狂,這個混賬東西,被女色沖昏了頭腦。真保不住太子的位置,那也是你自己太蠢。

    「太子殿下,我與慕容卿有仇,她設計陷害我,有何不可?」

    太子的眼神微微的變了變,倒是有這個可能。據說,慕容卿很是疼自己的兩個丫頭,如今卞雪蘭對紅葉下手,慕容卿反擊,也屬正常。只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看出太子還在懷疑,卞雪蘭又道:「太子殿下,你再想想想。慕容卿如今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將軍府大小姐,她還是九皇子的側妃。如今,她做的事情,可不能單純的只能想著是她慕容卿做的,誰能肯定,她做事的背後,是否有九殿下支持?」

    太子與夏侯傑的臉色同時變了,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開始越發的古怪。

    他們兩人都是被今天這事給氣著了,完全沒有想到慕容卿如今的身份。

    是啊,她如今可是夏侯奕的側妃,據說他們感情很好,慕容卿替夏侯奕做事,天經地義。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慕容卿故意設局,為的就是先對付了卞雪蘭,再借此讓太子與三皇子鬥起來,夏侯奕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太子與夏侯傑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有些震驚。為了慕容卿這個女人,他們彷彿都忽略了很多事情。

    「太子殿下,如今九殿下的聲望如日中天,待得他從西域歸來,風頭更是無人能及。到時候,你與三皇子再鬥了個你死我活,試問,你們還有誰會是九殿下的對手?」卞雪蘭厲聲的吼,彷彿要借助這吼聲來震醒太子與夏侯傑兩人。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慕容卿輕輕的拍掌,笑道:「卞夫人可真是會轉移目標。本是說你當間諜的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說到了九殿下身上。朝堂大事,豈是你我小女子可以妄論的?你可知,就憑你之前的幾句話,聖上就可以將你治罪。」

    卞雪蘭冷笑,「慕容卿,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嚇唬到我。如果用死可以震醒太子殿下,我就算是死了又何妨。嫁給太子之後,我的命就是他的,我願意為他死。慕容卿,別以為你的花招可以成功。太子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看不出你玩弄的花樣。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意,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上當。」

    「太子殿下,仿若,卞夫人對你沒什麼信心,以為你會輕易被人糊弄呢。」慕容卿淺淺的笑,可說出的話卻猶如尖銳的鉤子,勾住了人的心便死也不放開。

    卞雪蘭被氣的吐血,心頭也暗悔。真是被氣糊塗了,太子最為自負,她之前那些話,確實不該說。

    果然,聽慕容卿說完,太子本來和緩的臉色就再度難看下來。

    「慕容卿,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我是什麼樣的人,太子比誰都清楚。我這樣做是為了太子好,太子更是明白。太子殿下,慕容卿此人野心勃勃,你一定不能相信她說的話。」

    「我自有計較。」太子冷冷淡淡的道。

    「是。」卞雪蘭一副老老實實聽話的模樣。

    太子瞧在眼中,滿意的點頭,「九弟妹,今天這事,你與卞雪蘭各執一詞,仿若真是無法馬上下決定。」

    「一切聽太子的吩咐。」慕容卿淡淡的笑。

    太子的神色有些古怪,這女人怎麼能夠做到如此波瀾不驚?之前卞雪蘭說了很多,想讓她做自己的女人,想她對付夏侯奕。這些,全都擺上了明面。如今,見到了他這個想要對付她男人的人,為何,她能夠做到笑臉相迎?

    這份心機,太子都覺著有些欽佩了。

    他哪裡知道,兩世為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看不透的呢?

    「這樣吧,此事本太子殿下會派人去查清楚。一旦有了結果,本太子必定馬上派人去通知九弟妹。這樣,九弟妹,你可還滿意?」

    「自然是滿意的。」慕容卿點點頭。她本就沒打算今天一個局就能殺了卞雪蘭,那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將事情扯到了夏侯奕身上,以夏侯奕如今的風頭,太子不可能不相信。

    如此,卞雪蘭也算是可以暫時逃過一劫。但是,她今後在太子府中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太子生性多疑,雖然今天並未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卞雪蘭就是夏侯傑安排在他身邊的間諜,但只能要有一絲可能,卞雪蘭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卞雪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惡狠狠的盯著慕容卿,冷笑著,用脣形道:「慕容卿,你不要如此得意,你以為我會按照你的劇本走嗎?不,我卞雪蘭不會如此輕易就被你打倒。你能夠設局,難道我就沒有後手?」

    慕容卿微微凝眉,後手嗎?到了如今這一步,這女人還能有什麼後手?

    「啊!」就在這時,卞雪蘭突然就尖叫了一聲。

    太子被卞雪蘭那尖銳而又淒厲的叫聲所嚇住,忙垂頭去看,只能見卞雪蘭突然就萎頓在地,兩只能手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

    「怎麼回事?」太子凝眉,「叫什麼?」

    「太……太子殿下,妾……妾身肚子好痛,好痛啊。」

    一絲絲血跡突然就順著卞雪蘭的腿流下來,太子瞳孔一縮,忙彎腰將她抱起,急道:「你懷孕了?」

    「我,我不知道,最近月事有些不凖,妾身也不敢肯定。」

    太子凝眉,而後大喊:「去將小秦太醫叫來,快。」

    「是。」太子的近身侍衛答應著,忙快速去叫人。

    太子抱著卞雪蘭走回到涼亭,坐下,眉頭皺的死緊。

    他雖然有不少女人,但子嗣一向稀薄,而且,能成人的更是不多。到如今,他的兒子也僅僅就只能有一個,還是個病秧子,能不能長大還是一回事。

    如今卞雪蘭懷孕了,太子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出事。

    就算卞雪蘭真的有問題,那也要生下孩子。至於卞雪蘭,她是死是活,太子根本就不會太過關心。

    慕容卿感受到卞雪蘭偷偷朝著自己送過來的得意眼神,不由得笑了下,原來,這就是她的後手嗎?

    倒也還不錯了,畢竟,以太子的情況,確實會注重子嗣。只能不過,生下了孩子,她又還能有好日子可過?

    卞雪蘭,你如今不過是在苟延饞喘罷了,也罷,就讓你再過十個月的好日子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卞雪蘭不找她的麻煩,她自然也不會費勁心思的找她的事。一切,都是卞雪蘭咎由自取罷了。

    很快,秦太醫的兒子,小秦太醫就被請了來。一番診脈後,他笑著跪倒在地,道:「恭喜太子,這是喜脈。」

    「哈哈,好,好,賞,全都賞。」太子心情大好的一揮手,周圍眾人忙跪倒道謝。

    「太子殿下,如今卞夫人的情況仿若不是太好,可能是因為受驚過度,有流產的徵兆,必須要靜心養胎才才成。」

    「好,你去開方子,務必確保孩子沒事。」太子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卞雪蘭剛剛流血了,果真不是什麼大好事。垂頭,他看著卞雪蘭道:「從今天開始,你什麼事情也不要做,安心休養,務必要替本太子生一個兒子出來。」

    「是,妾身曉得。」卞雪蘭柔柔的笑著,顯然也很是高興。

    在一旁瞧著,慕容卿不禁扯了扯嘴角。瞧這話說的,一定要給他生孩子。這太子也是個蠢的,不,應該說,他是想要兒子想瘋了,女人生孩子,怎麼能確定是兒子還是女兒,一切都要看上天的賜予。

    說起來,她倒是喜歡女兒,貼心又懂事,兒子有什麼好,就是個費心的。

    「九弟妹,今日的事,暫且如此吧,等本太子查清楚一切的原由後,再派人去通知你。」

    「好。」慕容卿點頭答應。卞雪蘭動用了這個後招,自己今天是沒有機會再將卞雪蘭推到死境了。也是卞雪蘭夠本事,否則,她今天還真討不了好。

    「我不滿意。」突然,一道不滿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慕容卿驚喜的瞪大了眼,轉過身子,看著來人,不禁揚起了燦爛的笑容,「殿下?」他怎麼會來,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出城去了嗎?

    夏侯奕大踏步的走來,瞧見小妖精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心頭軟和了下。走過去,一把勾住小妖精的腰,當著眾人的面就將她圈到了自己的懷中。

    「被人這樣欺負,你還能滿意?」夏侯奕不滿的冷哼,視線冷冰冰掃向太子與夏侯傑。欺負他的女人,算什麼本事?

    慕容卿用小手勾著夏侯奕的衣襟,臉往他的懷裡貼了貼,「妾身只是不想給殿下惹麻煩。」言下之意,她受點委屈也就罷了,如若因此而給夏侯奕添麻煩,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哼!」夏侯奕冷哼著。「不記得我以前與你說過的話了?」

    小妖精裝糊塗的眨眼,「殿下,你說什麼?」

    混賬東西!夏侯奕豈會不知道小妖精是在故意裝傻,不就是想他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嗎?說又如何,疼寵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夏侯奕一巴掌拍在了小妖精的頭頂,「混賬東西,沒記性。我夏侯奕的女人豈能隨意的被人欺負,如果被欺負了,你就找回場子,不用怕會有什麼後果,不管有什麼後果,本殿下都會替你兜著。這次,記住了沒有?」

    慕容卿受教的,乖乖的點頭,一副說有多聽話就有多聽話的模樣。

    這看在夏侯傑與太子眼裡,只能覺著很是不和諧。這女人真有那麼聽話嗎,之前那能將人逼死的氣度到哪裡去了?

    夏侯傑最是看不過眼,心裡難受的厲害,彷彿有小蟲子在上面啃噬,又痛又癢,難受的厲害。他艱難的別過臉去,不看他們兩人。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動手上前將他們給拉開,太刺眼了。

    「太子,卞雪蘭是你的女人,如今,她捉了我女人的丫頭,還想要逼迫她答應一些不可能答應的事情。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太子微微愣怔了下,隨即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倒是將夏侯奕這個煩人的給忘記了,慕容卿好說話,那是因為她識時務,又明白眼下的情況,根本就對付不了卞雪蘭,所以才會妥協。

    但夏侯奕豈會是那麼好糊弄的,這件事,本就無法放到明面上來說,此時說清楚,太子只能覺著臉上燒的厲害。心頭又對卞雪蘭恨上了幾分,這蠢女人,怎麼就不能將話說的再隱晦一些?

    「太子,看來,我是有必要進宮一趟了。」夏侯奕步步緊逼。笑話,欺負了他的女人就想走,哪裡有這樣好的事情。

    「太子,我也認為你這事做的不太地道。想要成大事,有很多種手段,何必要對一個女人下手?欺負一個女人,到底不是太光明磊落的事情。」夏侯傑突然開口,幫夏侯奕說話。

    「你!」太子氣的不輕,混賬東西,他怎麼好意思開口,難道,他想見到夏侯奕來一趟西域之行?

    「太子,如何,給我個交代。」夏侯奕又道。

    太子恨得不行,交代,他要給什麼交代。這種事,誰沒有做過,大家彼此心中明白,只是沒有放到明面上來吧。夏侯奕得理不饒人,可恨的很啊。

    「太子!」夏侯奕又叫了一聲。

    「太子,我也認為這次是應該給九弟一個交代,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讓兄弟之間生了嫌隙。」夏侯傑語氣涼涼得道。

    慕容卿在一旁聽著,頗為訝異,怪了,夏侯傑為什麼要幫著他們說話?卞雪蘭分明就是他的人,難道,他就不擔心太子一怒之下殺了卞雪蘭?

    哦,不對,卞雪蘭還有十個月的時間。

    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卞雪蘭是絕對不會死的。

    看來,夏侯傑是明知如此,故意這樣說,只是想看到太子吃癟罷了。

    慕容卿冷哼了一聲,壞東西,趁機讓自己滿意,不過就是借著夏侯奕的風頭罷了。她最瞧不起這樣的男人了,還是她家的男人夠厲害,膽子也大,絲毫不怕太子。

    太子的神色一陣變幻莫測之後,最終道:「九弟,那你到底想如何?」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3:13 AM

第009章:姐妹換婚太可笑

    夏侯奕冷笑,終於願意妥協了嗎?看來,子嗣對於太子來說,確實格外的重要。

    「雀樓!我要它。」

    「不行!」太子怒了,抱著卞雪蘭就站了起來,怒瞪著夏侯奕,不滿道:「九弟,事情不要做的太過分,很多事情不要放到明面上去做,你我都很清楚,今天這事,就算我不承認,你也沒什麼可說的。我願意給些補償,不過是看在弟妹受了委屈的份上。不要太貪婪了,那地方可不是你能要的。」

    「是嗎?」夏侯奕冷笑,「既如此,那我們進宮見。」

    「你!」太子恨得臉都快要扭曲了,這該死的混蛋,擺明瞭就是欺負他不能將事情捅到皇上那兒去。

    否則,一旦讓皇上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只能怕會更加的失望,他的地位本就已經不是太穩定,再來這樣一出,他幾乎就可以斷定,將來不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

    「太子,我倒是也挺喜歡雀樓的,只能可惜,我是沒什麼機會得到了。九弟,如果你得到了雀樓,記得要好好招待三哥一次,我可是一直都對那地方欣喜的很。」

    「自然。」夏侯奕淡淡的答應。雖然他知道夏侯傑幫他是為了落井下石,不過,如今他們共同的對付太子,倒也省卻了他不少事情。

    他們冷硬相對的時候,慕容卿卻是好奇的沖著身側的綠心翹了翹尾指。那個雀樓是什麼地方,聽著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而且,能讓太子露出如此肉痛的模樣,顯見不太簡單。

    瞧見慕容卿勾起的尾指,綠心無奈的搖頭,側妃啊,你已經嫁人了,那好奇心能不能不要那麼重?

    心中覺著無奈,綠心卻還是與竺亭說了一聲,先一步離開。

    在場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夏侯奕三人身上,一時,倒也沒人察覺到綠心的離開。

    慕容卿偷偷的揚起了脣角,最近這些天,夏侯奕要凖備出行的事情,她倒是能夠有機會偷偷的溜出去玩兒了。

    「太子,是否想要與我一道進宮?」夏侯奕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混賬!」太子忍不住的怒罵,「好,九弟,你果真是厲害,沒想到,我今天居然著了你的道。很好,很不錯。雀樓是你的了,不過,但願你能夠繼續維持下去。」冷冷的看了夏侯奕一眼,丟了一個你不會有好處的眼神過去之後,太子抱著卞雪蘭就先一步打道回府了。

    啪啪啪!

    夏侯傑拍著手掌走到夏侯奕對面,目光灼灼的盯著慕容卿,「九弟,不得不說你是個幸運的人。不過是女人家的爭鬥,如今居然讓你得到了雀樓。看來,這挑選女人還真是不能大意了,聰明的就多了一個幫手,蠢笨的,那人可就要倒大楣了。」

    「過獎。」夏侯奕微微挑高了眉頭,他看女人的眼光自然是不一般的,否則,他也不會在茫茫人海之中就獨獨看中了慕容卿。

    「慕容大小姐,不得不佩服你,你確實是我看過的女人中最聰明的。沒想到,卞雪蘭居然都不是你的對手。看來,以後我是要小心一些了,否則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你給收拾了。」

    夏侯傑熱切的看了慕容卿一眼,在夏侯奕快要抓狂之前,笑著轉身也走了。

    「混賬東西,看來,你與三哥的關係真不錯,弟妹也沒見他叫一聲。」

    「與我有什麼關係,那人神經病,我已經提出了嚴重的要求,但他可是三皇子,我哪裡能夠要求得了他?殿下,你不會因為這就怪罪我吧?」

    「你說呢?」夏侯奕突然彎腰,一把將慕容卿抱在了懷中。

    小妖精一驚,轉頭看了四周,瞬間紅了臉,一巴掌就拍在男人的肩頭,「做什麼,這是人家地方,有人呢。」

    「不聽話的小東西,不好好收拾怎麼能成?」膽大包天的,明知道會有危險還是敢自己一人跑來。

    好吧,他是打死都不會承認,其實他也是對她有信心的。

    不過,這種話,他顯然是不會跟她說的。小妖精的尾巴已經翹的很高了,再翹下去,說不定就碰天了。

    夏侯奕冷冷的瞪著慕容卿,後者也是自知今天做的事情稍稍有些魯莽,男人自尊心肯定不允許她獨自一人去面對危險。

    只能不過,就算是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樣選擇。她不是一個只能懂得依附男人生活的小花,她可以自保,同時也可以幫到男人。

    瞧,她今天不就替他弄到了一個什麼雀樓嗎?

    「殿下,那雀樓到底是什麼東西,看太子好似很在意的模樣,你什麼時候帶我過去瞅瞅?」

    「先懲罰了你再說。」夏侯奕不滿的瞪著小妖精,就知道轉移話題,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忘記她做過的事情了?

    小妖精就垮了臉,老老實實的窩在男人的懷中,不時的拱啊拱,想要在回府這段時間內能夠哄的男人開心。

    一路回去,到了九皇子府,小妖精失望不已。男人就跟一塊石頭似的,怎麼捂也捂不熱,討厭死了。

    任憑她怎麼去哄,男人只是不理。

    回到了府中,男人直接抱著小妖精下車,施展了輕功,直接趕回了清苑。

    一進門,柳園園就滿臉欣喜的迎上來,「奕哥哥,你回來了?我凖備了你最愛的魚頭豆腐湯,你來嘗嘗看可好?魚是最新鮮的,嘗著可鮮了。」

    「不用。」夏侯奕冷冷的道,抱著小妖精就往上房走。

    柳園園咬牙,恨不能一腳將窩在夏侯奕懷中偷笑的慕容卿給踢飛了出去。

    她追上去兩步,急道:「奕哥哥,給我個機會可好,魚頭豆腐湯真是很好喝。」

    「你自己喝。」夏侯奕再也不願意理會她,徑自加快了步伐,進了房,後面跟著的紅葉馬上就將簾子放下來,大刀闊斧的站到了房門中間,靜靜的看著柳園園。

    後者氣的咬牙,臉也因為怒氣而爆紅。「好一個臭狐狸精,就讓你再得意些日子吧,等出行之後,我一定會讓奕哥哥投入到我的懷抱。」

    不說柳園園在房門口如何的發怒,慕容卿被夏侯奕抱進去之後,忍不住的就笑起來,一只小手滑溜的鑽入到男人的衣襟之中,揪住一塊肉輕輕的扭了下,「殿下,你可真是狠,人家柳姐姐特別為你凖備的魚湯,你當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你想我給她面子?」

    小妖精的臉一皺,忙死命的搖頭,「才不要,你只能是我的。」

    「哼!」夏侯奕冷哼著,抱著小妖精徑自去了後面的浴池。

    他抱著小妖精,直接的跳入到了浴池之中。

    「啊!」慕容卿尖叫起來,慌忙間將兩只能手圈住了夏侯奕的脖子,「殿下,你做什麼?」

    「洗澡,做事。」夏侯奕反身,將小妖精抱起,重重的壓在了浴池邊兒上。

    脣被死死的堵住,小妖精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的悲鳴。「殿下,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這,這裡可是浴池。」

    說出的話都是含糊不清的,但這卻並不妨礙夏侯奕聽的清楚。

    男人牢牢的掌控住那份柔軟,死命的與她想貼緊。火熱的脣放肆的在小妖精的脣上流連,「這裡會很舒服。」

    小妖精瞪眼,「你……你怎麼知道?」該死的,難道他之前說什麼第一次都是假的,經驗不知道有多豐富?

    想到這點,小妖精就開始不耐的扭著小腰,一副要擺脫男人掌控的模樣。

    男人卻是死死的控制住了她,大手一揚,那礙眼的衣服就全都散開,隨著水流飄向了一旁。

    「問了別人。」男人略略不好意思的道。

    兩人坦誠相見,男人緊緊的扣著小妖精的腰,猛然撞了過去。

    「啊!」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清苑。

    正在門口徘徊的柳園園自然也聽見了那叫聲,粉臉瞬間一白,帶著怨恨的目光便那樣直勾勾的落在了上房的某一處。

    賤人!她死死的罵。

    天還未黑透就在這裡做……那麼惡心的事情,不要臉,還叫的那麼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她的叫聲還是怎的?

    「啊!別……不來了,嗚嗚!殿下,饒了我。」小妖精那斷斷續續的叫聲淺淺的傳出來,柳園園的臉徹底黑沉下來,隱隱看去,彷彿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不要臉的臭狐狸精!

    「不凖叫了。」柳園園捂著自己的耳朵,瘋狂的大喊。

    她受不了了,怎麼辦,那女人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讓她知道,夏侯奕如今喜歡的是她這個小妖精,而不是自己這個青梅竹馬。

    柳園園憤怒之極,捂著耳朵,不顧一切的就跑出了清苑。她真是受不了了,再這樣待下去,她怕自己會被氣死。

    望著柳園園漸行漸遠的背影,紅葉無奈的搖搖頭,歎道:「何必呢,明知道不是你的還在堅持,有意義嗎?更何況,你本來動機不純,不是真心實意的去喜歡一個人,試問又如何能夠得到回報?」

    「啊!」內室,小妖精又是一聲尖銳的慘叫。

    紅葉羞紅了臉,忙垂頭看著腳尖,心頭倒是浮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殿下可真是厲害,小姐都被折騰成了這個樣子,太可憐了。」

    而被紅葉心疼的小妖精,此時卻被夏侯奕緊緊的抱在懷中。浴池之中,水足有她脖子深,被夏侯奕抱著站在浴池中間,她整個人嚇得就用雙腿圈住了他的腰,兩只能手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夏侯奕得意的揚眉,就是要你這樣做,這才能夠方便他繼續接下來的事兒。

    當男人真正撞進來,小妖精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似中計了。

    「嗚嗚,你壞蛋,就知道欺負我。」小妖精覺著沒臉極了,怎麼能,怎麼能連這樣的動作都讓她做出來,太羞人了。

    夏侯奕死死的抱著小妖精,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攻勢。小妖精就像是水面之上飄搖的一片落葉,隨風飄搖,隨浪浮沉。

    不知究竟飄搖了多久,反正紅葉依稀記得,自己貌似在門口聽了快一個時辰的尖叫聲。

    從這次之後,紅葉對於自己主子的爆發力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小妖精是在夏侯奕的懷中昏睡過去的,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再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黑透了。

    「紅葉?」慕容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硬撐著坐起來。身子就跟散架了似的,到處都是又酸又痛,難受死了。

    「喝水?」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遠遠的傳來,接著便是一陣不急不慢的腳步聲。

    慕容卿回頭,看清楚來人,微微有些愣怔。他,他怎麼這麼好看?

    不知是否剛剛沐浴,頭髮全都打散了放下來,披散在肩頭,少了一些冷硬,多了一些魅惑。黑黝黝的雙瞳,此時卻是暈染了濃鬱的溫情,在暈黃的燈光照射下,更顯柔和。

    不自禁的,小妖精就陷入了那溫柔的漩渦之中。她輕輕的張開手臂,眷戀的喊:「殿下!」

    夏侯奕捧著一個杯子走過來,坐下,將小妖精圈入懷中。後者猶如小狗一般往他懷裡鑽,挑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趴著,滿足的笑,「殿下,我渴了。」

    「喝水。」夏侯奕將手中的杯子遞到慕容卿的脣邊,後者喝了足足一杯,這才覺著嗓子舒服了不少。

    但也還是有些微微的痛,不是太舒服。

    見小妖精一直捂著喉嚨,夏侯奕略顯尷尬的起身,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又走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顆翠綠色的丹藥,直接塞入到小妖精的脣中。

    清清涼涼的感覺瞬間在脣中散發而出,吞嚥了一口,喉嚨出的灼熱感彷彿都隨之消散了一些。

    「好好吃,這是什麼東西?」慕容卿好奇的問。

    「讓戈黔給你配置的一種能讓喉嚨舒服點的藥,喜歡你就多吃兩顆,戈黔說了,可以當糖吃。」

    小妖精幽怨的瞪了男人一眼,哼哼,以為現在來獻殷勤她就能高興了?也不知道她喉嚨會痛成這樣是誰的錯。

    夏侯奕再度坐下,大掌緊緊的貼著小妖精的腰,緩緩的釋放出內力。

    慕容卿只能覺著有一股熱氣從男人的大掌散發出來,腰部在那暖意的侵襲之下居然開始慢慢的舒坦起來。

    「好舒服。」小妖精像小貓一般慵懶的躺在男人的懷中,修長的腿從被子裡伸出來,白花花的一片,印入男人的眼中,很快,便暈染開了一片的火氣。

    「蓋上。」男人不滿的拉起被子,一把將那惱人的脣色給遮蓋住。

    小妖精得意的嘿嘿的笑,這個男人啊,果真是一只餵不飽的大餓狼。

    夏侯奕給慕容卿按摩了許久,見她快要睡著了才縮手。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外間走去,「吃了東西再睡。」

    「哦。」慕容卿乖乖答應,嫁過來已經三天了,男人在吃的方面總是看的很近,據說,這點還要歸功於戈黔,他總是說,飯食不穩定,身子不會好,不利於有寶寶。

    如今,想要寶寶的夏侯奕可算是將戈黔的話當做了聖旨去辦,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吃了飯才能去做其他事情。

    飯後,夏侯奕去書房,慕容卿此時也沒了睡意,肚子撐得厲害,她索性就領著紅葉在院子裡走了幾圈。

    轉了沒幾圈,綠心就急匆匆的從外面走進來院子。

    「側妃!」

    「進房說。」慕容卿揮揮手,示意綠心隨著自己進房。

    進房在軟榻上坐下,慕容卿道:「如何,打聽到什麼了?」

    她一邊說一邊沖著紅葉招手,後者了然的去倒了杯茶塞到綠心手中。「綠心姐,你喝口水,慢慢說。」

    「恩。」綠心顯然是真的渴了,一口氣足足喝了兩杯茶,這才算滿足。

    「側妃,那個雀樓可是非同一般啊,太了不得了。」

    「哦?」慕容卿饒有興緻的望著綠心,催道:「快說說,到底是怎樣不一般?」早在下午聽夏侯奕他們說起的時候,她便覺著那地方不一般。

    此時聽綠心也這樣說,她更加的好奇,到底太子那個廢物能弄出什麼好玩意兒來。

    「側妃,別看太子別的能耐沒有,但在玩兒上卻是厲害的緊。這個雀樓,事實上是太子的一個資料收集站。那個地方,集妓院,賭場,拍賣各種新奇玩意兒為一體,是一個有錢人的歡樂窩。據說,想要進雀樓是不容易的,必須有老人推薦,就那樣還需要排期。奴婢去查探的時候發現,不少大官都是那裡的常客。」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起來,不對,如果雀樓真這樣重要,太子怎會輕易就將雀樓交給了夏侯奕?

    當時只能以為是個什麼有趣的地方,如今一看,雀樓可是不簡單。

    那是太子的消息集散地,說不定,太子的很多消息都是從那邊收集而來。雀樓是太子一手創辦,到如今,發展規模不可估量。如此重要的資產,太子豈會容易說不要就不要。縱然其中有著夏侯奕的威脅,按理,他也是不該如此大方。

    除非,雀樓有問問題,已經到了必須要割捨的地步。表面上,太子是捨不得放手,被逼無奈才交出雀樓。實際上,他不知道有多高興能替雀樓找到一個買家。

    「綠心,你可曾發現雀樓附近有什麼特別的人出現?」慕容卿沉聲問道。

    綠心一怔,不太明白慕容卿為何突然之間這樣緊張。不過,她倒是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認真的去回想。

    半響後,她才不確定的道:「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奴婢過去的時候,恰好遇到一個老頭在那邊鬧事,說是被雀樓給坑了,害的他損失了約莫兩千兩銀子。」

    「哦?說說看,是怎麼回事。」雖然還不確定,但這件事卻隱隱透露著些古怪。

    雀樓是太子用來收集消息的集散地,他必定十分看重,賺錢倒是其次,收集消息才是重中之重。這樣一個地方,豈會因為賺那區區兩千兩的銀子而顧此失彼,讓人在雀樓鬧事。

    「說起來倒也簡單,那老頭喜歡古董,在雀樓裡買了一個花瓶,據說是有兩百年的歷史,可他回去找人一看便發現是假的。所以他就找回了雀樓,說他們坑人,說沒有假貨,其實都是騙人的。」

    「一個花瓶,假貨,騙人?」慕容卿笑起來,如此拙劣的把戲,雀樓的人能被騙嗎?

    「側妃,那老頭端是一個能鬧騰的,幾乎將雀樓給鬧了一個底朝天。奴婢瞧著,可是有不人趁機進了雀樓去玩兒。看來,這次雀樓的損失可是不會太少。」

    「如今那老頭在何處?」

    「被雀樓的人趕跑了,至於去了哪裡,奴婢不知。側妃,需要派人去查探一下嗎?」

    「去查查。不過不要打草驚蛇,一切都在暗中處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小心至上。紅葉,備筆墨。」

    「是。」紅葉答應著,笑瞇瞇的瞅著慕容卿,一副看好奇的樣子。

    「混賬東西,見你家主子頭疼,你就這樣高興?好,罰你抄寫兩本經書。」

    「是,側妃,奴婢甘願領罰。」紅葉豈會不知慕容卿的心思。老夫人病了,慕容卿一直都想替她抄寫幾本經書,怎奈她的字跡實在是見不得人,最後還是找了幫手。

    慕容卿臉燒的厲害,自然又是狠狠的瞪了紅葉兩眼。

    待得筆墨凖備妥當後,慕容卿只是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便交給了紅葉,「依著之前的法子,讓你大哥送過去,但是不能讓人追查到蹤跡。」

    「側妃請放心,大哥近幾次都是派人去送的,生面孔,查不出什麼來。」

    「好,你去吧。」慕容卿輕輕揮手。

    雀樓的事情,慕容卿總是無法放心,一個如此重要而又龐大的消息集散地,太子為何如此輕易便放下?

    想不通!

    等了夏侯奕許久也沒見他回來,慕容卿實在等不及了就只能先一步上了床休息。

    而這個時候,夏侯奕卻是領著阮寧去了雀樓。他雖然之前沒有派人去查探雀樓,但太子果斷干脆的將雀樓拱手相讓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再接到小妖精的信,更是懷疑。

    為了不稀裡糊塗的被陷害,夏侯奕索性就連夜帶著阮寧過去看看。

    這一夜,夏侯奕沒有回來。慕容卿一個人睡一張大床,總是不太安穩,一晚上醒來好幾次,每次都會叫來紅葉兩丫頭問一聲夏侯奕回來沒有。

    當得知夏侯奕出府之後,慕容卿瞬間便想到了雀樓的事情。

    擁著被子,慕容卿恨上了太子。都是他的錯,害的她獨守空閨。

    第二日一早,慕容卿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不只是因為沒有夏侯奕的陪伴睡不好,其次也是以為今天是她三朝回門的日子。

    「殿下回來沒有?」慕容卿從梳妝鏡中看著替自己梳頭的紅葉。

    紅葉搖頭,「殿下還未回來,想來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

    慕容卿凝眉,事情真那麼麻煩嗎?一夜未歸,不知是否有危險。

    至於能否趕得及三朝回門,她倒是不太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先凖備吧,如果到了時辰殿下還是沒回來,我們便先回府。」

    「是。」紅葉答應著,倒也沒敢多說什麼。三朝回門,夏侯奕如果不陪著慕容卿一道回去,主子應該會很失望吧。

    用了早飯,到了出行的時辰,夏侯奕依然沒有回來。慕容卿知道,夏侯奕只能怕是趕不及了。當即也沒有糾結,直接領著兩丫頭先一步回了將軍府。

    慕容卿一人回了將軍府,這件事瞬間傳遍了整個九皇子府。

    柳園園在房間裡得意的笑著,「紫苓,你瞧那個慕容卿還如何得意,殿下根本就沒打算陪她一道回去。哼,看她回來還有沒有臉得瑟。」

    「側妃你說的是,那慕容側妃不過就是仗著一點新鮮勁兒,等到那新鮮勁兒一過去,她哪裡還有能耐跟側妃你爭。如今,側妃你只能需要安心等待,眼下就讓她得瑟去好了只能要這風頭一過,看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柳園園微微的笑著,嬌花一般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沉的表情,慕容卿,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卻說,慕容卿的馬車終於來到了將軍府的門口。紅葉兩丫頭先一步下車,而後撩起簾子,打算扶著慕容卿下車。

    慕容卿走到了車前面,正打算伸出手去搭住紅葉的手,斜刺裡卻是伸過來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直接將她抱了下來。

    「殿下!」慕容卿大驚,當那大手觸摸到腰部的時候,她已經從那熟悉的觸摸中認出了來人是誰。

    抬頭,看見夏侯奕微微揚起的眉頭,小妖精瞬間心情大好,「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以為他趕不及,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將軍府門口等著她。

    「從雀樓到這邊比較近。」事實上,他事情還未辦完,只是想著今天是三朝回門的日子,特別從那邊趕回來,一旦事情了結,他必須盡快趕回雀樓。

    如今的雀樓,著實有些麻煩。

    「出事了?」慕容卿試探的問。她知道,事關朝政,自己最好不要管的太多。只是,他是她的男人,試問,她又怎麼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去管,不去問。

    「沒事,還算能夠掌控。」夏侯奕不想慕容卿為之擔心,他只能希望他的小妖精能夠快快樂樂的活著。

    「沒事就好。」慕容卿倒也能猜到夏侯奕的小心理,當即就乖乖的不去追問。

    夏侯奕滿意了,看著慕容卿的眼神也逐漸幽暗下來。難得看到小妖精如此乖巧的一面,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真想將她壓在身下,死死的疼愛一番才好。

    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火光越加的燦爛,慕容卿忙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晃了一下,「好了,殿下,我們快些進去吧。」

    「嗯,回頭,我要補償。」

    慕容卿黑臉,這老混蛋,趁火打劫的能耐是越來越高桿了。

    夏侯奕親自陪著慕容卿三朝回門,將軍府的人倒是沒太多的震驚,以往就看出這兩人感情不同一般。

    如今夏侯奕陪著慕容卿回來,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夏侯奕陪著慕容卿先去見了老夫人,聊了會兒,這才與將軍一道去了書房敘話。

    此時,室內便知剩下了一眾女眷,慕容卿坐在老夫人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不時的將一些九皇子府的趣事兒說給她聽,逗得老夫人很是開心。

    「大姐,真是羨慕你,能得到九殿下如此寵愛。也不知,我嫁人之後會是怎樣一番情景。」突然,慕容麗酸溜溜的插了一句嘴。

    慕容卿一怔,被那酸溜溜的話給刺激了。什麼意思,這是她新婚第一次回來,還不能高興了?

    「二妹妹,你的婚事已經定了?」慕容卿頗有些意外,自己才剛嫁人,怎麼慕容麗的事情就有著落了?

    「可不是嘛,不只是二丫頭,就連四丫頭也是有著落了。」老夫人在一旁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感覺到老夫人的情緒不太對勁,慕容卿不禁訝異道:「祖母,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定的這樣著急。嫣兒不過才十三歲,此時嫁人是否太過早了一些。」

    「大姐,這話就不對了,十三歲嫁人怎會早。更何況,這可是一門好婚事,四妹妹高興還來不及,如果被你給否定了,她可是會不高興的。」慕容麗的話聽著分外的古怪,彷彿,是要故意挑撥離間一般。

    「二姐,你,你別這樣說,大姐只是為我好。畢竟,我還未及笄,如今嫁人,確實早了些。」慕容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

    慕容麗一瞪眼,不滿道:「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怎麼,大姐是為你好,難道我就要害你不成?嫁給六皇子,那不知是多少人期盼才能得來的好事。說起來,四妹妹,我可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到底是怎麼得到了六殿下的高看,居然請求皇上給了你側妃的位分。你不過是個庶女,坐上側妃的位置,你可要小心一些,嫁過去,哼哼,不知道會惹來多少禍事。」

    「夠了。」慕容卿不滿打斷慕容麗的話,看著慕容嫣紅了眼眶,淚珠兒不停的在其中打轉兒,不禁微微歎息。

    真是沒想到,慕容嫣居然會嫁到六皇子府以六皇子的性子,將來慕容嫣的日子只能怕並不見得會多好過

    慕容嫣膽子太小,生性軟弱,她怎麼能適應六皇子府後院的生活?

    回頭看著老夫人,果然也見她擔憂的望著慕容嫣,顯然,她也是想到了這點。

    「四妹妹,不要忘記了,你可是將軍府的小姐。你是庶女又如何,這是六殿下親自為你求的位分,別人縱然不滿又有什麼話敢說。你要挺直了腰板,擺出我們將軍府的威嚴來,切不要讓人小看了我們將軍府的人。」

    「是,大姐。」慕容嫣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硬是將眼淚逼回去,感激的望著慕容卿。

    慕容卿笑了下,又道:「二妹妹,都是自家姐妹,著實沒有必要如此計較。更何況,一旦嫁人之後,再想見面都不會容易。四妹妹能嫁進六皇子府,她將來有好日子過,我們這些做姐妹的難道不應該替她覺著高興嗎?」

    「大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慕容麗不高興的瞪了慕容卿一眼,「我怎會不替四妹妹高興,我只能不過是在擔心她罷了。你也知道,如今六皇子府中正妃側妃都已經有了,還有那麼多的侍妾。以四妹妹的性子,嫁過去肯定會吃虧。」

    「哦?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那麼,二妹妹,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

    「自然是不要讓四妹妹嫁過去了。」慕容麗快速回答。「與其讓四妹妹嫁過去受罪,吃苦,那倒不如換一個人嫁過去,換一個性子比較強的,想來嫁過去也不會太吃苦。」

    啪啪啪!

    慕容卿只能覺著萬分的好笑,慕容麗,原來,你打著的就是這個主意嗎?也是,六皇子府的側妃比之三皇子府的侍妾,位分相差那麼多,也難怪她會眼紅。

    只能可惜,如今六皇子看中的是慕容嫣,可不是她慕容麗幾句話就能夠改變的。

    「二妹妹,我是到今日才發現,原來你如此關切四妹妹。那麼,以你所見,如今該是換誰嫁過去比較好?」慕容卿一副吸取經驗的模樣,彷彿,真的要聽聽慕容麗的想法。

    慕容麗心中一喜,仔細的打量慕容卿兩眼,瞧見她並不是在做戲,心中更加確定,自己剛剛的提議,這女人是覺著有可能了。

    看來,她想的這個法子確實不錯。本來嘛,都是將軍府的小姐,換過來也沒有什麼不可。如今聖旨還未下,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能夠嫁入到六皇子府做側妃,自己在位分上就能夠趕上慕容卿,心頭便一陣的火熱,到處都在噴湧著激動的情緒。

    「大姐,我……我其實也是在替四妹妹著想。一直以來,我都很疼四妹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受苦。放眼整個府中,與四妹妹年紀相當的倒也沒有幾個。一個是三妹妹,但是她……哎,三妹妹估計是不太合適。那麼,餘下的也便就只能剩下了我。罷了,如果能讓四妹妹以後有好日子過,我就算是進六皇子府吃苦受罪又何妨。同一個血脈,我怎麼也不能忍心看著她去死。」

    這番話說出來,在場人臉色都變了。慕容嫣是傻呆傻呆的,而餘下眾人則是有些震驚,又帶著些失望。

    至於慕容卿,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慕容麗這個人,她一早就知道是什麼性子,以往上頭有慕容雪壓制著她,自然是膽小怕事,處處低調。

    可當頭頂的那座大山被掀翻掉之後,她就徹底翻身做主了。作為將軍府的二小姐,自然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再加上她這個大小姐又嫁了人,如今府中還有什麼人敢與她作對。

    難怪,她的性子慢慢的就釋放了出來。想來,這件事,她已經想了不止一天了,否則,她剛剛也不會說的如此順溜。

    「混賬東西,你在胡說什麼?」老夫人震怒,滿臉的失望,「麗丫頭,我本以為全府中也就只能有你是個和善聽話的,如今看來,倒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祖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做錯了什麼事兒居然讓你這樣說我?」慕容麗難過極了,「我不過是想要幫幫四妹妹,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幫四丫頭?哼!」老夫人一記冷哼,「虧得你也能說的出口。你這是在幫她嗎,你分明就是在替你自己著想。你不過就是想要取代她的地位,嫁入到六皇子府做側妃。沒錯,這也是人之常情,側妃的位分確實高,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你打壓親姐妹,換取自己想要的一切的理由。我將軍府絕對不允許這樣自私的人出現。靜丫頭,你最好熄了這個念頭,如果讓我知道你膽敢在背地裡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慕容麗被氣的抓狂,什麼嘛,她是真的想要幫忙,好吧,順便為自己奪取一些好處,有何不可。

    「老夫人,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四妹妹去死嗎?」

    老夫人冷笑,「我將軍府就沒有孬種與廢物,四丫頭雖然膽子小,生性軟弱,但也不是廢物。她是側妃,該是她的奪不走,不該要的,她不去強求,會有什麼事兒?不管如何,她總歸是將軍府的小姐,那些人就算想要對付她也要掂量掂量是否能夠惹得起我們將軍府。」

    慕容麗咬牙,「老夫人,萬一事情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呢?」

    老夫人一怔,隨後便溫柔的看向了慕容嫣,「四丫頭。」

    「是,老夫人。」慕容嫣忙挺直了脊背,「老夫人,你有何訓示。」

    老夫人微微搖頭,「不是訓示,只是一些囑咐罷了。雖然眼下說還早,但今天既然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便一道說了吧。人的命運都是一早確定的,你身為將軍府的一員,過著尋常人得不到的富裕生活,是眾人眼中的千金小姐。但與之相對的,你也要背負起屬於自己的一份責任。將軍府的小姐,婚事一向不由得我們自己做主,哪怕你們這些庶出的孩子。嫁人之後,是否能夠過好日子,一切還是看你們的想法。保持本心,不去強求不該屬於自己的,我想不會有人故意去對付你。如若你真的那麼苦命,那也只能是造化弄人,你切莫要怪罪任何人。當然,將軍府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欺負的。」

    慕容嫣的眼眶泛紅起來,她死死的咬牙,點頭,「老夫人,孫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孫女兒定然不會胡來,不會給將軍府丟臉。」

    慕容麗在一旁撇嘴,「德行,以為好話說出來就行了嗎,就你那個鬼樣子,能做到什麼?」

    慕容卿一記利光掃過去,冰冷的視線重重的落在她的臉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慕容麗白了臉,心中恨的不行,要不要將話說的這樣直白。世上的人,誰不是首先為自己著想。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替自己的將來考慮,有何不可。同是庶女,為什麼慕容嫣可以做側妃,她卻僅僅只能做一個侍妾。

    憑什麼,難道說,她慕容麗就天生比慕容嫣那個廢物差嗎?

    對於慕容卿的威脅,慕容麗是不屑一顧的。她已經嫁人,今天不過是三朝回門,哼,早晚是要離開的。

    等她離開之後,她還如何能夠管到自己,將軍府,又有誰能夠阻止她。

    為了自己的將來,她管不了那麼多,該做的事情,她必須要去做。

    雖然慕容麗低垂著頭,一副老實聽話的模樣。但慕容卿卻知道,她並未熄了心頭的心思,只能怕,還是在想方設法的去促成這件事。

    看來,將軍府只能怕是要不安穩了。

    「祖母,最近這些日子,你多注意一些。」慕容卿著實不太放心,老夫人還病著,這些混賬東西,怎麼還能讓她如此費心。

    「我早就好了,哪裡還有事。你這丫頭就別擔心我了。嫁人了,好好的盡你側妃的本分,切不可胡亂的使性子。還有,盡快的給祖母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從孫子才好。祖母可喜歡孩子了,早就想著抱從孫子了,眼下,總算是有機會了。」

    「嗯?」慕容卿狐疑的打量著老夫人,並沒有錯過老夫人之前脫口而出的話。

    早就好了,什麼意思,難道指的是她中毒的事情?

    「祖母,你剛剛說什麼了,全好了?難道你的毒已經解了?」縱然再怎麼詫異,慕容卿卻也知道事情太過重要,到最後還是壓低了聲音去道。

    「我,我……」老夫人尷尬不已的垂了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

    慕容卿瞪圓了眼睛,心頭極端突兀的閃過了一個很古怪的念頭。難道說,老夫人的毒根本就沒事?

    「紅葉,給老夫人請平安脈。」慕容卿冷著臉吩咐。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3:15 AM

第010章:妖精興奮瞎指婚

    慕容卿話音一落,老夫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怎麼辦,這丫頭,該死的,她剛剛怎麼就說漏嘴了呢,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紅葉已經走到老夫人的對面,「老夫人,還請讓我給你請平安脈。」

    「不用了,你瞧,我這挺好的,最近一直沒什麼事,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卿兒,我看就不用請脈了。」

    「不行。」慕容卿一口否決了老夫人的提議,「祖母,你也知道我一向很擔心你,請脈之後,如果沒事的話,我便可以放心了。如今我嫁了人,自然不能隨時回府過來看你。祖母,不要讓我擔心,可好?」

    老夫人苦惱的笑,怎麼辦,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在慕容卿那火熱的注視下,老夫人只能老老實實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紅葉拉著老夫人的右臂,放到桌面上,在下面塞了一個手枕,隨即,冷靜下後,搭上了她的脈門。

    一會兒後,紅葉詫異道:「老夫人,你的身子沒事了?」

    她震驚的回頭看著慕容卿,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好奇怪,老夫人的病怎麼會?」

    「這是好事。」慕容卿打斷了紅葉的話。她淡淡的笑著,但那笑容看在老夫人眼中卻是分外的不好,完了,這丫頭是真的生氣了。

    聽說老夫人的病完全好了,眾人全都格外的高興。眾人一個接著一個上前去恭喜老夫人,就算是慕容麗,也笑著上前去恭喜老夫人幾聲。

    閒聊半響後,老夫人便說累了。慕容卿親自送她回房歇著,扶著她躺下之後,她咬牙道:「祖母,你居然聯合外人一起騙我?」

    老夫人尷尬的笑,拉住慕容卿的手,無奈道:「傻孩子,你知道,我根本不想騙你。只是,我當時只是想你早一些嫁出去。你也知道,將軍府的情況太過混亂,你再留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卿兒,你要知道,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好,不要生祖母的氣,可好?」

    「祖母,你應該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但是,那個老混蛋就另當別論了。

    她不是傻瓜,這件事,主謀一定是夏侯奕,老夫人縱然想要她早一些嫁出去,但也不會用那種無謂的手段。

    老夫人看出慕容卿的心思,忙又道:「卿兒,答應祖母,也不要生九殿下的氣,可好?」

    她不怕慕容卿生自己的氣,就怕以為這件事而影響到這小兩口的感情。說到底,夏侯奕也只是想要早些娶她進門罷了。

    身為過來人,老夫人又豈會不瞭解夏侯奕的心情。「卿兒,九殿下他只是太喜歡你了。」

    慕容卿輕輕點頭,「祖母,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生他的氣。」她自然是不想讓老夫人替自己擔心的,就算是生氣,那也要等回到九皇子府,再與夏侯奕計較。

    老夫人略略放了心,「那你先回院子裡休息會兒,你的房間一直都有專人照料著,沒有一點改變。」

    「謝謝你,祖母。」

    「傻孩子,去吧。」老夫人笑著揮手,閉上了眼睛。

    慕容卿又替她蓋了蓋被子,這才出門。

    夏侯奕那邊不知會與將軍談多久,是以,慕容卿便先帶著綠心兩丫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昨天因為夏侯奕沒回府,她睡的不是很好,如今正睏得厲害。正好先回去睡會兒,等夏侯奕他們聊完便可以吃飯了。

    而此時,夏侯奕正與將軍對面而坐,兩人的中間擺著一盤棋,此時輪到夏侯奕下子。

    只是,許久之後,夏侯奕都沒有動手下子。

    「九殿下,你似乎用了太長的時間。」將軍靜靜的望著棋盤,淡淡的道。

    「在某些事情上不能太過大意,小心謹慎,總是好的。」

    「固守也不是好事,一切就看九殿下你如何看了。」

    夏侯奕抬頭看向將軍,「不知將軍你是否能夠說到做到。總守著過去的一切,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將軍冷冷的看向夏侯奕,有些不悅,「九殿下,雖然你身份尊貴,但並非所有事情都是你能管的。」

    兩人都是聰明人,雖然並未將話說開,但也都能夠彼此的意思。早在知道慕容卿要嫁給夏侯奕之前,他就已經知道夏侯奕並非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只是沒想到,他遠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厲害許多。

    最近的一些事情,他都看在眼中很多事情,他也覺著做的漂亮,精彩。他可以看的出來,假日時日,夏侯奕必定會一飛沖天。

    但是,在這沖天之路上也是布滿了危險與困境,在這過程中,他是否能夠躲過那些危險,猶未可知。

    「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好女兒,好孫女,值得你對她好一些。」夏侯奕重重的將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盤上。「將軍,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這番話,夏侯奕不是第一天想說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他終於說出來了。他不想慕容卿的心中一直有個洞,也不希望看到將軍將來會因為此事而後悔。

    「九殿下,我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

    「將軍,但願你能一直堅持下去。也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夏侯奕的聲音冷下來,為將軍固執而不高興。

    「我會的。」將軍冷冰冰的道。「那件事,我永遠忘不了。」

    是慕容卿害死了他最愛的妻子,如果不是她,自己可以與心愛的女人相守一輩子。

    而這一切,全都被她給破壞了。或許,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她,但是,他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半響後,將軍丟開了手中的棋子,「你對她好一些吧。」

    夏侯奕起身,「我會的。」不用他說,他也會珍惜慕容卿,只能因為,她是他今生的最愛。

    夏侯奕離開,將軍望著他的背影,神色莫名。恍惚間,他好似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他也曾經這樣答應過別人,會用心,用自己的一輩子去呵護那個女人。

    「靈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你。」將軍握著右手上戴著的一個紅寶石戒指,慢慢的迷失了自己所有的情緒。

    夏侯奕與慕容卿在將軍府吃了晚飯之後才一道回九皇子府。

    在路上,慕容卿一直都沒有說話,夏侯奕摟著她,大手在她的脊背上來回的滑動,「不高興?」

    小妖精扭了扭腰,冷哼著別過臉去,自然是不高興的,被人騙了那麼久,能高興才怪。

    「因為老夫人的毒?」

    慕容卿瞪眼,哼唧了幾聲,但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好嘛,這個男人全都知道,那怎麼也不哄她幾句?

    「怎樣才能高興?」

    小妖精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老混蛋,要不要這樣沒情趣?想要哄她,哪裡能這樣直接問她。

    不是應該他來花心思的去想辦法哄她開心嗎,臭傢伙,就沒有一次是能夠自己做主動的。

    不行,這次一定要讓他主動才行。

    小妖精直接就扭了身子,而後果斷的閉眼,再也不願意去搭理夏侯奕。

    「混賬東西,小性子倒是不小。」夏侯奕捏住她的鼻子,死死的扭了一下。不過,倒也沒有逼著她什麼。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一旦被拆穿,她必定是會生氣的。

    既如此,他又怎麼不會做好了哄她凖備。

    「先歇會兒吧。」夏侯奕抱緊了小妖精,將她摟入懷中。一手搭上車壁,食指在上面輕輕的敲擊了一下。

    前面駕車的阮寧聽見了那敲擊聲,握著韁繩的動作停了停,隨即就扭了韁繩,轉移了路線。

    而這一切,慕容卿全都不知道。她猶自在使小性子,等著夏侯奕主動來哄她。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閉著眼睛的慕容卿睜開了眼睛,詫異的眨眨眼,怪了,是幻覺嗎,為什麼她會聽到打鼓還有敲鑼的聲音。

    「下車吧。」夏侯奕拍拍慕容卿的臉,抱起她下了車。

    「呀!」一下車,慕容卿就大叫了起來。而後,她一臉欣喜的轉身,撲到夏侯奕懷中,「殿下,你居然帶我來這裡了?」

    老天,她不是做夢吧。雖然之前夏侯奕曾經答應過要帶她來這裡,但一直都沒什麼音訊。沒想到,他居然卻帶她來這裡。

    「殿下,這就是最近京城超級大火的那個戲班子嗎?聽說那其中有一個小生長的格外的俊俏,風靡了全京城,不知道多少達官貴人的夫人前去捧場。哇,想到待會兒就可以見到他,真是高興。」

    自己的心願達成了,慕容卿興奮的笑著,說出的話完全就是不由大腦來控制的。

    旁邊站著的紅葉兩丫頭瞧著夏侯奕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難看,都很想要沖上去捂住了慕容卿的嘴。

    老天,小姐啊,你就不能老實一會兒嗎?瞧瞧你說出的那是什麼話,就算心裡真的那樣想,也是不能說出來啊。

    回頭殿下心中發怒,不知道又該怎麼收拾你了。

    慕容卿卻是不知兩個丫頭心中的憂慮,此時,她猶自在想著,待會兒自己是否要送些什麼東西給那個小生。

    「咦,我想到了,前幾天聽說他們都流行送用銀票做成的花牌。對了,就是那個,紅葉,你馬上就去弄一個。記得,要弄大一些的,千萬不能被人給比了下去。」慕容卿得意的笑,難得來捧場一次,怎麼也不能輸了陣仗。

    眼瞅著夏侯奕周身的冷幽之氣更加嚴重,紅葉不禁哆嗦了下身子,試探著勸道:「側妃,不過就是個唱戲的小生罷了,值得弄那麼大陣仗嗎?再說了,殿下……呃,也不知殿下是否有太多的時間陪著你在這裡。說不定待會兒殿下就要陪同你回府了。」

    紅葉說的話很是婉轉,從表面聽來,彷彿是在勸慰慕容卿,不要弄那麼多麻煩事兒了,你都不見得能在這裡看多會兒。

    「誰說的,殿下既然帶了我來這裡,那就一定會讓我看的滿足,殿下,對嗎?」小妖精猶不知死活,興沖沖的投入到男人的懷中,舔著笑臉,抬頭沖著夏侯奕燦爛的笑。

    「你說呢?」夏侯奕不答反問,眼中似有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逝。

    只能可惜,正興奮中的慕容卿完全就沒有察覺到。她只是不停的點頭,笑道:「當然了,殿下你對我這樣好,怎麼會不答應我呢。」

    「那走吧。」夏侯奕冷冷淡淡的道,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夏侯奕摟著慕容卿就往戲園子裡走,紅葉兩丫頭步履沉重的跟在後頭。

    竺亭從後面追上來,沖著紅葉笑嘻嘻的眨眼睛,「我說臭丫頭,你平日裡不總是跟我吹,說側妃多麼多麼聰明呢,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嘿嘿,看來,今天晚上是有人要吃苦頭了。哈哈哈,殿下可最是不喜歡自己的人心裡想著別的人,更何況,那還是個俊俏的男人。臭丫頭,你猜,殿下今天晚上會怎麼收拾側妃?哎,真是好奇啊。」

    紅葉死死的瞪著竺亭,突而就拉住了綠心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在經過竺亭身前的時候,重重的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混賬東西,在背後私議主子的事情,這可是大罪。你放心,今天晚上你這番話,我會一字不少的全都稟告側妃。如今,你就不用擔心側妃會被殿下如何收拾了,你該擔心的是,你會被側妃如何的收拾。綠心姐,你說,側妃會怎麼收拾他這個混賬東西?」

    紅葉幸災樂禍的笑,拉著綠心跟上慕容卿挑眉的腳步。在快要進門之時,綠心回頭,滿臉同情的看著竺亭,微微搖頭,可惜至極的歎口氣,而後便毅然轉頭,與紅葉一道進了戲園子。

    竺亭被綠心那臉上那同情的神色給晃瞎了眼,覺著自尊心格外受損。一個丫頭居然也敢瞧不起他,什麼意思,難道側妃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當然,事後的事實證明,有些時候,死反而是最舒服的事情。自那以後,竺亭是再也不敢多嘴了,當然,他那張嘴,有些時候,總是管也管不住。為此,他是沒少吃苦頭。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

    卻說慕容卿與夏侯奕進了戲園子,麻煩便有戲園子裡的小二迎了上來,「爺,如今包廂已經被預定了出去,您是不是正在大堂找個地兒?」

    還未等夏侯奕回話,身後的阮寧就冷冰冰的走上來,將一個木牌遞給了那個小二。

    「哎呦,是小的眼拙,原來爺已經定了天字號的包間。爺,請這邊走,小的領你們進去。」

    小二倒是個滑溜的人,忙屁顛屁顛的領著他們往二樓走。

    一路上,慕容卿覺著自己的雙眼都快要不夠用了。身為將軍府的大小姐,她哪裡有這些機會能夠出來玩,更別提是這些地方了。

    重生之後,她倒是有那個膽子,只是卻沒有那個時間。如今有了機會,她還不瞧個夠本。

    夏侯奕瞧著懷中的小妖精四下轉頭,一副恨不能多長幾雙眼睛的模樣,心頭不禁滑過一抹柔軟。小妖精每日待在府中,應是太寂寞了。看來,以後有機會倒是要多帶帶她出去玩。

    小妖精完全顧不上去看眼前的路,反正有夏侯奕在,她也不擔心自己會跌倒。到最後,她差不多已經是被夏侯奕抱著,雙腳懸空的走了。

    「哇,殿下,你看,那邊幾個人送的花牌,好大啊。不行,紅葉,你記著,待會兒我送的花牌一定要比她的大。哼哼,我好歹是堂堂的九皇子側妃,可不能平白丟了名頭。」

    紅葉感覺到一道犀利的視線投射到自己的頭頂,頓時抖了抖身子,盡力的讓自己能夠平穩的說出話來。「側妃,到這邊來看戲可不是你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就算是送花牌,那也不能署名,弄的人盡皆知。否則,傳揚出去,指不定會被人如何非議。」

    慕容卿一怔,詫異的回頭,眨眨眼,道:「怎麼,我送個花牌礙著誰什麼事情了?再說了,我是與殿下一道來,又不是我獨自一人來私會男人,誰敢說什麼?」

    「混賬東西。」夏侯奕罵了一聲,小膽兒是越來越肥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冷冷的瞪了慕容卿一眼,夏侯奕加快了腳步,終算是進了包間。

    夏侯奕定下的這個包間是正面對著戲臺子的,一眼便可以看到全場,視野開闊,絕對是整個戲園子最好的一個包間。

    坐下來後,小二便領著人上來送了寫瓜果點心與茶點,模樣看著都很精緻,只能可惜,慕容卿的心思全都不在上面。

    揪著夏侯奕的大掌,慕容卿一副著急的模樣,「怎麼他還不出場?」

    夏侯奕的臉再度陰沉了一下,不過,他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慕容卿一會兒就問一句,到最後,紅葉等人幾乎都跑到了包間的最邊緣,生怕會被夏侯奕的怒火給波及到。

    只能不過,讓眾人訝異的是,到目前為止,夏侯奕居然還是沒有一絲發作的跡象。雖然,他的臉色黑沉的就快要能夠下暴風雨了,但他依然是沒有發作。

    這種隱忍反而讓紅葉她們更加的緊張,怒意凝聚的越是多,爆發起來就越是可怕。

    她們只能祈禱,慕容卿快些發現夏侯奕的不對勁,早些去哄哄他,希望那雷霆之火能夠減弱一些。

    在慕容卿那嘰嘰喳喳的詢問中,戲臺上的那出戲總算是落幕了。

    班主上臺宣佈,接下來就是蘭掌櫃蘭生的主打劇目,武鬆打虎。

    「哇,終於開演了。」慕容卿興奮的跳起來,隨著下面那些人一道歡呼。

    「蘭生,蘭生,蘭生!」

    現場的氣氛被推到了一個高潮,因為興奮,小妖精的臉紅撲撲的,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勾的人很想要上去啃一口。

    望著她的小臉,夏侯奕的眸子再度幽沉了戲。

    小妖精,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價的。

    輕輕的揚起了眉頭,夏侯奕索性閉上了眼睛休息了。

    慕容卿仍然茫然無知,猶自處於一種就要見到偶像的興奮中。

    隨著鼓點越來越急,一人從後臺踏著方步走了出來。

    慕容卿瞪圓了眼,生怕自己會錯過什麼精彩的一幕。只能見那人一手掐腰,一手擺出手刀的姿勢,踏著方步,瞪著眼睛,慢慢的走出來。

    「哇,果真是名不虛傳,長的確實不錯。」樓下與樓上的人此時都快要發瘋了,一個勁兒的喊,差點兒沒將鼓點都給壓制了下去。好在當蘭生開口之時,眾人開始壓制自己的聲音,倒是沒將蘭生的聲音給壓制下去。

    慕容卿兩手捧著下巴,身子略略往前傾,眼睛緊緊的盯著蘭生,眼中泛著所有所思的神色。

    旁邊,夏侯奕就那樣坐著,一直沒有睜開眼,是以,倒也沒有看到慕容卿那與之前略顯不同的表情。

    半響後,慕容卿突然沖著身後的綠心招了招手,「綠心,你看蘭生如何?」

    綠心臉一僵,沒想到慕容卿自己喜歡那個戲子,如今居然還要將她們也給拉上車。主子啊,難道你就沒瞧見殿下已經在旁邊皺眉了嗎?

    「照實說就是。」慕容卿再度道。

    綠心無奈,只能猶豫了下,又盯著臺上的蘭生看了半響,這才道:「說不太清楚,不過,奴婢倒是不喜歡這樣的人。雖然,他瞧著挺威武,但不知道為何,奴婢總覺著他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

    「紅葉,你的看法呢?」慕容卿又將紅葉給叫了上來。

    紅葉與綠心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奈之色。「側妃,不過就是一個戲子,你何必將他放在心上。」

    「不必多言,照實說就是。」

    「瞧著到還算入眼,不過,我與綠心姐的看法一樣,總覺著這人陰柔的很,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威武大氣。」

    這完全就是一種直覺,說不凖是為什麼,但是,紅葉與綠心兩人都有這種感覺,蘭生此人,表裡不一,瞧著沒那麼簡單。

    慕容卿燦爛的笑起來,「你們兩個總算是沒有白跟著我一趟。行了,紅葉,吩咐你凖備的花牌如何了?」

    紅葉一怔,而後下意識的看了看慕容卿身側的夏侯奕,見他猶自沒有睜開眼,只能無奈道:「已經凖備妥當。」

    「那送出去吧。」慕容卿揮手。此時,劇已經快到結尾,不少人都開始沖上去送花牌,極是熱鬧。

    「是,側妃。」紅葉無奈,只能轉身出了包間。

    不多會兒,慕容卿便瞧見了紅葉舉著一個偌大的,比之旁人至少大了一倍的花牌走到了戲臺之前。

    瞧見那麼大的花牌,在場眾人都有些詫異,沒想到居然會有人送這樣的花牌,一時,眾人都散開,倒是讓紅葉非常順利的走到了戲臺前。

    慕容卿在包間裡瞧著,兩只能大眼睛笑的瞇了起來,其中暈染著像是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哈哈,花牌真是挺大的,不錯,紅葉這丫頭做事就是能讓她滿意。

    她在偷笑的時候卻是沒發現,身側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掃了她臉上那狐狸般的笑容半響後就又再度閉上了眼睛。

    不知紅葉與蘭生說了什麼,他接過花牌之後,揚著花牌,沖著慕容卿包間方向行了禮,算是答謝她贈送的花牌。

    紅葉倒也沒有多留,花牌送出去之後,馬上便走了回來。

    慕容卿卻在此時微微凝了笑容,她微微轉頭,看向自己的左側包廂。雖然因為都在一排,看不太清楚隔壁,但是,透過那竹簾,她卻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一股犀利而又惡毒的視線投向了自己。

    慕容卿微微的笑著,絲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揚起手臂,沖著蘭生方向揮手,「蘭生,蘭生!」

    她大聲的喊。

    隔壁那股犀利的眼神更加的犀利,似乎有將竹簾給燒毀掉的趨勢。

    慕容卿卻是更加的來勁兒,拼了命的叫,一會兒後,覺著喉嚨不舒服了,直接丟了一顆戈黔給的喉糖,再度大聲的叫。

    在她的引領下,現場再度火爆起來。蘭生沒得辦法,只能答應再唱一場。

    往常,蘭生唱了三場之後就不會再唱了。此時加場,所有人都沖著慕容卿所在方向大聲的叫著,不停的揮手,謝謝她。

    慕容卿更加得意,也隨著他們一起歡呼,興奮勁兒簡直就要能去將房頂給掀起來。

    旁邊的夏侯奕一直都在閉目養神,完全任由她折騰,不阻止,也不縱容,一切都由著她自己胡來。

    因為樓下太過沸騰,紅葉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算跑上來。

    捂著胸口,粗喘了幾口氣後,紅葉才道:「側妃,奴婢可算是上來了,我的天,那些人太瘋狂了。」

    「瘋狂了才好,這足以證明,這人是有些能耐的,至少,在唱戲上,確實有些本事。只能不過,其他的,那可就不好說了。」慕容卿說著便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左側包間。心中暗道,忍,繼續忍吧,看你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紅葉笑起來,「側妃,你如此大手筆,他們哪裡敢不聽話。奴婢已經與班主還有蘭生說好了,這場戲唱完之後,蘭生便會與班主一道來這裡與側妃你見面。」

    「哎呀,真是期待呢,蘭生長的那麼俊俏,真不知多少女人希望能夠與他單獨見面。紅葉,你說,如果讓下面的人知道待會兒我要與蘭生見面,他們會不會發狂?」

    「是否會發狂奴婢不知道,但嫉妒肯定是會有的。側妃,要知道,蘭生一般是不見外人的,不管花多少錢。今兒個如果不是擺出了九皇子府的名頭,估計他們也不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慕容卿笑著就靠向了身側男人的懷抱,嘿嘿的笑,「那是當然,殿下的名頭一向是好使的。」

    一聽這話,紅葉的眼角就開始止不住的抽搐,側妃啊,你到底是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這種話都敢當著殿下的面說,難道,你當這個側妃,目的僅僅只是想要借用九皇子的名頭?

    「行了,將我之前凖備的禮物拿過來,待會兒我可是要親自送給蘭生。」慕容卿笑嘻嘻的吩咐著。

    紅葉一怔,好似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意外,不解,不過最後,她也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恭敬的答應著,與綠心一道退到了角落裡站定。

    竺亭滿臉好奇的湊過來,道:「臭丫頭,側妃是個什麼意思,難道,她一早就替蘭生凖備了什麼禮物?我說,側妃難道真的喜歡那個蘭生?他有什麼好的,看著不倫不類的,真不明白你們到底喜歡他什麼地方。」

    「胡說八道什麼?」紅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還抬腳就踹了過去。

    竺亭微微一轉,躲過那一腳,笑的很是燦爛,「臭丫頭,真以為你能踩到我,如果不是讓著你,就算是衣角你也碰不到。」

    「是嗎?」綠心冷著臉上前一步,手放到腰間的軟鞭上,大有一副與他拼命的架勢。

    竺亭一怔,忙退後兩步,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綠心,你可別亂來。」這小姑奶奶也是個瘋子,之前與阮寧鬥起來都是豁出命的架勢,他才不想跟一個瘋子計較。

    「她是我妹妹。」綠心冷著臉道。

    竺亭忙陪著笑臉點頭,「是是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不過,這與我何干?」

    「你欺負她,那我就欺負你。」綠心像說順口溜一樣的說出這句話。

    竺亭傻眼,半響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要欺負我?」這丫頭傻了還是病了,笑話,他竺亭是好欺負的嗎?

    綠心冷笑,再度上前一步,渾身的氣勢陡然張開,「如果你不相信,那大可以試一試。」

    「我才不跟你一般計較。」竺亭妥協了,跟一個瘋子鬥,那不是神經病才會做的事情嗎?

    他錯過了身子,沖著紅葉道:「紅葉,我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側妃給那個臭小子凖備了什麼禮物?哼,他倒是佔了便宜,側妃都還沒替殿下凖備過多少次禮物呢。」

    聽著那酸溜溜的語氣,綠心瞬間瞪眼,「我妹妹有名字,不叫臭丫頭,她叫紅葉。」

    竺亭覺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這丫頭今天是抽什麼瘋,為什麼總是要跟他作對。以往他不也是這樣叫的嗎,今天怎麼就不行了。

    「哼!」綠心冷哼,死死的瞪著竺亭,大有他不答應就沖上去拼命的架勢。

    「行行行,我叫她紅葉還不成嘛。」竺亭撇撇嘴,暫時妥協。趁著綠心回去,沒注意到自己,他便快速的壓低了聲音道:「紅葉,你個臭丫頭,以為找出綠心來就能做你的後盾了?哼,回頭阮寧一定能把她給虐死,看她還有沒有功夫來找我的麻煩。」

    「那就拭目以待吧。」紅葉抱住綠心的胳膊,揚著燦爛的笑容,「綠心姐,你真棒。」

    「那是,總不能丟了側妃的臉。」綠心略顯得意的揚眉。

    竺亭一怔,這才明白,感情,綠心不是在替紅葉出頭,這不過就是個幌子,實際上,她是因為自己剛剛說了慕容卿幾句不算壞話的壞話?

    好啊,這丫頭倒是個護主的,可真是沒看出來。

    對於身後的動靜,慕容卿豈能沒聽見,不過,她倒是覺著有趣的很,平日裡日子太過無趣,有些時候看看這種小熱鬧,倒也是一種消遣了。

    看著看著戲,慕容卿突然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很大,一時,室內的人都傻了。

    什麼個情況,側妃不是很喜歡蘭生嗎,怎麼看他的戲還會打哈欠?

    再探頭一瞧,人家不只是打哈欠,眼睛都快瞇上了,趴在夏侯奕的懷中,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睡著。

    室內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凖這是個什麼情況。

    倒是夏侯奕此時睜開了眼,伸出長臂,將小妖精往自己懷中攏了攏,讓她找了個舒適點趴著,又輕輕的拍打她的脊背,一副哄她睡覺的模樣。

    看著這一幕,眾人都覺著溫馨極了,又覺著很是羨慕。

    人這一生,能夠找到一個值得自己珍愛一生的人真是不多。

    如果能夠找到,那就珍惜吧,畢竟,一輩子也不是那麼長。

    不知不覺中,慕容卿就睡著了。一場戲下來,她愣是沒醒過。

    加場的戲結束了,現場再度爆發了劇烈的歡呼聲。慕容卿被驚醒,揉著眼睛,下意識的問道:「怎麼,唱完了嗎?」

    「側妃,已經唱完了。等蘭生回去卸妝之後,便會與班主一起過來了。」

    「哦。」慕容卿眨眨眼,轉身就又趴回到了夏侯奕的懷中,左手伸出,輕輕的揮揮,「人到了叫醒我。」

    怎麼這麼睏啊,好想睡它個三天三夜。

    打了個大大大哈欠,慕容卿再度閉上了眼睛。

    夏侯奕等她睡著才回頭吩咐,「讓他們一個時辰之後再過來。」

    紅葉一怔,看了看慕容卿那沉睡的臉,好似明白了什麼,當即便笑著答應,轉身去找班主,傳達夏侯奕的吩咐了。

    這一睡就是足足半個時辰,慕容卿依然是被驚醒的,原因是下面有兩個人打起來了,因為一個人撞翻了另外一人給蘭生凖備的花牌。兩人大打出手,鬧的很大。

    「吵什麼?」慕容卿起身,大吼。混賬東西,沒點眼力勁兒,沒見她睡的正香嗎?她最討厭的就是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被吵醒,那種感覺太難過了。

    「待會兒就回去。」夏侯奕握住慕容卿的手,輕輕的捏了下。「你要見的人等了半個多時辰了,還要見嗎?」

    「我要見的人?」慕容卿還有些迷糊,四下看看,見不是在府裡,又發現了戲臺子,思緒才算是漸漸回籠。

    「呀!」她使勁的拍拍自己的臉,「我怎麼就睡著了,該死的,忘記正事了。快,紅葉,快點把人給請進來。」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走出去請人進來。

    不多會兒,兩個男人在紅葉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當先一人乃是版主,五旬出頭的年紀,模樣瞧著很敦厚,倒是沒那種滑溜的感覺。

    後面一人便是蘭生了,他穿著一件竹葉青的長袍,手中捏著一柄折扇,倒是有一股自在風流的意味。

    兩人上前行禮,夏侯奕淡淡的嗯了一聲,揮手,「起吧。」

    兩人這才起身,倒也沒敢抬頭,畢竟,他們不過是戲子,像九皇子這樣尊貴之人,可不是常見的。

    「蘭生,你卸妝之後更好看呢。」慕容卿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能將人給嚇死。

    夏侯奕的臉色黑沉的厲害,捏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用力。

    混賬東西,剛剛怎麼發瘋都行,如今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面去誇其他男人,怎麼,當他是死的不成?

    手部吃痛,慕容卿不解的回頭,「殿下,你捏我做什麼,我說的是實話嘛。」她又去看蘭生,突然好奇的問道:「蘭生,你長的這樣俊俏,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喜歡。不過,婚姻大事可不能著急。這樣吧,我給你指一門婚事,可好?」

    眾人都傻了,摸不凖慕容卿這是發什麼瘋,怎麼就能說出這樣的話。蘭生再好,那也不夠就是個戲子,能有什麼出息。

    給他指一門婚事,她打算將誰指給她?

    一時,紅葉與綠心兩人都有些忐忑,雖然私心裡知道慕容卿不會拿她們兩人的婚事亂來,可此時此刻,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犯嘀咕。

    班主聽到這句話也是被嚇了一跳,如今蘭生可是他們的頂樑柱,這個時候成親,哪裡還會再有吸引力?

    「多謝慕容側妃關愛,如今小民還未有成親的打算。男人,沒有建功立業,談何成家立室?」蘭生微微笑著拒絕。

    「此言差矣。」慕容卿搖頭,「沒有小家,又談何大家。修身齊家平天下,這句話足以證明家的存在。你先別急著拒絕,說不定,看到我給你凖備的人,你或許會喜歡呢。」

    微笑著,慕容卿輕輕的拍手,道:「好了,快將小姐給請出來見上一見。」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3:16 AM

第011章:毒花再現齊做戲

    慕容卿話一落音,室內眾人俱都愣住了。就算是紅葉與綠心兩人也都有些訝異,她們也都是不知慕容卿做過這種安排。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門被人打開,兩個人從外面走進來,當先一個居然是阮寧。

    竺亭看在眼中,不禁愣住,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替側妃辦事了,為何自己會不知道?

    按說自己如今是替慕容卿辦事的,有事,慕容卿也是應該找他去辦才是,怎麼如今倒是用起了阮寧。

    竺亭心生不妙的感覺,開始仔細的去回想,自己是否什麼時候得罪了慕容卿而不自知?

    這種想法,不只是竺亭有,就算是紅葉兩人也都有類似的想法。她們是慕容卿的左右手,不管是什麼事情,慕容卿都會交代給她們去做。而如今,慕容卿居然越過她們用了阮寧,兩個小妮子的心裡瞬間低落下來。難道,她們已經幫不到側妃了嗎?

    慕容卿卻是不知兩個小妮子心中的想法,她笑瞇瞇的招手,「卞小姐,來,快到我這裡來。」

    一聲卞小姐說出來,眾人再度愣怔,進來之後臉上一直掛著和煦笑容的蘭生也是收斂了笑容,擰著眉頭,打算回頭去看那個卞小姐到底是誰。

    在他轉頭之際,只能覺著鼻端突然湧來了一股暗香,像是清新的百合,磬人心脾,讓人身心舒泰。

    再一看,一團火影就這樣從他眼前飄了過去,眼神不由自主的就隨著那團火影而飄移,很是想要繼續去追隨。

    待得那個女人走到自己身邊,慕容卿笑瞇瞇的挽住她的手,「卞小姐,這麼晚將你請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側妃說笑了,側妃相邀,任何時候,我也是會欣然赴約的。」被稱作卞小姐的女人終於開了口。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倒是與那一身火紅的長裙有著些微的差距。從衣服上來看,她的性子應該是偏向爽朗大方那種,誰知,說出話來才知道,她居然是那種嬌嬌柔柔的小家碧玉。

    她皮膚很白,眼睛也挺大,模樣極為俏麗。只是不知為何,在場眾人看著她,總是覺著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慕容卿笑起來,「你真是會說話,明明是我強人所難,你倒是能說的那麼……算了,知道你的性子,不喜讓人覺著不舒坦。你啊,就是人太好了。否則,你當時也不會被人騙去了身上所有的錢。」

    卞小姐柔柔一笑,「我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幫到別人。只能不過,世上總歸是有些壞人。此次還要多謝側妃出手搭救,否則,我可能就……」

    「快別說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你一直心心唸唸,不遠萬里追來的那個蘭生。你瞧瞧,可是他?」

    眾人再度犯傻,什麼意思,這女人之前便與蘭生認識不成?不遠萬里追來,太誇張了些,難道,蘭生曾經虧欠過她不成?

