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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獨愛紅塔山 -【三國之大秦複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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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uay01245
時間:
2016-10-18 05:48 AM
標題:
獨愛紅塔山 -【三國之大秦複辟】《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8-10-28 09:20 PM 編輯
【書名】:
三國之大秦複辟
【作者】:
獨愛紅塔山
【內容簡介】:
不一樣的漢末,不一樣的爭霸。 崛起的徐庶,未死的龐統、重用的趙雲, 依舊健在的郭奉孝,蓋世統帥周公瑾。一切都在三國之大秦複辟。秦有銳士,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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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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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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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5:48 AM
第一章 私生子
院落內,草木森雜彰顯著無與倫比的生氣。太陽懶洋洋的升起,緩慢而不斷的散發著溫暖。
角落裏,一名少年靜坐在那裏。雙目無神,顯得有些空洞。這裏人跡罕至,很長時間也沒有人出現,隻有地麵上不斷擴散的陽光訴說著荒涼。
這裏,明顯就是一個下人居住的地方。院子裏的雜草瘋長,隻有一條下腳的小路鋪著青石板。
“斐兒,吃飯了。”
淡淡的聲音從破舊的小屋傳來,坐在青石上的少年眸子裏出現了一絲人氣。站起身來朝著屋子走去站起身的少年不瘦也不胖,甚至於給人一絲弱不禁風的感覺。
洗的發白,有著補丁的長衫無一不說明了這個家庭的寒酸與貧窮。這些都不能掩飾住少年俊美的五官,若是旁人在此,見之一定會大歎:“好一個俊美少年郎!”
若是褪去這一身舊衣,換上一襲月白儒衫必定是一個極其俊美的世家公子。有些人就是這樣,上天給了他們無與倫比讓人羨慕的容顏或者才華,他們可以稱之為上天的偏愛者。
此間屋子的主人嬴斐就是其中一個,若是眸子不再空洞,必然會更好。然而這一切都不是嬴斐所關注的,空洞無神的眸子掩飾著腦海裏混亂的記憶。
他不敢聲張。
子不語,怪力亂神。
嬴斐怕他一開口,就迎來這個世界的反撲。此時此刻,麵臨生命的威脅,他清醒無比。
三天前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不知何處的家,嬴斐心裏慌亂,並沒有表現出來。這個時候活著才是第一選擇,然後才是弄清楚這是那裏。
三天的了解,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有用的東西。隻知道這個朝代是漢,至於是東漢還是西漢,就不得而知了。同時也知道了這具身體的名字——斐,至於姓他還不曾了解。
“母親安好。”
走進屋子看著桌上的飯食,眼眶猛然一熱。嬴斐心裏清楚,這個家裏外如一,它的貧窮如破舊的小屋一般,幹淨而年久。
桌上的飯食,顯得有些豐盛。這與這屋子的破敗不相符合,嬴斐的記憶裏有著前任的一切,他清楚這個家的夥食如何。
“母親,我們吃吧!”
簡單的說了一句,嬴斐就不再言語。這個家雖然破敗,但是家教甚嚴,食不語,這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特色。
“斐兒,你多吃點,你剛病愈。”
“母親你也是。”
……
記憶裏,這個家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雍容華貴的母親。至於父親,他從來沒有見過,也從未聽母親提起。那仿佛一個禁忌,屬於母子間的禁忌,沒有人願意輕易的打開。
母親對於贏斐教育甚嚴,特別是習文方麵。他不僅習儒,還得學法,甚至於他學習的文字是小篆以及隸書。特別是對於小篆的學習,要求極其嚴格。
按照母親的意思,那是嬴斐祖傳的文字。不習就是忘本,棄祖宗基業於不顧,不為大丈夫。
飯罷。嬴斐抬起頭,沉默了一下道:“母親,孩兒想外出,見見外麵的世界。”
在嬴斐的記憶中,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踏出這個院子一步。他知道,這句話一出口,母親必然生疑。但是他不得不去。
前一輩子是宅男,爬在電腦旁邊研究曆史文卷,在論壇撕逼,荒廢了一個大好年華。這一次,嬴斐並不願意重複上一次的生活。
重來一世,當是有所改變。如此,方才不負七尺之軀。
“斐兒,你……你怎會有這般想法?”
嬴母神色慌張,驚恐之色在眸子裏閃過,轉而死死的盯著嬴斐。等著兒子給於她一個解釋,這一刻,驚恐充斥內心,她沒有了昔日的強大。
母親渾身的顫抖與驚恐慌亂,一絲不漏的落入了嬴斐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必然有難言之隱,不然一個母親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兒子十年不讓出門。
這是變相的保護。
“母親,孩兒已經長大了,韓非子,論語,孩兒已經學完,待在家不利於學問的增長。”
荀姬看著嬴斐,眸光複雜。作為父母的,那有不希望兒子出人頭地的。更何況出身世家的荀姬了,對於兒子外出,她當然持讚同意見。
隻是嬴斐出,難免會有閑言閑語,影響他。荀姬怕嬴斐受不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觀念甚強,未婚生子可是大忌。
若非她荀姬乃是荀家嫡係,荀家在潁川勢力龐大,根深蒂固,她苟姬必死無疑。
看著一臉堅決的兒子,荀姬深深的歎了口氣道:“隨我進來,娘有話對你說。”
“孩兒明白。”
此刻的嬴斐卻不知自己的身份是私生子,故而聽到荀姬口氣鬆動而沾沾自喜。這個時候的嬴斐,需要了解這個時代,根據記憶,他隻能大概得猜出如今屬於大漢。
至於是那一段,他就無能為力了。至於這一點乃是因為隸書又稱漢隸,而小篆傳於大秦。
這個家的環境與生活需要迫切的改變,想要改變就需要了解這個社會,隻有這樣才能想到辦法。這個家,簡直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如今占據人家身體,嬴斐必須對這個家負責,這是責任不可逃避。
這是一個書房,占地麵積不大。沒有雜餘的書,隻有簡單的韓非子,論語兩本竹簡。
荀姬臉色凝重,盯著嬴斐道:“斐兒長大了,母親很高興,但是記著這個世界太危險,我兒要時刻記得保護自己。勿讓母親擔心。”
“孩兒明白。”
點了點頭,荀姬從一暗格裏取出一玉佩遞給嬴斐道:“我兒拿著,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荀姬的臉上閃過一抹思念,被嬴斐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結過玉佩道:“母親,父親呢?”
這句話出口,兩個人同時都一愣。荀姬嬌軀顫抖不能自己,嬴斐能夠感到內心深處的怨念之深。這句話,讓母子間一時冷場。
良久。
荀姬收斂了情緒,對著嬴斐道:“我也不知道你父親蹤跡,我兒不必擔憂。”聽到荀姬的話,突然間他有一絲明悟,結過玉佩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玉佩渾身漆黑,雕刻著精美的龍形圖案。這個圖案讓嬴斐渾身一顫,嬴斐不是曆史盲,他知道在古代龍乃天子事物,非一般人可以佩戴。
忍住心裏的疑惑,翻過了玉佩的另一麵,玉佩正中間一個小篆書寫的嬴字正中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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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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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5:50 AM
第二章 嬴秦後裔
【嬴】
這個字猶如一道霹靂,在嬴斐的腦海裏炸響。嬴這個姓氏尊崇無比,在華夏大地,千古無二。
那一道道黑色洪流,自函穀關而出,奔向山東六國。滅韓、伐趙、吞魏、亡楚、誅燕、破齊。天下一統,中原大地第一次出現了中央集權的國家。
大秦。
大秦帝國隻存在了短短十五年,但是它留給了大漢民族,華夏興盛的基石。開馳道,車同軌、書同文,破分封設郡縣,南並百越,北擊匈奴。
十五年裏完成了其他王朝,幾百年都完成不了的壯舉。嬴斐手裏拿著玉佩,渾身上下因為激動顫抖不已。
大秦,一個讓人為之向往的朝代。而他今日姓嬴,他是嬴秦的後裔,那個一統六國,被後世尊為祖龍的男人是他的祖先。
“呼!”
眸子裏閃爍過一抹精芒,嬴姓雖然尊崇無比。但是在這個朝代卻是一把犀利的殺人刀,時刻懸浮在嬴斐的頭頂。
嬴秦,劉漢,項楚,三者不死不休,滅國之恨不共戴天。嬴斐可是了解曆史的,他知道每一個王朝滅國,他的後人必然會死的幹幹淨淨。
很少有直係後人存在。
這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兒,想要君臨天下,受萬人跪拜就需要付出有朝一日,國滅族亡的下場。
玉佩之上騰龍圖栩栩如生,這樣的雕工非皇室而不得。嬴斐從玉佩上收回目光,轉而盯著荀姬道:“母親,這是?”
嬴斐愣住了,內心深處巨大的震驚充斥,讓他失去了理智的判斷。這個時候,出於對母親天然的信任,嬴斐將話題扯到了荀姬的身上。
“我兒不必驚訝,為娘也不知此中情況,隻是偶爾聽你父親提起,你乃大秦後裔。”
“哦,孩兒明白了!”
轉身離開屋子,嬴斐神色變幻,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變得危險了起來。滿世界都是箭矢,目標對準了他。
……
太陽當空,正是一日正午時刻。嬴斐沒有多作停留,匆忙的從家裏離開了。就這麼一瞬間,嬴斐已經有了想法。
先出去看看這是西漢還是東漢,確定自己是否安全,然後在做其他。嬴斐有著一個打算,一旦如今是西漢初年,他會立即帶著母親逃亡。
目標——三韓之地。
西漢建國與大秦滅亡,間隔時間隻有五年。老秦人與西漢王朝的仇恨已經到了一種敏感的地步,這個時候一旦爆發自己是始皇後人的消息,整個天下必將嘩然。
整個大漢王朝一定會利用舉國之力追捕自己,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國,嬴斐情知,必死無疑。當然了如果是東漢末年,則是另外一說。
時間是一把殺豬刀,百年時間足以讓許多人忘卻。忘卻劉漢江山也不過是竊取了嬴家的而已,卻視大漢為正統。不過這樣一來,嬴斐就可以不為身份而擔憂了。
潁川人傑地靈,自東漢建立,這裏出現了無數的達官貴人。正是由於這一種近乎變態的刺激,潁州文風極盛。
如今的潁川當真是讀書人多如狗,智謀之士遍地走。嬴斐離開家門,第一次走出這個大門呼吸外界的空氣。他實在是想不通,前任十年來宅著居然沒有宅出病。
街道上人來人往,在烈日下行色匆匆。這是最底層的百姓,他們一天沒有閑暇時間遛狗鬥雞。一年辛辛苦苦的勞作隻為了勉強糊口度日,。
感受著幾千年前的漢朝,嬴斐沒有喜悅也沒有悲憤。沒有比當前最差的局勢了,本著對生命的珍愛,嬴斐出門前的第一時間便是將黑色玉佩藏起來。
這是身份的象征,尊貴無比。但是這也是一大禍患,稍有不慎就會屍首兩分。
信步走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嬴斐思考著該如何去了解這個時代的一切。隻有了解了,才能製定可行的對策,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古代客流量最大者有三,一、客棧。二、青樓。三、酒館。嬴斐想要獲取信息就必須通過這些渠道,隨手在袖間摸了摸,轉身走向了左邊的酒館。
年紀大小,不適合去青樓。身上財貨缺少,客棧舍棄。為今之計也就隻有酒館了,心裏急切,匆忙幾步便是走到了酒館前,抬頭而觀之。
“灑家酒館。”
“小二,一碗水酒。”
走進酒館,隨意的走到一少年桌前拱手道:“這位兄台,此座可否?”
這裏喝酒的人不少,但是,隻有這裏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臉色白淨,風流倜儻,嘴角絨毛未退,嬴斐可以肯定這個少年最多不過十四五歲,大不了自己多少。
“坐吧,小屁孩。”
對麵的少年一出口就嗆了嬴斐一下,甚至於對方聽到自己的詢問連頭也未抬,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散漫的氣息。仿佛此間,能夠令他入神的隻有這碗美酒。
沒有在乎對方的打趣與不著調,隨意的坐下。仔細的傾聽周圍酒客的談資,希望能夠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客官,你的酒好了。”
店小二帶著卑謙的笑,將盤子裏的酒碗端出,放在了嬴斐麵前。看著眼前的酒水,嬴斐眉頭一皺。
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一桌的客官道:“大賢良師當真是神仙中人,施符救人,活人無數啊。”
“大賢良師真實慈悲,乃萬家生佛也。”
……
討論聲不見,此時此刻的嬴斐腦海裏猶如雷鳴轟炸。滿腦子都是大賢良師這四個字,那裏還能注意外麵的事情。
“兄台,有事乎?”
對麵的酒客第一個察覺了嬴斐情緒的變化,逐開口詢問。
“呼。”
吐出一口氣,神色變幻了幾下對著少年道:“有勞兄台掛懷,弟無礙。”說完這一句話,抬起碗中酒水對著少年:“相聚就是有緣,兄台請。”
“請!”
兩隻碗相迎,兩人對視一笑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這個時候嬴斐腦袋亂了,他需要一場宿醉來消化這一切,然後才能做出正確的布局。
兩個人沒有互通姓名,這一刻他們痛飲乃是因為喝的興起。然而,嬴斐不知,對麵的少年不知,天下人亦不知。這兩個人在未來縱橫天下,令各大勢力列為首敵。
這一年光和五年,公元183年,距離黃巾起義隻有兩年時間。這一年郭嘉十三,嬴斐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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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5:50 AM
第三章 竊國要趁早
腦袋裏傳來醉意,酒精一絲一絲的侵蝕著嬴斐的清醒。最後他一搖一晃的離開了酒館,連酒錢都忘記了支付。
“有趣。”
待到嬴斐走後,郭嘉臉上的醉酒之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精明。
“瑪德,這小子坑人!”
嘰嘰歪歪的囉嗦了一陣,支付了兩個人的酒錢之後便離開了。他自小聰慧無比,識人之力不遜色於大人。
郭嘉自然能夠看出方才的小子心不在焉,以及對方的家境貧寒。一頓酒錢就是幾文錢的事情,他郭嘉雖然落魄卻也請的起。
一個十一二歲的酒客,在一個並不大的酒館自然算是異客。這也是郭嘉對於贏斐關注原因,古人雲:奇人必有異行。
推開門,跌坐在青石上,任微風吹來,青草打在臉上。嬴斐難得安靜了下來,這一刻他心裏裝了太多的事,這些事情都關乎著自己的命運選擇。
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和母親,沒有必要逃亡三韓這種苦寒之地。黃巾起義一旦爆發大漢王朝必然是國將不國,等到董卓進洛陽,廢少帝徹底的將大漢最後的尊嚴打掉。
最後一代奸雄曹操更是挾天子而令群雄,大漢王朝最後的一抹尊嚴消失殆盡。那麼現如今隻要自己安分守己兩年,待到黃巾起義,諸侯並起則天下大有可為。
大賢良師。
隻是嬴斐不能確定的是如今是光和幾年,黃巾起義匆忙而起,乃是在光和七年,以巨鹿在原點瞬間彌漫八州之地,坐擁百萬之眾。
一時之間,風頭無兩。應對黃巾起義以及接下來的諸侯爭霸,乃至於三國鼎立這都需要足夠的應對,至少也要保證自己與母親的安全。
一想到接下來的亂世,嬴斐的身體都激動的出現顫抖。三國這是一個璀璨奪目的大時代,飛將呂布,常山趙子龍,武聖關羽,臥龍諸葛亮,鳳雛龐士元,鬼才郭嘉,奸雄曹操,哭帝劉備,江東碧眼兒。
他們用自己的才能以天下九州為棋盤,百萬大軍為棋子,上演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爭霸戲。在這段時間裏,他們每一個如同流星劃過天空,留下了屬於他們的輝煌。
華夏男兒自古就熱血,更何況身為老秦人的嬴斐了。老秦人骨子的熱血,對於戰功的向往,比任何人都來的強烈。
而亂世一切全憑實力,就算是奴隸隻要擁有強大的勢力也會挺起腰杆做人。麵對一國之君,也能夠昂首挺胸,闊步向前。
風輕輕吹過,將嬴斐的酒勁兒吹散,斜躺在青石板上看著藍藍的天空思考著當前的路。目前嬴斐唯一能夠確定的則是如今是光和年間,張角沒有反,說明這是在光和七年之前。
光和結束,就意味著天下分離崩析。中原九州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戰亂之中,烏恒,鮮卑,匈奴等異族在漠北虎視眈眈。中原大地戰火紛飛,百姓百死一生。
連年征戰導致漢族人口銳減,中原人口達到了史上最低。西晉之時發生五胡亂華之舉,導致華夏衣冠南遷,漢人差點死絕。
若非冉閔發布殺胡令,後世是否還有大漢民族都不一定。三國的精彩是一種病態的璀璨,它以數以百計成千上萬的百姓死亡為代價。
這是一曲慘烈到令人心碎而又神往的戰歌,無數人的白骨搭建的九層高台,如海血泊編織的紅色地毯,為三國群英加冕。
嬴斐思緒萬千,由最初的混亂逐漸變得清晰。明白自己身處光和年間的他,心知亂世必不可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三年或者四年?
而且亂世人命賤如狗,嬴斐不想死,也不想卑微的活著。那麼想要這一切,擺在嬴斐麵前的隻有三條路可以走。
第一、利用先知先覺為一方軍師,建功立業,維持三國鼎立。
第二、鋪佐一國,兼並天下,一統*。
第三、圈錢,結交豪傑,以待天時,最後自立一方。
這三條路線有好處也有壞處,第一、第二條,好處就是簡單而直接,付出不用太多。但是讓嬴斐遲疑的則是不論是孫權還是曹操這兩個人的名聲都不好,劉備更是自稱的大漢皇叔,與自己這個嬴秦後裔絕無緩和的餘地。
曹操的多疑,夢中殺人之事都幹的出來,更別說為了天下殺一個嬴斐,根本不在話下。然而最後的孫權更是氣量太小,坐擁父兄之業卻容不下兄長的一介小兒。
這樣的人,不值得嬴斐鼎力相助。作為一名皇帝,一個梟雄,嬴斐不介意殘暴,不介意殺人如麻。後世有詩曰,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的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而且當代也有,竊誅者賊,竊國者候的說話。但是嬴斐最見不得忘恩負義之輩,當時孫策早死,兒子孫紹已經出生。這個時候內有張昭外有周瑜,鼎立江東自立一國足以。
沒有人支持,孫權又算什麼!
至於袁紹,劉表,袁術等人,嬴斐不是沒有想過。先不說他們都是最大的失敗者,而且竊國要趁早。
嬴斐腦袋裏閃過一幕又一幕,他知道黃巾起義這段時間,根本上就是群雄瓜分文臣、謀士、武將的關鍵時刻。然後以黃巾為主力,編煉軍隊。
待到十八諸侯討董卓,則是進一步的瓜分天下地盤,為以後的崛起尋求根基。嬴斐想要加入這場轟轟烈烈的爭霸,就必須在黃巾結束之前,儲備將才,謀士,以及擁有一支精銳。
隻有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曆史進程中,憑借先知先覺獲得更加優厚的回報。
“斐兒,你剛病愈,不可著涼,快快進屋。”就在嬴斐腦海裏謀劃著一切的時候,荀姬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一軲轆坐起來,嬴斐看著近在眼前的荀姬道:“母親,這是那一年,那個天子在位?”
嬴斐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問題還是詢問荀姬來的安全。在他的記憶裏,反正荀姬也從未提過這些東西。現在詢問反而不需要掩飾。
“都是為娘的疏忽了,當今天子諱宏,今年是光和五年。”說完這些,荀姬展顏一笑道:“自建寧四年出生,我兒也一十二歲了,從一介幼兒變成了半大小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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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5:56 AM
第四章 欲學殺人術
再有兩年,張角這個太平道主,大賢良師就會在河北巨鹿登高一呼。帶領著百萬民眾,高喊【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浩浩蕩蕩的黃巾起義,自河北巨鹿為原點,一時之間天下九州,八州盡亂。朝堂震動,天下嘩然。
劉漢百年基業,開始走向了滅亡的深淵。黃巾起義雖然聲勢浩大,短時間被撲滅,但是同時也讓野心家們看到了大漢王朝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一剎那間,嬴斐已經決定加入到爭霸的這一遊戲。文臣、武將、軍隊,美女,江山,男兒誰不愛。
更何況與劉備飆演技,與孫策爭得意,與曹操爭霸道。如此以天下為棋,各路諸侯為子,殺一個天翻地覆,當不負此生。
才女蔡文姬,大小喬,洛神,貂蟬,絕世美人,蓋世風騷。
想要崛起,機會很多。但是最主要的隻有兩次。一、黃巾起義。二、十八路諸侯討董。嬴斐一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便是明白黃巾起義自己隻能做一個看客。
自己真正的機會在十八路諸侯討董,在這之前,嬴斐需要建立一支強大的情報一統,擁有一塊地盤,擁有一支精銳,擁有統兵大將,擁有洞徹天下的智謀之士。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金錢,起兵造反,需要龐大的資金,那是一個無底洞。所以找到一個掙錢的路子,成了嬴斐目前最主要的事情。
錢啊錢!
一分錢難道英雄漢,這句話用來形容此刻的嬴斐恰到好處。看著桌上的一碟野菜,稀的不能再稀的米粥,一瞬間改變這個家庭的想法越發堅定。
野菜雖然純天然,但是味道肯定好不了那裏去。更何況經曆了後世各種美食的轟炸,嬴斐艱難的將飯菜吃掉,一絲也沒有剩下。
等到荀姬吃完飯,準備收拾碗筷的時候。對著荀姬開口道:“母親,孩兒自感學識遇到瓶頸,想要出去遊學一番。”
說完嬴斐就低下了頭,不敢正眼看荀姬。這個時代最重孝道,漢武帝的諡號不是漢武帝而是漢孝武皇帝。不管是東漢還是西漢,皇帝的諡號前都有孝字。
漢朝人民對於孝道的看重與推崇,由此可見一斑。選官製度是舉孝廉,萬事孝為先。更是有著父母在,不遠遊一說。
此時此刻,嬴斐有著一絲忐忑。他怕荀姬拒絕。一切的布局,還是賺錢都不能待在家裏。走出去,才是一切的開始,也是生機。
聽到嬴斐的話,荀姬並沒有多作遲疑。一臉的平靜,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道:“斐兒能這樣想,說明斐兒長大了。去吧,不用擔憂母親。”
“謝母親。”
嬴斐不知道荀姬為何輕易的放他去了,原本準備許久的說辭都沒有用上。離開屋子的嬴斐自然是不知道荀姬的心理變化,對於兒子的成長與轉變荀姬看在眼裏。
作為母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兒上進,就算達不到她娘家那兩位叔侄的高度,至少也不會辱沒荀家與嬴家。
是雛鷹就必定會向往天空,荀姬她不相信始皇後人,嬴氏血脈的嬴斐絕不會爛泥扶不上牆。
至於分別,荀姬早就有所預料。如今嬴斐提及,倒是沒有匆忙。
隻是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嬴斐從來都沒有離開家門。這就更加的讓荀姬擔憂了,但是這種擔憂她不能說出來,隻能自己藏於心底。
拜別依依不舍的荀姬,嬴斐獨自一個人走在街道。天下之大,何處才能發財。這個時候的嬴斐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街道上行人匆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正是此刻街麵上的真實寫照。
“冰糖葫蘆,一串三文!”一老叟支著一個木架,在吆喝。
“燒餅,家傳手藝,三文錢!”一老實漢子肩挑著籮筐叫買。
……
街道一景,這個時候的百姓還算有些安康。光和五年遠比光和七年要來的安靜祥和,嬴斐對於這些吆喝充耳不聞。這一刻他想要隻是錢財。
漢末不是後世,在這裏法律隻是個屁。這裏的道路,交通工具落後,遊學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遊學。在這個時代遊學,是一件極其辛苦的事情。
非有毅力之人而不得!
跟著長隊走出城門,嬴斐停下了腳步。由於潁川的興盛,這裏沒有城門費,這倒是讓嬴斐節約下了一大筆開支。
“潁川?”
轉過身,準備拜別的嬴斐盯著城門上的字久久不能回神。了解三國的人都知道這裏為三國貢獻了多少才俊,這裏人才興盛,更有著潁川書院坐鎮。
荀攸、荀彧、郭嘉、戲誌才這便是潁川在三國時期的代名詞。潁川郡,秦置。洛陽東南五百裏,十七城。等等,突然間,嬴斐想起了一個著名的人物也是潁川人氏。
徐庶。
徐庶有大才,能提劍殺人,能領兵征戰亦能治國。這樣的人才整個三國也就那麼幾個。
當初嬴斐觀三國,最可惜的就是五個人。一是袁紹攜四州之眾,百萬大軍最終功敗垂成。二是郭嘉英年早逝,未曾與忍雄司馬爭鋒,與諸葛孔明對決。三是龐統隕命落鳳坡,白白替劉備擋了一劫。四是常山趙子龍,忠勇無雙卻老來才建功立業,錯失良機。第五便是徐庶。
更主要的是徐庶乃是寒門,這個階段的徐庶並沒有往後的那般才能,如今的他還是一個一言不合便拔劍殺人的遊俠。
一時念起,一時念滅。
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拱了拱身子轉頭離開了陽翟,前往長社。嬴斐的目標很簡單,那便是結交徐庶,學習殺人術。
亂世當以武止戈,一身強健的體魄至關重要。這個時代的儒家,還沒有宋代以後隻知道死讀書的秀才一般。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裏麵就有射。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而是上馬能殺敵,下馬能賦詩的讀書人。
嬴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武藝可以與各大猛將有一拚,但是最起碼也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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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6:01 AM
第五章 結識糜竺
古人代步一般都是用牛車或者馬車,沒有馳道,從陽翟到長社一百多裏的路程。嬴斐想要前去,憑借人力是不可能的。
如今擺在嬴斐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弄一匹馬。剛才走出潁川,嬴斐都想著攔路打劫來著,隻是想起這具身體可憐到家的武力值從而作廢。
太它媽寒酸了!
嬴斐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穿越者裏麵最寒酸的一個,行走於官道上,嬴斐盯著烈日,汗流浹背。
缺乏鍛煉的身體不時的抗議,嬴斐將之當成一種磨煉。觀古今成大事者,他們都有著相同的一點。那便是堅毅,百折不撓。
戰爭打的就是金錢,嬴斐行走在官道思考著未來計劃的每一步。他沒有袁紹與袁術的四世三公的名望,沒有曹操兩姓兄弟的鼎立相助。甚至於也沒有關張相隨。
這個時候的嬴斐一無所有,名聲、財力、人才一無所有。正是因為這樣,擺在嬴斐麵前能夠選擇的並不多。由於黃巾起義時才十四,根本無法接觸到早期綻放光彩的文武大才。
等到十八路諸侯討董,那個時候曹操武有徐晃、樂進、於禁以及曹氏夏侯氏兄弟,文有程昱、戲誌才、荀或等。袁紹有文有田豐、許攸、審配,武有顏良、文醜、張郃等。
劉備更是有關張相隨,生死不棄。呂布坐擁張遼,高順。留給嬴斐的並不多。
武最有可能,也是嬴斐最渴望的便是趙雲、徐庶、甘寧、典韋了。至於謀士嬴斐最中意的便是郭嘉,與陳宮。
一天行走,也不過區區幾裏路。嬴斐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眼見前方有一個客棧,嬴斐卯足了力氣。他心裏清楚一旦錯過這個村他就要留宿街頭了。
這個時候的華夏大地,森林茂盛,豺狼虎豹並不少。嬴斐可不是武鬆幾拳幹死猛虎的猛男,遇到虎狼,等待嬴斐的隻有一條路。那便是死。
“酒。”
一方形酒旗招展,客棧越來越近。客棧門口栓著十幾匹上好的良馬,悠閑的吃著幹草。偶爾一個響鼻,顯示著傲嬌。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剛至門口,店小二便迎了上來。
掂量了一下袖間的幾文錢,嬴斐臉色一變道:“先來一碗陽春麵,額,多點麵。”
“好嘞!”