    「蘭生……蘭生,真的是你?」卞小姐抬頭,望著蘭生,眼神有些虛幻。身子微微的顫抖,顯見有多激動。

    「請問小姐是誰,我好似並不認識你。」蘭生有些詫異,他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位卞小姐。

    只是,認真去瞧,又發現她好似似曾相識。蘭生的視線,兜兜轉轉的,一直都落在卞小姐臉上。只能不過,這一點,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慕容卿將一切看在眼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蘭生,你卻是不知,這位卞小姐可是一個癡心人。她之前在自己的家鄉看過你唱的幾場戲。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喜歡上了你。只能可惜,你不能在那個地方一直停留下去。在你走了之後,她茶飯不思,終於,她下定決心不遠萬里來找你。幸好這裡有她家的親戚,這才算是有了借口。只是沒想到,剛到京城就遇到了騙子。如果不是本側妃正好瞧見,只能怕她是要被人給騙走了。」

    「居……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蘭生不甚唏噓。「倒是我連累了卞小姐你了。」

    卞小姐輕輕的搖頭,「你不怪我厚顏無恥,我已經很開心了。」

    「怎麼會。」蘭生忙擺手,「卞小姐千萬不要這樣說。事實上,我倒是很佩服卞小姐,你為了心中的追求能夠敢於……敢於做出這等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膽子去完成心裡的念頭,至少,我就沒有卞小姐你這麼大的勇氣。」

    卞小姐白皙的臉上爬滿了紅暈,在燈光的照射下,越顯嬌俏可愛。

    蘭生看在眼中,突而就有些失神。這個笑容,這個衣服,仿若,很是像她。

    沒錯,是的,真的很像。那怪見到她之時就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曾相識,原來,是因為像她。

    「蘭生,我,我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奢求。我知道,你可能根本就看不上我這種人。我,我只是想要在你停留京城的這段時間多見見你,聽聽你唱戲,如此,也就足夠了。」說完這些話,卞小姐的臉已是紅透了。可見,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說出這些話來。

    「這……」蘭生猶豫,倒是沒想到卞小姐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只能不過,他真的不能隨意的接觸外人。

    「蘭生,班主,是否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如果有的話,你們不妨提出來,我盡力去解決。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如此癡情的女子滿懷希望而來,但卻又失望而歸。你們就當做是給本側妃一個面子,可好?」

    班主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心道,你都開話了,還有誰膽子夠大到跟你作對啊。沒見到你身邊那位正用一種冷冰冰的跟小刀子的眼神在瞅著他們嗎?

    尷尬的笑著,班主掏出了手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沒事,沒事,既然卞小姐對戲班子有興趣,那不如就在戲班子裡待幾天。正好,我們最近也很忙。如果有卞小姐你照顧蘭生,那是再好不過了。」

    班主說的倒也是實話,以蘭生的地位,倒確實是有專人來照顧。多一個人照顧,也並無不可。

    當然,這種事,如果換做是另外一個人來提出,班主壓根不會答應。

    蘭生可是他們戲班子的臺柱子,不能有絲毫的閃失。放一個陌生人在他身邊,誰能放心。如今,只是因為慕容卿的身份,她可是就皇子的側妃,她說話,九皇子也沒有反對,顯然也是站在她那邊。

    這等同於就是九皇子在發話,試問,班主有多大的膽子去跟夏侯奕作對,不怕他將整個戲班子都給抓起來?

    「班主你真是好人,又善良。我也知道,換做是旁人,估計不會答應。畢竟,蘭掌櫃身份不同,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但你放心,卞小姐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可以做保證。」

    「慕容側妃,謝謝你能夠相信我。」卞小姐紅著眼眶,感慨的道謝。那小眼神,簡直就是把慕容卿當做成了她的再生父母。

    慕容卿微微一笑,好爽的揮手,「這算不得什麼,不過就是小事,更何況,成人之美,你開心,我開心,大家都開心,這不是很好。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班主,之後就要勞煩你照顧卞小姐一段日子。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派人去九皇子府找我。」

    「多謝慕容側妃。」班主心頭一喜,暗道,這可是個大好事,跟慕容側妃攀扯上關係,回頭不怕得不到事兒做。

    像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有多豪爽,隨便丟點東西也夠他們吃半輩子的了。

    「對不起,慕容側妃,我不能答應。」誰知,就在眾人皆大歡喜的時候,蘭生卻是給出了拒絕的話。

    慕容卿一怔,似是沒想到蘭生居然會拒絕,「為何?難道,你擔心卞小姐會照顧不了你?那你可以放心,卞小姐雖然出身不錯,但不是那種飯來張口,衣來張手的人。而且,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事,想來會更加的仔細。」

    「不!」蘭生微微笑著搖頭,「卞小姐很好,雖然還未接觸,但是我能夠感受到,她是個好女人。只能不過,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曾經答應過,我的身邊,除卻她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慕容側妃,你可能不清楚,照顧我的人也是我的徒弟,是個男人。我的身邊,從來不曾出現過女人。」

    「怎麼會這樣?」慕容卿有些不高興起來。「我可是答應過卞小姐的,這麼點事情,難道我都不能替她完成?」說著話,慕容卿居然有了一種以勢壓人的味道。

    班主雖然看著老實,但到底走南闖北的見多識廣,此時聽她這樣說,哪裡還有不知道她生氣了。當即便忙推著蘭生,勸道:「蘭生,別這樣犯傻了,不過是多了一個人照顧你,有何不可。男人跟女人,有什麼不同,而且,女人還更加的仔細,認真。說不定,你試過之後會更喜歡呢?」

    蘭生的眼神異常的堅定,不管旁人如何勸說,他只是搖頭。

    「慕容側妃,這事我已經做了決定,不會再改變了。看的出來,你與九殿下感情很好。我想,你是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情。心中有了人,並且做了承諾,那就很難會輕易的改變。否則,他就不會是真心的。」

    慕容卿微微詫異了下,倒是沒想到這個蘭生居然是個癡情種。看來,某個人是真的錯過了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讓卞小姐留在戲班子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樣,既可以方便照顧你,又能了卻了卞小姐的一個心願。我想,這是一個對彼此都好的決定。蘭掌櫃,你覺著如何?」

    蘭生思量了一下,留在戲班子而不是留在他的身邊,倒是與他的諾言沒有沖突。雖然讓卞小姐留下來,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會因此而有一些震動。但也沒什麼大事,他對自己的心有信心。

    「一切聽側妃的吩咐。」

    慕容卿高興的拍起了手掌,「如此真是太好了。卞小姐,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你便留在戲班子中吧,我會囑咐班主好生照顧你。如果有事,你可以派人去通知我。」

    「多謝慕容側妃。」

    「無需客氣,只能要能夠幫到你就好。」

    卞小姐癡迷的望著蘭生,彷彿,天地之間就只能剩下了他一人。

    蘭生不太習慣這種強烈的注視,微微的別過臉去,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

    這一切都被慕容卿看在了眼中,她偷偷的笑了下,而後就東拉西扯了會兒。後家夏侯奕有些不耐,這才結束了此次會面。

    一番交代之後,慕容卿被夏侯奕用披風裹在懷中,一道出了戲園子。

    如今已經秋初,倒是有些涼了。被夏侯奕這樣裹在懷中,分外的溫暖。慕容卿那因為被夏侯奕所騙的壞心情也隨之消散一空。

    難得這傢伙能夠主動做些事情來哄哄她,已屬分外難得。更何況,就如同老夫人所說的,夏侯奕只是想要早些將她娶進門,從這方面來看,他倒是並未做錯什麼事情。

    算了,這一次就原諒他了。

    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後,包間隔壁的人掀起了竹簾子,走到了他們的包間。

    那是一個女人,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紗,同樣的一喜火紅長裙,妖嬈的像是能夠燃燒起來。

    她望著戲臺的方向,眼神也有些迷離。在眼睛的深處又有些痛苦與糾結。

    「蘭生,為什麼要這樣傻呢?」女人輕聲的低喃,復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死死的握緊了拳頭,重重的哼了一聲。

    「果真是厲害,沒想到,什麼線索都沒有你居然還能夠查出這麼多的事情,果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呢。怎麼辦,越是如此難對付,我就越是興奮,越是高興。看來,以後的日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女人笑著,最後看了一眼戲臺的方向,領著人也走了。

    兩人上了馬車,慕容卿自動的窩進男人的懷中,圈著他的脖子道:「殿下,你真好,謝謝你這樣縱容我。」

    她今兒個的表現,認真說起來是還有些過了。到底是個側妃,大庭廣眾的尖叫,總歸是不太好。雖然,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縱然,她做這些事情不過是給人看的,但是,說到底,她還是覺著對她家男人有點小小的歉疚。

    「殿下,其實你什麼都知道,所以你才會帶我來這裡是不是?並且,你派了阮寧來幫我。因為你知道,如果我動用身邊的人,很容易就會被人察覺,到時候那就沒的玩了。殿下,你這麼好,我該怎麼辦,好像,我都沒什麼能為你做的。」

    這男人,心細如塵,總是能夠猜得透她心裡想些什麼。這讓她多少有些抓狂。實際上,她也只是想要替他做些事情。

    可到頭來才發現,她想要做的事情,人家根本就早已知情,並且暗中出手相助,否則,她或許不能將事情順利的完成。

    「殿下,你會不會怪我多事?」今天的這件事,是她自己的猜測,也是結合上輩子的一些記憶做出的估計。

    如果她猜對了的話,一旦計劃順利,很有可能幫夏侯奕一個大忙。只是不知,到那個時候,這男人該怎麼報答她呢?

    慕容卿想想就開始得意的笑起來,那柔媚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說有多招魂就有多招魂。

    夏侯奕的眼神微微幽暗下來,裹著慕容卿的大掌也微微的縮緊。「回府之後,自然有你報答的機會。」

    「嗯?」慕容卿詫異了下,「回府之後?殿下,你想做什麼?」

    「到時候你便知。」夏侯奕故作神祕。

    「好嘛,知道你愛耍神祕,哈哈,今天我心情好,就滿足你一次,不問你了。殿下,那你猜猜看,我今天弄的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夏侯奕哼了一聲,怎麼,是覺著他猜不到嗎?「小看我?」

    「哪兒能呢。」慕容卿笑著伸出小手安撫性的去拍打夏侯奕的胸口,「殿下,我只是很想看看你所想的是否與我的一緻罷了。殿下,說嘛,快說說看你的想法。」

    「哼。」夏侯奕僅僅只是給了她一記冷哼,而後便閉上了眼睛。只能有那放在她腰側不停摩挲的大掌在表明,這男人根本就沒有睡覺,只能不過是不想搭理慕容卿罷了。

    慕容卿討了個沒趣,只能悻悻然的拍拍男人的胸口,趴上去,小聲嘀咕道:「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你肯定只能猜得到七成,絕對不曉得我真正的意圖。」

    那閉著眼睛的夏侯奕眼睛使勁的抽著,混賬東西,之前當著他的面去誇其他男人也便罷了,如今倒是好,她居然還敢說他沒腦子?

    七成?好啊,在她的心裡,原來,他的腦子就只能想到七成。

    看來,最近是對她太好了,不狠狠收拾怎麼能行。

    夏侯奕心中做起了計較,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現。

    慕容卿卻是不知,嘀咕了幾句,本以為萬試萬靈的激將法徹底沒了結果,她也就偃旗息鼓,打算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回到了九皇子府,夏侯奕徑自拉著慕容卿去了後面的浴池。

    一見夏侯奕開始脫衣,慕容卿就急了,小臉發白的瞪著池水,滿腦子都是之前在這裡面的旖旎畫面。

    那一次,她可是被他給欺負慘了。

    小身子不停的往後挪,慕容卿嘿嘿的陪著笑,「殿下,你要沐浴嗎?這樣,我叫人進來服侍你。」

    轉身,小妖精就打算逃。

    「敢跑?」夏侯奕一步上前,直接扣住了她的腰,拖將回來,與她一道跳入水中。「一起洗不是更好?」

    「可我不喜歡一起洗。」小妖精扭著小腰想要擺脫男人的束縛,「我就喜歡自己一個人洗。」

    「可是我喜歡。」

    「你專制。」小妖精不滿指控。

    「其實你也喜歡的,不是嗎?」男人壞心腸的指了指小妖精身上那開始興奮的小草莓。

    小妖精一愣,而後就爆紅了臉,一拳頭砸在了夏侯奕的肩頭,「黑心的老混蛋,就知道欺負我。」

    太邪惡了,他到底是跟誰學到的這些東西,怎麼以前沒見他這樣邪惡?

    看到小妖精紅了臉,身子也隨之軟化下來,夏侯奕分外的高興。心頭暗道,那小子說的還真有道理。看來,以後是得跟他多學學才成。

    小妖精這一時鬆懈,男人那邊就徹底掌握了先機。徹底將她化成了一灘水,讓她伴著自己飄搖沉浮。

    許久之後,從浴池裡轉戰到了大床上,小妖精覺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折斷了,她死死的用雙手去牴著男人的腰,大聲的喊,「殿下,不要了,真的,求你了,嗚嗚,腰快斷了。」

    「是嗎?可我瞧你今天晚上說那人俊俏的時候,聲音倒是比現在還要大。顯見,在你的心裡,我說不凖還比不上那個臭小子。」

    小妖精瞪眼,這會兒才弄明白今天晚上男人為何如此猛浪,死死的折騰著她,感情,他今天晚上還是生氣了。

    只是當時不說,回到府中後就開始欺負她。

    老混蛋,怎麼越來越壞了?

    小妖精慾哭無淚,忍著又一波的沖擊,斷斷續續的喊,「沒,沒有,怎麼會呢,那個傢伙古裡古怪,看著挺威武,其實卻有一股子陰柔的味道。哪裡比的上殿下如此威武,在我的心裡,殿下你是最棒的。」

    「真的?」男人一邊折騰一邊懷疑。

    小妖精苦著臉,重重的點頭,「真的,真的。」

    男人好似稍稍有了點滿意,他貼著慕容卿的耳朵,輕聲道:「那你說,我最棒。」

    「啊?」小妖精傻眼,下意識的就轉頭往門口方向看。

    她可是知道的,紅葉她們必定都是守在門口呢。她這樣說,傳出去,她還有臉面去見他們嗎?

    「不說?」夏侯奕凝眉,「看來我是做的不夠到位。」

    身子一沖,小妖精瞬間尖叫,「啊!」

    壞人,真想折斷了她的腰不成?

    「說不說?」

    「嗚嗚,壞人,你這是威脅,脅迫,我要回去告訴老夫人,讓她用籐條教訓你。」小妖精紅著眼威脅。

    「做你我愛做的事情,怎會是威脅?嗯?」男人一個嗯字落音,身子又開始了一番猛烈的折騰。

    「啊!別,啊……」小妖精禁不住的尖叫連連,使得守著門口的紅葉等人臉紅到快要滴出血來。

    只能有竺亭用一種欽佩的目光注視著大門,「殿下真是厲害,狂湧,這都叫了多久了?」

    室內,小妖精覺著自己的思緒都快要被震散了。今天夏侯奕分明就是故意折騰她的,還提出了這樣那樣的條件。

    嗚嗚,為什麼用力的是男人,到最後吃苦受罪的卻還是女人?

    小妖精不平衡了,發誓下輩子也要做男人,掌控一切的主動權。

    「小妖精,說是不說?」夏侯奕倒是跟她槓上了,她不說,他就不罷休,儼然一副要與她對戰到底的模樣。

    此時的小妖精,因為激情,身子泛著粉紅的光澤,煞是好看。

    她軟軟的躺著,雙手圈著夏侯奕的脖子,身子隨著他而一起擺動。

    當到達頂峰之時,眼瞅著夏侯奕開始蓄力,又來來一番的時候,小妖精馬上瞪眼,慌忙求饒,「殿下,你最棒,全世界你最棒,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殿下,你在我心裡是最俊俏的,誰都比不過你。」

    小妖精不但如男人所想的那般說出了他想聽的話,還自動腦補了後面的那幾句。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夏侯奕說她誇別的那人俊俏時的酸溜溜的語氣。

    想來,男人應該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臉吧。

    「啊!」有一番高潮湧來,小妖精尖叫連連,恨不能就此昏死過去才好。

    「老混蛋,欺負死了我,你還有機會去找其他女人對不對?」

    「傻瓜!」夏侯奕揚著眉頭,抱著小妖精一道躺下。「想找她們,早就找了,何必要等現在,何必要將你給弄進來,自討苦吃嗎?」

    「那你死了勁兒的折騰我,將來我要是……」

    「閉嘴!」夏侯奕皺眉怒哼,「我不凖你說這些。」

    「好嘛,不說就不說了。」小妖精乖乖的點頭,她也知道,夏侯奕別的都可以容忍她,但惟獨不凖她胡亂說話。

    事實上,她只能知道,夏侯奕在害怕,他怕那些話會成為現實,那是他永遠無法承受的一切。

    疲累至極,小妖精窩在男人的懷中,有些昏昏慾睡。但想到剛剛那事兒,她便撐起了沉重的眼皮,伸手去摸上了他戴著面具的右臉,「殿下,你什麼時候才願意讓我看到你的臉?」

    「如今並不是時候。」夏侯奕想了一下才道。

    「那什麼時候合適?」小妖精執拗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夏侯奕伸出大掌,在她的小腹處溫柔的流連,「當你有了寶寶的時候。」

    「嗯?」慕容卿不解,「給我看你的臉,與有寶寶有什麼關係?你知道,我不會因為你臉上有傷痕而看輕你。我只是想要你,想要知道你的一切。」

    「快了,等你有寶寶了,一切都會告訴你。」

    慕容卿皺緊眉頭,突而就想到了柳園園上次與自己說的話,「殿下,你是否根本不願意讓我看到你的臉?你可以允許其他人看到,為什麼我就不行?」

    「你說什麼?」夏侯奕怒了,「何人曾經看過我的臉?」

    慕容卿被他那一句冷哼給嚇到,縮著脖子往後仰,「我,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嘛。」小妖精被他吼得委屈極了。「又不是什麼大事,為什麼別人可以看,我就不行,虧得我還以為自己是你的最愛,如今看來,根本不是。你剛剛居然還為了這事兒吼我,嗚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小妖精紅著眼眶指控著,惹得男人一顆心亂極了。

    他不是不想告訴她,只是不想她擔心罷了。畢竟,他也有著自己的自尊心,他希望當一切事情解決之時再告訴她。

    如今自己的這個樣子,她看到了,或許不會介懷,但是,他卻……說到底,還是他心裡有些畏懼,有些不安,不願意去賭那個根本不會發生的可能。

    他就是怕慕容卿看到之後會厭惡他。

    怎麼會呢,小妖精兩世為人,又豈會是那種膚淺之人。

    只能可惜,人一旦陷入了感情的漩渦,有些想法就是那麼的執拗,那麼的古怪,旁人根本就說不通,也只能等他自己慢慢的想清楚。

    「傻瓜,會告訴你的,我與你保證,除卻你之外,再也沒有人曾經看到過我的臉。」

    「真的?」小妖精紅著眼眶,瞪圓了眼睛去看他。

    夏侯奕認真點頭,「我不會騙你,永遠。」

    小妖精相信了,高興的點頭,撲入到他懷裡,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在今天就見到夏侯奕的臉,只是想到上次柳園園說的話,她說自己曾經看到過夏侯奕的臉,這讓她多少心裡介懷。

    如今夏侯奕說他的臉從未有人見過,他說了,她便會信。

    既然沒有人能搶先了她一步,她也便不用糾結了。

    只是,在進入到夢鄉的那一刻,心頭陡然升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柳園園說見過,夏侯奕說沒見過。兩人的話截然相反,只是,夏侯奕斷然不會在這事上騙她,也就是說,柳園園說的是假的。

    只能不過,那一次柳園園說這件事的時候,信誓旦旦,倒也不像是假的。

    因為,在說出那話的一剎那,慕容卿依稀彷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畏懼,彷彿,對於那張臉很害怕似的。

    小妖精有些糊塗了,但因為睏倦的厲害,還沒機會想清楚便沉沉的睡著了。

    在她睡著之後,夏侯奕便起身打了熱水來替她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一身干淨衣服,這才上床去陪她。

    一邊替她按摩著身子,夏侯奕一邊靜靜的望著慕容卿的臉,整個人無盡的放鬆,彷彿,脣角也是微微的勾起的。

    「小妖精,你確實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到底,你是從何時察覺到那個人不簡單呢?就算是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覺著那人不對勁。今天你做下這樣一個局,是想讓那人自投羅網?不過,只能怕那人不太容易上當。」

    對於慕容卿安排,夏侯奕豈會不知她的想法。只能不過,那人既然能夠隱藏的那麼深,又怎會是容易對付的人。

    這一次,慕容卿倒是找到了一個對手。

    「想玩就玩吧。」夏侯奕躺下,將小妖精撈到自己懷中,勾起了脣角。反正他也不能整日的陪著她,給她一些事情打發時間倒也不錯。

    一夜好眠,第二日,夏侯奕破天荒的讓慕容卿多睡了會兒才將她撈起來,陪著她吃了早飯,送她回床上繼續睡,這才急匆匆的去了前面的書房。

    慕容卿這一睡就是足足睡到中午才起身,但還是覺著很睏。不過身子倒是不太痛了,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溫溫熱熱的感覺。

    以往每次那般激情過後,身子都會痛到不行,但最近幾次卻不會。

    慕容卿覺著不對勁,有些害怕是否是自己的身子有問題。

    午飯過後,她揪著紅葉到一旁去給自己把脈。

    瞧她紅著臉,一副古古怪怪的模樣,紅葉也是被嚇了一跳,忙凝神去替她把脈。

    只是,一番診脈下來,完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側妃,你是什麼地方不舒服?」紅葉不解的問。

    慕容卿就有些扭捏,這種事要她怎麼說嘛。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問題。只能不過,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夏侯奕又很希望早些要寶寶,她自然是要多多注意。

    「側妃,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你可一定要說,千萬不要忍著。」紅葉更加不安了。側妃從來沒有這樣扭捏過,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怎麼這麼難以啟齒?

    「好吧,說就說,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慕容卿鼓足了勇氣,到了這一步,還能怎麼樣,也只能求得紅葉的幫助了。

    她將紅葉拉到自己身邊,貼著她的耳朵嘀嘀咕咕。只能見得紅葉的臉越來越紅,頭也是越垂越低。

    「側……側妃,奴婢想,這事情應該找綠心姐問問比較好。」

    「啊?為什麼?」慕容卿不解,「你是郎中,不找你,找綠心做什麼?」

    「側妃,你之前不是說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熱流嗎。奴婢猜測,可能是殿下輸送內力給你,再給你按摩,這才讓你身子不會酸軟無力。」

    「什麼?」慕容卿震驚。難道說,每天晚上自己睡著之後,老混蛋都會給她按摩?

    「綠心,綠心,你快進來。」想到這,慕容卿哪裡還能忍住,只能想快些求證這事。

    當即,她便大聲的將綠心叫了進來。

    「側妃,有什麼吩咐?」

    「你快來瞧瞧我體內是否有別人輸送的內力。」慕容卿伸出自己的手臂,眼巴巴的看著綠心。

    後者是一陣迷糊,詫異,完全搞不懂慕容卿這是鬧哪一出。

    見狀,紅葉就快速跑過去,揪著綠心的胳膊,快速的將之前慕容卿說的話再度說了一遍。

    這下,綠心的臉也是跟著紅起來。

    「側妃,也不曉得那內力是否散了。奴婢這就替你瞧瞧吧。」

    綠心紅著臉,垂頭不敢去看慕容卿,只是捉住了慕容卿的手,按住她的脈門,用力的去感受。

    好一會兒後,綠心才點頭道:「是有人給側妃你輸送過內力。」

    「這老混蛋。」慕容卿甩甩手,笑罵道。難道他自己不累嗎,居然還要做這種事。其實,擺攤她找丫頭捏捏也就行了,雖然沒有他捏的效果好。但她不想看到他那麼累嘛,畢竟,每次賣力氣的可都是他。

    兩丫頭低垂著頭,哪裡還敢去應話。這種事可不是她們能參扯的,只能不過,殿下真是對側妃太好了。

    慕容卿的思緒飄飛了許久,直到被綠心叫醒。一轉頭就對上了一盆花,粉紫的花瓣,瞧著倒是挺好看。

    「府中發下來的花嗎?」慕容卿隨意的問。

    「是,今天一早奴婢去領回來的。只是,側妃,你仔細瞧瞧,是否覺著這花有些問題?」

    「嗯?」慕容卿一怔,便轉頭再去看那花,瞧著倒像是蘭花,模樣不錯,挺好看的。而且,粉紫的顏色也新鮮,擺在房間或者院子裡都可以。

    「挺好的花,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綠心猶豫了下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太過多心了,總是覺著這東西有些不太對勁。瞧著很眼熟,似是有些像飛霜蘭。」

    「什麼?」慕容卿大吃一驚,當即就站起身,跑遠了些。

    上一次中毒,她可是喝了許久的苦湯才算解毒。如今,她可不想重來一回。更何況,夏侯奕想要孩子,她更是不能再讓自己中招。

    「綠心,你是否確定?」慕容卿沉聲問道。「紅葉,你過去看看。」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走過去,認真仔細的觀察。

    許久後,紅葉有些不確定的道:「瞧著倒是有些像,但好似與將軍府紅的飛霜蘭有些不同。到底是不是,奴婢也不好說。」

    「府中發下來的,其他人是否也都是這種花?」

    綠心搖頭,「並不是,其實,府中每個主子都有自己獨有的喜好。一般府中要買花的時候,各個主子都會將自己喜歡的花告訴管家。上次奴婢也曾問過側妃你,當時你就說隨便。奴婢想著主子你本也沒有太喜歡花,於是就跟管家說挑一些新鮮的送過來就成。沒想到,弄來了這麼一盆花。」

    「這種花你拿來了多少?」

    「總共有五盆,各種顏色都有。」

    慕容卿的神色徹底冷下來,居然有五盆那麼多,還是各種顏色的。看來,那人是真心不想要她有孩子啊。

    「綠心,找一塊布包著花,抱上,我們去找人問問清楚,看看這花到底是不是飛霜蘭,之後再做計較。」

    總是要先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飛霜蘭,之後才能想辦法去解決。

    「是。」綠心兩丫頭答應著,紅葉快速的跑去內室找了一塊紅布,蓋住了花,隨即綠心抱著,跟上了慕容卿的腳步。

    慕容卿是打算去找戈黔的,放眼整個九皇子府,能夠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飛霜蘭的也就只能有戈黔了。

    在去戈黔院子的路上,慕容卿一直都在思量這個問題。

    總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好像是有什麼地方被她給疏忽了。

    初開始在將軍府發現了飛霜蘭,當時她便派人追查過。只是一直沒有什麼線索,後來,夏侯奕也曾派人去查過,但同樣的沒有線索。

    真去查,一切都非常的正常,彷彿沒有人想要刻意的去害她,不過是個巧合。

    但慕容卿卻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巧合,不會到了九皇子府之後,還會有那麼的巧合吧。

    如果真是同一個人做的,那她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在將軍府還有九皇子府都能下手,可見她的勢力又多龐大。

    只是不知,那人到底是誰。

    一路沉思著,慕容卿領著兩丫頭來到了戈黔的院子。

    這是她嫁過來之後第一次來戈黔的院子,早在之前便聽說戈黔的院子很是特別,也很想來看看,只是一直沒什麼機會。

    嘭!叭叭!

    剛剛走到院子門口,幾道劇烈的震動便從院子裡面響起,那一刻,慕容卿仿若覺著連地面都跟著震動起來。

    「側妃,小心。」綠心兩丫頭瘋了一般的沖上來,左右夾著慕容卿,轉頭就跑。

    「喂,你們跑什麼,見鬼了?」沒跑幾步,背後就突然傳來了一道戲謔的熟悉嗓音。

    慕容卿艱難的扭過身子去看,「呀!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哼!你自然是希望我是鬼了。不過很可惜,我還沒活夠,閻王爺暫時還不敢收我走。」戈黔得意的笑著,快速的跑來。「你們是經過這裡嗎?告訴你們,這裡可是九皇子府的禁地,沒事的時候,你們還是被靠近這裡。否則,被燒成灰的話可不要怪我。」

    「嚇唬我?」慕容卿冷哼,就是看不管戈黔這得瑟樣。每次見都他都非要跟他鬥上一番才覺著舒坦。

    「不巧,本側妃的膽子大的很,還就是不害怕。你們放開,我倒是要進去看看,這混蛋在院子裡弄什麼玩意兒,我看他分明就是想要破壞九皇子府的財產。」

    慕容卿冷冷的瞪著那一臉黑灰,身上也都是黑黑的戈黔,不悅的推開他,徑自往院子走去。

    「側妃,還,還是別去了吧。」紅葉勸著,剛剛那爆炸聲太過嚇人,誰知道裡面還有沒有。萬一慕容卿傷著了,夏侯奕的雷霆之火,誰能承受的住?

    「怕什麼?戈黔都沒死,想來那玩意兒也頂多就是能讓人變成黑鬼罷了。」慕容卿瞪了紅葉一眼,丟臉死了,沒看到戈黔在嘲笑他們了嗎?

    「哎呦,不得不說,你倒是聰明。紅葉,看來,你可得跟你家主子好好學學。這做側妃的就是不一樣,膽子就是夠大。」

    「哼!」慕容卿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戈黔的腳背,高傲的揚著下巴,極端威風的領著兩丫頭推開門,走進了院子。

    「哎呦!」直到他們進了院子,後面才傳來了戈黔那吃痛的尖叫聲。

    院子裡的三人聽見,面面相視,都有同一種感覺。戈黔這孩子,腦子肯定是有問題,反應怎麼會慢那麼多?

    「慕容卿,不要以為你是側妃了,我就拿你不敢怎麼樣了。哼哼,惹惱了我,就算是奕親自來也保不住你。」

    「廢話,囉嗦。」慕容卿別過臉,懶得去理會那個跟瘋子一樣在原地蹦躂的滿三拍的娃兒。

    算了,人家腦子本來就有問題,夠可憐了,她再跟他計較,不是太可憐了?

    慕容卿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明白府中人說這地方特別的原因。

    這裡沒有左右廂房,院子裡也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不過在院子的一角倒是曬了不少的草藥。

    在院子的右側有一個草棚子,裡面放著很多架子,上面擺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幾張桌子,還有爐子,還有一個煉丹爐,此時裡面還有火,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煉丹。

    上房的外牆都用厚厚的鐵板包裹著,透著黑黝黝的光芒。

    慕容卿走過去,好奇的伸出手敲擊了兩下。不是假的,而且,厚度絕對不錯。

    看來,這鋼板是為了保護牆壁,只是,為什麼,難道是與剛剛的震動有有關?

    「你到底做了什麼,剛剛的震動是什麼關係?很厲害嗎,居然讓你要用鐵板包裹住牆壁。是在煉丹嗎,怎麼煉丹,好玩嗎?」慕容卿一口氣問出了心裡的疑問,說著就往那個草棚子裡走,一副探究到底的模樣。

    「關你什麼事,就是不告訴你,好奇死你最好。」戈黔一副欠揍的模樣。

    「不告訴就不告訴,我還不樂意知道了。事實上,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慕容卿不甚在意的揮手,擺出了一副我很清楚的模樣。

    其實,她也不過只能猜出七成,之所以這樣說,不過就是想要激他。這傢伙就喜歡跟她對著來,她不讓他說,他偏就要說。

    果然,她剛走進草棚子,戈黔就飛一般的躥過來。「你不讓我說,我偏就要跟你說。見你一副鄉巴佬的模樣,你能猜的到什麼。告訴你吧,這個草棚子就是我的配藥室。別看只是個草棚子,其實是不想要浪費資源。畢竟,有些時候,我配藥的時候發生了錯誤,很有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這草棚子嘛,被燒了或者炸了都不算什麼大事,沒有了就沒有了。弄個好房子,三五不時的就必須重蓋,浪費不說,還擔擱時間。」

    「你倒是懂得替將軍府節省。」

    「那是自然。」戈黔的小尾巴又翹了起來。

    慕容卿好奇的看著四周,只能見爐子已經被炸塌了大半,地面上有些黑色的印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草棚子雖然沒有被炸掉,但到處都是黑灰,顯然剛剛那一下子也不算太輕。

    「你調配什麼東西呢?」

    「替奕調配的。」戈黔下意識道。

    「嗯?」慕容卿凝眉,「殿下身子不適?不是說,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嗎,怎麼還需要吃藥?」

    戈黔愕然的捂著自己的嘴,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似說了不該說的話。他瞪大了眼,死死的搖頭,「不要問我,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到底說不說?」慕容卿咬牙,拜託,你就算是裝也要裝的像一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說吧,我保證不會告訴殿下是你說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祕密,可好?」

    「不好,不好。」戈黔再度使勁的搖頭,見到慕容卿露出凶相,他忙放下手快速道:「你就別費工夫了,我答應了奕不會說的,我死也不會說。」

    「好,不說就不說吧。」慕容卿放棄。

    「真的?」戈黔懷疑,這女人什麼時候這樣好說話了?不該啊,她那麼難纏,這一次怎會這樣輕易就放過他?

    「自然是真的,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罷了。我雖然不是太喜歡你,但也不覺著你會是一個出賣兄弟的人。既然問不出結果,再怎麼使勁也是浪費,索性就省點力氣了。」

    戈黔悻悻然的放下手,有些扭捏道:「你倒是挺聰明的。」

    「廢話。」

    「你!」戈黔不高興的瞪眼,「再怎麼聰明也比不過我與奕。」

    「那是你自己的看法吧。行了,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那慢三拍的腦子,怎麼跟我比?」

    「哇啊啊,慕容卿,我要跟你拼命。」戈黔氣的半死,當即就伸出了雙手,想要去掐慕容卿的脖子。

    「來來來,你掐吧,掐死了你就是第一次聰明的了。」慕容卿笑瞇瞇的將自己的脖子伸了過去。

    戈黔愣怔在原地,雙手平伸,一副癡呆的模樣。小妖精的脖子很白,修長的猶如天鵝,很是好看。

    她這樣伸過頭來,一股幽幽的冷香隨之散湧而來,好聞的讓他想要一輩子聞下去。

    那白皙修長的脖頸就像是他最愛的丹藥一般,閃著誘人的光澤。

    那一剎那,戈黔覺著自己居然有一種心跳的感覺。不受控制的,難以想像的狂跳著。

    「喂,傻了還是瘋了?」慕容卿有些不安定站直了身子,伸手去推了推戈黔。

    該不會是被她打擊了吧,不應該啊,她只能不過是開玩笑,一直與這傢伙就是這樣開玩笑的嘛。

    「別碰我。」戈黔好似被人踩到了尾巴,猛的往後跳了一步,惡狠狠的瞪著慕容卿,「我可是個聰明人,被你這笨蛋一碰,說不定就會被你給同化了。有事說事,別離我這樣近。」

    「瘋子。」慕容卿笑罵了一句,「瘋瘋癲癲的,懶得跟你瘋。綠心,快點將東西拿上來。」

    「是,側妃。」

    綠心答應著,將手中的花盆放到了一處看著還算干淨的桌面上。

    她將上面遮蓋的紅布掀開,道:「戈黔神醫,麻煩你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飛霜蘭?」

    「飛霜蘭?」戈黔愣了下,「你說胡話呢吧,九皇子府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自從上次將軍府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飛霜蘭就成了夏侯奕最厭惡的花。別說九皇子府不會出現,就算是整個京城想要找出幾盆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你先看看吧,這是我今早上去管家那邊領回來的。我瞧著倒是與那飛霜蘭有些相似,只是不敢確定。所以側妃便讓奴婢們將花抱來,找你瞧瞧。」

    「那麼奇怪?」戈黔收斂了臉上嬉笑的神色。但凡大戶人家的後院,總歸是會有各種貓膩的。九皇子府更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擬,所以,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倒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

    只是,在這種節骨眼上出現了這種東西,倒也是個麻煩。而且,難道那人不知道夏侯奕最為痛恨這種花嗎?

    真要讓夏侯奕知道是什麼人做的話,那人估計要倒大楣了。

    戈黔搖搖頭,沒有深想,反正沒有必要去替那種壞人著想。

    走進前,他先是觀察了一番,神色就開始變得有些難看。

    隨後,他又從中撕下一片花瓣塞入嘴中,半響後,他凝眉道:「你們沒有猜錯,這正是飛霜蘭。只是,這是改良版的,與普通的飛霜蘭有些差別。如果不是懂行的人,倒也無法察覺到其中的一緻。而且,這花的毒素更加厲害。如果放在身邊,不需要三天,你就會中毒。」

    「哼!」慕容卿一記冷哼,「看來,那人的手倒是很長,居然都已經伸到九皇子府了。」

    「我雖然不太喜歡你,但也不想看到你出事。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與奕說一聲,及早做凖備。而且,我覺著你們這樣一味的躲也不是個事,還是將幕後的主使給找出來才能一勞永逸。」

    慕容卿沉重點頭,這道理,她自然明白的。只能不過,上一次都查不出個頭緒來,難道這一次就能夠查出來嗎?

    「戈黔,這事不太簡單。上一次的事情,你也知道,如今還未查清楚。我覺著背後的人太不簡單了,手太長,勢力太大。就這樣查根本不會有什麼線索。」

    「那你想怎麼樣?」戈黔倒也瞭解慕容卿,一看她露出了那種猶如小狐狸般的笑容便知道這賊東西是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你說吧,我也最不喜歡看到這種害人的手段,能幫的話,我一定會幫你。」戈黔說的不情不願,臉上帶著勉強的神色。

    慕容卿白了他一眼,「不會白白要你的幫助,知道你最近需要一株百年老參,正好我那邊有一株紫參,年份絕對超過了百年,送來給你,可好?」

    「紫參,百年的?當真?」戈黔驚喜不已的叫到。要知道,尋常的人參容易找,但百年以上的人參,尤其是紫參就不太容易找到了。

    就算是有,一般人家也都會收著,當做救命的東西,誰願意輕易拿出來去賣。

    最近他需要熬制一種丹藥,正是缺少那位藥。雖然已經讓夏侯奕去找了,但一時半會兒的,只能怕也是找不到。

    誰能想到,慕容卿居然會有。

    「你,你到底想我替你做什麼?」戈黔有些戒備的盯著慕容卿,這女人賊的很,怎麼會這樣大方的將一株百年以上的紫參給了他?

    「哎呦,瞧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慕容卿搖頭上前,一巴掌拍在了戈黔的肩頭。

    後者卻又是愣住,整個人僵住,尤其是肩頭,僵硬的更加厲害。

    「放心吧,不會是要你做壞事,只是要你去演一場戲罷了。」

    好一會兒後,戈黔才垂頭喃喃道:「演戲嗎?我,我最拿手的就是演戲了。你說,要我怎麼樣做?」

    慕容卿有些狐疑的打量了戈黔兩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著今天的戈黔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怪怪的。

    「你過來,我與你說。」慕容卿沖著戈黔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些。

    誰知,戈黔不但不靠近反而又退後了兩步,臉上的戒備神色更加的重。「我警告你啊,別想再捉弄我。哼,這次我絕對不會上當。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我替你做了就是。」

    「戈黔,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沒事怕我做什麼,我難道還能殺了你不成?沒用,哼,不過來就不過來。」慕容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又過去一些,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戈黔忍不住的嚥了口口水,不安道:「你,你確定這個計劃可行嗎?如果不行怎麼辦?這樣等著她自投羅網,好似有些傻。不如先這樣吧,將這幾盆花弄來我這裡,正好我可以用來煉藥。」

    「那可不行,我可以保證,這個計劃一定會有效。行了,你就不要婆婆媽媽了。剛剛你可是答應了我一定會幫我的,怎麼,現在就想反悔了嗎?」

    戈黔凝眉,「我不是反悔,我只是覺著這樣不見得能夠行得通。不如,再多考慮考慮如何?」

    「不用考慮了,我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事。」

    戈黔還是猶豫,畢竟,他也是沒有完全的把握。如果最後結果達不到他們的預期,慕容卿再出點什麼事,夏侯奕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你到底幫不幫我?」慕容卿急了。這邊戈黔答應了,她可還是需要做很多凖備呢,哪裡還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那,那好吧,我就幫你這一回。不過我可警告你,必須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否則,我一定會告訴奕。」

    「嘿嘿,你放心,我這次絕對的聽話,畢竟,我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慕容卿忙笑著答應。

    戈黔點點頭,而後就沖著綠心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馬上就了然的點頭,剛剛慕容卿的說的計劃她也都聽見了。

    當即,她便大聲的道:「戈黔神醫,你這是做什麼,就算我們說錯了,你也不用這樣笑話我們側妃吧?」

    「啊哈哈哈……」戈黔張狂的笑,很是大聲,彷彿故意要將人給吸引過來一樣。笑的,淚水都快要噴出來了。

    「慕容卿,我真是佩服死你了。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這玩意兒一看就是普通的蘭花,怎麼會是飛霜蘭?我說你膽子怎麼就那麼小,在你們將軍府會發生的事情可不會在我們九皇子府發生。不要以為誰都會去害你,笑死我了,你又不是正妃,人家害你做什麼?」

    「戈黔,你不要太過分了。就算我說錯了又如何,人總是要有危機意識。被害過一次,難道還不能多長一個心思?」

    戈黔冷下臉,「慕容卿,我怎麼就過分了。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不起你這種恃寵生嬌的德行。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你還不就是個側妃。哼,到我這裡呼來喝去的,你以為你是誰,我可不是九皇子府的下人,你呼喝不起來。」

    「我什麼時候呼喝你了?」慕容卿不滿極了。「我不過就是懷疑你是不是看錯了,只是想你多看兩眼,怎麼了我?」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這是對我的侮辱,就算今天奕在這裡,我也還是這些話。慕容卿,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男人的喜歡都是有時間限制的。在這段時間內,你就多多享受吧,一點過了這新鮮勁兒,誰知道奕會將你丟到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去。」

    「戈黔,你混賬。」慕容卿惱羞成怒的大吼。「你以為你是誰,你又憑什麼來教訓我?我告訴你,除卻殿下之外,沒有人可以教訓我。」

    「是嗎?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不愛聽啊,那你就把耳朵堵起來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堵住自己的嘴的,那可太難受了。」

    「你!你個混賬東西,綠心,給我教訓他。」

    「是,側妃。」綠心也是滿臉的怒意,當即就抽出了身上的鞭子,朝著戈黔招呼了去。

    戈黔雖然是個郎中,但武功也是不弱,被一個女人收拾,他哪裡能忍住,當即就也操起了一旁的木棍,與綠心混打在一起。

    兩個人極能折騰,不過幾下功夫就將草棚子給弄塌了。

    慕容卿忙與紅葉躲到了一旁,捏著手絹掩住了口鼻,不想被煙塵所薰到。

    躲在一旁瞧著,慕容卿的視線卻是不經意的掃了門口與院牆,她發現,還真有不少人在偷看。想來,不用多會兒,這兒的一出大戲就會傳遍整個九皇子府了。

    只是,視線落在綠心兩人的身上,她有些狐疑道:「怪了,不過是做戲,怎麼他們都一副要殺了對方的模樣?」

    她哪裡知道,這兩人都是棋逢敵手,又不像先示弱,自然就打出了火來。

    半響後,慕容卿開始發覺不對勁了。只是,她的喊停聲顯然是沒有作用,綠心兩人打的火熱,根本就不管她的怒吼。

    「這是做什麼?」突而,一道冷哼在院子門口響起。

    在院牆上對打的兩人陡然停下來,互相對望了一眼,同時冷哼,飄身而下。

    綠心先是沖著火急火燎趕來的夏侯奕行了禮,隨後便跑到慕容卿身後站定。

    「這就要問你的好弟兄了,我不過就是讓他多看一眼,怎知就招他記恨了。」慕容卿先一步告狀。

    「看什麼?」夏侯奕問。

    慕容卿指了指那已經快被踩成泥的花道:「就是那個,我看著像飛霜蘭,就來找戈黔問問。誰知他大發脾氣,說我什麼恃寵生嬌,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也不過是緊張,畢竟,殿下你有多想要寶寶,我,我是只能擔心……」

    說著,說著,慕容卿的眼眶就紅了。雖然是在做戲,可心頭是真的有些難過。

    她又沒有去招惹誰,為什麼那些人一定要來找她的麻煩。為什麼,難道,一定要置她於死地才甘心嗎?

    「殿下!」小妖精委委屈屈的走過去,撲入到夏侯奕的懷中,「殿下,為什麼那些人要這樣對我?」

    夏侯奕的臉色很難看,暴怒的瞪著那一灘化成泥的花。

    該死的,那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為什麼他們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慕容卿。

    飛霜蘭,又是這種東西,看來,那人是不想要慕容卿有寶寶。

    夏侯奕握緊了拳頭,對上了懷中小妖精的笑臉,瞬間便明白,這一切或許只是她跟戈黔兩人的一出戲。

    如此,他倒是放了心。剛剛聽說慕容卿與戈黔打起來了,想到這兩人一直不對盤,他還真就相信了。

    火急火燎趕過來,沒想到又聽到了那樣一個震驚的消息。

    「什麼飛霜蘭,你就不要總是妄想有人害你了。根本就不是什麼飛霜蘭,不過就是普通的蘭花罷了。」

    「誰說的,就是飛霜蘭。」慕容卿執拗的與他對著吼。

    「哼,我不與你一般計較。奕,趕緊把你的女人該帶走,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麼了。還有,記得叫人來整修這草棚子。真是紅顏禍水,一來就破壞了我的草棚子。煩死了,又有幾天不能煉藥了。」

    怒轟轟的瞪了慕容卿幾眼,戈黔氣吼吼的轉身進了上房。

    「殿下,你也怪我嗎?」慕容卿有些可憐兮兮的道。

    「不會。不過,以後別這樣了。戈黔是我的兄弟。」

    「哦。」慕容卿乖乖的點頭,「那傢伙腦子不太好,我大人大量,以後就不與他一般計較了。」

    剛走到屋內關上門的戈黔差點兒沒有氣的趴地上去。這混賬女人,過河拆橋,有這樣欺負他的嗎?身子靠在了門上,戈黔臉色逐漸的冷凝。腦中不禁的回想到剛剛所看到的修長白皙的脖頸,冷幽的香氣。

    啪!戈黔狠狠的一巴掌揮在了臉上。「混賬,戈黔,你想什麼鬼東西呢,那可是你大哥的女人,你瞎想什麼呢?不行,一定是瘋了,那賊女人可惡極了,我做什麼要想她?」

    又重重的打了自己幾巴掌,戈黔這才冷著一張臉上了樓。之前的胡思亂想,讓他的一顆心慌了,又亂了。他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但他卻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不一樣了。但是,他更加清楚,這是不可以的。否則,他就太不是人了。那可是他大哥的女恩,斷然是不可以有非分之想的。

    「戈黔,不凖再亂想了。」戈黔趴到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悶悶的吼。

    但是,事情真能這樣簡單,說不想就能不想了嗎?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戈黔離開之後,夏侯奕最後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飛霜蘭的泥,這才摟著慕容卿轉身離開了院子。

    回到了清苑,慕容卿先是去洗手洗臉後,才走出來坐到夏侯奕的身邊,「殿下,別擔心,這一次,我一定能夠將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沒有那麼簡單。」夏侯奕道。

    這件事,如果他沒有插手過,倒是還以為有希望。但上一次,他親自出手都是沒能夠查出真相。顯然,那背後之人並不簡單。

    而最讓他覺著緊張的卻是,有可能那背後之人非常的瞭解他,知道他的一切處事習慣,知道他會怎麼處理事情。所以,他才能夠逃脫。

    對於這樣一個對手,想要將他揪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殿下,你不相信我的計劃可以將那人給揪出來?」慕容卿自覺這次的機會一定可以行得通。雖然表面看著浮誇了一些,但府中的人大多知道她與戈黔不合,想來,今天這一場戲,大家應該是會信了的。

    「傻瓜。」夏侯奕將她抱入懷中,「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覺著那幕後黑手太過不一般。這樣吧,你先依計行事,如果計劃行不通的話,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不管如何,他勢必要將那人給揪出來,再不能讓小妖精處於這種危險的境地。

    天知道不是慕容卿小心,沒有發現的話,他豈不是沒有寶寶了?小妖精再度中毒,那可就不太容易解毒了。

    好狠的心,哼,早晚將你給揪出來。

    夏侯奕事情多,只是叮囑了慕容卿一切小心之後就又去了前面的書房。

    而慕容卿在房間裡休息了半響,正覺著無聊的時候,綠心就前來通報,說是於月琳來了。

    「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奴婢不曉得,只是瞧見她身後丫頭的手裡也好似捧著一個花盆。」

    「哦?請她到偏廳吧。」

    「是。」綠心答應著出去請人。

    慕容卿想了會兒,這才帶著滿腹的疑問去了偏廳。

    剛進偏廳,於月琳就笑著上前行禮,「妹妹見過側妃,萬安。」

    「行了,起來吧,我說過,在我這裡,無需多禮。」

    「多謝側妃。」於月琳笑著起身。「側妃,今兒個過來,實則是剛剛聽聞……呃,你與戈黔神醫爭執。原來,你是懷疑有人送了飛霜蘭那東西來給你嗎?」

    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於月琳居然也會知道飛霜蘭。

    「你怎麼會知道?」慕容卿冷聲問道。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14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9 04:24 AM 編輯

第012章:一聲三哥換扳指

    於月琳被慕容卿的厲聲呼喝所嚇倒,整個人往後仰了仰,幸好有丫頭上前扶住,否則就要後仰翻到在地上了。

    「側妃,你可千萬不要誤會,這事兒可是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且,我根本就沒有這樣做的動機與理由。」於月琳忙想替自己解釋。

    「是嗎?」慕容卿微微笑望著於月琳,「自從我進府之後,應該有不少人都很不喜歡我。在你們看來,我奪去了殿下,你們的心裡,應該都是巴不得我出事吧?」

    於月琳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以前府中有一個柳園園,那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裝腔作勢的,其實就喜歡享受被大家恭維的感覺。

    她自以為是,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比眾人強的模樣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夏侯奕的青梅竹馬,試問又會有誰願意搭理她。

    好了,如今這一個已經是夠膩歪的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更厲害的慕容卿。

    以往柳園園根本就不能獨得夏侯奕的寵愛,這慕容卿卻是個厲害的主子,完全的將夏侯奕給掌控住了。

    自從她嫁過來已經快有七天了,夏侯奕居然每天晚上都來她的清苑休息。什麼翻牌子,全都是騙人的,走個過場,因為,每天牌子一拿出來,夏侯奕都只能會冷冰冰的吐出九號兩個字,隨即就抱著慕容卿回清苑,完全將她們這些女人當成死的。

    說不嫉妒,不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九皇子府的女人,誰不想要得到夏侯奕的寵愛。如今,慕容卿居然一個人霸佔了夏侯奕,試問,有誰能夠心裡高興。

    不知多少人正暗中想著法子要慕容卿死,只能不過,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輕易就動手。要知道,夏侯奕的手段太過毒辣,一旦被他察覺,自己也是要為此付出小命。

    跟一個臭狐狸精牴命,沒有人會做那麼傻的事情。

    這也是為何目前九皇子府後院還是異常安寧的原因,因為大家都在觀望,等待一個最好,最適合的時機。

    而眼下,相信還沒有人能夠找到那個適合的時機。她於月琳,自然也是同樣。

    不過,她的想法又與其他人不同。她的父親是皇商,她自小就隨著父親到處走,見多識廣,這也讓她的眼光非比尋常,看的也比別人遠。

    從夏侯奕對慕容卿所做的事情,她從中感受到了一種無法摧毀的感情。

    所以,短時間之內,她絕對不會犯傻去對付慕容卿。不止不對付,她還要像慕容卿靠攏。她相信這樣做,一定能夠討得夏侯奕的歡心。

    於月琳燦爛的笑著,道:「慕容側妃,您這就是說笑了,都是自家姐妹,怎麼能這樣想。更何況,最主要還是看殿下的喜好。殿下喜歡你,這也沒什麼好說的。」

    「妹妹倒是很會說話,只能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你這樣想。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夠控制的,殿下的喜歡,我只是被動的去承受。你說,以殿下的為人,誰能夠與他作對,反著來?」慕容卿一副很苦惱的模樣。

    於月琳看在眼中,罵在心中。臭狐狸精,裝什麼裝,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你不喜歡,怎麼就不讓給其他人?

    「慕容側妃說的是,殿下喜歡誰,那是殿下的權利。我們這些人哪裡有私底下置喙的權利。慕容側妃,你放心,不管別人如何想,反正,我是絕對沒有這樣想過。」

    「那就多謝妹妹了。」慕容卿一副很感動的模樣,「能夠在府中有妹妹這樣的人支持,我總算是心裡有了底。哦,對了,你剛剛說飛霜蘭,怎麼,你也認識這種花?」

    不能怪她訝異,這種毒花,並不常見,而且是從外面傳來。於月琳一個後宅女子,她怎會知道這種東西。

    「慕容側妃,你有所不知了。我從小跟著父親到處走,在我十多歲的時候就曾經見過這種花。那個時候我因為喜歡特意弄了兩盆放到房中,被我父親發現,好一通大罵。也就是從那次之後,我才知道那麼漂亮的花居然對我們女人有那樣的毒辣的作用。是以,今天聽說了這事,我就趕緊過來了,那花我倒是也曾見過,可以替慕容側妃你分辨一下。」

    於月琳說著便去看慕容卿,見她沒什麼反應,便曉得她是還記著之前與戈黔生氣的事情。她便笑著勸道:「慕容側妃,你應該是還在生戈黔神醫的氣吧。其實倒也不必,他們男人那裡知道這種事對於我們女人有多重要。慕容側妃你會緊張,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戈黔神醫說那花不是飛霜蘭,倒也不能全信。畢竟,這東西不是藥材,戈黔神醫不曉得也是情有可原。」

    言下之意,倒是有可能是戈黔認錯了。她這是在提醒慕容卿要多注意,千萬不要大意而中招。

    慕容卿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妹妹真是個有心的,我曉得事情的重要性,一定會注意。這樣吧,既然你曾經見過那種花,我這就讓綠心陪你過去看看,可好?」

    「那自然好,只能要能幫到慕容側妃你就好。」

    「不要叫我什麼慕容側妃了,叫我姐姐就好。」慕容卿笑了下,叫了綠心來,吩咐了一番,而後便陪著於月琳一道去看那些花。

    幾盆花全都被擺放到了院子的最角落中,還用紅色的布遮蓋著。

    到了近前,綠心掀開了布,對於月琳道:「夫人請。」

    「好。」事實上,於月琳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雖說僅僅只是接觸一下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到底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所以,她還是微微的猶豫了下。

    不過,那也僅僅只是一瞬的功夫,她還是很快的就走上了前去。

    觀察了一番後,她不解道:「怪了,這東西瞧著倒是不太像飛霜蘭,因為我記得不是這個樣子,其中有一圈白色的。」

    慕容卿笑著點頭,這話與戈黔說的一樣,果真是被改良過的,尋常人很難發現到。

    「不是那就最好,殿下也是不喜歡後院發生這種事。如今,想來殿下是可以放心了。以往,他總是說,九皇子府最為干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於月琳附和的笑,心中卻道,不是沒有,只是還沒到時候罷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今天這事或許僅僅只是個開始,以後有的熱鬧了。

    「姐姐,不管怎麼說,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既然這些花你放著也心裡發堵,不如就讓丫頭拿去毀掉吧。」

    「這倒是不用,事實上,我也應該相信戈黔神醫。之前殿下也說過,戈黔神醫說這東西不是飛霜蘭,那我就應該相信。如今你也說不是,想來就真的不是了。既如此,那就放著吧,這些花,瞧著也還真是挺好看的。哦,對了,走,我們進去慢慢聊。」

    「好啊。」於月琳清楚的感受到慕容卿發自真心的對自己有了好感,也不禁很是高興,顯然,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效果。

    兩人倒是越聊越投機,一晃眼的功夫居然就天黑了。慕容卿索性就留於月琳吃飯,於月琳本是不願,說會打擾她。

    「瞧你說的,不過就是吃一頓飯罷了,有什麼關係。你就算不在這裡吃,我也是要吃的。好了,別說了。再推辭,我可就不高興了。」

    「這樣啊……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才好嘛,多一個人吃飯也熱鬧一些。」慕容卿當即就笑著讓綠心紅葉兩人去擺飯。

    她還真是想多個人陪自己吃飯,今天夏侯奕說會有應酬,趕不回來了,讓她自己一個人吃。

    一個人吃飯有什麼意思,難受的厲害。於月琳這個人還算聰明,對她暫時也沒有壞心,結交一番倒也不是壞事。

    紅葉兩丫頭做事很快,馬上就擺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其中甚至有幾道是於月琳喜歡吃的。顯然,她們是一早做了凖備。

    於月琳看在眼中,不由得多看了紅葉兩人幾眼。心道,這樣好用的丫頭可真是不多見。她又哪裡知道。這兩個丫頭可是慕容卿的母親專門調教給慕容卿用的,又哪裡會差的了。

    「妹妹,不要客氣,就當是在自己的院子。也不知你喜歡些什麼,就讓他們隨意凖備了。如果不喜歡可不要忍著,告訴我,下次也便知道了。」

    於月琳開心的笑,「我自然是不會跟姐姐你客氣的。」

    真是個小狐狸,明明所有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還在這裡裝腔作勢。

    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家都差不多,彼此彼此罷了。

    「卿卿!」

    兩人剛端起了飯碗,一道急促的叫喊便從外面傳了進來。

    慕容卿一怔,這老混蛋不是去應酬了,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於月琳也是一怔,而後便微微垂了頭,眸子中閃過了一抹喜悅。看來,跟著慕容卿果真是有不少好處,吃不到肉,喝喝湯也不錯。

    夏侯奕快步走進來,慕容卿早已經起身迎了上去。「殿下,今兒個這麼早回來?」

    「恩,事情辦完了就回了,餓了,擺飯,嗯?」夏侯奕這個時候才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妾身給殿下請安。」於月琳忙上前行禮。

    夏侯奕不悅的挑眉,自然是不喜歡自己與小妖精的房間中過了別人。他轉頭看向慕容卿,一副你給我個解釋的模樣。

    「殿下,你今兒個說不回了。正好我與琳妹妹聊的開心,便邀請她留下吃飯,怎知你又突然回來了。不如就一道吃飯吧,多個人,多雙筷子罷了。」

    夏侯奕不吭聲,他自然是不喜歡的,他與小妖精的獨處時間,為什麼要浪費在外人的身上。

    於月琳是個極為有眼力勁兒的,一看夏侯奕冷了臉,便忙上前道:「殿下,妾身還是先回去吧,就不打擾你與姐姐一道用飯了。」

    「殿下……」慕容卿紅著臉叫了一聲。人都被留下了,這個時候趕人,她還有什麼面子。

    「行了,留下吧。」夏侯奕狠狠的瞪了慕容卿一眼,這才做過去坐下。

    紅葉重新上了一副碗筷,慕容卿這才笑著邀請於月琳坐下。

    於月琳有些訝異,又有些驚喜的走回去坐下,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沒敢抬頭。

    今天的事情給了她極大的震撼,夏侯奕那是個說一不二的主,誰能想到,他居然會為了慕容卿的一句話而改變了主意。

    看來,自己對慕容卿的估量還是差了不少。這女人……果真是個厲害人物啊。

    一頓飯,於月琳是吃的沒什麼滋味,而慕容卿卻是根本就沒吃多少。老混蛋的手一直都擺放在她的大腿上,來回的遊移,有些時候還惡狠狠的扭一下,以報復她的不聽話。

    從他那一副餓狼般的表情便可以看的出來,這男人,今天晚上估計又要狠狠的折騰她了。

    如此,她哪裡還能吃得下飯。

    飯後,於月琳忙告辭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早已經等待的不耐煩的夏侯奕。

    一見夏侯奕的眸子幽暗下來,慕容卿便想要逃。

    男人豈能容小妖精就這樣逃開,長臂一伸,直接勾著她的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聽話的混賬東西,那些人,沒有必要與他們浪費時間。」

    「我倒是不這樣認為,這府中的女人,你不可能全都遣散了,既如此,我自然是需要與她們打好關係。畢竟,你好我好大家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對彼此都好。」

    如果有的選擇,她自然也是不想在那些人的身上費心思,只能不過,很多事情並非你想如何便如何的。

    「殿下,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只是擔心你會累著。」夏侯奕擰著眉頭道。第一次,他有些後悔無所謂的接受了皇上的好意,事實上,這樣的處理辦法,對他的毒根本沒有作用。

    廣撒網,但卻不見得能夠撈到魚。

    「今兒個本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瞧瞧,只是你弄的我不太高興,那就算了。」夏侯奕抱著小妖精起身,將她放下,作勢轉身,「我先去書房了。」

    「什麼?那可不行。」慕容卿急的瞪眼,慌忙就伸出手去拉住了夏侯奕的衣服,死命的往後拉。

    「殿下,你可不能這樣壞,說了又做不到,我可是會被急死的。殿下,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啊,是不是雀樓?殿下,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要帶我去那個地方。」

    也不管夏侯奕是否要帶她去那個地方,反正慕容卿就是一口咬死了他是要帶她去雀樓。對這個老混蛋,她是瞭解的很,男人的自尊心極強,吃軟不吃硬。而且,一旦說出口就不會改變。

    「我何時說過要帶你去雀樓?」

    「你說過,你說過,你就是說過。」慕容卿不依不饒的說。

    她一把將男人拽回來,雙手扯著他的胳膊,猛的一跳,直接跳到男人的身上。

    修長的雙腿圈著男人的腰部,兩手圈著他的脖子,整個人像一只小猴子似的掛在他的身上。「殿下,你帶我去嘛。聽說雀樓晚上才是最熱鬧的時候,你就帶我過去看看嘛。」

    夏侯奕用大掌捧著小妖精的屁股,以防她掉下來。突而,他用雙手捧著她的屁股往上掂了掂,而後,眸子中暈染開了幽暗的神彩。

    「你想去雀樓?」男人突然好心情的問道。

    慕容卿有些疑惑,老混蛋怎麼心情變的這樣快,怎麼跟八月份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不對,有古怪。

    「你,你想做什麼?」小妖精可是不傻,夏侯奕的神態突然就變得那麼古怪,她不多個心眼,回頭不知道要被怎麼收拾呢。

    「不想去?那算了。」夏侯奕作勢就要放開慕容卿。

    「別啊。」小妖精急吼吼的死死的拉住男人的衣服,扭著小腰在他身上折騰著,「不要嘛,好了,我說了,我很想去瞧瞧那是個什麼地方。殿下,你最好了,就帶我去看看吧。」

    「帶你去也不是不行。」夏侯奕故弄玄虛。

    小妖精一副我很瞭解你的樣子,撇撇嘴道:「說吧,又想要我做什麼?」

    老混蛋,忒不是個玩意兒了,就知道趁火打劫。哼,以為她的火就真那麼容易打劫嗎?將來有的他苦頭吃。

    「我喜歡這個姿勢。」男人貼著小妖精的耳邊,輕輕的說。

    小妖精一怔,垂頭一瞧,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男人還惡趣味的用大手捏了捏她的小屁股,「嗯,手感不錯,想來今天晚上應該會很刺激。」

    「你……你混蛋。」慕容卿覺著自己快要被他給氣死了,他,他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麼些古怪東西?

    男人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繼續作怪,大有她不答應就將她給就地正法的趨勢。

    想著雀樓,想著哪裡的熱鬧。最後,小妖精頭一伸,豁出去一般道:「好,我答應你了。不過,我要多看看。」

    可是不能被這老男人給忽悠了,聽說雀樓裡面東西很多,有不少稀奇玩意兒,好容易去一趟,她可是要看的夠本才成。

    「那你也要答應我,今天晚上絕對的聽話。」男人的神色越顯邪惡,看的小妖精差點被氣的吐血。

    什麼話,難道她平時還不夠聽話?小腰都快被折斷了,她都沒敢裝挺屍,有她這好的嗎?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男人重重的在小妖精的脖頸上啃了一記,這才揚著眉頭,轉頭喊道:「紅葉,伺候你家主子更衣。」

    「是。」紅葉答應著,快速走進來。

    因為慕容卿與夏侯奕單獨相處的時候不喜歡有人伺候,是以,如今只能要夏侯奕回來,紅葉她們都會守在門外,有吩咐才會進來。

    進來瞧見慕容卿一臉的欣喜樣,紅葉便知,肯定是夏侯奕要帶她出去玩。

    心頭也不禁替慕容卿而感到高興,說起來,夏侯奕對慕容卿那是真的沒話說。

    很快,慕容卿便收拾妥當,夏侯奕倒也不含糊,真的就帶著她出了門。

    雀樓,慕容卿前世就很嚮往的地方,只是一直沒能有機會進去瞧瞧。

    怎麼也沒想到,再世為人,居然這樣快就有了一瞧究竟的機會。

    「殿下,雀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好玩嗎?裡面到底是有多少種玩法,你今天會帶我去看看那其中玩法?」

    一路上,慕容卿就這樣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惹得夏侯奕只能覺著耳朵被吵的生疼,最後索性就閉了眼,由得她一個人去興奮,折騰。

    夏侯奕的反應卻是根本沒有嚇到慕容卿,她依然很是興奮,只能覺著,如果每天的日子都能像這兩天一般過的開心就好了。

    整日被關在九皇子府後院,真是沒什麼意思,太悶了。

    夏侯奕忙事情之時,她除卻與紅葉兩人說話,愣是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

    還是在將軍府的時候好,無聊的時候還能去找老夫人聊聊天。

    慕容卿一邊嘀嘀咕咕個沒完,一邊又在想,今天之後,她又可以到什麼地方去玩呢。

    就在她的胡思亂想中,車子終於停在了雀樓之前。

    慕容卿忙不迭的抓著夏侯奕的手跳下了馬車,著急的看著眼前的建築。

    「這就是雀樓嗎?」慕容卿贊歎不已的張大眼睛,要知道,如今這雀樓可是屬於他們的了。

    雀樓,顧名思義,外形像是一只展翅飛翔的麻雀。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就是說,雀樓雖然看著門面不怎麼樣,但內裡卻別有洞天,有意思的緊。

    雀樓的外牆並非是紅色的磚牆,是猶如麻雀一般的灰色,顯然,這些轉頭是特別燒制的。也就只能有太子才有這樣的閒工夫,不過是磚頭也如此斤斤計較。

    雀樓門面不是很大,也就是四開門,此時,外面燈火通明,有穿著統一服飾的隨從在前門迎人。

    「奇怪,這些人怎麼瞧著像是新來的一樣。」看完了院牆,慕容卿又去瞧那些迎客的人。這一瞧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殿下,是不是太子將這雀樓給了你,他將自己的人也都帶走了?」

    那些人,表面看著挺滑溜,像是做慣了,但實際上卻不然,認真去觀察便能夠看到一絲故意的感覺。

    想來,那是故意表現出的熱絡與熟練。

    太子那個小氣鬼倒是也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是不知會給夏侯奕帶來怎樣的麻煩。畢竟,突然直接接受這樣一處地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們都是我的人,新晉調撥過來,並不太熟悉。」

    「什麼?」慕容卿大吃一驚。新晉調撥過來的?雀樓很大,需要用的人手不少,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夏侯奕怎麼能夠突然之間調撥過來這麼多人?

    更讓慕容卿訝異的是,這些被匆忙調撥過來的人,雖然行事還不算太熟練,但顯然是經過訓練的。

    慕容卿一臉古怪的瞧著身側的夏侯奕,心頭有一個很清晰的念頭,這老混蛋為了雀樓可能早就已經凖備了許多。

    縱然這一次沒有卞雪蘭設計她的事情,這老混蛋也會想其他法子去得到雀樓。

    虧得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福星,不過就是收拾了一個侍妾,居然能夠獲得如此大的一個好處。

    如今想來,可能夏侯奕之前早就已經做了事,太子不過是借著那個機會就坡下驢罷了。

    想到這裡,她就略略有些不滿的伸出小手,一把揪住了男人腰間的軟肉,「好哇,居然被你給騙了那麼久的事情。說,你到底是抓到了太子的什麼把柄,居然讓他捨得將這樣一個天大的好處給了你?」

    「終於猜到了嗎?」男人的神色很是平淡,彷彿,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了。

    慕容卿氣呼呼的瞪著他,「還說呢,我一直都以為是自己有旺夫運。」

    夏侯奕失笑,伸出長臂將小妖精圈入懷中,垂頭,輕聲道:「是你的旺夫運,是在你進府之後才有了這事。」

    「什麼?」慕容卿更加詫異,「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居然就做成了這樣一件大事?不行,殿下,你快與我說說嘛,急死我了。」

    依著她前世的記憶,在這段時間之內,太子好似並未犯過錯,怎麼就讓夏侯奕得了這樣一個好處?

    「進去再與你說。」

    「好吧。」慕容卿也知道此事不是說話的地方,乖乖的答應了一聲。

    還未走到門口,一個大管事模樣的男人就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見過九殿下,慕容側妃。」

    「起吧。」夏侯奕淡淡的道。

    那男人恭敬的起身,領著他們往裡走。「殿下,今天你能來,屬下等真是很高興。這下做起事情來也更有勁頭了,有殿下的支持,屬下等就算是再苦再累也都覺著值得。」

    「嗯。」夏侯奕淡淡的應聲,顯然並不太習慣這樣的應酬。

    慕容卿卻早在那人第一句話說完之時就炸了毛,很高興夏侯奕今天能來。也就是說,事實上,今天夏侯奕本就打算過來這裡。

    就算她不答應他之前提出的條件,他依然會帶著她來這裡。

    「老混蛋,你居然敢騙我?」慕容卿到底還是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壓低了嗓音罵了一句。

    「老實點兒。」夏侯奕裹緊了小妖精,就差沒將她按在自己身上了。

    一旁隨行的人瞧著,對於那個風聞更是信了幾分。都說如今的九殿下獨寵將軍府的大小姐,心裡眼裡就只能有她一人,如今一看,還真就是那麼回事。

    這麼重要的地方,能將她一個女人帶來,還不是很清楚嗎。

    看來,以後是要對這個女人更加恭敬一些才行。

    被夏侯奕裹在懷中,臉死死的貼著他的胸口,慕容卿想罵什麼都罵不出來,最後就只能用小手死死的去招呼男人的腰間軟肉。

    老混蛋,如今是越來越討厭了,明裡暗裡的討她的便宜。一來二去的,還真上癮了。

    不行,她必須得想想法子,總是這麼被壓可不成。

    她要奮起,要雄起,要壓住老混蛋,要他知道,她小妖精也不是好欺負的。

    很快便進了雀樓,慕容卿使勁的掙脫開夏侯奕,這才有機會去打量周圍的環境。

    進門是一個大廳,四下錯落的擺放了一些圓桌,彼此之間倒也還是有些距離,使得自己能夠保持一些隱私。

    整個大廳的圓桌又以一種拱衛的形勢包圍著前方的高臺,只是此時高臺上什麼也沒有,倒也不知道這高臺是用來做什麼的。

    此處還有二樓與三樓,粗略一看,倒是有不少包廂。仔細一瞧,好似沒一個包廂都有人,足見雀樓的人氣。

    本來慕容卿還有些擔心,這地方畢竟是太子一手一腳創辦下來,如今給了夏侯奕,不可能一點手腳也不動。

    此時瞧著這兒依然如此熱鬧,慕容卿倒是放了心。她應該相信夏侯奕的能力,既然他開口要了這地方,那就有足夠的能力去掌控它。

    「殿下,是否要先到包廂中去?」那大管事又問。

    「好。」

    「殿下,這邊請。」大管事轉身,領著他們往右側走,哪裡有一道樓梯可以上二樓。

    到了二樓,他們在一間正對著看臺的包廂門口停下。

    「殿下,這裡就是。」大管家笑著推開門,而後側過身子,容夏侯奕等人進去。

    「呦,九弟,沒想到你居然也對今兒個的拍賣有興趣?」突而,一道不和諧的嗓音自他們身後響起。

    慕容卿一怔,而後腦門就開始發皺。這傢伙,怎麼到哪裡都有他的份兒。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這地界兒如今換了人?

    小妖精心中不悅的用眼神朝著夏侯奕掃了掃,後者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太子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慕容卿暗自罵了一句。

    想來也是,自己一手一腳創辦下來的東西居然就這樣輕易易主,以太子那愛面子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大肆的宣傳,如今,還真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地方換主子了。

    難怪瞧著雀樓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人來打亂,感情是因為太子太過愛面子,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件事。

    沒想到,這卻是便宜了夏侯奕。

    只是不知,這事兒能瞞多久。

    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夏侯奕又豈是那種沒有凖備的人,想來,她的憂慮,他早已經想到,並且早就想到瞭解決之法。

    「三哥你也好興緻。」夏侯奕淡淡的應聲。

    夏侯傑一臉笑容的走過來,在慕容卿身邊站定,轉頭看著她到:「沒想到慕容大小姐也來了,看來,九弟倒真是寵愛你,居然會帶你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三殿下是何意思,難道,這地方只能允許你們男人來,女人就不能來?」

    「自然不是,但雀樓本就是男人的玩樂窩,鮮少有女人來。」

    「鮮少卻不代表就沒有,就算以前沒有,今後也是可以有。」慕容卿不高興的與他對著來。

    最不喜歡的就是他的這種大男子主義,好像看不起女人似的。總以為天下是男人的,與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也不去想想,如果沒有女人他又是從哪一塊石頭裡蹦出來的?

    「我不過是詫異你會來,隨口說說,怎就激發了你如此大的怒氣。好了,既如此,以後這種話,我再不說就是了。」夏侯傑好脾氣的道。

    慕容卿一怔,頗有些犯傻,還是夏侯傑那混蛋嗎,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還有,見到面,總歸也是該叫我一聲三哥,怎還叫我三殿下?」

    慕容卿心中腹誹,你都還叫我慕容大小姐,那我叫你三殿下有何不可?

    「怎麼,是否還需要我給一些改口費?」夏侯傑又道。

    「那……」慕容卿剛剛才說了一個字,就覺著男人那摟著自己腰部的大手往裡縮緊了下。

    慕容卿忙快速的打量了夏侯奕一眼,果見男人的臉黑沉沉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她開始犯嘀咕,這又不是她的錯,是夏侯傑自己過來嘀咕個沒完,她不過就是隨口說幾句罷了。

    好吧,不管如何,總歸是不能給自家男人丟了面子。

    當即,慕容卿便揚起笑臉看著夏侯傑道:「哪裡還用改口費,這本就是應該的。」

    在後者那詫異的注視下,慕容卿彎腰行禮,道:「妾身見過三哥,不知三哥會給我這個弟妹什麼見面禮呢?」

    她重重的在弟妹這兩個字上加了音量,一時間,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弟妹兩個字給吸引了去。

    夏侯傑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看著慕容卿那略帶著得意的笑臉,豈會不知她是故意這樣說。

    在夏侯奕面前提醒他,她如今已經是他的弟妹,最好保持距離,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見面禮自然是該有的。」事實上,賀禮早就送都九皇子府去了。這個小東西,怎麼就那麼貪財。

    無奈的搖頭,夏侯傑還是從撥下了手指頭上的那個翠綠的玉扳指,「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你且拿著玩兒吧。」

    慕容卿一臉的嫌棄,「三哥,既然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你居然也能送得出手?」

    聽她這話,跟在夏侯傑身後的幾人差點沒將眼珠子給瞪出來。

    虧得這女人還是個側妃,怎麼就那麼沒有眼力勁兒,這東西其實尋常的玩意兒,三殿下那樣說不過就是客氣話罷了,這都聽不出?

    「給你,就拿著。」夏侯奕突然出聲。

    慕容卿一怔,而後便快速出手,直接將那扳指從夏侯傑手中奪了去。

    她興高採烈的望著手中的扳指,來回的瞧著,臉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猾笑容。

    感情,自己這次真看走眼了,還是個好東西?否則,夏侯奕不會突然出聲。

    「妾身謝過三哥,既然禮物也收了,那我與殿下就不打擾三哥你玩兒了。」高高興興的沖著夏侯傑揮揮手,慕容卿便轉身抱著夏侯奕的胳膊,拉著他往包廂裡走。

    她邊走便獻寶似的將玉扳指遞到夏侯奕臉前,「殿下,你瞧,兩句話就能給你賺個玉扳指回來。看來,我不但是有旺夫命,我還有旺財命。哈哈,將來我一定能給你贏幾座金山回來。」

    「你喜歡就好。」夏侯奕的神色倒是淡淡然然的,原本也就是,扳指雖然不錯,但他什麼沒見過。如若不是這扳指有些來頭,他壓根就不會讓慕容卿收下。

    大門被關上,夏侯傑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人雖然看不見了,但依稀彷彿還能夠聽得見那銀鈴般的笑聲。

    「允陽,去查查雀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許久後,夏侯傑才低聲吩咐著身後的允陽。

    「是,殿下。」允陽答應著,但卻並未馬上走,看著夏侯傑,露出了一副想說什麼但卻又不知該怎麼說的表情。

    「怎麼,有什麼話說?」

    「殿下,那個玉扳指?」

    夏侯傑往自己的包廂走,其實就在隔壁罷了。走動之間,他垂頭瞧著自己右手大拇指,哪裡還留著一圈扳指的印記,似在提醒他,那兒曾經戴著一個扳指。

    「不過是個扳指。」

    「可是,那扳指卻……」

    「無需多言。」夏侯傑揮手打算允陽的話,「她不會知道。」

    頓了一下,他又道:「縱然知道,也罷了。」

    允陽跟著夏侯傑進了包廂,見他在椅子上坐下,摸著右手拇指是能夠的印記發呆,也不禁微微的歎口氣。

    殿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些什麼事情,兒女私情,那是會毀掉你的。

    但願你能夠早些清醒,不要讓我們這些跟隨你的人寒了心。

    而隔壁,慕容卿與夏侯奕進了包廂坐下後,馬上便有人送來了各種好吃的,這種待遇,彷彿就在九皇子府一般。

    而且,很多好吃的一瞧就是專門為女人做的,大部分還都是她喜歡的。顯然,這些人私底下是做了凖備。

    如此一來,慕容卿看那個大管事是越來越滿意。在夏侯奕身前誇了他不少次,使得那個大管事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了。

    一會兒後,夏侯奕便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就算是紅葉與綠心他們也都在外面守著,室內就只能剩下了慕容卿兩人。

    正在吃東西的慕容卿這才覺著氣氛有些不太對,不由得詫異問道:「殿下,出什麼事了?」

    「今兒個晚上有些重要的東西在這裡拍賣,我必須要到手。但是,我的目標太大,你卻是生臉孔,由你來拍賣,最好。」

    「好哇。」慕容卿叫了一聲,猛的撲到男人懷中,勾著他的脖子,沒什麼好氣道:「還沒跟你計較呢,我如今才知道,不管怎樣,你今天晚上都會來,那你還忽悠我答應了那樣的事,你,你好討厭,老混蛋。」

    說著說著,慕容卿就紅了臉,一想到今天晚上會做的那些事情,她就臊得慌。

    「那不如換你來抱著我?」

    「什麼?」小妖精瞪眼,她抱著他,還要上下跳騰,滿屋子亂跑?

    「你……你個壞人。」小妖精羞紅了臉,握緊了拳頭,可勁兒往男人的胸口處招呼。「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哼哼,反正不管是怎麼著,我都是被欺負的對吧?」

    夏侯奕挑挑眉,一副你還真有自知之明的樣子。

    小妖精氣的抓狂,更是暗中做了決定,一定要找機會狠狠的修理修理這老混蛋,怎麼著也不能讓他的氣焰再繼續這樣囂張下去了。

    「乖,晚上回去任由你收拾。」夏侯奕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一些沒用電話,直接伸出長臂將小妖精撈到自己懷中,指著下面對她道:「你瞧,這裡不過是雀樓最前面的拍賣場所,後面才是真正的玩樂之地。」

    慕容卿的好奇心佔據了上風,忙道:「都有什麼好玩的,你快與我說說?」

    「吃喝玩樂,這裡都有。所以,你瞧見沒有,大廳共有四扇隱晦的小門,那是通往四處場所的地方。四扇門,對應的是吃喝玩樂四處。我只能帶你去吃喝玩那幾處地方,至於樂這個地方,你就不用去瞧了。」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就不能去?」慕容卿恨得牙癢癢,剛剛還生氣夏侯傑是個大男人,如今自家這個也變了大男人。

    「那地方不適合女人。」夏侯奕略顯不自在的道。

    「難道是妓院?」慕容卿瞪圓了眼。不對啊,以前就聽說雀樓裡沒有那種骯髒的事情。難道說,自己的記憶有問題,還是說,這一世,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妓院,那裡的都是雅妓,賣藝不賣身。」

    慕容卿鬆口氣,還真怕夏侯奕會弄出那種地方來。

    「那些女人來歷都不簡單,也有不少是官妓,在這裡,她們的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當然,這只是他接手之後的事情,之前太子掌控這裡的時候,那些人,也並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還是我們殿下最好。」慕容卿笑的見眉不見眼,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其實,夏侯奕不說,慕容卿倒也能夠猜測的到。在夏侯奕的手中,那些女人可能會是真正意義上的雅妓,但在太子手裡,估計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看來,雀樓落到夏侯奕的手中倒是拯救了不少人。

    啪啪啪!

    樓下大堂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啪啪聲,慕容卿忙轉頭去瞧。

    拍賣要開始了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15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9 04:24 AM 編輯

第013章:妖精驚喜露馬腳

    只能見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走上了高臺,那女人,有著一雙勾人的媚眼,豐胸,細腰,並不見她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但就是有一種勾魂的感覺。

    這女人就是天生的尤物,是那種男人一見就會欣喜的對象。

    瞧了一眼,慕容卿便快速回頭朝著身側的男人看去。心中暗道,要是被她逮到這老男人敢去偷看那女人,定是要跟他沒完。

    這一回頭她才發現,男人居然好似睡著了,只是眉頭還在緊緊的皺著,似有無限的煩惱。

    「殿下!」慕容卿輕輕的叫了一聲,上去拉住男人的大掌,緊緊的包裹住。他應該是太累了,也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又剛接手雀樓,那怪他一副被累的不輕的模樣。

    「殿下,你好好休息,我會替你看著的。」雖然還不知夏侯奕想要拍賣什麼東西,但既然他開了口,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替他得到。

    事實上,她心中倒也有些不太明白。如今整個雀樓都是他的了。想要什麼東西,直接派人去跟那賣主談不就行了嗎?

    就算是不想暴露身份,但派一個生臉孔去談也就是了,何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只能不過,雖然心中不解,但慕容卿也沒有叫醒夏侯奕去追問。這男人既然這樣做,必定有著他的理由。先把事情給做了,至於原因,以後再問也不遲。

    此時,樓下那個女人已經開了口。「歡迎各位來到雀樓,雯雯這廂有禮了。」原來,這女人叫石雯雯,是什麼來歷,沒人知道,只能知道是雀樓的二管家,平時就處理拍賣的事情。

    太子走了之後,夏侯奕居然也沒有換掉她。

    當然,這都是那個大管家告訴們慕容卿的。

    石雯雯笑著施禮,一時,眾人競相喊著什麼『二管家無需客氣,雯雯小姐無需多禮』的話,氣氛很是熱鬧。顯然,大家都很是喜歡這個石雯雯。

    慕容卿瞧著,倒是微微的笑著。這女人雖然長相妖媚,臉上的笑容也非常的濃鬱,但其實卻是個高傲的性子。想來,到目前為止,恐怕還沒人能夠真正得到這女人吧。

    石雯雯失禮後便揮手示意大家安靜,而後揚聲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就是雀樓一月一度大拍賣的日子。可能早就有人等不及要拍下自己心愛的物品,既如此,雯雯也就不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今兒個倒是有不少好東西,希望大家今天都能夠滿載而歸。」

    說著,她便沖著後面揮揮手,馬上便有人用一個小推車推著一個用紅布遮蓋著的東西上來。

    「今天拍賣的第一個物品乃是一個玉牌,這是有著百年歷史的老玉,也是暖玉,戴在身上冬暖夏涼。不止如此,還是高僧開光過的,據說擁有者都會有極好的運氣。當然,一切都是傳說,是否是真的,估計也只能有買回去才能瞭解的清楚了。好,底價是兩千兩,每一次加價都是五十兩,拍賣,現在開始。」

    石雯雯的話倒是勾起了很多人的小心思,人吧,一旦有了錢,那就想要多活一點時間。雖說這東西不見得就真有用,但玉養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百年的老玉,而且是暖玉,確實不太常見。而且,石雯雯說經過高僧開過光。她口中的高僧,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如今天下最有名的高僧便是定國寺天一神僧,據說,他曾斷言過幾次大事,全都成為了事實。

    他批過命的人,最後全都與他所說的一樣。

    人人都說天一神僧是真的神,只能可惜,神僧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的。

    他一年只能會接見十個人,至於是什麼時間,什麼人,也是他來挑。據說,與他無緣的人,縱然是相見了他也不說一句話。

    同時,他一年還會為事件事物開光。至於是什麼,那也要看緣分。有些時候,說不定一塊磚頭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神僧行事總是那麼古裡古怪,可正因為如此才是神僧,如與大家都一樣,倒也沒有了那股神祕的色澤。

    人人都知道,雀樓中凡事出現開光的物件,必定是經過天一開光的,這件事,早就已經被證實。

    所以,石雯雯的話並沒有人去懷疑。

    兩千五百兩。

    兩千六。

    三千。

    三千二。

    拍賣價格持續高漲,慕容卿在包間裡瞅的直發慌。十根纖細的手指頭不停的亂動,似是想要算出這麼多錢能夠買多少好吃的。

    要她花那麼多錢去買一個神棍開光的物件,打死她都不會願意。

    最終,這塊玉牌被人用五千七百兩的價格買了去。

    今天的拍賣算是有了個開堂紅,接下來拍賣的幾樣事物,全都比玉牌還要價值高,相對的,拍出的價格也是讓慕容卿肉疼不已。

    全都是敗家子啊,花那麼多錢買那些沒用的東西回去到底是有什麼用。

    如此這般,當第七個拍賣品被推出來的時候,夏侯奕突然就坐了起來。

    慕容卿一怔,忙道:「就是這東西嗎?」

    「是。」夏侯奕沉聲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一本經書,必須要拍回去。不能落於別人的手中,否則麻煩不小。」

    慕容卿若有所思的盯著下面那輛推車上放著的東西,僅僅只是一本經書啊,為何卻能讓夏侯奕也露出如此緊張的神色。

    難道那經書是那個什麼天一神僧親手抄寫的?就算是如此,只能怕夏侯奕也不應該如此緊張才是。

    沒等慕容卿多想,下面的石雯雯就笑著道:「接下來的物品可能是大家都沒什麼興趣的東西,是一本經書。並非是大家所抄寫的經書,只是普通人抄寫而成。」

    「雯雯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本普通的經書為何如此重要?還放到這麼靠後的位置,可是不太應該啊。」馬上便有人不解的追問。

    石雯雯笑起來,「大家好奇的是,這經書,僅僅從經書本身來說,確實沒什麼價值。但如果這經書裡藏著一個藏寶圖的話,那可就是天價了。」

    饒是慕容卿已經有了心理凖備,此時也不禁被嚇住。藏寶圖,那經書裡居然有藏寶圖?她忙認真去回想腦子裡前世的記憶,在這段時間裡有出現過藏寶圖的事情嗎?

    一會兒後,慕容卿倒還真的想到了一件事。那個時候依稀聽見三皇子整日的說什麼要是有一座金山,他的大計便可以順利進行了。

    那個時候夏侯傑喝醉了,她也以為他是在說醉話,沒想到,那居然是事實。

    「金山嗎?」慕容卿喃喃的道。

    夏侯奕微微凝眉,「你怎麼知道會是金山?」他也是經過多方探查才得知那其中有金山,這小混蛋怎麼會知道?

    「我,我猜的呀。要我說啊,寶藏這東西,有些太虛幻,畢竟,得多有錢的人存下的東西才能算做是寶藏。所以我便猜,要是一座金山的話,倒是能稱之為寶藏。殿下,難道我真猜對了,那還真是一座金山不成?」

    夏侯奕靜靜的看著慕容卿,總覺著這小混蛋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像是在掩飾著什麼。但無論怎麼想,她都沒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或許真的僅僅只是巧合罷了。

    「雖然沒有完全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七成的可能。所以這東西絕對不能落於他人之手。」

    「這件事可不太好辦。」慕容卿掃了一眼周圍的包廂。

    石雯雯的話徹底點燃了每個人心中探險尋寶的火熱激情,別說有七成的可能,哪怕僅僅只能有一成的可能,很多人也會為此而批命。

    「殿下,如今這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慕容卿問。

    她所問的人自然不是指那些普通人,那些人縱然再如何厲害也不能與幾位皇子相比較。

    幾位皇子,誰沒有一條賺錢的路子,區別只能在於賺錢多少罷了。

    夏侯奕在做什麼營生,說實話,慕容卿不知道。但她卻知道夏侯奕非常的有錢,這點,從他送給自己的那些寶貝就能知道。

    看來,今天就是要比一比誰的財力更加雄厚了。

    「幾人都知道,想來,今天也全都派了人過來。」

    慕容卿凝眉,「殿下,如此一來,怎還能有把握得到那東西?你應該知道,一座金山對大家有多大的吸引力。為了得到一座金山,先期付出一點代價根本不算什麼。」

    夏侯奕沉重點頭,他豈會不知事情的嚴重。只能不過,當他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先做凖備了。

    看出夏侯奕的頭疼,慕容卿也忙開動腦子去想解決的辦法。

    如今幾個皇子只能怕都在這雀樓裡面呢,雖然他們不能明著出手,但找一個人代替自己不算什麼大事。

    顯然,最後的爭奪也就在他們幾人之中。

    如此一來便麻煩了,雖然僅僅只是一張藏寶圖的爭奪。但對於他們來說,卻猶如大位之爭的預演,只能怕沒有人會主動收手。

    樓下,石雯雯還在說著經書的來歷,但此時現場的氣氛卻是冷了下來。

    倒不是說大家不喜歡這東西,只是都在快速的吩咐身邊人去將自己所能拿出的流動資金全都弄來。

    真要有一座金山,就算是拼盡了半份身家又如何。

    只是這些人也不去想想,說是一座金山,還有大,是否能夠與付出值相匹配還猶未可知呢。

    越想,慕容卿便越發覺著這件事有些棘手。雖然雀樓如今已經是他們的了,但難保他們之前進來就沒有被人瞧見。

    不說夏侯傑已經知道,其他人只能怕也早已經收到消息。

    所以,就算夏侯奕不出面,他們這個包廂也早已經被認定是夏侯奕的包廂。不管誰哎這個包廂中出手,必定都會被認定是夏侯奕所指使。

    如此一來,她出手與否都沒什麼作用。

    「大管家,我想問一下,如今是否還有空閒的包間?」慕容卿轉頭,問著那個一直在這邊伺候著的大管家。

    「倒是還有一間,只是因為那個包間裡的牆壁有些滲水,所以今天並未招待客人。」

    「如此就好,待會兒我要用那個包間。」慕容卿吩咐了一聲後,便沖著綠心招了招手,待得她到自己身邊後,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

    「側妃,她不見得能夠答應。」綠心有些為難道。

    慕容卿輕哼了一聲,「就知道佔我的便宜,行了,你與她說,事成之後我將那個千手觀音給她了。」

    「那她倒是有可能會答應。」綠心笑了下,「她一直都很想要側妃你的那一座千手觀音。」

    慕容卿有些肉疼的哼唧著,那千手觀音可不是普通的貨色,足足要上萬兩銀子。是老夫人早已經為她凖備的嫁妝,據說也是天一神僧開過光的。

    不過,想到那傢伙也只是為了得到一個孩子,如此,她就不跟那人計較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死物,再沒什麼能比她們的友情還要重要的了。

    綠心很快就出去了,夏侯奕卻是有些些好奇,顯見,小妖精是有些祕密在隱瞞著他。

    感覺到夏侯奕在看著自己,慕容卿打著哈哈道:「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還算有些身家。最主要的是,我們此時要找一個有些份量,但又不會引起他人懷疑的人來競拍這個東西。我跟你保證,她非常的適合。」

    「不用保證,我相信你。」事實上,夏侯奕已經做出了失敗的凖備。

    縱然讓對手多了一座金山,他也相信自己終究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慕容卿笑著依靠在夏侯奕的懷中,「殿下,很謝謝你這樣無私的信任。」

    她很清楚這種信任並不容易,沒人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有著很多祕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一個深宅婦人,有那麼多祕密,總歸不是一件好事。但顯然,夏侯奕並不這樣想,他完全的寵著她,愛著她,只能要她高興,可以隨她去做任何事。

    兩人相擁著一道往下看,此時,石雯雯彷彿也知道這本經書有著怎樣大的影響,所以她並未急著喊開拍,反而留給大家足夠的時間去做最後的凖備。

    如此也就更能從一方面去反應大家的真正實力了。能夠在短時間內籌到大筆的金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石雯雯總算是宣佈開始了。

    起拍價一萬兩,加拍價格為五百兩。

    一萬五千兩。

    一萬六千兩。

    一開始的叫拍並非太過激烈,大家都在一千五百的加,顯然,大家也都在觀望,看看是不是大家都對這東西有興趣。

    畢竟,石雯雯也說了,拍下了就要去承擔所有的風險,畢竟這東西可沒人說一定能夠找到藏寶圖。

    否則,雀樓必定早已經自己留下,又何必便宜了外人。

    當然,也是以為夏侯奕接手雀樓有些晚,否則必定會攔截這東西。

    不過,很快現場的氣氛就熱絡起來,加拍的速度也開始越變越快。

    不過短短的一會兒工夫,拍賣價居然就已經飆升到了五萬兩。

    認真說起來,天武國境內的金礦並不少,但開採量卻不是很大,這也是與開採的技術有關。

    金礦的大小取決於最終的收入,當然,這還是在國家沒有發現的前提下。

    畢竟,如今的礦產都是官家在掌控。如今他們就算是得到了金礦,也勢必要上下打點,刨去了這些花銷,是否能夠得到收益就不太好說了。

    所以,超過了五萬兩之後,大家加拍就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六萬兩。」

    突然有人直接加了一萬兩,如此大手筆倒是引起了大家的震驚。

    慕容卿淡淡的往隔壁看了一眼,笑道,「三殿下倒是財大氣粗,突然一下加了一萬兩,也是應該借此來鎮住大家,告訴大家他勢在必得,希望大家都能夠收手。只能可惜,面對一座金礦,只能怕不會有人能夠輕易收手。」

    果然,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加拍繼續開始,價格很快就飆升到了七萬兩。

    「十萬兩!」突然,一道銀鈴般的叫聲傳了出來,整個雀樓瞬間安靜下來。

    那人的聲音雖然很好聽,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像是不太會說他們這邊的話,彷彿,並不是這裡的人。

    「哈哈,終於捨得出手了嗎,還以為會再等一陣子呢。不過這傢伙,也還真是捨得,突然加那麼多,萬一沒人與她競拍,豈不是浪費了?」

    「十萬兩不會虧。」夏侯奕道。

    「你可以確定?」慕容卿有些懷疑,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之前查過,如果沒有意外,只能會賺不會虧。」

    「好。」慕容卿答應著,又沖著身後的綠心打了個手勢。後者便答應著再度出門去了。

    十萬兩可是一筆大數目,饒是幾位皇子也不見得就能一下子拿出來。

    畢竟,要做皇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各種地方都需要用到錢。私底下有不少錢,但也都用在各處營生上面。是以,流動資金並不會太多。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對普通皇子而言。

    像夏侯奕與太子等人這樣的,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與夏侯奕查過一樣,其他人也都查過。這座金山,據說能值三十萬兩。以十幾萬兩銀子拿下來,再除卻各種其他費用,應該還能賺十幾萬,倒是不錯的收益了。

    所以,十萬兩倒也嚇不到真正瞭解的人。

    「十二萬兩。」

    有人再度喊出一個天價。

    大管家道:「應是太子出的價。」

    慕容卿點點頭,太子果真是有錢,一下子加兩萬兩,果真不簡單。

    「十三萬兩。」這次出價的是三皇子夏侯傑。

    慕容卿沒有說話,從上一世的殘存記憶便可以得知,夏侯傑對於這金礦是勢在必得,最後,他好似真的得到了,而且,大賺了一筆。

    「咦?」慕容卿輕咦了一聲,突而想到了一件事,夏侯傑當年曾經很是得意的與她說過一件事,說什麼賺大了,難道指的就是這座金礦?

    還記得當時夏侯傑的反應很是激動,而能讓他夏侯傑激動的錢,會是區區十幾萬兩金子?

    不應該!

    慕容卿思索半響,最終下定了決心,回頭,又沖著紅葉比劃了幾個手勢。

    紅葉一時有些猶豫,不過看在慕容卿堅持之後,便也還是走了出去。

    拍賣價格一點點的上漲,很快便到了十五萬兩。

    到了這個價錢,再加下去就必須要考慮考慮值得不值得了。

    一時間,幾位皇子都消停了下來,都在認真的考慮這件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突入起來的亮麗女聲響徹了整個雀樓。「二十萬兩,不管是誰再加價,我都會比他多五千兩。」

    太囂張了!

    這是眾人對那女人的第一個想法,可當從一些消息中聽說那人是誰之後,大家再沒有了這種說法。

    因為,那個人確實是有著如此囂張的資格。

    幾位皇子都噤了聲,顯然也都收到了消息。他們都明白,如果那個人一心想要得到這本經書的話,與她拼財力,他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還有沒有人要競拍?」石雯雯笑著問道。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石雯雯便繼續道:「二十萬兩一次,二十萬兩二次,二十萬兩三次。好,經書由99號包廂的主人獲得,恭喜。」

    眾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因為這座金山,大家的情緒都異常的緊繃,此時知道是被那個人得去了,倒也都覺著能夠接受。

    至於幾位皇子,只能要不是被彼此得到,最終是被其他什麼人得到,他們根本就不關心。

    慕容卿也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找那個人出面是對的,否則,今天這本經書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才能順利拿回來。

    之後的幾樣拍賣品雖然價值都不錯,但到底比不上經書,是以沒有了之前的火爆情形發生。

    對於這些東西,慕容卿全都不放在眼中。在她看來,自然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最為可愛。當然,如果是金子的話就更好了。

    「咦,那是個什麼東西,側妃,你瞧,像是一個雕像,看著好奇怪,怎麼那麼的扁,哇,真不知道是什麼人雕刻出來的,好傳神。」

    「是嗎?」慕容卿不甚在意的打了個哈欠,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她整個人都驚住了,而後霍然起身,指著下方,尖叫道:「那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什麼東西?」夏侯奕被慕容卿那反常的表現嚇住,忙也隨之看了過去。

    確實如紅葉所說,那就是一個瞧著普通的雕像,應該是玉質的,算不得什麼好玩意,只能說雕工比較新穎,畢竟,那麼薄的玉雕刻出來卻不會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

    「紅葉,快去通知她,這東西必須要拍到手,快去。」

    「是,側妃。」紅葉不解的轉身跑出去。

    慕容卿卻是在緊張的揪著小手,在室內來回不停的走動。沒當價格飆升起來的時候,她都會不安的跺跺腳,以示氣憤。

    「一定要得到,一定要得到。」慕容卿緊張不安的來回走動,差點沒把地板給踏穿了。

    夏侯奕在一旁瞧著,那眉頭簡直都快擰成繩結了。這小混蛋,到底是是東西居然能讓她如此的失態,難不成,這東西比那座金山還要有用?

    很快就有了結果,那東西還是被那個人以一萬兩千兩的價格給拍走了。

    慕容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屁股拍在椅子上,重重的拍著胸口,「幸好,幸好。真是沒想到,那東西居然能落在我的手中。」

    「嗯?」夏侯奕不滿的哼著,一把圈著小妖精的腰就將她給勾了過來,「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慕容卿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似暴露了一些祕密。

    一顆心狂跳著,望著夏侯奕直眨眼睛。

    怎麼辦,暴露了,暴露了。該什麼解釋他才能會信?

    慕容卿頭一回面對夏侯奕的時候居然有些慌張了,男人那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一剎那,慕容卿覺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殿下,你相信我嗎?」

    夏侯奕沒有猶豫得點頭,「不敢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相信你。」

    「那我現在不想說,可以不說嗎?」

    夏侯奕猶豫了會兒才點頭,「好,你可以不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他自己都有很多祕密,也說不得別人。更何況,他也相信慕容卿,既然她不說,那就必定是有著不說的理由,他相信她。

    「殿下,我只能跟你說,那東西對你出行非常的重要。」

    「西域之行?」夏侯奕有些疑惑,「一塊玉石雕像罷了。」

    「殿下,我何時說過那種沒根據的話。你放心,將來你便會知道為什麼了。」

    「好。」夏侯奕答應著,沒有繼續追問。

    慕容卿鬆了口氣,她真怕夏侯奕會繼續追問,到那個時候,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解釋。

    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釋的清楚的。很多祕密,也不是一時間都能說出來的。

    總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而現在,顯然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之後的競拍品顯然都沒有什麼太有趣的了,就算是最後一樣壓軸的也是比不得那座金山。

    其實,金山本應該放到最後拍的,只是擔心大家將手裡的錢全都拿去拍前面的東西,最後金山流拍,這才改到了中間。

    不過顯然這個決定是明智的,畢竟,今天晚上確實有不少好玩意兒。真要是將金山放到最後,說不定價格還真就不會那麼高了。

    但不管如何說,今天總算是皆大歡喜。

    競拍結束之後,很多人都先一步離開了。但夏侯奕卻是沒走,慕容卿也沒說話,彼此的都知道,今天他們將在這裡見一位大人物。

    嘭嘭嘭!

    突然有人敲響了門,接著,夏侯傑便推門走了進來。「九弟,你是否要回去,不如我們一道?」

    「我還要等會兒。」

    夏侯傑露出了了然的視線,又看了看神態不太對勁的慕容卿,笑著道:「我倒是消息閉塞,如今才知道,九弟居然真的接手了雀樓。本以為太子不會輕易放手,如今看來,倒是我小看了九弟你的能力。」

    「三哥說笑。」

    「用不著在我面前謙虛,行了,你這個主子想來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夏侯傑的視線幽幽的在慕容卿的臉上打了個轉,這才依依不捨的關了門,離開。

    「哼!」夏侯奕不滿的冷哼,之前夏侯傑的眼神,他豈會沒有注意到。

    如果不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也無法同時忙那麼多事,否則,必定要找他的麻煩。讓他知道,沒事最好別看人家的妻子,否則,眼睛會保不住的。

    「什麼時候能來?」夏侯奕問道。時候也不早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慕容卿便抬頭去看紅葉,後者忙道:「拿了拍賣品,應該很快就能來。」

    「怎麼,九殿下這樣就等不及了?今兒個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別說等這麼一會兒,就算是再等一個時辰,你也應該是心甘情願才對吧。」

    紅葉話音剛落,一道充滿戲謔之意的嗓音便悠然在門外響起。

    紅葉上前打開門,一個人裹著一陣香風走了進來。

    「金夫人,果然是你。」夏侯奕沒什麼驚喜表情的道。

    來人脫掉披風,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居然是一個有著深邃五官的女子,頗有些異域風格。穿著一身金色的長裙,嫵媚而又妖嬈。

    「妾身見過九殿下。」金夫人笑著上前行禮。她說話還是有一點異域的風格,不是太清晰,但到底是能聽懂。

    「無需多禮。」夏侯奕揮手。

    金夫人起身,看向慕容卿,當即就朝著她伸手,「東西拿來?」

    「沒在我手上,明兒個派人給你送去。」慕容卿沒什麼好氣道。

    那一臉肉痛的模樣,惹得金夫人哈哈哈的笑。到底是異域來客,不太懂這裡的禮節。換做是一個真正的名門千金,豪門貴婦,哪裡敢在夏侯奕面前如此放肆的大笑。

    好一會兒後,金夫人才堪堪的止住笑,「好吧,看你也不敢貪墨了那東西。否則,以後再也不幫你了。行了,東西我就放這裡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金夫人笑著沖慕容卿眨了眨眼睛,曖昧一笑,轉身,沖著夏侯奕施禮後帶著人走了。

    她走了之後,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許久都沒說話。

    室內一片靜謐,伺候的幾個人都有些承受不住那種古怪的安靜,一個跟著一個悄悄的溜了出去。

    許久之後,慕容卿才苦笑著道:「殿下,難道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問了你能說?」夏侯奕的聲音聽著極為不爽,顯然,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小妖精身上的祕密遠比他所想像的要多得多。

    「殿下,你說了要信任我的。」小妖精幽幽怨怨的一眼掃過去。

    夏侯奕心頭的火就這樣被熄了大半,是啊,他自己說了要相信她,又怎麼能生她的氣。

    「混賬東西。」夏侯奕忍不住的罵道。

    小妖精就哈哈的笑,一步跳過去,抱住男人的胳膊,臉蛋兒往上輕輕的蹭著,「殿下,雖然還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你也還是可以提出一些疑問,能回答的我就會回答。」

    「好。」夏侯奕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答應。倒是讓小妖精有些緊張,自己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為何心裡會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你怎會認識金夫人?」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慕容卿狗腿子一般的沖著夏侯奕笑,「殿下,你看,我就是你的福星。不經意救下的一個人,如今居然幫了你這樣大的忙。」

    「你們關係很好?」

    慕容卿輕輕點頭,除卻紅葉她們之外,金夫人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還是過命的那種。

    「上次的衣服是她教給你的?」

    「嗯。」慕容卿下意識的答應,等回神知道夏侯奕問的是什麼之後,她不禁紅著臉道:「你,你怎麼猜到的?」

    「同樣是金色,難道你以為我眼睛是瞎的?」

    慕容卿尷尬的笑,原來是這樣嗎,早知道就換一種顏色了,只能不過,金色的確實很好看呢。

    「你們是否暗中做了什麼事情?」

    慕容卿眨眨眼,而後就捂住嘴,一副不能說的模樣。

    夏侯奕看在眼中,恨不能上前揪住小妖精的腦袋重重的晃悠兩下。到底會不會裝,不想說,難道就不能裝深沉?

    捂著嘴,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難道就怕人家不知道她心裡有鬼?

    平時看著挺聰明,怎麼一牽扯到她身邊的人就開始犯迷糊了?

    如果不是有他看著,誰知道這小混蛋以後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行了,就先問這麼多吧,我們先回府再說。」夏侯奕也沒了心情繼續追問。因為他很清楚,就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慕容卿很是高興的點頭答應了,能躲過去,她不知道有多慶幸。

    兩人拿了東西之後,避著外人上了馬車,一路回到了九皇子府。

    好在他們的事情做的很是隱祕,倒也沒人能猜到,金夫人不過是他們放出去的幌子。今天晚上,雀樓中真正的大贏家居然會是他們兩人。

    回到了府中,兩人沐浴之後,夏侯奕便讓所有人都回去休息,直接抱起了慕容卿,往屋子中間走去。

    「殿下,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頭暈。」

    「你答應了的。」夏侯奕一臉認真的看著慕容卿。

    「那個,殿下,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今天晚上如此大的收獲,難道你不先將藏寶圖給找出來嗎?不如,我們先找藏寶圖?」

    「那個不會跑,我們先辦正事。」夏侯奕說著就開始去撕扯小妖精的衣服。

    小妖精慌了,忙伸手去捂住身上的衣服。什麼嘛,那麼羞人的姿勢,她才不要嘗試呢。

    只能可惜,她那蚊子胳膊蒼蠅腿的,哪裡會是夏侯奕的對手。

    幾下過招,小妖精身上的衣服便都散落一地,被踩在了腳下。

    「敗家子。」小妖精狠狠的一口咬在夏侯奕的肩頭,「每次都撕我的衣服。」

    「不想撕,下次不要穿。」

    「老混蛋。」小妖精口不擇言的罵道。不穿衣服,那是人說出來的話嗎?她好歹也是側妃,怎麼能做那種事。

    夏侯奕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周身,淡淡道:「全身都被我看過了,穿不穿都一樣。」

    「你……」小妖精差點沒被氣死。「你,你可惡。」

    「還有更可惡的。」夏侯奕挑挑眉,使勁一撞。

    「啊!」小妖精疼的差點背過氣去,「疼!」她握緊了拳頭,死死的去打男人的胸口,「要命了。」

    「專心點兒。」夏侯奕不滿的指控,分明就是她不夠專心,這才稍稍錯了位置。

    「哼哼。」小妖精背過臉去不理他。

    夏侯奕勾著脣角,開始抱著小妖精在室內輕輕的走動,頓時惹得小妖精是尖叫連連。

    室內彷彿是地震了一般,惹得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見了動靜。

    柳園園在房間中是氣的直咬牙,忙用被子遮住頭臉,一連聲的罵著慕容卿。

    而紅葉兩人卻是在想,小姐總是這樣對嗓子不好,明兒個要弄些滋補的湯水給她喝。

    如此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小妖精最終是疲累至極昏睡了過去。

    夏侯奕將她抱到浴室中,簡單清洗之後才將她抱回到床上。

    替她按摩了會兒,才替她蓋上了被子。

    他自己則是披著一件衣服便到了外間,手裡拿著的赫然就是今天拍賣回來的經書。

    他坐在軟榻上,認真仔細的觀察著經書。與石雯雯所介紹的一樣,這東西確實看著挺普通,並非大家手書,沒什麼特別。

    顯然,藏寶圖並不是在那些字中。

    否則,一本經書上有那麼多字,得找多久才能找到藏寶圖。

    不過,倒也難不住夏侯奕,他見過各種法子能將自己隱形的,他相信,這經書只是借用了其中一種法子罷了。

    之後的時間之內,夏侯奕便一個法子一個法子的去試。

    時間慢慢的滑過去,依然是沒什麼結果。但夏侯奕卻是一點也不緊張,他知道,如果真那麼輕易就能知道,這經書也不會歷經百年而沒被人突破了。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夏侯奕放下手中的經書,揉了揉發痛的眉角。一個時辰的時間,他足足用了快二十多種法子,但卻沒有一種是能夠成功的。

    饒是他相信這其中有藏寶圖,此時也不禁有些懷疑,七成的把握,但還有三成可能性是假的。

    難道,真就那麼湊效,這東西裡面根本沒有藏寶圖?

    二十萬兩買回一本破經書,饒是夏侯奕身家豐厚,此時也覺著陣陣心痛。

    「到底藏哪兒去了?」夏侯奕拿著書揚起來,對著燈光去看。

    「殿下?」小妖精赤著腳,披著一件單薄的衣服,揉著睏倦的眼睛,就這樣從內室走了出來。

    回頭一見她的模樣,夏侯奕瞬間黑了臉的,當即罵道:「混賬東西,誰允許你這樣出來的?」

    慕容卿被嚇了一跳,整個人愣住,「殿下,你?」

    「哼!」夏侯奕冷哼著,直接跑進內室,拿了一條薄被出來,將小妖精團團的裹住,隨之抱著放到軟榻上。

    「說了不凖赤腳走路,不凖穿著這樣單薄的衣服出來。」

    「我,我忘了嘛。」睡的迷迷糊糊的,她哪裡還能想到那麼多。

    「下不為例。」

    慕容卿忙使勁點頭,「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對了,殿下,你這麼晚了還沒睡,是在看藏寶圖嗎,那金礦到底有多少,是在什麼地方?」

    「藏寶圖還未找出來。」夏侯奕皺眉道。他用了那麼多種法子,但卻沒有一個可行。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經書可能真沒有藏寶圖。

    「不會,一定會有的,只是沒有用對法子罷了。殿下,你之前都用過什麼法子,說來聽聽看。」慕容卿好奇的問。

    夏侯奕沒有猶豫,當即便將自己用過的那些法子一一都說了出來。

    慕容卿停了半響,不禁咋舌,原來居然有這麼多種法子能讓字跡隱形的,她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只能不過,那麼多種法子,為何就都沒有效果。難道說,這裡面真沒有藏寶圖?

    想了下,慕容卿便直接搖頭,應該不會,藏寶圖肯定是有的,只是沒有用對方法罷了。前世的記憶可不會騙她,只能可惜,當年夏侯傑沒有與她說過怎麼找出的藏寶圖。

    慕容卿皺眉,拿起了經書,翻來調去的看。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呢?

    如果找不出藏寶圖,他們就算是擁有這經書也沒用,空有寶藏而不能用,那多痛苦。

    「咦?」慕容卿拍了拍頭,「殿下,我想到了一件事。據說,西南有地方的人,會用一種古怪的草藥汁讓字跡隱形。如果想讓字跡顯現出來,必須要用血來浸泡。」

    「血?」夏侯奕凝眉,居然還有這種古怪的法子,真是從未聽說過。

    不過,那麼多種法子都試過了,倒也不介意多試一次。

    當即,夏侯奕便咬破了食指,一下子按在了經書的扉頁上。

    「殿下,你做什麼?」慕容卿驚叫著去奪他的手。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17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9 04:22 AM 編輯

第014章:老虎走猴子稱霸

    慕容卿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卻還是晚了,等她將夏侯奕的右手食指拉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上面已經被咬破了一塊皮。

    絲絲血跡漫湧而出,看的慕容卿紅了眼。「誰與你說要用自己的血的?」

    老混蛋,平時那麼聰明,這個時候卻是犯了傻勁兒。

    是需要血,但她可沒說要用人血。

    「怎麼?」

    「隨便什麼血都可以,你真是笨死了。」小妖精沒好氣的哼著,重重的剜了他一眼,才起身跳下軟榻,直接穿著夏侯奕的鞋就去內室將藥箱提出來。

    細細的將傷口包紥好,這才滿意道:「以後不凖你傷害自己。」

    夏侯奕有些啼笑皆非的望著自己那被裹成糉子一般的手指頭,伸出來放到眼前瞅了兩眼,搖頭道:「你真覺著我的手只是破了一塊皮?」旁人瞧著,估計以為他手指頭斷掉了。

    小妖精不滿瞪眼,「別小看那一點傷口,萬一處理不當,流血流膿,不知道會變得多嚴重。」

    「是,總之是你包的,我不拿下就是。」夏侯奕寵溺的拍了拍小妖精的腦袋。

    「哼,那是自然。」小妖精傲嬌的抬高了下巴,格外的得瑟。

    「殿下,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吩咐他們弄些雞血來。」

    慕容卿與夏侯奕說了一聲,便起身過去打開門,喊了紅葉來,吩咐了一番後才走回去。

    看她走來,夏侯奕伸出雙臂將她抱過來,擁入懷中。

    窩在男人的懷中,小妖精不時的打哈欠,「殿下,你說這玩意兒如果用我說的法子都沒用可怎麼辦才好?」

    各種能想到的法子幾乎都用過了,再沒有什麼反應,那也就只能有一個可能,這玩意兒估計真沒什麼寶藏,他們上當吃虧了。

    想到那麼多錢跟流水似的淌沒了,小妖精的心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痛,好多錢啊。

    「我有預感,絕對有寶藏。」

    小妖精默了,她比誰都要清楚那地方是真的有寶藏,只能不過,如果找不到藏寶圖也是沒用。

    她此時萬分的怨念,前世的時候,夏侯傑怎就沒與她多說些這裡的情況。

    紅葉很快就將雞血送了過來,慕容卿接過,拿著小刷子一點點的將雞血刷在經書的扉頁上。

    刷了一遍,沒什麼反應。

    「再刷一遍。」夏侯奕吩咐。

    慕容卿想了一下便答應了,剛剛刷的一層,確實不是太多,很多地方甚至都沒有觸及到血。

    足足刷了三遍,慕容卿便將刷子丟回到盆裡,與夏侯奕一道,探頭看著那本經書,眼睛也不眨的盯著。

    一會兒後,慕容卿凝眉指著右上角一處地方道:「殿下,你瞧,那裡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夏侯奕仔細觀察了一遍道:「是。」

    「怪了,是有什麼東西要凸顯出來嗎?」瞧著不像是字跡,倒像是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一樣。

    「繼續刷。」夏侯奕忙動手將經書給翻開,使得經書的扉頁與底頁平放在了桌面上。

    慕容卿拿著刷子拼命的去刷,隨著小盆中雞血的減少,經書上凸起的事物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就像是經書裡面好似放了很多植物莖葉似的。

    刷了許多遍,當再也不見那種東西凸起之後,夏侯奕道:「可以了。紅葉,凖備筆墨。」

    「是,殿下。」紅葉有些興奮的跑去凖備筆墨。

    一切凖備妥當之後,夏侯奕直接用一張白紙覆蓋在經書之上,輕輕的按壓了一番後,又用墨水將所有的凸起都給描繪了下來。

    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這項工作才算真正完成。

    夏侯奕拿起白紙,迎著燈光看了半響道:「沒錯,應該就是藏寶圖。」

    慕容卿探頭去瞧,只能瞧見很多線條,完全瞧不出一點藏寶圖的樣子。

    「殿下,你確定這不是鬼畫符嗎,一個字都沒有,就算是藏寶圖,我們又如何得知那地方在那兒?」

    「看這裡。」夏侯奕指了指地圖的上一塊圓形的印記,「這裡就是藏寶地。」

    「是,那又如何?」

    「再看這裡。」夏侯奕又指了指其中一處地方,「這裡有三座並排的山。」

    「三座並排的山?」慕容卿眼睛一亮,「難道是那裡?」

    「應該沒錯。」

    慕容卿細細與自己的記憶對照了一番,發現還真有可能是那個地方,前世,夏侯傑貌似也曾經去過那個地方。

    以前沒去想不覺著,如今一想才發現,那個時候夏侯傑必定是去找金礦了。

    那三座並排的山,很是聞名,據說有三仙女的稱謂,風景秀麗,很多文人騷客都曾去過那地方,留下了很多唯美的詩句。

    「我需要馬上出發,紅葉,去給我收拾行裝,簡單帶幾件衣服就行。」

    「不用,我自己來。」慕容卿阻止道。

    她沖著紅葉揮揮手,示意她先將桌面收拾一番出去。

    等到她離開後,小妖精撲到男人的懷中,圈著他的脖子,不捨道:「殿下,你這次要去多久?」

    不是說馬上就要西行嗎,這個時候還有時間去找寶藏?

    「從這裡過去,來回最快也要三天的時間。想來,只能要也需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之內,你老實些,想想西行要帶些什麼東西。」夏侯奕不放心的叮囑,不知為何,他總覺著心裡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似的。

    「說的我好像經常惹麻煩似的,我不知道有多老實,他們不來招惹我,什麼時候我會主動找他們麻煩了。」

    小妖精不滿的皺著鼻子,可沒她什麼錯,都是那些人的錯。

    「老實點兒總是沒錯的。」

    「好嘛。」慕容卿沉聲答應了,自從兩人認識之後,還是第一次要分離這麼長的時間,想想就有些捨不得。

    「我盡快趕回來。」夏侯奕看出小妖精的不捨,只能用這種話來安慰她。

    事實上,他也不想離開,只能不過,這件事非同一般,他必須要親自前往瞧一瞧。

    「我知道,殿下,你放心吧,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之內,我一定會修身養性,每天都待在府中,賞花鬥魚,有心情就練練字,保凖不去主動招惹是非。」

    小妖精說話格外的有心機,不去主動招惹是非,但人家主動來招惹她,那可就不能怪她了。

    「我先去給你收拾行裝。」慕容卿忙跳下軟榻,進了內室。

    不多會兒,她便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走了出來。「七天,也沒給你帶太多的衣服,三套,足夠你換的了。如果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你便在外面買幾套。」

    「好。」夏侯奕答應著。

    男人側躺在軟榻上,烏黑的長髮披散在了白色小碎花的薄被之上,說不清的誘惑。

    小妖精卻是重新找了一塊花布,四處的走,不時的塞一些東西進包袱裡。

    燭光如豆,微風過處,燈焰輕輕的擺動,似是在訴說著離人的愁緒。

    望著不遠處那小東西跳著腳忙碌的模樣,夏侯奕卻是漸漸放柔了臉,說不出的柔情彌漫而上。

    自己出京辦事有過太多次,但卻從沒有像這一次般心情舒暢。

    不遠處,有人替自己收拾行裝,那認真而又矯情的小模樣,看的他直想笑。

    突而,男人坐起身來,他不想就這樣浪費如此好的氣氛。

    離開幾天,他都見不到心愛的小妖精了,也再也聽不到小妖精那動聽的叫聲。

    邪惡的勾起了脣角,男人直接赤腳下地,大踏步走過去,攔腰抱起小妖精。

    「殿下,你做什麼,東西還沒收拾好。」小妖精驚異的掙紥,如同魚兒一般撲稜著。

    「那是丫頭做的事情。」

    「可我想替你做。」這是她嫁過來之後,他第一次出行,她想替他收拾一切。

    「你有正事要做。」

    小妖精不滿的瞪眼,「這就是正事。」

    「不算。」男人一把壓下小妖精那不安穩拍打他胸口的手,直接抱著她進了內室。

    瞧著男人直接抱著她往床上走,小妖精哪裡還有不知道這男人想做什麼。

    她不禁掙紥著叫囂,「之前才吃過,怎麼能又來?」

    「我想了。」

    「我不想。」

    「待會兒你就想了。」

    「怎麼也不想。」小妖精執拗的厲害。

    一段時間後,夏侯奕問道:「還想不想?」

    「哼哼。」小妖精無力的哼唧。

    男人挑眉,馬上就掀起了一輪火熱的攻勢。

    「啊!輕點兒。」小妖精無力的叫著,累死個人了。

    誰敢跟她說也想了,她跟那人拼命。

    好吧,在激情時分,這種話就有些違心了。

    等到慕容卿再度醒來,那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夏侯奕連夜出發,此時不知道已經走了多少里路了。

    打著哈欠,慕容卿任由紅葉兩人幫著自己梳妝,更衣。

    一番折騰後,慕容卿坐在飯桌前才想到一件事,夏侯奕不在家,那她就能想睡多久睡多久,再不用每天睡得香香的被人叫起。

    「哈哈,真是一件好事。」慕容卿開心的笑著,倒是將因為夏侯奕離別而生起的愁緒給沖淡了不少。

    吃了飯,慕容卿便叫來了綠心,吩咐道:「去一趟金夫人那邊,告訴她,必要的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讓人都知道,她拿了經書回去卻完全找不到藏寶圖。有了五六天的時間,你讓她尋個機會將經書給毀掉。」

    想來,五六天的時間,夏侯奕那邊也應該能將事情給處理的差不多了。

    「側妃……」綠心一副慾言又止的模樣。

    慕容卿挑挑眉,「怎麼?」

    「金夫人派人來遞了話,說如果今天還見不到千手觀音,她什麼樣子都不會裝。」

    「壞丫頭。」慕容卿笑罵了一句,「就知道趁火打劫。」搖搖頭,她道:「紅葉,去將觀音像請出來,讓綠心帶過去。」

    「是,側妃。」紅葉笑著跑進了內室。她自然知道慕容卿有多喜歡那座觀音像,這次只能怕是要肉痛很久了。

    綠心拿著觀音像出門了,慕容卿閒著無聊便吩咐一眾丫頭去整理院子,一會兒將花盆搬到這邊,一會兒將花盆搬到那邊,熱火朝天的忙著。

    「呦,姐姐這裡正忙著呢?」

    慕容卿抬頭一看,見是於月琳,便笑著沖她招手,「琳妹妹,快來,你幫我瞧瞧,那幾盆花應該放在哪裡?」

    於月琳領著丫頭快步走過來,順著慕容卿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正是前些日子被懷疑是飛霜蘭的花,不禁笑道:「姐姐,這玩意兒你還沒丟?」

    「丟了怪可惜的,開出來的花也挺好看,丟了做什麼。」

    「倒也是。我看就放那牆角不錯,姐姐就別管它了,妹妹我有一件要緊事想與姐姐說,不知姐姐你可有時間?」

    「什麼事兒?」

    「姐姐,可否單獨聊聊?」於月琳一副略顯緊張的模樣。

    慕容卿點點頭,吩咐紅葉去凖備茶點,轉身帶著於月琳去了小偏廳。

    坐下之後,紅葉上了茶點便走到慕容卿背後站定。

    慕容卿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後才道:「琳妹妹,你我之前的關係無需客氣,有什麼話直說。」

    於月琳的表情倒是有些扭捏,不像她以往的性子。

    「怎麼,很難啟齒?」

    「倒也不是,只是不知該如何說。事實上,這件事不該歸我管,只能不過,正巧碰上了,我……姐姐,你不怪我多事才好。」

    「怎麼會,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今天我閒著沒事,便領著丫頭在府中閒逛,途中遇到了真翠坊的顧大娘。我與她相熟,便閒聊了幾句,沒想到,卻是聽說了一件大事。」

    「真翠坊?那裡的東西可是不便宜。」慕容卿若有所思的笑著。

    真翠坊,走的是高端路線,裡面每一樣物品都是高價,非富即貴者根本就不敢進去。

    但這卻不會妨礙真翠坊生意大好,相反,越是高端,越是彰顯身份,卻是會有人喜歡。

    所以,真翠坊的物品一經擺放上架,很快便會賣光。

    像於月琳所說的那位顧大娘便是真翠坊的大管家,按說她這種人,尋常人可是見不到的,今兒個居然來了九皇子府,對於她的來意,不得不讓人深思。

    「你繼續說。」慕容卿道。

    於月琳點頭,已經開始,說半截與全說也沒了是區別。更何況,有慕容卿在,諒也不會有人敢對她如何。

    「我與顧大娘閒聊一會兒才聽聞,她不是來府中賣東西的,到是來買東西的。我一聽就訝異極了,九皇子府能有什麼生意給真翠坊做。就算真的有,也應該是殿下來處理。可據我所知,殿下一早便出去了。我心中奇怪,旁敲側擊的問了下才知道,原來,與顧大娘有生意來往的居然是我們府中的柳側妃。」

    「柳姐姐?」慕容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鬱。這事兒可真是有趣,堂堂九皇子側妃居然需要賣東西來籌錢,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姐姐,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據說,柳側妃所賣的那些東西可都珍貴著呢。要說全是柳側妃的嫁妝,我可不信。」

    「你是說她偷了府中的東西?」

    於月琳聳了聳肩頭,笑道:「這話我可沒說。」

    慕容卿沉吟片刻才道:「會不會是因為日前大火,柳側妃的東西都被燒掉,迫不得已才如此?」

    「姐姐,這事兒到底如何,我說不清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兒並不簡單。姐姐你多一個心眼最好,否則事情鬧大了,殿下回來怪罪,總不能全讓你擔著。」

    於月琳這句話倒是說的真心,如今府內沒有王府,得到夏侯奕寵愛的慕容卿儼然就是正妃的派頭。

    有什麼事情,夏侯奕自然是要找慕容卿的麻煩。雖然,他根本不會動怒。但在外人來看,他自然是要動怒的。

    「多謝妹妹提醒,這件事我會追查清楚。」

    於月琳站起身,「姐姐,事情告訴你了,想來你也需要處理,我這就先回去了。」

    「慢走。」

    「姐姐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派人去通知我。」於月琳笑著彎腰行禮,這才領著丫頭施施然離開。

    「紅葉,收到什麼消息沒有?」慕容卿在於月琳離開之後,轉頭沉聲問著。

    紅葉不解道:「奴婢確實剛剛收到消息,其實,日前也曾有過這種消息。只是當時奴婢想,柳側妃變賣自己的嫁妝,與我們無干,所以奴婢才沒有通稟側妃你知道。」

    「真是嫁妝?」慕容卿點到了點子上。如果真是柳園園自己的嫁妝,她想賣就賣,雖然不知她背後要搞什麼名頭,但與她無關,自然不用多管。

    「奴婢不敢確定。」

    「為何?」慕容卿凝眉,「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沒弄清楚。」

    紅葉垂了頭,「是奴婢失職。」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慕容卿笑著拍了她一巴掌,「不管是什麼事,那都是柳園園的事情,我們要管,但也不可能為了她而影響到我們自己的心情。行了,你慢慢說,難道她的嫁妝有問題?」

    紅葉這才舒口氣,認真說起來,確實是她失職。「側妃,日前柳側妃的麗園失火,確實燒毀了很多東西。但柳側妃的嫁妝卻是沒放在院子裡,而是放到了別的地方。」

    慕容卿狐疑的挑眉,「這是為何?」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院子都是兩重的,大的很,有專門的庫房來擺放自己的東西。否則,她那麼多寶貝怎麼放的下。

    「據說柳側妃的嫁妝極多,院子裡放不下。與是柳側妃便找了殿下,專門借了府中的兩間庫房用來存放嫁妝。」

    「這倒是有意思的很,不過一個異姓王爺的女兒,到底是哪裡來的那麼多嫁妝?」慕容卿勾著脣角,笑的很是邪惡。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嫁過來之前可是去查過,柳園園的嫁妝根本就比不上自己。

    如今自己的嫁妝都能夠放在院子裡,為何她的就放不下?

    「府中庫房是否還擺放著其他東西?」

    「是,據說那庫房極大,殿下做主,分開三分之一的地方給她就足夠了。」

    「三分之一?」慕容卿拖著下巴,右手摸上了腰,那兒懸著一根用紅繩掛著的鑰匙。

    是夏侯奕給她的,說是府中庫房的鑰匙,她有任何需要,自己去拿就好。

    九皇子府共有三處庫房,鑰匙全都在她手裡。

    不過,嫁過來之後,她倒是沒有機會去瞧過一次。

    「側妃,你說會不會是柳側妃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要貪墨府中的東西?奴婢可是知道,之前全都是柳側妃在當家,聽說公中每年都要花十幾萬兩的銀子。當然,這還不包括逢年過節的禮物花費。側妃,難怪殿下在你嫁過來之後便將府中的事情交給了你。要是任由柳側妃這樣弄下去,殿下肯定會被她給拖垮的。」

    「會嗎?」慕容卿大笑起來,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紅葉擔心他們,是好事,只能不過,她好像太過小看夏侯奕了。

    別說十幾萬兩,就算是上百萬兩一年,估計夏侯奕都不會放在眼中。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如今賬簿在你手中,最近可有什麼問題?」

    「有。」紅葉干脆的回答。「正打算與側妃你說呢。」

    「去把賬簿拿來給我瞧瞧。」慕容卿伸手按了按眉角,心情突然就有些不好。

    本還以為夏侯奕離開之後自己能夠輕鬆的玩兒幾天,誰能想到,他剛一走,這麻煩事兒就找了來。

    府中的財務,自她嫁過來之後,夏侯奕便是交給了她。

    徹底將柳園園的職務給罷免了,也難怪柳園園會對她如此反感。

    而接手這些東西之後,慕容卿自然是沒那個時間去管,便就丟給了紅葉。

    反正紅葉之前在將軍府就管這些,如今不過是管一個府中的開銷,大是大了點,但她卻是能夠處理好。

    本以為有紅葉在,自己可以完全不需費神,如今才發現,自己好似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點。

    不多會兒,紅葉就將賬簿拿了來。慕容卿翻開來看了半響,眉頭是越擰越深,到最後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賬簿上,怒道:「怎麼回事?」

    短短的幾天時間,帳上所有的錢居然都被支出去了。

    理由更是可笑,說什麼病了,需要用好藥材。

    那些藥材確實是好藥材,就算是府中的藥房也不能常年備有。畢竟,那種東西,放的多了就是個事兒。

    府中的這些主子,誰有個不舒服就去藥房拿藥,拿的還全都是好藥。誰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就需要那種藥,說不定就會有人中飽私囊拿去賣掉換錢了。

    所以,基本上府中不會放置太多那種貴藥。如果府中的主子有需要,報備一聲,有郎中的方子,府中管理藥房的人查過,確定屬實之後便會前去購買那種藥回來。

    不得不說,夏侯奕的這種辦法極大的杜絕了作假的可能性。

    但也並非說就真不可能作假,比如說,藥房的人與後院主子聯手,這就沒得說了。

    「最近柳側妃身子不好嗎?」

    「倒是不覺著,今早上奴婢還見到過她,紅粉菲菲的,不知道多精神。」

    「既如此,那便是假的了?」慕容卿冷笑,真當她是死人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還做的這麼明顯,擺明瞭就是不將她放在眼中。

    「既然柳姐姐病了,那我們就必須要去看看了。紅葉,去庫房拿一根人參過來。」

    「側妃,她弄虛作假,我們還要去給她送人參?」

    慕容卿笑著站起來,一巴掌拍在紅葉的額頭,「笨蛋,如今我帶了一根人參過去,將來,她可不知道要還給我多少。好了,別說了,快去。早點將事情處理,明天我們回將軍府一趟。」

    上次她便覺著慕容麗不太對勁,這幾日也沒收到將軍府的消息,不知道是否有發生什麼事情,她不回去瞧瞧,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

    「是,側妃。」紅葉興奮的大聲答應著跑出去。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了,最近柳園園行事太過氣人,打的幌子又名正言順,她也是沒有阻止的理由。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找不到證據,她只能忍氣吞聲,任由柳園園對自己呼來喝去。

    不是不想告訴慕容卿,只是不想拿這種小事去煩她。

    誰想到,最後,事情還是被爆了出來。

    很快,紅葉便拿了一個木盒子,跟著慕容卿往柳園園那走去。

    剛到院子,便見到柳園園領著紫苓正從外面進來,紫苓的手中還捧著一個木盒子,隱隱有著撲鼻的藥香散湧出來。

    慕容卿看了眼那木盒子,轉頭對柳園園笑著道:「柳姐姐,這是出去才回來?」

    柳園園柔柔一笑,如柳扶風般的往丫頭的身上倚了倚,一副站不穩的模樣。

    「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拿著郎中給開的方子出去買藥了。」

    「哦?怎麼不交給下面人去做,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柳園園無奈一笑,顯得一副極為困擾的模樣。「他們哪裡懂什麼藥材的真假年份。郎中說了,我這種病,需要的藥材必須得精細點兒,所以便沒讓下面的人去買回來。」

    「沒想到柳姐姐你居然懂得分辨藥材,倒是讓我覺著很丟臉,與柳姐姐你相比,我真是差的太多。」

    柳園園臉上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縫,她哪裡懂得什麼藥材,剛剛那樣說,不過是隨口敷衍慕容卿罷了。

    「柳姐姐,你是身子哪裡不舒服,讓紅葉替你瞧瞧吧。她可是秦太醫的門下高徒,就算是我祖母平日裡也都是她在請平安脈,不如讓她給你看看。」

    「不用了。」柳園園一口拒絕,見慕容卿露出愕然之色,便忙笑道:「我身子一開始大好,所以不用勞煩紅葉了。」

    「如此,那我就不多事了。紅葉?」慕容卿喊了一聲。

    紅葉答應著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木盒遞過去。

    「聽說你病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柳姐姐可不要與我客氣。」

    「多謝慕容妹妹了。」柳園園笑著沖紫苓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便接過了木盒,再度退回到柳園園背後站定。

    「如今殿下出門辦事,柳姐姐你可是要仔細點身子,一直不大好,待得殿下回來,你可怎麼陪同一道出行?」

    柳園園的小臉扭曲了一下,「慕容妹妹放心,我絕不會耽誤了正事。」

    「如此就好,對了,柳姐姐,還有一事要與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兒?」柳園園不耐的皺眉,她事情多著呢,可沒有功夫在這裡跟慕容卿瞎打屁。

    「紅葉!」慕容卿又叫了一聲。

    「是,側妃。」紅葉掏出一個小冊子,恭敬的遞到柳園園手中。

    「這是什麼?」柳園園不解問道。

    「是這樣,府中供應藥材有限額,今兒個我才知道,柳姐姐你最近拿了不少藥材,已經超出了限額。如今對不上帳,也只能麻煩柳姐姐你補上一些漏洞。」

    「你說什麼?」柳園園羞惱的瞪著慕容卿,「我可是側妃,怎麼能生病用藥也需要我個人來支付?」

    「柳姐姐你不用著急,聽我與你解釋。」慕容卿好脾氣的安撫著她,「按照常理,主子生病用藥自然是不需要自己花費,但是,如果用到有些大藥,比方說,本可以用其他便宜的藥材來治療,但為了早些好,用了一些上好的藥材,府中可以為其支付一百多兩。但超出了這個限額,之後的花費就需要自己給了。再比如說,自己需要藥材補身子,那也都是要自己給錢的。我想,這些事情,柳姐姐你作為側妃,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管家,應該是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就不多廢話了。柳姐姐,如此,那便請你將這個漏洞給補上吧。」

    「我不給。」柳園園惱羞成怒的吼出來,「一直以來,不管我用多少,奕哥哥都不會與我計較的。你,你別想佔我的便宜。」

    慕容卿只能覺著好笑極了,到底是誰佔誰的便宜啊。她一個人,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差不多佔了府中約莫兩千兩的便宜,如今,她還敢這樣大聲的說話?

    「反正我是不會給的,就算是奕哥哥來,我也是同樣的一句話。以前都是這樣,也不見奕哥哥說什麼。慕容側妃,你何必要管這麼多?」

    「柳姐姐此言差矣,不是我想管,實則是殿下臨走之前曾交代我,必定要好好看著府中。如今府中公中已經沒錢了,你如果不將漏洞補上來,只能怕吃飯都要成問題。」

    「那你找殿下要。」

    「殿下出門,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那,那你自己填補上去不就行了?」

    「我自己填補?我哪裡有錢?」

    柳園園擺出了一副你怎麼那麼笨的表情望著慕容卿,「慕容側妃,你可是堂堂側妃,難道手中就沒有一點私房錢?殿下很是大方,你先填補進去,待得殿下回來,必定會如數還給你。如此,這豈不是皆大歡喜?」

    「柳姐姐的提議不錯,只能不過,我手中確實沒錢。嫁妝倒是有一些,但都是實物,現錢確實沒有。不過,柳姐姐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如,柳姐姐你先將這部分錢填補上,回頭我與殿下說過,再還給你?」

    「什麼?我填補?我沒錢。」柳園園的氣勢陡然降到最低谷。

    「柳姐姐你也應該是有不少嫁妝的,聽說,你當時可是特別找了殿下借用了一個府內的庫房。柳姐姐,你那麼有錢,難道還不能幫我這麼小的忙?」

    此時,慕容卿也不去與她計較那些錢到底是怎麼花的了。反而,她一改口氣,像是要找柳園園幫忙。

    「我,我是真的沒有,正如你所說,都是些死物,我是真的幫不到你。」

    「柳姐姐,話也不能那樣說,府內公中最後剩下的兩千兩銀子可都被你給拿走了。」說到這裡,慕容卿也是有些氣憤。

    雖然她接手管家,但畢竟嫁過來時日尚短,人手還未安排開。所以,很多事情並不能完全的掌控。

    而柳園園,更是其中難以掌控的一個存在。也怪夏侯奕,因為事情還沒查清楚,他目前不能動她,所以各種忍讓。

    據說,以前柳園園可以隨便在公中支錢,只能要不是太過分,夏侯奕都不會去管。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次柳園園才會如此順利的拿到那兩千兩銀子。

    柳園園不高興了,好看的眉頭緊緊的擰著,「什麼叫我拿走了,需要用到,難道我還能強忍著病情不用嗎?慕容側妃,雖然如今是你管家,但難道連我的命都想要?」

    「柳姐姐你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怎麼能想要你的命。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難為柳姐姐你了。一切就等殿下回來之後再做計較吧。」

    言畢,慕容卿直接轉身,領著紅葉就走。

    直到她們走開好遠,紫苓才不確定的道:「側妃,你有沒有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是有點。」柳園園那漂亮的眉頭依然緊緊的皺著。

    「慕容側妃不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兩千兩銀子,她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算了。如今公中沒了錢,她必須要自己填補,怪了,她怎麼能就這樣走了?」紫苓訝異極了,怎麼都覺著不對勁。

    「說的是。」柳園園朝著慕容卿離去的方向看了半響,狐疑道:「紫苓,你說她會不會是在想什麼法子對付我?」

    「自然是有這個可能。側妃,我們也必須得盡早做凖備。否則,一旦等她將事情告訴殿下,不知道她會如何添油加醋,到時候,我們就討不得好處。」

    「說的沒錯,走,回去商量一下。」柳園園招呼了紫苓一聲,也是快速的回了房,想法子去應付慕容卿不提。

    與柳園園一通計較之後,慕容卿好心情的回了上房。她本就沒打算一下子就能讓柳園園交出錢來,所以就算沒得到錢,也是沒什麼感覺。

    更何況,她今天的計劃已經完成,所以根本無需多管。

    之後的兩天時間裡,慕容卿一直都沒什麼動靜,整日裡不是看書就是領著兩丫頭逛園子,要麼就是回將軍府走一趟,日子過的是奧多瀟灑就有多瀟灑。

    柳園園心中犯嘀咕,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總覺著慕容卿這是故弄玄虛,就是想等她放鬆警惕,然後對她一網打盡。

    不說柳園園如何緊張去應付慕容卿,九皇子府後院的其他女人開始發現不對勁了。

    這幾日,府中的夥食是越來越差,開始第一天還與平時差不多,只是到晚上差了少許。等到第二天,簡直就是不能看。到了晚上,已經只是米粥,鹹菜,連普通人家都比不上。

    一頓兩頓的,倒是無妨,可時間長了,人人都坐不住了。

    她們一個個都是嬌養慣了,享受慣了的。夏侯奕也是個大方的,只能要她們不給自己惹事兒,在物質享受方面,絕對是沒得說。

    突然之間,等級將到了乞丐層次,這些女人哪裡還能受得了。

    有些人動用了私房錢,去請大廚房的人幫忙置辦一些能進口的食物。可兩頓之後,她們便發現,這樣消耗下去,饒是她們也負擔不起。畢竟,每月的月銀就那麼多,平日裡各種花銷也不少。就算是動用各自的嫁妝,也不見得能夠撐多少時間。

    開始有人不平,暗罵慕容卿太過苛刻,借著夏侯奕不在府中的機會,胡亂撈錢。

    事實上,誰當家,誰撈錢,這都是自古不變的道理。撈錢這種事,過得去的話,大家心照不宣。

    可現在,這已經是觸及到了大家的利益,沒人願意就這樣算了。

    幾個人一商量,不敢直接去找慕容卿,便去找到了與她相熟了於月琳。

    聽丫頭說起十多個女人來訪,於月琳雖然心中知曉是為了什麼事,但還是裝出了一副不解的模樣,迎了出去,「諸位姐妹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居然湊到一起跑了來,可是知道我這裡得了新茶,過來嘗嘗鮮?」

    「琳姐姐,你就自在了,手裡有錢,也不在乎。可我們呢,別說是喝茶,飯都要吃不上了。」

    一個臉色有些偏黑的女子,脆生生得道。

    「呦,薛妹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又哪裡有多少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啊,如今也是坐吃山空了。」

    被稱為薛妹妹的女人叫薛燕兒,也是一個侍妾的身份,平日裡也是自恃高人一等。只能不過,在於月琳面前,卻是沒有了絲毫高傲的本錢。

    她不過就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哪裡比的過於月琳呢,父親可是富甲一方的皇商。

    「琳姐姐,我們今兒個過來找你,可是真有事兒。想來你也知道了,最近的夥食,簡直不能入口。慕容側妃想要貪錢也不能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分了,這還能讓我們活嗎?」

    「最近的夥食確實很差。」於月琳同有所感的點頭,「確實是很過分。」

    眾女欣喜,忙推舉薛燕兒上前繼續處理這件事。薛燕兒自以為大家信任她,又覺著是因為自己的位分高才如此,倒也頗為得意。

    她走上前去,挽著於月琳的手臂,笑道:「琳姐姐,你也這樣看吧。我們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否則也不會來找你幫忙。」

    「找我幫忙?這個……你們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只能怕是借不了你們多少錢。」

    「誰要借錢了。」薛燕兒失笑不已,「這可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我們怎會那麼傻。」

    「那你們這是?」

    「解鈴還許繫鈴人。既然這事兒是慕容側妃造成的,如今自然還是要找她。希望她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

    「怪了!」於月琳詫異的打斷了薛燕兒的話,「這事與慕容側妃有什麼關係?」

    薛燕兒的臉色就開始有些難看,其他女人也是。本以為於月琳會與她們共同進退,如今看來,傳言於月琳想要抱慕容卿大腿的消息真不是假的。

    說不定,這件事就有於月琳一半的功勞。

    那她們來找於月琳,豈不是自動送上門來找羞辱?

    薛燕兒鬆開手,退後一步,凝眉道:「琳姐姐,難道你也贊成這件事?」

    「怎麼會!」於月琳忙反駁,「我自然是看不慣這種事的,只能不過,想來大家都還不太清楚,這件事,可真是與慕容側妃沒關係。」

    「琳姐姐!」薛燕兒打斷了於月琳的話,「我們知道你與慕容側妃關係好,但你也不能這樣盲目的去包庇她。這麼大的事情,就算現在殿下不知道,將來殿下回來也是會知道。到時候,我們姐妹自然要請殿下還給我們一個公道。」

    「你們是真的搞錯了。」於月琳無奈搖頭,「我與你們的關係,難道還用騙你們?」

    「琳姐姐,那你的意思?」薛燕兒有些疑惑的問。「不是與慕容側妃有關係,那是與誰有關係,如今可是慕容側妃在管家,一應事務都是她在處理。琳姐姐,你就別再替她說好話了。」

    「說的是啊,慕容側妃這次的事情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有人開始附和。在絕對利益之前,什麼位分,什麼高低,全都被拋到了腦後。

    「大家靜靜。」於月琳忙加大音量,「你們聽我說,這件事,真與慕容側妃沒關係,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如去找慕容側妃,我想,由她親自跟你們解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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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在小九九離開的這幾天內,九皇子府會灰常的熱鬧,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多女人湊到一起,不曉得會唱多少臺戲了,哈哈哈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18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9 04:22 AM 編輯

第015章:眾人聲討事急轉

    於月琳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事實上,大家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畢竟,槍打出頭鳥,如今這種情況,誰不知道慕容卿是夏侯奕的心頭寶。得罪了慕容卿,等同於得罪夏侯奕。

    這種蠢事,誰敢去做。

    有於月琳這句話,將來夏侯奕就算是想到找她們的麻煩,那也是先去找於月琳的麻煩,與她們無關。

    於月琳豈會不知這些人心中想什麼,不過她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這本就是她今天的任務。

    於月琳笑著領她們一道去了慕容卿那邊,當她們到那兒的時候,慕容卿正領著紅葉她們在院子裡曬書。

    這些全都是院子中小書房裡面的書,昨兒個慕容卿進書房的時候發現,有些書因為受潮居然發霉了,今兒個有空,所以她才領著紅葉她們將書拿出來曬一曬。

    「側妃,有人來了。」紅葉在一旁提醒著慕容卿。

    慕容卿抬頭一瞧,正見到於月琳一行人款款走來。

    「諸位妹妹今兒個怎麼會有空到我這裡來?」慕容卿笑著迎上去。

    於月琳忙走上前來行禮,「見過慕容側妃。」

    「你我還客氣什麼,快起來。」慕容卿笑著上前拉起於月琳。

    而後,她才看向一眾女人,「諸位妹妹今兒個倒是來的齊。」

    一眾女人忙跟著行禮,臉上雖然都掛著笑容,但卻都在有意無意的看著於月琳。

    後者卻是彷彿根本就沒瞧見似的,只是對著慕容卿笑道:「姐姐,今兒個難得這麼人齊,殿下又不在,不知側妃你是否願意與我們一眾姐妹熱鬧下,一起吃頓飯?」

    於月琳突如其來的提議倒是讓一眾女人頗為訝異,此時還未到飯點,吃什麼飯。

    這女人,到這兒來就開始裝傻,該不會,她根本就沒打算過要幫她們吧。

    也有可能,於月琳這女人最近跟慕容卿打的火熱,她自己手裡又有錢,根本就不缺這點東西,何必在這個時候去得罪慕容卿。

    感情,之前這女人一直都是在裝蒜?

    慕容卿倒是頗為認同,「說的也是,殿下走了,一個人吃飯倒是也無趣的很。天眼見著也就黑了,既然這樣,那大家今兒個就一道留下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紅葉!」

    她轉頭去吩咐,「紅葉,多凖備點東西,順便將柳側妃請來,正好大家都在,一起熱鬧熱鬧。」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忙去凖備。

    慕容卿卻是笑著領大家進入了偏廳,紅葉領著人送上來茶點後便退下去凖備晚飯了。

    一眾女人看著眼前的點心,不禁露出詫異的目光。

    又端起杯子喝茶,有些人差點兒沒直接將茶給吐出來。

    這,這種茶末子怎麼能喝?

    一眾女人全都不解的抬頭看著慕容卿,心頭有同一個念頭,這女人可真黑啊,八百年招待她們一次居然都捨不得拿出點好東西來。

    這一看,眾人不禁有些訝異,因為慕容卿喝的是同樣的茶,吃的也是桌面上的點心。

    慕容卿優雅的端著杯子,用蓋子輕輕刮去茶葉沫子,這才喝了兩口。

    抬頭,她有些歉疚的看著大家道:「真是對不住大家了,難得在我這裡聚一次,如今居然讓大家喝這種茶。哎……我也是沒得法子,公中……算了,不說了,大家多包容,多體諒吧。」

    眾人不忿的很,憑什麼包容,憑什麼體諒,錢都進了她的腰包,苦的卻是她們,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真是沒想到側妃居然也喝的這種茶,吃的是這種點心。」薛燕兒嫌棄的捏起一個用麵粉炸出的小果子。

    啪!她直接將小果子丟回到了盤子裡,撞擊到盤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側妃,這種東西人怎麼能吃?」薛燕兒不滿的勾脣。

    慕容卿微微垂頭,眉頭微挑,不能吃嗎?你們越是看不上,她越是滿意,待會兒也就越加的熱鬧。

    抬頭,慕容卿一臉歉然道:「諸位妹妹都是嬌養慣了的人,自然是看不下這些東西。不過你們倒是都可以嘗嘗看,這是紅葉假像的一個小玩意兒,味道還算不錯,我之前嘗過,還挺好吃的,甜甜的,香香的。不如你們先嘗嘗看再說。」

    「側妃都這樣說了,那我可是一定要嘗嘗看才成。」於月琳先一步捏起一個小果子,笑著塞到嘴中。

    嚼了幾下,於月琳不禁眼睛一亮道:「還真是不錯,看來紅葉的手藝還真是挺好的。大家也都嘗嘗看,有些事情可不能光看表面。雖然這東西看著很普通,但味道是還真的不錯。」

    眾人看於月琳那略顯誇張的反應,開始都覺著她是在裝假,為的就是力挺慕容卿。

    可當之後她接連吃了不少,還一副上癮了的模樣後,也不禁都開始好奇。

    終於有人吃了,也是覺著味道不錯。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不多會兒,除卻薛燕兒之外,大家都嘗了嘗,而後都覺著這次慕容卿倒是沒有忽悠她們,這玩意兒還真是挺好吃的。

    慕容卿笑的很是開心,別看這東西就是用普通麵粉炸的,但是裡面可放了不少好東西,哪裡真就那麼普通了。

    「你們能喜歡就好,我也是沒得法子。我也不瞞大家,殿下出行的突然,公中沒了錢,只能委屈大家多忍耐些日子,等殿下回來便好。」慕容卿一臉真誠的望著大家,隱隱看去,好似有些心酸的意味。

    「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慕容側妃已經往公中填補了快一千兩銀子了。出嫁的人,陪嫁的現銀本就不多,如今慕容側妃也是真的沒錢了。」於月琳搖搖頭,從口袋掏出一張銀票朝著慕容卿遞過去,「慕容側妃,如今府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共同承擔,共同面對,怎麼也不能讓慕容側妃您一人吃虧。這裡是一百兩,不算多,能幫多少就是多少,慕容側妃你別嫌少就好。」

    「琳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能要你的錢。」慕容卿忙將於月琳的手給推回去,「殿下臨走之時將府內諸事交給我,那我就有承擔一切的責任。好了,無需多說,如今還能撐得下去,一切就等殿下回來便能恢復正常。大家再忍忍,想來殿下不用幾天就能回來了。」

    一時,眾人的臉色就開始有些難看。這才兩三天他們就已經快忍不住了,再過幾天,她們豈不是要被餓死?用體積的錢,那又能撐多久。

    說起來,明天就是一月一度發月銀的日子了,該不會月銀也發不出來了吧。

    眾女面面相覷,事關利益,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薛燕兒便不高興得道:「慕容側妃,我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突然發生了這種事,太過奇怪了。以往府中可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再怎麼這也是九皇子府,怎麼能連一口像樣的飯都吃不上了?慕容側妃,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如說出來,說不定我們姐妹還能幫幫忙。」

    慕容卿苦澀一笑,無奈搖頭,「你們都別說了,是我管家不力,等殿下回來,我自然會去請罪。這段時間就委屈大家了,希望你們能夠見諒。你們放心,等殿下回來,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薛燕兒就冷笑,「慕容側妃,我們也不是說等不及,只是如今的飯菜實在是難以下嚥,還有,明兒個便到了發月銀的事情,不知……」

    「側妃!」突然,綠心從外面快步走進來,打斷了薛燕兒的話。

    慕容卿一看綠心手裡的東西,忙凝眉揮手,「慌什麼,沒見大家都在這裡嗎,沒點兒規矩,退下,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

    「咦,那不是銀票嗎?瞧著還不少呢,綠心,你一個丫頭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薛燕兒眼尖的瞧見綠心手裡的錢,當即就叫了出來。

    眾人忙都朝著綠心手裡看去,果然是銀票,一團呢,瞧著不少。

    於月琳也是有些意外,這事可是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前說好的劇本中可沒有這一出戲。怎麼回事,難道臨時加戲了?