“陽春麵一碗,麵多點。客官裏麵請。”店小二一眼就看出了嬴斐的寒酸,良好的職業素質讓他並沒有說出難聽的話,反而一臉笑意的做出了裏麵請的動作。
“哈哈,那裏來的窮鬼,來叫聲大爺賞你盤肉吃。”
“哈哈……”
一個長相粗誑的漢子,聽到嬴斐多加麵的要求,不由的譏笑道,隨後眾人滿堂轟笑。
一句話,將嬴斐再瞬間擊怒。如此針鋒相對,嬴斐都有心拔劍殺人了。
“哼!”
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朝著裏麵走過去。中年漢子長相凶惡,身體魁梧,嬴斐不想多生事端。
然而,天不遂人願。嬴斐不打算理,對方卻不依不饒。聽到嬴斐的冷哼,粗誑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小子,你笑什麼?”
這一刻,嬴斐徹底被激怒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吃個飯,也能遇到這種奇葩。停下腳步,轉過頭眸子裏閃爍著冰冷至極的光,對著中年漢子道:“我們熟嗎?”
“不熟!”
畫風突變,讓中年漢子一愣,隨口接道。
“那幹你屁事!”
回擊犀利、霸道。一絲情麵都不留,盯著魁梧男子的雙眸,殺意暴湧。顯然,此刻嬴斐真的動了殺心。
前世今生,這是嬴斐第一次受辱。若不是不能力敵,處於弱勢,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拔劍。
麵對仇敵當拔劍殺之。
“小子,你找死!”
魁梧漢子暴怒,他沒有想到這個瘦不拉幾的小子,毛都沒長齊的家夥居然敢反駁他。甚至於對自己露出殺意。
“你大可試試!”
針鋒相對,這個時候的嬴斐怒氣衝天,完全就是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作風。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執著。
一時間。
客棧喧嘩聲寂靜,落葉可聞。圍著兩個人周邊,氣氛越發凝重。
嬴斐實在不想和這種爛人糾纏,眸子裏閃爍過一道冰冷。看著魁梧漢子一字一頓道:“奉勸閣下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哈哈……莫欺少年窮。”一道洪厚的笑聲傳來,二樓之上一個儒衫男子站起身來道:“小兄弟此言大妙,在下徐州糜竺可否請小兄弟一敘。”
顯然一樓大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聽到嬴斐的話,糜竺忍不住和道。
“糜竺,糜夫人的哥哥嗎?”在心裏嘀咕一聲,嬴斐朝著糜竺拱手笑道:“故所願也,不敢請耳!”
“小二,填一雙碗筷!”聽到嬴斐的回答,糜竺一笑對著店小二喊道,隨之對著嬴斐伸手請道:“小兄弟上請。”
“糜先生請!”
二樓,比起一樓安靜多了。隻有一個大桌,坐著七八個人。這一桌人,以糜竺為首,打扮都很貴氣。
嬴斐心裏清楚,糜竺此人是誰。徐州糜竺,中山甄家,陳留衛家,這都是漢末無可爭議的大戶。據野史記載,當初劉備起家,糜竺出力不小。
糜夫人嫁給劉備時,更是陪嫁一萬奴。財力上的支持,更加不必多說。糜竺此人長袖善舞,對於經濟之道十分擅長。其家族在徐州影響力根深蒂固,當初陶謙三讓徐州於劉備時,糜竺就是最大的支持者。
落於座,嬴斐對著在座的幾位拱手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一副淡然處之。
桌麵上的飯菜並不多,十斤熟肉,八壺水酒。這個樣子,不用看就知道糜竺等人長途跋涉至此。再聯係門口的十匹良駒,顯然是糜竺等人做生意經過豫州。
看到嬴斐舉止大方,沒有絲毫怯意。糜竺不由得越發讚賞了起來,點了點頭笑問:“小兄弟如何稱呼?這是去那裏?”
“小弟嬴斐,打算外出遊學。與此見到糜兄當真幸事。”兩個人互通了姓名,餓急了嬴斐在糜竺的示意下開始攻略桌上的熟肉。
“讀書人、家貧、祖上必是大貴之人。”這便是一時間糜竺的判斷,文質彬彬,舉止大方這說明對方家庭不凡。儒衫破舊,說明了其祖上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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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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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6:05 AM
第六章 人生的第一桶金
資助嬴斐。
這便是糜竺的第一念頭,作為一名資深的商人。糜竺深知雪中送炭,遠遠要比錦上添花來的震撼人心。
糜竺心中有種感覺,嬴斐能夠出人頭地。經商多年,糜竺早已經練出了一種敏銳的直覺。
更何況從嬴斐的表現,糜竺已經看到了一個人成功需要具備的條件。舉止大方,不悲不喜,說明嬴斐心理素質高。沒有因為貧窮而放棄,卻選擇遊學。這樣的執著,這樣的堅韌都是成大事者必備的素質。
這樣的人值得投資。
“糜兄,此去何處?”嬴斐打量了一眼糜竺,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道:“可否告知?”
“小兄弟來滿飲此杯!”糜竺並沒有回答,相反端起一碗酒相邀。
“恭敬不如從命,糜兄請!”
一碗酒下肚,一股辛辣充斥喉嚨。清晰的熱流自胃出發,席卷全身上下。這個時候的酒還不是後世的燒酒,酒精度遠遠不夠。
隻是如今的嬴斐還是個少年,不勝酒力。勉強壓下酒勁兒,就聽見糜竺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瞞小兄弟,這一次為兄有一筆生意打算前往陽翟。”頓了一下,糜竺試探道:“小兄弟獨身外出,家裏父母安康否?”
“母安康。”
糜竺眸子裏閃爍著精芒,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對著嬴斐道:“小兄弟言談不俗,他日必平步青雲。與兄弟此間客棧相遇便是緣分,竺別無所有,略有薄資,願資助小兄弟遊學,不知可否?”
一句話,整個二樓鴉雀無聲。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糜竺。都以為他們聽錯了,第一次遇見,資助遊學這種事就顯得荒唐了。
糜竺是不差那點錢,但是這份愛來的太無緣無故了。糜芳等人雖然驚訝卻還能理解,畢竟他們對於糜竺的脾氣了如指掌。
但是受到現代拜金主義侵蝕,嬴斐對於此有些難以理解。他認為糜竺贈他一頓飯就是人情,緣分說起來也隻是個緣分。每天察肩而過多少人,有緣的多了去了。
“這、這恐怕不妥吧!”嬴斐想了想試探了一句,看著糜竺道:“糜兄,你我初識,蹭你飯吃,已是大大的不該。更何況……”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嬴斐這家夥的虛偽了。明明想要糜竺資助的要死,臉上卻矜持的不要不要的。
“小兄弟,這是看不起糜竺乎?”果然聽到嬴斐的推辭,糜竺薄怒。
糜竺的薄怒未必沒有假裝的成分,嬴斐對此心知肚明。連忙做出誠惶誠恐的神色,對著糜竺拱手道:“糜大哥那裏話,隻是小弟受之有愧,心裏難安吶!”
拍了拍嬴斐的肩膀,糜竺的神情第一次變得認真。嚴肅的如同不是一個人:“小兄弟,為兄相信自己的眼光,日後你定能出人頭地。”
“嗯!”
接過糜竺遞過來的一百金,一匹良馬,嬴斐心裏湧出一抹感動。轉頭對著糜竺一拜,鄭重的說道:“糜大哥,日後嬴斐若能出人頭地,必不忘大哥今日贈金恩情。”
……
“家母那裏,就托糜大哥多照顧了。”這一刻,嬴斐發誓,隻要自己成功,糜家與國同休。
“兄弟放心!”
“駕!”
一揮馬鞭,健壯的駿馬撒開四蹄狂奔,一溜煙兒消失在了灰塵中。
健壯的良馬,充足的錢財。嬴斐這一次上路腰杆挺直了不少,按照馬匹的速度,嬴斐最遲可以在下午趕到長社。
“大哥,你為什麼?”目送嬴斐離開,糜芳忍不住對著糜竺開口。方才嬴斐在場不好意思開口,如今其已遠去,糜芳也沒有了忌諱。
這不僅是糜芳的疑惑,也是其他人的心聲。轉過頭打量了眾兄弟一眼,深深的道:“相信為兄的眼光,此子不凡,是金子終歸會發光的。”
其實有一句話糜竺並沒有說出來,留在心底徘徊。那就是他糜竺不差那一百金!
糜竺作為一名商賈,他是有夢想與追求的。他的奉呂不韋為偶像,在糜竺看來,政治投資才是最高收的生意。
與未知的回報相比,一百金什麼都不是,太渺小了。
當初呂不韋以錢財助嬴異人回國,呂嬴共天下。呂不韋封文信候,任丞相,成為千古一帝的仲父。
這便是人生贏家,在糜竺心裏。生意做成呂不韋這樣的才算是成功,此刻的自己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當初劉備走投無路的時候,糜竺才會嫁其妹,資其金,送其人,鼎力支持。
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商賈的投機心理。一次投資風險於零,回報遠遠超乎期待。
“我們也走吧!”
“駕!”
這是一段插曲。此時此刻的嬴斐已經走出好遠,有了錢,嬴斐第一時間便受不了自己的這身破舊衣服了。
漢末的天空湛藍,沒有大氣汙染。有了錢,有了馬,而且母親也托糜竺贈以金。這個時候的嬴斐心情大好,突然有了作詩的衝動。
“大野龍方蟄,中原鹿正肥。獅兒正年少,跨馬長社行。”
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首詩前兩句來自袁世凱。表達了對中原江山的窺覬,以龍自喻,野心由此可見。後兩句,是嬴斐自加。
“啪、啪、啪,好詩、好詩。”
就在嬴斐讀完之餘,一陣鼓掌聲傳來。爽朗的笑自身後響起,嬴斐轉頭對著來人拱手道:“信口胡謅,兄台莫要見笑就好。”
“莫要謙虛,某不說虛言。”
青色儒衫,腰懸鐵劍。麵容俊秀,英氣勃發。此人最令人矚目的則是那一雙靈氣的眸子,靈動,狡黠。
“在下嬴斐,見過兄台。”
拱手見禮,朝著來人道。嬴斐的眸子閃爍著精芒,他覺得這是個人才,值得交往。
“哈哈,在下徐福。”眼珠子一轉,朝著嬴斐問道:“兄弟這是打算去哪兒?”
“長社。”
“哈哈哈……那可巧了,某家也往長社,正好同去。”
徐福十分健談,兩個人在馬上聊的很是開心。半刻鍾後,嬴斐的眸子越來越亮。通過這半天的旁敲側擊,他終於發現,眼前的少年就是徐庶。
徐元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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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6:10 AM
第七章 徐庶徐元直
徐庶原名福,後殺人而改其名。
後世史書對於這一點有記載,嬴斐記得徐庶,曾經就化名單福。
眼前的少年,還是一個好勇鬥勝的遊俠,沒有那件事的刺激。此刻的徐福還不是以後的徐庶,後來徐庶棄武從文,最終學有所成。
嬴斐等不了那麼久,在他看來徐庶理應成就更大。看著徐庶,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對著徐庶試探道:“徐兄那裏人氏?”
“長社。”
“如此小弟可就叨擾了。”正愁如何於找到徐庶,老天便把其送到了嬴斐的眼前,這下子算是解決了嬴斐的大難題。
“好說。”
……
太陽西下,染紅半邊天。嬴斐二人也是到了長社城外,看到城門上,碩大的長社二字。嬴斐想起了黃巾之戰的火燒長社。
此刻的夕陽,猶如一把大火籠罩著整個長社。嬴斐都能在空氣中嗅到腥臭,火燒長社,這是三國連續不斷戰爭的起始。
“徐兄,進城吧!”
“請!”
“駕。”
來到長社,嬴斐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徐庶去布店。挑了一件黑色儒衫換上,才與徐庶牽著馬,往徐庶家走去。
原本嬴斐打算住客棧,但是架不住徐庶的邀請。做了做樣子,心花怒放的嬴斐便答應了前去徐家做客。
嬴斐側眼看了一下徐庶,心裏暗自想到。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這個好勇鬥狠的男子,日後會成為終三國時代少有的一位奇才。
可上陣殺敵,可領兵作戰,可治國安邦,可輔佐君王。
終三國時代這樣的人不多,曹操除外,一個周瑜、一個龐統、一個陸遜、一個鄧艾、另外一個就是徐元直。
徐庶事母極孝,要不然也不會有曹操要挾徐母,徐庶進曹營一計未出的橋段了。嬴斐知道,想要與徐庶交好,徐母就是一個突破口。
至於後世有人認為,徐母是劉漢粉。但是嬴斐並不這樣認為,三國演義對於曹操太黑了。
一座村落在前,村落前一條不過膝的小河流淌而過。村子裏的孩子都在水邊戲耍,徐庶與嬴斐自橋上經過。
“斐弟,寒舍就在前,請!”徐庶臉色有些微紅,從嬴斐的出手闊綽,他以為嬴斐家境良好,再加上其出口成章,舉止大方。
徐庶自是以為嬴斐出身世家,怕嬴斐瞧不起。嬴斐觀察力敏銳,對於徐庶的神色變化,洞若燭火。
“大哥,小弟前去,不會叨擾伯母吧?”嘴角一動,嬴斐便笑嘻嘻的道。
嬴斐自然不想徐庶心生芥蒂,再說了他這個世家子弟根本就是假的。若不是半道遇見糜竺,隻怕自己比徐庶還慘。
“斐弟那裏話,家母好客。斐弟前去,自是欣喜。”
“到了,斐弟。”
栓好小黑,嬴斐才打量這個時候徐庶的家。貧舊的房屋,是整個村莊裏最舊,最破的。這個時候的徐庶,過得並不如人意。
自大門而入,院子沒有一絲雜草。幹淨,整潔,一看便知道其主人是一個愛幹淨的人。
房屋中間,一個婦人緩緩走出,估摸三十*。步伐不大,透露著一份慈祥。
“福,拜見母親,兒不在,母親受苦了。”一見到徐母,徐庶立馬下拜道,渾然忘了身後的嬴斐。
“斐,見過伯母,伯母安好!”
第一印象很重要,在徐庶拜見的同時嬴斐也有了動作。對於徐母,嬴斐還是很尊敬的。
這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福兒,這位是?”
徐庶連忙起身,指著嬴斐對徐母笑道:“母親,這位兄弟乃是兒來時結交的兄弟,叫做嬴斐。”
“小兄弟,不用多禮。”徐母禮儀周到,扶了一下嬴斐後道:“小兄弟快請進,寒舍簡陋,還望莫棄。”
聞言嬴斐笑了笑,對著徐母拱手道:“伯母那裏話,小侄與徐兄相談甚歡,引為知己。自是當此處如自家,如何會棄。”
進了房間,徐母就去忙活了。弄了幾個小菜,徐庶與嬴斐相對而坐,徐母再旁而坐。這倒不是徐母不避開,而是家就這麼大。
“斐弟,此次外出有何貴幹,說出來看為兄能否幫你?”飲過一杯水酒,嬴斐第一次認真的看著徐庶道:“徐大哥,實不相瞞,小弟前來長社本無目的,隻是為了遊學增長見識。”
這個時候,嬴斐自然不能說我為了你而來。免得讓徐母以為自己有精神病,隻得扯出冠冕堂皇的借口。
“小兄弟此舉可行,男兒生於時間當學文以安邦國,莫切逞匹夫之勇!”徐母對嬴斐說道,隻是這句話的最深意義是說給徐庶聽的。
對於徐庶習武,成為一個好勇鬥狠的遊俠,徐母自然是不滿的。正所謂,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快意恩仇,仗劍殺人有什麼不好!”徐庶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徐母話裏的暗指。
瞧見徐母隱隱有著發怒的跡象,嬴斐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對著徐庶道:“兄長,小弟有幾個問題詢問,可否如實告知?”
“斐弟,你說!”
聽到嬴斐有話要問,徐母暴怒的神色壓了下來。眉頭不展,她想不通嬴斐此舉的意義。
這個時候,徐母就是愛子心切,當局者迷。嬴斐絕對比徐母更加期待徐庶迷途知返,最好是在十八路諸侯討董時成長的可堪一用。
七年時間。
不僅是徐庶蛻變,也是嬴斐自己成長的時間。
“兄長覺得霸王可勇乎?”嬴斐眸子一閃,準備放大招。這是給徐母留下好印象的最佳時間。
“勇。”
聽到徐庶的回答,嬴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太史公曰:羽之神勇,千古無二。但是就是如此,項羽當時在吳縣,依然是熟讀兵法,欲學萬人敵。”
徐庶眉頭一皺,他覺得嬴斐說的是有那麼一絲道理。正要深糾之時,嬴斐再一次開口了:“兄長垓下之戰勝負如何?”
“霸王敗,韓信勝!”這個時候,徐庶的臉色越發兢懼,明悟之色漸濃。
看到這一幕情況,嬴斐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給徐庶加一把火。徹底讓徐庶清醒過來,轉頭看了一眼徐母,察覺其的點頭示意。
嬴斐一下狠心道:“韓信手無縛雞之力,甘受胯下之辱,卻是在垓下生生打敗了,力能扛鼎,勇冠三軍的楚霸王,兄長這便是知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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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將入相
“為兄受教了!”
氣氛死寂,小小的屋子里除了徐庶粗重呼吸外,在無雜音。良久,徐庶終是回過來神,朝著嬴斐躬身拜道。
扶著徐庶,嬴斐盯著徐庶的眼睛笑道:“兄長無需如此,快起來。”
扶起徐庶,兩者正要坐而相談之際,聽見徐母言道:“阿斐,伯母在這里謝過了。”說著就要朝嬴斐躬身。
連忙起身跳到一邊,扶住欲拜的徐母道:“伯母万勿如此,斐視大哥為兄長,安能受伯母之拜!”
漢朝極其重視孝道,對于這一點嬴斐不得不注意。眼見拜不下去,徐母也不再堅持,轉而笑道:“那福儿與斐儿先坐坐,老身去做几個菜。”
“兄長這不好吧,伯母……”看著徐母離去,嬴斐朝著徐庶言道。豈料,徐庶淡淡一笑:“斐弟,万勿推辭,此乃母親心情好,心存感激。”
到了這一刻,嬴斐才覺得自己真正的融入了這里,令徐母放下了戒備。徐庶倒滿水酒,朝著嬴斐一舉:“福迷惘,幸聽斐弟一言,如醍醐灌頂讓福明悟。這一杯福敬斐弟。”
“干!”
“哈哈,兄長天縱奇才,今日縱斐不言,它日兄長自會明悟。斐不過將之提前了而已。”
飲下酒水,嬴斐自謙道。當然了,這一次嬴斐說的是實話,徐庶在經歷過生命威脅后,棄武從文,終于成了三國時代少有的蓋世奇才。
下酒菜齊全,兩人開始了吃喝。良久,徐庶的臉色才變得正常了一些,盯著嬴斐問道:“斐弟,你有何志向?”
“志向?”
“嗯!”
嬴斐的志向當然是竊漢,但是如今天下還是劉漢江山。雖然隱憂很多,還沒有到風雨飄搖之時。眼珠子一轉,開始了思考。
竊漢之言不能表,但是又不能隨便搪塞徐庶。在嬴斐的計划中,徐庶是很重要的一步。
“兄長,男儿生于世,長于斯,當提三尺劍,立不世功勛。”嬴斐很委婉的開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頓了一下,話鋒一轉,看著徐庶道:“兄長呢?”
聽到嬴斐的問話,徐庶舉杯的手徒然一頓。臉上思索與迷茫齊飛,放下酒杯,站起身來仰望天空,認真的說道:“為兄欲出將入相!”
“轟!”
嬴斐心里一震,看著眼前的徐庶眼神之中閃爍著一抹震驚。
出將入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說出來的,出征可為將帥,入朝可為宰相。這樣的人,在每一個朝代都是唯一的。他們就像天空中最燦爛的那顆星,驚艷了歷史。
“哈哈哈哈……兄長好志氣!”
明確了心中志向,兩個人心里都是非常高興。落座之后,開始拼酒。你一杯,我一盞,喝的興高采烈。
几大壺水酒下肚,酒精開始肆虐。這個時代的水酒雖然酒精度低下,遠不及后世茅台。
然而這樣的水酒,剛開始喝沒有什麼大的感覺。但是其后勁大,這就好比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的將你灌醉。
臉紅耳漲的兩個人,意識已經開始朦朧,行動都不再簡便,醉態十足。這一刻的徐庶與嬴斐,十足就是兩個醉鬼,相互拉扯著互訴衷腸。
天色越來越遲了,太陽已經落山。嬴斐與徐庶真的喝高了,徐母看著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自從徐庶的父親去世,她就沒有見過徐庶如此。
“斐弟,你我二人結拜如何?”迷糊之中,嬴斐聽到徐庶在自己耳邊低語。想也沒想就接口道:“好啊,我們現在就結拜!”
“快哉!”
于是喝醉酒了的兩個人,不顧徐母的阻攔。在徐家后院,擺上三支高香,一切儀式從簡,兩人跪拜天地,歃血盟誓,徐庶年十五是為兄,嬴斐年十二是為弟。
“兄長!”
“二弟!”
歃血盟誓結束,嬴斐兩個人連忙改口,兄弟情義在旦夕之間流露而出。
就在徐庶與嬴斐結拜的那一刻,歷史的天空開始改變。嬴斐這只小小的蝴蝶,扇動了翅膀,整個中原大地的走勢越發迷離。
只要有嬴斐在,徐庶此生將不再平淡。必然在漢末璀璨奪目,猶如一道流星驚艷了時空。
與此同時,嬴斐也完美的完成了計划的第一步,甚至有些超出。這一次的長社行,嬴斐原本打算交好徐庶,根本就沒有想到情況如此喜人。
結拜!
想想關羽的過五關斬六將,張翼德對于劉備的不離不棄。嬴斐這一次絕對是賺到了,一次稀里糊涂的醉酒,完成了最驚艷的一筆。
嬴斐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但是其嘴角笑意盎然,與徐庶結為兄弟出乎了他的預料。聽到徐庶提出時,嬴斐內心涌出一抹無法抑制的狂喜。
對于他來說,這一刻什麼都沒有睡覺來的安然。徐庶在手,嬴斐有了試劍天下的自信與勇氣。
第二天,一起床嬴斐洗漱過后,就開始了鍛煉身体。由于不知具体鍛煉方法,此刻的嬴斐模仿的似是而非。三十六式太極,有一招,沒一招的。
嬴斐對此並沒有看法,他如此做只是為了引出徐庶。嬴斐想學徐庶的殺人术,但是昨日剛結拜,今日就求武藝。會給人一種早走預謀的感覺。
對于脆弱的兄弟情,這種感覺是致命的,嬴斐絕對不會允許。
笨拙的姿勢,一舉一動都成了徐家院落里的一道景致。他不認為徐庶看不到,也從未想過徐庶不會指導。
這個時代對于兄弟之情,義氣看的很重。遼東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口號就是:“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哭帝劉玄德,亦是曾說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言。對于受這種社會氛圍影響,兼之徐庶又是義氣最重的游俠儿。
嬴斐知道,一旦徐庶看到必然會指點自己武藝。沒有人比嬴斐更加清楚,接下來的中原大地如何亂。
在這樣的亂世沒有武藝傍身,這是不安全的。哪怕日后自己擁有軍隊,都無法代替這種不安。練習殺人术對于贏斐來說,勢在必行。
習武可以强身健体,更重要的是這是活著的最佳保證。日后縱橫天下的梟雄,沒有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他們上陣可殺敵,下馬可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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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擊劍
“賢弟,你這是在幹嘛?”
觀看了半天,徐庶愣是沒有看清楚,嬴斐這些動作的作用。半響之後,才無奈開口。
徐庶實在看不下去了,嬴斐的動作不僅醜而且很別扭。停下斷片的太極,嬴斐轉身看著徐庶笑道:“兄長,斐此舉欲強身健體。”
“哈哈,斐弟從明日為兄教你擊劍吧!”搖了搖頭,徐庶打算傳嬴斐遊俠兒的殺人術。
雖然目的就是如此,但是嬴斐依然還是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徐庶道:“兄長,這樣不好!”
私授武藝乃江湖大忌,壓下心中渴望,嬴斐搖頭拒絕。兩個人才結義,正是感情最熱,最敏感的時期。
嬴斐不想徐庶日後後悔,對於他的這位結義兄長,嬴斐抱有很大的期望。瞧見嬴斐搖頭,徐庶哈哈大笑道:“斐弟,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見外!”
聽到徐庶此語,嬴斐眸子快速閃過一抹激動,收斂住,朝著徐庶拱手行禮道:“多謝兄長!”
這一躬身行禮是必須的,這個時代的技不可輕傳。甚至於都流傳著,傳子不傳女,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說法。
由此可見,徐庶這一刻的真誠。
擊劍,是遊俠兒的必備技能。這種武技,沒有花哨,簡單而直接,隻為殺人而誕生。
在徐庶的講解中,這個時代的遊俠兒脫胎於戰國時期的墨家。這個講究非攻,兼愛的門派,也是上古華夏刺客誕生之源。
所以,徐庶的擊劍是為了殺人,首重殺氣。應用一鼓作氣勢如虎,在一瞬間醞釀殺氣,在剎那爆發。
徐庶看著嬴斐,認真的說道:“斐弟,練武是一件苦差,希望你能熬下去。”然後解下鐵劍,遞給嬴斐:“擊劍一千次,用最大力氣,做不到不準吃飯。”
一瞬間徐庶嚴師附體,留下吃驚的嬴斐走了。鐵劍渾身漆黑,掂量了一下,重達十八斤。
鐵劍鋒利,在這個時候堪比神兵,嬴斐握著劍,開始擊劍。第一下,力氣充沛,在空氣中虎虎生風。
擊劍是一個技術活,它強調人身體各方麵的協調。彙聚最大力量,全力一擊,這是訓練力氣,為了強大的臂力與爆發力。
隨著次數增加,嬴斐隻覺得雙臂肌肉酸痛,漸漸的開始顫抖。鐵劍在手裏,開始抖動,都有些拿不穩。
“三百八十!”
“三百八十一!”
……
“當啷!”