    看向慕容卿,卻見她也是一臉緊張,於月琳倒是有些不解,是真的巧合,突發事件,還是她一早安排。

    對於慕容卿這個人,越是接觸,於月琳便越發覺著她不簡單,難對付。

    平日裡看著迷糊勁兒的很,人也懶的很,非到迫不得已根本就不會多什麼事情。但只能要動手,必定不會簡單。

    時間長了,於月琳更加確定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做錯,與慕容卿交好,絕對是正確的。

    薛燕兒突然就站起,快速走到綠心身邊,趁她沒注意,一把將她手中的東西給搶了過來。

    「側妃,你可別怪妹妹,我也只是好奇,綠心這丫頭怎麼會手裡有那麼多錢。我也是擔心她背著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見到薛燕兒居然真的就從綠心手中搶了東西,一時大家都非常的興奮。而只能有於月琳卻是鎮定的很,瞧著薛燕兒,暗自同情的搖頭。

    見過蠢的,但就沒見過這麼蠢的。熟悉慕容卿的人誰不知道她身邊有一個厲害丫頭,那身手,就算是幾個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如今,薛燕兒一個普通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居然那麼輕易就從綠心手裡奪了東西。虧得她們還能這樣興奮,也不去想想,如果不是綠心想要她奪去,以薛燕兒的能力,能從綠心手中奪得什麼東西?也不等慕容卿回答,薛燕兒就徑自將手中被裹成一團的東西展開來。

    她倒是看的沒錯,確實是銀票,細細一數,約莫有三百兩。翻開銀票,發現其中還包裹著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薛燕兒好奇的伸手想打開來。

    「別打開。」慕容卿與綠心兩人一道喊出聲來。

    一時,眾人都愣住,沒想到慕容卿她們居然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薛燕兒也被嚇住,一時愣在那兒。雖然她今天來這裡之前是憋了滿肚子的氣,打算好慕容卿的麻煩。

    但你慕容卿的身份放在那兒,她到底是不敢太過放肆。

    「我,我只是想看看。」薛燕兒有些不安的道。

    慕容卿顯得很是急迫,但還是按捺住了性子道:「沒什麼好看的,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先給我,好嗎?」

    眾人心中暗自撇嘴,不是重要的東西你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真的沒什麼重要,就是我之前寫了一張字條交給綠心給我買些東西回來。我的字寫的不好看,就別讓你們笑話我了。」慕容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而後示意綠心去將東西拿回來。

    薛燕兒下意識的就後退一步,誰知那麼巧的就左腳踩了右腳,整個人往後倒了去。

    「啊!」尖叫著,薛燕兒哪裡還顧得手中抓著什麼,直接就丟了出去,雙手抱頭,以防摔到頭。

    見狀,綠心也只能先過去扶住了薛燕兒。至於她手裡剛剛抓的東西,卻是恰巧被丟到了眾人中間。

    那東西本就被薛燕兒給打開,只是還沒來得及看。這一下飄到眾人中間,完全是下意識的,眾人就看了去。

    「呀!」有人驚呼,「怎麼會是當票?」

    於月琳凝眉,起身走過去,撿起來一瞧,臉瞬間就黑了,「真是當票,慕容側妃,你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事情根本與你無關,不是你的錯。」

    薛燕兒站定,看了看綠心,臉有些泛紅。虧得她剛剛還一直想要找慕容卿的麻煩,誰能想到,剛剛居然是綠心救了她。

    否則真摔破了哪裡,留下疤痕可就糟了。

    紅著臉走回座位坐下,又聽到於月琳的話,這才覺著她是話裡有話。

    回想今天的事情,於月琳仿若一直都在說慕容卿是無辜的,事情與她無關。

    難道,這件事真與慕容卿無關?

    認真想想,慕容卿倒也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事。她到底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據說嫁過來的時候十里紅妝,不知道有多少嫁妝,又豈會眼皮子淺到那種需要貪墨公中一點平日花銷的地步。

    畢竟,事情鬧大了,夏侯奕必定會知道。縱然夏侯奕疼寵她,但也勢必要給眾人交代。慕容卿是個聰明人,斷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才對。

    「琳姐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與我們說說,怎麼也不能讓我們錯怪了好人。」

    於月琳一臉憤然的道:「大家也知道,我近來時常到慕容側妃這邊來,很多人估計都會想,我是為了拍馬屁,想要抱大腿。事實上,開始我也確實這樣想。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是真心喜歡與慕容側妃聊天。她是個好人,完全沒有架子,跟她相處,真的很愉快。時間長了,我越來越瞭解慕容側妃,而越是瞭解,我越覺著她人好。就如同這次的事情,相信大家都以為事情是慕容側妃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貪墨那麼點兒錢,對吧?」

    眾人的臉色一時有些不太好看,那是一種被拆穿了心事的尷尬與難堪。

    大部分人都開始懷疑,覺著真是自己錯怪了慕容卿。

    但也有不少人覺著,於月琳跟慕容卿兩人根本就是在唱雙簧罷了。

    「你們以為這些銀票是哪裡來的?這是慕容側妃賣了自己的嫁妝得來的。那你們知道慕容側妃為什麼要賣掉自己的嫁妝嗎?」

    「為了什麼?」薛燕兒不解的問。賣嫁妝就是為了錢,除此之外,還有是為了什麼。

    「那是為了……」

    「琳妹妹,夠了!」慕容卿沉著臉打斷了於月琳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無需多說什麼。琳妹妹,把東西給我。」

    「慕容側妃,你為什麼要如此忍讓。本就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全都背上身?我,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了!」慕容卿再度重重打斷於月琳的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替我覺著不值。但我卻不這樣認為。殿下臨走之時將這個家交給我,那我就有必要完成這個任務。不過是一點身外之物,算不得什麼。好了,這件事都不需再提。綠心,你去幫幫紅葉,看看東西都凖備的怎麼樣了。」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先是走過去從於月琳手中拿走了當票,又從地上撿起了所有的銀票,放到一起後走回去交給慕容卿,而後走出房間。

    慕容卿將東西收好,才抬頭,展露笑容的望著大家。「諸位妹妹不要因為之前的事情而壞了心情,今兒個難得聚一次,待會兒一定要盡興才好。」

    雖然慕容卿表現的很是熱情,但不知為何,眾人的心中總是有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明明她們今天是來找慕容卿麻煩的,可此時卻像是被拉到她那個陣營去了。

    就算是不承認,也改變不了現實,剛剛於月琳說那些話之時,眾人居然都開始相信她說的話。

    而且,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今日當家的是她們,估計也做不得比她好。

    之後的時間裡,大家都暫時放下了來之前的目的,一時倒也能夠氣氛和諧的聊著。

    有慕容卿與於月琳兩人在,氣氛自然不會太差。而慢慢的,眾人也便發現,怎如於月琳所說,慕容卿是一個極其好相處的人。

    沒什麼架子,更不會覺著自己高人一等,完全將她們擺放到同一個高度來對待。這種感覺,她們從未在柳園園身上感受到。

    柳園園從來就自視甚高,總覺著自己就是九皇子府真正的主子,又因為出身高,更是不將她們給放在眼中。

    如今慕容卿截然不同的對待,瞬間就得到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好感。

    閒聊中,時間過的倒也很快。不過一會兒工夫,天色便已經黯淡下來。

    這時,紅葉走了進來,道:「側妃,飯菜已經凖備妥當,可以吃了。」

    慕容卿笑著站起身,「好了,大家一起過去吧。」

    慕容卿領著眾人去了飯廳,這個地方,嫁過來之後一直都沒用過。

    當時知道有這麼大一個飯廳的時候,她還怪夏侯奕浪費。平時就他們兩人,在上房小廳裡就能吃了,何必跑這裡來,怪冷清的。

    此時慕容卿才發覺,夏侯奕那個傢伙真是從不會去做沒必要的事情。

    自己是側妃,說不凖什麼時候就會請大家一道在這邊吃飯,到時候沒個地方,確實不行。

    想到這裡,慕容卿就有些想唸夏侯奕。他已經離開三天了,除卻昨天收到一封信之外,在沒什麼消息。

    雖然對他有信心,知道他不會有事,但心裡總是掛唸的很。

    待會兒要寫封信去給他,慕容卿想。

    笑著,慕容卿招呼眾人坐下。因為人比較多,自然不能全都坐在一起。

    所以便分成了三桌,於月琳與薛燕兒都與慕容卿一桌。

    坐下來後,慕容卿便吩咐上菜。

    很快,菜被端了上來。

    見到桌面上那些菜,眾人臉色都有些變了。本以為是慕容卿暗中剋扣了公中的錢,如今看著這一桌菜,倒是真可能另有別情。

    桌面上菜式倒是不少,只能不過,一眼看過去,全都是素菜,而且,很多都是同一樣食材,不過是變著花樣做出來的,瞧著好看罷了。

    「側妃,這些?」薛燕兒擰起眉頭,這些東西,雖然瞧著比她們平時吃的要好,但也僅僅是好看罷了,並沒有真正好到哪裡去。

    「薛夫人,這已經是我們側妃出了體己錢才置辦出來的了。」紅葉在一旁沒好氣的道。

    薛燕兒撇撇嘴,「我也沒說什麼,只是想說,慕容側妃居然也跟我們吃的一樣。」

    慕容卿微微一笑,「以往殿下在的時候,因為他對吃的很挑剔,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們自己小廚房做著吃。現在殿下出門了,我自然是跟大家一樣,大廚房做出什麼就吃什麼。」

    「慕容側妃,你可是個側妃,何必要這樣……」薛燕兒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覺著,這根本就是慕容卿演的一場戲。別看現在都是這些無法下嚥的東西,但等她們都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好吃的呢。

    「不過是個吃食,沒什麼特別的。」慕容卿不甚在意的笑笑,轉頭去看紅葉,「吩咐你去請柳側妃,怎麼還不見她人來?」

    「奴婢已經去請過了,只是柳側妃說身子不太舒服,所以留在自己房間中吃了。」

    慕容卿微微凝眉,「怎麼就又不舒服了,柳姐姐這身子骨可真是不行,日後要出行,又是去那麼遠的地方,路途遙遠……」她一副苦惱模樣的搖頭,「紅葉,去將我嫁妝裡的人參再拿過去一根給柳姐姐吧,希望她能早日養好身子。」

    「側妃,那可是你最後一根人參了,之前已經給了柳側妃不少,你身子也不是很好,也需要補補身子。」

    主僕兩人的聲音不算大,但在場眾人卻都聽見了。對於此,都有些咋舌,沒想到慕容卿居然這樣大方,她們當時可是瞧見慕容卿的嫁妝的,有專門的大箱子用來裝那些藥材,據說都是上好的藥材。

    紅葉居然說都給了柳園園,那個貪心的,到底是拿了人家多少的好處。

    「夠了,讓你拿就拿,怎麼這麼多的廢話。」慕容卿有些不悅的罵道。

    「是。」紅葉委屈的轉身往外走,嘴裡卻在小聲的嘀咕,「側妃真是太好心了,可也要看人家需要不需要,什麼身子不好,都是裝的,送過去的藥材,都被人家給賣了。說了又不停,怎麼就那麼好騙啊。」

    紅葉自顧自的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倒是不知,這些話全都被眾人聽了進去。

    雖然只是隔壁兩桌的人聽見了,但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多會兒,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只能有慕容卿還被蒙在鼓裡,一副樂呵呵的模樣,招呼大家吃東西。

    雖然桌子上的菜都不是什麼好吃的,但到底是要給慕容卿一點面子,所以大家盡管不是太高興,卻還是拿起了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

    一會兒後,不願意吃東西的薛燕兒,突然皺了皺鼻子,眨眨眼,道:「你們大家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對啊,好香,像是雞湯的味道。」有人道。

    「好像還有燕窩。」

    「紅燒蹄膀。」

    「這絕對是油炸小黃魚。」有人出言斷定。

    「這肯定是極品燕窩,前些日子我家裡送了點給我,這味道我絕對不會弄錯。」薛燕兒面色黑沉的道。

    一時,所有人都轉頭看著慕容卿,全都是氣鼓鼓的模樣。

    虧得她們之前還後悔,覺著自己可能錯怪了她,感情,這女人一直都在演戲。

    也對,人家可是側妃,又頗得夏侯奕的寵愛,想吃好的豈會是難事?

    「哪裡有,你們聞錯了。」慕容卿忙極力否認。「我也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了諸位,你們放心,等殿下回來,必定會補償大家。」

    她臉上那極力粉飾太平的模樣,更是惹怒了眾人。當大家都是傻子不成,外面的味道那麼的濃鬱,誰還聞不到。

    虧得她還有臉說什麼聞錯了,一人兩人是聞錯,如今所有人都聞到了,這還能有錯?

    「慕容側妃,你該不會是打算等我們走了之後偷偷的開小灶吧。」薛燕兒不滿的道。

    「哪裡有的事。」慕容卿眼神閃爍,一瞧就是心裡發虛,在說謊。

    見此情形,於月琳也是有些訝異。按說慕容卿不該這樣才對,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麼能露出這樣大的馬腳來。

    「慕容側妃,我們可都聞到了,怎麼可能有假。最近這幾天,我們大家肚子裡可都沒什麼油水。如果你這裡真的有什麼好吃的,不如就端上來讓我們大家也嘗嘗,解解饞。」

    薛燕兒一路緊逼,勢必要讓慕容卿妥協。

    「你們不要著急,等殿下回來,這幾日的花銷必定都會還給你們。」慕容卿無奈的做下承諾。

    一見她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薛燕兒就知道,想要慕容卿妥協不會太容易。如今,也就只能有捉到她的把柄,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再說那些好聽的話。

    想到這裡薛燕兒就猛的起身,領著丫頭大踏步往外走,「姐妹們,廚房裡那麼多好吃的,我們怎麼能不去看看呢?」

    「是啊,是啊,一定要去看看才成。」馬上就有人附和著跟了出去。

    有人跟上,眾人便都開始追了出去。

    「諸位妹妹別這樣,真沒什麼好吃的,你們弄錯了,真的弄錯了。」慕容卿慌慌張張的追出來,極力的想要拉眾人回來。

    只能不過,那些女人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哪裡肯就這樣罷休。

    再加上人多,就算慕容卿這邊有一個厲害的綠心也是沒用,很快,薛燕兒就領著人進了小廚房。

    「姐妹們,真的很多好吃的,哇,爐子上正燉著血燕,一看就是極品血燕。慕容側妃的小日子過的可真是不錯,倒是難為了我們,整日的饅頭鹹菜。」

    薛燕兒那諷刺的聲音,一句句的傳出來。眾人一時都回頭怒瞪著慕容卿,可後者呢,此時卻是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嚴肅的味道。

    於月琳在一旁偷瞧著,倒也摸不凖慕容卿這葫蘆裡到底是在賣什麼藥,為何一點不見她緊張?

    被人捉到了把柄,她居然還能如此冷靜,果真是不一般。

    「咦?」小廚房裡的薛燕兒突然就又輕咦了一聲,「紫苓,你怎麼會在這裡?」。

    「真是好笑,這裡是柳側妃的小廚房,紫苓是她的貼身大丫頭,如今真是飯點的時候,她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紅葉氣呼呼的走到小廚房門口,沒好氣的吼。

    轟!

    眾人只能覺著腦袋被炸的嗡嗡嗡的響,這是個什麼情況,柳園園的小廚房,難道說,她們計較了半天,找了慕容卿半天的麻煩,感情,弄錯了對象?

    薛燕兒氣呼呼的揪著紫苓走出來,不滿道:「紫苓,你給我們大家交代一聲,為何你們這裡如此多的好東西?如今公中沒了錢,憑什麼你這裡還能如此高的花費?」

    紫苓被薛燕兒死死的揪著胳膊,不禁也有些不高興了。她雖然是個丫頭,但卻是側妃的丫頭,往日裡,府中的那些主子都是不敢對她大小聲的。

    這個女人,太過討厭,居然當眾這樣抓著她,什麼意思嘛。

    「薛夫人,你這話我可聽不懂,公中有沒有錢,這事兒你去問慕容側妃。這裡面所有東西都是我們側妃花了自己的錢,真金白銀的買回來的。府中很多主子的院子中都有小廚房,如果你們嫌棄大廚房裡的飯菜不好吃,那你們也自己掏出體己買好吃的不就行了?」。

    「你,你不過是個丫頭,誰允許你這樣大聲的與我說話?」薛燕兒被氣的不輕,「還有,你說是柳側妃自己的體己,我看不盡然吧。聽說前些日子柳側妃身子不好,可是花錢買了不少上好藥材回來,據說光是五十年份之上的人參就買了不少。如今裡面那些菜,沒有個上百兩根本就置辦不出來。我怎麼不知道,柳側妃如今居然這樣捨得花錢了?」

    她們與柳園園相處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柳園園的為人,她們豈會不知。別看她嫁妝不少,但是花錢很是謹慎,一副小家子氣。

    以往想要什麼,都是去問夏侯奕要。再加上以前是她管家,用的,吃的,俱都不用自己花錢。

    還記得她們有一次出去閒逛,打算買點首飾。沒想到,平日裡總是以富人自居的柳園園分明就是看中了人家的東西,等到付錢的時候卻說不要了,還裝模作樣的說什麼等夏侯奕給她買。

    當時眾人只是羨慕她,後來才知道,柳園園可是費勁了口舌才說動夏侯奕給她買了那個吊墜。

    那樣一個精打細算的人,怎麼可能願意一頓飯花上百兩銀子,除非她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

    「紫苓,你倒是給我們說說清楚,最近我們公中的錢沒了,是不是與你家主子有關?」薛燕兒可不是傻瓜,事情到了這步,難道她還看不出其中的彎彎繞子嗎。

    「我聽不懂薛夫人你說什麼,公中的事情本就是慕容側妃在處理,與我們柳側妃有什麼關係?」

    「真是如此嗎?」薛燕兒冷笑,真當她是傻瓜呢,難怪她總覺著事情不太對勁,本也是,慕容卿又怎會就少那麼點錢,顧此失彼的事情,她才不會做。

    「紫苓,怎麼回事,還不擺飯?」柳園園在房間裡等了半天也不見紫苓回來,不禁憋了一肚子氣的找了出來。

    「咦?你們在做什麼?」柳園園凝眉問道。今兒個慕容卿設宴招待眾人,這事兒她知道,之前紅葉還來請過她。

    不過她才懶得去跟那些人吃飯,便回絕了。

    這會兒她們都堵在她的小廚房門口是什麼意思,想找她的麻煩嗎?

    「側妃!」紫苓委屈的叫了一聲,「薛夫人非說你沒錢買這麼一桌子菜,還說什麼公中的錢不見了,可那與側妃你有什麼關係。側妃,你可是不能讓她們這樣欺負。」

    柳園園款款走來,眾人下意識的就讓開一條道,讓她走了進來。

    這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動,畢竟,柳園園在這府中可是做主子做了不少時間,積威甚重。

    「這是怎麼回事?薛妹妹,你放開紫苓,有什麼話好好說。」

    薛燕兒猶豫了下才放開了紫苓,反正紫苓不過是個丫頭,也算不得什麼。

    「慕容側妃,如今事情鬧到今天這步田地,我看你還是直接與我們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公中的錢突然就沒有了。如果我沒有記錯,府內公中的錢,一向都有富裕,而且,還有一筆應急的錢,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一點錢也沒了?」

    薛燕兒氣呼呼的將事情挑明瞭說出來,事情鬧到這一步,她也不覺著的再忍著還有意義。反正說不凖明天的月銀是否能發出來都還是個事兒,她就指望著那麼點兒錢過日子呢,誰要是敢貪墨她的錢,她就跟誰沒完。

    「公中的錢,包括應急的一千兩銀子,全都沒有了,至於為何沒有了,我想你們該問問柳姐姐。」

    慕容卿也來脾氣,「你們不要都一副指責我的樣子,事情到這步田地非我所願。我本想著以和為貴,大家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為此次,我就算委屈點也沒什麼。如今看來,我一個人努力,受再多委屈也沒用。既如此,那就把話說開好了。」

    「慕容側妃,你早該如此,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受委屈。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有弄清楚的一天。誰是誰非,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難道還看不出來?」於月琳沒什麼好臉色的瞪了柳園園一眼,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

    她到不在乎那點兒月銀,只能不過,這種利益被人侵佔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轉頭,她又去瞪柳園園,「柳側妃,如今我倒是想要弄弄清楚,那些錢到底去什麼地方了?」

    「我怎麼知道?」柳園園皺眉,「公中的錢是慕容側妃管的,與我何干?你問我,那我去問誰?」

    「與你沒關係?柳側妃,你可真是會說笑,之前我便覺著不對勁,如今才想到,原來,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我猜猜看,公中的那些錢是不是都被你用買藥的名義給拿走了?」

    「什麼?琳姐姐,你說真的嗎?買藥?什麼藥?」薛燕兒驚喊。

    於月琳道:「我猜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肯定是這樣。因為之前我不止一次遇到過紫苓外出,每次問都是去買藥。之前我沒多想,如今回頭去想,事情可不對勁。尋常病痛,府中藥房裡都能找到藥,何須外出去買。所以,她們買的肯定是上等的藥材。」

    「我是買了藥,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利,所以便買了些補藥回來,有何不可?」

    「買補藥自然是可以的,但府中有規定,不能超出一定的限額。柳側妃,不知你這一次總共花了多少錢?」

    於月琳步步緊逼,柳園園顯然是有些慌了。「我花了多少錢,與你何干?殿下都沒管我,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哈哈!」於月琳大笑,「姐妹們,你們聽見了嗎,柳側妃這是承認了。看來,慕容側妃是替柳側妃背了黑鍋,公中的錢全都被柳側妃拿去買什麼所謂的補藥了。也就是說,我們吃饅頭嚥鹹菜,省下來的錢居然全都被柳側妃那去買那些所謂的補藥。憑什麼,我只能想問一句,憑什麼這樣不公平?難道殿下曾經說過,柳側妃就可以隨意花公中的錢?」

    「就是,柳側妃,你今兒個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就說有人暗中搗鬼,否則那麼多錢,怎麼可能讓我們連飯都吃不上。柳側妃,你還是把錢還上吧。」薛燕兒不滿的道。

    「柳側妃,你這次真是太過分了。」有人也跟著不滿道。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時間幾乎就成了柳園園的追討會,所有人都在指責她,說她黑心,為了自己不顧別人的死活。

    更可恨的是,就算是到現在,她居然都咬死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夠了!」柳園園大聲怒喝,「如今我才是這裡位分最高的人,你們憑什麼管我的事情?如今能管我的就只能有殿下,他不說我做錯了,那我就沒錯。」

    「你怎麼能這樣厚臉皮?」於月琳氣的口不擇言,「虧得你還是堂堂的側妃,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貪墨公中的錢,這事說去給誰聽都不是什麼正確的事情。就算是殿下回來了,他也不會姑息。」

    「是嗎?」柳園園燦爛的笑著,「奕哥哥才不會跟我計較,不過就是幾千兩銀子罷了。更何況,我是有正確用途,並不是隨意花銷。我買藥材來補身子,有何不可?說到底,我也是為了奕哥哥。不久之後我就要隨奕哥哥一同出行,不養好身子,那怎麼能行。畢竟,出門在外,各種不便,身子稍微不好就會出事。到時候,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會拖累殿下。虧得你們還在這裡與我斤斤計較,你們這分明就是在拖殿下的後腿,明白嗎?」

    眾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看著柳園園,怎麼都想不通這女人為何能夠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

    一口一個奕哥哥,叫的真是親熱。

    「我知道,你們是嫉妒我,畢竟,能隨奕哥哥出行的人可不多。這樣吧,等到奕哥哥確定有幾人一同出行之後,我會請奕哥哥也給你們買點補藥,省的你們到時候給我們惹麻煩。」

    柳園園那一副主人家的模樣,徹底激怒了眾人,有心想發火,但是,人家的位分放在那兒,誰敢說什麼。

    最後,一個個也只能氣鼓鼓的,干瞪眼。

    「柳側妃,你可不要忘記了,府中不只是有你一個側妃,慕容側妃同樣是側妃,她在位分上與你相當。或許她管不了你,但是,不要忘記了,之前殿下可是將府中之事全都交給了她。也就是說,她絕對有權利去管公中的事情。慕容側妃,如今,該是你處理正事的時候了。」於月琳回頭,沖著慕容卿喊。

    「柳側妃,有人找你,說是來給你送錢。」沒等慕容卿說話,突然有一個小丫頭跑進來,看著那麼多人,不禁被嚇了一跳,話一說完就差點被跌地上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18 AM

本帖最後由 koou 於 2016-12-19 04:21 AM 編輯

第016章:搶妃印園園發瘋

    「你胡說些什麼?」柳園園頭也不回的怒罵道。

    那小丫頭被嚇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聲的抽噎,「奴婢,奴……奴婢沒說謊,是真的有人要找你。」

    「紅葉。」慕容卿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

    後者馬上就走出了院子,柳園園見狀,突然就有些不安,她也忙沖著紫苓使了個眼色,後者偷偷的也往外溜。

    「紫苓,你想跑哪裡去?」薛燕兒早就盯著紫苓呢,此時見她居然想要逃,當即一步跨出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死命的往後拉。

    「哎呀,薛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快,快點放開奴婢。奴婢沒想去哪裡,真的,你快放開奴婢。」

    薛燕兒冷笑,另外一隻能手也放了上去。她兩手一用力,直接就將紫苓給拖了回來。

    後者因為慣性,一屁股摔在地上,痛的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兒。

    「側妃!」紫苓沖著柳園園可憐兮兮的喊著。

    後者怒了,當即瞪著薛燕兒道:「你做什麼,我的人何時輪到你來收拾?」

    「柳側妃,我可不敢對付你的丫頭。只能不過,如今事情還沒處理好,她想跑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公中的銀子是這個丫頭自己貪墨的,如今,她是打算跑路?」

    薛燕兒雖然位分不高,但說話底氣卻一直都很足,彷彿一點也不怕得罪人。

    慕容卿觀察了一下,發現周遭人都沒什麼特別反應,顯然,對此早已經習慣了。

    她不禁又多看了薛燕兒兩眼,這女人倒是有些奇特。要麼是膽子真的很大,要麼就是有什麼依仗,根本就不怕她們。

    不管是哪一種,彷彿都不太是個好現象。如果是性子如此,那這種人就是所謂的刺頭,麻煩的緊。

    但眼下可不是處理薛燕兒的時機,只能以後再想辦法。

    「你叫什麼,起來回話。」慕容卿示意綠心過去將剛剛那進來通話的小丫頭給帶過來。

    小丫頭幾乎就是被綠心給提著過來的,眾人對於綠心的能力又是多了一層認識。

    小丫頭跪倒在慕容卿身前,道:「奴婢叫小花,是柳側妃院子裡的打掃丫頭。慕容側妃,奴婢真的沒說謊,外面真是有人要找柳側妃,而且很著急的樣子。」

    「知道是什麼人嗎?」

    「奴婢不知,之前未曾見過。」小花可憐兮兮的搖頭,一副完全懵懂無知的模樣。

    眾人瞧著,倒是覺著她挺可憐的。

    「側妃,是正泰藥行的人。」紅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眾人忙分開,紅葉這才領著一個婆子走進來。

    慕容卿看了那婆子兩眼,而後便對眾人道:「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說的,大家便先進大廳,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解決。」

    「慕容側妃,我們都聽你的,畢竟,殿下都將家交給你管,如今你就是我們當中最大的。」薛燕兒第一個喊道。

    於月琳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也是點點頭道:「慕容側妃,我也是贊成將事情處理了。」

    慕容卿笑著點頭,「事情拖到這一步,其實也是我管家不力。對此,我也感到很抱歉,畢竟,給諸位妹妹帶來麻煩了。好,廢話不多說,我們這便進去吧。」

    言畢,慕容卿便領著眾人進了大廳。

    一種女人分開兩邊坐下,於月琳跟薛燕兒分別坐在慕容卿的左右手邊,而柳園園卻是坐在慕容卿的隔壁。

    對此,大家都有意見,只是人家位分放在那兒,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很多人都在暗自期盼,最好待會兒就能夠徹底打壓了柳園園的氣焰,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慕容卿對底下跪著的那個婆子道。

    那婆子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除卻開始的時候有些驚慌,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抬頭看著慕容卿,略顯恭敬道:「回慕容側妃的話,我是正泰藥行的陳管事娘子。」

    「那麼,你今兒個來九皇子府可是有什麼事兒?」

    「正是。」

    「什麼事?」

    陳娘子便抬頭看向柳園園,「是為了找柳側妃而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柳園園凝眉瞪著陳娘子,神色第一次開始有些緊張。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她還偷偷的沖著陳娘子眨眼,丟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後者倒是看到了那眼神,只能不過,她倒是一個本性不會說謊的人。對此,完全裝作沒見到。

    「柳側妃可是去過我們藥行幾次,豈會沒見過?」陳娘子一本正色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柳園園依然開始裝傻。「你到底是誰找來的,是不是故意要找我的麻煩?我告訴你,別以為有人在背後給你撐腰就可以胡亂說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你給我想清楚了。」

    柳園園的話裡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現場的人誰聽不懂。薛燕兒當即道:「柳側妃,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威脅人嗎?人家是給你送錢來的,有人想要害誰會給她送錢嗎?那可真是個大好事,從今天開始,我歡迎別人來害我,最好多給我送點錢。」

    「你……」柳園園紅了臉,羞惱的瞪著薛燕兒說不出話來。

    眾人不禁哄笑出聲,這柳園園也真是有意思,自己做錯了事情不承認也便罷了,還敢當眾去威脅人家。

    不過也幸虧那婆子是個膽大的,否則真被忽悠住了,那她們今天想要找柳園園的茬就並不是那麼容易了。

    「你照實說,沒人敢動你分毫。」慕容卿端茶喝了兩口,淡淡道。

    雖然語氣很是清淡,可那不容人忽略的氣勢卻讓眾人無端端的緊張起來。

    別看今天她們怎麼鬧騰,慕容卿都是沒生氣。但這卻不代表她就真的沒脾氣,想到大婚那日,這女人可是敢當眾罵夏侯奕混蛋的。

    這膽量,在場諸人,誰敢說能比得上。

    一時間,眾人心中都有了些計較,對於今天的事情也明瞭點。

    看來,慕容卿早就想處理這件事了,只是一直隱忍不發,目的就是等事情嚴重了,大爆發了,她再來處理。

    此時,估計處理起來,容易得多,某個人的下場也將會可憐許多吧。

    「正泰藥行從不弄虛作假,我們是打開門做生意,所以,不會坑蒙柺騙。今兒個我是送錢來的,之前柳側妃在我們那邊賣的藥材,總共是兩千五百兩銀子,如今都在這兒了。」

    陳娘子說著就從身上掏出了一疊銀票,往前一遞。

    柳園園目光火熱的盯著那些銀票,很不能有一只別人瞧不見的手,直接將那銀票給奪了來。

    兩千多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慕容卿示意紅葉將銀票接過來,數了數,確實剛好兩千五。

    「我能否知道柳側妃是賣了什麼藥材?」

    「最好的是一株五十多年份的人參,還有一些其他的藥材,很是雜亂。當時我們收貨的時候也有些疑惑,懷疑是否是偷出來的。但她們說是九皇子的側妃,我們就相信了。畢竟,堂堂九皇子府的側妃,豈會偷那些東西。想來應該是柳側妃的嫁妝,一時手緊,賣了籌錢用吧。」

    這陳娘子倒是一個妙人兒,不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還給眾人分析了柳側妃如此做的原因,惹得眾人又是再度哄笑出聲。

    柳園園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臉是紅了黑,白了綠,各種顏色交替出現,很是好看。

    「柳側妃,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慕容卿轉頭,微微笑著去問柳園園。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柳園園是覺著說有多礙眼就多礙眼,很不能沖上去就將那笑容給扯掉才好。

    「我沒什麼好說的,全是她一人之言,我沒做過那種事。」柳園園咬死不承認。

    「這樣啊,倒也無妨。事情總是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慕容卿不甚在意的笑笑,回頭又去問那個陳娘子,「你剛剛說的那些藥材,不知你們藥行可有記錄?」

    「自然是有的。」

    「那這樣,我派人跟隨你去,將那些藥材全數買回來,不知這樣可成?」

    「嗯?」陳娘子有些意外,「你們要買回去?」

    慕容卿笑著點頭,「對,事關九皇子府側妃的聲譽,自然是要小心對待。你放心,該是什麼價錢就是什麼價錢,必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紅葉,去將我那個翠玉鐲子拿去暫時當了。」

    「側妃!」紅葉擺明瞭是有些不願,看著柳園園的眼神也是犀利的很。

    眾人自然明白紅葉的想法,這事兒,換做是誰都會心裡不舒服。人家做錯的事情,憑什麼要她們這些沒關係的來填補漏洞。

    慕容卿白了紅葉一眼,沒好氣道:「怎麼,你覺著殿下連一個鐲子都賠不起?」

    眾人一愣,而後便都笑起來,說的也是,不管如今慕容卿花多少錢,等夏侯奕回來,自然是要還給她的。

    紅葉這才不甘不願的回房拿了翠玉鐲子,而後便領著陳娘子去買回藥材了。

    因著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慕容卿便招呼眾人先去將晚飯給吃了,等紅葉回來,那事兒再做計較。

    柳園園自然是想要回自己的院子,不過,慕容卿卻沒同意,理由自然是極其充分的。為了不讓眾人說閒話,以為她趁機去處理這件事,所以,還是讓她留在大家的視線中比較好。

    菜還是那些菜,但此時吃起來卻是格外的美味。一眾女人想到最近那種苦逼的日子即將結束,一個個都高興的很。

    在她們吃飯的時候,柳園園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中。

    紫苓站在她背後,瞧見眾人時不時的就瞪柳園園一眼,不禁有些惱怒道:「這些黑了心腸的女人,見利忘義,也不想想,以前側妃對她們怎麼樣。如果不是側妃你,殿下才不會搭理她們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沒什麼好說的。」柳園園倒是一副看開了的模樣。

    「側妃,如今可怎麼辦才好。如果很讓她們查到我們做的事情,只能怕慕容側妃不會輕易罷休。畢竟,殿下之前是真的發話過,正妃未進門之前,慕容卿掌管府中一切事宜,等同於正妃。也就是說,她完全有資格來處理這件事。」

    「是又如何?」柳園園一副不慎在意的模樣。「真是蠢女人,以為將那些藥材買回來就可以指正我了嗎?真是笑話,那些藥材長的都是一個模樣,她能分辨的出來,哪些是從府中拿出去的?」

    紫苓一怔,而後便恍然大悟般的笑起來,「側妃你說的是,如此我們就無需擔憂了。她們沒有證據,根本就拿側妃你沒辦法。」

    「行了。」柳園園打斷她的話,「就當是看唱戲吧。」

    柳園園那一臉平淡的表情倒是讓眾人有些訝異,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人家都指正了她,怎麼還能一副如此鎮靜的模樣。

    這讓很多人不禁又開始猜測,是否這件事真與她無關。

    飯後,眾人再度轉移到大廳內坐著。綠心領著幾個小丫頭送上了茶點,而後,眾人便一邊品茶,一邊閒聊。

    只是,每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畢竟,大事可還沒處理好呢。

    她們這次倒是沒等太久,一杯茶沒喝完,紅葉便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的陳娘子,至於後面的,有兩個男人,一個婆子。

    紅葉走到大廳中間,道:「側妃,陳娘子真是個實誠的人,為了證明他們正泰藥行沒有說謊,便找了人來作證。和幾個人,有兩人是有名的藥材商人,那天曾到藥行去賣藥,正好遇見此事。至於這個婆子,則是去抓藥的,也是正巧遇上。」

    說著,她便側身到一旁,將身後的人展露出來。

    此話一出,柳園園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怎麼都沒想到紅葉居然能夠找到證人,而且,還不是身份一般的證人。

    「陳娘子,如此就麻煩你們將情況再詳細說一遍,可好。」

    陳娘子有些憤憤然道:「我們打開門做生意,我與當家的都是實誠人,從不會做那種缺德的,弄虛作假的事情。我也瞧不起那種弄虛作假的人,自己的良心能過的去嗎?」

    陳娘子有些惱怒的瞪著柳園園,「如果早知道買這麼點藥材會發生這麼多事,當時我就不該同意當家的買下這一批藥材。柳側妃,雖然當時你用面紗蒙著臉,但我記得你的聲音,也記得你的眼睛,還有你身上的香味。我可以發誓,去我們正泰藥行賣藥材的人就是你。」

    「你胡說什麼,我從沒去過那地方,我不認識你,別想在這裡混淆視聽。」柳園園還是咬死不承認。

    一眾女人全都鄙視的瞪著她,都覺著這女人真是夠不要臉的,證據都擺在那兒,幾個認證呢,她居然還敢說沒去過。

    「如今這年頭,人證都是沒什麼用了。你們幾個,也都說說吧,是否認得出在場中,是誰去藥行賣的東西?」

    薛燕兒冷笑著指了指陳娘子身後的那幾個人,道。

    那幾個人之前是根本不打算過來的,如果不是紅葉將事情的嚴重性點明出來,再拉出夏侯奕的名頭,他們幾人也是不願意淌渾水的。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要作證,他們也都不含糊。當即便將自己那天所見到的事兒說了出來,與陳娘子所說的相差無幾,都是見到柳園園戴著面紗去賣的東西。

    雖然帶著面紗,但明眼人還是能夠認出來。

    幾人的言辭一緻,柳園園瞬間覺著有了極大的危機感。不過,她卻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承認,否則,後續的麻煩不知道有多少。

    「柳姐姐,如今人證在這裡,你該怎麼解釋?」

    「笑話,憑借他們幾句話難道就能夠定本側妃的罪?他們說的我全都不承認,我倒是懷疑他們會不會是被有心人請出來,故意汙衊我,打壓我的。」

    柳園園若有所指的看向慕容卿,擺明瞭,她是在懷疑慕容卿。

    「柳姐姐,莫不成,你是在懷疑我?」慕容卿好笑的看過去,「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是擔當不起。更何況,也並非是什麼人都能夠收買的。就如陳娘子,誰人都可以看的出來,她是個實誠人,我不相信她會被人用錢來收買。算了,我也不說這麼多,想來,我說再多,對柳姐姐你而言,都是辯解,沒什麼意義。」

    「慕容側妃,我們都相信你。」於月琳道:「如今這麼多人證,怎麼不能證明事實是什麼?柳側妃,你以為拼死不承認,將來在殿下面前就能掩蓋事實嗎?」

    「放肆!」柳園園皺眉罵道:「你是什麼身份,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與我說話。」

    「夠了!」慕容卿沉著臉打斷了柳園園。她本是想讓柳園園自己承認,這樣,彼此也不傷和氣。將來,她查出柳園園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也更加容易一些。

    只是,如今看來,倒是不太容易了。

    既如此,她也不想爭那一時的和氣,雖然之後會有些麻煩,不過,她不懼麻煩。

    「既然柳姐姐認為人證不夠,那麼便將物證給拿上來吧。」

    「什麼物證?」柳園園微微有些慌,這女人,到底是搞什麼鬼,人證不說,如今居然還有物證?

    「拿上來,柳姐姐應該便知曉了。」慕容卿微微笑著,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

    「紅葉姑娘,我想幫忙。」陳娘子忙道。

    「多謝陳娘子。」紅葉笑道。

    陳娘子氣呼呼道:「我只是想盡快證明我從不做違背良心的事。」

    陳娘子風風火火的陪著紅葉一道出去,不多會兒就搬了很多的箱子回來。

    箱子不大,一瞧就是專門用來裝藥材的,聞著撲鼻的藥香,一瞧就是上好的藥材。

    搬了一道回來,紅葉領著陳娘子又跑了出去,如此幾番之後,足足弄了上百個箱子進來。

    兩人將東西擺放整齊後,紅葉道:「側妃,已經盡數在這裡了。」

    「柳姐姐,你瞧瞧,不知這些東西,你可否認識?」

    「不認識。」柳園園一口否定。事實上,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些都是她賣出去的藥材。

    慕容卿笑起來,「這些便是我之前從正泰藥行買回來的,是陳娘子所說的,柳姐姐你賣出去的那些藥材。據說,這只是這一回所賣的藥材,以前,不知有多少。只能可惜,以往的藥材都被賣掉了,無法再找回來。」

    「什麼?」眾人大驚,不少人驚呼出聲。

    她們看著那一地的木盒子,再去瞪柳園園,一個個都是氣呼呼的。

    薛燕兒怒道:「柳側妃,你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怪以前你當家的時候,府內公中的錢總是不夠用,三五不時的,你就會找一些借口向殿下要錢。當時我們都想,府內姐妹眾多,花銷大,很正常。如今想來,估計都是被你給黑了去。柳側妃,今兒個你怎麼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將你這些年來吞沒的錢都給還上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柳園園大怒,「你一個小小的侍妾,五品小官的女兒,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跟我說話?我什麼時候吞沒公中的錢了?哼,也不看看你們自個兒的德行,一會兒要這樣,一個那樣,穿的比誰都好,吃的比誰都多,難道這些都不用錢?三五不時的還要弄些逗趣的事兒來討你們歡心,難道請那些戲班子什麼的,不用錢?你們說話倒是輕巧,換你們來當家試試,估計將你們那麼點兒嫁妝都貼進去也不夠。如果不是我父王與母妃體諒,時不時的塞點錢給我,只能怕你們吃飯都成問題。虧得你們還好意思說我這裡不好,那兒不好,不曉得我在你們身上到底花了多少錢。」

    「真是可笑,你會捨得在我們身上花錢。這話說出去誰信啊?你的嫁妝,自從放到庫房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門。還有,平時看戲什麼的事情,如果不是公中出錢,那都是我們姐妹一起湊的,什麼時候全讓你一個人出了?是,我是五品小官的女兒,身份不比你,但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柳側妃,我如今才想到,以前每次姐妹們湊錢看戲的時候,好似你都沒出錢。當時你總是說手頭不寬裕,我們便想,你可是側妃,我們請你看場戲算什麼。後來,這便成了規矩,每次你都不需要出錢。柳側妃,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在我們身上花了多少錢?」

    柳園園的臉色開始變的很難看,有一種被人說破的窘迫。

    「薛妹妹,你不說我倒是沒想起來,你這樣一說,我才想到,柳側妃,貌似你還欠我一百兩銀子。上次買那個耳墜,你說手裡不寬裕,讓我先墊付,後來你一直沒給我。一百兩,我也沒太當回事。」於月琳看著柳園園,用一幅淡然的語氣說道。

    「柳側妃,你,你上次看中了我的鐲子,借回去戴幾天,到現在還沒還給我呢,已經幾個月了,還不能還給我嗎,那個鐲子我可是喜歡了。」又有人道。

    「是哦,柳側妃,你也拿過我的戒指,也是沒還給我呢。」

    接下來的時間,簡直就成了柳園園的批判會。一個接著一個的說,不多會兒的時間,差不多每一個人都開了口。

    慕容卿聽到這裡,有些睜目結舌,老天,這是真的嗎?

    她真是覺著有些荒唐,柳園園可是堂堂側妃,怎麼如此去佔人家的便宜,而且,還是這種廣撒網的辦法。

    虧得她能做的出來,也不嫌丟人。

    「你……你們混賬!」柳園園羞惱的罵道,「我從沒做過這種事,你們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於月琳就冷笑,「柳側妃,真是沒想到你會敢做不敢認。算了,一百兩銀子罷了,我於月琳還不放在眼中。既然你這麼喜歡錢,那一百兩就當做是我的孝敬吧,希望你能夠用的開心。」

    「是啊,是啊,那鐲子也給你了,你側妃都開口了,我們怎麼能敢不孝敬呢。」

    一眾人,再度出言諷刺,說的柳園園差點沒氣的暈過去。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慕容卿揮手示意大家停下。幸好之前她便已經讓紅葉將陳娘子他們給帶了下去,否則,今天這事可真是丟人。

    「慕容側妃,我們的那些小東小西的都不算個事兒,沒了也就沒了。但是,貪墨公中的錢,不管是放到那兒說都說不過去。慕容側妃,今天這事你可一定要處理好。」於月琳冷冷的瞪著柳園園道。

    她最是看不慣這女人裝腔作勢的模樣,惡心的要死。

    以前也只能以為她是裝腔作勢,人還算不錯,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這女人,真是可惡的很。打著她們的旗號為自己謀求福利,虧得她還好意思不承認。

    「你放心,事情到這一步,再不處理,就算殿下回來也是會怪責我的。」

    「你有什麼資格來處理這件事?」柳園園怒道。

    「我們的位分相同,你根本沒有資格管我。等將來正妃進府後,她才會有資格來管我。就你?哼,憑什麼。」柳園園倒也是膽氣十足,也是依仗十足。

    畢竟,她與慕容卿兩人的位分確實相同,從這一點來說,慕容卿確實管不得她。

    「柳姐姐此言差矣,事實上,我是可以管你的,之前我不想多管這些事,不過是想大家能夠和睦相處,少生事端罷了。如今我才發現,無規矩不成方圓,有些事,不是一味的忍讓就行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柳園園心中有些緊張,總覺著好似有地方不太對勁。慕容卿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難道,殿下臨走之時真是給了她什麼東西,使得她這樣膽氣十足?

    「綠心,將東西拿上來。」慕容卿轉頭吩咐。

    「是,側妃。」綠心笑著答應,轉身進了內室。

    一時,眾人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夠管到柳園園?

    於月琳看著慕容卿臉上那一絲淺淡的笑容,突然就猜到了什麼。只是,她又有些不敢相信,殿下,真是已經寵幸她到這種地步了嗎?

    沒讓眾人等的太久,綠心捧著一個紅木盒子從內室走出來。

    她站到慕容卿身前,恭敬的將盒子遞給她。

    慕容卿接過盒子,放到手邊,打開來,不過,她卻並未馬上將東西從盒子裡拿出了來,只是抬頭看著柳園園道:「柳姐姐,你再考慮一下,有些事情,我們姐妹自個兒說通了也就算了。真鬧大了,其實……」

    她接下來的話沒說,但在場誰不知道她的意思。柳園園真要自討苦吃,那結果卻對是她自己倒楣,自食惡果。

    「想唬我?」柳園園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哪裡還有往日的小鳥依人與嬌羞?

    「柳姐姐,你知道我不會做那種沒意思的事。唬你,有何意義?被拆穿了,出醜的可是我。你覺著,我會做那種自討苦吃的事情?」

    柳園園微怔,她擰眉,咬著脣去瞪慕容卿。這女人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沒錯,她不可能做那種沒意義的事情。

    怎麼,難道說,她是真的有什麼東西可以管她不成?

    不會的,除非是正妃,否則,她一個側妃憑什麼來管她的事情?

    「可惜你不是正妃。」柳園園不屑撇嘴。

    於月琳在一旁瞧著,同情不已的沖著柳園園直搖頭,這女人怎麼就那麼傻。在場諸人,誰還看不出來慕容卿是有所依仗,怎麼就這女人膽量那麼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慕容卿笑了下,將那個早已勾起大家好奇心的東西從盒子裡拿了出來。

    「我想,大家對於這個東西都不會太陌生。這是正妃的印,殿下臨走之時交給我,說在正妃未進府之前,由我來掌管妃印,統管九皇子後院所有的事情。柳姐姐,這東西,你應該認得吧,想來誠王妃手中就有差不多的東西。」

    「不可能!」柳園園嘶聲喊出,她突地站起,整個人朝慕容卿撲了去。

    「奕哥哥怎麼可能將妃印交給你,絕對不可能。」柳園園整個人快瘋掉了,怎麼都想不通夏侯奕為何將妃印交給慕容卿。

    那是正妃的東西,慕容卿算什麼,不過是個側妃,她憑什麼擁有那種東西。

    就算之前她管家的時候,也是未曾拿過那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奕哥哥要對那個女人這樣好?

    「假的,一定是假的,我可以肯定,必定是假的。慕容卿,你以為弄一個假的妃印來就可以唬我了嗎?」

    「柳姐姐,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做什麼?」慕容卿快速起身,躲到綠心身側。

    「慕容卿,你給我出來,妃印是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柳園園瘋狂大喊。

    慕容卿悄悄的從綠心身側探出頭去,沖著柳園園道:「柳姐姐,你這話說的可是有些過分了。妃印怎會是你的東西,這是正妃的東西。如今正妃還未進府,我不過是替正妃保管罷了。」

    「快給我,你把妃印給我。」柳園園拼字了一般往綠心身後抓。

    綠心卻猶如一堵鐵牆,任憑她如何折騰,只是無法越過綠心去抓到慕容卿。

    「慕容卿,你最好快點把妃印給我,否則我絕不放過你。臭狐狸精,你憑什麼拿走我的東西?」

    慕容卿大吃一驚,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柳園園,你口出狂言也便罷了,怎麼還能爆粗口,這可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並且,你總是說妃印是你的,那是什麼道理,這是正妃的,難道,你是正妃?」

    柳園園紅了眼,手腳並用的往綠心身上招呼。那可怕的勁兒,嚇到了在場眾人。

    所有人都快速往後躲,生怕會被柳園園給牽連。那女人的指甲那麼長,萬一被她給抓到可不得了。

    躲好之後,眾人又開始嘲諷的撇嘴,柳園園這女人太不要臉了,瞧她做的這些事,還是一個正經女人會做的事情嗎?

    「慕容側妃,你可千萬要拿好妃印,不能讓無謂的人拿到手。」薛燕兒急道。

    妃印在誰的手裡,那誰就有說話權。她剛剛可是將柳園園給得罪慘了,如果讓那女人得到了妃印,不知道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對啊,慕容側妃,你可堅持住。」於月琳也在一旁附和。「柳側妃,那妃印可是殿下留給慕容側妃的,你當眾搶奪,只能怕是不太好吧。」

    眾人一陣附和,奈何柳園園卻跟瘋了似的,根本就聽不進去,只是死命的去招呼綠心。

    饒是以綠心的能耐,都有些吃不了了。這女人就跟瘋了似的,完全不顧自己,只是拼了命的想要打倒綠心,抓到慕容卿。

    見狀,慕容卿便快速端起桌面的茶杯,一揮手,一整杯涼茶就這樣招呼到柳園園的頭上去了。

    「啊!」柳園園抱著頭瘋狂大叫,「慕容卿,你敢?」

    「柳姐姐,你冷靜點兒吧。瞧瞧你做的這些事情,就算是殿下回來,他也不會原諒你的。」

    茶水順著柳園園的頭頂往滴落,一滴一滴的,在這突然靜下來的大廳內,尤為的明顯。

    一些茶葉沫子掛在她的頭頂,一些則是粘在她的臉上,搞笑的很。

    不過,在場的人卻是沒人敢笑,因為現在柳園園的神色太過恐怖。陰冷,可怕,猶如毒蛇一般,讓人打從心底泛寒氣。

    「妃印是我的,只能會是我的,誰都不能與我搶。慕容卿,你也不可以。」

    「你放心,如果將來你升了位分,這東西必定會是你的,但現在,顯然還不是你的。柳姐姐,不要再做這種有辱身份的事情了,可好?」

    柳園園突然就冷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那種冷笑,慕容卿的心裡也是有些打突突,總覺著現在的柳園園有些古怪,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柳園園甩甩手,轉身走回去坐下。「慕容卿,看來你今天將我給處置了是不罷休了。既如此,那便來吧,我倒也不怕你,有什麼證據,你拿出來,否則,等奕哥哥回來,我必定會讓他給我個交代。」

    慕容卿狐疑的打量柳園園兩眼,總覺著現在的柳園園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是那種不對,也就是眼神冷了點,語氣淡然了些,人,人更冷艷點,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同。

    「柳姐姐,我向來是用事實說話的,那種沒證據的事情,我可不會做。」慕容卿沒坐下去,誰知道柳園園那瘋子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她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綠心,將藥方的出貨單拿出來。」

    「是。」綠心答應著,將一早凖備的出貨單拿出來遞給慕容卿。

    慕容卿翻開來看了幾眼,指著其中幾頁道:「這是今年的出貨單,一眼看過去,大部分都是柳姐姐你拿的藥。」

    「我身子一向嬌弱,經常生病,吃點藥有什麼奇怪?」

    慕容卿點點頭,一副你說的很對的模樣,「柳姐姐你身子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奇怪的是,這裡面拿的大部分都是補藥,我想,柳姐姐你總不會一直都需要補身子吧?」

    「是有如何?」柳園園冷笑道。

    「沒什麼不可,只是,補藥照三餐這樣吃,可就不太好了,小心虛不受補。」

    「什麼?照三餐吃?」眾人大驚,也就是說,柳園園不但一人包圓了府中的補藥,還是極大的分量,根本就超過了一個能夠適用的量。

    「按照出貨單來看,確實如此。柳姐姐,你的身子,真是虛到不能再虛了,這麼多補藥吃下去,見好沒有啊?」慕容卿諷刺的問道。

    她是真覺著柳園園這人有些貪心,貪墨公中的錢也要有點譜,瞧瞧她做的這都是什麼事兒。

    「我愛怎麼吃,你管不著。」柳園園的口氣依然極為生硬。

    「那倒是,柳姐姐你的事情,我自然是管不到的。只能不過,你拿的藥,已經超出了府內的規定。如此,還希望你能將超出的部分還上來。我已經讓人算過了,也不算多,大概也就五千兩左右。」

    「你訛我的錢?」柳園園冷厲的瞪著慕容卿。

    「有單有據,我怎麼訛你?柳姐姐,說話要有證據,可不能亂說。」

    「好,好,慕容卿,算你很。」柳園園冷笑著沖著紫苓揮手,「紫苓,去拿錢來。」

    「側妃!」紫苓有些不願,那麼大一筆錢,他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賺回來的,怎麼能就這樣還回去。

    啪!

    柳園園重重一巴掌甩過去,「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違逆我?還不快點滾回去將錢拿過來?」

    「是,是,側妃。」紫苓不敢置信的捂著臉,小聲啜泣著答應。

    眾人再度凝神屏氣,這個時候的柳園園太可怕了,怎麼那麼嚇人,她一向最疼紫苓,怎麼就動起手來了。

    「等等!」慕容卿笑瞇瞇的喊停,「先別急著走,事情可還沒說完呢。」

    柳園園回頭,陰測測的盯著慕容卿,「慕容卿,不要太過分了。」

    「這話我也應該說給柳姐姐你聽,做事不要太過分。」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柳園園怒道。

    慕容卿指了指室內那一堆的箱子,「這些都是府中的藥材,你拿出去變賣,本就做錯了。如此,讓你將賣了得到的錢還回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慕容卿,你可別想把什麼髒水都忘我身上潑。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些東西是我拿出去賣的?不要跟我說你有什麼人證,他們說的話,誰可以證明說是恨得。本側妃倒是認為他們是你故意找來陷害我的。」

    「柳姐姐,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是那麼壞的人嗎?哎,這年頭啊,好人難做。我也只是想大家開心,誰知?算了,幸好我有證據,否則,真是要被冤死了。」

    柳園園微微擰眉,瞪著慕容卿,眼中時不時的閃過銳利的光芒。

    「綠心,去將箱子打開來。」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箱子,打開來,先將裡面的藥材拿出來放到一旁,隨後才將那個盒拿著走回去遞給慕容卿。

    「大家一定都不曉得,我們藥房所用的木盒子都是有印記的。就在這盒子的最角落,有一個九的印記,那是殿下的字跡,相信在場的姐妹應該有不少能認出。綠心,將盒子遞過去給大家看。」

    「是。側妃。」綠心將盒子拿過去,讓大家一個接著一個的看。

    最後,當於月琳看完之後,綠心才將盒子拿回去放到地上。

    「綠心,再隨意拆兩個盒子拿給大家看。」慕容卿又吩咐。

    綠心點頭應著,快速的去拆了幾個盒子,拿給大家看。

    「我想,這下大家應該不會再懷疑是我做了手腳吧?這些盒子,雖然是我吩咐紅葉去拿的,但同時還叫了其他幾個姐妹身邊的丫頭一起去的,為的就是公道。我這人做事向來不喜讓人找茬,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位。如今事情也算真相大白了,柳姐姐,不知這個證據可還能讓你滿意?」

    「這裡多少錢?」柳園園閉了閉眼,冷硬的道。

    慕容卿挑挑眉頭,「也不算多,一萬五罷了。」

    「慕容卿!」柳園園尖叫著跳起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20 AM

第017章:以畫傳書真假亂

    「慕容卿,你這是故意找茬嗎?」柳園園陰沉著臉,一步步朝慕容卿逼近。

    「柳姐姐,價錢不是我定的。為了弄清楚事實的真相,有證據,我迫不得已花了大價錢去將這些藥材買回來。為此,真是花了一萬五。紅葉,你將單據拿給柳姐姐看看。」慕容卿一邊起身往綠心身後躲,一邊快速沖著紅葉揮手。

    「不用了。」柳園園咬牙,「慕容卿,我承認,這一次我是敗給了你。不過,不要得意,別以為你如今掌握著妃印就能一輩子掌握。那東西絕對不屬於你,希望你自己交出來。否則,後果絕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妃印給誰,這是殿下的事兒,你我都置喙不得。」

    柳園園突然就冷笑,笑的陰沉沉的,明明是那樣一張嬌嬌柔柔的臉,可配上那個陰沉沉的笑容卻是格外的讓人覺著恐怖。

    周圍的人看在眼中,也是覺著脊背發涼,一個個的都縮著脖子,盡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她們的身邊可是沒有綠心那樣的丫頭,得罪了柳園園,誰知道她會不會背地裡使陰招,找她們的麻煩?

    「紫苓,去拿兩萬兩銀子過來交給慕容卿側妃。」

    「是,側妃。」這一次,紫苓是再也不敢擔擱了,快速答應著就跑了出去。

    不多會兒,紫苓便拿著一疊銀票走了回來。

    「慕容側妃,這裡是兩萬兩銀子,你數數看?」

    「不用了。」慕容卿接過銀票,爽快的揮手,「柳姐姐豈會當著大家的面作假,我信得過。」

    柳園園的臉再度扭曲了下,冷笑著,她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出去,留下一屋子的女人在那兒面面相覷,恍惚中都覺著,柳園園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好了,事兒也算是解決了,大家也不要怪柳姐姐,我想,她也只是一時相岔了。」慕容卿笑著道。

    眾人忙道不會,是真的不會,一個個的是真被柳園園的樣子給嚇到了,太可怕了。

    「這些銀票,一部分留著做公中的錢,一部分我會做主拿出來分給大家,明兒個,與月銀一道發到大家的手上。你們放心,所有的支出都有賬本為證。」

    「慕容側妃,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都相信你。」於月琳發自真心的道。

    在場人中,如果有誰真正相信慕容卿這話的,也就非她莫屬了。

    這些日子,與慕容卿混的熟了,她這才發現,慕容卿太不簡單了。

    她吃的用的全都非常的精細,不要說人家花的是公中的錢,人家根本瞧不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花的自己的體己。

    那些屋子裡的擺設,很多她瞧著都眼紅。

    她曾懷疑是夏侯奕給置辦的,但是一經打聽卻不是,很多都是慕容卿從真翠坊買回來的,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慕容卿是真有錢,所以日子是過的要有多滋潤就有多滋潤。這一點,就算是她這個皇商的女兒都比不上。

    於月琳可以斷定,慕容卿一定是有著自己生錢的法子,否則絕不會花錢如此大手大腳,不當回事兒。

    微笑著,於月琳走到慕容卿身邊,笑道:「還未恭喜慕容側妃你掌握妃印呢,這可是大喜的事兒,明兒個我可得補個禮物才成。」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喜事,我不過是暫時保管罷了。」

    「那可說不凖。」於月琳若有所指的笑。

    「你這張嘴啊,我可說不過你。」兩人相視而笑。

    眾人看在眼中,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沒明白。

    她們只能知道,於月琳跟慕容卿的關係是真的好。

    眾人又閒聊幾句後,便各自告辭了。

    不過一晃眼的功夫,人便全都散了。

    慕容卿一屁股拍在椅子上,抬手扇風,大聲的喊,「紅葉,上冰鎮桔子茶,渴死我了。」

    「一早凖備好了。」紅葉笑著將茶端上來,倒了一杯遞過去,「側妃,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陪著她們唱戲,累不累啊你?」

    「累啊。」慕容卿大口大口的喝著茶。「不過卻很值得。」

    「值得?」紅葉挑眉,不解的很。

    「殿下走了,整日無趣的很,我都快憋出病來了。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那豈不是悶死了?自己演,自己看,不也挺好玩的嗎。而且,今日的收獲可真是不小。」

    紅葉看向桌面上那一疊銀票,掩嘴笑了下,「是真的不小,估計柳側妃要氣瘋了。」

    「不,我說的不是錢。」慕容卿放下杯子,一臉的沉凝。

    綠心走上來,臉色同樣的沉凝,「側妃,不知為何,奴婢覺著剛剛的柳側妃有古怪。那一瞬間傳出的煞氣,奴婢都有些發慌。」

    「剛剛的柳側妃?」紅葉眨眨眼,有些犯傻,「綠心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紅葉,這你就要跟綠心學學了,她的警惕性可是你強多了。有些時候,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綠心忙沖著紅葉直點頭,「側妃說的是,你必須跟我好好學。」

    「綠心姐,側妃說你行,你還真就膽氣誰了?」

    「那是自然。」綠心略顯得意的揚起下巴。

    紅葉垮臉,「好嘛,我知道了,以後必定會跟你好好學。不過,綠心姐,你快跟我說說,你跟側妃是打什麼啞謎呢?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點都不懂。」

    「還是我來跟你們說吧。」慕容卿擰眉,沉聲道:「之前殿下曾與我說過,柳側妃不簡單。只是我們接觸下來才發現,她就是個貪心而又沒什麼腦子的人。可真是如此嗎?那樣一個人,殿下會為此而煩憂嗎?顯然不可能,我今兒個唱這出戲,不過就是想逼她,將她真正的一面給逼出來。顯然,我做到了。」

    「天啊,側妃,你是說,柳側妃一直以來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慕容卿點點頭,「她真的很厲害,在我所遇到的人中,也就只能有卞雪蘭才能與她相比擬。不,她比卞雪蘭還要可怕的多。綠心,紅葉,此次隨著殿下出行,務必事事小心,我總覺著這次出行不會太過順利。」

    「側妃放心,奴婢省得。」綠心兩丫頭一起點頭。

    「好了,你們將東西收拾下就去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讓奴婢伺候你沐浴吧。」紅葉道。

    慕容卿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待會兒還想給殿下寫封信,你們不用陪我了。」

    紅葉兩人的臉色就開始變的很古怪,側妃啊,你那個字,真能見人嗎?

    慕容卿神祕一笑,可沒人說寫信一定要寫字的。

    打發了紅葉兩丫頭,慕容卿便回到了內室。先去沐浴,隨後用布巾包裹了頭髮,便走到外間的軟榻上坐下,抓過被子蓋上腿,正色望著眼前的一摞紙。

    這些紙,被裁成了一本書的大小,厚厚的一摞。

    「殿下,我想你了,你想我嗎?」慕容卿趴在桌子上,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免不了會有分離的日子,只能不過,真分開了,她才知道那種分離的愁緒有多苦。

    抓過一頁紙放到面前,她又抓起了筆。

    這不是毛筆,而是她用來畫眉的黛筆,頭部很細,很尖。

    她的字不能見人不說,還藏著極大的祕密,自然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寫信。

    所以,她只能採用畫畫的形式。

    不過,她的畫倒是與眼下流行的畫不太一樣,屬於簡筆畫,是機緣巧合才學來的。

    她畫畫倒也有些天分,算是似模似樣吧。

    因是簡筆畫,所以她畫的很快。分開幾天了,她很想將自己這段時間發送的事情全都告訴夏侯奕,甚至連她晚上踢了幾次被子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傾注了自己想唸的情緒在其中,畫著畫著,慕容卿忘記了時間,一門心思只能想將畫給畫完。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最終累的趴到在軟榻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慕容卿發現自己居然是睡在床上,不禁慌忙喊道:「紅葉,是不是殿下回來了?」

    「側妃。」紅葉快速跑進來,「側妃,殿下還未回來。昨兒個奴婢們進來瞧見你居然在軟榻上睡著,擔心你會著涼,便將你抱回房間裡來了。」

    慕容卿失望的歎口氣,還以為是夏侯奕回來了呢。

    「洗漱更衣吧。」慕容卿好似所有的精氣神都消失了一樣,有氣無力的吩咐著。

    兩丫頭瞧著,也是莫可奈何,只能在心中不停的期盼夏侯奕快些回來。

    早飯過後,慕容卿叫來了竺亭,指著軟榻上的厚厚一疊紙道:「把這些信快馬送過去給殿下。」

    「是。」竺亭沒太在意的答應。可當他見到桌面上那厚厚一疊的信之後,臉色突然就開始變得很不好看,「側妃,你,你是說這些全都是?」

    側妃啊,你真是個祖宗,你到底是寫了多久的信一起送過去。

    難道你不知道,所有的信都是夾雜在公文中一道送過去的嗎。這麼多,還八百里加急,能行嗎?

    「怎麼,做不到?」慕容卿挑眉,「那我找別人去做。」

    「不是,不是。」竺亭急忙陪著笑,使勁的揮手,「只是,側妃,這些太多了,放在公文裡好似……」

    慕容卿瞪過去,「你別告訴我沒有暗衛專門送消息過去給殿下。」

    竺亭笑的很是尷尬,有自然是有的,不過那都是正事。

    「我這是非常重要的正事。」慕容卿一臉認真的道。夏侯奕臨走之時可是曾經交代過她,必須要將她每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記下來送過去給他瞧。少了一日,回來之時便要答應他一個條件。

    前幾天因為覺著日子無趣,沒什麼可記的,她已經偷懶了幾天,算算日子,這些信再不寄過去,男人回來不知怎麼找她的麻煩。

    為了她的小身板著想,這些畫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送到。

    「全都是殿下需要的,送還是不送,你自己看著辦吧。」

    「當然送。」竺亭忙一步上前,將那一摞畫抱在懷中。「側妃,屬下這就去處理此事。」

    「去吧,記得快點兒,晚了,等殿下回來,我會與他說說,你這人辦事的速度可真是不咋樣,不行的話,就將阮寧換過來用吧。」

    竺亭正往外走,聽她這話,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身子一晃,兩腳尖在地面擦了下,人已經站穩。但後背卻是開始發涼,好似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竺亭哪裡還敢回頭,只是在心中道:「祖宗,你真是個祖宗,我算是服了你了。」

    「呵呵,側妃,還是你才能收拾得了竺亭那傢伙。他啊,最討厭了,每次都叫我臭丫頭。綠心姐找他的麻煩都不成,根本就不將我們的話放在心上。」紅葉一瞧竺亭吃癟,整個人高興起來,興沖沖道。

    慕容卿轉頭,若有所思的望著紅葉臉上那燦爛的笑容。

    心道,卻是不常見這丫頭與哪個男人走得近,難道,她與竺亭兩人……倒也是時候了,畢竟,紅葉與綠心兩丫頭年紀可是不小了,也是時候該給她們找個婆家了。

    慕容卿心中有了計較,臉上卻是不顯分毫。自己這兩個丫頭,她比誰都要瞭解。以前是口口聲聲的說不會嫁人,陪著她一輩子。真要她們這樣嫁人,必定不會願意。

    只是,她自己幸福,也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夠幸福。

    也只能慢慢想法子了。

    慕容卿想了下便暫時將這件事放到心底,畢竟不是一時能處理妥的事情。

    「紅葉,之前讓你注意的事情,可曾發現過什麼特別的事兒?」

    紅葉忙一臉正色的走回來,「側妃,倒是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事兒。奴婢想,就算是有問題,也是暗中偷偷的做的,不會正大光明的做出來。所以,我們想要查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容易的話,她就不會在府中逍遙那麼長的時間了。這樣吧,我們去庫房瞧瞧。認真說起來,我的東西也是放不下了,不曉得殿下的庫房是否還有地方,說不定我也需要找他要一處庫房用來擺放我的東西。」

    紅葉一聽這話就開始偷笑,「側妃你倒是說的大實話,你的東西確實都快沒地方放了,如果全……側妃,真不知道殿下知道之後,會不會……」

    「他怎麼會找我的麻煩。」慕容卿沒好氣的瞪了那個不敢將話說完的丫頭。夏侯奕知道了,只能會誇她能干,說她有幫夫運,怎麼會收拾她。

    可後來的事實證明,夏侯奕這個男人的想法想來是與小妖精不太在一個頻率上。她認定沒事的事兒,夏侯奕卻偏偏就是會在意。

    以至於事情被揭穿之後,小妖精可是狠狠的過了一段水深火熱的日子。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卻說慕容卿與紅葉兩人收拾了一番後,便似模似樣的拿著貨單往庫房走去。

    她們一離開,同一時間,柳園園便收到了消息。

    紫苓一臉緊張的站在柳園園身前,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側……側妃,奴婢剛剛收到消息,慕容側妃她們去了庫房。」

    柳園園的視線從手中的一張紙上移開,落在了紫苓的臉上,「去庫房做什麼?」

    「好似慕容側妃雜碎了一套茶具,所以打算去庫房重新拿一套。」

    柳園園冷笑,「敗家子兒。」慕容卿房中用的那些,全都是十分貴重的東西,就算是普通的茶具都不會真正普通到哪裡去。

    如此,她更加的嫉妒,那些全都應該是她所擁有的,憑什麼要被那個臭狐狸精所奪走。

    「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吧?」

    「側妃放心。」紫苓忙道。

    柳園園抬頭,陰測測的望著紫苓笑,「紫苓,你跟著我不少年了,我的脾性你很清楚,能做事的,我自然不會少了她的好處,要是敢給我壞事兒,哼!下場你清楚的很。」

    紫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身子開始打擺子,整個人就不好了。

    噗通一聲,她重重跪倒在地上,急道:「側妃,奴婢重不有二心,奴婢定會盡力幫側妃的。」

    「夠了,我不喜歡聽這些沒意義的話。你只能要將我給你安排的事情做好就成。至於其他的,你不用多管。行了,繼續盯著那臭狐狸精,有任何消息都要回來通報。」

    「是,側妃。」紫苓忙答應著。

    柳園園這才笑了下,看著手中的那張紙,道:「我的藥凖備的如何了?」

    紫苓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隱隱有些蒼白,眼中閃著恐懼的光芒。

    「嗯?」柳園園擰眉,冷哼。

    紫苓忙伏地道:「已經凖備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那味主藥還差一點,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那味主藥確實難得,不過,不能拖延時間,殿下很快便要西行,我必須要在那之前調理好身子。這樣吧,你去通知他,必須要盡快將藥備齊,我等不了多少日子了。」

    「是,側妃。」

    「出去吧,沒事不要進來打擾我。」柳園園不耐的揮手,示意紫苓出去。

    紫苓哪裡敢擔擱,急忙就跑了出去。

    到了門外,她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的靠著牆壁,差點兒沒跌倒在地上。

    怎麼辦,側妃現在變得太可怕了,她知道那麼多事情,將來會有好下場嗎?

    紫苓的眼眶盈滿了淚水,對於將來,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只能可惜,人是無法挑選主子與命運的,紫苓如今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哭泣罷了。

    在柳園園與紫苓說話的功夫兒,慕容卿已經領著紅葉到了府中的庫房。

    這只是其中的一處庫房,外面瞧著就是一個普通的院子,但其實裡面卻是庫房,不只是院子裡有人把守,暗中還有侍衛守著。

    雖不能說銅牆鐵壁,但尋常人想進來偷東西倒不太容易。

    兩人一進院子,一個婆子便臉上堆滿了笑,快速跑了過來。

    慕容卿抬頭看去,但見那婆子瘦巴巴的樣子,面色卻極好,穿著一身上好的綢子衣服,頭髮上還插著一根成色極好的玉簪子。

    「側妃,她就是掌管這個庫房的韓媽媽,她男人是府內的二管家。」紅葉在一旁壓低了聲音道。

    「嗯。」慕容卿低低了應了一聲,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一個二管家的婆子,怎就能夠穿上這麼好的衣服,頭上戴著那麼好的簪子?

    「她女兒或者兒子如今都在什麼地方做事?」慕容卿想了下又問道。

    「她兒子如今就在門房,那可是個肥水十足的地兒,至於她的女兒則是在於夫人那邊。據說,當時還是這韓媽媽親自去求了於夫人,說她性子好,孩子跟著她必定不會受罪。」

    慕容卿笑起來,這韓婆子倒是個有意思的,不過,對於她的選擇,她卻是覺著或許沒那麼簡單

    她將兒子弄到那樣一個油水十足的地兒,怎就將女兒放到於月琳身邊去了?