雙手顫抖加劇,手裏最後一絲力氣喪失,嬴斐感覺到酸痛,難以忍受,如同萬蟻蠶食。
終是忍受不住,鐵劍顫抖過後,跌落在青石板上。這一刻,嬴斐隻覺得雙臂簡直不是自己的。
徐庶看到這裏,歎了口氣走了過來。他並沒有遠離,因為徐庶心裏清楚煉劍之苦。
“坐下,不要亂動。”
徐庶叮囑一聲,便是扶著嬴斐坐了下來。然後拉起嬴斐的左臂,開始捏動。這是徐庶恩師所授的獨門秘術,可以緩解肌肉拉傷。
“兄長,你這是什麼手法,效果當真不錯。”
徐庶的捏動,一陣一陣酥麻感覺傳來。嬴斐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雙臂能夠動了,絲絲氣力在複蘇。
“這是家師所傳,配合熬煉筋骨,增長氣力之法。”忙著幫嬴斐緩解肌肉,徐庶抽空回了一句。
在這個時空,每一個師門都有著一些秘技。俗稱壓箱底,這些東西,非關門弟子而不傳。
隻有這些,才能讓一個人在武道上走的更遠。這也是所有人渴望拜的名師的原因,例外,三國時期,槍術大師童淵被人稱之為槍神。
他的每一個弟子都在曆史上留下了名號,無論是張任,還是北地槍王張繡,他們都精彩豔豔,但是與常山趙子龍相比,之間的差距難以數計。
一呂二趙三典韋。
二張都不知道排到了那裏去,除了趙雲驚才絕豔的武學天賦外,其根本原因是童淵視其為衣缽傳人,一身所學,毫無保留的傾囊所授。
第一天,嬴斐並沒有完成任務。三百八十一下已經到達了極限,在練下去,非廢了不可。
深知欲速則不達的徐庶,製止了嬴斐的倔強。自此以後兩個人共同學劍,共同讀書。嬴斐將自己熟讀的論語默寫出來,交給了徐庶。
你與我武,我贈你文!
半個月過去了,徐庶已經讀完了論語,然而嬴斐還沒有教會殺人術。太陽未升,天未大明,嬴斐就起身趕到院子裏練劍。
時不我待,嬴斐在徐家待的時間太長了。時間就是生命,就是武將,甚至於謀臣。
“斐弟!”
“兄長!”
身後傳來徐庶的聲音,嬴斐立馬停下了動作,轉過身等待著徐庶的話。徐庶也是通過這幾日察覺到了,嬴斐心態的變化。
嬴斐有點著急了!
“斐弟,氣力熬煉到此結束,接下來你開始練劍術基本功。”沒有在意嬴斐的神色變化,徐庶認真的說道:“劍法主要有劈、刺、點、截、抹、穿、挑、提、絞、掃等。”
“但是劍乃殺人利器,它的存在就是為了殺戮。在遊俠兒劍術中,最重刺!”徐庶指了指院落裏唯一的白楊樹道:“自現在起,一刻鍾刺樹五百下!什麼時候達到要求,什麼時候結束。”
這一刻,不用徐庶解釋,嬴斐都明白為何如此。刺樹,一刻鍾五百下,這是為了練習出劍速度與腕力。
天下武功,無所不破,唯快不破!
更何況這些原本脫胎於刺客的劍法,他們講究,一劍出,目標死,己身逃遁。這樣的劍法重勢,重速度。
嬴斐別開徐庶,便開始了練習。徐庶手裏拿著一本竹簡,眸子裏閃爍著複雜。徐庶原本以為,身體瘦弱的嬴斐堅持不下去,沒有了熱度就會放棄。
出乎意料的是嬴斐的堅持,半個月來,嬴斐起的比誰都早,睡的比誰都遲。心無雜念,一心隻想練習劍術。
徐庶眸子複雜的是嬴斐錯過了最佳習武年紀,如今年十二,渾身骨骼基本已經成型。這輩子,哪怕是嬴斐再努力,沒有機遇,嬴斐隻能止步二流武將之列。
眸子一低,看著手裏的論語,心神全部融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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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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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6:21 AM
第十章 文武之道在於一張一弛
白楊樹上劍痕密密麻麻,軌跡不一,沒有一個是相同的。嬴斐手中的劍,每一天都在無數次的揮砍。
手臂酸痛,一次又一次。仿佛就像一場沒有盡頭的旅程,若吳剛伐桂樹,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一千次。
又是一千次。
這個時候嬴斐已經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一股子心力隻為了練劍。當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沉浸在一件事情中,這時往往會擁有難以想象的力量。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晴朗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越來越黑,越發的大了。雨下,嬴斐手裏的劍一次又一次劃破雨線,尋找那一種感覺。
這一刻的嬴斐是瘋狂的,隱藏在骨子裏的瘋狂受到刺激,開始無止境的膨脹。徐庶站在屋子門口,看著雨幕下的少年,臉色一片凝重。
不可否認,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徐庶徹底的冷靜了下來。開始學文的徐庶,沒有了往日的衝動,渾身上下的江湖習氣越來越弱。
仿佛一塊隕鐵,鉛華洗盡。
冷靜下來的徐庶是可怕的,對於嬴斐的一舉一動都充分的認可。在徐庶看來,嬴斐天分奇高,無論是文武俱是舉一反三。
天分不缺,而且極其刻苦。為了一件事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嬴斐給徐庶的感覺仿佛是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他在努力,一刻也不讓自己鬆懈。
一旦鬆懈下來,就會有災難降臨。徐庶是個劍術大師,他的眼力勁兒不弱。自是能夠看出嬴斐夠勤奮,也極其努力,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著急了。
一個劍術大家都經曆了無數歲月的磨礪,沒有那種感悟,空有強者之心也是無用的。這需要歲月的積累與感悟,這一點正是嬴斐缺少的。
“斐弟,休息一下吧!”
看著雨中不管不顧的嬴斐,徐庶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嬴斐這樣亂搞下去,隻能產生隱患。
嬴斐錯過了最佳習武年紀,沒有經曆那種從一開始的築基。本來就比別人落後一步,如今隻有手法配套,沒有藥材進行藥浴,極易留下內傷。
所以徐庶看著已經有些著魔的嬴斐,隻好開口叫停。聽到了徐庶的話,嬴斐眸子裏出現一抹迷茫,他不懂為何一向嚴格的兄長突然叫停他。
雖然不解,但是下意識裏還是停下了揮舞的鐵劍。任由雨水沿著臉頰滾落,朝著徐庶所在的地方走去。
嬴斐雖然來自後世,沒有這個時代人的淳樸,但是其後世帶來的性格是這個時代人所不具有的。從善如流,在武學方麵他就是一個小白,所以徐庶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知道自己擅長什麼。站在徐庶麵前,任由雨水滴落。雙眸裏迷茫盡數收斂,看著徐庶等待一個答案。
“斐弟,休息一下。”徐庶看著一臉執著的嬴斐,沉吟了一下臉色凝重的道:“斐弟,你太心急了。練武之道,在於一張一馳,你這樣子,隻會讓你身體出現隱疾。對於未來的成長,弊大於利!”
“兄長,你是說斐走錯路?”
聽到徐庶的話,如此凝重。嬴斐不由的心裏有些忐忑和不安,雖然他不了解武學,但是身處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還是有所耳聞。
徐庶臉色凝重,隨之搖了搖頭對著嬴斐認真的道:“斐弟,如今你練武時間還短,造成的影響還不大,隻要處理妥當,無甚大的關係。”
“斐弟你先去換身幹衣服,為兄有事和你聊!”說完安慰嬴斐的話之後,徐庶便轉頭朝著渾身濕漉漉的嬴斐道。
“好的,兄長!”
點了點頭,嬴斐露出一抹笑容,然後轉頭朝著屋子走去。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沾著皮膚,渾身難受。
一身黑色衣衫,讓剛才落魄的少年變了模樣,經過兩個月的練劍,讓嬴斐身體硬朗了不少,一身結實的肌肉活生生的擺脫了以前瘦弱。
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遙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個偏偏美少年,濁世佳公子。此時此刻的嬴斐絕對的精氣神十足,儼然擺脫了以前的病態。
大廳裏,徐庶獨自一個在桌子邊跪坐,等待著嬴斐的到來。徐庶覺得他已經和嬴斐好好的聊聊,好好談心一番。
“兄長!”
走進大廳,嬴斐朝著徐庶行了一禮。便是在徐庶對麵坐了下來,楞了一下道:“兄長,怎麼了?”
嬴斐看著徐庶一字一頓的說道,等待著徐庶對於他練劍不足之處的指點。不得不說,這一刻的嬴斐心情是急迫的。對於變強,嬴斐發自身心的向往。
各種原因的限製,導致嬴斐無法達到這個時代的武將的最巔峰。這也導致了嬴斐對於練劍的執著,生活在東漢末年,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
想要活著,活的很有尊嚴!就需要強大的勢力,與霸絕天下的實力。嬴斐自然是對於此由衷的渴望,雙目有神的看著徐庶。
眼眸裏的期望,不加掩飾!
“斐弟,你還是休息幾天,練劍需要慢慢的積累與磨礪。不能急於一時!”徐庶看著嬴斐慎重的言道。
這件事比較重要,徐庶不能不說。作為兄長,徐庶不能看著嬴斐的錯誤而無動於衷。作為兄長,徐庶有責任給於指導點明。
聽到徐庶的話,嬴斐眸子裏閃爍過一抹神采,目光裏麵的迷茫在瞬間變淡,到了最後變得神采奕奕。
從徐庶的話裏與語言裏麵,嬴斐都感覺到了一種淺淺的惋惜。那種從骨子裏流露而出的惋惜,不需要任何語言,僅僅是一絲絲情緒流露就能渲染旁人。
對於徐庶的惋惜嬴斐自然是知道所謂何事,嬴斐練武天分很高,但是卻錯過了最好的時間。一個很有可能成為天下揚名的傳奇武將,就這樣泯然眾人矣。
隨著時間的推移,徐庶對嬴斐的了解越來越深。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這個義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之人。
“兄長,下一步斐該怎麼去做?”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嬴斐在第一時間便將話題扯到了練劍之上。對於練劍的熱衷,為了活命,嬴斐的熱情可以燃燒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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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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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1:50 AM
第十一章 向洛陽
“斐弟,真正的武技與劍术,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徐庶眸子里閃過一抹不忍,對著一臉熱切的嬴斐道。
徐庶的意思嬴斐能夠明白,練劍就是為了殺人。是為了能夠跨馬縱橫沙場,與天下群雄逐鹿。在這個小院里,客觀條件所限,就算嬴斐將劍招練的出神入化,也是無用。
只要踏足外面,根本就不是他人一合之將。真正的劍术,不是用來表演的,那把鐵劍絕對不是裝飾。
徐庶所授劍法,乃殺人术!
這就注定了嬴斐不能偏居一偶,需要走出去,與人爭斗。爭强好勝,本來就是武人的熱愛,只有經歷了血的洗禮,只有這樣嬴斐才能快速的成長。
徐庶有一點並沒有說出來,練習殺人术最快的辦法便是殺人。這種最基礎的,最原始的,才能讓練習者得到最大的感悟。
嬴斐太急迫了,徐庶怕這個話題說出來,嬴斐真的去殺人練劍。如果殺的是罪大惡極之人還好說,但是一旦被反殺或者殺了好人,徐庶會良心不安。
“當、當、當……”
手指與桌面的撞擊聲起伏不定,時强時弱,猶如嬴斐此刻的心情。他能夠猜測出徐庶話里的另外一層意思,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徐庶道:“兄長,既然如此,斐決定前往帝都洛陽,見見這天下之中,會會當今天下英雄,不知兄去否?”
短暫的時間嬴斐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孤身一人前往洛陽太過于危險了。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大漢,如今嬴斐能夠相信的人唯有眼前的青年。
而且讓嬴斐能夠下定決心開口,主要還是因為徐庶在這兩個月內將論語學完了。正如嬴斐練劍一樣,徐庶一樣錯過了最佳的啟蒙時間。
為今之計只有外出游學,以勤奮彌補之,只有這樣才會彌補這些不足。
嬴斐有理由相信,提前几年棄武從文的徐庶,一定會比前一世的能力更强,更加耀眼。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嬴斐能夠感覺到徐庶求仕的決心。
他相信,徐庶一定想去洛陽,這個全國最大,最熱鬧的地方。
“呼!”
不得不說徐庶心動了,在哪麼一剎那間,徐庶壓抑的心弦被撥動。男子漢大丈夫,當縱橫五湖四海,見識中原九州的地大物博。
徐庶雖然不知道讀万卷書不如行万里路這句話,但是其大意還是有所明悟的。徐庶開始猶豫,並不是徐庶不想出去見識學問,拜師學文。而是徐母尚在,而徐庶又是一個出了名的孝子。
父母在,不遠游!
熟讀了論語的徐庶更加深切的体會到了這一句話,所以這一刻徐庶是搖擺不定的,母親是徐庶心下最大的惦記。
“福儿,”一道帶著輕微的呵斥的聲音傳了過來,徐庶與嬴斐抬起頭便是看見了徐母走了過來,兩人連忙起身讓開座位道:“母親\伯母!”
瞧見母親臉色不好,徐庶的心更加忐忑。別看徐庶以前一副游俠儿的作風氣派,義氣無雙,但是徐庶是一個事母極孝,很聽母親話的人。
徐母說一,徐庶絕對不敢說二!
無視徐庶一臉的忐忑,徐母先是對著嬴斐道:“阿斐,你先坐!”這才轉頭臉色嚴肅的對著徐庶訓斥:“福儿,你年長阿斐四歲,卻遠遠不及阿斐,區區一件小事就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為娘又怎盼你出人頭地,出將入相。”
徐母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徐庶的人,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精准無比,化作一道道箭矢刺向了徐庶的心。
……
嬴斐將手里的錢財給于徐母時,造到了拒絕。在嬴斐苦口婆心的勸說下,以讓徐庶安心為由終于是說服徐母收下一金,以作家用。
第二天,徐庶與嬴斐騎著馬便離開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徐母的身影,徐庶與嬴斐都知道徐母這是怕影響徐庶外出求學的心。
“好偉大的母愛阿!”
在心底嬴斐輕輕的感嘆了一聲,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古代人能夠出現大師而現代不可以了。生活在那個浮躁的社會,一切以錢財為基准,笑貧不笑娼。
然而這個時代,貧窮倒是沒有什麼。娼妓則是人人喊打的對象,猶如過街老鼠一樣。正是猶如徐母,孟母這樣偉大的母親,才以身傳教,影響了下一代。
一個社會不論貧富,無關階級,道德永遠都是体現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文明與否的先決條件。
自武帝之后,罷黜百家,獨尊儒术,徹底的給華夏文明打造了一個衡量標准。正所謂百善孝為先,以孝道為基礎,統一了大漢民族的核心價值觀。
搖了搖頭將腦海的思緒壓下,這一刻他只是一介小民,這些與他無關。現在嬴斐要做的是學習,無關好壞,學習汲取一切有利自己的東西。
“兄長,你覺得當今天子如何?”道路上人單影孤,嬴斐嘴角一動朝著徐庶問道。他想要看一看,徐庶對于劉漢的態度是否如后世記載的一般。
嬴斐的話題無疑是很大膽的,在這個封建社會評論一國之君好壞,哪怕你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斐弟,慎言!”
活在當下的人們,皇權的威嚴深入骨髓。嬴斐剛一出口,徐庶的臉色猛然間一變低聲喝道。頓了一下,徐庶臉色凝重的看著嬴斐道:“臣不言君過,斐弟更何況你我現在無官無職,一介小民爾,安敢言國之大事。”
“是兄長,斐以后必注意!”
嬴斐沒有爭論,這個時候黃巾起義還沒有開始。大漢這座巨廈雖里面都爛空了,但是其外表依然光鮮。
大漢武帝的雄風雖然不在,但是冠軍侯的大名還在傳唱。光武帝的魄力雖然不在,但是云台二十八將的傳說依然深入人心。嬴斐知道大漢的最后一塊遮羞布將會在兩年后被張角掀開。
到時候如今高坐廟堂,屍位素餐的人,將會大吃一驚。曾經强大的讓人驕傲的大漢,已經大廈將傾,無人能夠匡扶了。
嬴斐不需要爭執,隨著自己的刻意引導,他相信徐庶一定會有所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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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1:55 AM
第十二章 我幫你倆
“駕!”
徐庶揮鞭狠狠的抽了幾下馬屁股,吃痛的馬一個加速便衝了出去,方才的乖巧不再。不出一分鍾,徐庶已經消失在了官道上。
留在嬴斐麵前的隻有塵土飛揚,徐庶心裏有些難受,縱馬馳騁不過是利用速度將自己心裏的情緒釋放。
“哎!”
雖然徐庶大嬴斐四五歲,但是兩者的心理年齡差距大到了馬六甲。對於徐庶這種近乎孩子氣的舉動,嬴斐無奈歎息一聲,打馬迅速跟去。
洛陽距離長社不遠,一百七十多裏。兩個人漸漸的離開了潁川,來到了洛陽地界。徐庶的馬速也漸漸不再狂暴,心情隨著釋放越來越平和。
“籲!”
徐庶一把勒住馬韁,停了下來。眼前出現的一幕震撼人心,亮瞎了人眼。隻見一高一低兩個青年攜帶著一個大紅衣服,頭頂蓋頭的人在奪路而逃。
在他們的身後,一大群人在追逐。聲勢浩大,嬴斐望去,隱隱約約還在看見不遠處在風中淩亂的花轎。
“這是搶親?”
嬴斐與徐庶對視一眼,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洛陽城外,天子腳下居然發生了這樣的奇葩事情。
“兩位兄弟,快走!”
看到徐庶與嬴斐的小個子青年眼珠子一轉,便是開口喊道。一雙小眼睛咕嚕嚕的亂轉,一肚子的壞水開始往出冒。
“阿瞞,你打算禍水東引?”
高個子青年看著小個子開口詢問,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知道這樣做的好處。名叫阿瞞的小個子邊跑邊解釋道:“他娘的,這夥賊人追的太緊了,連一絲喘氣的時間都不給。”
高個子青年聞言一句話也不說了,雖然同伴沒有挑明。但是暗裏已經指出就是讓對方為自己吸引注意力與火力,給自己製造離開的機會。
至於後果,他們都沒有想過。這個時候能顧自己就不錯了,旁人的死活關他們何事。
故而兩個人喊的沒有一絲愧疚。
“斐弟,這兩個人打算利用我們兄弟!”徐庶可不是白搭的,言語間殺氣騰騰而起,左手已經摸到劍柄。
徐庶的這一微小動作,並沒離開嬴斐的眼睛。眸子裏閃爍過一抹笑意,轉頭對著徐庶道:“兄長,搶親這種事能夠碰上也是運氣,不如你我二人幫他們一把,如何?”
搶親,這種隻出現在電視劇與小說裏的橋段,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這讓嬴斐心裏湧起衝動。再加上其年少,麵對這種刺激,自然是願意插上一杠。
“好,就依斐弟所言!”
徐庶沉思了一下,便做出了決定。說到底徐庶也是一個年輕人,對於搶親這種事天然熱衷。從徐庶那略微泛紅的臉龐就可以知道,徐庶這一刻的激動。
“兩位兄弟,加快速度,我等前來接你們!”嘴角一動就喊出了這樣一句話。這句話一出讓帶著新娘子東奔西跑的兩個人齊齊一愣,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道:“走!”
這一刻,兩個人的想法驚人的一致,跟上去。他們兩個都有著非同一般的底氣,不管對方是何意圖,他們相信在這洛陽周圍沒有人敢動他們。
正是這種底氣才會誕生出搶親這場鬧劇,可以說這兩個人就是典型的官二代。有些很厚的後台,故而在橫行霸道卻無人敢管。
所做所為皆由心!
“兄弟,快上馬,後麵人追來了!”嬴斐與徐庶一同打馬朝著兩個人迎去,朝著小個子青年喊道。
“小兄弟,幫我一下!”
在奔跑的時候依然沒有忘記新娘子,嬴斐都不知道該說此人什麼好。一把抓起新娘子的手扯上了馬,小個子青年一個轉身就跨上了馬背。
身手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至少比此時的自己要強,與此同時對麵高個子青年早已經跨上了馬,與徐庶二人朝著這麵而來。
“駕!”
一揚馬鞭,狠狠的擊打在馬屁股上,徐庶二人調轉馬頭迎著追來的人衝鋒而去。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因為除了進城,他們別無選擇。
洛陽周圍雖然繁華,但畢竟是天子腳下管製極嚴。如果到了天黑還不能進城,他們就隻能在野外過夜了。
不僅沒有吃的,這裏也未必安全。
“抓住他們!”
“抓住他們,老子要報官!”
……
身後的嘶吼漸行漸遠,嬴斐能夠想象的出來新郎官那鐵青的近乎烏黑的臉了。被人當街搶親,這不是傷麵子,而是*裸的打臉了。
“不要進城,從這麵走!”就在快到達洛陽城正門十裏之處,小個子青年連忙低呼道。表情驚恐,顯然洛陽之內有什麼存在,是其的克星。
“駕!”
這是一條小道,並不是正常的道路。路麵上的雜草就可以知道,這條路上行人稀少。沿著小道一路往前,五個人終於趕到了一個莊子。
“停!”
“籲!”
勒住馬,幾個人都下了馬。高個子青年,朝著走了幾步,到達領先眾人的位置,伸手邀請道:“兩位兄弟,方才多謝援手,紹感激不盡,還請兩位進入寒舍,喝一杯水酒,聊表心意。”
“兩位請!”
與此同時,落到最後的小個子也是伸出了手。在這一剎那,嬴斐便是知道了這個莊子的主人是高個子青年。轉過頭對著徐庶點了點頭,伸出手道:“兩位請!”
莊子占地麵積不大,卻環境優美。嬴斐微微打量了一下,心裏對高個子青年的話開始吐槽:“這是寒舍?你妹的,這樣的寒舍你送我點行不行?”
院落的布局是經過人專門設計的,每一點都恰到好處。五髒俱全卻不占地方,從這一點來看這兩個人的家境情況不俗。
莊上丫鬟仆人俱有,高個子青年吩咐丫鬟將搶來的新娘子帶下去之後。朝著嬴斐兩個人道:“寒舍簡陋,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兩位兄台見諒。”
“請坐!”
四個人相對而跪坐,高個子青年便是朝著莊上的仆人吩咐,讓其準備酒菜。高個子青年舉止大方,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貴氣。顯然這個人出生高貴,隻有一直都養尊處優的人才會如此。
看到這裏嬴斐眸子閃爍著精芒,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兩個人。他總覺得今天遇到的這兩個人不簡單,讓他有種熱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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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03 PM
第十三章 初見
酒菜端了上來,高個子青年揮退仆人,令丫鬟也退開。親自斟了四杯酒,一一推到面前,端起屬于自己的那一杯酒道:“今日之事,多謝兩位出手相助,這一杯紹先干為敬!”
“請!”
端起酒杯遙遙在望,袖袍掩面,一飲而盡。還未曾放下酒杯,小個子青年便提起酒壺一一斟滿,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多謝兩位兄台援手,本初雖然謝了,但是操在這里借花獻佛,以此酒敬謝二位。”
“請!”
“啪!”
酒杯跌落,摔的粉碎。
“小兄弟,你沒事?”高個子青年眸子里閃爍過一抹狐疑,低聲問道。
剛才的聽到的消息太出乎人意料了,無意識下手中酒杯落地。瞧見對方眼中的狐疑,臉色一苦道:“兄台,斐無事。只是初試馬,壓制不住興奮,導致雙臂酸痛爾!”
“小兄弟,要不要找個大夫?”自稱操的青年接口,眸子里閃過一抹不放心與擔憂。
心里一陣苦笑,自己剛才只是沒有控制好情緒。此刻想要解釋,太難了。找個大夫就穿綁了,嬴斐只好謙讓道:“多謝兄台好意,斐不過勞累爾,休息片刻就好!”
“來人,換上一酒杯與客人!”
“是,公子!”
到了這一刻嬴斐才明白了為何進入庄子,高個子青年作為主人居然沒有介紹自己,也沒有詢問自己兩個人的姓名。
非是不願,而是不能也!
强搶民女,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旦被有心人傳出去,對于兩人的名聲會有很大的影響。故而他們都在等,等對方開口。
然而沒有誰了解嬴斐此刻心里的震驚,三國名人輩出,但是最有名的永遠只有那麼几個。他們的名字或各式各樣,奇形怪狀。自稱操與紹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坐擁幽、並、冀、青四州的大霸主,為當時天下第一大勢力,大有氣吞山河之勢。一個后起打敗前者作擁北方,號稱奸雄。
嬴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出手,居然會遇到前后兩任北方之主。而且此刻的兩個人並沒有以后的氣象,袁紹還是一個世家公子,曹操也還是一介浪蕩儿。
他知道接下來的歷史,最重要的影響人物就在自己面前。嬴斐接過仆人遞過來的酒杯,一一滿上,對著其余三人拱手施禮道:“諸位兄台,方才斐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這杯酒斐先干為敬!”
“請!”
袁紹舉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在空中一舉,掩面而飲。放下酒杯,眸子一閃:“相遇這麼久,紹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還請不吝告之,紹不甚感激!”
世家大族出身的袁紹,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讓人信服,溫文爾雅的氣質。嬴斐眸子一閃,也許這便是其后袁紹能夠坐擁幽、並、冀、青四州,成為當時天下第一大勢力的最根本原因吧。
“終于忍不住了嗎?”在心里嘀咕一聲面上絲毫不顯。露出一副真摯的微笑,朝著袁紹兩個人道:“潁川,嬴斐!”
與此同時,徐庶也是迎著兩個人的目光,有學有樣的拱手笑道:“長社,徐福!”
“幸會,幸會!”
“汝陽,袁紹,字本初。”
“沛國,曹操,字孟德。”
聽到兩位以后的大佬,嬴斐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朝著二人拱手道:“斐見過本初兄,孟德兄!”
“小兄弟不必多禮,兩位兄弟還未賜字乎?”曹操看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卻引起了嬴斐的注意。深深看了一眼曹操心里暗嘆不愧是亂世之梟雄,這十足心機婊。
“哈哈,孟德兄你怎麼忘了,斐與兄長還未及冠,又豈會有字乎。”不動聲色間回了曹操一句,言語平凡,看似大巧不工實則鋒利如刀。
這是嬴斐與曹操的第一次交鋒,嬴斐勝,曹操敗!
“好小子,居然諷刺我曹操不學無术!”曹操在心里暗罵一聲,喝了一杯水酒淡淡一笑道:“卻是為兄疏忽了,賢弟勿怪!”
第二次交鋒,曹操勝,嬴斐敗!