    倒不是說於月琳不夠資格,只能不過,像韓婆子這種工於心計,利益至上的人。她斷然是會給自己的女兒挑選一個最有利上位的主子。

    依著慕容卿的猜想,柳園園才應該是她第一個選擇。

    「慕容側妃,您怎麼有空來這裡,也不事先派個人來通知一聲,我也好讓人將這裡打掃打掃,這兒灰塵多,別髒了你的衣裳。」

    慕容卿笑起來,「不礙,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房間一套茶具摔了,便過來重新拿一套。我閒著沒事,就跟著過來瞅瞅。早就聽殿下說府中的庫房很大,所以便想著過來瞅瞅。」

    「就是胡亂放一些有的沒的東西,雜七雜八的,真是沒什麼好看的。」韓媽媽笑著道。

    「不礙,你去把門打開,我隨便瞅瞅,我這人對茶具挑剔的很,擔心她們拿的不合我的心意,省的又白跑一趟。」

    「那是,那是,得,奴婢這就去給慕容側妃你開門。」韓媽媽忙笑著轉身,領著慕容卿她們往庫門走去。

    到了庫門口站定,韓媽媽從身上掏出了鑰匙,打開,推開門,這才側過身子對身後的慕容卿笑道:「慕容側妃,您請進,奴婢就在外面後者,如果你瞧上什麼東西,直接拿出來就行,奴婢上了冊子就好。」

    「好。」慕容卿笑著便走了進去。

    庫房極大,因為開了門,光線倒是還好。正如韓媽媽所說,裡面的東西很多,雜七雜八的,擺的到處都是。

    慕容卿先是大緻看了下,發現這處庫房大概有五間寬,說是五間,但一間都比平常的一間大。

    她看了下,發現庫房被人用磚頭從中間隔斷,有一扇小門,上了大鎖。

    「側妃,那裡面應該就是柳側妃放嫁妝的地方了。」

    慕容卿走過去,拿起大鎖瞅了兩眼,訝異了下,「紅葉,你來瞧瞧,這鎖可是不簡單。」

    紅葉探頭過去一瞧,也不禁訝然道:「是真的呢,側妃,這鎖,奴婢瞧著,怎麼像小瘋子的手筆。」

    「是很像,不過,小瘋子一向不輕易出手,這玩意兒看著很新,怎麼回事?這樣吧,紅葉,你回頭打聽一下,看看小瘋子是不是回來了。」

    「是,側妃。」紅葉忙答應著。

    慕容卿這才轉身看向外面的這些東西,雜七雜八,真要全都看過去,不曉得花多長時間才成。

    她一路走過去,隨意的看,見到有意思的就多看兩眼。

    走到半途,她的視線突然就被一個花瓶吸引了過去。

    「這東西!」慕容卿將花瓶抱起,仔細端量著。

    「側妃,有什麼問題嗎?」

    「假的。」慕容卿擰眉,隨手將花瓶丟在架子上,轉頭又去看架子上其他的擺件。

    這架子上擺放的大多是瓷器,慕容卿隨手的拿起幾個,臉色越來越陰沉。

    紅葉在一旁瞧著,也不禁有些驚,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一路看過去,慕容卿有些火大的道:「怎麼都是假的?」

    她可不認為夏侯奕會弄些假的放在這裡撐場面,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側妃,真的全都是假的嗎?奴婢瞧著倒是很真。」

    慕容卿冷笑,「做這些的絕對是個高手,以假充真,不是高手絕對分辨不出來。這樣吧,紅葉,你挑出一個花瓶帶出去送到小瘋子手中,他對這些事情比較瞭解,或許能從他那打聽到一些消息。」

    「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紅葉答應著。

    慕容卿抬頭看了看室內的東西,不知為何,突然就覺著,或許室內並不僅僅只能有這些東西是假的。

    沉住氣,慕容卿繼續看著,有心去查探,以她的眼光,哪裡還有假的能夠發現不了的。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慕容卿便已經發現了很多個假冒品。

    無一例外,全都是能以假亂真的貨色,放出去,只能怕大部分都會以為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對這方面有些研究,只能怕也會被瞞過去。

    但饒是如此,還有很大一部分她無法確定真假。想要真正確定,必須要請高手來一一查探。

    但她沒有時間,想要找人來查探,必須要有理由。

    但此時,這些顯然不是最重要的。如今,她想要弄清楚的卻是,庫房裡的這些東西,真的跑哪裡去了。

    她可不相信會是韓媽媽做的手腳,就那個婆子還沒有這樣大的能力與膽量。

    但是,她或許知曉一點內情。

    轉悠了一圈後,慕容卿道:「紅葉,去拿一套瓷器,再抱一個花瓶,我們回去了。」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便挑了一套慕容卿喜歡的茶具,又抱了個花瓶,這才與慕容卿一道走出去。

    韓媽媽笑瞇瞇的迎上來道:「慕容側妃,您挑好了?」

    「是啊,這裡的好東西倒是不少,這個花瓶我也挺喜歡,就先拿過去用了。」

    「哎呦,那自然是沒問題的,殿下之前可是交代過,庫房裡的東西,隨側妃你喜歡,想要什麼就拿走什麼。」

    「殿下也真是的。」慕容卿微笑著搖頭,一副嬌羞無限的模樣。

    「殿下對慕容側妃你真是好啊。」韓媽媽討好的說道。

    「殿下寵愛,這是我的福氣。好了,我還有事,先回了,你這邊弄好,讓紅葉將東西送回去就行。」

    「慕容側妃你慢走啊。」韓媽媽堆著笑道。

    慕容卿擺擺手,先一步出了院子。

    不過,慕容卿卻是沒回院子,她等紅葉出來了之後,與她轉道去了於月琳的院子。

    這是她一時心血來潮做的決定,她想著,於月琳進府時間長,眼光有足夠好,說不定這些事情她能夠知曉一些情況。

    於月琳的院子叫梅園,因為她比較喜歡梅花,自己花錢在院子裡種了不少的梅花,自成一景,每當梅花盛開的時候,她便會設下梅花宴,招待一眾姐妹,倒也挺有意思。

    遠遠的,慕容卿便瞧見了許多梅樹,於月琳的院子便是坐落在這梅樹之中,掩映成趣,顯見花了不少心思。

    「側妃,據說這裡冬天的時候極美,府內的一眾主子都喜歡到這裡來欣賞梅花。」

    「也不知琳妹妹是否借機收取一點賞花費。」

    「哈哈,姐姐,你這提議可真是好,往常我還真是沒想起來。為了這梅林,我可是花了大手筆,不想法子賺點錢來怎麼成。」突然,一道女聲就從梅林深處傳了來。

    慕容卿回頭沖著紅葉笑道:「瞧瞧,我這倒是給自己找了麻煩,回頭冬天的時候,可不得多出一筆開支來。」

    「姐姐說的這是哪裡話。」於月琳遠遠走來,笑的極是燦爛。「收誰的錢也是不敢收姐姐的錢。」

    於月琳迎上來,抱住慕容卿的胳膊,笑道:「姐姐今兒個怎麼有空過我這裡來?」

    「剛從庫房拿了點東西,想著回去也沒事,又想著來看看你這梅園,便順道過來瞧瞧。」

    於月琳看了看紅葉手中抱著的花瓶,初看之下,臉上還有笑容,待到後來,笑容越來越淺淡。

    慕容卿將她的反應看在眼中,臉上卻是沒露出絲毫特別的神色,「剛巧遇到一個好貨色,琳妹妹,待會兒借你瞧瞧。這東西,可不是常見貨色。」

    「是啊,是啊。」於月琳口不對心的笑著,眼光卻時不時的飄向了紅葉手中捧著的花瓶,心頭閃過疑惑的情緒。

    花瓶不對勁,她之所以能夠看的出來,還是因為她家本就有瓷器的生意,從小耳薰目染,那眼光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擬的。

    她如今想的卻是,庫房裡怎會有假的東西。

    她與慕容卿一樣的想法,夏侯奕可是斷然不會弄一個假貨放到庫房。除非,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那些該死的賊婆子。於月琳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最是厭煩這種手腳不干淨的下人了。

    於月琳一邊領著慕容卿往院子裡走,一邊想,這事兒該不該與慕容卿說清楚呢。

    進了院子,慕容卿也發現了不少梅樹,於月琳笑著道:「姐姐,這些可都是品種稀少的梅樹,花色很是特別,待得今年花開,我一定請你過來看看。」

    「怎麼,就捨不得送我一支用來插瓶?」慕容卿笑瞪了她一眼,「怎不知你這樣摳門?」

    「瞧你說的,想要多少,盡管來折就是。」於月琳豪氣的揮手。其實,她心裡卻有些肉疼。

    這幾株梅樹都是她平日裡親自照料的,別說讓人折了去,就算是摘花她都不高興。

    也就是慕容卿,換做別人,她還真捨不得。

    兩人說說笑笑的就進了院子西側單獨開闢出來的小廳,正對著院子有一扇大窗戶,用來賞花最是合適。

    兩人坐下,有一個小丫頭端著盤子上來送茶,慕容卿看了一眼,突然道:「你便是看慣庫房的韓媽媽的女兒吧?」

    那小丫頭一怔,而後便恭敬的點頭道:「正是,奴婢是韓媽媽的小女兒,雀兒。」

    「雀兒?倒是個激靈的,看來,你倒是隨了你老子娘的性子。紅葉。」慕容卿喊了一聲。

    紅葉笑著上前,將一個紅包塞到雀兒的手中。「這是側妃給你的見面禮,收著吧。」

    「那怎麼能成,奴婢不能要。」雀兒急忙搖頭。

    「行了,姐姐給你的就拿著吧。」於月琳開了口。

    「那,奴婢多謝慕容側妃。」

    「下去吧。」慕容卿揮揮手。

    雀兒再度行禮後,退了出去。

    「姐姐,我這裡的都是花茶,也不曉得你喝的慣喝不慣。」

    「怎麼喝不慣,聽說花茶能夠美顏,你可不能獨享。」慕容卿笑著端起茶喝了一口,「嗯,確實是上好的菊花茶,你沒有藏私。」

    於月琳被逗笑了,「姐姐你可真是愛說笑。」

    「琳妹妹,剛剛那雀兒在你這裡多久了,人如何?」慕容卿放下杯子,狀似隨意的問道。

    於月琳一怔,隨後便緊張的問道:「姐姐,可是那雀兒有什麼問題?」

    她可不覺著慕容卿會隨意的問一個小丫頭的事情,除非,那個小丫頭是真的有問題。

    「倒也不是,我只是隨口問問。聽說她老子娘挺有能耐,一家子過的極是滋潤。不過瞧著雀兒倒是不錯,與她老子娘有些差別。」

    於月琳一時有些摸不凖慕容卿到底想說什麼,只是道:「雀兒是挺伶俐,但卻不會多嘴。跟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做事挺能干的。」

    「手腳干淨嗎?」慕容卿又問。

    於月琳又是一怔,隨後便看向紅葉旁邊放著的花瓶。心道,難不成慕容卿已經知道花瓶是假的不成?

    「倒是沒見她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於月琳思岑了會兒才道。

    慕容卿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於月琳,「妹妹你也知道,我如今初開始接觸府內的事情,算是兩眼一抹黑。不管是人還是事,我都要從頭開始熟悉。並非是單獨對雀兒有什麼想法,只是見了她老子娘,便多嘴問了問。」

    「原來如此,姐姐辛苦了,本也該如此。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那丫頭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小心些,總是沒錯的。」慕容卿若有所指的道。不知為何,見到那雀兒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她不喜歡這人。

    於月琳心中一凜,忙道:「姐姐的提醒我曉得了,之後必定會注意。那個,其實,姐姐,我也有一件事想要與你說一聲。」

    「哦?」慕容卿笑著看她,「終於願意說了嗎?」

    於月琳怔住,回過神後,苦笑著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姐姐。」

    「花瓶有問題,對吧?」

    「是,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這東西仿制手段極為高超,就算是我也一下子被騙住了。姐姐,你這花瓶是從庫房拿來的?」

    「是,剛剛拿來的。」

    「那,姐姐你?」於月琳試探的問道。一時摸不凖慕容卿的想法,她也不敢胡亂說話。

    「這事兒不簡單。」慕容卿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角,「真是煩,怎麼就那麼多事兒,其實,我真的很懶,真沒什麼功夫見天的去管這些閒事。」

    「人多了,事兒也自然就多了,姐姐你能者多勞嘛。」

    「那樣會老的很快的。」慕容卿摸上自己的臉,「我可捨不得為了那些無謂的人毀掉自己的臉。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兒個來,一是想看看這梅林,二來就是見見雀兒,再來就是想找你打聽打聽,是否知道一些關於庫房的事情。」

    於月琳鬆口氣,僅僅只是打聽消息嗎,那倒還好,最怕的就是會讓她去做什麼。

    天曉得她現在也有點怕那個柳園園了,據她得到的消息,柳園園好似變得有些可怕,就連她自己院子裡的那些丫頭整日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曉得柳園園是在搗什麼鬼。

    「姐姐,這庫房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之前一直都是柳側妃在管府內的事情,我也沒太關注。不過,有一點我現在想想倒是覺著挺疑惑的。」

    「什麼事兒?」慕容卿頗感興趣的問道。

    「之前我去過麗園,那其中的擺設倒是……呃,大部分都是假的。」

    慕容卿下意識的擰眉,「假的?怎麼會?」柳園園可是誠王爺的女兒,嫁妝豐厚,又是夏侯奕的青梅竹馬,之前府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所用的東西,怎會是假的?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因為我並沒能查看全部,不過,以我的觀察,應該不少東西都是假的。咦?」

    於月琳突然就輕咦一聲,回頭就去看紅葉身側的那個花瓶,「說起來,柳側妃院子裡的東西,好像也都是高仿,質量極高,尋常人絕對看不出來。」

    慕容卿勾起了脣角,「看來,我倒是找到了線索。」

    「姐姐,你是說柳側妃與庫房東西從假變真有關係?」於月琳大吃一驚。

    「我暫時不敢肯定,但是,我卻能夠感覺到,這件事,與她脫不了干係。琳妹妹,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還希望你能夠替我保密。」

    「姐姐放心。」於月琳沉聲道。

    慕容卿笑著起身,「那我便先回去了,琳妹妹你有空就過去我那玩兒。」

    「一定會時常過去叨擾。」於月琳發自真心的笑著。

    兩人又扯了幾句,慕容卿這才帶著紅葉離開。

    送她們離開,於月琳站在梅林中,眉頭皺的死緊。

    柳園園,她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盡做些古怪的事情。

    於月琳搖搖頭,怎麼都想不通,但有件事她卻是知道,九皇子府,只能怕是不會安寧了。

    慕容卿領著紅葉往回走,一路上都在思索著這件事,她覺著,事情並不會這樣簡單,柳園園絕對不僅僅是為了想要錢。

    真為了錢,她可以有其他更多的法子。這樣弄虛作假,早晚會被人查出來。

    到那時,她又該如何給夏侯奕個交代?

    想了半響,也沒什麼頭緒,慕容卿不禁有些煩躁的哼了聲。

    難怪連夏侯奕都說柳園園隱藏的很深,果真如此。

    「側妃。」綠心遠遠的找了來。

    「怎麼?」慕容卿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將軍府的四小姐來了,哭哭啼啼的,奴婢也沒能問出點什麼頭緒來。只是知道,府內好像出了事兒。」

    「快回去。」慕容卿一聽就急了,擔心是老夫人出事,忙領著兩個丫頭快步往回走。

    進了院子,正巧碰到紫苓往外走,見她眼眶微微泛紅,慕容卿不解道:「紫苓,怎麼了?」

    紫苓一見是慕容卿,忙彎腰行禮,「奴婢見過慕容側妃。」

    「起身吧。」慕容卿揮手示意她起來。「你沒事吧,怎麼瞧著好似哭過的樣子。」

    「怎麼,如今慕容側妃居然連我院子裡的丫頭都要管了嗎?」柳園園那陰沉的嗓音自對面傳來。

    慕容卿抬頭看去,但見柳園園正一臉陰沉的望著自己,好像自己殺了她全家似的。

    「側妃。」紫苓一見柳園園出來了,整個人就有些慌,下意識的就縮脖子,躡手躡腳的往她背後走。

    慕容卿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越發覺著柳園園不對勁。

    紫苓與柳園園關係極好,以往很是得到柳園園的重視。

    紫苓也是將柳園園當做自己最重要的人來維護,她還記得,自己剛嫁過來的時候,紫苓居然為了柳園園跟自己對著來。

    怎麼這會兒,紫苓卻是一副極為害怕柳園園的樣子,到底,柳園園是做了什麼事兒?

    「慕容側妃,我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院子裡的事情,就不勞你多管了。哦,順便與你說一聲,麗園那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明兒個就搬回去。」

    「那麼快?還是等殿下回來再說吧,這件事,我可不好做主。」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就算殿下回來了,他也不會說什麼。寄人籬下的感覺,總歸是不太好的。」

    「既如此,那我明天派人幫著你一道收拾吧。」慕容卿也沒有繼續挽留,她看的出來,柳園園去意堅決,她只是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讓柳園園如此著急的搬出去。

    她得到的消息,麗園雖然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想要住的舒適可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以柳園園那龜毛的性子,她怎會願意回去。

    更何況,她不是喜歡留在這裡,以近水樓臺的接近夏侯奕嗎?

    「不用了,你的人,我可用不起。還有,我剛剛說要搬走,只是通知你,並非是要得到你的同意。請你弄清楚,你雖然掌握了妃印,但你卻不是正妃,可管不到我。」

    冷冷的瞪了慕容卿一眼,柳園園直接領著紫苓走了。

    「側妃,紫苓好生奇怪,怎麼瞧著她很怕柳側妃的樣子,不應該啊。」紅葉滿臉的詫異。

    慕容卿看著柳園園她們走遠,才道:「派人跟著,我總覺著心裡不舒坦。」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去處理這件事,慕容卿卻是領著綠心快步進了上房。

    「嗚嗚,大姐,你終於回來了,怎麼辦,你,你快點去救救二姐,她被人給扣住了,我,我不敢回去跟老夫人說,嗚嗚,只能,只能來找你了。」

    慕容卿剛一進門,慕容嫣便像個小瘋子似的沖了過來,撲在她懷裡,大聲的哭。

    「別哭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卿抬手擰擰眉,有些煩躁,怎麼事情都湊到一起去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25 AM

第018章:被侵犯兩女互咬

    慕容卿一連哄了幾句,慕容嫣依然哭哭啼啼個沒完,抽噎著,像是連話都說不出了。

    「不凖再哭。」慕容卿怒道。

    她的聲音,陡然高八度,嚇得慕容嫣猛的往後退去,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大姐,我……我,嗚嗚,我好怕,那些人好可怕,我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夠了,你這樣哭有什麼用,你過來找我也是希望我能夠幫忙,你一直哭下去,能夠解決事情嗎?你不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根本就幫不到你。」

    「嗯,我,我不哭了。」慕容嫣可憐笑嘻嘻的擦著眼睛,抽抽噎噎的站起來。

    慕容卿這才有機會去打量慕容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慕容卿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像是被人用力撕扯過一樣。

    頭髮也是亂糟糟的,像是被人抓住,大力的撕扯過,右臉也有點紅,彷彿被人打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卿示意綠心去給慕容嫣倒杯茶。

    後者接過,小心的喝了幾口,這才緩過勁兒來。

    「今兒個,我跟二姐一道出門去看首飾,到了真翠坊,我們遇到了一個男人,二姐不小心碰到了他,然後那個男人就開始動手打我們。嗚嗚……」說著說著,慕容嫣就又哭了出來,彷彿被之前的記憶給嚇到。

    「你沒有說出你是將軍府小姐的身份?」慕容卿覺著這事很是不可思議,京城中,有誰敢不給將軍府面子。

    慕容嫣一聽這話,又哭了出來,「嗚嗚,那些人好可怕,我們都說了是將軍府的人,他還是敢動手,還,還說什麼不怕父親。嗚嗚,大姐,怎麼辦,二姐還在他們的手裡,我,我好怕他會傷害二姐。」

    慕容卿轉頭對綠心道:「去將竺亭叫來。」

    敢對將軍府下手,那人必定不簡單,她不能就這樣貿貿然的跑了去。

    「四妹,這樣吧,我先派人去通知父親,而後,我帶你先過去看看二妹。」

    「通知父親?不要,大姐,不要。」慕容嫣慌忙跑到慕容卿身前,跪倒在地,「大姐,能不能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父親?」

    慕容卿訝然,擰眉看著眼前的慕容嫣,「為何不要告訴父親,這是大事,敢當眾與我們將軍府作對,豈能輕易就算了。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沒有啊。」慕容嫣可憐兮兮的垂了頭。

    「說!否則這件事我不會再管。」慕容卿冷聲喝道。

    真把她當傻瓜了嗎,如果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告訴將軍。

    畢竟,這件事已經不只是私人恩怨,還牽扯到將軍府的聲名,有人不把將軍府放在眼中,豈是小事。

    更讓慕容卿覺著訝然的卻是,慕容嫣一直都阻止她將這件事告訴將軍府,非常的不對勁。

    「我……我不知道,我,我只是害怕。父親,父親會懲罰我的。」

    「不是你們的錯,父親為何要懲罰你?」慕容卿好笑的問。

    慕容嫣瑟縮了下,兩只能小手緊緊的扭著,她感覺得到,慕容卿一直都在盯著她,那犀利的眼神讓她覺著害怕。彷彿見到了將軍一樣。

    「我,我,我說。」慕容嫣可憐巴巴的抬頭望著慕容卿。

    「不要再有所隱瞞,否則,這件事我不會再管。」慕容卿最不喜歡被人騙,尤其是被自家人騙,那感覺,她不想再去嘗試一次。

    慕容嫣急忙點頭應允,也是不敢再隱瞞了,否則,慕容麗真的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大姐,其……其實今兒個我們也有不對,撞了那個人之後,我已經連聲道歉了,只能,只是二姐卻不當回事,還說是那個人不看路。後來二姐便與那個人爭執起來,二姐一時氣急就打了那人一巴掌,然,然後那男人就氣急,直接叫了人來打我們。大姐,怎麼辦,如今二姐還被人關著呢。」

    慕容卿只能覺著眉心一陣陣突突的跳,一點都不想去管慕容麗的事情。她不是聖母,可不想去管那些無謂人的死活。

    「大姐,你,你幫幫我們吧。如果你也不幫我們,那二姐絕對會出事。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將軍最注重臉面,也注重禮儀,最不喜歡將軍府的人胡亂惹事。如果讓他知道她們居然在外面擺出將軍府的名頭來狐假虎威,以將軍的脾氣,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見慕容卿沒什麼反應,慕容嫣哭的更加淒慘,「大姐,求求你了,父親會殺了我們的。」

    「他不會殺你們的。」慕容卿淡然的道。

    虎毒不食子,將軍只能會生氣,最多就是懲罰她們,但卻不會要了她們的命。

    「大姐?」慕容嫣傻兮兮的望著慕容卿,滿臉的不敢置信,「大姐,你,你真的不幫我們嗎?」

    慕容卿一臉冷漠的望著慕容嫣,眸子中閃著莫名的光芒。「四妹妹,你過來找我幫忙,是你的主意還是二妹妹的主意?」

    「嗯?」慕容嫣一時有些愣怔,彷彿沒聽明白慕容卿的意思。

    「是你提議來找我的嗎?」發生了這種事,縱然害怕,第一個念頭也應該是回府找幫手才是。

    她雖然貴為九皇子側妃,有自己的力量,但她到底已經嫁人,先來找她,不是太奇怪了嗎。

    「好,好像是二姐姐說的。她也害怕父親知道了會懲罰我們,所以,她便說讓我來找大姐你。只能要能夠順利解決這件事,父親不會知道,那我們就不會受到懲罰。大姐,求求你了,幫幫我們,可好?」

    「這件事,我會告訴父親,但你放心,我會在父親面前替你們求情,不會讓他過於嚴厲的懲罰你。認真說起來,這件事你們確實有錯,接受懲罰,也是應該的。四妹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很清楚父親的性格,他不喜歡那種明知道犯錯還裝不承認的人。」

    「我,我……大姐,我該怎麼辦?」慕容嫣顯然被說迷糊了,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留在這裡,等父親來到,我們再商量。」

    「那,那好吧。」慕容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有自己的主見,根本就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慕容卿看著直搖頭,這樣的性子,將來嫁入六皇子府,不曉得會怎麼樣。

    安撫好了慕容嫣之後,慕容卿便吩咐竺亭去找將軍,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將軍,請他來九皇子府一趟。

    竺亭口中答應,心裡卻想,將軍那個冷面虎,他才不會願意過來呢。

    只能不過,小祖宗安排下來的事情,他也是不敢不答應。

    時間還早,慕容卿就先讓紅葉去凖備洗澡水,伺候慕容嫣沐浴更衣。

    慕容嫣還未沐浴完,竺亭就已經趕回來了。

    慕容卿往他的背後看了看,並未瞧見自己想見的人,不由得失望起來,「父親沒空嗎?」

    竺亭清晰的見到慕容卿臉上的失望,也是微微的歎息,這兩父女也真是怪,做父女做到像陌生人一樣,真是太少見了。

    「側妃,屬下到將軍府才知道,將軍進宮去了,據說會很久才能回來。屬下沒有辦法,只能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夫人。」

    「祖母如何說?」

    「老夫人請側妃幫忙,先將慕容二小姐給救出來。」

    慕容卿立時覺得頭痛了,這次的事情,她本不想管,所以才會拒絕了慕容嫣,打算交給將軍,由他來處理。

    畢竟,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不好管將軍府太多的事情。事實上,她也是懶得去管那麼多事兒。

    只能不過,如今老夫人下令,她倒是不得不管了。

    「側妃,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竺亭問道。

    聽出他的聲音不太對勁,慕容卿略略抬頭,問道:「什麼個情況,你彷彿並不贊成我管這件事?」

    竺亭有些尷尬的笑笑,如果依著他的想法,那自然是不管為好。夏侯奕沒在府中,他這心裡總是有點沒底。

    如果在他的守護下,慕容卿還是有了事,那他真不知該怎麼跟夏侯奕交代了。

    「別擔心,相信只是一夥暴徒,不知道將軍府的厲害。我們過去將人給救出來,大不了多給點錢。」

    依著慕容卿想,這種人,只能怕是想要錢。多給點錢,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側妃,既然這樣,那就讓屬下替你去一趟可好?」為了不出事,將慕容卿留在府中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卿有些猶豫,思量片刻,她才點頭應允,「也罷,之前我答應過殿下老老實實的留在府中。這樣吧,你帶著錢過去,能輕鬆的將人救出來最好,不行的話,你自己想辦法。不管如何,要將人完好無損的給帶回來。」

    「是,側妃。」竺亭大聲的答應,「側妃,你瞧好了吧,不過就是幾個小毛賊罷了,只能要屬下往那邊一站,他們就得趕緊將人給放了。」

    慕容卿失笑,「小貧嘴了,趕緊將人給救出來,可別太晚了,否則,我可為你是問。」

    「是是是,側妃,屬下這就去、」

    此時,紅葉正陪著慕容嫣出來。見狀,慕容卿道:「四妹妹,我讓竺亭陪著你一道過去,他會將二妹妹救出來的。」

    慕容嫣一驚,忙道:「大姐,你,你不與我一道去嗎,我,我一個人去害怕。」

    「不用怕,竺亭很是厲害,有他在,沒人敢動你分毫。」

    「我,我還是害怕,大姐,你,你陪我一道過去,可好?」慕容嫣顫顫巍巍的跑過去,抱住慕容卿的胳膊,可憐兮兮的抬頭看著她。

    小臉上又滑下了兩行淚水,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一驚眨動就往外嘩啦啦的流淚。

    「好了,不哭了。」慕容卿抬手替她擦了擦淚水,「你既然裡找我就是相信我的能力,難道,大姐說的話你還不信?」

    「我,我信。」慕容嫣抽抽噎噎得道。

    「既然相信,那就別哭了,放心的隨著竺亭過去,他一定會將二妹妹順利的救回來。」

    「可是……我,我真的不敢。」慕容卿的腿肚子開始打轉兒。她從小體弱多病,幾乎就沒怎麼離開過府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早已經被嚇得不輕。

    此時,慕容卿還讓她一人過去,她,她哪裡能夠做到。

    「嗚嗚……」慕容嫣承受不住的,大聲的哭起來。「大姐,我,我該怎麼辦啊。」

    慕容卿頭痛的凝眉,這丫頭,可真是讓人煩心。

    「慕容四小姐,你就別為難我們側妃了。九皇子臨出門之時曾經交代過,不凖側妃出府。眼下時候也不早了,側妃這個時候出門,回頭讓九皇子知道了,屬下可不好交代。」

    「嗚嗚,我,我知道,可,可是我害怕,真的害怕……」慕容嫣哭的很是可憐。

    「好了,好了,別哭了。」慕容卿無奈道,「我跟著去一趟就是了。」

    「側妃。」竺亭急忙阻止。「側妃,最近城裡很是不太平,這個時候出去,屬下絕對不贊同。」

    「不太平,那是什麼意思?」慕容卿好奇的問。最近都沒出府,她可是悶死了,一聽有樂子,瞬間就好奇起來。

    一時,室內眾人都有些好奇,就算是正在哭個不停的慕容嫣都是好奇的瞪圓了眼睛去瞧著竺亭。

    竺亭有些發愣,心中便道,果真如此,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主子是個好奇心旺盛的,身邊的丫頭也是如此。

    「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收到了消息,最近有不少小孩子被人擄走,幾天之後,小孩子就會被發現橫屍在一些犄角旮旯裡面。」

    「怎麼會有這種事!」慕容卿擰眉,「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怎麼死的?」

    竺亭搖頭,「因為這件事與九皇子府無關,所以屬下沒多關注,只是知道那些害死死狀有些恐怖,據說肚子全都被人給劃開,裡面的內臟都消失了。」

    「什麼?」慕容卿大驚,心頭隱隱有些犯惡心。「怎麼會有這種事,官府如何處理?」

    「官府已經受理,只是沒什麼進展,事情發生的很是稀奇,完全找不到線索。所以,至今官府還沒查清楚。所以近日來,一旦天黑,各家各戶便會將自己的孩子給藏好,生怕會被人給擄走殺害了。」

    慕容卿認真的去回想自己前世的記憶,但是,記憶中好似並沒有類似的相關記憶。

    如果真的有,像這麼特別而又血腥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哪怕她當時傻傻的,一門心思的只能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側妃,今日來城內極不平靜,屬下覺著,你還是在府中呆著的好。這樣貿貿然的出去,屬下……」竺亭有些為難。夏侯奕臨走之時是留給他不少人,但是,有心算無心,萬一真有什麼差池,那可就糟了。

    「嗚嗚……我不要一個人去,不要啊,大姐,求求你了,那些人會不會也綁走我,然後殺了我?」慕容嫣整個人嚇傻了,她瑟縮的抱著慕容卿的大腿,整個人顫顫發抖。

    如果說之前她或許還能夠堅持一個人前往,在聽竺亭說了這個傻小孩挖內臟的事情之後,她就再也不敢一個人出去了。

    慕容卿瞪了竺亭一眼,暗道這傢伙就知道亂事兒。

    竺亭尷尬的垂了頭,好吧,這事兒跟他有啥關係。那啥,他剛剛不也只是想要阻止慕容卿跟著一道出門嘛。

    想到這裡,他就暗暗的瞪了縮在慕容卿腳邊的慕容嫣一眼,沒用的,同時姐妹,流著同樣的血,怎麼膽量差別那麼大。

    「行了,備車去吧,速去速回。還有,記得派人去宮門口守著將軍,如果我們那邊有阻礙,將軍也好來救我們。」

    「是,側妃。」竺亭忙快速答應著。

    竺亭一邊去安排,一邊心想,側妃倒是個面面俱到的,剛剛他都沒想到要去通知將軍呢。

    一番快速的安排之後,慕容卿等人分坐兩輛馬車,在慕容嫣的引領下,往事發之地而去。

    據慕容嫣所說,事發地是在真翠坊。不過,之後那男人就將他們給帶到了一處民居。

    折磨了她們一番後,那男人就將慕容嫣給放了,讓她回去籌錢,他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兩銀子。

    他還給出了時間限制,超過了時間限制,他就會多要五萬兩。

    如果敢報官,他就會跟慕容麗同歸於盡。

    一路上,慕容卿將事發經過給弄的清清楚楚的。既然那些人想要錢,那麼,他們應該不會對慕容麗如何。

    此時,他們只能要趕過去交錢,之後將人帶走,事情也便了了。至於那些人是否能逃脫,那就得看她慕容卿的心情了。

    「大姐,你看到了嗎,就是那扇大紅色的門,掛著兩個小燈籠的。」突然,慕容嫣指著不遠處的一扇大門道。

    慕容卿看了看,點頭,道:「不用怕,我們人多,他們才不過五六個人,不也是我們的對手。」

    慕容嫣一臉崇拜的望著慕容卿直點頭,「有大姐你在,我不害怕。」

    「少拍馬屁了,以後做事,千萬不能隨著自己的小性子,並非是所有人都會買將軍府的帳。也幸好這次他們是要錢,如果再壞一點,你跟二妹妹可就危險了。」

    慕容嫣垂了頭,可憐兮兮的點頭,「大姐,你說的很對,這次之後,直到嫁人,我是再也不敢出府了。」

    慕容卿失笑,她只是希望這小妮子以後做事謹慎一些,沒想到卻是將她給嚇住。

    「側妃,到了。」前面的竺亭喊道。

    「下車吧。」慕容卿答應著,陪同慕容嫣他們一道下了車。

    站在房門口,慕容卿道:「竺亭,你上去叫門。」

    「是。」竺亭答應著,上前拍門。

    倒是沒有等太久,一個絡腮鬍子就來開了門。見慕容卿他們,罵道:「他娘的,有事嗎?」

    「你他娘的罵誰呢?」竺亭怒罵。

    絡腮鬍子顯然沒預料到竺亭居然會反罵回來,直接就是一拳頭揮過去,「他娘的,找死。」

    竺亭冷笑著,大掌直接抓住了他的拳頭,用力一扭。

    「哎呦,他娘的,疼死老子了。快,快放手。」絡腮鬍子大聲的叫。

    「還敢叫老子?」竺亭使勁的扭。

    絡腮鬍子一張臉都開始扭曲了,忙使勁的搖頭,「我,我不敢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求財的,何必動手動腳的。竺亭,退下。」慕容卿笑著一步上前,吩咐道。

    「是,側妃。」竺亭笑著答應,這才鬆開了絡腮鬍子。

    一被放下,絡腮鬍子忙退後幾步,戒備的瞪著他們,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干什麼?」

    「你們抓了我的二妹妹,如今,我是來送錢的,怎麼,對待金主如此不客氣嗎?」

    絡腮鬍子道:「好,你們跟我進去。」

    慕容卿笑著點頭答應,一眾人隨著絡腮鬍子往院子裡走。

    期間,慕容嫣一直都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胳膊,時不時的抖一抖,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進去一瞧,發現就是個普通的院子,而且,到處都亂七八糟的,顯然,他們並未打算在這裡多做停留,只能不過是個暫居之地。

    進了上房,慕容卿瞧見上面主位坐著一個紫臉男人,整個人裹在一個黑袍裡,除卻頭以下,絲毫不見光。

    那男人的眼睛是凹陷的,不是普通的那種凹陷,就彷彿是得了什麼怪病,凹陷的很是古怪。

    「老大,這些人是來送錢的。」

    紫臉男人咧開脣角,嘎嘎的笑,「看來那丫頭說的話倒是不假,果真是個將軍府的小姐。看來,我要的錢倒是太少了點。」

    「怎麼,老大你這是想坐地起價?」慕容卿笑著道。

    紫臉男人看向慕容卿,微微擺手,「我紫老大說話從不反悔,既然我已經說了五萬,那就是五萬。」

    「那就請你先把人給帶上來吧。」慕容卿淡淡的笑著道。

    「好。」紫老大倒也爽快,直接答應了。「去,將人給帶上來。」他轉頭對絡腮鬍子道。

    「是,老大。」絡腮鬍子忙答應著走出去。

    不多會兒,他們就聽見有兩人走來的腳步聲。慕容卿轉頭一瞧,發現絡腮鬍子的後面還跟著一個人,遠遠看去,是個女人,只是……她擰了眉,怎麼回事,人怎麼變成了那個樣子。

    「慕容嫣,你這小賤人。」進來的慕容麗一看見慕容嫣,整個人就跟炸了毛的老虎似的,狂奔過來,一把揪住慕容嫣的前襟,直接揚起巴掌揮過去,「小賤人,就是你害的我,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啊啊!我要跟你拼命。」

    慕容麗就跟瘋狗似的,逮著慕容嫣就拼了命的喊,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她身上,啪啪作響。

    慕容麗的舉動太過突然,慕容卿等人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拉開慕容麗的時候,慕容嫣的左臉已經紅腫起來。

    「嗚嗚,二姐,你,你幹嘛打我?」慕容嫣可憐兮兮的哭著,捂著臉,完全被打蒙了。

    「小賤人,你還敢說,分明就是你害的我,還敢裝?天殺的,虧得我還以為你是府內最膽小的,如今才發現,你根本就是將軍府裡最可怕,最黑心,最歹毒的女人。」

    慕容麗連聲尖叫,聲音大的能把人的耳朵給炸掉。

    慕容卿聽的是雲裡霧裡的,完全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被人擄走,慕容麗要怪也應該怪紫臉男人他們才是,找慕容嫣的麻煩做什麼?

    「紅顏禍水,賤人,如果不是你平白無故的沖著人家笑,怎就能招惹了這樣的禍事?出事了,你倒是跑了,可憐的我卻被他們留下來,憑什麼,小賤人,這一定是你設計的,你就是怕我搶了你的六皇子側妃的位置,對不對?」慕容麗整個人好似瘋狂了,胡亂的叫,說話古裡古怪,語速又快,一時,眾人都有些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嗚嗚,對不起,二姐,我,我不是故意丟下你走的,我,我只是想去找人來救你。」慕容嫣哭的可憐極了,小手揪著心口,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見狀,慕容卿忙示意紅葉扶著她,「好了,都別說了,有什麼等回府之後再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兩個小姐當眾互罵,算什麼事兒。

    傳出去,不只是她們兩人沒臉,就算是將軍府也會跟著蒙羞。

    「綠心,去將二小姐扶起來,凖備回府。」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走過去,想要扶起慕容麗。

    誰知,她的手才剛觸碰到慕容麗,後者就拼了命的尖叫起來,「別,別碰我……天殺的,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我是將軍府的二小姐,你,你們不凖碰我。啊啊啊,別啊,不要,不要碰我,嗚嗚,求求你們了,別這樣。只能要你們不碰我,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我都給。」

    慕容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上那快成條狀的衣服再也無法遮蓋住身子。

    一點點青紫的印記就這樣顯露出來,看在慕容卿的眼中,分外的刺眼。

    她沉著臉,回身,怒道,「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青紫印記,她不會陌生,分明就是歡愛之後留下的印記。老混蛋想來喜歡這一口,每次她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事後都是抹了藥膏才能退掉。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慕容麗,但她到底是將軍府的人,與她同一血脈,見她變成這樣,她心裡也不是太好受。

    「你問我嗎?」紫臉男人一臉好笑的問道,「這事兒我可不清楚,要麼,我替你問問我的那些手下?」

    轉頭,他問道:「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

    一個瘦子就賊笑著道:「老大放心,我們就是跟她玩了玩兒。」

    「混賬!」慕容卿忍不住的罵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是將軍府的二小姐,你們做下這種事,還想逃嗎?」

    「逃,為什麼要逃,我們又沒真的對她怎麼樣,不過就是玩玩罷了。」那瘦子一臉的莫名其妙。

    慕容卿疑惑,再度回頭看了一眼慕容麗,發現她是真的一副被人侵犯了樣子,不只是表情像,就連身上的印記也是表明了那種狀況。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卿沉聲問道。

    紅葉過去,先用大披風將慕容麗裹住,隨後替她把了把脈,最後沖著慕容卿搖搖頭。

    「你們最好沒有做下不該做的事情,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這樣做的。」

    紫臉男人看向紅葉,突然道:「你懂醫術?」

    紅葉冷臉,道:「是又如何?」

    紫臉男人笑道:「我身邊缺少一個懂得醫術的伺候丫頭,不如你過來跟著我?」

    「笑話!」紅葉冷哼,「我為什麼要跟著你?」

    「怎麼辦,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拒絕我。你這丫頭,嘴巴夠利,我很喜歡。這樣吧,你跟著我,就別回去了。」

    「怎麼,你這是想當著我對面來挖我的牆角?」慕容卿怒極反笑。這紫臉男人的性子還真是古怪,她著實第一次遇到這種人。

    早在紫臉男人說了這句話之時,竺亭就已經閃身站到慕容卿身前,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別緊張,我這人也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我想要什麼人,我會讓她心甘情願自己找來,放心吧,我這個時候不會對你們做什麼。錢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紫臉男人會突然放他們走。

    「怎麼,你們改變注意不想走了?」紫臉男人古怪的笑。

    「側妃,有古怪,我們還是先走吧,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我會派人盯著這裡,絕對不會放走他們任何一個人。」竺亭壓低了聲音,快速道。

    慕容卿想想,也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將慕容麗她們給送回去,至於其他的,只能之後再解決。

    「竺亭,把錢給他們。」

    「是。」竺亭答應著,從懷中掏出銀票,甩給了絡腮鬍子。「要數數嗎?」

    紫臉男人瞄了一眼,笑著搖頭,「不用,我只能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數目對不對。行了,錢足夠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們走。」慕容卿冷聲吩咐。

    一眾人急忙往外走,剛到院子裡,紫臉男人的聲音就又追了出來,「那個懂醫術的小丫頭,不要考慮太久,我可沒什麼耐性的。」

    「混賬東西。」紅葉怒罵,有些忍不住的想發火。

    「回去再說。」慕容卿直覺這夥人不簡單,並不想在當下就跟他們槓上,忙阻止了紅葉。

    紅葉無奈,只能忍著一肚子的氣,與綠心一道,攙扶著慕容麗,隨著慕容卿他們快速出了院子。

    上了馬車,慕容麗一見慕容嫣也跟上來了,直接一腳就踹過去,「小賤人,你還想害我?」

    慕容卿凝眉,吩咐道:「綠心,你陪著四小姐去後面那輛馬車。」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將哭哭啼啼的慕容嫣請到後面去了。

    慕容卿吩咐竺亭先去將軍府,路上,紅葉給慕容麗吃了點清心丸,她整個人這才好了點。

    「我完了,那小賤人,沒想到她那麼歹毒的心思,我,我這輩子都被她給毀掉了。」慕容麗傻傻的呢喃著,整個人昏沉沉的,有點瘋癲的味道。

    紅葉忙安慰道:「二小姐,你別擔心,其實你沒事,那些人只能不過是嚇唬你的,他們只是在你身上掐了一些印記,並沒有真正的侵犯你。」她伸出手去拍拍慕容麗,想要安撫她一下。

    誰知,她巴掌才剛落下,慕容麗就一腳踢了過來,「混賬東西,不凖你碰我。嗚嗚,父親,你快來救我啊,嗚嗚,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啊!疼,我疼。」

    慕容麗神志不清的喊著,整個人抖成一團,看著很是可憐。

    慕容卿看著眼中,心裡亂的很。今天發生的事情太怪了,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那個紫臉男人,很是不簡單,不但不怕將軍府,彷彿都未曾將她這個九皇子妃放在眼中。

    出事之後,到她趕過去之前,那麼長的時間,那男人不可能不去查清楚慕容麗的真正身份。

    當她趕過去之時,紫臉男人見到她並未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顯然,他一早就知道她是誰。

    不怕將軍府,也不怕九皇子府,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到底是有誰替他撐腰?

    還有,慕容麗與慕容嫣兩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們兩個人說的話有些不符合,只能說,其中一人說了謊。

    那麼到底是誰呢?

    此時,慕容卿倒是有些偏向於慕容麗,畢竟,受到傷害的人是她,按說沒有真憑實據,她不會胡亂的去攀扯其他人。這樣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慕容卿思量半響,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慕容麗是想借助這件事來搞臭掉慕容嫣的名聲,阻止她嫁進六皇子府?

    倒是也有這種可能,只能不過,就算如此,慕容麗也不會達成所願。

    她對六皇子那個人太瞭解了,他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更何況,他想娶的只是將軍府的小姐,至於那個女人是什麼性子,為人如何,他估計根本就不在意。

    說到底,他在意的僅僅只是將軍府小姐的名頭罷了。

    在紅葉兩人的安撫下,慕容麗漸漸的睡著了,慕容卿總算是能夠耳根清淨。

    一路被她這樣吵,她的腦子也跟著嗡嗡作響,難受的厲害。

    讓慕容卿有些意外的是,這一路回去,居然沒有人跟蹤,彷彿,那紫臉男人是真的打算放了他們。

    不過,慕容卿並未因此而放鬆警惕,內心深處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那紫臉男人不簡單,她必須要小心戒備。

    總算是到了將軍府,慕容卿鬆口氣,吩咐綠心來將慕容麗給背進去。

    老夫人等得到消息,都趕到了慕容麗的院子,等到丫頭替她清洗了身子,送她上床睡下後,老夫人等才到了外面廳內坐下。

    「卿兒啊,這次是多虧了你,將軍進宮去了,要不是你,這孩子只能怕是……」老夫人拉著慕容卿的手,一陣的歎息。「卿兒,你老實與我說,她,她是不是已經?」

    府內已經出了個慕容雪,難道說,還要再出一個慕容麗嗎?

    老夫人被打擊的不輕,整個人的精神都開始不好起來。

    見狀,慕容卿忙安慰道:「祖母,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沒有的事情,只是看著嚇人罷了。紅葉替她檢查過,她沒事,只是被嚇著了。」

    「萬幸,真是祖宗保佑。天可憐見的,我們將軍府已經出了很多事,再不能出事了。」老夫人雙手合十,不住的唸叨著。

    「祖母,你且放寬心,這不過是意外,沒人想到會發生的。那些人是求財,不會輕易生事。更何況,二妹妹到底是將軍府的小姐,他們也不敢亂來。」

    老夫人鬆口氣,這才算真正的放心。「如此就好,對了,卿兒,你用了多少錢,告訴祖母,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這點錢我還給的起。」慕容卿笑著擺手。倒不是她大方,只是將軍府的情況她清楚的很。

    將軍為人正直,全府上下僅僅靠幾個鋪子過活。以前還有慕容禮操持,現在完全都是交給一些掌櫃的打點,生意下滑的厲害。

    這個時候讓他們拿出那麼一大筆錢來,著實有些困難。

    老夫人酸澀的笑,「哎……我也知道,算了,我也不跟你客氣,如今府內的情況,著實不太好。幸好你二嬸找了不少可用的人,否則,真是麻煩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慕容卿也只能這樣安慰。

    老夫人點點頭,又道:「之前我聽二丫頭嘴裡說什麼小賤人,怪了,她是在罵誰?」

    提起這件事,慕容卿有些猶豫,因為她也不知該怎麼說。

    「卿兒,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祕不成?」老夫人可是個人精,一見慕容卿的反應就猜到了些什麼。

    這也不是能夠隱瞞的事情,畢竟,等慕容麗醒來,她自己也會說出來的。

    當即,慕容卿就沒隱瞞,直接將在紫臉男人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老夫人。

    「作孽呦,這些丫頭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不省心,還嫌將軍府不夠丟臉嗎?」老夫人氣的不輕。根本就想不通,她們為什麼要這樣狗咬狗。「卿兒,你老實跟我說,到底是不是四丫頭做的?」

    「祖母,我真是不知。畢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有她們兩人自己才知道。」

    「你說的對,想查清楚也不容易。算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再追查下去,丟臉的只能會是將軍府。」

    「祖母,你也別想太多。依著我看,應該是二妹妹被嚇得不輕,再加上那些人放走了四妹妹,所以才導緻她心理不平衡,胡亂罵人。應該沒事的,你別多想。」

    「好好好,我不想就是了。你啊,別總記掛著祖母。我問你,有消息了沒有?」老夫人帶著急迫的盯著慕容卿的肚子瞧。

    慕容卿被她瞧了個臉紅,忙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道:「祖母,你說什麼呢,這才多久,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老夫人笑罵道:「你這丫頭,害羞什麼,想當年,我生你父親的時候,也是剛與你祖父成親一個多月。你啊,小心著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懷上了。」

    慕容卿笑著點頭,她有些溫柔的摸了摸肚子,道:「其實,我也很想有個孩子,不過,一切都要看緣分。」

    「一定會有的。」老夫人重重道。

    「祖母,借你吉言。」慕容卿笑的很是開心。

    「側妃,時候不早了。」竺亭忍不住的上前提醒。瞧這兩人聊起來沒完沒了的,再這麼下去,不得半夜才能回去?

    「哎呦,說的是啊,這都多晚了,卿兒,你趕緊回去吧。」老夫人忙起身趕人。

    慕容卿也知道天色很晚,便也沒多留,只是拉著老夫人的手,再三的叮囑她多注意身子,並說過幾天來看她之後,這才帶人離去。

    上了馬車,慕容卿便累的靠著車壁睡了。

    行到半路,突然聽見前面的竺亭大聲的叫,「糟糕,那不是玉樹少爺嗎?該死的,他怎麼會
在這裡?」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28 AM

第019章:遇襲見孩子被殺

    竺亭的叫聲很是突兀,又帶著點驚慌,慕容卿自然是被吵醒了。

    她撩起車簾子往外看去,在他們車子右前方不遠處正有一男人抱著個六七歲的孩子往前狂奔。

    聽到竺亭的叫聲,那人奔跑的速度又加快了少許。

    再前方就是巷子,那人顯然是要轉入巷子中。

    慕容卿隱隱聽到孩子的那壓抑的哭聲,那被抗在肩頭的孩子不聽的扭著四肢,不時的還握緊拳頭去打那個男人。只能可惜,他那花拳繡腿的,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男孩尖聲叫著,不經意抬頭間讓慕容卿看到了他的臉。

    「是他?」慕容卿詫異的挑眉,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那個上次上香時遇到的小男孩。

    「竺亭,救下他。」慕容卿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她總覺著與這個小男孩很有緣分,發自內心的感覺,讓她做了這樣的決定。

    事實上,就算不是他,慕容卿也依然會讓竺亭救下他。

    遇不上就算了,真遇到這種擄人的事情,她不能視若無睹,那麼黑心的她,也不值得夏侯奕為她付出了。

    「是,側妃。」竺亭答應著,快速的飛身而起,幾個跳騰就落在了那男人身前。

    「放了他。」竺亭冷著臉道。

    「啊啊,竺亭大哥,快救我。」玉樹一見是竺亭,整個人興奮起來,揮舞著小胳膊,大聲喊道:「竺亭大哥,打他,打他,這個人是壞人。」

    「閉嘴!」竺亭頭疼的吼道。

    玉樹被嚇了一跳,而後就乖乖的用手捂住嘴巴,只是還不時的用眼神示意竺亭,讓他趕緊將那扛著自己的男人給收拾了。

    慕容卿遠遠的在馬車裡坐著,更加覺著這小男孩不簡單。他居然認識竺亭,那是否也代表著,他認識夏侯奕?

    這項認知讓慕容卿頗為感慨,幸好她剛剛讓竺亭出手了,否則將來此事被揭穿,她豈不是丟臉死了?

    「放就放。」那男人倒也爽快,直接就將玉樹丟了出去。

    竺亭快速接下他,而後揮了揮手。

    馬上便有兩個暗衛閃過去,不出幾下就將那男人給制服了。

    竺亭這才抱著玉樹走到馬車前,「側妃,能不能先送他回去?」

    慕容卿又是有些意外,到底這個小男孩是什麼身份,居然能夠讓竺亭對自己說出了請求的話。

    「漂亮姐姐,是你嗎?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你的聲音。」被抱在竺亭懷中,玉樹依然不安分,使命的撲稜著,要跳到馬車上去。

    「是我。」慕容卿忍不住的就想笑。「竺亭,讓他上車。」

    「是,側妃。」竺亭無奈的歎口氣,又警告的瞪了玉樹幾眼,這才輕輕的將他放到馬車上。

    剛一落下,玉樹便猴子一般的沖進了馬車裡。

    竺亭看在眼中,不禁笑罵道:「平日練功你如果能有這樣的猴子勁頭那該有多好。」

    「漂亮姐姐,我好想你。」玉樹一下子撲到慕容卿懷中,不小的力道,沖撞之下,兩人一起往後撞去。

    嘭!

    老大一聲悶響,看的紅葉兩丫頭是紅了眼,不由得暗自瞪了瞪那個小毛孩子。

    慕容卿也是疼的悶哼了一聲,不過瞧見玉樹在自己懷中興奮的叫著,她也就沒多說什麼。

    抱著玉樹坐好,她這才問道:「玉樹,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一個人在街上?」

    玉樹可憐兮兮的捧著小下巴,扁嘴道:「我不喜歡那些師父,他們太凶了,就知道讓我練武。我,我想漂亮姐姐你了,就偷偷的跑出來了。誰知道剛剛到街上被那個男人給抓了,幸好漂亮姐姐你救了我。漂亮姐姐,你真是我的福星,每一次出事你都會現身,你,你是仙女嗎?」

    玉樹的童言童語逗笑了室內幾人,慕容卿也是止不住的笑。她伸手,一指頭撓在了他的額頭上,「你啊,猴兒精的。練武是辛苦,但也不能這樣貿貿然的偷跑出來。今兒個我不是正巧路過,你豈不是就要被壞人抓走了?」

    玉樹撓撓頭,有些苦惱的道:「玉樹也不太明白,其實有人暗中保護玉樹的,只是為什麼他沒出現呢?」

    「什麼?」慕容卿與竺亭同時詫異的叫出聲來。

    竺亭一把撩起簾子就沖了進來,沒好氣道:「這麼大的事情,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玉樹被凶的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我,我剛剛沒想到。」

    「側妃,這件事不太對勁。」竺亭陰沉著臉道。

    「趕緊離開這兒。」慕容卿將玉樹抱緊在懷中,不知為何,她開始覺著周圍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襲來,猶如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綠心,保護側妃與玉樹少爺。」竺亭冷聲交代著綠心,隨即便直接跳出去,大喝道:「駕!」

    馬車猛的往前沖動,綠心則是抽出了長劍,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勢來,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漂亮姐姐,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我,我不明白,怎麼了嗎?」玉樹到底是個孩子,竺亭之前的反應嚇到了他。

    慕容卿輕輕的拍打他的脊背,小聲的哄著他道:「不用害怕,沒事兒的,等回府就好了。」

    回府,會順利的回府嗎?慕容卿心中沒底。

    在這個時候,她很想很想夏侯奕,如果這個時候有他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害怕。

    但眼下,她只能有依靠自己了。她必須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還有這個不明身份的孩子。

    能讓竺亭注重的人,豈會簡單得了?

    「哎呦。」玉樹突然就叫了一聲。

    「怎麼了?」慕容卿詫異的垂頭望著他,「哪裡不舒服嗎?」

    「有,有蟲子咬我。啊!又咬了。漂亮姐姐,你的馬車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啊。」玉樹被嚇倒,手腳並用的爬到慕容卿懷中縮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讓人瞧著就心疼。

    「我,我最怕蟲子了。雖,雖然大哥說了,男子漢不能怕這個怕那個,但,但我就是怕。漂亮姐姐,你,你快幫我趕走那些蟲子。」

    慕容卿失笑,這個小毛孩,倒是挺有意思的。

    「好好好,姐姐替你把蟲子給趕走。」慕容卿答應著,抓了手絹去瞧玉樹的身子底下。

    「咦,真是有不少蟲子,奇怪,馬車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

    見狀,紅葉與綠心兩人也都急忙走過去看,「呀,真是好多蟲子。側妃,你趕緊與玉樹少爺到那邊坐著,奴婢跟綠心姐將這裡收拾一下。」

    紅葉凝眉喊道,看著那一窩的蟲子,也是心裡麻溜溜的。

    「好。」慕容卿沉著臉答應,抱著玉樹就走到了一邊。

    紅葉掏出了一包粉末,直接丟到了蟲子堆裡。

    一會兒後,紅葉震驚的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藥粉沒什麼作用?」

    「怎麼了?」慕容卿問道。

    「側妃,我剛剛灑下去的粉末雖然不是專門用來滅蟲的,但也是能殺蟲的,怎麼灑下去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會不會是藥粉失效了?」綠心問道。

    「不可能。」紅葉直接否定,「這藥粉是我前不久才配置的,本來是用作防止白蟻蛀蝕傢俱,按道理來說應該對這些蟲子有點效果才是。」

    「那估計就是這種蟲子跟白蟻不是一回事,所以沒什麼效果。」綠心想了想又道。

    「不會吧。」紅葉還是覺著沒那麼巧合。

    「竺亭,什麼時候才能回府?」慕容卿轉頭問道。

    沒人回答,一時,慕容卿等人靜了下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竺亭的功夫雖然不是最高的,但想對付他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夠在不知不覺間制服了竺亭?

    「側妃,奴婢出去瞧瞧。」綠心仗劍往外走。

    還未走到門口,就見車簾子被人撩開,接著,一團烏漆墨黑的東西就沖了進來。

    「啊,是蟲子。」玉樹尖聲叫著。

    「綠心,快躲開。」慕容卿叫著,忙抱著玉樹就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脊背護著他。

    蟲子很多,一窩窩的沖進來,很快就圍上了幾個人。

    慕容卿盡量將玉樹塞在自己的懷中,但饒是如此,依然無法阻止蟲子往他身上爬。

    蟲子越來越多,每個人的身上都爬滿了。蟲子也不咬他們,只是懸浮在衣服上。

    不多會兒,慕容卿便聞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似乎是從那些蟲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糟糕,這香味……」慕容卿的神識開始飄忽,漸漸的,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瞧不見任何的東西。

    只是,饒是昏過去,她依然沒有放開過懷中早就先她一步昏過去的玉樹,抱得死緊死緊,猶如在抱著自己的孩子。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兒。

    不多會兒,一隊黑衣人出現在馬車之前。

    「不要放過任何線索。」領頭的男人喝道。

    「是。」一種蒙臉黑衣人答應著,忙圍繞著馬車開始尋找線索。

    只是,許久之後,他們除卻在馬車上找到幾個蟲子屍體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領頭的男人臉都黑了,甚至比外面蒙著的黑布還要黑。在竺亭的護送下,慕容卿居然都能出事,顯然事情並不一般。

    「發消息給殿下。」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來。

    「是。」有人答應著。

    「把馬車帶回府,封鎖一切消息。」

    「是。」一眾人很快就將馬車駛走,街上再度恢復了靜謐,猶如之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卿被一陣小孩的哭聲給吵醒,頭很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鑽來鑽去一樣。

    思緒漸漸的回籠,她想到了那些惡心的,密密麻麻的蟲子,心口處一陣翻騰,她捂著嘴就坐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蟲子是有人驅使的嗎?

    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像是地下室之類的牆角。房間很是陰潮,有一面牆甚至在滴水。

    「紅葉,綠心!」慕容卿叫著,她抬手使勁的砸了砸自己的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再去看,室內哪裡有紅葉跟綠心。

    「漂……漂亮姐姐?」背後傳來了一聲還帶著點迷糊勁兒的叫聲。

    慕容卿一驚,忙回頭看去,玉樹居然躺在她身邊。

    「你沒事吧?」慕容卿忙扭過身子就抱住了玉樹,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彷彿害怕他會消失一樣。

    「漂亮姐姐,你,你怎麼了?我沒事,我只是覺著頭有點暈,像是很就沒睡覺了一樣。漂亮姐姐,我們這是在哪裡,玉樹很想睡覺,我想我的床了。」

    慕容卿滿心的緊張與擔心就在這些童言童語中消散了一半。放開玉樹,她沉聲道:「我們可能是遇到壞人了,不過不要害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壞人?」玉樹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握緊了拳頭,「是那個想要擄走玉樹的壞人嗎?我,我真是沒用。如果我努力學武功的話,我就可以保護漂亮姐姐你了。漂亮姐姐,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有些人喜歡練武,但有些人卻喜歡習文。並非不喜歡練武就是沒用的孩子。」慕容卿摸了摸玉樹的臉,柔聲的安慰。

    玉樹情緒低落的搖頭,「我知道,但做男人就要有承擔,不能什麼事情都依靠別人。如果我會武功的話,這個時候也就不會在這裡等著別人來救了。」

    慕容卿有些啼笑皆非的道:「這都是誰跟你說的大道理?」

    「我大哥!」玉樹一剎那亮了臉蛋,他抬頭望著慕容卿,得意的道:「我大哥可厲害了,他什麼都會,什麼都懂,我最崇拜的就是我大哥了。漂亮姐姐,我大哥是好人哦,要不你做我嫂子吧,我大哥一個人其實挺可憐的,要是能有人陪著他,母親應該就能放心了。」

    聽著玉樹那小大人一般的話,慕容卿只能覺著心底軟軟的。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道:「這話可是你說的,將來我做了你的嫂子,你可一定要對我好。」

    「真的,真的嗎?」玉樹興奮的撲到慕容卿懷中,「漂亮姐姐,你真的願意要我大哥嗎?」

    「瞧你說的,說不定是你大哥不願意要我。」

    「才不會呢,漂亮姐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跟我母親一樣的漂亮。大哥一定會要的,如果他不要你,玉樹要,等玉樹長大了就娶你。」

    「臭小子,說什麼呢?」慕容卿忍不住的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記。

    「嘿嘿,漂亮姐姐你那麼好,我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人。不過,有大哥在,肯定沒我的份。大哥的眼光那麼凖,他怎麼可能不要你。」玉樹撅著嘴,一副頗受打擊的樣子。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也不知什麼人將我們給擄來,不想辦法離開,我擔心他們會對我們不利。」

    不知道為何,慕容卿突然就想到了那個紫臉男人。他說話時候臉上的那種邪惡的神情,很是古怪,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只能感覺到,特別的陰冷,像是蟲子一般的惡心。

    慕容卿不敢確定事情是否與紫臉男人有關,只是覺著,那麼巧發生了那事之後,他們就被人抓了,兩件事靠的太近,很難讓她不聯想到一起去。

    「漂亮姐姐,你不要怕,大哥一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我就能將你救出去了。」

    「那到底是你救我還是你大哥救我?」

    玉樹的臉上浮現出了窘迫的神色,「我,我以後一定會有能力救漂亮姐姐你的。」

    「好,我相信玉樹你的話。」

    「真的嗎?」玉樹很是興奮的道,「以往玉樹說些什麼的時候,那些人都是不屑一顧的。我知道,如果不是大哥,他們根本就不將我這個奶娃娃放在眼中。他們還威脅說,我要是不好好按照他們的吩咐來,就在大哥面前說我的壞話,讓大哥不再管我了。他們……哼,他們就是狐假虎威。」

    「傻孩子。」慕容卿揉了揉他的頭,真是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玉樹從表面上看就是個天真爛漫的富家少爺,但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有很多煩心的事兒,而且,還都是無法輕易解決的事情。

    「漂亮姐姐,我們該怎麼逃出去啊?」

    慕容卿一時也被問住了,這地方一看就是個地牢,都是用大石塊建成,想要逃出去,怎麼能容易。

    「咦,漂亮姐姐,你聽見哭聲了嗎?怎麼好像有小孩子在哭呢?」

    慕容卿一怔,恍惚記得,自己好像是被孩子的哭聲所吵醒的。她拉著玉樹站起來,沿著四周轉了一圈,最後站到了滴水的那一面牆。

    如果她觀察沒錯的話,聲音就是從這面牆的背後傳出來的。

    玉樹將小臉蛋貼在牆壁上,大大的眼睛時不時的眨動幾下,可愛的緊。

    如果不是眼下場合不適合,慕容卿真想好好逗逗這小子。

    「漂亮姐姐,就是從這面牆的背後傳出來的,我聽見了。漂亮姐姐,好多哭聲,難道旁邊關了很多小孩嗎?奇怪,他們為什麼要抓小孩?我們那麼可愛,那麼聽話懂事,為什麼於抓我們?」

    「因為他們是壞人,總會有他們的理由。」慕容卿覺著自己真是倒楣,怎麼就遇到了這種事。

    看來,這次的事情與紫臉男人沒關係,只是碰巧遇到了近來那一夥擄小孩的人了。

    玉樹皺了皺可愛的鼻子,不滿道:「他們是不是打算把我們送去給虎姑婆吃啊?」

    「什麼?」慕容卿愕然,這小子怎麼會有這麼荒誕的想法。

    「漂亮姐姐,你不知道虎姑婆嗎?聽說那是最喜歡吃小孩的老婆婆,很壞很壞的。他們說,如果我不好好聽話,他們就把我送去給虎姑婆吃了?」

    慕容卿冷了臉,居然有人這樣跟他說話嗎?到底他的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漂亮姐姐,我不想被虎姑婆吃了,你,你替我跟她說一下,我這麼瘦,這麼小,不好吃的。」

    「傻瓜!」慕容卿拍拍他的頭,「放心吧,不會有虎姑婆吃的,有姐姐在,沒人敢吃了你。」

    「嗯嗯。」玉樹重重的點頭,「漂亮姐姐,為什麼你說的話我會那麼相信呢?」

    「傻小子。」慕容卿揉了揉他的頭。「玉樹,你自己待會兒,姐姐要想辦法看看對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啊,玉樹會乖乖的,不會給姐姐添麻煩的。」

    「嗯。」慕容卿答應了一聲,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

    她剛剛檢查過,這面牆不知道為什麼浸了水,石頭縫隙的泥土都鬆軟了,只能要用簪子挖,倒是能夠挖通一些小洞。

    慕容卿握著簪子正打算動手,突然覺著自己的衣襟被人給緊緊拉住了。垂頭便看到了玉樹那略帶著不安的小臉,「怎麼了,不要怕,有姐姐在。」

    「我,我不怕。」玉樹咬了咬脣道,只是,他那不安的眸子卻是洩露了他內心的真正情緒。

    「傻瓜,在姐姐面前無需隱藏自己,你還是個孩子,害怕是正常的事情。等到玉樹長大了,姐姐老了,遇到危險的時候,就需要玉樹來保護姐姐了。」

    「漂亮姐姐才不會老。」玉樹忙抬頭眼巴巴的瞅著慕容卿。

    慕容卿失笑,道:「你這話姐姐可是愛聽。」

    「那,漂亮姐姐,我,我可以抓著你的衣角嗎?玉樹保證,我不會說話,只能會靜靜的看著你,不會打擾你。」玉樹緊張的盯著慕容卿,小臉上滿是祈求之色,瞧的她內心一陣陣的酸澀。

    這孩子是個聰明的,但也是敏感的。估計可能是與他所處的環境有關係,畢竟,沒有親人在身邊,還是會孤獨的。

    「當然可以了。」慕容卿笑的很是燦爛,大大的眼睛溫柔的望著他,瞧得玉樹忍不住的就笑。

    「漂亮姐姐,你真好。」玉樹親暱而又依戀的拉著慕容卿的衣襟,整個人貼著她的身子,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慕容卿,彷彿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

    玉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不安全感,讓慕容卿看的心疼。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就被養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再揉了揉他的腦袋,丟給他一抹燦爛的笑容後,慕容卿便不再浪費時間,拿著簪子開始去挖石頭的縫隙。

    雖然泥土鬆軟,但石壁很厚,想要挖通倒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挖了會兒,慕容卿便告訴玉樹,讓他注意一下大門處的動靜。他們做的這種事不能被人發現,否則麻煩就大了。

    玉樹很是聽話,當即就轉了身子,一邊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衣襟,一邊死死的盯著大門。

    那小臉上的認真模樣,讓慕容卿一時有些失神。這個表情那麼的熟悉,在玉樹的臉上,她好似看到了自己心心唸唸想著的那個男人。

    獨自發了會呆,垂頭見玉樹依然死死的瞪著眼睛瞅著大門方向,慕容卿再也沒敢浪費時間,慌忙就去繼續手下的活。

    而在他們被人擄走一個時辰之後,遠在千里之外的夏侯奕通過特別消息通道得到了消息。

    「哼!」沒有多餘的話,夏侯奕僅僅只是丟下一個冷哼。被他握在手裡的茶杯硬生生被捏的粉碎,化作一掌粉末。

    手一鬆,粉末隨風散去。

    「阮寧,可有消息?」夏侯奕的神情也很是憔悴,兩眼泛紅,像是幾天沒休息過似的。

    顯然,他出來這幾天的日子過的並不太好。

    「沒有任何消息,馬車內只能有幾只能蟲子的屍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發現。好似,憑空消失。」

    「哼!」夏侯奕又是一記冷哼,「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也敢說?」

    阮寧垂頭,不敢去看夏侯奕。

    「讓他們將所有的東西都收著,包括那幾只能蟲子的屍體,等我回去。通知暗衛,暗中尋找。至於府內,讓戈黔安撫一下,就說我想唸慕容側妃,派人將她接走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下,才道:「收拾東西,馬上啟程回去。」

    「是。」阮寧重重的答應著,轉身,快速離開。

    夏侯奕往後仰了去,雙目略有些無神的望著半空,彷彿能夠透過無盡的虛空看到慕容卿。

    「小妖精,不凖有事,一定要等我回去。」

    雖然還未能夠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但從這夥人的做事手法便能夠看的出來,他們並不一般。

    且不說慕容卿的身邊被他安排了很多高手,就說他們能夠在事發之後將現場打掃的干干淨淨這一點,足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有多麼不簡單。

    幸好他這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本想著早些回去給小妖精一個驚喜,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妖精,等著我!

    夏侯奕閉了閉眼,起身走了出去。

    話分兩頭,夏侯奕那邊火急火燎的處理一切往回趕的時候,慕容卿正在握著簪子不停的扒拉著那個小洞。

    依著她的估計,差不多已經挖到了一半,再給點時間,相信就能夠挖通了。

    「漂亮姐姐,有人來了。」突然,玉樹緊張的拉了拉慕容卿的衣服。

    「好。」慕容卿快速縮回手,拿了一塊早已凖備好的泥塊塞到洞口堵住小洞。

    隨即,她將挖出來的泥用腳扒拉了幾下。

    好在這邊到處都是泥水,挖出來的泥混雜到一起,倒也看不出來。

    做好了這一切,慕容卿拉著玉樹就跑到之前醒來的那個角落坐下。

    兩個人,四只能眼睛,一起瞪著大門。

    轟轟!

    石門打開,發出了沉重的悶響。

    一個老頭子提著個食盒走進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們抓來,你們想做什麼?」

    老頭看到慕容卿在說話,便啊啊啊的指著自己的耳朵與嘴巴,後又直接擺手,表明自己聽不見,說不出話來。

    慕容卿凝眉,這夥人做事滴水不漏,送飯的老頭居然都是不能說話,不能聽得見的聾啞人。

    老頭笑著走過來,將食盒放到他們身前,做了一個吃飯的手勢來。

    「謝謝。」慕容卿明知道他聽不見,還是說了一句。

    老人無聲的笑笑,這才轉身離開。

    門再度被從外面鎖上,室內安靜下來。

    許久之後,慕容卿才打開適合,對玉樹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不管怎麼樣,有了力氣才能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嗯。」玉樹重重的點頭,非常的聽話。

    慕容卿看的有點心疼,尋常這麼大的孩子,發生了這種事,只能怕應該被嚇得不輕吧。

    他卻硬撐著,不讓自己露出害怕的神情,應該是怕給自己添麻煩吧。

    真是個傻小子。

    慕容卿將飯菜端出來,發現夥食倒是不錯,兩素一葷,還有兩碗米飯。

    慕容卿先是掏出了一根銀針,試探後,確定沒毒之後才轉頭招呼玉樹,「可以吃了。」

    「漂亮姐姐,你是擔心他們下毒嗎?」

    「嗯。」

    「其實應該不會的。」玉樹小大人一樣的道。

    「哦,為什麼這樣說?」慕容卿來了興趣,笑著問道。

    玉樹有些興奮,彷彿難得見到有人採納自己的意見。他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道:「漂亮姐姐,他們將我們抓了來,但卻沒要我們的命,顯然,他們並不打算就這樣殺了我們。既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給我們下毒?」

    「聰明的小子。」慕容卿誇贊道。

    「漂亮姐姐,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但還是試毒,你只是想更小心一些,對吧?」

    「行了,快吃吧,沒見過比你還聰明的小孩了。」慕容卿確實對玉樹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思緒縝密,著實不凡。

    玉樹垮了臉,歎息道:「玉樹再怎麼聰明,大哥也不會誇我的。因為跟大哥比起來,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傻小子,為什麼要跟大哥比呢?你們是兩個人,不可能事事一樣。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所有事都比的過別人。各有所長,你要記著這點。」

    「是嗎?」玉樹有些懷疑的眨眨眼,「好像沒什麼事情是大哥不會做的。」

    「肯定有他不會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這樣吧,等我們出去了,我就幫著你一道去找你大哥的的缺點,好不好?」

    「真的嗎,真的嗎?」玉樹連聲問道。滿臉的不可置信,「真的能找到嗎?」

    那麼完美的大哥,怎麼可能會有他不會做的事情。

    「一定會找到。人無完人,我不相信你大哥會什麼事情都能做。」

    「好啊,好啊,那我們出去之後就一起去找。」

    「好,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填飽肚子。」

    「嗯。」玉樹重重點頭,聽話的抓起筷子開始吃飯。

    兩人吃了飯,將東西收拾了下,便又繼續去挖洞。

    挖到中途,老人來收了適合。之後,慕容卿他們繼續挖洞。

    約莫過去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小洞終於被挖通。慕容卿將簪子收好,透過那個小洞往對面看去。

    小洞不大,視野有限,但就在這有限的視野中,慕容卿足足看到了五六個小孩,他們蜷縮在一起,低低的抽泣,顯然一個個都被嚇的不輕。

    「漂亮姐姐,裡面有什麼呀,是小朋友嗎?」

    「是,很多孩子。」慕容卿頭疼的站起身。她想,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那夥專門擄走孩子的人了。

    真是倒楣,竺亭才剛說起過這件事,這麼快就遇到他們了。

    「漂亮姐姐,他們為什麼要抓這麼多小孩?」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慕容卿冷笑。

    她知道的可不僅僅只是表面那麼簡單,據竺亭所說,那夥人可不僅僅只是抓了小孩那麼簡單。

    那是一夥暴徒,血腥殘忍。她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待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會將她們留到什麼時候。

    如今,她最擔心的卻是玉樹。自己是個大人,想來那夥人並不會在意。但玉樹是個孩子,估計正合他們的心意。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必須要盡快想辦法。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叫聲,慘烈,可怕。

    玉樹驚叫著就撲入到她懷中,「漂亮姐姐,怎麼了,怎麼了?」

    「不要害怕,姐姐在呢。」慕容卿緊緊地抱著玉樹,視線卻落在了對面牆上。

    如果她剛剛聽到的沒錯,聲音應該是從對面傳來了。

    「玉樹,我們過去,在對面牆上挖一個洞出來。」對面牆比較干燥,肯定很難挖通,但她沒的選擇。

    被死困在這兒,她必須要想辦法救自己。

    「嗯。」玉樹雖然很害怕,但他卻努力的不讓自己拖後腿,不過,他依然緊緊的拉著慕容卿,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會被她給丟下。

    到了對面牆,慕容卿從前至後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找了一處土質最為鬆軟的地方。

    好在這裡是地下,本身就比較陰潮,倒也沒有慕容卿開始所想的那麼難挖。

    這一次,她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才算將將挖通了一個小洞。她這邊才剛住手,對面就又傳來了尖銳的叫聲。

    淒厲的叫聲,連慕容卿聽在耳中都覺著難受的厲害,更何況是玉樹。

    他死死的撲入到她懷中,整個人跳都她身上,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的腰。「漂亮姐姐,我,我害怕。」

    「傻瓜,不怕,姐姐在呢,不要害怕。」

    慕容卿一邊緊緊的抱著玉樹,一邊快速的自小洞往對面看了去。「該死的!」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凖備,慕容卿還是被那血腥的一幕給驚住。

    入眼所及之處乃是一處平臺,一個孩子沒有聲息的躺在上面,儼然已經死了。

    血流了一地,宛若在他身下化成了一條血色小潭。

    孩子的身上,隨意的蓋著條白布,透過白布,慕容卿依稀瞧見,孩子的肚子仿若被劃開了。

    慕容卿不忍繼續看下去,抱著玉樹就走回去。

    坐下之後,許久許久,自己的腦海中還是血紅的一片。她知道,這件事,她可能不會很快便放下。

    好一會兒之後,慕容卿才覺著緩過勁兒來。

    「漂亮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邊是什麼人在叫?」

    「我也沒看的太清楚,應該是有人被打了。別想那麼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慕容卿自然不可能將那麼血腥的事情告訴他。

    他還是個孩子,她不想他小小年紀就接觸這樣血腥的一面。

    那些人做事,慕容卿極是想不通。這非常的不合常理。

    按說,一般人擄走孩子,應該都是為了錢。但這些人顯然不是,他們抓了孩子居然就殺了,還將內臟取出來。

    她想不通,內臟取出來有什麼用?

    那些人實在是太殘忍了,那些都只是孩子,為什麼他們要下這樣的狠手。

    絕對不是為了錢,否而不會殺了孩子。

    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但自從她醒來到現在,隔壁至少殺了兩個孩子。

    他們到底還打算殺多少個孩子?

    這種事是慕容卿最為難以容忍的,前世,她歷經過失去孩子的痛苦,對於孩子,她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她覺著,人一輩子,如果沒有孩子,絕對不會是完美的一輩子。

    眼下,看到有人這樣殘忍的殺害孩子,她無法容忍。

    人都會有一處別人不可以觸摸的柔軟之地,孩子就是慕容卿心中的柔軟之地。

    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心裡不安,慕容卿也有些慌亂。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還要保護玉樹。

    她必須要堅強。

    轟轟!