看著占自己便宜的曹操,嬴斐嘴角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曹操此人后世有褒有貶,說法不一。卻也擋不住其人的才華蓋世,無論是軍政文武,都是天下一等一的。
誰也沒有知道,三個人其后縱橫北方,令天下群雄噤若寒蟬的梟雄,此時此刻居然毫無顧忌的坐在一起。
也許除了嬴斐之外,其他的三個人都不會清楚在座的諸人,將會給這個崩亂的大漢帶來何等精彩與苦難。
華夏族的成年禮,為男子冠禮,女子笄禮。是為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而笄,代表著一種認可與權力。
冠禮過后方有字,表字起源于商,意為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涵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
千年的變遷,字代表的含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表字,變成了一種象征,身份,文化的象征。
一個人的字可以折射出很多東西,比如曹操字孟德,孟者,大也。德者,德行。意為曹操是曹家老大,德行也是父輩的一種期盼,期望曹操做一個有德之人。
而袁紹兄弟的更加如此,袁紹字本初,紹者繼承家業或政權,本初則是漢質帝的年號。一個以年號作字的人,背后的力量可想而知。
至于袁术則更加裸露,袁术字公路,以應代漢者當涂高的箴言。由此可見,從字可以窺及一個人的家世背景,與抱負,這也是曹操隨口而出試探的原因。
巧妙的回了一擊,曹操心里有些舒爽,頻頻向徐庶二人勸酒。
“二位遠道而來,所謂何事。紹雖不才,但家略有薄勢,或可幫助二位!”袁紹面容俊秀,雖然不及嬴斐,但是卻也自有一番氣質。
其說話尺度把握的恰到好處,一看就知道此人對于待人接物熟練無比。可以說這種人自有人格魅力,天生就是做領袖的人。
嬴斐飲盡杯中酒,淡淡一笑回道:“多謝本初兄厚愛,斐與兄長久慕帝都繁華,特來游學以增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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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09 PM
第十四章 新娘子當如何?
天色將臨,黑夜開始蠢蠢欲動。蟄伏已久的夜開始出兵,想要侵略天空,這個時候的天象變化一如此時此刻的大漢王朝。
光明已經遠去,黑暗騎士組團逼近!
此時的袁紹與曹操隻顧著喝酒,招呼徐庶二人,全然沒有了搶親時的急色。對於被仆人帶進去的新娘子隻字不提,也未曾詢問。
顯然這兩個人對於此事不過是一時意起,絕非謀劃已久。當然了這也不難解釋,不論是袁紹還是曹操家庭情況都不差,想要美女,根本不在話下。
生活在鶯歌燕舞之中,眾美女佳人環繞,曹操與袁紹的眼光自是挑剔,一般凡俗女子又豈能進入他們的法眼。
“本初兄,斐觀之,兩位兄長舉止不凡,想必家境不凡。不知今日為何有此事發生?”
嬴斐嘴角一抽露出一抹狡黠,直接剝開了袁紹二人一直以來避而不談的事情。古人不比現在,對於女子忠貞看的很重。
寧要一座貞節牌坊,也絕對不會幹出苟且之事。
貞潔。
這是對於一個女子最大的讚語,不像後世,處女近乎絕種,隨處可以約、炮,初中生就已經黃的不可救藥,視做、愛為玩笑。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塑造出的規則,將忠貞不渝強行灌注。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是華夏幾千年來的吶喊,同時也是華夏氏族文化發展的根本。
一堵門牆隔斷了春閨,閨中佳人寄托思念與女紅。三綱五常的橫行於市,軟禁了婦女的*,正是這個原因華夏文明才會延綿不斷,千秋萬世。
一個民族最重要的便是傳承與血脈,而保證傳承與血脈,這個民族的婦女才是主力軍。華夏曆史幾千年,外族入侵時有發生,華夏衣冠未斷絕便是因為如此。
婦女的忠貞代表了一個時代文明的高度,解放婦女不代表解放*,不代表可以無視一切規則,隨心所欲。
壓下腦海裏的淩亂,等待著袁紹的回答。在座的眾人都心裏清楚,那個女子因為今天的事情絕難再嫁他人,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需要負很大責任。
突然聽到嬴斐的詢問,袁紹的神色一變,隨後收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嬴斐會提到此事,抬頭與曹操對視一眼,腦海裏飛快的思考著答案。
這件事可大可小,袁紹甚至可以選擇不回答哈哈一笑隨意的糊弄過去就是了,但是讓人驚訝的是袁紹在認真的思考,由此可見其對於嬴斐的看重。
作為四世三公家族的第一繼承人,袁紹的眼力勁兒一點也不簡單。至少不是目前的曹操可以比的,這種在特殊環境下的曆練是曹操與嬴斐從未經曆的。
他們都缺少洞察力。
袁紹從嬴斐的一舉一動以及言談,都發覺此人的不簡單。淡定,大氣,這些從表麵都可以看出,但是最讓袁紹在意的是嬴斐給於他的感覺。
那是一股獨特的氣質,貼切一點可以稱之為戰意。袁紹從小到大從來都高高在上,感受到這種感覺隻在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另一個則是眼前一臉真摯詢問的少年。
“兄台,認為此時紹該如何?”
袁紹思考了半天,發現不論是自己如何回答都討不了好。眼珠子一轉便是將皮球踢給了嬴斐,心裏暗自想道:“既然是你提起的就你自己解決吧,反正你也是從犯。”
“本初兄願娶其否?”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紹不可私自做主!”
兩個人一問一答間,便是做出了定論。甚至於問話之前,嬴斐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模樣。
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家世,又怎麼可能隨意讓袁紹納妾。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搶親而來,對於向來重視門風的袁家自是不能。
而嬴斐之所以明知故問,隻是對袁紹的一種尊重。
“嗯,本初兄此事畢竟因你二人而起,破壞了此女的幸福。斐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嬴斐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袁紹問道。對於此他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一舉動很是失禮,為此嬴斐已經做好了袁紹翻臉的可能。
“請說,若不難辦到,紹不阻攔!”惱怒一閃而過,袁紹臉上的笑容開始減少,猶如一陣風吹來,兩之吹散。
對於袁紹的神色變化,嬴斐自是看到了眼裏。但是此事嬴斐勢在必行,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惱怒而放棄。
如果此事嬴斐不插手,也許其會等閑視之,而不會管。但是此事卻是自己與徐庶兩人相助而成,當時為了一時痛快,忘記了被搶之人的以後。
良知還在!
這一刻的嬴斐的良知還在在身軀,從來沒有離開。嬴斐目光如炬不曾退讓的盯著袁紹,緩緩開口道:“不如將其賜於本初兄之家將,如此一來不僅使家將對本初兄感恩戴德,也解決了搶親此事的後遺症。”
“本初兄,覺得如何?”
“如此甚好,紹自是成人之美!”嬴斐的解決辦法,袁紹也十分認同。這一刻,袁紹看嬴斐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不同。
方才的惱怒早已煙消雲散,一臉笑意的看著嬴斐道:“兄弟當真大才,旦夕之間就思考到如此妥當之法,紹自愧不如!”
“哈哈,小兄弟厲害!”
曹操也對嬴斐露出了大拇指,顯然嬴斐的處置辦法讓其頗為讚同。嬴斐露出一抹笑容,提來酒壺將酒杯一一斟滿,端起一杯朝著徐庶三人示意了一下道:“兩位就不要誇斐了,喝酒,喝酒!”
“請!”
……
時間匆匆而過,猶如被人追趕一絲也不敢停留。一番酒菜過後,嬴斐與徐庶對視一眼,站起身來對著袁紹與曹操二人提出了辭行。
雙方交淺不該言深,徐庶二人打算按天黑之前進入洛陽,所以此時此刻提出辭行正是時候。
聽到嬴斐二人的辭行之言,袁紹勸道:“二位兄弟何須如此著急,今日就住在莊上,我們兄弟當把酒言歡!”
袁紹誠意十足,姿態也夠。嬴斐在其中一剎那都有了心動,但卻在瞬間冷靜了下來,對著曹操與袁紹道:“二位不必如此,斐與兄長就住在城內,把酒言歡大有時間,不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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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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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13 PM
第十五章 因緣際會
洛陽城位於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名洛陽,又稱洛邑、神都。境內山川縱橫,其北據邙山,南望伊闕,洛水貫其中,東據虎牢關,西控函穀關,四周群山環繞、雄關林立。
因而有“八關都邑”、“山河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之稱。而且雄踞“天下之中”、“東壓江淮,西挾關隴,北通幽燕,南係荊襄”,所以曆朝曆代均為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爭之地。
“普天之下無二置,四海之內無並雄。”這便是對洛陽的讚喻,天下古都之多,除長安之外無一能夠與之比肩。
“籲!”
一眼望不到邊的宮牆,朱紅色是此刻唯一的色彩。宏偉到無法形容的龐大,壯闊起伏的牆脊,這一幕讓嬴斐與徐庶深深震驚。
巨大的城門由來回巡邏的士兵把守,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十分的森嚴,這裏是天下之中,大漢朝廷所在,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恢宏的洛陽沒有受到亂世即將到來的波及,一如既往的繁榮。這裏彙集著大漢最精銳的人才與軍隊,也傳承著大漢四百多年煌煌無上的精神。
“洛陽真繁華,斐弟先進城吧。”
跟隨著車隊與路人,緩緩的朝著城門口走去。沒有電視劇裏的呵斥,甚至連所謂的城門稅也沒有。百姓與官兵的配合十分默契,各幹各的,互不幹涉。
過了這個漢朝的安檢,嬴斐不由的臉色蒼白。徐庶瞧見連忙詢問,嬴斐卻搖頭不語。嬴斐眼神裏閃過一抹驚懼,快速的脫離了人群朝前走去。
嬴斐雖然經曆過了多次安檢,卻都沒有這一次讓人心驚膽戰。被一個大男人摸遍了全身,現在一想起來都渾身雞皮疙瘩直顫抖。
反觀徐庶一臉正常,渾然不當回事。嬴斐的腦海裏開始了各種想象,熟讀三國的他自是知道徐庶曾經跟著基情四射的桃園三兄弟幹,而且還是那種矢誌不渝的。
任你曹操拿家人威脅,也隻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嬴斐越想越覺得可能,看徐庶的眼神都有點奇怪了。
“斐弟,你怎麼了?”徐庶看著嬴斐不時的臉色變化,最後慘白。甚至有冷汗滴落,不由得心生狐疑,認為嬴斐生病了。
詭異的看了一眼徐庶,搖了搖頭晃掉那些不切實際,暗暗告訴自己此刻的徐庶還沒有受劉備的影響,也未曾抵足而眠。
“兄長,斐無礙。”抬頭看了一眼黑下來的天空,偏過頭道:“天色已晚,兄長我們還是先行住下,明日再物色一宅子,以做落腳之處。”
“就如斐弟所言,兄從之!”
達成一致意見的兩個人,牽著馬朝著街道亂走。剛剛入城,對於洛陽城的布局一無所知,也缺向導,兩個人隻能在這裏碰運氣。
沒有實行宵禁的洛陽,一如後世大都市一般,夜生活多姿多彩。整個大漢王朝,甚至整個天下也就隻有東都洛陽才是不夜城。
繁華。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斐弟,前麵有家客棧,要不過去看看?”徐庶看到了一家客棧,朝著嬴斐開口說道。
“嗯,如兄所言!”
不到一刻鍾,兩個人終於趕到了地點。抬起頭一看,嬴斐就笑噴了。“旺財客棧”全部都住著旺財的客棧。
“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在心裏剛點評完客棧牌子,就聽見店小二的聲音,帶著急切與熱情而來。
“你丫的才大半夜打尖呢!”心裏嘀咕一聲,白了店小二一眼:“住店,準備兩間上房,一些吃食。”
“兩位客官裏麵請!”店小二招呼一聲,接過兩個人手裏的馬匹牽到了別處,按照嬴斐的要求喂了喂幹草。
客棧裏人不多,在大廳用餐的更少。隱隱約約的幾個,依稀的一眼便可看清楚。店掌櫃一臉的瞌睡樣,顯然為這家客棧操碎了心。
“掌櫃的,兩間上房,三斤熟肉,兩壺烈酒。”敲了敲睡意朦朧的掌櫃,嬴斐再一次開口。
“額,好的!”
受到驚嚇的掌櫃在一瞬間,七手八腳的開好房間,徐庶與嬴斐跟著店掌櫃走了上去。
房間幹淨,整潔。跟住客稀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剛剛進屋坐下,嬴斐抬起頭看著一臉恭敬,如同看到財神爺的掌櫃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掌櫃的,生意如何?”
掌櫃的,大約三十五六,一臉的滄桑,顯然客棧經營不善,生意不景氣成了他的心病。
聽到兩位財神爺詢問,掌櫃的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有勞客官惦記,鄙店經營不良,若是再沒有轉機,鄙人隻有關門了。”
聞言笑了笑,嬴斐自然是知道為何這個客棧經營不善了。掌櫃的求財之心深重,而且店的名字太難聽了。
一瞬間,嬴斐心裏有一根線在跳動,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賺錢的辦法。眸子裏爆發出精光,死死的盯著掌櫃的道:“掌櫃的,在下欲盤下此店,不知作價幾何?”
一句話落,兩人震驚。
“斐弟不可!”
徐庶神色猛然一變,朝著嬴斐低聲喝道。他怕嬴斐走錯路,士農工商,商賈處於最低一層,一旦嬴斐涉及商,就代表著其日後會成為士林的笑柄。
甚至於朝廷,都未必用!
對著徐庶搖了搖頭:“兄長放心,此事斐自有計較!”不管了徐庶,看著掌櫃的,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能站在台前,待我盤下此店,你依然為掌櫃。”
聽到這般說辭,掌櫃的在心裏諸般算計,他承認他確實心動了。看到掌櫃的沉默,嬴斐心裏一笑不再言語。
這個時候是該給掌櫃的一些時間做出決定,根據嬴斐的觀察,他覺得掌櫃的十有*會答應。
“我答應了!”
艱難的話,自掌櫃的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跌坐在拉了床邊。
嬴斐對著徐庶微微一笑,一副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的神色,而徐庶的神色也開始恢複自然。暗中掌控,許多權貴都如此,多一個嬴斐不多,徐庶也就沒有了反對。
“那合作愉快!”