    突然,石門被人打開。

    慕容卿忙將玉樹塞到自己身後,戒備的瞪著前方。

    一個男人走進來,沖著慕容卿怒吼道:「快點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慕容卿不滿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你們想要什麼?」

    「閉嘴,八婆。」那個男人不滿的吼,「趕緊的過來,不要逼我動手。」

    「漂亮姐姐,你別走。」玉樹整個人慌了,從後面直接跳上了慕容卿的脊背,用手抱著她的脖子。「漂亮姐姐,我怕,不要,不要走。」

    慕容卿輕輕的拍打他的手背,輕聲的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慕容卿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道:「我可以跟你去,不過,我要跟玉樹在一起,我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如果你們硬是要分開我們,我可以凖確的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想要什麼都得不到。」

    「該死的臭娘們,麻煩到是不少。還不快點滾過來?」他怒罵道。

    慕容卿這才站起身,將玉樹抱到前面。

    「漂亮姐姐,他們會殺了我們嗎?」玉樹緊張的問。

    「不會的,在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他們不會要了我們的命。」

    「那得到了東西之後呢?」

    「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慕容卿冷冷的道。夏侯奕跟她都會讓這些人知道,敢得罪他們,將會是他們最不該做的事情。

    「待會兒你不要出聲,只能要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好。」慕容卿小聲的吩咐。

    「漂亮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出聲的。」玉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慕容卿失笑,拍拍他的頭,轉過身子,看向那個男人,冷冷的道:「還不帶路?」

    「臭娘們兒。」男人怒罵了一句,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大踏步往外走。

    出去了,慕容卿才發現這裡真的是在地下,有一條階梯直通上面。

    男人領著他們穿過長長的階梯,終於到了地面。

    階梯位於一間房的角落,他們上去之後,馬上便走過來兩人,直接將慕容卿給扭住,用繩子綁住,再綁到椅子上。

    玉樹在一旁拼了命的哭喊,「放開漂亮姐姐,放開她,你們這些壞人。」

    危急時刻,玉樹完全忘記了害怕,他沖過去,揪住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臂,張開口死死的咬下去。

    他用力很大,不一會兒就見了血。

    「小混蛋,反了天了你,待會兒我就宰了你。」

    「玉樹!」慕容卿重重的喊了一聲,「不要這樣,我沒事。」

    「漂亮姐姐!」玉樹直接一把甩開那男人,撲到慕容卿懷中。「嗚嗚,姐姐,你,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我不會死的。」慕容卿忙打斷了他的話,「玉樹,你可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話?」她小聲的道。

    「我記得,我記得。」玉樹紅著眼喊道。

    「嗯,你是男子漢,你能做到底,對嗎?」

    「嗯。」玉樹重重點頭,馬上就跑到慕容卿的背後,蹲下來,緊緊的揪著她的衣服。

    幾歲的孩子,幼小的心靈裡,就此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努力變強,他要保護漂亮姐姐,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們的主子呢?」慕容卿淡笑著問道。

    「這麼想見我?」一道略顯陰柔的嗓音突然自慕容卿背後響起。

    那一刻,慕容卿依稀聽到了有機關開合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從通過機關通道來到了這間房。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馬上便有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到慕容卿對面。

    那男人走過來坐下,看著慕容卿,笑道:「九皇子妃好膽量啊。」

    「對不起,真心不是故意要打斷你,不過,你似乎找錯了人。」慕容卿眨眨眼,一副我是好人,我來提醒你的樣子。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28 AM

第020章:黑手現各做買賣

    那人聽了慕容卿的話,微微愣了下,而後便扭頭去看那個將她帶上來的男人,「毛子,她不是九皇子妃?」

    「是啊。」毛子詫異道。

    「錯了,錯了。」慕容卿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的話。

    「好,你說,哪裡錯了。」那人倒是好脾氣,一副全聽你的模樣。

    慕容卿笑著道:「在我說之前,是否要先認識一下彼此呢?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叫我山哥。」

    「山哥。」慕容卿從善如流的喊著,臉上掛著的甜甜笑容,看的那山哥也是微微的愣了下。

    這女人,倒是有那麼一股子魅惑的味道。尤其是那雙大眼睛,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僅僅只是眨動眨動眼睛,那股勾人的魅惑味道就會不受控制的宣洩出來。

    山哥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愣怔,慕容卿豈會沒瞧見,不過,她卻裝作一副根本沒看到的樣子,只是笑著道:「山哥,我想,你可能對王府女人的等級不是太瞭解,這才弄錯了。我根本不是你們找的人,對不起,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哦?抓錯了?你以為我們要抓的是什麼人?」

    慕容卿眨眨眼,一副天很爛漫的模樣,「你們不是在抓九皇子妃嗎?」

    「我有說過嗎?」

    「山哥,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一進門就說九皇子妃好,你不是想抓她,又是抓誰呢?」

    山哥饒有興味的問道:「如此說來,那你就不是九皇子妃了?」

    「哎!」慕容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是個女人,誰不想要成為一府後院最頂尖的女人。可惜,我沒有那個福分,我不過是個側妃罷了。這輩子,我估計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啪啪啪!

    山哥突然拍起了手掌,「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這麼會繞彎子的人。不過可惜,我顯然沒有被你給繞進去。」

    「瞧你說的,我繞什麼了?」

    「行了,我也沒太多的時間跟你繞彎子。我抓的就是你,慕容大小姐,九皇子的心尖尖,九皇子府說話最算話的人。」

    「這我可不敢當。你真是抓錯人了,撇開九殿下不說,九皇子府說話最算話的人是未來的九皇子妃,可不是我。」慕容卿還在笑嘻嘻的說。

    「明人不說暗話,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我呢,雖然不太喜歡對付女人,但是迫於無奈,我也只能出手。不過,我相信,那絕對不是你能夠承受的。」山哥冷下臉來。

    慕容卿心中開始犯嘀咕,這些人顯然並不是巧合之下才將她抓了來,明顯就是有目的的。

    只能不過,她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值得這些人冒險動手的呢?

    「我要那本經書。」山哥冷冷得道。

    慕容卿一驚,但卻沒有抬頭,心裡卻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經書設計到金山的事情,除卻她與夏侯奕兩人之外,知道的就只能有金夫人。

    這個山哥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他會知道金山的事情?

    她與夏侯奕絕對不會洩露消息,難道是金夫人那邊洩露了消息?

    細想了下,慕容卿便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對於金夫人,她還是信任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呢?

    「慕容卿,你是個聰明人,與你自己的小命相比,難道你還比不上一座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金山?」山哥又放柔了表情去勸慕容卿。

    慕容卿卻是暗中鬆了口氣,原來,這些人到現在還不知道金山已經到了夏侯奕的手中,如此,那就容易辦了。

    「山哥,你是說之前雀樓拍賣的那本經書嗎?」慕容卿一臉震驚的望著山哥。

    「是。」

    「那東西不是已經被那個什麼金夫人給拍賣走了嗎?」慕容卿詫異的問,「當時我陪著殿下就在雀樓,這件事我很清楚。不只是我知道,你隨便去找當日去過雀樓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

    「哈哈哈……」山哥突然就笑了起來,「難怪他們說你這個女人又狡猾又難搞,當時我還不信,沒想到,你果真是個煩人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慕容卿歎氣。「這些事,你只能要打聽過就知道。」

    「沒錯。」山哥點點頭,「你說的都對,所以說你這個女人很厲害,將那麼多人,包括太子跟幾位皇子都給蒙在了鼓裡。如果我不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估計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座金山居然落在了你的手中。」

    「真是冤枉啊,你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我要是有那本經書,別說牽涉一座金山,就算是有幾座金礦,我也能捨得拿出來。畢竟,與那些東西相比,我的小命貴重多了。我還這麼年輕,剛剛才嫁了人,孩子都沒生過,哪裡捨得就這樣死了?我可以發誓,那東西真是沒在我的手中。」

    山哥冷笑著起身,緩緩的繞著慕容卿轉了一圈。

    在走到她身後之時,陡然出手,一把將玉樹給提留了起來。

    他一隻能手提著玉樹的後領,一手扼著他的脖子,轉到慕容卿身前,冷笑道:「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嗎?」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凝固,玉樹在山哥的手上使勁的撲騰,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放開我,你是壞人,大壞蛋,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大哥來了,一定會要你好看的。」

    山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玉樹的小臉瞬間就歪向了一邊,臉上青腫一片,嘴角還流著絲絲的血跡。

    「混賬東西!」慕容卿厲聲喝道。「對付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有什麼沖著我來,別拿一個孩子來要挾我。」

    「哈哈哈……什麼叫本事,能完成大事那才叫本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付個孩子算什麼,只能要能夠完成大事,殺了他又如何?」

    山哥冷厲的笑著,那扼著玉樹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

    玉樹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小臉泛紫,儼然是快喘不過氣來了。

    「漂亮……漂亮姐姐,你,你別管我,反……反正我,我也是沒有人喜歡的,就算是死了,也,也沒事。」玉樹雖然小,但卻不是不懂事。

    他怎會不知山哥是想拿自己來威脅慕容卿。對於這個漂亮姐姐,他發自內心的喜歡,在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情。

    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暖,猶如母親一般,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母愛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但他卻就是覺著,母愛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不願意讓漂亮姐姐受到傷害,更加不願意讓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傻小子。」慕容卿紅著眼眶罵了一句。「不記得我之前與你的約定了嗎?」

    玉樹一怔,而後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唔唔。」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嘴巴被捂住了。

    玉樹很是苦惱,不知道是該先把話說了,還是繼續堅守自己與慕容卿之間的約定。

    慕容卿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真是個傻小子。」

    玉樹眨眨眼,很是不解,他不傻,為什麼漂亮姐姐總是說他傻小子呢。

    他很聰明的,真的。他恨不能馬上就去像慕容卿表現自己的聰明勁兒,只是,卻是無法開口。

    「夠了,你先放開他。」慕容卿道。

    山哥笑起來,「早這樣聽話不就沒這些事情了嗎?其實,我也是很溫柔的,一般不會對女人跟孩子下手。你瞧瞧,我這也是迫於無奈。」

    「是是是,你迫於無奈,我才是罪魁禍首,是我逼得你。請問,你現在可以放開玉樹了嗎?」

    「當然可以。」山哥直接將玉樹丟到慕容卿身前。

    「玉樹,你怎麼樣?」慕容卿急忙問道。

    山哥那一下倒也用了些力道,玉樹被慣在地上,腿跟胳膊都被擦傷了,疼的厲害。

    淚水在眼眶裡大轉兒,但他卻是硬生生的將淚水給逼了回去。「我沒事,漂亮姐姐,我一點都不疼,真的。」

    「你……」慕容卿的眼眶紅了紅,鼻頭有些泛酸。這傻小子,真是招人疼。

    她很想去拍拍他的頭,只能可惜,手卻被綁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玉樹,你還可以動嗎?」

    「可以。」玉樹慌忙答應。

    「到我身後來。」慕容卿吩咐著。

    「嗯。」玉樹知道,自己一定要聽話,這才不會給慕容卿添麻煩。

    他乖乖答應著跑到慕容卿身後蹲下,一如之前拉著慕容卿的裙擺,垂著頭,一聲不吭的蹲著。

    那可憐樣兒,著實惹人心疼。

    慕容卿這才抬頭瞪著山哥,道:「你們想要經書,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吧,雖然我並不會答應。你可不要忘記了,如今可不是我在求著你。」山哥不無不可的答應了。

    慕容卿冷笑,誰求誰還不一定呢。「我想知道,你們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那件事,幾乎沒人知道,你不要告訴我說,機緣巧合,那不可能。」

    「哈哈哈。」山哥放聲大笑,「你果真挺聰明,幸好我也不笨,否則還真不是你的對手。沒錯,那麼隱祕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機緣巧合得知,自然是有人放消息給我。」

    「我要知道那個人是誰。」慕容卿恨死了那個人,如果不是他,這些人怎麼會想到要來抓他們。

    只能怕,一旦她將經書交給他們之後,這些人會馬上殺人滅口。

    「盜亦有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將放消息的人告訴你的。行了,你就別再拖延時間了,趕緊將經書的放置位置告訴我。只能要我得到了經書,我便會放了你們。畢竟,你到底是九皇子心尖尖上的人,我也不想給自己留一條死路。」

    「你不說我也知道。」慕容卿輕哼了一聲。

    山哥一怔,忍不住的就開始心裡犯嘀咕,怎麼,難道這女人還真的猜到了不成?

    「是個女人,對不對?」慕容卿又道。

    山哥一驚,眼神就開始微微的不對勁起來。

    他的反應落在慕容卿的眼中,正好驗證了自己的才猜測。

    「很好,果真是個狠毒的女人,為了除掉我,她還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借助你們的手殺掉我,她卻一點干係都沒有。真是不錯,這計策,果真不是普通人能想出來的。」

    慕容卿怒極反笑,開始反思自己嫁入九皇子府之後的所作所為。

    她是太過顧慮了,因為當年宮中的事情,因為靜妃還沉睡不醒,所以她便束手束腳,不敢有太過的行動。

    因為,一旦那女人出了事,當年的事情也便會石沉大海,再也沒人知道。

    夏侯奕的心中會留下永遠的遺憾,那會成為一個不小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癒合。

    慕容卿自然不願意看到那種情況,夏侯奕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人,她不願意看到他留有遺憾。

    正是因為這種種的顧慮,使得她越來越束手束腳,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敢太用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那女人有了得逞之機。

    「柳園園!」慕容卿冷冷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待得我出去之時,必與你不死不休。」

    如果僅僅只是對付她倒也無妨,她樂於奉陪。可是,她卻將玉樹給牽扯了進來。雖然僅僅只是巧合,但慕容卿卻無法不心生怒意。

    一個能對孩子下手的人,她不恥,不忿。

    「慕容卿,你就別想從我嘴裡套話了。勸你還是老實點兒,乖乖的將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否則,那小子就會先你一步去見閻王。」

    慕容卿冷冷的瞪著山哥,「我也可以告訴你,如果玉樹少了一根頭髮,那你們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你嚇唬我?」

    「嚇唬你有什麼用?嚇唬到你背後的主子才有用。去告訴他,想要得到經書就自己來找我,別以為隨便派一個人出來就能接待我。不管怎麼說,我到底是九皇子的側妃,可不是你這種小嘍囉可以招呼的。」

    山哥一怔,臉瞬間爆紅,不由得怒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是否胡說八道,你主子必然清楚的很。」慕容卿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室內,道:「我知道你能聽得見我說的話,不用再弄虛作假了,出來一見。大家都是為了求財,沒有必要傷了和氣。至於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縱然看到了你的臉,我想,你想逃走,我也攔你不住。」

    「好氣魄!」有人贊賞的拍掌。「慕容卿,你真是不錯,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欣賞你了。如今,想你這樣聰明的女人可是不多見了。」

    「是嗎?倒也不盡然,那個放了消息給你的女人也不差。」慕容卿諷刺的笑。

    一人從機關通道出來,慢悠悠的走到慕容卿身前。

    「紫老大,別來無恙?」慕容卿笑的極緻燦爛,彷彿在跟久未相見的好友打招呼一般。

    「你怎麼知道是我?」紫老大在椅子上坐下,有些詫異的問。「依著我看,好似並未露出什麼馬腳,我有點想不通,你從什麼地方發現事情與我有關的?」

    「紅葉與綠心。」慕容卿笑著道。

    紫老大挑挑眉,「不太明白。」

    「紫老大,怪就怪在你太心急了,想要得到什麼人也不用這麼急。紅葉與綠心兩人,她們不過就是丫頭。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將我們給分開。而我醒來之後就不見她們兩人,顯然是有人故意將我們分開。我不得不猜想你們這樣做的目的。然後,順理成章的,我想到了當日與紫老大分開之時,你那異常篤定的話。當然,不得不說,我這裡面有猜測的成分。但顯然,我猜對了,不是嗎?」

    其實,在上來之前,慕容卿也沒猜想到這件事與紫老大有關。

    她剛剛的解釋,不過是說給紫老大聽罷了。

    之所以能夠猜到事情與紫老大有關係,還是因為那股味道。

    慕容卿從小就特別的敏感,尤其是對於氣味,只能要之前曾經聞過就不會忘記。

    上來之前,她其實並沒有聞到那種味道。而就在山哥進來之時,她依稀從機關通道中聞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那股味道,她不陌生,因為不久之前才聞到過。

    那是與紫老大見面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很是古怪的味道。

    像是腐臭,像是酸澀,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香料,夾雜在一起,格外的古怪。

    她相信,紫老大是用各種香料來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只能可惜,那些香料雖然味道濃鬱卻是無法遮掩他身上的那股腐臭加酸澀的味道。

    當時她便曾猜測過,到底什麼人身上會有這種味道。只能不過,後來事情頻發,她也沒有時間繼續去想。

    沒想到,正是那股味道,讓她猜到了幕後的真正主使。

    「我不得不說,夏侯奕找了一個聰明的女人做妻子。他真的很幸運,如果是我能有你這樣的女人,想做什麼事情做不到?」

    慕容卿眨眨眼,微微一笑,「想要我這樣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饒是紫老大心性堅韌,但此時也是微微愣怔了下。「難道世上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多嗎?」

    「九皇子府除卻我之外,還有一個女人很厲害。我想,你不會陌生。」慕容卿促狹的笑著。

    「她?」紫老大微微搖頭,「上不了臺面,與你根本無法相比。」

    「紫老大,或許是你小看了她。我可以告訴你,永遠都不要去小看女人。她不簡單,沒有你想像的簡單。」

    紫老大那僵硬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或許吧,只能可惜,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倒是你,頗讓我滿意。不如你就跟了我,雖然沒有九皇子妃那樣的地位,但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那一份。」

    「我啊?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過安逸的生活。」慕容卿搖搖頭,一副謝敬不敏的模樣。「其實,紫老大,你真不用再考慮一下嗎?這個世上,厲害的女人真是不多,得到她,對你會有不少好處。」

    「行了,你就別再賣力的推銷了。」紫老大打斷了慕容卿的話,「我知道你想怎麼樣,想借助我的手除掉你的死敵,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只能可惜,我從不會做任何人的棋子,哪怕,我真的很看好你。」

    「真的沒商量?」慕容卿依然不願意罷休的勸著,「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得到她,你必定會得到不少助力。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我想,你身邊的人中,應該不會有比得過她厲害的了。而我呢,少了一個仇敵,自然心情高興,如此一來,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怎麼算,你都不會虧本。紫老大,你是個聰明人,我可不會用你做棋子,這只是一個交易,你考慮一下吧。」

    「不用考慮了。」紫老大一口拒絕。「那女人或許是挺厲害,那狠辣的勁兒我喜歡。只能可惜,她身份太不簡單了。堂堂誠王爺的女兒,那可是個大麻煩。」

    慕容卿失笑不已,「怎麼,聽紫老大你這話,你怕誠王爺卻是不怕將軍了?」

    「將軍?」紫老大好笑的看著慕容卿,「你以為將軍會救你?將軍府的事情,我會不查清楚嗎?據我所知,將軍可是不太喜歡你這個女兒,一直都是對你不聞不問。我想,就算你出了事,他也不會多費心的。你與那個女人,可是不能比。」

    慕容卿笑了,很燦爛的笑,但只能有最熟悉她的人才能夠在她那笑容的背後找到一絲隱藏的傷痛。

    紫老大的話,像是一柄尖刀直接插在她的心口。他說的很對,在這一點上,她與柳園園根本無法相比。

    如果柳園園出事,誠王爺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救她。

    而如果出事的人是她?

    慕容卿苦澀的笑,她想到了自己出嫁之前將軍與她說的一句話,他說,嫁人之後,好自為之,是死是活,與他無關。

    她想,哪怕自己就算是快死了,將軍也應該是不會願意來看她一眼的。

    「好了,慕容側妃,話依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不用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將經書交給我,你們便自由了。」

    「好,經書我可以給你們。不過,我要見到綠心紅葉她們所有人。」

    紫老大猶豫了下,「那個丫頭我確實挺喜歡,合我的胃口,不如,慕容側妃你就割愛,將她給了我吧。」

    「不可能。」慕容卿一口拒絕,「你既然知道我那麼多事,你也應該很清楚她們對我的重要性。她們雖然是下人,但也是我的朋友,姐妹。我絕對不會用她們來換什麼東西。」

    「你倒是重情義,好吧,反正那丫頭也是個硬脾氣,真將她留下來,估計也活不了。算了,就讓你們湊一起吧。」

    紫老大說著就沖山哥揮揮手,「去,將人帶來。」

    「是,老大。」山哥答應著去帶人。

    沒過多久,山哥就帶了幾個人走來,那走在前面的,赫然就是綠心與紅葉。

    「側妃!」見到居然是慕容卿,紅葉兩丫頭興奮的撲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的抱著她的胳膊,急道:「側妃,你沒事吧?」

    慕容卿笑著道:「你們看看我有事嗎?放心吧,我好的很呢,紫老大是個挺不過的人,優待俘虜,沒有傷我分毫。倒是你們,怎麼樣,沒事吧?」

    兩丫頭一起搖頭,慕容卿便又去看竺亭等護衛,見他們也是都沒事,這才算放心。

    「慕容側妃,如今人都已經送到,不知你是否可以兌現承諾了?」

    「自然可以。不過,紫老大,你確定你有辦法進入九皇子府,拿到東西?」

    「我有我的辦法。」紫老大故作神祕。

    慕容卿冷冷的笑,「我知道,你有一個內應。只能不過,你可曾想過,那人真的會將真正的經書交給你?那經書我到手之前便知道,裡面是否有金山,無人得知。你拿到經書之後,縱然經書中找不到金山的線索,你也會認為這很正常。但也說不定,真正的經書早就被人給換掉,你拿到的本就是假經書。」

    紫老大僵硬的笑,彷彿,臉上的神經無法動彈一樣。「沒有人可以騙得了我。」

    「那是,那是,紫老大你神功蓋世,絕頂聰明,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人給騙了,我也只是想提醒提醒你罷了。」

    「多謝提醒。」

    「算了,是我枉做小人了。既如此,我也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這裡,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慕容卿嫌棄的看了看四周,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那一剎那的風情,就算是紫老大見到了也是微微的動了心思。

    這女人!紫老大微微瞇眼,果真不是個簡單人物。

    「經書就放在我院子上房內室,床頭出有一個八寶閣,在裡面一個上鎖的抽屜裡。鑰匙在我的頭上,你解開我的繩子,我拿給你。」

    慕容卿如此爽快,倒是讓紫老大訝異了一下。不過,他還是揮手示意山哥過去將慕容卿的繩子給解開。

    這裡都是她的人,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他卻是猜錯了,慕容卿壓根就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且不說根本不清楚紫老大的真正實力,就算是知道,就憑他們眼下的幾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被鬆開了手,慕容卿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這才笑瞇瞇的拔下了頭髮上的一根銀簪子。「這就是鑰匙,那去吧。」

    紫老大接過,看了眼,見確實是鑰匙的模樣,這才僵硬的扯起了脣角,「慕容側妃果真不是普通的女人,將鑰匙就這樣插在頭上,還真不是什麼人都敢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卿笑道。

    「好,好一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紫老大拍手贊歎,「真不希望與你這樣的人為敵。」

    「我也不希望。」慕容卿微微的笑著,意有所指。如今大家都在各做買賣,只是端看誰的買賣能夠先一步做成。

    紫老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沖著山哥揮手,「帶進去。」

    山哥答應著,便與其他人一道,推著慕容卿他們下了地道,再度將他們關在那個地牢中。

    而此時,夏侯奕已經趕了回來,正坐在書房中,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白紙,上面躺著幾只能蟲子的屍體。

    那蟲子全身都是黑色的,比蒼蠅要小一點點,模樣很怪。

    「瞧出什麼來沒有?」夏侯奕問道。

    「哎!」戈黔直起腰,歎氣道:「奕,你已經問了第一百八十一次了,能不能消停點兒?」

    「這是唯一的線索。」夏侯奕冷著臉道。

    「我知道。」戈黔又是一聲歎息。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派了人去找,只能不過,那些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沒有了蹤跡。

    他突然就有點恨自己,答應了夏侯奕要看著慕容卿,沒想到還是讓她出了事。

    「我再認真觀察一下。」戈黔打起精神,再度垂頭去打量那幾只能蟲子。

    按說這不常見蟲子應該很容易就找到線索才是,只能不過,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戈黔觀察了許久,愕然的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蟲子。

    他雖然是個神醫,見過各種古怪的蟲子與中藥,但這種蟲子,他真是沒見過。

    「奕,我必須回去查查醫術。」戈黔起身,僵著臉道。

    「嗯。」夏侯奕點點頭。

    戈黔馬上轉身離開,而這時,阮寧卻走了進來。「殿下,有消息傳來,在我們尋找慕容側妃的時候,還有別人也在找他們。」

    「嗯?」夏侯奕的眸子微微一亮,「可知道是什麼人?」

    「暫時不知,他們行動很隱祕,勢力龐大,很滑溜,幾次讓我們發現但卻……暫時不清楚他們是想救側妃還是有著其他的想法。」

    「注意著點,有任何線索,不要放過。」

    「是,殿下。」阮寧重重的答應,抬頭看了看夏侯奕,猶豫了下才勸道:「殿下,你已經三天沒合眼了,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夏侯奕抬手捏了捏眉角,小妖精沒找回來,他哪裡睡得著。

    「殿下,如果你也垮下來,誰還能救出慕容側妃?我想,如果慕容側妃回來瞧見你這個樣子,也不會高興。」

    夏侯奕抬頭,頗感意外的看著阮寧,「誰讓你說的這些話?」

    阮寧一怔,而後快速垂頭,「屬下……」

    「夠了!外面的人,進來吧。」夏侯奕冷冷的打斷阮寧的話,「去刑堂,自領十板子。」

    「是。」阮寧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轉身,便想往外走。

    「奕哥哥!」突然,有人沖進來拉住阮寧,「奕哥哥,對不起,是我讓阮寧這樣說的。我,我只是不想你出事。」柳園園急聲喊道。

    「住嘴。」夏侯奕不滿的冷哼。

    「奕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慕容妹妹,但是,你這樣也於事無補。如今慕容妹妹還需要你,如果你也出了事,她該怎麼辦?奕哥哥,你且先去休息,我跟你保證,一旦有了消息,我必定會馬上通知你,可好?」

    柳園園可憐兮兮的乞求著,說到最後,直接跪倒在地,「奕哥哥,你去休息會兒吧,就算不睡,哪怕只是躺躺也好。」

    夏侯奕依然沒有動靜,就那樣坐著,眼睛微闔,讓人瞧不出他的真正情緒。

    阮寧跟著夏侯奕那麼長時間,多多少少有點瞭解。當即便一言不發的直接出門往刑堂而去。

    柳園園卻是不知,猶自在勸說著,「奕哥哥,你不要讓我們擔心,可好?你是整個九皇子府的天,如果你出了事,我們該怎麼辦?奕哥哥,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好不好?」

    「夠了,我說夠了,你沒聽見?」夏侯奕再也忍不住,當即爆發出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啪!嘩啦!

    堅實的紅木長桌應聲碎裂,其中一根木屑飛射而出,擦著柳園園的後背掉落到她的背後。

    「啊!」柳園園驚叫,忙捂住了手。

    一絲紅色血跡冒出來,柳園園黑了臉,居然受了傷?

    「你怎會知道她出事了?」夏侯奕陰沉沉的問。

    柳園園一怔,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我,我猜的。之前府內的人說她被殿下你接走了,可是如今殿下你回來了,她卻沒跟著回來。雖然你說她去了將軍府,但以我對慕容妹妹的瞭解,她是不會丟下殿下你去將軍府的。再加上府內一眾侍衛戒備深嚴,我,我便猜測,可能是慕容妹妹出了事。」

    「夠了,出去。」夏侯奕冷聲吩咐。

    「奕哥哥,我真是為了你好,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夏侯奕冷冷的看過去。

    柳園園委屈的紅了眼,抽抽噎噎的哭著,後被夏侯奕一瞪,直接用帕子掩了臉,哭著跑了出去。

    「混賬!」夏侯奕怒罵了聲。

    微微的吐口氣,夏侯奕略有些失神的道:「小妖精,你到底在哪裡,給我點線索,可好?」

    又不知等了多久,戈黔突然就興沖沖的推門闖了進來。「奕,我發現了,我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了。」

    「什麼?」夏侯奕急忙坐正了身子,緊張的問道。

    「你瞧。」戈黔獻寶似的將手裡的一本舊的有些發黃的書遞到夏侯奕臉前,「你看看這個,是否與那個蟲子有點像?」

    夏侯奕接過書,那上面有一副圖畫,赫然就是一只黑色的蟲子。

    夏侯奕認真仔細的對照了半響,發現果然與在馬車上找到的蟲子屍體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夏侯奕凝眉問著。之前還未回來的時候,他就覺著那丟在馬車裡面的幾只能蟲子屍體不簡單。

    慕容卿極為愛干淨,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蚊蟲。別說是房間裡,就算是尋常出行用的馬車,也都打理的特別干淨。

    不能說一塵不染,但像蟲子這種髒東西絕對不會有。

    所以,一開始夏侯奕就知道,這幾只能蟲子的屍體或許就是解決事情的重要線索。

    沒想到,果真如此。

    戈黔沉著臉在夏侯奕對面坐下,「奕,這件事不簡單,這蟲子,並非是尋常的蟲子,而是蠱蟲。」

    「蠱蟲?你是說?」

    「南疆的蠱毒盛行,只是不知為何京城會出現這種人。按說那些人尋常不會離開他們的寨子,我想,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這蟲子會有什麼能力?」

    戈黔指著那本古書,道:「據書上記載,這是一種叫香香公主的蟲子。尋常幾只能沒什麼特別,可一旦多了,並且是被人祭煉過的蟲子,身上會發出一種很獨特的香氣。人只能要聞到那股香氣便會昏迷,內力盡失。如果有人操控,蟲子進入到人體內,甚至可以在一夕之間就要了他的命。」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找不到絲毫的線索。」夏侯奕黑了臉,居然是蠱毒,難怪戈黔他們不是對手。

    對於這種瞧不見的對手,他們著實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可有應付的法子?」夏侯奕問。想要救出慕容卿,必定要與這夥人對上。但是,他們有蠱毒在手,他們想要取勝,太不容易。

    戈黔微微歎息,「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個神醫,但卻對這種蠱毒不是太瞭解。能知道這是什麼蟲子已經是我的極限,要說解了蠱毒,不太可能。我縱然能研制出一些藥去剋制,但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畢竟,據我所知,蠱蟲數量極為恐怖,一旦他們發現我們有應對的法子,盡數釋放出蠱蟲,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那就是沒辦法了?」夏侯奕沉著臉,不,他不相信,他一定要想出法子。

    戈黔也是懊惱的很,暗罵自己,什麼狗屁神醫,臨到頭來,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兩人陷入沉悶之中,他們都很清楚,眼前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如果不能將難題解決,他們別想救出慕容卿。

    可麻煩在於,這個難題,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好像都已經暗了下來。

    有人在外面敲門。

    夏侯奕被驚醒,揉了揉眉角,道:「什麼事?」

    「殿下,府門口有一位自稱是金夫人的女人求見。」

    「金夫人?」夏侯奕微微一怔,她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

    「讓她進來。」夏侯奕想了下便這樣吩咐道。

    「金夫人是誰?」戈黔詫異的問。

    夏侯奕這才想起,戈黔並不知曉經書的事情。當下,他便將拍賣經書的事情說給了戈黔聽。

    後者聽的一陣咋舌,「就是那個富可敵國的金夫人嗎?開始我還真沒敢往那個人身上想,不過奇怪了,那臭丫頭怎麼會認識那麼厲害的人物?」

    夏侯奕輕哼著,不滿的瞪了戈黔一眼。

    後者撇撇嘴,沒好氣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護犢子,不過就是叫了她一聲臭丫頭,怎麼了?」

    「我不允許!」夏侯奕不滿道。

    「好好好,反正她怎麼說我都行,我就不能說她一句不好的。」戈黔認命的拍了拍桌子,以發洩心中的不滿。

    重色輕友!戈黔將這個大帽子重重的扣在了夏侯奕的頭上。

    自從慕容卿出現之後,他的地位是直線下降。到現在,他覺著自己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可怕的是,以往他或許還有興趣爭一爭。可自從……自從他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對於跟慕容卿爭寵的事情,他是再也沒有了興趣。

    但所有的心思,都被他深深的藏在了心底,沒有人知道,也不會知道。

    這是他自己的小祕密,或許,等到臨死之前,他會跟什麼人說出吧。

    「我說,真是想不通,她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麼會認識那麼厲害的人物?奕,為什麼我總是想不通呢?」戈黔坐了一會兒就憋不住了,拍拍桌子,詫異的道。

    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了,一個臭丫頭,怎麼就能跟那麼厲害的人物攀扯上了關係?

    夏侯奕卻是放柔了表情,他的小妖精自然是厲害的。而且,可遠遠不止這樣。

    「奕,你說那臭丫頭……呃,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們?」

    夏侯奕揚起眉頭,「她是有不少事情瞞著我們,不過,我允許她瞞著我。有些時候,多一點神祕更有意思。」

    「神經病,真不知道你想什麼。」戈黔直接罵道。他覺著夏侯奕一定是中了毒,就是慕容卿下的毒。

    自己的女人對他不坦白,那麼多事情瞞著他,這傢伙居然還挺高興,腦子真是非同一般。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夏侯奕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戈黔看著,一時微微有些愣神,眼睛深處似有一抹受傷的情緒。

    是啊,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是當事人,又豈會明白人家的想法與心情?

    這輩子,他是沒機會弄明白了。

    不多會兒,敲門聲再度響起。阮寧推開門,側過身子,讓後面的人進來。

    一襲金色的長裙,妖嬈精緻的臉龐,不是金夫人又是誰。

    「見過九殿下。」金夫人踏進書房,笑著行禮道。

    「金夫人無需客氣,你此番前來,是否與小妖……咳咳,與愛妃有關?」夏侯奕尷尬的借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小妖精,果真是中了你的毒,無法自拔了。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29 AM

第021章:得救小九九吃醋

    夏侯奕抬手示意,請金夫人坐下。戈黔就在一旁偷偷的打量,一臉的好奇。

    這就是傳說中富可敵國的金夫人?也,也太打擊人了。這麼年輕,長的又那麼漂亮,怎會如此厲害。

    該不會,傳言有假吧?

    「戈黔神醫,你是否覺著我與傳言不符?」金夫人笑著回頭沖著戈黔眨眨眼。

    自己的偷瞧被發現了,戈黔尷尬的不知道該將眼睛往哪裡放,嘴裡喃喃道:「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也難怪的。」金夫人微微的歎息了一聲。「自古以來女人就沒有什麼地位,在我們那地方倒也還算……只是你們這裡?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我並不會生氣。至於傳言是否有假,見仁見智,我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只能要我自己過的開心,足夠了。」

    「金夫人,果真睿智。」戈黔詫異的贊歎著,「你這份心性就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有的,難怪你會有如今這樣的成就。」

    說到這裡,戈黔不禁有些汗顏。自己雖是神醫,但名頭並非傳遍了天下。可金夫人,一介女子不說,還不是本國人。她能夠有如今這樣的成就,真不容易。

    「過獎了。」金夫人展顏一笑。

    「金夫人,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夏侯奕凝眉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視線若有若無的瞪了戈黔一眼。

    不知事情輕緩急重嗎?小妖精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喜歡金夫人,等小妖精回來,隨他怎麼想辦法去討金夫人的歡心。

    眼下,他最好老實點兒,不要壞了他的事兒。

    戈黔尷尬的垂了頭,又不是有意的,又必要瞪的那麼凶嘛。其實,其實他也只是突然見到了傳說中的人,一時興奮嘛。

    「是也不是。」金夫人模稜兩可的道。

    「什麼意思?」夏侯奕沉臉,這是故意拿他開涮嗎?

    「九殿下,不要那麼著急,我知道,你想早些將慕容側妃救回來。但我想,你也應該從某些蛛絲馬跡中查到,那夥人可不簡單。想要救出慕容側妃,並不容易。」金夫人收斂笑容,沉聲說道。

    夏侯奕的臉再度沉了沉,還用她來提醒?難道他自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不是看在她可能幫倒忙的份上,他早就將這個說話總是沒有重點的女人給打出去了。

    不知是否看出了夏侯奕眼神不太對勁,金夫人尷尬的扯了扯脣角,道:「我今兒個來是帶一個人來見你們,我只能說,是否可以救出慕容側妃,這個人很重要。但是,他是否願意幫到你們,又能幫到你們幾分,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帶進來。」夏侯奕冷聲道。

    「好吧,真是個急性子。」金夫人莫可奈何的歎口氣,當即就沖著後面揮揮手。

    馬上,她的人就將一個打扮古怪的人給帶了進來。

    只能見那人披著黑色長袍,頭上戴著個帽子,四邊有圍簾垂下,遮住了他的臉,使人無法得知他的真面目。

    他站在那兒,你並未靠近便會覺著有一股陰冷的氣息,讓你有一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

    「你是南疆的人。」戈黔驚叫一聲,快速起身,站到了夏侯奕身後,戒備的瞪著那個整個人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戈黔神醫不愧是神醫,我就知道瞞不了你。」金夫人贊歎一聲,「他叫目哩,是我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是人對蠱毒的認識,莫不以為它可怕,是邪惡的東西。卻不知,蠱毒在他們那地方是用來治病的手段,並非是用來害人的。只能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地方,總是有壞人。因為種種原因而做下壞事,也造成了大家對蠱毒的偏見。」

    「夠了。」夏侯奕再度重重打斷了金夫人的話。「蠱毒的資料,我很清楚,你無需再多說一遍。」

    語畢,也不去管金夫人的反應,他直接看向目哩,「我知道你們向來不輕易出山,此行,你也應該是有自己的目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只能要你能幫我將人救出來,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個條件。」

    「我要紫風。」目哩終於開口,聲音干澀,像是用石頭在樹干上刮出來的聲音,難聽的厲害。

    「紫風是誰?」夏侯奕沉聲問道。

    「抓了慕容側妃的人。」目哩再道。

    「我怎知你能幫到忙?」夏侯奕問。

    他一問出口,金夫人大驚,不是吧,她出面了,他居然還敢懷疑?

    糟了,那目哩?

    金夫人忙轉身就想去拉目哩,「目哩,別沖動,他不瞭解你的能力,別生氣。而且,他可是……」

    「他質疑我的能力。」目哩的聲音干澀的越發厲害了,聽在人的耳朵裡,格外的難受。

    目哩的身子開始變得虛幻,隱隱有水紋在前面蕩漾著。

    夏侯奕一直都在戒備著,瞧見他的動作,直接用勁力在身前形成了一面外人瞧不見的氣盾。

    氣盾上突然發出了金石相碰撞的聲音,聲音很是密集,彷彿在同一時間有很多東西撞上那氣盾一樣。

    戈黔在一旁瞧著,只能看得頭皮發麻。他知道,之所以會有金石相碰撞的聲音,那是因為目哩在動用蠱蟲去攻擊夏侯奕的氣盾。

    真是沒想到,蠱蟲居然這樣的厲害。目哩所擁有的蠱蟲數量數不勝數,可夏侯奕的內勁卻是一定的。

    長時間僵持下去,最後敗落的一定會是夏侯奕。

    「你不是我的對手。」夏侯奕卻與戈黔所猜想的完全相反,直接跺了跺腳,一股氣勁直接沖著目哩而去。

    地面震動,一瞬間,許多石板碎裂。

    目哩腳下的石板也隨之碎裂,發出砰然巨響。

    目哩的身子也隨之顫了顫,跟他心身相接的蠱蟲也都亂了起來。

    就是此時,夏侯奕的身子像是一陣煙似的飄到了目哩身前,一手扼著他的脖子,手下略略用力,「可以收手了嗎?」

    「你很厲害。」目哩許久之後才干干澀的吐出了這句話。

    夏侯奕縮回手,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你可以幫忙了?」

    目哩注視了他許久,「尋常如你這般年紀,不該有這麼深厚的內力。我只能說,你福源澤厚。她眼光不錯,你,合格了。」

    夏侯奕臉色黑沉下來,而戈黔也是一副被嚇傻了的表情。

    不是吧,如來佛祖啊,你快來告訴我,這都是真的嗎?

    慕容卿那個臭女人,她,她不只是認識金夫人,還認識這個南疆的怪男人?

    好吧,認識也就認識了,怎麼還一副關係極好的樣子?

    還有,目哩說話的語氣,怎麼,難道如果今天夏侯奕敗了,他就沒資格得到慕容卿?

    這傢伙,還真是敢說,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戈黔縮了縮脖子,往一個角落裡站了去。看著目哩,眸子中泛出了同情之色。

    兄弟,真不知該說你有大無畏的精神還是應該說因為無知而無畏。

    「我是否有資格,你沒資格說!」夏侯奕冷冷的道。

    「哼!」目哩倒是也來了脾氣,直接就冷哼了一句。

    見狀,金夫人忙上前打圓場,「你們兩人就別在這兒對著干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救出卿兒,至於其他的,等人救出來,你們愛如何就如何。」

    目哩冷冷的看了夏侯奕一眼,道:「我會出手,但只能給你們爭取一炷香的時間。紫風很厲害,我暫時都不是他的對手。一炷香的時間之內,你們是否能將人救出來,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足夠。」夏侯奕更厲害,直接丟了兩個字過去。

    「但願你不是在說笑。」目哩往前走了幾步,將一個小袋子丟在桌子上。「這裡的藥,你們動手的人每人含一顆在嘴裡。到時候會有味道散發出來,蠱蟲會將你們視為自己人。記得不能吞下去,否則必死無疑。」

    「嗯。」

    「我需要一個房間做凖備。」

    「阮寧,替他凖備一個房間。」夏侯奕淡淡的吩咐。

    「是,殿下。」阮寧在外面答應,而後走進來,對目哩道:「先生請。」

    目哩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就跟著阮寧一道走了出去。

    「他與愛妃是何關係?」等目哩一走,夏侯奕便冷冷的看著金夫人,問道。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她是你的愛妃,我覺著你還是問她本人比較好。如今為也算功成身退了,九殿下,不用送了。」

    金夫人笑瞇瞇的起身,不顧夏侯奕那黑沉的彷彿馬上能下雨的臉,行禮後,施施然離開了。

    戈黔感覺到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古怪,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心中暗自罵道,慕容卿,你真是個惹事精,人不在還能將他惹毛了,我真是佩服你死你了。

    「我也去凖備凖備。」戈黔哪裡還敢在室內多待,直接丟下這句話,幾下就躥出了屋子。

    到了門外,他拍拍胸口,有些後怕的歎息,這傢伙是真氣了,那笨女人回來會不會被收拾的很慘?

    心裡有些憋悶,又有些心疼,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戈黔也僅僅只是微微的歎息了一聲,不該他管的還是別管比較好。

    歎息著,他漸行漸遠,回自己院子了。

    書房中,夏侯奕靜靜的坐著,許久後,右手摸上了胸口處。那兒替身帶著一個小錦袋,裡面裝的是他們兩人的頭髮。

    在慕容卿嫁過來的當晚,他半夜起身,用兩人的頭髮各自便知了一個繩結,據說會讓兩人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其中一個錦袋,他隨身帶著,而另外一個錦袋就給了慕容卿。

    夏侯奕摘下錦袋,放在鼻端,輕輕的嗅著。依稀彷彿還能夠聞到小妖精身上獨有的香味,他一時失了神。

    小妖精,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混賬東西!夏侯奕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他是允許她可以有自己的小祕密,九皇子府後院,她需要有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自己。但他卻沒說過她可以跟其他男人來往甚密。

    縱然,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那也不成。

    想到之前目哩說話的語氣,那隱含的親暱,夏侯奕心裡的怒意就又翻了一個浪花。

    混賬東西,你還真是敢,等回來,哼哼!夏侯奕冷冷的哼著,彷彿已經預見自己很很收拾小妖精的畫面了。

    而此時,遠在地牢中的慕容卿卻是猛得打了一個噴嚏。混蛋,是誰在罵我,讓我知道了,要你好看。

    慕容卿哼哼唧唧著握了握拳頭,將那個不知身份的人給罵了一通。

    「側妃,你沒事吧,這裡陰暗潮濕,很容易生病。」紅葉有些憂慮的問,想了下,便從隨身袋子裡掏出了一些藥丸來遞給大家,「你們都吃一些,應該可以牴禦這裡的寒氣。」

    「都吃吧。」慕容卿也不矯情,她本就比不過竺亭他們的身子,真要生病了倒也麻煩。

    吃了藥丸,慕容卿才發現玉樹依然傻呆呆的握著手中的藥丸,一副發呆的樣子。

    「怎麼了,玉樹,為什麼不吃?」慕容卿將他抱到懷裡,笑瞇瞇的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臉。

    「漂亮姐姐,我,我不喜歡吃藥。」玉樹可愛的皺了皺鼻子,往慕容卿的懷裡貼了貼,「味道太難聞了。」

    「會嗎?」慕容卿抓著藥丸放到鼻端聞了聞,「不會,你紅葉姐姐做的藥丸不會難吃的。你這樣說,紅葉姐姐會難過的。」

    「對不起,紅葉姐姐,我不是說你做的藥丸不好。我,我不是故意不吃的。」玉樹委屈的咬著脣,好似有什麼天大的一樣。

    慕容卿看在眼中,突然就覺著不太對勁。這表情,並非全然是因為不喜歡吃藥。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不喜歡吃藥,那會表現出一種排拒,牴抗,而不是眼下那種有點畏懼的感覺。

    「玉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姐姐?」慕容卿擔心的問。不知為何,她總覺著這孩子的身上有很多祕密,他過的也並不好。那燦爛的笑容背後,彷彿隱藏著一些痛苦的祕密。

    「我,我不能說。」玉樹紅了眼眶,撲到慕容卿的懷中,小身子瑟瑟發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乖,不要害怕,有姐姐在,誰也不敢傷害你。難道,你不相信姐姐的話?」

    「不,我,我相信。可,可我怕姐姐你受傷。他們,他們好壞,好厲害的。」玉樹緊張的揪著慕容卿的衣服,小身子就像一片落葉,不停的抖啊抖,看的眾人不禁心驚。

    在場人中,要說震驚,那最震驚的莫過於竺亭了。瞧著玉樹那個表現,他不解道:「玉樹少爺,難道有人敢傷害你?」

    「竺亭大哥?」玉樹這才反應到竺亭也在,當即,他便死死的捂住嘴,大聲道:「我不說,我真的不會說的,求求你們了,別傷害大哥,我保證乖乖的聽話。」

    「玉樹少爺,你怎麼了,你說什麼呢?」竺亭整個人都驚呆了。「不,不應該啊。」

    「他是不是十五皇子?」慕容卿瞪著竺亭,大有一副你不老實告訴我就要你好看的架勢。

    竺亭尷尬的笑了下,垂著頭,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你不說,我也早已猜到。能讓你叫一聲少爺的可不多,更何況,他與你很是親近,顯然,你們很熟識。竺亭,還需要我再繼續說下去嗎?」

    「不,不用了。」竺亭急忙擺手,「側妃,屬下並非是有意要瞞著你,實在是此事關聯甚大。十五皇子年幼,待在殿下身邊會非常的危險。」

    慕容卿冷笑,「這是殿下說的嗎?」

    「殿下的考慮也有道理,更何況,殿下經常不在京城,也沒辦法將他帶在身邊。」

    「是否與皇上有關?」慕容卿冷冷道。

    竺亭一怔,看著慕容卿,滿臉不可置信,她,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行了,別瞪了,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慕容卿搖搖頭,「不要以為你們將事情做的很隱祕,我想要猜到,沒那麼困難。」

    事實上,早在第一次見到玉樹的時候,她心裡就已經有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這孩子的臉,似曾相識,總有一種熟悉感,瞧著他的臉,依稀彷彿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某個人的樣子。

    當時,她心裡便有些疑惑。只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她這才沒有繼續追查。

    等到嫁給了夏侯奕,得知他還有一個弟弟之後,她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之後,她派人查了查,誰知卻查到十五皇子並未在京城,而是被夏侯奕送到了外面去學藝。

    之後,慕容卿便沒有再繼續去追查這事。

    直到這一次見到她,那種感覺才再度襲上心頭。等到竺亭喊了一聲玉樹少爺,她心中的猜測已經被確定了。

    「側妃,你是不曉得其中的關鍵。就只能有這個弟弟,殿下豈會不疼。當年,他也是將十五皇子放在身邊養著,只能不過,幾次刺殺,殿下自己差點出事不說,還差點沒能保住十五皇子。之後,皇上說,將十五皇子交給他來養,他可以看保證十五皇子的安全。殿下思量了許久,這才忍痛將十五皇子留在了宮裡。不管如何,如今對殿下來說,十五皇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兒,竺亭也是一陣唏噓,當年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夏侯奕如何一步步挺過來,各中艱辛,沒人比他還要清楚。

    正因為清楚,他才更加佩服夏侯奕,那種苦痛,真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住的。

    「側妃,還請你以後不要怪殿下,很多事情,他也是沒得辦法。」

    「行了,我知道。」慕容卿打斷竺亭的話,夏侯奕的處境,她豈會不知。正因為知道,所以她根本不會怪他。

    他能走到今天,經歷了多少磨難,她難道還不知?

    從前世到今生,她知道的太多太多。

    慕容卿拍拍玉樹的頭,笑道:「以後不會如此了,玉樹還是留在他哥哥身邊比較好。」

    「側妃你說的是,有側妃你照顧玉樹少爺,殿下絕對的放心。」

    「側妃?」玉樹狐疑的昂起了小下巴,不解的望著竺亭,「竺亭大哥,你叫誰側妃呢?」

    竺亭愕然,「玉樹少爺,該不會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側妃的身份吧?」

    玉樹傻呆呆的回頭去看慕容卿,不解道:「真正身份?漂亮姐姐的身份就是側妃嗎?那,那怎麼辦?不行,我不要她做別人的側妃,她還要做我的嫂子呢。大哥那麼厲害,一定會對漂亮姐姐很好的。竺亭大哥,你快幫幫我,我要讓漂亮姐姐成為我的嫂子。」

    竺亭啼笑皆非的拍拍自己的頭,「我說玉樹少爺,你可真是比不上殿下,這聰明勁兒啊,你估計都放到吃上面去了。側妃就是殿下,也就是你大哥的妻子,她本就是你的嫂子,何須我來幫忙?」

    玉樹徹底傻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傻呆呆的問道:「漂亮姐姐,竺亭大哥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你是大哥的妻子?」

    「傻瓜,你現在才發現嗎?」慕容卿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我姐姐,或者嫂子,隨你喜歡。」

    「真的?」玉樹驚喜不已。「漂亮姐姐,那我以後還可以叫你姐姐嗎?」

    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叫姐姐,總覺著叫姐姐更顯親切。

    「當然可以,只能要玉樹你喜歡,叫什麼都成。」

    「姐姐,你真好。」玉樹興奮的在慕容卿的懷中撲稜著,像是一只快樂的小鳥,那興奮的勁頭兒,瞬間感染到了眾人。

    紅葉綠心兩人倒是訝然不已,如何也沒想到玉樹居然是這樣的身份。

    他居然是十五皇子,是夏侯奕的弟弟,難怪瞧著就不像是普通的孩子。

    此時,她們也暗中慶幸玉樹性子不錯,她們之前對待他可沒那麼好,他不記在心上,真是不錯。

    陪著玉樹耍了一會兒,慕容卿才將他抱在腿上,問道:「玉樹,你乖乖告訴姐姐,為什麼你那麼畏懼吃藥?不要害怕,姐姐會保護你,那些人不敢傷害你。」

    提到這事,玉樹就有點情緒低落,小身板也垮了下來。「姐姐,我,我不能說,我不能給大哥添麻煩。」

    在他幼小的心靈裡,大哥就是他的全部。如果因為自己而給夏侯奕帶來傷害,他會非常的難過。

    母親一直重病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唯一的親人就是夏侯奕。他絕對不能讓夏侯奕出事,否則,自己就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為了夏侯奕,他甘願做任何事,吃點苦頭什麼。

    「玉樹,看著我。」慕容卿道。

    「姐姐?」玉樹詫異的抬頭望著她,「姐姐,我,我不能說。」

    「你告訴我,你相信你大哥的能力嗎?」

    「我……」玉樹語塞。夏侯奕在他心中那就是個無敵的存在,從小到大,他最欽佩的就是夏侯奕了。

    「你大哥是個很強很厲害的人,他絕對可以保護自己,保護你,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你要相信你大哥的能力,他不是輕易就會被人打到的。玉樹,難道,你相信那些人能夠傷害得了你大哥,你大哥不是他們的對手?」

    玉樹徹底傻了,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只是一門心思的不想因為自己而危害到夏侯奕,但卻從來沒想過,他心中那無敵的大哥到底需要不需要他的保護。

    「傻小子。」慕容卿笑著捏了捏玉樹的臉,「你現在還小,如今你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而你大哥,他有能力自保,有能力去保護你。等到你長大了,有能力了,再去保護你大哥,懂嗎?」

    「嗯。」玉樹重重點頭,「姐姐,我知道了,我,我是個笨蛋,我根本就沒能力保護大哥。」

    「傻小子,你怎麼會是笨蛋,如果是笨蛋怎麼會想著去保護自己的大哥?你真是太可愛了,你大哥如果知道這事也會非常的開心。」

    慕容卿這話到是說真的,帝王之家,別說是兄弟,就算是父子之間也缺少愛。

    如夏侯玉樹跟夏侯奕兩人之間的感情,實屬少見。

    這樣的感情,值得去傾心維護。

    「玉樹,其實,你大哥小的時候也需要人去保護,大家都一樣,經歷過弱小的時候。但我們都會慢慢長大,慢慢的變強。」

    「嗯。」玉樹重重點頭,「姐姐,我,我好像是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

    才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實難凖確的明白慕容卿的意思。不過有一點他卻知道,如今,他可以依靠夏侯奕,因為他大哥是個厲害的人,絕對可以保護到自己。

    「那現在告訴我,你為何害怕吃藥?」

    玉樹猶豫了下,才道:「宮裡伺候我的人說,如果我不乖乖的吃哪種藥丸,他們就殺了大哥。一次殺不了就殺十次,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殺了他。我,我不想大哥出事,所以我每次都會逼著自己吃下那種藥丸。那個藥丸非常的難吃,又苦又臭。姐姐,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吃那種藥丸?」

    室內眾人全都驚呆了,誰也想不到夏侯玉樹的身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他身邊伺候的人居然如此威脅他,實難想像,他一個人在宮裡的日子是多麼的艱難。

    「紅葉,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慕容卿吩咐著。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拉住玉樹的手給她把脈。

    眾人全都緊張的看著紅葉,生怕她會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

    好一會兒之後,紅葉道:「側妃,奴婢並未在十五皇子體內發現什麼不對勁之處。側妃,如果你不放心,不如等回去之後,請戈黔神醫再給他把把脈。」

    「姐姐,你別擔心,我沒事,身體好著呢。」玉樹笑嘻嘻的說著。「那些藥丸雖然難吃,不過每次吃了之後我體內都會發熱,之後就會非常的舒服。他們會不會是想給我調養身子?」

    慕容卿冷笑,會那麼簡單才怪。她才不覺著那些人會給夏侯玉樹吃一些沒意義的補身子的藥。

    如果真是如此,他們何必要用對付夏侯奕做借口來威脅他。

    此事中間必定有什麼隱祕,雖然現在還沒查清楚,但她相信,這事必定不簡單。

    只能不過,如今也不是追查這事的時機,一切就只能等回去再說了。

    「姐姐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望著夏侯玉樹臉上的燦爛笑容,慕容卿喃喃道。

    她雖然有不少兄弟姐妹,但卻沒有一個是跟她真正的同一條心。是以,她雖有兄弟姐妹,但跟沒有也差不多。

    可在夏侯玉樹的身上,她卻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兄弟情。夏侯玉樹對自己是發自真心的信任與喜歡,那種感覺,假不了。

    這樣一個弟弟,她也發自內心的喜歡。

    說穿了身份,所有人都非常的高興,一時倒是忘記了自己還是階下囚,彼此聊的極是熱絡。

    後來,聾啞老人送來了飯,一眾人吃了飯之後。慕容卿將玉樹哄睡著了之後,示意眾人往自己身邊靠近一些。

    「側妃,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竺亭問道。

    「有,但你現在還能動用內力嗎?」慕容卿問道。

    竺亭一怔,而後便臉紅起來,「我,我不能。」該死的,他就不明白了,也沒有被下藥的跡象,可,可怎麼就沒有內力呢?

    「綠心,你呢?」竺亭尷尬的轉頭去問綠心。

    綠心冷著一張臉,默默搖頭。「側妃,我們好似被人下了藥。」

    「不會。」紅葉與慕容卿異口同聲的道。

    綠心等人不解極了,尤其是竺亭,怎麼都想不明白。「側妃,既然不是被下藥,那為何我們的內力都消失了?」

    「是蠱蟲。」慕容卿沉聲道。「這一次,我們遇到了個強有力的對手。

    早在她清醒之後便在回想事情的經過,那古怪的蟲子,一擁而上圍住他們,不會那麼簡單。

    這種事,碰巧她以前曾經遇到過。所以,第一時間,她便想到了蠱蟲。

    她不明白的卻是,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招惹這種人。

    懂蠱毒之術的人,一般不會在塵世行走。除非,那人背叛了寨子,又或者,他們有任務在身。

    依著慕容卿的猜想,那人多半是背叛了寨子。

    只能不過,如今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何逃出這裡,才是她最為關心的事情。

    「對方懂蠱毒之術,你們的武功除非高過他們很多,否則不起任何作用。更何況,你們現在沒有絲毫的內力,完全跟普通人一樣。所以,我們的壓力很大。」慕容卿緩緩的將現狀說了出來。

    「側妃,那我們該怎麼辦?」竺亭急道。

    「別著急,他們目前只是想要得到經書,在經書沒有到手之前,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所以,在他們將經書拿到手之前,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

    「殿下一定會來救側妃你的。」竺亭道。

    慕容卿笑了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她如今所想的是該怎麼將危險降到最低。

    「因為對方懂蠱毒之術,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否則,必死無疑。我已經放了消息出去,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竺亭,綠心,現在我要給你們一個任務。」

    望著慕容卿那一臉沉凝的表情,竺亭跟綠心都緊張了起來。綠心道:「側妃,不知你有什麼吩咐?」

    「一旦覺察到有人來救我們,你們必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帶玉樹離開。」

    「那側妃你呢?」綠心凝眉,「奴婢要保護側妃。」

    「夠了!」慕容卿重重的打斷綠心的話。「我的吩咐,你們必須要聽。我是個大人,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我想,我們的時間不會很長。」

    她想了想,有個人曾經說過,實力相當的兩個懂蠱毒之術的人,其中一人僅僅只能用祕法拖延一炷香的時間。

    「我們就只能有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不能有絲毫擔擱。竺亭,到時候你抱著玉樹,綠心在旁策應,以防不測。不管如何,一定要護住玉樹,聽到了嗎?」

    綠心很是不願意,可是,長久以來的忠心卻又讓她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好一會兒之後,她這才莫可奈何的點點頭,答應了。

    竺亭也是無奈的點頭,但還是緊跟著道:「側妃,你也要小心。如果你有什麼事,殿下不會饒過我們的。」

    「你們放心,我到時候就跟在你們後面。應該不會有事,我也只是小心一些罷了。一旦殿下進來,他不會讓我出事。」

    竺亭幾人的眼神就有些古怪,心道,側妃你怎麼就那麼篤定殿下一定能找到這裡來?

    而且,剛剛她還說什麼放出去了消息,什麼意思,她一直都在這裡沒出去過,怎麼放出了消息?

    幾人都覺著慕容卿很是神祕,就算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綠心紅葉兩丫頭,也都有些茫然。

    事情,真的會這樣順利嗎?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又吃了一頓飯,約莫是到了晚上。

    本來躺著的竺亭突然就坐起了身子,其他人也都跟著驚醒,看向他。

    「好似有點動靜。」竺亭小聲的說著,抬手指了指上方。

    他雖然內力消失,但警惕性與其他各種能力都在。剛剛他依稀聽到上面好似有點動靜,只是聲音很輕微,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在注意,估計都很難注意到。

    「大家做凖備。」慕容卿沉聲道。隨後,她將玉樹拉到自己身前,鄭重的叮囑,「玉樹,待會兒可能會非常的危險,你記得,要一直乖乖的趴在竺亭哥哥的懷裡,不凖亂動,不凖出聲。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去管,竺亭哥哥會帶你離開這裡,聽見了嗎?」

    玉樹忙點頭答應,「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非常聽話的。」

    「我知道玉樹你最乖了。」慕容卿放心的拍拍他的頭。其實,她知道玉樹不會讓自己擔心,之所以再叮囑一次,不過是自己不放心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依稀有腳步聲傳來。

    轟轟!

    石門被人推開,一道人影風一般的沖過來。

    「誰!」竺亭了冷喝,下意識的就站到眾人之前。

    室內沒有燈,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曉來人是誰。

    可就在這時,竺亭卻覺著身後有人沖了過去,依稀好似有一股香氣傳來。

    他大驚,忙喊道:「側妃,別過去!」

    「殿下!」慕容卿撒丫子跑過去,直接抱住來人,整個人跳了上去,你終於來了。」

    「小妖精!」夏侯奕緊緊的摟住她,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氣息。有點酸臭,有點屋子裡難聞的味道,不過,其中還是有那一絲他喜歡的冷幽香氣。

    「是大哥!」玉樹興奮的撲過來抱住夏侯奕的腿,「大哥,你來救我們了?」

    「快走。」盡管非常捨不得放開,但夏侯奕還是快速放開慕容卿,沖著眾人喊道。「到上面有人接應你們,記得,只能有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不要管其他的,一直往前沖,出了大門就沒事了。」

    眾人心中訝異,又是一炷香,與慕容卿之前說的一樣呢。

    慕容卿卻是得意的揚起了下巴,笑話,她最的安排,豈能錯的了?

    當下,竺亭就抱著玉樹沖在了最前面,之後是綠心,再之後就是夏侯奕與慕容卿他們。

    到了上面,果然有暗衛在接應。

    眾人鬆口氣,一炷香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短,料想離開這裡應該是足夠了。

    誰知,在暗衛的引領下,七柺八扭的,好半天他們才從地底鑽出來。

    而此時,一炷香的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

    到了院子裡,望著那約莫還有五百米的大門,竺亭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拼了命的往外跑。

    「你們跑的了嗎?」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猶如從地底冒出來的冷幽之聲在他們周身響起。

    「不要回頭。」夏侯奕大聲道。隨後,他將慕容卿一把推到紅葉身邊,「快帶側妃離開。」

    「紅葉,你先出去。」慕容卿推了紅葉一把,見她又往回走,不禁怒罵道:「這是我的命令,怎麼,你敢不答應?」

    紅葉難過的哭起來,「側妃,奴婢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是死死活。」

    「閉嘴,快點給我出去,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要你這個丫頭了。你放心,有殿下在,我不會出事。」

    「奴婢……」

    「快滾!」慕容卿忍不住的怒罵道。

    紅葉沒的辦法,只能快速跟在了綠心他們背後,眼看著他們跳出了院牆,慕容卿這才盯著那可怕的視線,一步步的走到男人身邊,乖乖站定,牽著他的衣角。

    「殿下,不要罵我,在嫁給你的那天晚上,我們說好了,生死與共。」

    「混賬東西。」夏侯奕怒罵著,難道就不能聽一次話嗎?

    被罵了,慕容卿卻是笑起來,「殿下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是嗎?」紫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周身有那種黑色的小蟲子包裹,很是可怕。

    這時,又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站到了夏侯奕身邊。

    「目哩?」慕容卿驚喜的喊道。

    「你沒事就好。」目哩頭也沒回的道。

    慕容卿笑了下,「你能來,我很開心。」事實上,她雖然做了安排,但目哩是否會來,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關於她成親的事情,目哩很是難過,甚至放出話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而如今,他還是來了。

    感受到慕容卿與目哩兩人之間流轉的那種熟稔氣氛,某個正領著暗衛用勁力化作盾牌,抵住那些黑蟲,替竺亭他們迎來寶貴的逃跑時間的男人,心裡不平衡了。

    混賬東西,他親自跑來救她,怎麼就沒見她露出一點笑臉來?

    好吧,做人不能太無恥,剛剛她是笑了,還撲上來啃了他幾口。但那又如何,這就能讓她去對其他男人笑,還一口一個目哩的叫的那麼歡心?

    混賬東西,膽子越來越肥了,反了天她,看他回去怎麼收拾她。

    慕容卿沉浸於跟好友重逢的興奮中,完全沒注意到身側男人的氣息越來越冷。

    以至於回去之後萬分的後悔,如果當時她就發現了,開始給男人順毛,估計他也不會氣成那個樣子。

    只能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注定是要被狠狠的收拾一通。

    「目哩,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幫外人。」

    「只能要能夠抓到你,我可以幫任何人?」目哩干澀的說。

    紫風大笑,只是,臉上的肌肉卻沒動彈一下,彷彿就是個僵屍,根本就不能動彈,讓人瞧著,萬分的詭異。

    「是嗎?為何我覺著,你對那個女人不一般?剛剛你的語氣,可真是古怪。你我幾十年的兄弟,難道我還不瞭解你?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寨子外面的人。怎麼,難道你也知道我一人在外,很孤寂,很無聊,想來陪陪我?」

    「叛徒,我不想與你廢話。」目哩冷聲喝道。

    「叛徒!」紫風不屑的笑,「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是想法不同,憑什麼就說我是叛徒?」

    「廢話少說,今天我一定要抓你回去。」目哩語畢,直接揚起雙手,但見一道月白色的光芒閃過,兩只能巨大的蟲子悄悄的閃現而出。

    那兩只能蟲子極大,約莫有半人高,有兩只能大鉗子,乍一看倒像是螃蟹。

    紫風盯著那兩只能蟲子,臉上露出了慎重之色,「沒想到你居然連鎮族神蟲都帶了出來,看來,你果真是想要殺了我。」

    「去!」回應他的卻只是目哩的一個輕輕的字。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30 AM

第022章:回歸小別勝新婚

    沒有驚天動地的大戰,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

    目哩引領兩只能超大的蟲子,緩緩的攻向紫風。

    而與此同時,紫風也是驅使著他周身的那些黑色的小蟲子沖向了那兩只能大蟲。

    從大小體積來看,那些黑色小蟲子根本就不會是大蟲子的對手。之間那兩只能大蟲子,不時的揮動兩只能前爪,一道道金色光芒閃過,那些黑色小蟲子便就直接化作了飛灰。

    但饒是如此,那些黑色小蟲子還是前僕後繼的沖過來。

    那些蟲子猶如一個個小黑點,粘附在大蟲子上面,看不見它們在做什麼,只能聽到一陣陣卡哧卡哧的聲音。

    彷彿,那些小蟲子正哎啃噬大蟲子。

    慕容卿擰緊了眉頭,下意識上前一步,仔細的端量目哩的情況。

    她發現,當那種卡哧聲響起的時候,目哩就會顫抖幾下,顯然,他此時狀態並不是太好。

    「目哩,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變化。我以為你會變強,隨之,縱然你將鎮族神蟲帶出來,依然不是我的對手。」紫風揚聲大笑。

    目哩卻是冷哼著,「是不是你的對手,早晚便知。」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依然那麼的干澀,難聽的厲害。

    目哩手裡突然多了一塊木牌,他一拍胸口,往上吐了口血。

    木牌金光大放,那兩只能大蟲也隨之光芒四射,頓時,紫風的黑色小蟲子損失大半。

    「該死!」紫風咒罵了一聲,「你,你居然將它們給收服了?」眼見兩只能大蟲快速往自己爬來,紫風氣的抓狂。

    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會是目哩的對手。雖然他僅僅只是將兩只能鎮族神蟲給初步收服,但已經不是目前他能夠牴抗的了。

    「鎮族神蟲!」紫風的臉上爬滿了狂熱之情。早晚,他也會培育出同等戰力的聖蟲。

    「啊!」紫風尖叫著,突然大力的揮舞自己的袖袍。

    但見那些黑色小蟲子瞬間飛射回去,包裹了他全身,最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只黑色的大蟲,雖然比不得目哩的兩只能鎮族神蟲,但感覺依然不凡。

    目哩大驚,「你居然修習了禁術,以身做繭?」

    「哼,雖然還未修到小成,但我想走,你卻是攔不住。目哩,你且等著,下一次再見,我必會殺了你的鎮族神蟲。」

    紫風冷笑著,突地一揮手,背後的黑色大蟲箭一般的射向兩只能鎮族神蟲。

    目哩震驚,只能再度一口精血噴在了木牌上,兩只能鎮族神蟲光芒四射,擋住了那只能黑色大蟲。

    三者相遇,發出了砰然巨響,一股瞧不見的氣流往兩邊激射而去。

    夏侯奕一把將身側的小妖精撈過來,放到身後,與此同時,急道:「諸人聚力。」

    「是。」一眾暗衛大聲的喊,同時運功,抵住了那股氣流。

    許久許久之後,那股氣流才算散盡。而此時,紫風早已不見了蹤跡。

    目哩收起鎮族神蟲,臉色難看,「沒想到帶了鎮族神蟲來居然都無法抓他回去。」

    「想抓我,沒可能!慕容卿,你欠了我的,早晚我要拿回來,等著吧。」紫風的聲音,遠遠的隨著風吹來,聲音飄忽,顯然,他此時人已經在很遠之外。

    慕容卿撇撇嘴,心道,你說拿回去就拿回去,本就是她的東西,憑什麼給他。

    「目哩,我支持你,回去再多修煉,你一定會打敗他。」慕容卿拍拍目哩的肩頭,給他加油打勁。

    夏侯奕冷哼著,直接拉過慕容卿,將她裹入懷中,道:「打掃場地,救出孩子,送回各家,而後回府。」

    「是。」一種暗衛齊聲應道。

    夏侯奕卻是不管,直接就抱著慕容卿往外走。

    他們身後,目哩靜靜的站著,直到他們都走遠了,這才臉色古怪的抬手摸了摸之前慕容卿拍打他肩頭的部位。彷彿,還能夠感受到那溫柔的觸覺。

    卿兒,你真的就這樣嫁人了嗎?

    留下一眾人在這裡收拾善後,夏侯奕直接抱著慕容卿上了馬車。

    阮寧馬上駕車離開,夏侯奕直接將慕容卿撲到在軟榻上,右手抬高了她的下巴,冷冷的看著她,「這段時間,玩兒的很高興?」

    「殿下,你說什麼呢,我哪裡有玩?」慕容卿張大眼睛,不滿的伸出手去戳夏侯奕的心口,「殿下,我被人囚禁了幾天,那麼可憐,為什麼你卻說我在玩兒?」

    夏侯奕冷笑著,直接側過身子,拉著慕容卿的右手,使勁的搓著,彷彿那上面有著很髒的東西。

    男人的神情極端認真,手下力道也很大,不一會兒,慕容卿的右手便紅了起來。

    這老混蛋又開始發瘋了。

    她恍惚記得,自己之前好像拍了拍目哩的肩頭,這老混蛋,當時居然還有心思去盯著她。

    「殿下,我們只是朋友,相信我。」慕容卿抱著夏侯奕的胳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已經很久都沒睡過了,在被關著的這幾天,有玉樹在,她根本不敢睡的太死。

    張開雙臂抱著男人的頭,慕容卿趴在他頸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真的太累了。

    迷迷糊糊的,小妖精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小身子軟軟的,就這樣趴在夏侯奕的身上,使得他此刻所有的怒意都暫時消散一空。

    「混賬東西!」夏侯奕怒罵著,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將她抱起,使得她平躺在自己腿上,能夠睡的更加舒服些。

    回到了府內,夏侯奕吩咐紅葉與綠心兩人去照顧玉樹,自己抱著慕容卿進了內室。

    小妖精幾日未洗澡,夏侯奕抱著她進了後面的浴室,將她放入浴池,自己也脫了衣服,隨之浸入其中。

    就這樣,小妖精都沒能醒來,趴在夏侯奕的懷中,睡的很是香甜。

    夏侯奕拿著布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身子,從上至下,細緻的猶如對待一世珍寶。

    當擦到後背的時候,夏侯奕的瞳孔猛然縮了縮,有人打了她?

    老大的一塊淤青,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過,否則他根本就瞧不見。

    細細的過濾了一下紫風身邊所有的人,夏侯奕的脣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寒意,敢傷了他的小妖精,上天入地,他都會將他找出來。

    為了將淤青推散開,夏侯奕只能略微用力。

    「不要,疼!」小妖精不高興的扭著身子,想要躲開夏侯奕的大掌。

    「淤青,要推開。」夏侯奕冷冷的道。

    慕容卿驚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坐在夏侯奕懷中,兩人還是渾身赤裸,不禁尖叫道:「殿下!」

    「嗯?」男人的聲音陡然暗沉下來,幽幽暗暗,浮浮沉沉,其中蘊含的意味,小妖精最為清楚。

    「殿下,我好累。」小妖精圈著男人的脖子,幽幽的吐氣。

    這幾日,她雖然沒有太多的體力勞動,但腦力勞動才是最辛苦的。

    為了逃出來,她做了多少安排,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你不用動,我來動就好。」男人的聲音帶著無盡的魅惑,聽在小妖精的耳中,只能覺著自己的靈魂都開始震動了。

    「混賬東西,我很想你。」夏侯奕伏在慕容卿耳畔,輕聲說道。

    男人難得的服了軟,小妖精很是意外。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傳遞而來的緊張與不安。

    這幾日,他應該是被嚇到了吧。

    「殿下!」小妖精軟軟膩膩的叫著,突然就張口含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齒輕輕的刮動。

    「我也很想你。」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滿含著濃鬱的思唸。

    與夏侯奕一樣,分開的這些日子,他們更加想唸彼此,也更加明白,彼此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殿下!」小妖精敞開自己,任由夏侯奕將自己抱起,緩緩展開激烈大戰。

    分開了一段日子,兩人之間的貼合與熟悉感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少。

    反而多了一股潛藏的思唸與沖勁。

    那股深藏了許久的想唸,化作了最原始的動力,一場大戰,就此展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小妖精化成了一灘水融化在了夏侯奕的懷中。

    「殿下,我們回床上去吧。」浴池裡雖然很新鮮,但沒有著力點,實在是累得慌。

    「嗯。」夏侯奕應聲,直接抓過大布巾將慕容卿裹起來,抱著走出去。

    兩人躺在床上,夏侯奕將小妖精納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你與目哩如何認識?」一會兒後,夏侯奕問道。

    窩在他懷中的慕容卿忍不住的笑,就知道這老混蛋一定忍不過今晚,果然如此。

    前世,目哩就是她的朋友,非常好的那種。

    今生,她在最緊要關頭趕過去,救下目哩,成為他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只是,其中還是有一點發生了變化,目哩貌似對她有了點不同的心思。

    只能可惜,她的心中早已經認定了身邊這個男人,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嗯?」小妖精久久沒反應,男人不悅的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記。

    身子一動,小妖精愕然的發現,男人居然再度火熱起來。

    「殿下!不能再來了,我快累死了。」

    「不聽話就要被收拾。」夏侯奕冷哼著,直接翻身而起,覆上小妖精的身子,再度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

    小妖精那斷斷續續的叫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一輪大戰之後,小妖精無力的縮在男人的懷中,不忿的咬住男人的前胸,「壞人,就知道欺負我。」

    「說不說?」男人的視線又開始火熱的在小妖精的身上打轉,大有再度上馬的意思。

    小妖精急忙捂著男人的眼睛,「殿下,我說還不成嗎?」

    當即,她便將自己與目哩兩人之間的過往簡單的說了一遍。

    除卻一些不能說的,她沒有任何的隱瞞。事實上,她本也不打算瞞著他。她與目哩之間清清白白,不怕告訴別人。

    「他對你有意思。」夏侯奕不滿的道。他是個男人,很清楚男人看待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有怎樣的不同。

    目哩雖然用帽子遮住了臉,但那種感覺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的想法,我管不到。我只能知道,我這裡只能有一個人,他叫夏侯奕。」慕容卿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處,「永遠都只能會有他一個人。」

    夏侯奕伸手按在她的心口處,感受那強有力的跳動,眉宇間的不滿漸漸的散開。

    慕容卿的心思,他豈會不瞭解。只能不過,是個男人都不會受得了有其他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

    心裡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在發洩,久久無法散去。

    「殿下!」小妖精甜甜的笑著,「別生氣了,要不,我答應你,明天來一場大的?」

    夏侯奕提議很久的一件事,她總是不答應。但看他今天心情不好,她也只能拋出了這個大誘餌。

    「當真?」夏侯奕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答應。

    想到在馬車上,夏侯奕的心頭就有些火熱。

    小妖精膽子是很大,但也很羞澀,每次在馬車上,她都不會答應他任何過分的請求。

    沒曾想,今天她居然就答應了。

    見他情緒和緩,慕容卿卻是開始偷笑。她是答應了,但卻沒答應要在馬車上做什麼。

    可以聊天,可以吃飯,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去,總歸不會是夏侯奕心中想的那件事。

    「你如何送消息給金夫人?」慕容卿給的誘餌足夠大,夏侯奕倒也就暫時放下了目哩的事情。

    反正他本就信任慕容卿,之前也不過就是因為男人的一點自尊心受創,想發洩一下罷了。

    提到這件事,慕容卿就得意的笑了起來。

    「殿下,你這次可一定要多誇誇我。如果不是我事先做了安排,你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找到我被關押的地方。」

    「德行。」

    小妖精卻是笑的越加得意,本來嘛,這一次,她真是太有遠見了。如今回想,她都覺著有點佩服自己了。

    「還不說?」男人伸手捏了捏小妖精腰上軟肉,大掌一滑而下,吃足了豆腐。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小妖精忍不住的發笑,弓著腰,躲過男人的大掌。

    「其實,我一早就戒備著,總覺著身邊會有不安分的人。」說到這兒,小妖精就有些不滿的捏住了男人身上的小突起,狠狠用力。

    看到後者微微凝眉,這才笑著將身子往前一貼,道:「殿下可知這次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如果不是她有遠見,此時估計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了。

    「說不定,我們這會兒都無法做這麼好玩的事兒了。」小妖精紅著臉道。

    「混賬東西!」男人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小妖精的屁股上,「越是不讓你說偏要說,討打!」

    極重的巴掌聲在室內響起,小妖精忍不住的慘叫一聲,抽噎著就往男人懷裡鑽,「你真壞,本就是你的錯,還打我。」

    男人閉了閉眼,哪裡能夠承受的住小妖精的自投羅網,本來沉寂的火山有著再度蘇醒的跡象。

    他忙緊緊的摟住小妖精,不讓自己去看她的臉,今兒個她太累了,再來的話,她一定承受不住。

    「她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你。」半響後,夏侯奕道。

    慕容卿略略詫異,微微挑眉,「殿下,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會殺了她,讓當年的事情石沉大海?」

    夏侯奕的身子僵了一下,許久後,他那略顯空洞的聲音才傳了來。「如果用你的性命做賭注,我不要!」

    「傻瓜!」小妖精紅著眼張口咬住男人前胸的肉。為了她,連靜妃當年出事的實情也可以不去管了嗎?

    「大傻瓜!」小妖精握拳,在他的胸口使勁的砸了幾下。而後,她猛地推開他,道:「我慕容卿想要查清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查不到。你放心,她要不了我的命。」

    「我只能要你好好的。」一句輕淡的讓人心底發軟的話就這樣從那個性子冷淡的男人嘴裡說出來,那一刻,慕容卿再度紅了眼,淚水悄然滑落,墜於男人的胸口,四濺開來。

    「笨蛋。」夏侯奕抬手替慕容卿擦了擦臉上的淚,「母妃重要,但她依然出事,我不能因為她而賠上你。那代價是我付不起的。」

    「嗯!」小妖精咬脣重重點頭,「我知道,但我對自己有信心。這一次她都沒能收拾我,以後,她也覺著不會有那個能耐。」

    頓了頓,慕容卿才道:「殿下,你對我有信心嗎?」

    夏侯奕微微遲疑,才道:「有。」

    小妖精不樂意的在他懷中扭著小腰,小勁兒上來了。「你分明就是對我沒信心,回答的這麼慢。」

    「混賬東西,不許挑事兒。」

    「老混蛋,分明就是你挑事兒,反倒怪在我的頭上。」

    「嗯?」夏侯奕瞇起眼,又罵他老混蛋?

    一見男人瞇眼,小妖精馬上一掃臉上那憤然的表情,甜膩的笑著,勾魂兒的媚眼忽閃忽閃的。「殿下,我是說,你要對我有信心。我可是你的人,難道你對自己的眼光沒有自信?」

    「說吧,你如何讓金夫人得知你的下落?」夏侯奕就是不回答慕容卿的話,其實,他對她是有信心的。

    這一次事情的經過告訴他,自己的這個小妖精可不僅僅只是能勾他的魂,對付其他人更是厲害的緊。

    很多事情,他都沒想過要事先做凖備,這一點上,她著實不錯。

    「事情是這樣的,經書拿回來之後,我總擔心會出什麼事兒。雖然我們做的隱祕,但難保就有厲害的人發現其中的貓膩。於是,我就多了個心眼。弄了一本假經書,裝模作樣的藏起來。但事實上,那本經書被我放在了真翠坊中。」

    「真翠坊?」夏侯奕挑挑眉,那是金夫人的產業,看來,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可真是不一般。

    「沒錯,我將一個盒子藏在八寶閣中,當有人擄走我想拿到經書的時候,我便會將鑰匙給他。但是,他找到盒子卻只能會發現一張憑證。那是真翠坊的單據,真翠坊還接珍寶修復的生意,我那也是一份修復的憑證。當然,這都是障眼法。只能要有人拿著憑證去領經書,金夫人就會派人跟著,找到我,輕而易舉。」

    慕容卿張揚的笑著,兩只能柔媚的大眼似乎能夠放光。

    金夫人身邊不泛能人,有專門擅長追蹤之術的,尋找個藏身地,不在話下。

    「如果那人不去拿經書呢?」夏侯奕又問。

    混賬東西,她根本就是在賭。如果那人覺察到不對勁,進而發現了什麼的話,她該怎麼辦?

    「首先,那人的目的就是經書,所以必定會去拿經書。縱然他不去,我也有其他的法子。」

    「何法?」

    慕容卿神祕一笑,「我在盒子上塗抹了一些無色無味的藥粉,那種藥粉偏偏就是一種蠱蟲最為喜歡的。只能要那人拿到了盒子,目哩就能夠憑借蠱蟲找到我。」

    「混賬東西!」夏侯奕略帶不滿的伸出手在小妖精腦門上重重的彈了一記。

    說來說去,怎麼就沒他什麼事兒?

    「殿下!」慕容卿哪裡還聽不出男人話中的醋味,她笑著就往他懷裡鑽,「殿下,你當時可還未回來,我自然不能找你幫忙了。下次,不對,是以後我都只能會找你一個人幫忙。」

    夏侯奕冷哼著著,丟給她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

    慕容卿燦爛的笑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付夏侯奕,她現在可謂是能耐了。

    「殿下,我好睏。」大眼開始迷蒙,小妖精自動自發的圈著男人的腰,臉蛋兒都隨之貼了過去。

    「睡吧。」夏侯奕輕輕的在她的脊背上拍打著。

    這個女人,怎不值得他付出?

    明知道嫁給他會過著怎樣危險與艱辛的生活,但她依然義無反顧的嫁過來。

    明知道他不能隨時隨地的保護她,但她還是笑著說,自己可以保護自己,並且,還能幫他的忙。

    明知道對付那女人非常的危險,但她依然要將那女人留下來,只能為了讓他的心中沒有遺憾。

    一切的一切,夏侯奕都看在眼中。

    這樣一個全心為他付出的女人,難道不值得擁有他所有的愛,所有的付出?

    「混賬東西!」夏侯奕輕罵了一聲,雖然小妖精很惹人疼,但她有時候做出的那些事兒,著實讓他頭疼。

    別的不說,這招惹狂蜂浪蝶的本事就厲害的緊。

    「嗯?」小妖精睡著了居然還知道有人罵自己,眉頭蹙著,兩只能手胡亂的扒拉著,一副不是太高興的樣子。

    夏侯奕拍拍她的頭,也隨之閉上了眼睛。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都好,只能要她能夠陪在自己身邊,他無所畏懼。

    第二日,慕容卿是被一陣啪啪聲給吵醒的。

    啪啪聲並不是連續響起,相隔一段時間才會響起。而正是如此才讓慕容卿抓狂。

    本以為這一聲消失後不會再有這樣的聲音,誰想到,之後就再度響起。

    「混賬!」慕容卿揉著鬢角坐起身來。昨兒個跟夏侯奕大戰了幾場,累的她快要狀況。

    是誰,到底是誰敢一大早的就來找她的麻煩,讓她睡的不安穩?

    習慣性的,她赤腳走到外間。

    「混賬東西!」

    「姐姐!」

    剛走到門口,兩道截然不同的男聲同時響起,其中一道清脆猶如小鳥叫,蘊含著滿滿的驚喜。而另外一道卻是低沉富有磁性,但卻蘊含著濃濃的怒意。

    「姐姐!」一道小身影沖過來,直接抱住慕容卿的腰,小腦袋在她的小腹處使勁的蹭著。

    不遠處坐著的夏侯奕看的直皺眉,當即就大踏步走過去,直接將夏侯玉樹給揪起來,「又不穿鞋?」

    慕容卿垂頭一瞧,可不是嘛,難怪老混蛋又罵她了。

    「著急出來我忘記了。」慕容卿不好意思的笑笑。

    夏侯奕瞪了她一眼,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不遠處的軟榻上,而後起身去內室拿鞋子。

    他一走,慕容卿就笑著將玉樹也給抱到軟榻上,道:「玉樹,在這裡住著習慣嗎?」

    據她所知,自打夏侯奕建府以來,夏侯玉樹還是一次都沒在這邊住過。

    「習慣,只是……」夏侯玉樹揚起漂亮的小臉蛋,一副慾言又止的模樣。

    「傻小子,跟姐姐有什麼就說,無謂遮掩。」慕容卿笑著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晃了晃。

    「哎呦!」夏侯玉樹卻是一聲呻吟,猛的往後縮自己的右手。

    「怎麼了?」慕容卿一驚,忙將夏侯玉樹的手拉回來。垂頭一瞧,發現他的掌心通紅一片,有些地方甚至淤血了。

    「怎麼回事?」慕容卿冷了臉,「是誰打的?混賬東西,難道他們不知道你是十五皇子嗎?」

    「是我!」低沉磁性的男聲在慕容卿耳畔響起。

    小妖精抬頭便瞧見了夏侯奕那冰冷的俊顏,剛剛到嘴邊的罵人話只能得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夏侯玉樹看到夏侯奕顯然有些害怕,他雖然崇拜夏侯奕,但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有點畏懼。

    小小的身子下意識的就往慕容卿的懷裡蹭,直差沒將整個人都塞入其中了。

    慕容卿一邊輕輕拍打他的脊背,安慰著,一邊對夏侯奕道:「十五皇子還是個孩子,你這樣打他不太好。」

    「他犯了錯。」夏侯奕神態淡然。

    「人誰無過?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打他……太重了。」小手紅成那個樣子,看的她心疼死了。

    慕容卿抓著夏侯玉樹的手,輕輕的吹氣,「玉樹,疼嗎?待會兒姐姐給你上藥,可好?」

    夏侯玉樹快速的看了夏侯奕一眼,見後者一記冷光掃過去,忙將腦袋埋入到慕容卿的胸口處,「不,不疼。」

    「傻小子。」慕容卿豈會不知夏侯玉樹是在害怕夏侯奕。她當即回頭瞪過去,「殿下,你怎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他犯了錯!」夏侯奕依然是那句話。夏侯玉樹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必須要從小就學習很多事,什麼事情不能做,他比誰都清楚。明知故犯,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這一次,幸好遇到了慕容卿,如果不是,他還能有小命?

    看著夏侯奕那一臉的冷意,再想到他對夏侯玉樹的愛,慕容卿也只能微微的歎口氣。

    這男人,心裡明明白白的愛,只是不知該如何表達,如此一來就讓人誤會,以為他很可怕。

    「這次的事情是玉樹做錯了,但他到底是個孩子。而且,他也不是故意要偷跑出來,很多事情你並不知曉。」

    見夏侯奕面色稍有和緩,慕容卿便轉頭拉開夏侯玉樹,冷臉道:「玉樹,我雖然心疼你,但你可知這次偷跑出來是錯事?」

    夏侯玉樹可憐兮兮的點頭,「姐姐,我知道錯了。」

    「你可知,這次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很可能會沒命?」

    夏侯玉樹垂頭,小聲的哭著,「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再也不敢了。」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他真的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玉樹,我罰你到院子裡紥半個時辰的馬步,你可願意認罰?」

    「玉樹願意。」夏侯玉樹急忙抬頭,哭著喊道。

    「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更何況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慕容卿笑著用手去擦掉夏侯玉樹臉上的淚水,「知道錯了,改了就是好孩子。好了,去吧,半個時辰,可不能偷懶。」

    「我不會的。」夏侯玉樹忙道,只是,他又忙轉頭去瞧夏侯奕,他,他真的可以嗎?

    「乖,去吧。」慕容卿笑著拍拍他的頭,將他抱下去。

    見夏侯奕沒有反對,夏侯玉樹眼睛一亮,展露了燦爛的笑臉,突然就傾過身子,抱住慕容卿,快速在她的臉上親了一記,「姐姐,你真好。」

    話說完,他便笑著,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真是個傻小子。」慕容卿笑著望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心中不由得暗想,將來自己會不會有一個同樣可愛的孩子呢?

    「不凖想別人。」夏侯奕略帶不滿的將慕容卿拉到自己懷中,哪怕那個小子是他的弟弟也不行。

    慕容卿失笑,舒服的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點,笑著道:「沒人能夠比的上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殿下,你啊,就別酸溜溜的了。」

    「混賬東西。」夏侯奕不太自在的罵著。

    慕容卿笑起來,兩人膩歪了會兒,她才道:「殿下,關於玉樹的事情,我想與你商量一下。」

    「說吧。」夏侯奕淡淡的應聲。早在看到慕容卿對待夏侯玉樹的態度之時,他心中便已然有了計較。

    慕容卿沒有猶豫,將被關在地牢中時夏侯玉樹跟自己說過的話一一告訴了他。

    夏侯奕的臉色一直都沒什麼太大變化,可熟悉他性子的慕容卿卻是從他那平靜的面龐之下發現了震怒之色。

    這男人是真的很生氣,只是他不習慣將一切都表現出來罷了。

    慕容卿握住夏侯奕的手,抬頭望著他,「殿下,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玉樹好,只能不過,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母親不能陪在身邊,如今連你這個唯一的親人也不能照顧他,這孩子缺少愛。他太懂事了,可正是這也才讓人心疼。不只是活著就是最好的,活著,那只是最低的待遇罷了。皇上或許能夠保住他的命,可他在宮裡的生活就一定會好嗎?殿下,將他留下來吧。雖然或許會有危險,但如今玉樹也大了,該經歷的,他必須要去經歷。我們盡力而為,無愧於心,不好嗎?」

    「你想留下他?」夏侯奕突然出聲。

    慕容卿重重點頭,「嗯。」

    「你想照顧他?」夏侯奕又問。

    「是!」慕容卿沒有絲毫遲疑的答應。

    「你應該知道,那小子很麻煩。」倒不是說夏侯玉樹本人不聽話,只是,牽扯他,會有很多本來沒有的麻煩找上門。

    「本來麻煩也不小。」慕容卿微微的笑著。「而且,平淡的日子過久了真是沒意思的很。」

    「混賬東西。」夏侯奕忍不住的罵了一句。人家都想過舒坦日子,哪裡有自己去找麻煩的。小妖精就是與眾不同,可也正是這份與眾不同才讓他覺著特別不是嗎?

    「好,今後他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一切全權交給你。」夏侯奕也沒有遲疑,事實上,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以往不將夏侯玉樹帶在身邊,一來是很危險,二來也是他沒時間照顧。如今不同,交給慕容卿,他放心。

    「殿下放心。」慕容卿沒有多餘的話,僅僅只是四個字,但男人卻是收到了她滿滿的心意。

    「小混蛋。」夏侯奕罵了一句,才起身,「我吩咐他們擺飯,你待會兒帶著玉樹吃一點,我先去書房。」

    他匆忙趕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恭送殿下。」慕容卿裝模作樣的起身,站在軟榻上行禮。

    小妖精身子彎下去,卻是不知,衣襟敞開,裡面的春色完全顯露在了夏侯奕的眼中。

    男人的眸子瞬間火熱起來,小妖精感覺到不對勁,一抬頭,男人居然已經到了跟前。

    身子被男人擁入懷中,接著,他那溫熱的脣便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胸口處。

    「很甜,晚上繼續。」男人流連了會兒,這才不捨的放開臉上爬滿紅暈的慕容卿,勾著脣角,揚身而去。

    「老混蛋。」慕容卿羞紅了臉,捂著前襟,氣惱的跺腳。

    夏侯奕離開之後,慕容卿才叫了紅葉兩人進來替自己梳洗更衣。

    一番收拾後,也差不多過去半個時辰了。

    慕容卿叫了夏侯玉樹進來,又叮囑了一番,才囑咐紅葉領著夏侯玉樹下去沐浴更衣。

    不多會兒,夏侯玉樹便一身清爽的跑了進來。

    「姐姐,我們今天吃什麼?」

    「小貪吃鬼。」慕容卿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她可是聽說了,夏侯玉樹最喜歡好吃的,只能要能夠給他好吃的,讓他做什麼都成。

    慕容卿早就做了凖備,怎麼著也不能餓著夏侯玉樹。

    瞅著一桌子的好吃的,夏侯玉樹笑的一張臉就像是盛開的花一樣。

    「姐姐,這裡都是我愛吃的,你怎麼會知道?」

    「想知道你的事情還不簡單?」別的不說,夏侯奕全都知道,直接找他一問便知。

    「姐姐,你真厲害,跟大哥一樣的厲害。」夏侯玉樹滿眼的小星星。

    「好了,快吃吧,省的菜涼了。」

    「嗯。」夏侯玉樹重重答應,握著筷子便快速吃起來。

    飯後,慕容卿吩咐紅葉帶夏侯玉樹去院子裡消消食,卻將綠心留了下來。

    「柳側妃如今在什麼地方?」

    「側妃,你有所不知,早在我們被關的那一日,柳側妃就已經搬回麗園去了。」

    「那麼快?」慕容卿倒是有些吃驚。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沒能有空去理會這些事情,倒是沒想到,柳園園的動作還真是快。

    「是,奴婢一回來就去打探消息,確實如此。」

    慕容卿冷笑,「她倒是動作快,不過,以為做了那些事情之後還能跑的了?真翠坊那邊的事情,你可有了眉目?」

    「如今的管事是墨如煙,她近來行為有點怪,與一個不知名身份的男人來往甚密,目前還沒能查出那人的身份。」

    「與一個男人來往甚密?」慕容卿下意識的凝眉,如果她記得沒錯,那個墨如煙今年約莫有三十三歲,至今還未成親。但據她瞭解,她眼光很高,尋常人根本就看不上,這才會蹉跎到現在。

    突然之間與一個男人來往甚密,這事兒著實有點古怪,難免就有什麼內情在其中。

    「繼續追查那個人的身份,還有,放出消息,殿下不日將會整理庫房,目的自然是為了西行做凖備。」

    「側妃,你是打算引蛇出洞?」

    慕容卿勾脣冷笑,蛇是一定會出來的,只能不過,她想打到蛇卻並不容易。但是,她卻能夠讓蛇吐血。

    那些她偷偷摸摸拿去的東西,如今她都要柳園園全都還回來。

    雖然到目前還不知道她弄那麼多錢做什麼,但顯然有了目的。沒了錢,她必定會找其他的路子。

    如此一來,她才有機會弄清楚那女人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去吧,先將消息散出去,隨後,陪我去一趟真翠坊。」再不去見見金夫人,那女人該發瘋了。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出去了。

    慕容卿則是回房換了身衣裳,等綠心回來便可以出門了。

    在外間坐了沒多會兒,一個小丫頭進來通報說目哩來了。

    慕容卿笑著道:「請他進來。」

    「不用請了。」目哩大踏步走進來。

    「你是打算離開?」慕容卿有些失落的起身迎上前去。「多住些日子不好嗎?我們也有些時候沒見了。」

    「紫風修煉禁術,是大事,我必須要盡早回去寨子,將這件事通知寨子的長老,盡早做凖備。」目哩面色沉重,他太清楚禁術的厲害,一旦紫風將禁術練成,只能怕就算是寨子裡的長老來了也不見得能夠抓他回去。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記得你喜歡吃酒釀圓子,我還想做給你吃呢。」

    目哩的神情發生了變化,眸子中閃過一抹熱切之色,不過,他最終還是搖搖頭,「我必須要抓緊時間,酒釀圓子,等以後再吃吧。」

    慕容卿笑起來,「你說這句話那就表明你以後還會回來,那我就高興了。」

    「他,對你好嗎?」目哩沉默了會兒才道。

    慕容卿重重點頭,「他對我很好,為了我,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此,夠了。」目哩點頭,「有他在,我也放心。紫風那邊你暫時不用擔心,上次的事對他創傷不小,而且,依著我的估計,他必定會將禁術修煉至大成才出來。」

    「有你來對付他,我懶得去管他的事情。倒是你,我只能一次為了對付他……你沒事吧?」當時目哩吐的可不僅僅之似乎兩口血那麼簡單,那是精血,極其傷身子。」

    「你總是這也。」目哩有些不滿。「不要太大意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還不成。」慕容卿舉手投降。「你一路小心。」

    「我會的。」目哩最後深深的看了慕容卿一眼,依然轉身,幾步就不見了蹤跡。

    慕容卿看在眼中,心頭有些微微的失落,這些朋友,以後天各一方,想要相聚,太不容易。

    「一路順風!」慕容卿在心裡道。

    站了會兒,綠心回來了,當即,慕容卿便帶著她直接出府,往真翠坊而去。

    真翠坊,位於城中最熱鬧的地段,從九皇子府過去約莫要兩柱香的時間。

    一路上,慕容卿都在思索著該如何去對付柳園園。那個女人不簡單,一回兩回根本就別想將她趕入死地。

    最要緊的卻是,她還沒能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是頭疼。」慕容卿無奈的揉著眉角。

    很快到了真翠坊門口,慕容卿與綠心一道下車。

    站定後,她抬頭看著眼前的一切,真翠坊是越來越大了,前面的門面就有四間大。

    「慕容大小姐,可真是巧,居然能夠在這裡遇到你。」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道略顯驚喜的叫聲,

    「他怎麼也來了?」竺亭在一旁不滿的嘀咕著。

    慕容卿白了他一眼,笑著轉身,「三哥,還真是巧,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怎麼,也是想來看看這裡的珍寶?」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30 AM

第023章:斬獲驚天大秘密

    夏侯傑,輕車簡從,一襲白衣,少了些淩厲的氣息,卻是多了些儒雅的飄逸感。

    他領著一個隨從緩步而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一時,慕容卿心裡倒是有些犯嘀咕。這傢伙怎麼有點古裡古怪的,瞧著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在她的記憶中,夏侯傑一直是那種野心勃勃,自身利益為上的人。不知為何,今兒個見著,卻覺著他身上少了那種犀利的氣勢。

    他的眼神也好似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說不太清楚,只能感覺到,他不一樣了。

    「慕容大小姐也是過來瞧新鮮?據說真翠坊來了一批新貨,半個多月後是父皇的壽辰,我正好要來瞧瞧有沒有適合的東西。」

    慕容卿微微一愣,心中暗道,真是該死,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是啊,半個多月後就是皇上的壽辰,她也是要凖備禮物的。還有夏侯奕,依著他的性子,估計就是隨意的弄些東西送過去。到時候與夏侯傑他們如何相比?

    「三哥說笑了,給皇上的禮物,那自然是由殿下來操心,我啊,只是個小女人,管不了那麼多事兒。今兒個來,也就是隨便逛逛。」

    「如此,那便一道?」夏侯傑微微的笑著,並不顯得急切,彷彿只是隨口相邀。他怕嚇到了慕容卿。同時,他也不想讓人覺察到不對勁之處。

    事實上,只能有他自己才明白,那淡然的神色之後掩藏著怎樣的急切與期盼。

    「側妃!」綠心與竺亭兩人同時上前,一邊面色不善的盯著夏侯傑,一邊輕聲去提醒慕容卿。

    「三哥請!」慕容卿笑著答應,絲毫沒有理會綠心與竺亭兩人的提醒。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恰巧相遇,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她執意躲避,那倒才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更何況,她不答應又如何。這裡是人家的鋪子,夏侯傑來買東西,有何不可。

    她不答應,難道夏侯傑就不會進門了?

    慕容卿答應了,這是在夏侯傑意料之外,但卻又是在情理之中。

    夏侯傑暗暗的笑著,臉上卻是不顯分毫,他笑著道:「大小姐,你先行。」

    慕容卿無奈的笑著,「三哥,一句弟妹的稱呼,真就那麼難?」

    夏侯傑無奈的笑著,他是真不願意這樣稱呼她,那會提醒他,如今,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走吧,去晚了,那些好東西可是要被人給搶走了。」

    「好。」慕容卿淡淡的應聲,她也知道,這種事不是她一個人能強求的事情,怎麼著也要人家夏侯傑心甘情願才成。

    兩人一道進了大廳,馬上便有一個眉眼機靈的小夥計跑了來。「二位想要點什麼,小的領你們到相應的區域去可好?」

    「不用了。」夏侯傑淡淡的拒絕,「聽說你們進了一批新貨,帶我們去看看。」

    「這位爺一看就是我們真翠坊的常客,二位這邊請,先到側廳歇著,小的去讓那些貨拿過去給你們瞧。」

    「帶路吧。」夏侯傑吩咐。

    「是是是,兩位,這邊請。」

    那小夥計笑瞇瞇的就領著兩人往隔壁的小廳裡走,到了小廳才發現,這裡也被用屏風隔開。

    雖是大庭廣眾,但慕容卿自然不好與夏侯傑共處一個包廂,於是,她便先一步選了個地兒坐下,至於夏侯傑,他愛做哪兒與她無關。

    誰知,她才剛坐下,夏侯傑便到隔壁坐下,「我這兒有上等毛峰,你拿去泡上,給隔壁的夫人一份。」

    「小的領命,這就去辦。」

    慕容卿瞪了一眼面前的屏風,暗道這夏侯傑真是個大麻煩。他在自己隔壁坐下來,她待會兒要做的事情怎麼辦,還能做嗎?

    「大小姐,你今兒個來,應該是有要事待辦吧,需要不需要我幫忙?」隔著一道屏風,夏侯傑淡笑著道。

    慕容卿眉頭微蹙,心中暗自猜測夏侯傑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事情。

    「聽說前些日子九弟出門去了?」

    「是,才剛回來。」慕容卿選擇性的回答。她必須要摸清楚夏侯傑的目的,之前還覺著今兒個遇到是巧合,如今一看,可沒那麼簡單。

    「聽說前幾日你也被接過去了?」

    慕容卿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這傢伙怎麼什麼都知道?

    「是。」半響後,慕容卿再度回答。本也不是什麼隱祕的事情,瞞著他也沒什麼意義。

    「聽說這幾日九皇子府暗衛頻頻調動,似有大事發生。」

    慕容卿黑了臉,忍不住道:「三哥,我是否能問一句,你都低聽說說了這麼多的事兒。真是沒想到,你對殿下如此關心。」

    夏侯傑在心中幽幽的歎息了一聲,他做什麼要去關心夏侯奕,他是死是活,管他什麼事兒。

    他從始至終想要關心的就只能有慕容卿,只能有她。

    「我也只是聽說。」夏侯傑淡淡的應聲。

    誰會信?慕容卿在心裡哼唧了一聲。

    「不過,我都是有別的看法,不知慕容大小姐你是否可以給我解惑?」

    「三哥,九皇子府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與九弟是親兄弟,關心他也是正常的事情。」夏侯傑開始說著違心的話。「我不想看到他出事,更不想看到你出事。蠱毒之術,不好應付。」

    慕容卿心一驚,她對夏侯傑的能力其實已經高估到了一個境界,可如今她才發現,或許,她還是低估了夏侯傑。

    這次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畢竟,不管是設下圈套還是處於圈套中的人,都不願意將這件事弄的人盡皆知。

    再加上紫風一行人本就行蹤詭祕,知道的人更少。

    夏侯傑能夠知道,確實不一般。

    「如有需要,我願意幫忙。我倒是認識幾個懂得蠱毒之術的人。」

    「多謝三哥,我尚能應付。」

    夏侯傑覺著有些受傷,「我是真心想要幫忙。」

    「我知道,只是,真的不需要。」

    「如有需要,盡可以找我。」

    「多謝。」慕容卿淡淡應聲,顯然並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多聊。

    夏侯傑倒也體貼,再沒出聲。

    很快,小夥計就送來了茶點。待他給夏侯傑送完茶,慕容卿卻是笑瞇瞇的沖著他招招手,將他喚到跟前,「你們墨掌櫃可在?」

    小夥計笑著道:「這位夫人,你找我們墨掌櫃有事兒?」

    「你說呢?」慕容卿不答反問。

    小夥計一怔,便笑道:「夫人請稍帶,容小的去後面問一問。」

    「我有大買賣要與你們墨掌櫃談。」

    小夥計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他忙不迭點頭,屁顛屁顛的就跑了。

    而此時,夏侯傑卻是心中納悶,他本以為慕容卿是真的來這裡買東西,此時才發現,不盡其然。

    大買賣?會是什麼呢?夏侯傑納悶的想。

    不多時,小夥計便一臉笑意的跑來,道:「夫人,我們墨掌櫃請你到後院詳談。」

    「好。」慕容卿笑著答應,當即便帶著綠心與竺亭兩人隨著小夥計一道去了後院。

    真翠坊的後院倒也挺大,三間兩層小樓,還有左右廂房,格局與其他的前鋪後院沒什麼區別,要真挑點不一樣的,估計就是這後院更加的精緻。

    「夫人,我們墨掌櫃在二樓的會客停,請您這邊走。」

    「好。」慕容卿目不斜視的隨著小夥計上了二樓。

    在最裡面一間房門口,小夥計停下,上前敲敲門,「墨掌櫃,客人到了。」

    門應聲被打開,走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漂亮女人。她的皮膚很白,保養的也極為不錯,瞧著根本不像是三十歲左右的人。

    眼睛雖然不大,但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否則也不能將這家真翠坊打理的如此好。

    一身桃紅色的長裙,更顯嫵媚。

    「夫人如何稱呼?」

    「夏。」

    「夏夫人,裡面請。」

    「多謝。」慕容卿笑著,兩人一道進房。

    對面而坐,馬上便有小夥計送上了茶點。

    「夏夫人,這是上等毛峰,你且嘗嘗。」

    「墨掌櫃真是客氣。」慕容卿笑著端起茶杯,氣度雍容的掀起蓋子,撥弄幾下,這才喝了兩口。

    「茶汁清亮,回味無窮,果真是上等好茶。墨掌櫃,倒是讓你破費了。」

    「夏夫人客氣,瞧你通體氣派,絕非常人,料定必能給真翠坊帶來不小的生意,區區毛峰,何足掛齒。」

    「墨掌櫃如此說,要是沒有給真翠坊生意,我都不好意思走出大門去了。」

    「夏夫人真愛說笑。」墨掌櫃也端起茶,借著喝茶的機會去仔細打量她。

    兩個女人,懷著同樣的心思,一時倒是讓室內的氣氛僵滯下來。

    半響後,墨掌櫃先一步道:「夏夫人,不知你所說的大生意是?」

    「哦,是這樣,我手裡有一批古董,不知墨掌櫃你是否有興趣?」

    墨掌櫃微微一怔,真翠坊之所以叫真翠坊,那就是真材實料,並且,很多東西都是獨一無二。而且,他們有專門的進貨管道,就算私下收貨那也是要查清楚貨物的來頭,稍有任何問題便不會要。

    如今,慕容卿這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口中的那一批古董來路不太正常。

    「夏夫人,你也知道,我們真翠坊很少會私下收貨。」

    「這事我自然知道,不過,總是會有例外的,不是嗎?」

    墨掌櫃收斂笑容,淡淡道:「夏夫人,此話何意,我不太明白。」

    「此時不明白不要緊,看了這樣東西,我想,墨掌櫃你便能明白了。」慕容卿說著便沖綠心使了個眼色。

    後者便一步上前,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紙來放到墨掌櫃面前,「墨掌櫃,請看。」

    墨掌櫃點點頭,面色古怪的拿起那張紙,垂頭一看,臉色大變。「這……」

    「是這樣,前些日子我一個朋友手裡周轉不靈便找我借了點錢。只是,他沒東西擔保,便將這張借條給了我。當時我還想說,這玩意兒不靠譜。如今看墨掌櫃的表情,或許,我的猜測有誤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墨掌櫃直接將那張借據推還給慕容卿。「你說什麼,我也聽不懂。」

    「果真如此?」

    「正是。」墨掌櫃冷臉道。「夏夫人,如果你是真心要談生意,那我歡迎,可如果你是來搗亂,恕我不奉陪了。來人,送客。」

    「等等。」慕容卿忙道。她微微搖頭,「墨掌櫃,你可真是一個心急的人。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如此,可是會做錯事情的。」

    「不好意思,夏夫人,我真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墨掌櫃冷著一張臉起身,「對不起,我不能奉陪了。」

    言畢,她便直接揚聲喊人進來。

    「墨掌櫃,何必這樣心急呢,其實,我今天過來真是沒想過要走到這一步。只能不過,你如此心急,我倒是無法不跟隨你的腳步。算了,所謂客隨主便,如今,我也只能加快步伐了。」

    不知為何,看著慕容卿臉上那淺淡的笑容,她的心裡陡然升起了一股很是不安的感覺。

    「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女人不簡單,她到底知道了什麼事情?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墨掌櫃臉色變得很難看。

    如果事情真被揭穿,她將會一無所有。

    「你不要以為用一些莫須有的名頭就能夠來威脅我,夏夫人,我在這一行也有些年頭了,倒也有些朋友。我想,一旦我出事,會有不少人願意幫忙的。」

    慕容卿失笑,怎麼,這墨掌櫃狗急跳牆打算來威脅她?

    「墨掌櫃,是否是莫須有的罪名,我想,等見了人你便會明白。」

    「什麼人?」墨掌櫃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看著慕容卿臉上的笑容,她卻覺著脊背發涼,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啪啪!慕容卿輕輕拍掌。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磨蹭什麼,快點進去,不然打斷你的狗腿。」竺亭罵罵咧咧的推著一個男人走進來。

    墨掌櫃回頭,瞧見那個男人,不禁臉色大變。

    該死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煙兒,你救救。」那男人一進房就撲到墨如煙身前,跪倒,抱著她的大腿,痛哭流涕。「煙兒,我知道錯了,我不是人,我,我壞,我不是個男人。可,可我真心知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你,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墨掌櫃著急慌忙的推開那人,退後幾步。

    「你怎麼會不認識我,煙兒,我是童立勳啊,我知道,我被人打了,臉有點難看。但是,我的聲音你也應該能聽得出來才是。煙兒,你別不理我。如今,我就只能有你才能依靠了。如果你都不管我,那我可就死定了。煙兒,求求你了,救救我,這是最後一次,我跟你保證。如果我再賭的話,我一定死給你看。」

    「夠了,你住口,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人將你給丟出去了。」墨掌櫃臉色難看至極,氣的胸口不停起伏。

    「煙兒,你怎麼了?」童立勳整個人都慌了。他感覺得到,背後的竺亭正在緊緊的盯著他,想到之前那頓打,他就覺著渾身開始痛。

    「嗚嗚……」童立勳大哭著再度朝著墨掌櫃撲了過去,「煙兒,我千錯萬錯,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難道,你真忍心看著他們殺了我?煙兒,難道,你真能不顧我們之間的情分,就這樣丟下我不管?」

    墨掌櫃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順暢了。

    「童掌櫃,我不得不說,這男人確實不是個好男人。嗜賭如命,如今居然已經欠下了兩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之前我已經給了他不少時間,如今,我是等不下去了。童掌櫃,不知你覺著我應該如何處理才好?」慕容卿一臉笑瞇瞇的,可那跟小狐狸似的笑容落在墨掌櫃的眼睛裡卻是那麼的刺眼。

    「我不懂你說什麼,如果你想找這個男人要賬,那請便,與我無關。」墨掌櫃冷硬的道。

    「童立勳,看來,墨掌櫃對你好似沒有太多的情誼。難道,你之前與我說過的話都是騙我的?」

    「不是不是,夏夫人,求求你了,一定要相信我。煙兒跟我關係極好,她一定會替我還錢的。」童立勳驚恐極了,他不要死,也不想死。

    轉身,他就死死的拉住墨掌櫃的腿,急道:「煙兒,求求你了,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可好?不然,他們一定會要了我的命的。他們說了,要麼還錢,要麼給命。嗚嗚,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呢。煙兒,最後一次,真的,過了這次,我一定會上進,會對你好。煙兒,你答應我好不好?」

    「夠了!」墨掌櫃沉著臉打斷童立勳的話,她一腳踢開了他。

    「墨掌櫃,其實,我真的很理解你此時的心情。男人如果不成器,對於我們女人來說真是災難。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既如此,我們也無需浪費時間了,竺亭!」她轉身打了個招呼。

    竺亭馬上便冷笑著上前,一把揪住了童立勳。

    啪!他一巴掌揮過去,瞬間將童立勳變成了個豬頭。

    隨後,他又一腳踹在童立勳的後背,死死的用力。「沒用的男人,簡直就是在給我們男人丟臉。禍害,你簡直就是個禍害,你這樣的男人留在世上也是浪費大米。今天,我就將你這個禍害給鏟除,也算是給世上除掉一個廢物。」

    冷笑著,他便手腳並用,拳打腳踢,一時間,室內便只能剩下了童立勳那淒厲的慘叫聲。

    「啊啊,別打了,求求你了,給我留條命啊。啊!別……嗚嗚,別打了,再打就死了。」童立勳根本就不像個男人,時不時的就哭幾聲。

    可他越是求饒,竺亭便越是打的厲害,不多會兒,童立勳的叫聲也開始慢慢的弱下來。

    他艱難的扭頭看向墨掌櫃,虛弱的笑了下,「煙兒,對不起,我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其實,我去賭錢也只是想要能夠多賺點錢。我不想靠女人生活,我,我不是個男人,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自卑,我想多賺點錢。可對我來說,賭博就是唯一能夠快速賺錢的法子。煙兒,你不管我也是應該的。我,我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死了也是活該。就讓我去死吧,煙兒,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男人。」

    童立勳開始無聲的哭泣,而後便平躺了身子,任由竺亭打自己。那一副了無生機的樣子,擺明瞭就是不想活了。

    「該死的,混賬東西。」墨掌櫃紅著眼沖過去,一把揪起了童立勳,一巴掌甩在他臉上。「該死的,我允許你死了嗎?你這條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凖死。」

    童立勳艱難的睜開眼,「煙兒,不要再管我這個廢人了,我真不值得你付出。」

    墨掌櫃冷聲罵道:「沒用的東西,我這輩子就要斷送在你手裡了。」

    童立勳無聲的哭著,「我知道我不配,所以,煙兒,別管我了,就讓我去死吧。」

    「混蛋!」墨掌櫃大吼,「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為什麼不能改過自新?只能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過很好的生活,為什麼你一定要想賺大錢?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不好嗎?」

    「可是……我不想吃軟飯。」

    「什麼吃軟飯,我們一起努力,一起賺錢,誰敢說閒話?」墨掌櫃冷笑。

    「煙兒,你?」童立勳有些犯傻,「你,你原諒我了?」

    墨掌櫃扶著他起身,走到一旁坐下,這才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再有下次,你生死自問,與我無干。」

    「煙兒,相信我,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童立勳激動的撲過去抱住她。

    「最好如此。」墨掌櫃紅著眼歎息了一聲,事實上,她真的是有些後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必定不會再做出之前那些傻事。

    男人,她居然被一個賭徒所掌控。想想,她便露出了一絲苦笑,正如她所說,她的這輩子就要葬送在他手中了。

    只能可惜,到了這一步,她還能如何,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慢慢的步入深淵而無法自拔。

    「夏夫人,你到底想做什麼?」墨掌櫃閉了閉眼,再度睜開之時,好似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我想,墨掌櫃,你如今可以坐下來跟我談了嗎?」慕容卿笑著問道。

    「可以,夏夫人,我們到隔壁聊。」墨掌櫃看了童立勳一眼,轉身,伸出手臂,道:「夏夫人,請。」

    「墨掌櫃,請!」慕容卿沖著綠心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在這裡等著,而後便與墨掌櫃一道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慕容卿才發現,這居然是墨掌櫃的臥室,外間是個小會客廳,裡面則是內室。

    兩人坐下後,墨掌櫃道:「夏夫人,明人不說暗話。你能查出我與童立勳之間的關係,絕不是普通人。而且,我也看的出來,你並不是那種缺少及萬兩銀子的人。你想做什麼,直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

    墨掌櫃也是莫可奈何,如今童立勳的小命就掌握在人家手裡,她倒是不想低頭,但可能嗎?

    「夏夫人,但人都有底線,如果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底線,請恕我無能為力。」

    「墨掌櫃無需擔憂,我想要你做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如此最好。」墨掌櫃的神色淡淡的,顯然心情不是太好。

    「墨掌櫃,據我所知,前些日子,九皇子府的柳側妃曾賣與你不少東西,是也不是?」

    墨掌櫃一驚,而後便開始認真的去端量慕容卿。許久後,她才試探著問道:「如果我猜測無錯的話,你應該是新進府的慕容側妃吧?」

    「墨掌櫃倒是好眼力。」慕容卿淡笑著,倒也沒打算繼續隱瞞身份。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多,要與墨掌櫃聯手,勢必不能隱瞞身份。

    「請恕民女無禮。」墨掌櫃忙起身行禮。

    「墨掌櫃無需客氣,是我隱瞞身份在先,與你無關。墨掌櫃,坐下吧,今兒個我只是來找你商量一樁大買賣,我只是個客人。」

    墨掌櫃有些緊張的坐下,時不時的偷偷去打量慕容卿。心中暗自猜測,這女人找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慕容卿的大名,她一早就聽過。不只是從柳園園的嘴裡,從其他的管道也都有所得。

    據說,慕容卿非常的厲害,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把將軍府的大夫人給打倒了谷底。近來因為她兒子生病的事,大夫人差點沒跟著病倒。

    還有將軍府的三小姐,據說接連出事也都是與慕容卿有關。

    這個女人厲害之處可不僅僅只能在於此,據說她還迷的五迷三道的,全都聽她的。

    據說,如今九皇子府就是慕容卿說了算,風頭大勁,一時無二。

    墨掌櫃就想不通,這樣一個大人物為什麼光臨她這座小廟。任憑她想破腦袋,自己好似也沒什麼生意能跟她做的。

    忽而,墨掌櫃想到了之前慕容卿提及的柳園園,難道說,她今兒個來是與柳園園有關?

    想到自己與柳園園一直以來所做的生意,墨掌櫃的臉色就有些難看。這事兒要是被揭穿了,她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墨掌櫃,你應該知道我與金夫人關係不錯吧。」突然,慕容卿語氣淡淡的丟出了這句話。

    「什麼?」墨掌櫃驚恐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盯著慕容卿,半響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慕容……慕容側妃,你,你說什麼?你,你居然認識金夫人?」

    「怎麼?很意外嗎?」慕容卿那大大的媚眼中閃著戲謔之色,「我以為墨掌櫃你應該知道才是。」她扭頭看了看四周,繼續淡淡的道:「金夫人這鋪子確實不錯,她眼光也很好,找到了你這個掌櫃的。這些日子,真翠坊在你的帶領下著實賺了不少錢。」

    聽到這裡,墨掌櫃心裡已經不能用驚恐兩個字來形容了。這女人太可怕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認識金夫人?

    「不用猜測我為何會認識金夫人,這並不重要。只能要你這次的事情做的好,我可以擔保,金夫人並不會追究你之前做的事情。」

    「那,那金夫人是已經知道了?」墨掌櫃眼中死灰一片。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祕的,怎麼,怎麼還是讓金夫人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件事,只能要做了就別想瞞著別人一輩子。墨掌櫃,金夫人待你不薄,如今,你是否該做一些事情報答金夫人?」

    「我……」墨掌櫃苦澀的笑,說不出話來。事到如今,她還有的選擇嗎?

    「墨掌櫃請看。」慕容卿笑著將一塊權杖放到墨掌櫃眼前,「有了這個,我想,對於我的身份你應該不會在有所懷疑了吧?」

    墨掌櫃接過慕容卿遞來的權杖,仔細看了兩眼,苦笑道:「這是金夫人的權杖,到如今,我也就只能見過兩次。慕容側妃,你想我做什麼,直說了吧。」

    「在我說之前,不知墨掌櫃你是否可以將與柳側妃做的生意說給我聽聽?」

    「可以。」墨掌櫃沒再猶豫。金夫人的手段,她比誰都要清楚。如今自己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其實,慕容卿可以一開始就點明身份,就算沒有童立勳的事情,她也會牢牢事實的照辦。

    得罪了金夫人,別說是童立勳了,就算是她也會小命不保。

    「和氣生財,有的商量,我自然是不希望撕破臉。如今這樣不是挺好嗎,大家有商有量的。」慕容卿笑的很燦爛,可在墨掌櫃看來,那笑容卻是格外的狡詐。

    這女人,先禮後兵這一手玩的漂亮。先是用童立勳來威脅她,再點名自己的真正身份。雙重打擊之下,她反倒是要承了慕容卿的情。

    太不簡單了,難怪外面的人說起她的時候都是諱莫如深,傳言不假啊。

    「慕容側妃,事實上,我也是貪心。」墨掌櫃說到這裡便忍不住的苦笑起來,「我一個女人,挑了這麼多年,也不知怎麼就看上了童立勳那個男人。他就是個廢人,可我就是看上了,完全沒有辦法。為了他,我這些年存的錢全都沒了。可這還不夠,我沒有辦法,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去賺錢,而就在這個時候,柳側妃找上了我。」

    「她找你是為了什麼?」

    墨掌櫃頓了頓,好似在回想什麼,一會兒後才道:「柳側妃說她嫁妝當年陪了不少東西,可那些都是死物。但在九皇子府中處處都需要花錢,於是,她便想將一些用不到的東西賣掉,拿來換錢。」

    「你答應了?依著你的性子,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答應才是。」

    墨掌櫃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難堪之色,「那個時候,恰好童立勳欠了很大一筆錢。我不能看著他被人給殺了,只能答應。」

    慕容卿疑惑的勾了勾脣角,為什麼她總覺著這許多事情中間似乎有一條線在牽連著呢?

    突然冒出了一個童立勳,將墨掌櫃迷暈了不說還總是欠錢,這彷彿就是故意在逼著墨掌櫃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那麼巧合,柳園園在這個時候出現說要賣東西。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

    慕容卿不覺著這是巧合,只能要事情關乎到柳園園,她就會往深了去想。那個女人,太不簡單了。

    「墨掌櫃,你之前是否與柳側妃接觸過?」

    墨掌櫃搖頭,「慕容側妃,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可以跟你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在這之前,我根本沒跟柳側妃見過面。雖然真翠坊開的比較大,但像皇子妃這樣身份的人是很少出現在鋪子裡的。」

    慕容卿笑著點頭,這話倒是說的不假,她們想要什麼東西自然會有專門人去處理,無需她們親自跑一趟。

    「那之後你們如何合作?」

    「我用高價收購柳側妃拿來賣的東西,多出市價的錢我與柳側妃平分。」

    慕容卿失笑,微微搖頭,「墨掌櫃,那你豈不是虧大了?」如此說來,柳園園倒是賺了不少錢。首先不算物品本身的價值,就算是高出的那一部分也不會少。

    畢竟,以她對墨掌櫃的瞭解,這女人做事極其謹慎。想必每一次都是找到了賣家之後她才會出手吧。

    「我能否知道你將那些東西都賣給誰了嗎?」慕容卿問道,據她所知,雖然那個庫房不算是最大的,但其中倒也有不少寶貝,都是夏侯奕這些年搜羅所得。

    墨掌櫃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如此問。她尷尬的垂了頭,半響都沒能出聲。

    慕容卿凝眉,打量了墨掌櫃幾眼後,有些傻眼道:「你,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東西又賣給了九皇子府吧?」

    墨掌櫃臉上的尷尬之色越顯濃鬱,「慕容側妃,對不起,我,我本沒打算這樣做。可,可誰知這樣巧合,九皇子府前來訂購一批寶物,說是將來送進宮去所用。我便想,反正是送進宮去的,將來再想追查也不容易。可,可……」

    「可誰能想到,這些事情到底是沒能瞞得住。」

    「慕容側妃,真是巧合,我之前只是想隨便找一個買家,真是沒想到九皇子府會在這時……慕容側妃,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我只是想多賺點錢罷了。」

    「墨掌櫃無需多說。」慕容卿沉了臉,事情比她所想像的還要複雜的多。

    她今兒個來本事想要墨掌櫃幫她忙,揭穿這事。可誰能想到,居然得知了這麼一個天大的祕密。

    整個事情簡直就像是一個大笑話,柳園園偷了府中的東西出來賣,墨掌櫃轉身就又再度賣回給九皇子府。

    事情可真是好玩。

    「墨掌櫃,我還有事,今兒個便先回了。」慕容卿說著便快速起了身。

    「那,那件事!」

    慕容卿自然知道墨掌櫃在擔心什麼,她便道:「你暫時無需擔心,至於要你做什麼,等我那邊安排好再派人通知你。在這之前,如果柳側妃找你,一如以前接待便可,切記不要露出絲毫馬腳。還有,今日我們見面之事務必要保密。」

    「是,慕容側妃。」墨掌櫃急忙答應著。

    慕容卿再沒心思多待,當即就出了門。到了外面,叫了綠心兩人,快速下樓,打算回府。

    到了前院,剛出大門,夏侯傑便從裡面快步走出來,「慕容大小姐,你是打算回府了?」

    「是。」慕容卿笑著答應。

    「我正好同路,不如順道送你回去?」夏侯傑笑著提議。

    慕容卿笑瞇瞇的抬頭打量著夏侯傑,心裡卻在不停的猜測這傢伙的真正意圖。

    他真的只是好心的想要送自己回去嗎?

    「朗朗干坤,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夏侯傑笑的很是坦然。

    一時,慕容卿有些晃神。記憶中的夏侯傑與眼前的夏侯傑,完全變成了兩個人。哪怕就算是在自己嫁人之前,他還不是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讓他發生了變化,還是,他又在搞什麼鬼?

    慕容卿想不通,但她卻覺著此事不簡單。

    「如果有不方便之處,那便算了,雖然,我與你真是同路。」夏侯傑有些受傷的垂了眸,而後,沖著身邊的侍從揮手,示意他去將馬車叫來。

    「有勞三哥。」慕容卿笑著行禮,再不多說一言,徑自上了馬車。

    對於夏侯傑,她現在也有些看不透了。既如此,反倒不如按著他的想法來,或許可以從中看出些什麼。

    馬車很快駛動,慕容卿聽的見,後面跟著一輛馬車,儼然就是夏侯傑。

    一行人漸漸的離開了這條熱鬧的街道,轉入隔壁一條算是比較僻靜的街道。

    行至半途,馬車陡然停下,前面的竺亭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找死啊?」

    「綠心,去看看。」慕容卿端坐不動,淡淡的吩咐。

    「夫人,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你,你答應給我的報酬?」沒等綠心出去,一個人就撲到了車窗戶處,扒著窗戶急切的喊。

    慕容卿凝眉,她聽的出來是那個童立勳的聲音。

    「夫人,我的日子不好過啊,剛剛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可不能不算數啊。」童立勳依然隔著簾子喊。

    慕容卿一臉的嫌棄,竺亭的一句話說的好,童立勳真是給男人丟臉。

    真想不明白,為何墨掌櫃那樣的女人居然能看中他,真是瞎了眼。

    「竺亭!」慕容卿叫了一聲。

    後者忙答應著,好像是將童立勳給揪到一旁去了。

    此時,夏侯傑在後面喊道:「有麻煩嗎?可需要幫忙?」

    「不用,我可以解決。」不過就是個渣子,根本不用浪費她太多時間。

    「有需要你說一聲。」

    「多謝三哥。」慕容卿輕聲道謝。

    很快,竺亭便回來了,馬車繼續前行。

    就這樣,夏侯傑將慕容卿一路送回到九皇子府。慕容卿下車,與夏侯傑道謝之後,直接領著人進了府。

    馬車中,夏侯傑靜靜的望著慕容卿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子啊了大門之中,這才不捨的縮回視線。

    有些人,注定無法長久的留在你的視線之中。

    夏侯傑一直以為自己很有能力,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手。可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萬能的,比如在這件事上,他就無能為力,沒有一丁點辦法。

    心頭有無盡的苦澀在醞釀,不只是心裡苦,好似全身都在發苦,只能可惜,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走吧。」好一會兒後,夏侯傑才伸手在車壁上輕輕的敲擊了一下。

    馬車緩緩駛走,而守門的人卻快速往內跑去,將這一消息通知了阮寧。

    慕容卿卻是不知,她進府之後便往夏侯奕的書房而去。

    她想要弄清楚,最近到底是誰在負責府內採辦珍寶的事情。這批珍寶是要送進宮裡去的,可不簡單。

    稍有差池,不知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夏侯奕此時在前院的書房,這是單獨的一個院子,周圍遍佈石榴樹,雖然過了節氣,但依稀彷彿還能夠聞到一股石榴的清香。

    「咦?」慕容卿抽了抽鼻子,為何她好似聞到了一股不同於石榴清香的味道?

    「側妃,怎麼了?」綠心詫異的上前問道。

    「沒事,只是我們好像遇到了熟人。」慕容卿笑著往前走。

    進了院子,抬眼便瞧見不遠處站著個女人,只能見她穿著一襲妃色暗花蝴蝶紋天香絹上衣,淺綠色刺繡彩鳳紋羅裙,飄逸,清純。

    她的手中捧著一個燉盅,兩眼緊張的望著前方,「奕哥哥,你見我一面可好,我只是想給你送點燉湯。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可好?」

    室內沒有任何聲音,顯然,人家根本就不願意搭理她。

    「奕哥哥,我真沒什麼其他想法,只能要將湯送進去,我便回去,可好?」柳園園的聲音,隱隱的帶著點哭腔,彷彿,有些承受不住委屈了。

    「奕哥哥,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就真這樣讓人厭煩嗎?」

    慕容卿在後面聽著,只能覺著心裡一陣陣的泛酸,這女人可真厲害,她真不是有兩張臉嗎?

    明明前些日子陰冷的就跟從地底裡冒出來的,怎麼一轉眼時間,又成了那副我見猶憐,可憐兮兮的模樣了?

    「綠心,去查查,她是不是學過川劇變臉。」慕容卿笑著問道。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31 AM

第024章:小鮮肉傲嬌出場

    聽了慕容卿的話,綠心臉上有一剎那的錯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側妃,奴婢想,柳側妃必定是從小修習這種變臉之術,尋常人等比之不及。」

    「哈哈哈……」慕容卿回頭,拉著綠心的胳膊,忍不住的笑。這丫頭,平時一本正經的,怎麼說起這種玩笑話來卻是那麼的有趣。

    綠心卻是一臉的坦然,「側妃,難道奴婢說的不對?」

    「對對對,你這丫頭,真是不出聲則已,一出聲則嚇死人啊。」慕容卿笑著拍拍她的肩頭。

    而此時,前面門口處的柳園園聽到了後面傳來的笑聲,臉色瞬間大變,有一瞬間猙獰的就像是一只可怕的野獸。

    那股陰冷的氣息散發而出,使得她背後站著的紫苓不住的垂頭,腿肚子開始打顫。糟了,糟了,柳側妃又生氣了,這一次,她會怎麼折磨自己?

    紫苓驚恐的絞著雙手,身子也隨之顫抖,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要怎樣才能逃脫?

    柳園園轉身,冷冷的瞪向慕容卿,眼中有一抹瘋狂之色在轉動。

    「你在笑什麼?」

    慕容卿收斂了笑容,領著綠心,緩步上前,站到柳園園對面,淡淡道:「什麼時候九皇子府的事兒都在你柳側妃的管轄範圍之內了?怎麼,笑一聲也不行?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歡笑,不止我喜歡,竺亭他們也都喜歡。看柳側妃你的樣子就是不喜歡笑的,其實,多笑笑對身體好。」

    冷冷的看著柳園園,慕容卿突然沖著後面招招手,「竺亭,過來。」

    不遠處隱身暗處的竺亭心裡一個咯噔,這小祖宗又找他做什麼?

    心中緊張,但他還是只能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側妃,您找屬下有事?」

    慕容卿斜睨了他一眼,廢話,沒事誰叫你,長的很好看嗎?

    「笑!」她直接丟下這個字,懶得再多說其他廢話。

    竺亭卻彷彿根本沒聽懂一樣,犯了會兒傻,才道:「側妃,你,你剛剛說了什麼,屬下好似沒太聽明白。」

    「我讓你笑。」慕容卿冷冷的道。

    竺亭的臉扭曲了下,不是吧,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啥。無端端的讓他笑,能笑的出來嗎?

    「笑不出來?沒用!」慕容卿哼唧了一聲,直接沖著綠心揮手。

    後者面無表情的快速靠近竺亭,直接點中了竺亭的笑穴。

    「哈哈哈……哈哈哈……側……側妃,你,你怎麼能,哈哈哈,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屬下啊。哎呦,我哈哈哈……我肚子疼。」竺亭苦著一張臉,狂笑不止。

    老天,誰能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招惹了這小祖宗。貌似,他近來很老實吧。

    慕容卿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以為她不知道嗎,這臭小子時不時的就將自己的動靜告訴夏侯奕。

    今兒個她就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

    「柳側妃,不知你可學會了沒有?如果沒學會,我可以讓竺亭多給你示範幾次。」慕容卿一臉真誠的說。

    「慕容卿!」柳園園咬牙切齒的瞪著慕容卿,「哼!如此就能讓我動氣?慕容卿,你也太高估了自己。」

    「柳側妃,你的湯好似冷了。殿下不愛喝冷湯,以後,你最好隨身帶著小爐子,隨時保持湯的溫度,這樣才好。」

    「慕容卿!」柳園園已經在盡力的阻止自己動怒,可是,慕容卿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刀子在刮她的心,痛的她連神智都開始不清楚了。

    「我在,不知柳側妃有何指教?」

    「你會後悔的。」

    「是嗎?」慕容卿一步上前,近距離的看著柳園園。

    兩人身高相仿,此時站在一起,彼此對視,周圍的人至覺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散逸而出,一個個的都垂了頭,不敢再去多看。

    唯有竺亭,一個人捂著嘴,不住的笑,眼淚鼻涕一起流,說多可憐有多可憐。

    他想解開自己的穴道,可天殺的,誰能來告訴他,綠心這臭丫頭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古怪點穴之術,為什麼他解不開?

    「柳園園,我們之間總會有一個人在將來後悔。但我可以告訴你,後悔的那個必定會是你。我慕容卿做事,從不後悔,認定了就必定會堅持。你想讓我後悔?沒可能!」

    「走著瞧!」柳園園冷笑,直接推開慕容卿,揚身而去。

    慕容卿掏出手絹,擦了擦柳園園剛剛碰過自己的地方,嫌棄的將手絹丟到,還拍了拍手。

    壞女人,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什麼髒東西。不行,待會兒必須要好好洗洗。

    心中唸叨了會兒,慕容卿走上前去,看著阮寧,道:「我是否也需要在這裡候著,等候召見?」

    「不用。」阮寧忙側身讓開,眼神平時前方,彷彿根本就沒有那個打算。

    可只能有他自己心裡才知道,他是被慕容卿的手段給嚇著了。

    對面不遠的竺亭就是他的例子,竺亭都沒能解穴,自己也不能。

    他可不想像個瘋子一樣笑個沒完。

    「你,不錯。」慕容卿欣賞的多看了阮寧兩眼。這傢伙倒是挺合她的胃口,話不多,更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可比竺亭那個八卦嘴好多了。

    阮寧卻是被嚇到了,兩手顫了顫,千萬別看上我,人家心裡就只能有殿下一個。

    「可惜,殿下不會把你給我。」慕容卿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推開門進去。

    「殿下!」慕容卿站在書桌前,微微行禮。

    「過來!」夏侯奕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她。

    你叫我過去就過去啊,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慕容卿心道。

    「嗯?」夏侯奕哼了聲,小膽兒越來越大了。

    「殿下,有正事兒要與你商量。」慕容卿沒理夏侯奕,一本正經的抓起桌面的毛筆,又拉過一張空白的紙,隨手畫了起來。

    夏侯奕目光灼灼的盯著慕容卿的手,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外之時收到的那些書信。那些簡筆畫,他從未見過,栩栩如生,又頗有心思。

    厚厚的一摞,他看了許久。

    還記得,阮寧當時拿進來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顯然是被慕容卿給嚇著了,以為她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就在寫信。

    可只能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滿滿的一袋子中全都是畫。

    「畫什麼?」

    「待會兒你便知道。」慕容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知為何,她現在越發覺著府內不安全了,待會兒要說的是大事,她可不想讓人聽了去。

    不多會兒,她便將收筆,將紙推到夏侯奕面前,手指點了點畫上其中一個人,道:「殿下,他是誰?」

    慕容卿神祕兮兮的,夏侯奕倒也多了點心思。他垂頭看了眼,道:「大管家。」

    「嗯?」慕容卿凝眉,是大管家?怎麼會,依著她的記憶,大管家跟著夏侯奕許久,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這種事?

    「有何不對?」

    慕容卿凝眉,總覺著好似有些地方沒想通。彷彿,幾件事中有一點線斷掉了,讓她無法將所有事串聯出來。

    「殿下,幾日後皇上壽宴,你凖備了禮物嗎?」慕容卿不答反問。

    「未曾凖備。」夏侯奕神色淡淡的,顯然情緒不是太高漲。

    慕容卿搖搖頭,果然不出她所料,夏侯奕必定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人鑽了空子。

    「殿下,此事,你需注意。」慕容卿壓低了聲音,將今天在真翠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夏侯奕。

    後者聽完,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彷彿,並不是太在意。

    慕容卿有些疑惑,「殿下,你不擔心他們在壽禮中做手腳?」

    「有你看著,我放心。」

    慕容卿垮了小臉,什麼嘛,這老混蛋,他把所有事情都給推給她,自己倒是清閒了。

    「此事完全交給你。只是,大管家跟著我許久,他……應該無礙。」夏侯奕猶豫了下,最終這樣說。

    慕容卿有些詫異,夏侯奕臉上的表情,難道說,大管家與他之間還有什麼過往?

    看來,待會兒要打聽打聽才成了。

    「殿下,壽禮的事情交給我來辦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夏侯奕挑高了眉頭,一臉的不高興,混賬東西,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跟他提條件了?

    「殿下不答應,我不做事。」慕容卿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整天忙這些有的沒的,她不知多了多少皺紋,才不要這樣沒報酬的白干活。

    「想要什麼?」

    「我想出去玩幾天。」

    「嗯?」夏侯奕冷臉,「不許!」肥膽滔天的,居然敢說出去玩幾天。

    「殿下,你答應我嘛。」慕容卿走過去,在夏侯奕腿上坐下,摟住他的脖頸,「殿下,我總是被困在府中會被憋死的,你就讓我出去走走,可好?」

    「不行!」夏侯奕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行?」慕容卿不滿極了。

    「我沒時間陪著你一道去。」

    「竺亭與綠心可以保護我。你放心,我只是想到郊外的莊子裡住幾天,散散心。」

    聽慕容卿說只是去郊外的莊子,夏侯奕倒是猶豫了下。

    他何嘗不知慕容卿整日被關在府中悶得發慌,只是讓小妖精獨自一人離去,不在自己的視線中,他無法放心。

    「殿下,不如你將第一分隊留給我,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莊子與城中距離並沒有多遠,一旦有事,你隨時都能趕過來救我。」慕容卿再接再厲的忽悠。

    夏侯奕懷疑的望著慕容卿那滿含期盼的小臉,總覺著這女人不會真是出去散心那麼簡單。

    許久後,他才道:「好,待得父皇壽宴過後,我送你過去。」

    「殿下,你真好。」慕容卿笑著撲過去在男人的臉上重重的印了一記。

    隨後,她快速起身,隨便的行了禮,轉身就走。

    那不帶留戀的模樣氣惱了夏侯奕,混賬東西,吃干抹淨就不認賬,誰教的她?

    慕容卿卻是心情正好,過些日子能放風了,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到了門外,在阮寧身邊頓住,慕容卿側頭,饒有興味的問道:「阮寧,過來替我做事,如何?我比殿下更好伺候,你不妨考慮考慮。」

    阮寧只能覺著背後發了一層的毛毛汗,他目不斜視,使勁的嚥了口口水,道:「屬下但聽殿下吩咐。」

    「沒趣。」慕容卿擺擺手,慢步遠去。

    阮寧卻是暗中鬆了口氣,他抓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上天眷顧,幸好當初被送過去伺候慕容卿的不是他,否則,小命不保啊。

    慕容卿領著綠心回到了院子,坐下,喝了半口茶,一陣刺耳的笑聲便傳了進來。

    「哈哈哈……哎呦,我的肚子,哈哈哈……」竺亭抱著自己的肚子,一步一頓的走進來,「側……側妃,你就饒了屬下吧。」

    「饒了你?」慕容卿放下手中杯子,淡淡的道:「你有做錯了什麼事嗎?」

    「屬下……哈哈哈,哎呦,哈哈哈,屬下,屬下不該將側妃你的行蹤報告給殿下知道。哈哈哈,屬下,屬下知錯了。」

    「僅此而已?」慕容卿一臉凶相。

    竺亭一怔,而後便苦著臉去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屬下,哈哈哈,屬下不該,屬下不該總是找紅葉的麻煩,哈哈哈,讓她給屬下做好吃的。」

    「沒了?」慕容卿略略提高了聲音。

    「哈哈哈,屬下,哈哈哈,屬下不該說側妃你的壞話。」

    「什麼壞話,說來聽聽。」慕容卿端著杯子,悠然的喝茶。「恩,今天這茶,味道真是不錯。」

    「屬下,哈哈哈,屬下說側妃你太可怕,腦子裡想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能想出來的。」

    慕容卿勾起脣角,「怎麼,這不是在誇我嗎?」

    竺亭可憐兮兮的跪倒在地,「側妃,屬下真的知錯了,哈哈哈,你就饒了屬下這一回吧。哈哈哈,屬下保證,再沒下次了。」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的耳熟,彷彿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樣。」

    竺亭一怔,而後便想到了之前童立勳說過的話,該死的,可不就跟那人渣說的一樣嘛。

    「側妃,屬下知錯!哈哈哈!」竺亭抱著肚子,痛苦的笑著。

    慕容卿這才冷著臉沖綠心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一步,替竺亭解了穴。

    後者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無聲的歎息。「側妃,屬下以後可是真的再也不敢了。」老天,這小祖宗整治人的手法也太可怕了。

    笑也是能死人的,真心的。

    「起來吧,」慕容卿神色淡然,對於不能全身心忠於自己的,她不屑要,也不想要。「竺亭,你最好記著你今天說過的話。你到底是誰的人,你弄弄清楚。我身邊不缺少你這樣的人,不介意換幾個。」

    與其要一個本事大但心中另有主子的人,倒不如要一個只能忠心自己,但沒什麼太大本事的人。

    「屬下明白了。」竺亭苦笑,心裡是真正的認定了慕容卿。

    其實,這些日子跟著慕容卿,他心裡已經開始佩服她,只能不過,他到底跟著夏侯奕時間更長,所以才會做了那樣的事情。

    但這卻不代表他心裡就不把慕容卿當做主子。

    「側妃,請相信屬下這一回。」

    「看看你以後的表現。」慕容卿道。

    「是。」竺亭認真的答應。

    慕容卿放下杯子,思量半響才問道:「竺亭,你對大管家這個人有什麼看法?」

    「大管家?」竺亭微微詫異了下,一時不知慕容卿為何會突然提起她。不過,他並未猶豫,而是想了想才道:「大管家是個好人,而且,他還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嗯?」慕容卿一怔,「說清楚點。」

    「是。」竺亭答應著,快速道:「側妃,你有所不知,當年,殿下有一次被人刺殺,大管家替殿下擋了一劍。身中要害,差點不治身亡。就算是現在,他身子也不大好。他是殿下的救命恩人,縱然是殿下,也對他禮遇幾分。」

    慕容卿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大管家居然有這樣的來頭。事兒有些麻煩,他居然是夏侯奕的救命恩人,如此,她行事便麻煩了許多。

    「側妃,可是有什麼不妥?」

    「倒不是這樣。」慕容卿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畢竟,她自己也沒能弄清楚,有問題的是大管家還是另有其人。

    「依著你看,大管家為人如何?」

    「非常好。」竺亭想也不想得道。

    「好,既如此,從今天開始,你替我盯著他,有任何問題,隨時來報。」

    「是,側妃。」竺亭也不問為什麼,只是答應下來。

    慕容卿看在眼中,微微點頭。雖然竺亭的心中或許還是將夏侯奕擺放在很重要的地位,但她卻有信心,總有一天,竺亭會真正的將自己當做唯一的主人。

    「綠心,你去將大管家請來,說我有事兒要問他。」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轉身而出。

    竺亭也是隨之告退,隱身在了暗處。

    慕容卿端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無意識的摸著杯子的邊緣。

    事情彷彿越來越複雜了,她總覺著九皇子府裡並不安全。其實,幾個皇子的府中都會有其他皇子安排的暗樁,沒人能夠避免。

    慕容卿此時卻想快些將那暗樁給找出來,內心深處隱隱有些不安,彷彿會發生什麼大事似的。

    「老奴見過側妃。」這時,大管家從外走來,恭敬的行禮。

    慕容卿抬頭看過去,大管家約莫五旬年紀,頭髮花白,精神雖然很好,但臉色卻不佳,顯然,身子的情況並非太好。

    他個子不矮,但腰卻有點彎,不知是因為身子不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最為奇特的卻是他的鼻尖長著一顆老大的黑痣,瞧著特別的有意思。

    「起吧。」慕容卿道。

    大管家應聲起身,不卑不亢的道:「不知側妃找老奴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是這樣,半個月之後便是皇上的壽宴。殿下將籌辦壽禮的事情交給了我,所以我便找大管家你來問問,壽禮凖備的如何了?我知道,一直以來,九皇子府送進宮的禮物都是由大管家你來操辦。對此,我很放心。」

    「側妃高看,老奴惶恐。禮物已經籌備的七七八八了,不知側妃是有要去看看?」

    「有否禮單?」

    「在這兒。」大管家掏出禮單,綠心上前接過,遞給了慕容卿。

    慕容卿打開掃了幾眼,臉上冷意更濃。果然不出她所料,大部分都是之前庫房裡的。

    「這些都是大管家你親自凖備的?」

    大管家一怔,似有不解,猶豫了下,才點頭,「正是。」

    「我聽說大管家你身子不好,殿下為此也很憂心,囑託我一定要多注意。本側妃給大管家凖備了些禮物,綠心,把禮物拿上來。」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進了內室,拿了一個禮盒出來遞到大管家手中。

    「裡面是有些高品質藥材,相信大管家你能用得到。」

    大管家忙將禮盒推出去,「側妃,這禮物太過貴重,老奴不能收。」

    「無礙,與你對殿下的救命之恩相比,這點東西算什麼,你拿著吧,無需在意。養好了身子,你才能替殿下做事,不是嗎?」

    大管家怔了怔,老臉上便流露出了無限唏噓之情。

    「殿下是個好人,太過唸舊情了。」

    「這都是應該的。大管家,禮單我留下看看,有疑問我會派人去與你說。」

    「是。那老奴先行告退。」

    「綠心,去替我送送大管家。」

    「是。」綠心答應著,親自送大關家離去。

    慕容卿拿起禮單,仔細的看了遍。自從知道庫房裡的東西被轉賣回來,又要送進宮之後,她的心中便隱隱有些不安,總覺著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她必須要盡快找出問題所在,盡早做凖備。

    禮單很長,她從頭至尾的看了遍,足足的話了半柱香的時間。

    看完後,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沒什麼問題,或者說,她並未看出問題。

    禮單上的東西,倒是有不少稀世珍寶,但對皇上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

    也難怪每年這個時候夏侯奕都不能得到皇上的歡心,反倒是其他幾個皇子,輪流受到皇上的歡迎。

    自己是否應該要想想法子,替夏侯奕爭取一下呢?

    思量片刻,慕容卿決定再看一遍。她就不相信了,柳園園做了這麼多古怪的事情,難道僅僅只是為了賺錢?

    她不相信。

    「九龍吐珠?」慕容卿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行字上。

    這玩意倒是稀奇,據說是用上等的老玉雕刻而成,再由高僧開光。

    當然,這還不是最奇特的,最有意思的卻是,在九龍中間的盛放玉珠的盤子裡倒上水,用燈光在一邊照射,便會有字反射在牆面上,那是一個壽字。

    「有意思。」慕容卿想著那個畫面,相信皇上如果看到這畫面也應該高興吧。

    此時,她倒是打消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這一次的壽禮,或許夏侯奕還真能長長臉。

    「不對。」慕容卿擰擰眉,轉移一想,她彷彿又覺著這其中不太對。

    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心,你替我跑一趟庫房,悄悄的進去,將這個九龍吐珠給我拿出來。順帶的,你對照一下這一張單子,看看上面的東西是否都已經被送回來了。」

    雖然綠心的眼光不是最好的,但她之前特別找了小瘋子將那批作假的東西中隱藏的瑕疵找出來,如今綠心定然可以確定真假。

    「側妃,這東西有問題嗎?」

    「不確定,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你去將東西拿來看看便知。」

    「是,側妃。」綠心不敢擔擱,她看的出來慕容卿神色凝重,料想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綠心拿過單子,轉身出去。

    慕容卿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真是累啊,自從嫁過來九皇子府,她還真是沒過上一天消停的日子。

    希望過些日子去莊子裡住幾天,能好好歇息歇息。

    她起身去內室睡了會兒,等醒來之時,天已經黑了。「紅葉!」慕容卿迷糊的坐起身,叫了紅葉進來。

    「側妃,你醒了?」

    「恩,什麼時辰了,殿下可回來了?」

    「殿下有事兒出府去了,說今天可能很晚回來,讓側妃你不必等他回來。」

    「嗯,那去將玉樹叫來,凖備擺飯。」

    「是。」紅葉答應著,俐落的伺候慕容卿更衣,洗漱。

    之後,紅葉去凖備擺飯,慕容卿便一人先去飯廳坐下。

    剛坐下,便覺著有人自後面撞了過來,那人抱著自己的腰,親暱的將小臉蛋在她脊背上蹭了蹭,「姐姐,你睡了好久,玉樹剛剛過來找你玩,見你睡著了,都沒敢叫你。

    慕容卿失笑,回身將玉樹拉到自己跟前,「先生給你的作業寫完了?」

    「我……」玉樹紅著臉,扭捏的垂頭,「先生佈置的功課太多,我,我……」

    「那就是還未完成?」慕容卿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玉樹,你可是太不乖了。忘記你之前怎麼答應姐姐的了?」

    「我沒忘。」夏侯玉樹忙道,「姐姐,我,我吃了飯就繼續去寫,我一定會寫完的,你相信我。」

    「好,暫且信你這回,去,坐好,馬上可以吃飯了。」

    「嗯。」一提到吃飯,夏侯玉樹整張小臉都亮起來,他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下子跳上椅子,乖乖的坐好,滿臉期待的望著門口,等著紅葉等人前來擺飯。

    不多會兒,紅葉等人送了飯菜上來。

    夏侯玉樹乖乖的望著慕容卿,道:「姐姐,吃飯。」

    「玉樹吃飯。」慕容卿笑了下,抓了筷子開始吃飯。

    吃著飯,慕容卿的心思卻沒在這兒,腦子裡全都在想那九龍吐珠的事情。

    如果問題依然沒在九龍吐珠上面,她是否有需要將所有的禮物都排查一番?

    細細一想,貌似還真就只能有這麼個辦法。畢竟,那是送給皇上的禮單,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偌大的麻煩。

    飯後,慕容卿領著夏侯玉樹去院子裡轉悠了一圈,消消食,這才陪著他去了小書房,看著他做了會兒功課,吩咐紅葉留下守著,這才帶著綠心回了房間。

    「綠心,庫房裡的東西是不是都被補齊了?」

    「正是,所有的東西都在,而且,全都是真的。」

    慕容卿冷笑,柳園園這一手可真是厲害,空手套白狼,不但得了錢,還能讓人追查不到。這一手,真不是什麼人都能玩的起的,真心讓人佩服。

    「側妃,這就是九龍吐珠。」綠心將一個偌大的木盒抱著放到慕容卿面前的桌子上,「有些沉,看來這東西果真不一般。」

    「據說是用一塊極大的玉雕刻而成,確實不凡,畢竟,想要找到那麼一大塊玉本就不簡單。」

    「側妃說的是。」

    「打開吧。」慕容卿吩咐著。

    綠心答應一聲,便小心謹慎的慢慢打開木盒,生怕會將其中的玉品給碰碎了。

    當九龍吐珠拿出來之後,饒是見慣了大世面,這一刻,慕容卿也是有些意外。

    這東西,確實不是凡品。

    約莫有臉盆大小,九條龍,不同的模樣盤旋在一起,在最中間有一個同色的小玉盤,上面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玉珠。

    九條龍頭全都對著那顆玉珠,做出了一副要吐珠的模樣,很是神奇。

    慕容卿繞著九龍吐珠轉了一圈,兩眼緊緊的盯著,不放過九龍吐珠任何一個部位。

    一會兒後,慕容卿起身,略顯疑惑道:「還真沒有問題,難道是我想多了?」

    「側妃,或許是真的沒問題。畢竟這是要送進宮的,沒人敢在上面做手腳。而且,柳側妃也沒有必要這樣做,畢竟,出了事,倒楣的是殿下。」

    慕容卿贊同的點頭,「綠心,你說的沒錯,但我就是不放心,總覺著心裡不踏實。這樣,你去拿點水倒進去。禮單上說,會有壽字浮現在牆壁上,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去拿了水過來,倒入玉盤之中。

    水波蕩漾中,九條玉龍更顯神祕。

    慕容卿親自拿著一盞燈燭走到九龍吐珠之前,而後,靜靜的看著對面的牆壁。

    禮單上說,只能要拿著燈燭照射九龍吐珠,隨便在什麼方位都可以,那個壽字便會在牆壁上顯現出來。

    「咦,側妃,你瞧,真的有字。」綠心指著對面牆壁道。

    「還真的是個壽字。」慕容卿點點頭,一顆心略略放下。

    對面牆壁上,偌大的一個壽字隨著水波蕩漾而輕輕飄動,很是有意思。

    看了會兒,見沒有什麼其他問題後,慕容卿便走回去,將燈燭放下。對綠心道:「將東西送回去,從今天開始,將禮單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排查一遍。還有,九龍吐珠,你去替我查查,這東西的來歷。我記得,這東西之前並非是庫房裡的。」

    「奴婢明天就開始去查。」

    「好,你再替我約一下小瘋子,就說我有事找他。」

    「這個……」綠心有些遲疑。

    「怎麼?」慕容卿挑眉,那傢伙還敢不見她?

    綠心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似有難以啟口的話。

    慕容卿似有些明白,「他說了什麼?」

    「他,他說如果側妃你不親自去跟他道歉,以後別再想要他替你做事。」

    「他膽子倒是不小。」慕容卿哼唧一聲,「行了,你去跟他說,明兒個我就親自去跟他道歉,一定讓他滿意。」

    說到最後,慕容卿儼然有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綠心也是笑了下,小瘋子一向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說的天下無敵,做起來卻是有心無力。總是想要在慕容卿面前爭個老大,但最後卻總是失敗的那個。

    處理完這些事情,天已經晚了。慕容卿去了夏侯玉樹的房間。

    到了那兒,慕容卿才發現,那小子居然還沒睡,趴在床上看著什麼。

    「玉樹,天已經晚了,怎麼還沒睡?」

    「馬上就睡了。」夏侯玉樹被嚇到,慌忙將手裡的東西塞到了被子裡,一把拉高被子蓋住頭,「姐姐,我馬上就睡了。」

    「藏了什麼東西?」慕容卿走過去坐下,隔著被子拍拍她的頭。

    夏侯玉樹拉開被子,露出了一雙眼睛,「姐姐,我馬上就睡了,真的。」

    這小子,還真是藏了什麼東西,有古怪。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去勉強他。

    「好,那你快些睡。」

    「姐姐,你也是,做個好夢。」

    「乖。」慕容卿拍拍夏侯玉樹的頭,起身離開。

    在她離開後,夏侯玉樹再度爬起來,他的手裡有一塊小木頭,他拿著一個刻刀,想要雕刻什麼東西。

    只是力氣不大,又不熟練,總是刻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做到。」夏侯玉樹沉住氣,打定了主意不放棄。

    慕容卿回到房間,沐浴後躺在床上,等了會兒不見夏侯奕回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著身邊多了個人,那熟悉的氣息,讓慕容卿下意識的就靠過去,摟住他。

    「小妖精!」夏侯奕聲音低沉的叫了聲,因為喝了酒,腦子也是昏沉沉的。

    他摟緊了慕容卿,舒坦的吐出一口氣。每晚能這樣抱著她入眠,哪怕什麼事情都不做也是最好的。

    兩人相擁而眠,溫暖而又溫情。

    第二日,慕容卿再度被夏侯奕拉起身,陪著他用了早飯,送他離開後,慕容卿進入內室換了一身衣服,帶著綠心與竺亭出了門。

    在路上,慕容卿問道:「綠心,小瘋子最近情況如何?」

    「側妃,小瘋子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奴婢想,那可能是跟……你也知道,那個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很重要。」

    「我知道,只能不過,人總是會有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小瘋子沒辦法挑選自己的父親,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盡量去接受,去面對。這件事,沒人能夠幫到他。」

    「側妃你說的是,希望小瘋子能夠盡快想清楚這一切。」

    「是啊。」慕容卿閉了眼睛休息。關於小瘋子的事情,她其實很想幫忙,只能不過,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管的太多。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總有,車子在城郊的一處莊子前停下。

    慕容卿在綠心的攙扶下下了車,三人站到莊子門口,卻愕然的發現莊子大門處貼了一張大紅紙。

    「來者,慕容姓,先說三聲我錯了,自然有人開門,否則,大狗伺候。」

    綠心的臉有些黑沉,而竺亭卻是在第一時間勾起了脣角。

    老天爺,偶像啊,這真的是要讓他膜拜的節奏。到底是哪位大哥如此厲害,居然敢這樣說慕容卿。

    難道,他就不怕屁股被人踢爛了?

    慕容卿沖著綠心使了個眼色,後者直接上前將那張紙給揭掉,打算敲門。

    誰知,這張紙揭掉之後,下面居然還有一張紅紙。

    「慕容姓者,揭掉紅紙,罪加一等,須按摩一炷香的時間,再說十聲我錯了,才可開門,否則,兩條大黑狗伺候。」

    「側妃!」綠心無奈的回頭看著慕容卿,想徵求她的意見。

    慕容卿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她微微揚起下巴,道:「繼續揭。」

    綠心一怔,心頭滑過一道不好的感覺。不是吧,難道說下面還有一張紙不成?

    她沉著臉上前,揭掉那張紙。果然,下面還有一張紅紙。

    「慕容卿!你倒大楣了,惹怒了本大仙,活該你倒楣。五只大黑狗伺候,哼哼!」最後,還畫了一張怒氣沖沖的人臉。

    慕容卿直接上前,劈手撕下那張紙,抬腳踹門。

    「瘋子,再不開門,看我如何收拾你。」

    吱呀!

    門居然就這樣被慕容卿一腳給踢開,三人都有些意外。

    綠心跟竺亭兩人慌忙上前擋住慕容卿,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勢。

    慕容卿卻是推開他們,徑自踏入院子。

    五只大黑狗,真是笑話,小瘋子那膽子,從小最怕的就是狗,以為她不知道?

    綠心兩人不敢擔擱,急忙追了上去。

    進了院子,除卻慕容卿之外,綠心跟竺亭兩人都有些愕然。

    那擺在門後的五只大黑狗,神態兇猛,牙齒尖銳,氣勢洶洶的瞪著他們,大有馬上撲過來的架勢。

    「假的?」竺亭看了兩眼後才發覺不對勁。「哎呀,這手工,我的天,到底是哪位大師,這狗做的也太有水凖了。」

    綠心徹底鬆口氣,又有些疑惑,為何側妃會一早知道沒有真的狗?

    竺亭越看那些狗越是欣喜,這些狗都是瓷的,但卻栩栩如生,非常神駿。

    「竺亭,跟上。」綠心招呼了一聲,先一步跟上了慕容卿。

    竺亭哪裡還敢擔擱,急忙追了上去。

    一路上,到處散落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竺亭也看不懂,只是覺著很新鮮。

    同時心中更是覺著慕容卿不簡單,怎麼她會認識那麼多的人,而且都是關係很好的樣子。

    慕容卿輕車熟道的來到了東廂房,示意綠心兩人在外面候著,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小瘋子!」

    她叫了一聲,而後朝著正對面的一個擺滿了瓷器的高架子走過去。

    「做事重地,閒人免進。」一道略粗的嗓音從架子後傳來。

    「有正事與你談。」慕容卿直接走過去。

    高架子後面有一張長桌,放在窗戶底下,一個年輕人面朝窗戶坐著,手裡捧著個青花瓷瓶在瞧著。

    「慕容姓者,不凖進。」那人又道。

    「公鴨嗓子,少說話,吵死了。」慕容卿一臉嫌棄的走過去,在那年輕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那是我送來的東西?」

    「慕容卿!」那人氣的抓狂,直接丟下手中的花瓶,轉過了身。

    那是個模樣秀氣的男人,娃娃臉,瞧著年紀很小,但其實已經有二十五歲了。

    「慕容卿,我要與你絕交。」那人氣惱的喊道。

    「小瘋子,你這話已經說了十五年了。」慕容卿淡淡的道。「我渴了。」

    小瘋子下意識的轉身就去倒茶,屁顛屁顛的遞過去放到慕容卿手中,「你喜歡的菊花茶,清熱潤肺。」

    慕容卿喝了一口,搖搖頭,「有點發潮,你放了多久?」

    「啊!」小瘋子跺腳尖叫,「慕容卿,我,我怎麼會給你倒茶?我,我要跟你絕交,這次是真的。你氣死我了,這次不跟你絕交,我就,我就……」

    「你就什麼?」慕容卿一臉體貼的望著小瘋子,「需要我替你說嗎?」

    「慕容卿!」小瘋子繼續尖叫。

    慕容卿捂住耳朵,「知道你的聲音多難聽嗎?」

    「不凖你說我的聲音。」小瘋子一臉憤然,「我弄成這樣,也不知道怪誰。」

    恨啊,小時候怎麼就認識了這麼個小惡魔?小瘋子悔不當初,怎麼就以為這丫頭是個老實可愛的呢?

    誰會知道,小瘋子這稱號應該給她才對。那個時候,他正值變聲期,這臭丫頭卻蠱惑他唱戲,說老夫人最喜歡,要與他合唱一曲給她聽。

    好吧,最後老夫人是高興了,可憐他的嗓子卻就此變得粗噶,再也恢復不過來。

    「啊啊啊!」小瘋子連聲尖叫,「慕容卿,我要跟你絕交。」

    「椅子有點涼。」慕容卿扭了扭身子,天漸漸冷了,這紅木椅子坐著真是有些涼。

    「等著。」小瘋子微微愣了下,丟下這句話,直接跑出去。

    不多會兒,他拿著個軟墊回來。「放上這個就不會涼了。」

    他拉起慕容卿,將墊子放上去,「坐下來試試。」

    「我想吃你做的栗子糕了。」慕容卿坐下後,喝了口茶,突然又道。

    「等著。」小瘋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就跑了出去。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32 AM

第025章:絕交不成跟你姓

    這次倒是用了點時間,一會兒工夫,小瘋子便端著一個不小的托盤屁顛屁顛的走回來。

    「卿兒,你瞧瞧,全都是你喜歡吃的,栗子糕,綠豆糕,紅豆糕,全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

    小瘋子一臉緊張的盯著慕容卿,看著她拿起一塊栗子糕放到嘴中咬了一口,忙道:「如何,還算好吃嗎?」

    「還行,手藝沒落下。」慕容卿笑著點頭。

    「那是,自小被你打磨出來的手藝,那能差得了?」小瘋子略顯得意的揚起眉頭。

    突而,小瘋子又變了臉色,他氣哼哼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該死的,我怎麼就又給你做東西吃了?」

    說好了要跟這臭丫頭絕交,以後再也不理她的。

    「哼,慕容卿,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今天就算你舌燦蓮花,我也是不會跟你和好。慕容卿,我們絕交,這是肯定的事情。」

    慕容卿歡喜的瞇起眼睛,開心的吃了一塊又一塊栗子糕。尋常在王府中,有紅葉綠心兩丫頭看著,她甜食的分量都快減少到一天一塊了。

    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多吃幾塊,她還能放過。

    至於小瘋子說的話,她是完全當成了耳旁風,過耳即散。

    小瘋子傻呆呆的看著慕容卿一塊又一塊的吃著自己做的糕點,心裡是有些高興,這證明自己做的東西好吃,她喜歡。可回頭又一想,不對啊,她光顧著去吃,自己剛剛說的話她聽進去了嗎?

    「慕容卿!」小瘋子忍不住的喊。

    「嗯?」慕容卿吃的高興,隨意的哼了聲。

    「我們絕交!」

    「不好。」慕容卿道。

    小瘋子心裡略略高興了下,看來,她丫頭還是心裡有他的,她也不願意跟他絕交。

    小瘋子瞬間傲嬌起來,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誰,不知道多少人想跟他攀扯上關係,她慕容卿憑啥想跟他絕交?

    慕容卿歡喜的咬了一口綠豆糕,淡淡的道:「跟你絕交,我怎麼吃這麼好吃的糕點?」

    話一說完,她便繼續吃了起來。

    那歡天喜地的模樣,看的小瘋子一陣發傻,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這是多久沒吃過糕點了,瞧那狼吞虎嚥的勁兒,可憐的。

    咦,不對啊。

    轉唸一想,小瘋子又氣上了,這臭丫頭剛剛說了什麼,不絕交是為了到他這裡吃糕點?

    什麼意思,難道九皇子府已經窮到連糕點都吃不上的地步了?

    不對,這也不對,他怎麼完全搞不清楚重點。

    臭丫頭這是把他當廚子了?跟他不絕交就是為了吃東西?

    感情,他的作用就只能有這麼點兒?

    「慕容卿!」小瘋子怒喊。

    「怎麼了?」慕容卿挑挑眉,「我聽得見,還到耳聾的地步,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啊啊啊!」小瘋子氣的抓狂,「慕容卿,我,我今天要是不跟你絕交,我就跟你姓。」

    「怎麼,你難道不是早就跟我姓了嗎?」慕容卿覺著飽了,滿足的掏出絹子,擦干淨手,拍了拍肚子,「好久沒吃的這麼爽快了。」

    「怎麼,他刻薄你了?」小瘋子臉色不善,他雖然要跟慕容卿絕交,但他們還沒說清,那她就還是他的朋友。誰敢欺負她,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提到這事兒,慕容卿便垮了臉,「都怪那個破神醫,說什麼吃甜食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如今,殿下嚴厲禁止我吃甜食的數量,一天頂多就能吃兩塊。」

    「真可憐。」小瘋子上前一步,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腦門。

    「是啊,如今也就只能到你這裡來弄點好吃的了。」慕容卿的視線又轉到了糕點上面,還想吃,不過實在是吃不下了。

    「想吃的話,隨時來。」小瘋子大力的拍著胸口,「管夠。」

    「夠義氣。」

    「那是。」小瘋子頗感得意,「我們可是從小的情分,能比嗎?不對,我怎麼又被你給帶跑了,慕容卿,我們現在說的是絕交的事。」

    「絕交的事情不是已經說過了。」慕容卿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不行,今兒個我一定要跟你絕交。」小瘋子一臉的堅定。臭丫頭,成親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會一聲就完事兒了。

    天知道他為了趕回來跑死了多少匹馬,其實,他是想阻止來著,可,可趕回來,人家已經嫁了快半個月了。

    「行了!總是掛這句在嘴邊,也不嫌膩得慌。」

    「絕交了,你就再也聽不見我這麼膩歪的話了。」

    慕容卿點點頭,表示認同,「你倒是挺瞭解自己的,明知道膩歪的厲害,還說?」

    「慕容卿!」小瘋子又抓狂,為什麼他總是被她壓著,為什麼倒楣的總是他?

    慕容卿起身,拍拍小瘋子的肩頭,認真道:「小瘋子,絕交這兩個字,你從小唸到大,煩不煩?」

    看小瘋子瞪眼,跳腳,她又道:「別說什麼再不絕交跟我姓,十年前你已經在老夫人面前發過誓,從此跟我姓了。」

    小瘋子黑臉,啊啊的尖叫不停。臭丫頭,她還敢說,那一次分明就是著了她的魔,上了她的當。

    明知道這丫頭就是個小狐狸,怎麼就想到跟她打賭,誰能一天不說話就贏了,後者以後都要跟對方姓。

    這臭丫頭找了個丫頭跑來跟他說,他的隨身丫頭掉湖裡去了,快淹死了。他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就開了口,問那個湖在什麼地方。

    結果,可想而知,他輸了,被迫在老夫人面前發誓,以後不知要跟著慕容卿混,還要跟她姓。

    當然,在旁人眼裡,這都是玩笑。

    但是,跟著慕容卿混,他卻是記在了心裡。

    人人見到他小跟班似的追著慕容卿屁股跑,都覺著訝異,以他的身份,他的年紀,怎麼會圍著一個小丫頭轉。

    天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注定的,他對慕容卿隨叫隨到,做一輩子的小跟班。

    「小瘋子,絕交嗎?」慕容卿挑眉問道。

    「不絕交了。」小瘋子氣呼呼的一屁股拍在椅子上,反正,他也不是真打算跟她絕交。

    再鬧下去,誰知道這丫頭又會想出什麼鬼點子來折騰他。就他這老腰,可是經不起折騰了。

    「給你。」小瘋子沒好氣的將一個小盒子推到慕容卿身前。

    「什麼?」慕容卿拿起盒子端量幾眼,發現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盒子,沒什麼特別。

    「禮物。」小瘋子掩下心中的酸澀。縱然他心中不捨,埋怨,甚至想出手將她搶來。

    可,他不會那樣做。

    他所要的,只是她開心,幸福。至於其他的,他不會強求。

    也有些後悔,如果他這幾年不是因為那個人而到處奔波,是否他就能夠先一步去提親,那她就是他的人了。

    失望,懊惱,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著翻湧而出,小瘋子捂住眼睛,感受著那炙熱的溫度,心中酸澀更是嚴重。

    為什麼,為什麼不多給他一點時間?

    咫尺天涯!

    難道,這就是命嗎?他就只能做她一輩子的小跟班?

    慕容卿卻是不知小瘋子心中所想,他們青梅竹馬,她一直都以為他將自己當做了妹妹。是以,她完全沒想到小瘋子居然會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她打開盒子,看清楚裡面的事物,忙搖頭道:「不行,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盒子裡靜靜的躺著一塊玉佩,是血玉,極為少見。與配上雕刻著一頭猛虎,栩栩如生,彷彿正要暴起獵食,威風凜凜。

    認真去瞧,老虎的爪子底下似乎還抓著什麼東西,只是因為太小,看的並不是太清楚。

    「給你就拿著,煩不煩?」小瘋子沒好氣的道。他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再回頭,已然是恢復了平日的神色。

    「慕容卿,你給我記住了,如果過的不好,我一定會殺到九皇子府去將你給搶出來。」

    慕容卿失笑,「怎麼,小時候搶新娘的遊戲還沒玩夠?」

    是!小瘋子很想這樣回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哼,沒良心的東西。」小瘋子氣惱的哼,「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慕容卿略顯尷尬,那個時候夏侯奕逼得緊,再加上老夫人與他一同做戲,讓她以為老夫人病重,這才會答應了夏侯奕的求婚。

    「我派了人通知你。」慕容卿無奈得道。事實上,最好的朋友沒能來參加婚禮,她也有遺憾。

    「我知道。」小瘋子的情緒低落下來。是他的錯,是他沒能趕回來。

    「好了。」小瘋子揮揮手,「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說說你的事吧,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人,那手段,並不比我的差。」

    慕容卿豈會不知小瘋子心裡難受,只能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再計較也沒奈何。

    好在,他們之間的情分不會因此而減少。

    有些事情,淡忘在心底比較好。

    當即,慕容卿便也拋開了那些愁緒,在小瘋子身邊坐下,道:「你有所不知,我遇上了勁敵。」

    「哦?」小瘋子略顯訝異,「能讓你這臭丫頭說勁敵的,可真是不簡單。」

    慕容卿瞪眼,「你說什麼?」

    小瘋子捂嘴,嘿嘿的笑,「沒說,沒說,老大,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她怎麼會是你的對手,早晚會被你踩在腳下。」

    慕容卿哼唧著,拿眼去瞪他,一副你還算識相的表情。

    「老大,那個人叫柳園園是嗎?」小瘋子突然道。

    小瘋子會關注自己,所以他知道柳園園的事情,慕容卿倒也不覺著奇怪,她點點頭,道:「正是她。她人很古怪,之前還覺著挺容易對付,可不知為何,突然變了性子。有一種我都看不透的感覺,很棘手。而且,我覺著她的背後有不知名的勢力在幫著她。」

    柳園園雖然是誠王爺的獨生女兒,但誠王爺勢力並非太強,如果不是當年曾救過先皇一命,如今的皇上也不會高看他們誠王府。

    這也是為何太后喜歡柳園園的緣故。

    撇開這些不說,慕容卿並不覺著以誠王府的能力可以支援柳園園做出這麼多事情。

    一件件,絕對不是普通勢力可以完成。

    「查不到線索?」

    慕容卿緩緩搖頭,「暫時沒有露出絲毫線索。」

    而越是如此,慕容卿卻越是覺著不安。她總覺著背後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只能不過,到目前為止,那人還沒能夠露出絲毫的馬腳,一切未能證實,她就算說出心中不安,也是於事無補。

    「你的直覺一向很靈敏,能讓你覺著不對勁,那應該是有些問題。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有。」慕容卿想都沒想的道。

    小瘋子哼唧著,一臉的不滿,「就知道奴役我,明明是你做錯事,反過來卻是我倒楣。」

    「那我找別人。」慕容卿直接起身,抬腳就走。

    「慕容卿!」小瘋子氣的跳腳,「我不就是說說嘛。」

    慕容卿回頭,淡淡的望著小瘋子道:「我只是去叫綠心把東西拿過來給你。」

    小瘋子傻眼,他又白氣了一場?

    啊啊啊,為什麼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他的小跟班到底要做到什麼時候?

    前途一片黑暗,小瘋子抬頭望天,誰來拯救他。

    慕容卿轉身,勾起脣角,她不想看到小瘋子心情不好,如此一來,他多少能好受點。

    到門口,她吩咐綠心將東西拿進來。

    小瘋子看到綠心搬著那麼大一個木盒子進來,不禁詫異道:「什麼玩意兒,慕容卿,你該不會又想捉弄我了吧?」

    他心有餘悸的往後退開幾步,一副害怕上當的表情。

    這臭丫頭當年可是曾經這樣騙過他,捧了一個盒子給他,說裡面有好吃的。

    可等他一打開,裡面卻跑出來幾只能老鼠,天知道那老鼠都有他兩只能手那麼大,足足三只能,全都跑到他身上,到處躥。

    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老鼠,還一次性跑出來三只能,嚇得他哭爹喊娘,爬到樹上待了半天才敢下來。

    自此之後,凡是看到類似盒子的模樣,他就覺著心裡發毛,生怕裡面會跑出來幾只能醜不拉幾,烏漆墨黑的老鼠來。

    「慕容卿,你又想弄老鼠來嚇唬我?」

    「我可沒那個時間。」慕容卿拍了拍木盒子,「裡面的東西很重要,你替我瞧瞧裡面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

    「哦?」小瘋子來了興趣,當即便打開盒子。「九龍吐珠?」

    「正是。」慕容卿走過去,「我查過,看不出什麼來,你替我瞧瞧,有問題的話派人通知我。」

    小瘋子顯然對九龍吐珠很是感興趣,饒河它轉了幾圈,兩只能眼睛閃著莫名的光彩。「玉質不錯,雕功更是不錯,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這萬一,倒入水進去,會有壽字顯現出來,可是?」

    「你倒是清楚的很。」

    小瘋子站起身,望著慕容卿,正色道:「我自然是清楚,雖然這東西並非出自我手,但我卻看著那人親自動手,只是沒想到,這東西最終會落在你的手裡。」

    「那麼巧?」慕容卿頗為意外,小瘋子認識的人,斷然不會簡單。

    這麼說來,她是想錯了?

    「這東西不會有假?」慕容卿不死心,不知為何,她就是覺著這東西不對勁。

    「不會。」小瘋子搖頭,「絕對是真的。」

    「那應該是我想太多了。」慕容卿揉了揉眉角,不知是否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總有一種杯弓蛇影的感覺,稍微有點事就會想很多。

    「也不盡然,我替你查查,看看是否有人做過手腳。」

    「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那這東西就暫且放在你這裡,確定沒問題之後,我派人過來拿。」

    「沒問題。」小瘋子摸了摸九龍吐珠,有些失落的道:「你要走了?」

    「我……」慕容卿有些尷尬,她出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

    其實,也就是夏侯奕太過信任她,換做是其他男人,怎會允許她這樣私下見其他男人。

    雖然,她做這麼多事也不是為了自己。

    「走吧,走吧,我還氣著呢。雖然不能跟你絕交,但也不代表我就不生氣了。趕緊走,看到你我就生氣。」小瘋子哼哼唧唧的推著慕容卿快步往外走,一把將她推出去,嘭的一聲重重的甩上門。

    門外,綠心趕緊扶住了慕容卿,頗為無奈。

    「小瘋子,回頭弄一個好玩意兒給你。」慕容卿無奈道。

    「先看東西滿意不滿意再說。」小瘋子的聲音隔著一扇門,聽不出什麼來,可如果能夠看到便會發現,他的眼中滿是苦澀。

    終究也只能這樣見一下嗎?

    「保證你滿意,等著吧。」慕容卿丟下這句話,也不矯情,領著綠心與竺亭便走了。

    好一會兒後,小瘋子這才打開門。望著無盡虛空,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強求不得。

    感情的漩渦中,從來就只能有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插足的可能。

    小瘋子縱然與慕容卿青梅竹馬,緣分足夠,但契機不夠。

    今生,他也只能默默哀歎,將心中的感情隱藏起來。

    慕容卿從小瘋子那邊回來,直接回府。

    不知是否因為被關在地牢中幾天,最近身子總是不太舒服,累一點就會渾身酸痛,紅葉給她開了藥吃也是沒什麼用。

    還未到半途,慕容卿便靠著車壁睡著了。

    綠心見狀,便拿了一件披風替慕容卿蓋上,有些心疼。

    進來發生了太多事,她看著慕容卿忙裡忙外不得閒,人都瘦了一圈。

    心中不由暗恨,都是柳園園那臭女人搞的鬼,心中希望她能夠快些露出馬腳,讓他們能夠盡早將她與之後的所有勢力都給鏟除掉。

    回到了王府,慕容卿還是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沒有。

    正打算回房休息會兒,誰知,剛進了院子,紅葉便迎了上來。

    「出事了?」慕容卿看著她一臉的慾言又止,微微凝眉問道。

    「是,將軍府來了人,說四小姐服毒自盡,二小姐她……」

    「祖母如何說?」

    紅葉心裡也有些氣,將軍府的那些女人就沒有一個能讓人心裡舒坦的,三天兩頭的鬧出點事情來。

    一個是六殿下的側妃,一個是三皇子的侍妾,不管是哪一個在這節骨眼上出事都不是好事。

    到時候,只能怕將軍府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老夫人被氣病了,如今臥床不起,是二夫人傳了消息來,想請你過去勸勸四小姐,之前,四小姐一直都聽你的話。」

    「二嬸估計也快被逼瘋了。」慕容卿轉了身,閉了閉眼。

    她有心不想去管將軍府的事情,但到底將軍府還有她不少牽掛的人。

    老夫人,二夫人,她們都是依靠將軍府而活,如果將軍府出了事,她們也不會好過。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備車,去將軍府。」慕容卿吩咐。

    既然要解決,索性就早一些處理,早些回來休息。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快速出去凖備。

    「側妃,之前殿下曾派人來通知,今天晚上會回來吃飯。」

    慕容卿苦了臉,她馬上還要回將軍府,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晚飯?老混蛋等急了,不知又會怎麼折騰她。

    「趕緊走。」慕容卿哪裡還敢擔擱,只能先快去將軍府解決了麻煩盡快趕回來了。

    一路上,慕容卿不停的催促竺亭快一些,催的他恨不能自己代替了那兩匹馬才好。

    終於,馬車在將軍府的側門處停下。

    「奴婢見過側妃。」慕容卿還未下車,外面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慕容卿下車,看著那人,微微凝眉,「金媽媽,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何沒守在老夫人身邊?」

    「側妃,是老夫人吩咐奴婢在這裡等著側妃你的。事實上,老夫人並不想讓人去信給側妃你。」

    「我知道了,先去祖母那邊。」慕容卿擺擺手,打住金媽媽的話。

    老夫人的心思,她豈會不知,她嫁了人,老夫人便不想她多想將軍府的事,只能希望她能幸福,能與夏侯奕過好日子。

    可以說,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老夫人根本不會用將軍府的事情來影響她。

    「金媽媽,祖母近來身子如何?」

    金媽媽無奈的歎息,「老夫人本就身子不太好,正需要靜養,可幾位小姐總是不消停,老夫人這次完全就是被氣病的。再這麼下去,不知道會怎麼樣。」

    慕容卿微微挑眉,「如今也只能等她們嫁出去,或許祖母才能好過一些。對了,婚期在什麼時候?」

    「二小姐的在五日後,四小姐的在十日後。」

    「嗯。」慕容卿淡淡的應了聲。慕容麗嫁人是做侍妾,所以她成親,將軍府並不會舉辦什麼宴會,頂多就是請一些親近的人熱鬧一下。

    慕容嫣成成親倒是會舉辦宴會,只是不知將軍如何想。

    一路思量著,慕容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進去便聞到了藥香,慕容卿的心情便有些不好。

    「祖母,你沒事吧?」

    老夫人依靠著床頭坐著,見慕容卿進來,便笑著道:「我沒事,別聽他們瞎說,就是累了些,多休息兩日便沒事了。」

    「祖母,你還瞞著我?」

    「真不是,你瞧瞧,這不是挺好的嘛。」老夫人拉住慕容卿的手,「瞧你怎麼一段日子沒見好似又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不是,可能是九皇子府近來事情多,累了點。」慕容卿暗自慶幸自己被擄走的事情沒讓老夫人知道,否則不知會被嚇成個什麼樣子。

    「那也要多休息,否則……卿兒,你肚子還沒消息嗎?」

    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老夫人會說起這個話題。她下意識的抬手放到肚子上輕輕的摸了摸,而後便笑著道:「祖母,你別總想著這事,我嫁過去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麼消息。」

    「我也只是心急,你畢竟只是個側妃,將來……總之,有個孩子傍身,總歸是好的。」老夫人憂心不已。她是過來人,豈會不知孩子對於一個女人有多麼重要。

    慕容卿出身不錯,但她如今卻只是側妃。將來正妃上位,不管如何,她的孩子總歸只是個庶出。

    但沒孩子,日子卻更加不好過。

    男人的恩情能保持多久,沒什麼比孩子更能確保一個女人的地位了。

    「卿兒,能交給下面人去辦的事情就交給下面人去辦,你只能要調理好身子,盡快受孕。」

    「祖母,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老夫人點點頭,「你這孩子做事我向來是放心的,好了,我不多說了。你去看看四丫頭吧,你二嬸也是被逼無奈,四丫頭已經尋死幾次了,倒是不知道,她的心性這麼烈。」

    「祖母,這些事情你就別管了,如今你身子不好,最重要的就是放寬心,靜養。至於其他事情,交給二嬸吧。更何況,等二妹妹跟四妹妹她們成親之後,將軍府應該就會少卻很多麻煩事。」慕容卿安慰著。

    「說的是啊,我老婆子以後有的是好日子過呢。好了,你快去吧,我再躺會兒。」

    「好。」慕容卿答應著,上前扶著老夫人躺下,替她蓋了被子,看著她閉上眼睛,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內室,到了外面,慕容卿對金媽媽道:「金媽媽,二小姐情況如何?」

    金媽媽歎息一聲,「二小姐回來之後比以往還要性子苛刻,而且,總是要去找四小姐的麻煩。她罵四小姐,說上次就是四小姐搞的鬼,才害的自己那個樣子。四小姐氣不過,便幾度自殺。二夫人便派了不少人守著,這才……只能不過,四小姐情緒還是不太穩定。」

    「金媽媽,在你看來,四小姐是被冤枉的?」

    金媽媽詫異的轉頭看了慕容卿一眼,「怎麼,側妃,難道四小姐不是冤枉的,二小姐說的是真的?」

    慕容卿勾起了脣角,「具體的我不清楚,但事情一日沒弄清楚,就不可做定論。人心隔肚皮,沒人能識得清。日久見人心,金媽媽,你說呢?」

    「側妃說的是,奴婢倒是偏見了。」金媽媽尷尬的笑著。

    「金媽媽無需介懷,你所想不過是尋常人的想法,並沒有錯。好了,金媽媽,無需相送,還請你多注意老夫人的身子。」

    「奴婢一定會的。」

    「有勞。」慕容卿沖著紅葉使了個眼色,後者便笑著上前,將一個袋子塞入到金媽媽的手中。

    「這,這我不能收。」金媽媽一捏,發現其中至少有二十兩,忙推辭不敢要。

    「金媽媽無需客氣,你照顧老夫人如此辛苦,這是應得的,拿著吧。」慕容卿道。

    「是啊,金媽媽,你拿著吧,這樣側妃也能放心。」紅葉跟著勸慰。

    金媽媽無奈,只能接下,忙躬身行禮道謝。

    慕容卿擺手,不再多言,領著紅葉兩丫頭便往慕容麗的院子走去。

    在他們離開之後,金媽媽打開錦袋一瞧,頓時大驚失色。

    確實是二十兩,但卻不是銀子而是金子。

    「側妃對老夫人是真的上心,偌大的將軍府,也就大小姐一人真心疼這個祖母了。」金媽媽握緊了錦袋,幽幽的歎息。

    卻說慕容卿往慕容麗的院子走去,路上,問紅葉道:「近來三小姐可有什麼動靜?」

    「並未有動靜,二少爺病還未好,是以,大夫人與三小姐都極為老實。」

    「對了,慕容青的病情如何?」慕容卿算了下日子,略有些疑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日子應該到了吧。」

    紅葉一怔,細細一想,才詫異的點頭,「是啊,側妃,你這一說,奴婢才想到,果真是到了日子。怪了,怎麼沒聽到消息,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呢。難道,戈黔神醫診錯脈了?」

    「不會。」慕容卿心中又浮起了些不安,「戈黔的能力,你我都很清楚,絕對不會有錯。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問題。綠心,你替我查查。」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轉身便朝一旁的小道轉了去。

    慕容卿領著紅葉繼續往慕容麗那邊去,還未靠近院子便聽見裡面傳來劇烈的吵嚷。

    「慕容嫣,你個小賤人,你就是想害死我,誰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不就是想吞了我那一份嫁妝嘛。慕容嫣,你個賤種,自以為做的無懈可擊,卻不知,誰還不清楚你的為人。賤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害的我沒晚睡不著,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怎麼,她每天都在院子裡這樣罵?」慕容卿詫異問道。

    紅葉一臉鄙視的點頭,「可不是,真不明白二小姐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要罵人也應該跑到四小姐的院子門口罵。她躲在自己的院子裡罵,有什麼意思?」

    慕容卿贊同的點頭,「倒是有些讓人費解。」

    懷著詫異的情緒,慕容卿領著紅葉進了門。

    一進門,瞧見裡面的情況,饒是已經有了心理凖備,慕容卿也是被嚇住。

    慕容麗,披頭散髮,穿著一身內衣,手裡抱著一個布娃娃,右手捏著一根長針,不停的往娃娃上面紥。

    「慕容嫣,我紥死你,賤人,你就不該活著,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抓著那布娃娃,死命的紥著,瞧那樣子,居然有一種瘋狂的意味。

    慕容卿看在眼中,眉頭不由得蹙起。「紅葉,她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紅葉觀察了一會兒才道:「側妃,你先別靠近,我覺著二小姐應該是被上次的事情打擊的不輕。瞧她眼睛通紅,應是幾日未曾好好休息,神思也有些紊亂,不知是怎麼回事。」

    慕容卿猶豫了下,這才往前走,「二妹妹,你在做什麼?」

    「誰,別打擾我,我要殺了那個賤人,敢禍害我,哼,我就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二妹妹,你知道我是誰嗎?」

    慕容麗凝眉轉頭,不滿的揮手,「我管你是誰,別打擾我。」

    「紅葉,她不太對勁,給她瞧瞧。」

    「是,側妃。」紅葉在一旁瞧著也是覺著不妥,當即便示意旁邊的小丫頭按住慕容麗,隨後,她快速出手,砸在了慕容麗的頸部。

    「側妃,你這是?」慕容麗的貼身大丫頭不解的望著紅葉,「側妃,紅葉姐姐這是?」

    「二妹妹情況有點不妥,我讓紅葉替她看看。」

    那丫頭這才放心,趕緊幫忙將慕容麗給抬回房。

    慕容卿與紅葉跟著進去,當丫頭將慕容麗安置妥當以後,紅葉上前替她把脈。

    一會兒後,紅葉道:「側妃,並無不妥,應該只是休息不好。再加上上一次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所以才會如此。側妃,你放心吧。」

    慕容卿上前看著臉色蒼白,憔悴的已經不成人形的慕容麗,心道,事情真會如此簡單?

    如今慕容麗神智混亂,也問不出什麼來。慕容卿便從她身邊的大丫頭小環著手。

    「小環,二小姐回來之後,是否一直如此?」

    慕容卿如此問,是有特別原因的。慕容麗並非是那種心性軟弱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慕容雪的壓制下還能過的好好的。

    再者,從她之前表露真性情的事情便能夠看出,她是個能夠隱忍的人。

    一個能夠隱忍那麼多年的人,又豈會因為一點事情就甚至紊亂?

    更別提,她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被人侵犯。

    雖然紅葉查不出什麼問題來,但慕容卿的心中總是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貌似,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小環恭敬的站在慕容卿身前,認真的回想,半響後才不是太確定的道:「側妃,小姐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奴婢也不知記得清楚不清楚。依稀感覺,小姐剛回來的時候情況並沒有如此糟糕。她雖然很生氣,時不時的去罵四小姐,但卻沒有做過像剛剛的那種事。」

    「你是指紥小人?」

    小環點頭,雖然那娃娃上沒有生辰八字,但看著總歸是會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那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做的?」

    「彷彿是三四日之前。」

    慕容卿沉思起來,從小環這邊可以得知,慕容麗並非一開始就神志不清,應是最近幾日才如此。那麼,這事兒就有問題了。

    慕容麗怎會變得如此,是誰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人這樣做,對她又會有什麼好處?

    「側妃,求求你救救我們小姐吧。」小環跪倒在地,哭著哀求。

    「起來吧,紅葉都查不出什麼情況來,我也莫可奈何。你好好照顧她,或許就如紅葉所說,她只是承受了太大的打擊,多養幾天便好了。」

    「可是,可是,三日後就是大婚之日,這樣還怎麼?」小環哭喪著一張臉,本以為就能隨著慕容麗進三皇子府過好日子,誰能想到,慕容麗突然便成這個樣子,她哪裡還有希望。

    慕容卿微微凝眉,心中好似抓到了什麼緊要的東西。

    成親,是啊,慕容麗這個樣子,三日後還能成親嗎?

    「你先起來吧,待會兒派人去跟二嬸說,請太醫過來看看。」慕容卿吩咐著。

    「是,側妃。」小環紅著眼站起身。

    「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慕容卿丟下這句話,起身,帶著紅葉走出了房間。

    出了慕容麗的院子,紅葉不解的問道:「小姐,為何要請太醫?奴婢就可以開方子啊。」

    慕容卿回頭看著紅葉,道:「如果你還是將軍府的人,那倒是可以。可如今你是九皇子府的人,你開的方子,如若有什麼問題,責任誰來承擔?」

    紅葉大驚,忙道:「側妃,你是擔心會有人借機找我們的麻煩?」

    「如今水已經徹底渾了,到底有多少暗中黑手在其中攪動,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謹慎,一步都不能走錯。紅葉,記著。」

    紅葉心中一個咯噔,忙鄭重點頭,「側妃請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此就好,走,再去四小姐的院子看看情況。」

    慕容卿一行人便轉道去了慕容嫣的院子,剛到院子門口,恰好便遇見了從對面走過來的二夫人。

    慕容卿忙上前行禮,「二嬸。」

    「哎呦,這我可不敢當,如今你都是側妃了,怎麼還能給我行禮。」二夫人笑著上前,一把拉住慕容卿。

    慕容卿笑了笑,「我雖然是側妃,但如今是在將軍府,我只是你的侄女。更何況,不管我身份如何,我都是你的侄女,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二夫人感慨的笑了下,「你這孩子啊,說話就是能讓人舒心。對了,你是來看四丫頭的吧,那孩子,心氣太高了,不過就是被自己姐姐說了幾句,怎就如此想不通了?」

    「她從小如此,倒是勞煩二嬸多看著了。」

    二夫人一臉的痛苦,「這些日子啊,可算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府中本就一大攤子事,她們再……哎,不說了,走,我與你一道進去看看。」

    「好。」慕容卿從善如流的答應,隨著二夫人一道進了院子。

    看到她們進來,院子裡伺候的丫頭婆子忙到一擁而上前來行禮。

    「起吧。」慕容卿揮了揮手,而後與二夫人一道進了內室。

    「奴婢見過側妃,見過二夫人。」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見到慕容卿她們進來,忙過來行禮。

    二夫人道:「她是我派過來的,專門守著四丫頭。幸好是有人守著,否則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二嬸,我過去瞧瞧四妹妹。」

    「好,你們年紀相仿,應該是能夠說的上話,我在外面等著,有什麼事,你叫一聲便可。」

    「多謝二嬸。」

    「傻孩子,跟二嬸還客氣。」二夫人笑著招呼了室內一眾人隨自己出去,將室內空間獨獨留給了慕容卿與慕容嫣兩人。

    慕容卿緩步走到床邊,見慕容嫣面朝裡面而躺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訝異的味道。

    「四妹妹,你可還好?」慕容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淡淡的問。

    「大……大姐?」慕容嫣一驚,忙快速轉身,擁著被子坐起來,看了慕容卿一眼,又快速垂頭,小聲的啜泣著,「我,我到底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既然知道會給別人添麻煩,為何還要這樣做?」慕容卿的聲音略顯清冷,彷彿真是動了氣。

    事實上也是如此,老夫人被氣病了,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慕容嫣用雙手捂住臉,「可,可是二姐她,她太過分了,總是說我害了她。我,我怎麼會呢?當時是那些人說要放了我,真的,我沒有跟二姐搶。」

    關於慕容嫣兩人之間的爭執,慕容卿多少知道一些。

    當時紫風想放一個人回去報信,而後收錢。紫風想放了慕容嫣,但慕容麗卻堅持要自己回去。

    胳膊拗不過大腿,慕容麗被留下來,慕容嫣卻跑去向自己求助。

    事實很簡單,但經過中是否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沒人得知。

    是以,此時慕容嫣口口聲聲的說與自己無關,慕容卿也完全聽進去。

    孰是孰非,早已經弄不清楚了。

    「大姐,你說二姐怎麼就這麼……我,再這樣下去,我就死給她看。反正,她也就是想要了我的這條命。」

    「你不是死了幾次都沒死成嗎?」慕容卿輕哼了一聲。

    慕容嫣被嚇到,顫顫巍巍的抬頭看著慕容卿,道:「大,大姐,你,你說什麼呢?」

    「四妹妹,以前倒是不覺著你如此聰明,這次的手段,確實高。」慕容卿斜睨著慕容嫣,脣邊揚起一抹淡笑,可那笑容看在慕容嫣的眼中卻是分外的冰涼。

    怎麼,怎麼了嗎?

作者: koou    時間: 2016-12-19 04:32 AM

第026章:妖精怒九九示好

    「四妹妹,有些話,真需要我說的清楚明白?」慕容卿臉上掛著淡然疏離的笑容,看在慕容嫣的眼中,心裡越發的冰冷。

    「大姐,你,你怎麼了,你說什麼呢,我真是不太明白。」慕容卿望著慕容嫣,突然就覺著眼前的少女很是陌生。在自己的記憶中,這是一個膽小如鼠,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孩子。

    每一次見到她,都是捏著帕子掩住嘴咳嗽,什麼時候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四妹妹,之前你與二妹妹被人擄走的事情,誰是誰非,沒人能說的清楚,我也不會就此斷言。再者,我是出嫁之女,你們的事情,我也管不著。但是,這次的事情,四妹妹,你是否覺著有些做的過了?」

    「大姐,我,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容嫣紅了眼眶,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換做是別人,看著慕容嫣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只能怕會心疼吧。只能可惜,她面前坐著的是慕容卿。

    「四妹妹,收起你的眼淚吧。」慕容卿收斂了臉上最後一絲笑容。

    看著對方驚愕的望著自己,慕容卿極力眼下心中的膩煩。一個個的心裡就只能想著自己,可曾想過,自己做出的這些事情會給將軍府帶來怎樣的危害。

    「四妹妹,你心氣高,我是知道,但卻沒想到你會高到這種地步。據我所知,你回來之後可是已經企圖自殺了約莫四次。你不只是嚇壞了老夫人她們,還因此而給自己的房間弄了幾個人守著,我是否可以猜測,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大姐,你,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這樣做?」慕容嫣哭著道,「是二姐,她,她一直在怪我。這樣活著,我還有什麼意思,只能怕如今府中所有人都以為二姐說的是真的。我,我委屈,我心裡難受,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為什麼要因此而受人譴責?大姐,你怪我膽小,怪我沒腦子都好,我,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再看到大家的白眼。」

    「是嗎?」慕容卿死死的盯著慕容嫣,「為什麼我所聽到的卻與你所說的不一樣?」

    慕容嫣一怔,不解道,「大姐,你說什麼?」

    慕容卿往椅子背靠了靠,找了個舒適的點。「據我所知,如今府中的人都覺著那是二妹妹不懷好意,嫉妒心作祟,與你無關。大部分人都站在你這邊。也是,一直以來,你給大家的印象都很好。溫柔,體貼,懂事,善良。我想,真要府中的人在你跟二妹妹中選擇一個說謊的人,他們必定會選擇二妹妹。」

    慕容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道:「大姐,你,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相信我說的話?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大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你。」

    慕容嫣整個人驚住,她爬起來,跪在床上,可憐兮兮的望著慕容卿,「大姐,我從來沒騙過人,又怎麼會騙你?一直以來,大姐你對我最好,大姐,請你相信我,真的,我沒有騙你。」

    「不用再說了。」慕容卿打斷了慕容嫣的話,「我說過,上次的事情,你與二妹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著。我只能想跟你說一件事,你借著自殺的名頭讓二嬸放了人在你這裡,以為這樣可以自保。但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不知到底有什麼人在將軍府興風作浪,你依靠那兩個丫頭護住你,不太容易。」

    「大姐,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能說的明白點嗎?」慕容嫣哽嚥著說。

    「有些事情,彼此都明白,說的清楚還有意思嗎?」慕容卿起身,再沒有想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不管如何,還請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將軍府出去的女兒,你的後盾就是將軍府。如果將軍府出了事,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試想一下,沒有了將軍府,你算什麼?真以為自己是六皇子的側妃?」

    冷笑著,慕容卿淡淡的掃了慕容嫣兩眼,毅然轉身離開。

    到了院子裡,慕容卿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胸肺處積壓的沉悶感才稍稍緩和了些。

    「側妃,你沒事吧?」紅葉見慕容卿臉色不好,便上前問道。

    「我沒事。」慕容卿搖搖頭,抬步朝著不遠處正吩咐幾個丫頭婆子做事的二夫人走去。

    「卿兒?」聽見腳步聲,二夫人笑著回頭,「如何,她想通了沒有?」

    「二嬸,你就別這樣緊張了,她沒事。」

    感覺到慕容卿神色淡淡的,二夫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略顯詫異的問道:「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妥?」

    「二嬸,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覺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古怪。你不覺著,一切事情都太過巧合了嗎?還有,四妹妹幾次自殺,但卻都沒死成,難道,你真就沒多想?」

    二夫人一怔,整個人愣住。慕容卿的話就像是一柄巨斧劈開了她前路的黑幕,光明重新回到了她的世界。

    這陣子,她是太忙了,將軍府的事情,雜七雜八的,老夫人身子又不好,她是忙的團團轉。事情發生了,她倒也沒時間去認真的追究。

    此時聽慕容卿這樣說,二夫人忽而覺著有些不太對勁。

    大戶人家後院的貓膩,她豈會不知。一個人,真要想自殺,豈會幾次都沒成功。

    除非,那個人根本就不想死,只能不過是想要讓人覺著她想自殺罷了。

    「卿兒?難道?」

    慕容卿搖頭,「二嬸,我說不好,畢竟,我不能一直留在將軍府追查此事。但我可以肯定,四妹妹是知道些什麼。不過,她為了自保卻選擇這樣做。只能怕,二妹妹那邊會出事。二嬸,你多派幾個人守著她點,有什麼事也好照應一下。」

    「我明白了。」二夫人沉著臉,突然就有些後怕。如果慕容麗真出了什麼事情,雖然老夫人他們不會怪她,但她也是難辭其咎。

    畢竟,如今管家的人是她。

    「卿兒,幕後之人,你是否有什麼想法?」

    慕容卿微微一笑,將軍府就那麼多人,是誰在興風作浪,不難猜出。她不解的卻是,那人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二嬸,如今追查出幕後主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找不到證據,她不會承認。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破壞她的計劃,不讓她的計謀得逞。」

    二夫人思量了下便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二丫頭跟四丫頭兩人都是馬上要出嫁的人了,只能要能確保這幾天她們沒事便成。」

    「二嬸說的是。」慕容卿笑了下。雖然她猜不到那人的目的真正威為何,但這樣做唯一能造成的影響便是慕容嫣她們的婚事。只能要她們能夠小心一些,在出嫁之前的這幾日確保兩人無事,想來那興風作浪之人也就沒了繼續下去的必要。

    「二嬸,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祖母那邊就勞煩你多多費心了。」慕容卿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再不回去老混蛋就該找她麻煩了,便對二夫人告辭道。

    「說的是,時候不早了,走,我送送你。」

    「謝謝二嬸。」慕容卿難得舒心的笑著。

    慕容卿並未讓二夫人送多遠,只是讓她快些去安排人手看著慕容嫣她們。

    出了將軍府,上了馬車。紅葉遞上了一早泡好的參茶,「側妃,喝點茶歇會兒吧。」

    「好。」慕容卿接過茶喝了兩口,這才發現,從小瘋子那出來之後,自己連口水都沒喝過。

    喝了幾口,慕容卿捧著杯子問著綠心,「慕容青的事情打聽的如何了?」

    「側妃,這家事很是古怪。據奴婢探查,最近一段日子,已經沒有人見過二少爺了。雖然大夫人依然每天不間斷的熬藥送去給二少爺,但是,有心人卻感覺到,根本就沒人喝過藥,彷彿全都倒掉了。」

    「哦?」慕容卿挑挑眉頭,「這種事誰能確定?」不親眼看見,只能怕沒人可以肯定。

    「那人說她問道二少爺的院子裡到處都是藥味,有些地面好似還能看到一點藥渣。」

    「是嗎?」慕容卿神色淡然,彷彿對此並不以為然。

    「側妃,難道二少爺已經出事了?」綠心問道。

    「不會!」慕容卿肯定道,「如果慕容青出了事,依著大夫人的心性,斷然不會如此安靜。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大夫人必定是找了什麼法子醫治好了慕容青。」

    「什麼?」紅葉大驚,「側妃,應該不會吧。戈黔神醫說過,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也不見得能夠有十足的把握。」

    「天下之大,奇人眾多,你能肯定世上沒有比戈黔醫術還要精湛的人?」

    紅葉乖乖的閉上了嘴巴,這種話她可不敢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能夠肯定?

    「這就是了,沈家勢力龐大,必定是找到了能人異士治好了慕容青。如此,倒是也能解釋的清楚,為何將軍府最近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大夫人以往為了照顧慕容青而沒心思去管其他事兒,如今慕容青好了,她自然是需要為自己唯一的女兒籌劃籌劃。」

    紅葉兩丫頭對望著,都有些不明白,將軍府發生的事情又與慕容雪有何關係。

    「且看著吧,希望我的預想不要成真。」慕容卿說完便將杯子遞給紅葉,依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紅葉忙將披風拿過來替慕容卿蓋上,而後便與綠心湊到一起壓低了聲音討論著之前的事情。

    她們怎麼都想不通,這樣做對慕容雪有什麼好處。就算是破壞了慕容嫣兩人的婚事,難道慕容雪就能夠從中得到好處?

    兩個丫頭嘀咕了許久也沒能嘀咕出個結果來,而閉目養神的慕容卿卻是悄悄的勾起了脣角。

    有些事情不能著眼於眼前的一切,必須要跳出事情本身來看待問題,否則,你就會當局者迷,瞧不清事態的發展。

    等到慕容卿回到九皇子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緊趕慢趕的回了院子,一進門,慕容卿便覺察到一道犀利的眼神狠狠的射向自己。

    「殿下,今兒個回來的這麼早?」

    小妖精堆著笑緩步朝著軟榻走去,眉眼兒都是笑意。

    夏侯奕側躺在軟榻上,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應是剛剛才沐浴過。

    烏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身子,還有那拉高褲腳露出的修長小腿。

    小妖精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如果不是怕夏侯奕會暴走,她真想撲上去挑起男人的下巴,仔細的欣賞一番這平常難以見到的美男出浴圖。

    「去了將軍府?」

    「恩,那些不作死的煩人傢伙,就知道生事。」慕容卿沒好氣的在夏侯奕身邊坐下,哼唧了一聲。

    「不用管我的事兒了?」男人語帶不滿,顯然對慕容卿將自己丟在府中不聞不問心有不快,不高興了。

    小妖精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小性子不受控制的就飆上來了。纖細的小腰一扭,她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小腿上,「要不要把我分成兩半兒?壞人,就知道欺負人,我累死了,也不見你對我好。」

    男人火大擰眉,對她不好?混賬東西,她怎麼就敢說出來。他還要如何對她好?

    從成親到現在,他可是一回都沒去過其他女人院子。哪怕會因此而惹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也不在乎。

    每天忙完了事兒,一點不擔擱的就跑回來守著她,這還不夠好?

    「混賬東西!」想想,夏侯奕就惱火的厲害,長臂一伸,直接勾著小妖精的腰就將她給拖了過來。「我對你還不夠好?」

    「哼哼!」小妖精紅了眼眶,握緊了小拳頭,不管不顧的就往男人的心口招呼,「我累死了。」她拼了命的大叫。

    外面守著的紅葉等人差點沒被嚇死,老天,側妃這是怎麼了,一進門就開始大戰了?要不要這樣激情?

    室內的兩人哪裡知道外面的人居然會想歪了,小妖精哼哼唧唧的打著夏侯奕,「要麼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都不管了,一門心思只能想著你的三餐,可好?」

    老混蛋,真以為她是三頭六臂了不成?她只是個女人,也會累的好不好?

    「混賬東西。」夏侯奕一肚子的火就這樣被小妖精那通紅的眼眶給斬滅了。

    他抱著慕容卿起身往後面的浴室走,「洗洗,待會兒先吃飯。」夏侯奕開始在心中檢討,剛剛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些。

    夏侯奕先一步軟化,情況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他也知道慕容卿累了,居然開始了主動示好。

    他親自送慕容卿進了浴室,又替她拿了干淨的衣服,而後抓著搓澡巾,居然要替她搓背。

    慕容卿瞪大了眼,抬腳在浴池邊上一點,身子就往後滑了去,瞬間就離開了夏侯奕的勢力範圍。

    「殿下,你確定你會搓背?」

    夏侯奕不滿瞪眼,「有什麼是我不會的?」

    「這個,殿下說的是,不過我不需要人搓背,馬上就要吃飯,我沖洗一下就能上來。」

    「不行。」夏侯奕倒是與慕容卿槓上了,就非要去證明自己真的會搓背。

    兩個人,你追我逃,一來一往,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兩人都到了浴池裡,再到後面,衣服不知怎麼就都沒了,再後面……各種旖旎畫面,無法形容。

    許久後,兩人才一身清爽的從浴室走出來。

    到了外間,夏侯奕抓著布巾替慕容卿擦干頭髮,一會兒後,又換做慕容卿去替夏侯奕擦干頭髮。

    就在這時,夏侯玉樹從外面跑了進來,嘟著個嘴,氣呼呼的就沖到慕容卿懷中,「姐姐,你怎麼到現在都沒出去?」

    「嗯?」慕容卿詫異的挑眉,一時沒能明白夏侯玉樹在說什麼。

    「哼!」夏侯奕冷哼,「沒規矩。」

    夏侯玉樹被嚇得不輕,猛的就縮了脖子,身子更加往慕容卿懷中拱。「姐姐。」他不安的叫著。

    「乖,不怕。」慕容卿一邊安撫著夏侯玉樹,一邊轉頭去瞪他,「凶什麼,他只是個孩子。」

    夏侯奕黑臉,混賬東西,居然敢吼他?

    慕容卿絲毫無懼的瞪回去,不過就是個孩子,值得這樣大呼小叫嗎?回頭夏侯玉樹被嚇得變成膽小鬼,那責任誰來擔負?

    「姐姐,我餓了。」夏侯玉樹在慕容卿的懷中抬起頭,可憐兮兮的道。

    「好,那我們去吃飯。」慕容卿笑著答應。

    夏侯玉樹興高採烈的點頭,趴在慕容卿懷中,小腦袋一拱一拱的。

    夏侯奕看的是火大不已,臭小子,在什麼地方磨蹭呢?

    再去看慕容卿,她一臉正常的表情,擺明瞭就是沒把這當回事。

    「玉樹,過來。」夏侯奕冷著臉道。

    「大哥?」夏侯玉樹有些畏懼的往後縮了縮。

    「過來!」夏侯奕重重的哼著。

    夏侯玉樹身子一震,哪裡還敢擔擱,忙放開慕容卿,乖乖的跑過去。在他身前站定,不安的道:「大哥,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男子漢,不凖隨意窩在女人懷中,像什麼樣子?」夏侯奕冷哼不已。

    夏侯玉樹整個人傻住,「我,我……」

    慕容卿瞪眼,老混蛋,又嚇唬人。

    她當即起身,一把扯過夏侯玉樹,拉著他往外走,「玉樹,別理你大哥,他就愛胡說八道。」

    當她以為不知他什麼意思嘛,剛剛他瞧著夏侯玉樹在自己胸前磨蹭,那眼神就不好看了。

    老混蛋,就愛胡思亂想,不過還是個孩子,居然也跟他計較,有什麼好計較的?

    夏侯奕滿臉愕然的望著那笑瞇瞇的牽著手走出去的姐弟兩人,心頭的火氣一點點的往上爬。

    混賬東西,肥膽包天的,誰凖她就這樣走了的?

    直到見不到她們兩人了,夏侯奕還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生著悶氣。本以為那臭丫頭會回來哄他,誰知,他往門口看了不下一百次也沒能瞧見那混賬東西的笑臉。

    「混賬東西。」夏侯奕知道,那臭丫頭是不會來了。

    懷著滿腹的怒意,夏侯奕拂袖往外走去。

    到了飯廳,一進門就聽見了夏侯玉樹那響亮的笑聲。一時,夏侯奕那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不大的飯廳,夏侯玉樹跟慕容卿兩人對面而坐,不知慕容卿說了什麼,夏侯玉樹笑的很是開心。

    那飛揚的眉頭,燦爛的笑聲,興奮的狀態,每一樣都是自己很少在夏侯玉樹臉上見到過的。

    夏侯奕突然就想起了慕容卿與自己說過的話,夏侯玉樹到底還是個孩子,不要對他太嚴苛了,不要剝奪了他童年時應有的樂趣。

    那孩子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顯得很怕自己。

    是自己太過嚴厲了嗎?

    小妖精說過,夏侯玉樹其實很想親近他,只是因為他太過嚴苛,所以不敢靠近。

    夏侯奕一人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冷著臉走了進去。

    一看他進門,夏侯玉樹馬上就跳下了板凳,乖乖的站好,清脆的喊道,「大哥!」

    慕容卿抓著筷子,看著夏侯奕那一臉的複雜情緒,心中了然,老混蛋應該是想通了些什麼,只是不知該如何去改變,看來,此時心裡別扭的緊吧。

    小妖精暗自偷笑,別扭個什麼勁兒,親生兄弟,有什麼好別扭的。

    夏侯奕冷著臉在慕容卿身邊坐下,哼了聲,道:「盛飯。」

    「是,殿下。」慕容卿一本正經的答應,起身替夏侯奕添飯,隨後招呼著夏侯玉樹,「玉樹,坐下吃飯。」

    夏侯玉樹下意識的就轉頭去看夏侯奕,在後者看過來之後,嚇得忙垂了頭。

    夏侯奕眸光一閃,道:「坐下吃飯。」

    「是,大哥。」夏侯玉樹大聲的喊,而後馬上就坐下去,抓著筷子,開始努力吃飯。

    時不時的,他就透過碗的邊緣去偷偷的看夏侯奕,不知為何,他總覺著今天的夏侯奕很是奇怪。

    突然,夏侯奕夾起了一塊紅燒茄子放到夏侯玉樹的碗中。

    後者一怔,傻呆呆的望著那一塊紅燒茄子,有點發愣。

    「吃吧。」夏侯奕神態不是太自然的道。

    「是,大哥。」夏侯玉樹大聲的喊,抓著筷子夾起茄子,一口吞下去,大力的嚼著。他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心中情緒蕩漾的厲害。

    這是大哥第一次給他夾菜,他一定要認真的吃。

    夏侯奕用眼角余光瞧見夏侯玉樹那個模樣,心頭也有些不是滋味。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彷彿是不應該對他太過嚴厲了。

    一頓飯下來,夏侯奕再沒有替夏侯玉樹夾過菜,但夏侯玉樹卻已經很滿意了。

    而慕容卿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也是覺著欣慰不已。在這個世上,夏侯奕跟夏侯玉樹是最親近的人,飯後,慕容卿領著夏侯玉樹去院子裡散步,夏侯奕卻是留在了房間中看書。

    不多會兒,夏侯奕突然在房門口出現,沖著夏侯玉樹喊道:「玉樹,過來。」

    夏侯玉樹一怔,下意識的就往慕容卿懷裡拱。

    夏侯奕見狀,怒道:「過來。」臭小子,有事沒事的就往他的小妖精懷裡拱,混賬東西,那是他能拱的地兒嗎,那是他的,這輩子都是他一個人的。

    冷著臉,夏侯奕忍不住的怒吼道:「還不過來?」

    夏侯玉樹的身子猛地顫了顫,不過,他還是鼓起勇氣,一步步的走向夏侯奕。

    到了他跟前,夏侯玉樹垂著頭,忐忑不安的道:「大哥,你,你叫我?」

    「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還沒有。」夏侯玉樹可憐兮兮的道。」

    「走吧。」夏侯奕背負雙手,慢步往夏侯玉樹的房間走去。

    夏侯玉樹一時有些詫異,愣在當場,什麼意思,大哥說走吧,去哪兒?

    「小笨蛋。」慕容卿走過來,拍拍夏侯玉樹的頭,「殿下是要看著你做功課,快去吧。你大哥是疼你的,雖然之前不懂得怎麼疼你,與你相處,但他已經在努力了。玉樹,給你大哥一點時間。」

    「姐姐,大哥他……」夏侯玉樹的眼眶一時有些泛紅。大哥真好,那麼忙還要看著他做功課,以後再也不偷懶了。

    「快去吧。」慕容卿拍拍他的頭,推了他一下。

    夏侯玉樹這才回神,忙小跑著追上了夏侯奕,探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襟,走了兩步,見夏侯奕沒推開自己,一張小臉不禁樂開了花。

    他偷偷的回頭沖著慕容卿眨眨眼,笑的很是開心。

    慕容卿將一切看入眼中,也是份外開心。

    直到兄弟兩人一起消失在視線中,慕容卿這才回了臥室。

    洗漱後,她先一步躺上了床,本打算看會兒書等著夏侯奕,誰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夏侯奕回來之時發現慕容卿居然睡著了,望著她瘦了些的下巴,他有些心疼的上了床,探出手去摸了摸她的下巴,心裡頭有些猶豫,之後的西行,要帶著她一道去嗎?

    長途跋涉,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她的身子是否能夠吃得消?

    一時,夏侯奕對於已經做好的決定,有了些新的想法。

    這個晚上,慕容卿窩在夏侯奕的懷中睡的很是香甜,可夏侯奕卻是久久未能入眠。

    早上醒來,洗漱後,迎接慕容卿的便是一大碗人參雞湯。

    慕容卿的臉瞬間垮下來,「殿下,一大早就喝這麼油膩的東西,誰能受得了。」

    「喝吧,補身。」夏侯奕用那種不容拒絕的眼神看著她。這東西可是他一早去找戈黔要了方子,親自看著人去煮的。

    慕容卿依然皺巴著臉,一臉嫌棄的瞪著那碗湯。

    這時,紅葉悄悄上前,伏在慕容卿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後者聽完,不禁愣了下。

    而後,小妖精微微側頭,不敢置信的望著夏侯奕道:「殿下,你進廚房了?」

    「哼,喝完它!」夏侯奕不自在的哼著,起身往外走,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慕容卿的眼中爬滿了開心,老混蛋居然一大早跑去找戈黔要了方子,還不放心的親自看著人去熬湯。

    滿滿的心意化成了這碗湯,她怎能不好好喝。

    雖然還是有些膩歪,但她卻還是憋著一股勁,大口大口的喝著湯。

    很快,一碗雞湯下肚,而其他的東西,慕容卿卻是再也吃不下了。

    這樣的事情,之後一直都在發生,每天,要麼是雞湯,要麼是魚湯,每天都變著花樣,偏偏每次夏侯奕都盯著,慕容卿覺著自己最近都快要掉進湯碗裡去了。

    一碗碗的湯喝的她膩歪不已,可每次夏侯奕冷冷的盯著她,又不得不喝。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在這十天裡面,發生了很多事情。

    將軍府接連有兩位小姐嫁人,好不熱鬧。慕容卿在慕容嫣出嫁的時候回去過一次,不過,並且與她說上話。

    只是看的出,慕容嫣很是高興,猶如脫繭成蝶,完全的新生。

    慕容卿看在眼中,心中卻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慕容嫣的改變,並非是一件好事,只能怕將來必會生出事端。

    這之後,一切就又恢復了平靜。

    但慕容卿卻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只能怕很快就會有大事發生了。

    這天一早起來,宮裡傳了消息進來,讓夏侯奕跟慕容卿一道進宮。

    聽說要進宮,慕容卿下意識便擰了眉,「殿下,你是要去處理皇上壽宴的事情?」

    夏侯奕點頭,「還剩下三天,很多事情要做。」這幾日,他全都會進宮。

    「那我去做什麼?」慕容卿有些不解。夏侯奕進宮倒是有理由,他是皇子,去處理皇上壽宴的事情。

    可她一個女人進宮又什麼用,又幫不到什麼忙。再說了,也用不到她來幫忙。

    「是太后叫你們進去。」

    「太后?」慕容卿一怔,倒是沒想到太后居然會叫自己進宮,會是什麼事情呢?

    「不用怕,有事吩咐人去叫我。」

    慕容卿輕輕點頭,她倒不是怕,只是覺著有些古怪罷了。

    宮裡召見,慕容卿他們便沒能如往常一般吃了飯去院子裡散散步,隨便的吃了點東西後便一起進宮去了。

    到了宮門口,慕容卿兩人下車,突然就瞧見後面跟著一輛馬車,也是九皇子府的馬車。

    慕容卿挑挑眉,轉頭去看夏侯奕,「殿下,你還帶了別人一道進宮?」

    「不曾。」夏侯奕也是一臉的不解,沒聽說還有誰要進宮。

    「奕哥哥!」一道歡快的叫聲從遠處傳來。

    「柳園園?」慕容卿扯起了脣角,露出了一抹不是太好看的笑容來。她就該知道,太后怎會突然召見她。太后一直都對她不是太滿意,認為她根本就配不上夏侯奕。

    與夏侯奕成親之後,每次進宮給太后請安,她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甚至對她有點刻薄。

    不過,她完全不放在心裡,太后又不是她什麼人,她喜歡不喜歡自己,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影響。

    如今看到柳園園,慕容卿心中明白,原來是她走通了太后的路子,只是不知她到底想做什麼。

    柳園園很快跑到跟前,開心的叫著夏侯奕。「奕哥哥,太后也召見我進宮。」

    「嗯。」夏侯奕淡淡的應聲。

    「奕哥哥,我本想與你一道進宮,誰知,我收拾妥當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太后也叫了慕容妹妹,倒是與你們錯開。奕哥哥,不如我們一道進去?」

    「不用,我有事,卿卿,你與她一道。」夏侯奕道。

    慕容卿有些不樂意,用眼神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老混蛋,你不想跟她一道走,難道我就願意?

    看出他們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柳園園微微失望道:「奕哥哥,你有事那就先忙去吧,我,我自己一人進去也行。」

    慕容卿失笑,瞧這話說的,多委屈啊,又不是上刑場,有那麼可怕嗎?

    夏侯奕看了慕容卿一眼,囑咐她小心,而後便大踏步的先一步走了。

    夏侯奕一走,柳園園臉上的笑容便瞬間消失了。她那冰冷的視線緩緩落在慕容卿臉上,冷哼一聲,一句話都懶得說,直接轉身就走。

    慕容卿冷笑,柳園園果真是不同了,在夏侯奕面前的時候,好歹還能夠裝裝樣子。可一旦離開了夏侯奕的視線,她便完全變了個樣子,連最起碼的禮數都不再管了。

    「紅葉綠心,我們也走。」慕容卿完全沒有因為柳園園而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兩人雖然是同路,但前後卻有著不小一段距離。柳園園是加快腳步,而慕容卿卻是故意放慢腳步,不多會兒,慕容卿便已經瞧不見前面柳園園的身影了。

    這時,紅葉上前道:「側妃,奴婢收到消息,今天太后召見了不少人,仿若幾個皇子妃還有側妃都來了。據說,二小姐跟四小姐也都會到。」

    「嗯?還有這事?」慕容卿略感詫異,有些不太明白太后如此所為是何用意。

    「是,側妃,奴婢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側妃,奴婢擔心……」

    「不用說了。」慕容卿擺手。此時可是在宮裡,人多嘴雜,可不能亂說。

    紅葉忙閉緊了嘴巴,可是,她那不安的視線還是時不時的落在慕容卿的臉上。

    慕容卿感受到,卻是淡淡的扯起了脣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更何況,殿下也在宮裡,她們不敢如何。」

    有什麼事,大不了就去將夏侯奕請來。料定就算是太后,她也不會對夏侯奕如何。

    就這樣,慕容卿三人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到了太后的寢宮。

    三人進入院子,馬上便有前來相迎,領著她們進了殿內。

    剛踏入進去便聽見了柳園園那清脆的笑聲,「太后,這笑話可是我想了很久呢,就為了能博你一笑。如今看著你終於笑了,妾身就高興了。」

    「呵呵,是啊,是啊,你這孩子就是有心。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想到說笑話給我聽?」太后笑的很是開懷,拉著柳園園的手,不時的拍打她的手背,滿眼的寵愛,顯然是很喜歡她。

    「能讓太后高興,這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咦?慕容妹妹來了?」柳園園不經意一轉頭,看到慕容卿,忙笑著起身走過去。

    看著柳園園臉上的笑容,慕容卿只能覺著頭皮發緊。任誰看到一個之前還冷冰冰的瞪著你,轉眼卻笑瞇瞇的朝著你走來的女人也不會心裡舒坦。

    柳園園很快走到慕容卿跟前,拉起她的手道:「慕容妹妹,剛剛太后還問起,說我為何不與你一道來。太后哪裡知道,你身子不好,走路慢。還是我心急,就先跑了來。」

    柳園園拉著慕容卿走到殿內中間,笑著抬頭去看太后,「太后,你瞧,慕容妹妹這不就是來了嗎。」

    太后神色淡淡的看著慕容卿,冷冷的道:「身子不好,走路慢?瞧著倒是不像,看你面色紅潤有光澤,身子應該不錯才是,怎麼走的反倒是比園園丫頭還要慢?哀家記得園園丫頭身子才是真正的不怎麼好。園園,來,過來,到哀家這裡坐下。」太后說著便又沖著柳園園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慕容卿絲毫不介意太后的反應,她笑著躬身行禮。

    讓她意外的是,太后倒也沒難為她,揮揮手就示意她起身,到一旁坐著。

    到目前為止,太后的表現很是正常。倒是讓慕容卿有些意外,本以為太后今天找她來會找她麻煩,沒曾想,倒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園園丫頭,聽說你近來一直都在調理身子?」太后笑著問道。

    柳園園輕輕點頭,「我身子一向不大好,但這次要陪著奕哥哥出行,自然不能影響到奕哥哥的大事。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努力的調養身子,怕的就是出行的時候身子不爽利,到時候給奕哥哥添麻煩。」

    「你這孩子就是個懂事貼心的。」太后顯然對柳園園極是滿意,「小九那孩子能夠有你陪在身邊,哀家倒也放心了。」

    「太后,你取笑人家。」

    「你這孩子,哀家說的可是實話。要說起來,你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於你,哀家是再清楚不過了。有你陪著小九,照顧他,這一路,哀家也就不用擔心了。我可是知道,此去西行,路途艱難,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有你陪在小九身邊,哀家倒是沒那麼擔心,你一定會將他照顧的很好。」

    「太后,這是我的本分。更何況,也不止我一個人跟著,慕容妹妹也應該會去的。慕容妹妹也是個體貼的人,有她跟我一起照顧殿下,太后,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她?」太后諷刺一笑,「我可是聽說過,慕容家的大小姐什麼事情都不會做,據說連字都寫不好。讓我放心,怎麼放心?我看她連熬粥應該都不會吧。」

    柳園園一怔,而後便回頭看了慕容卿一眼,訝異道:「太后,你老人家也太小瞧慕容妹妹了,雖說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慕容妹妹總不至於連熬粥也不會吧。」

    「那可說不凖,園園,可不是什麼人都如你這般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太后拍著柳園園的手背,一副越看她越滿意的樣子。

    「太后,您老就放心吧。」柳園園尷尬的笑了下,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太后,太子妃與沈側妃來了。」這時,有人來報。

    太后一聽便笑了,忙道:「太子妃來了?快,快讓她們進來。」

    「太后,妾身給你請安了。」太子妃先一步進來,笑著上前行禮。

    太后沖著她擺手,「無需多禮,快起,到哀家身邊來。」

    太子妃笑著快步上前,拉著太后的手,坐在了另外一邊。

    坐下後,她看向柳園園,笑著道:「原來是九弟的柳側妃,有些日子沒見了。聽說你近來在調養身子,怎麼,是哪裡不利索嗎?」

    柳園園微微一笑,搖頭,「沒什麼大事,只是想把身子調理的更好一些。有勞太子妃掛唸,倒是我的不是。」

    「太后,你老人家瞧瞧,她這張嘴啊,說出來的話怎麼就那麼的不一樣,讓人聽著就喜歡。」太子妃一臉的歡喜。

    「說的是啊,就說這孩子招惹疼,她一段日子不進宮,哀家就想的慌。咦?」太后說著話,突然就看向了廳內站著的沈語心,「這就是太子新晉娶的側妃,太傅的女兒?」

    沈語心忙上前行禮,待得太后示意她起身後,才笑著起身,雙手下意識的擺放在小腹處,整個人安安靜靜的,倒是與以往的性子略顯不同。

    「沈側妃,你這是有了?」太后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不同來。當即便笑著問道,「這麼快就有好消息了?」

    沈語心柔柔的笑著,顯得很是開心,「回太后的話,正是,不過兩個月,因為月份還小,所以不敢多說。」

    「是是是,說的是,如今月份還小,孩子都小氣,說不得。好好好,做的好。太子身邊男丁如今就只能有太子妃膝下一子,希望你這一胎也能給太子生個男丁,那就更是大喜事了。」太后看到沈語心有了身孕,顯然很是高興,整個人的情緒就高揚起來。

    她吩咐人扶著沈語心到一旁坐下,視線便又冷幽幽的掃到一旁無聊到垂著頭快睡著的慕容卿身上,「慕容側妃!」

    「是,太后。」慕容卿忙抬頭挺胸,靜靜的看著太后,「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慕容卿,看你做的好事。」太后冷哼,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身側的小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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