交付了十金,完成了字據簽訂。從這一刻起,嬴斐成為這家客棧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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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17 PM
第十六章 半夜拜訪
“老板!”
孫德仁懷揣十金,神情變得極其恭敬,方才的恍惚與睡意消失的一絲不見。
這便是商賈,孫德仁就是一個十足的例子。無商不奸,商人自古以來都追逐利益,這是一個精明商人的本質。
無奸不商,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不能說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目光一閃,嬴斐點了點頭,朝著孫德仁一笑道:“老孫,明天貼出布告,客棧整頓裝修,暫時不接待。”
“斐弟,客棧名字該改一改了!”徐庶看著兩個人交談,始終沒有說到重點,隻得無奈提醒道。
旺財客棧這個名字太俗了,俗到徐庶也無法接受。若不是進入洛陽城太遲,徐庶也不會住進這裏來。
如今客棧轉手於自家兄弟,徐庶第一時間忍不下去了。聽到徐庶的話,嬴斐莞爾一笑道:“兄長覺得何名更好?”
徐庶最近研究論語,身上的書卷氣越來越深厚。對於客棧的名字要求自是不低,在徐庶看來,這個名字至少要配的起自家兄弟。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徐庶愣了愣神,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斐弟,不如就叫悅來如何?”
“悅來客棧?”
“兄長所選雖好,但是江湖習氣太重,在這洛陽城恐怕不能起到很好的宣傳作用。”嬴斐搖了搖頭,曆史總有驚人的一致性,悅來客棧這個天下第一武俠連鎖酒店的大名居然這樣從徐庶的嘴裏蹦出。
聽到嬴斐的解釋,徐庶眸子裏閃過一抹不解,抬起頭看著嬴斐,等待嬴斐的下語。瞧見徐庶如此,嬴斐微微一笑,並不是他不願意順了徐庶的心。
而是嬴斐打算借助這裏打響第一炮,如此一來隻能棄悅來,選擇別的了。朝著徐庶露出一個歉意的笑,盯著孫德仁道:“老孫,明日找一工匠,雕刻一牌匾曰天然居掛於門框。其左右兩邊分別懸掛“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兩牌。”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好對,絕世好對!”嬴斐正要交代孫德仁將一切準備好,三日之後重新開張時,就聽到徐庶喃喃自語聲響起。
嬴斐望著激動的徐庶明顯一愣,眸子裏閃過一抹淺淺的不解。嬴斐顯然忘了這種絕世好對子,對讀書人的刺激。
“兄長!”
待徐庶慢慢冷靜下來,嬴斐才轉頭盯著孫德仁吩咐道:“老孫,明日找來工匠數人對客棧改裝,同時聘請一掌勺,三日之後一切準備妥當天然居開業。”
“諾!”
孫德仁一臉卑微,神情變得越發恭敬。這個時代崇尚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個社會對於知識與讀書人的尊重,近乎可怕。
“下去吧!”
揮了揮手,讓孫德仁退下去,安心等待酒菜。由於剛才一係列的耽擱,此刻的徐庶二人已經餓的快沒有力氣了。
“老板,你的飯菜!”孫德仁親自端著酒菜而來,以示討好。
“拿進來!”
放下酒菜,孫德仁就退了出去。作為多年的掌櫃,其閱人無數,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他能夠察覺出嬴斐與徐庶二人饑餓無比,想必是連續不斷的趕路所致。孫德仁離去,隻剩下徐庶二人對著桌上的飯食展開消滅。
一時無言,隻有吃飯舉動。
……
吃完飯,走出房間來到了客棧的空地,打量著洛陽的夜空。明月依舊,古今中外從來不曾有一絲的改變。
嬴斐望著明月與滿天繁星,眸子裏閃過一抹思念。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洛陽,留下母親一人在家,如今情況如何也不曾知道。
思念在肺裏充斥,血脈嘭張。嬴斐突然湧起淡淡的心累,爭霸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去,一旦被加入,就沒有了退出的可能。
在這個世界,嬴斐是孤獨的。無論是孫權,還是劉備,甚至於曹操,他們都有家族支撐,都有屬於他們的根,而嬴斐不過世間的一抹浮萍。
前世今生,一切就在此刻彙聚。思念與惆悵混合,猶如一壺歲月的酒,釀造出撕心裂肺的痛。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情不自禁下,詩仙李太白的名句從嘴裏一字一句的吐出。在這個明月高掛的夜晚,竟是如此貼切應景。
“啪、啪、啪……”
“好詩,斐弟好文才!”
“哈哈,兄台當真好文采,操受教了!”從正門而入的曹操與後麵走出的徐庶同時同聲讚歎不已。
朝著徐庶點了點頭,將內心深處的思念藏於心底。所有情緒盡數收斂,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笑朝著曹操拱手道:“孟德兄,別來無恙乎?”
“操做了一回惡客!二位兄弟不會介意吧!”曹操一臉笑容,雖然說著惡客,臉上卻沒有一絲難為情。
“孟德兄,裏麵請!”
嬴斐伸出左手朝前虛引,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對於曹操的突如其來,嬴斐心裏不解但是卻持歡迎姿態。
曹操好歹也是洛陽城裏麵的富二代、官二代,其影響力自是非同一般。自己三天後開業大吉,自然是需要人捧場。
而偌大的洛陽城人山人海,自己隻認識曹操與袁紹兩個人。原本嬴斐就想著到時候邀請二人過來,以壯聲勢。
房間裏,三個人一一落座。嬴斐吩咐孫德仁熱了一壺酒,給曹操等人滿上,對著曹操道:“孟德兄半夜而至,不知所謂何事,還請不吝賜教!”
“請!”
端起酒一飲而盡,雙眸閃爍著精光,等待著曹操的回答。
“請!”
曹操哈哈一笑,舉杯邀請徐庶二人道:“明日,蔡府舉行詩會,操特來邀請兩位一同前去,卻不料剛來就聽到了嬴兄的佳作。”
“蔡府?”
“孟德兄,不知這個蔡府有何來曆,還請明告之!”徐庶隱晦的看了一眼嬴斐,盯著曹操出聲詢問。
對於這個蔡府,徐庶有一絲的不解與疑惑。這個蔡府到底是什麼龐然大物,居然可以讓曹操半夜而至,當做邀客。
對於徐庶的反應,嬴斐能夠理解。雖然徐庶棄武從文,但是時間甚短,對於天下大儒雖有所了解卻不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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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21 PM
第十七章 詩動京華
蔡府。
善詩詞書法者,整個洛陽城隻有一人。也唯有此人能夠引起曹操的重視,半夜而至。
“可是蔡邕,蔡伯喈?”
嬴斐試探性的一問,語氣之中的肯定沒有絲毫掩飾。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蔡姓,在漢末出名者隻有兩個人一個便是蔡邕,另一個便是他的女兒蔡文姬。
更何況如今這個時間點,蔡文姬還叫做昭姬,還不是後世尊稱蔡大家的時候。普天之下,四海之內有這樣聲望的人隻有蔡邕。
“嬴兄弟,知道蔡中郎?”這下子輪到曹操驚訝了,他進門至今隻是談及主人家姓蔡,徐庶茫然不知而嬴斐卻篤定其人是蔡邕。
這樣的反差對比,讓曹操很是不解。一時間曹操心裏對嬴斐的興趣越發的深厚了,小小的鷹目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盯著嬴斐閃爍不停。
“蔡中郎精通音律,才華橫溢,通經史,善辭賦,且書法精於篆、隸。獨創“飛白”書體,天下聞名,斐非山野之人亦非兄長這等初學者,又焉能不知!”
其實嬴斐能夠知道蔡邕自然是因為三國演義這本神書,但是其真正去了解蔡邕這個人,則是因為蔡文姬。
三國曆史恢宏大氣,金戈鐵馬,蕩氣回腸。英雄千古,揮斥方遒。男兒功名馬上取,這是一個亂世,堪稱華夏最亂的時期之一。
除了無數謀士武將獨領風騷之外,三國的女人也是名垂千古,引無數英雄豪傑竟相折腰。
洛神甄宓、美人計之主貂蟬、引的曹操築台銅雀欲鎖之的大小喬,以及善音律,通文史號稱大家的蔡琰。
她們各有千秋,在三國這段英雄爭鋒,蕩氣回腸的歲月裏留下了深深的一筆。恢宏連綿不絕的三國史,她們不可或缺。
洛神最後貴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且有天下才有一石,獨得八鬥的曹子建深愛,洛神一賦,千秋深愛。貂蟬前半生雖然坎坷,但是卻也擁有天下第一武將的垂青,馬中赤兔,人中呂布這是貂蟬最美麗的記憶。
三國周郎赤壁,羽扇綸巾,檣櫓灰飛煙滅,吳國的奠基者,人稱小霸王的孫策,何者不配稱英雄。
這裏唯獨一人的後半生卻顛沛流離,受盡折辱。胡姬十八拍的問世震驚中原漢土,曹孟德遣軍北上才贏的佳人回歸。
而這個人就是蔡琰。
先夫衛仲道早亡,其後顛沛流離,這個女人的一生詮釋了什麼叫做自古紅顏多薄命。
“嬴兄弟?嬴兄弟?”
走神了的嬴斐被曹操二人發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朝著曹操拱手道:“突然想起一些事,還請孟德兄勿怪!”
“哈哈,無礙事!”曹操爽朗的一笑,對著徐庶二人道:“不知二位兄弟去否?”
“去,當然去!”
瞧見徐庶略微激動的神色,嬴斐說出了讓徐庶滿意的回答。見到嬴斐二人答應一同前往,曹操起身就要告辭。
“事已成,操不便打擾,先行告辭,明日再見。”曹操起身行了一禮,轉身朝著正門行去。
待到門口時,聽見嬴斐的聲音淡淡傳來:“孟德兄,三日之後,天然居開張,還望孟德兄與本初兄聯袂而來,斐當感激不盡。”
“哈哈,此乃小事,操代本初應下了!”
曹操走了,一如嬴斐沒有問曹操如何得知他們的住處,曹操也未提及天然居的任何事,有時候就是如此,君子相交淡如水。
“斐弟,你真的去蔡府?”曹操走後徐庶有點不確定的問道。對於徐庶這類讀書人來說,蔡邕這類人是高大上的。
受無數人追捧,在這個漢末,蔡邕與鄭玄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偶像,受萬千學子敬仰。這就如同後世,一個籃球迷馬上就可以約見科比一樣,激動與忐忑並存。
搖了搖頭,認真的重複道:“兄長你錯了,不是斐,而是你我二人!”
留下徐庶一人在激動,嬴斐躺在床上倒頭就睡。經過近乎一天一夜的折騰,嬴斐是真心的有點累了。
先是匆忙的趕路,半路上順道幫忙搶了一回親,再後來收購了一家客棧,思考指導重新開張事宜,嬴斐沒有一絲一毫的休息。
……
一宿過去,嬴斐五更天便準時的醒了。悄無聲息的離開,前往後院開始練劍。笨鳥先飛的道理,嬴斐還是知道的,他先天不足隻能死命的以勤勞補充了。
一千次擊劍,全身貫注。渾身上下滿是汗水沾濕了汗衫,嬴斐放下手中劍,結束了一日的晨練。
這個時候徐庶也剛收拾妥當,出門的徐庶與進門的嬴斐相遇,朝著嬴斐笑了笑:“斐弟,勤勉是好,注意有度!”
“兄長,待斐換身幹衣服,這就出發!”嬴斐朝著徐庶點了點頭,將徐庶的叮囑暗自記了下來。
……
蔡府。
高門大宅,在洛陽城擁有這樣一座府邸,足以說明蔡邕的權勢與地位。
“徐兄弟,嬴兄弟,這裏!”
徐庶二人剛到蔡府門前,就聽到曹操的聲音從左麵傳來,嬴兄頭一偏便看到了招手的曹袁二人。
“本初兄,孟德兄!”
打過招呼,寒暄了幾句,四個人便聯袂朝著蔡府內走去。由於曹操二人在,一路走去打招呼者眾多,無一人來攔路。
府內,賓客落座,談的不亦樂乎。剛進門嬴斐等人就聽見了爭吵聲,這讓嬴斐有點詫異,不解的眸光看著曹操與袁紹。
迎著嬴斐的目光,曹操笑的有些詭異。與袁紹對視一眼道:“嬴兄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也不知作者何處,真恨不得與此大才一見,真是人生憾事!”
“就是,就是,此詩自昨夜流傳而出,一夜之間震驚洛陽,無數人都在尋找詩的出處。”一名青色儒衫的青年公子,低聲附和。
……
閑閑淺淺的爭論聲讓嬴斐明白,原來一切起因是自己剽竊太白的靜夜思。這一瞬間,嬴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點,為何剛才曹操說接下來看自己了,袁紹也比昨日少了些生人勿近。
眼珠子一轉,隱晦的瞟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曹操,嬴斐心裏閃過一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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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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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25 PM
第十八章 何足道哉
嬴斐之所以答應前來,慕名隻是其次,對於一早就確立目標的嬴斐來說,蔡邕教不了他什麼。
他要的隻是打出名氣,確切的說是聲名鵲起,在整個中原漢土都聲名遐邇。當今天下,黃巾未起,能夠有如此能量讓嬴斐知名者,非鄭玄與蔡邕不可。
蔡邕與鄭玄在士林的聲望是巨大的,隻要拜師,就可以借助這種龐大的名氣成就大事。這也是劉備顛沛流離一生,始終好其仁義之名的原因。
盧植雖然官列九品,卻與劉玄德無甚大的關係。劉玄德不過是旁聽了幾節盧植的課,便自稱其徒以欺世盜名。
當時劉備將不過關張,謀不過糜竺,區區幾人最終三分天下有其一,就是因為劉備名氣大。
名氣大,自然會吸引天下人竟相追隨。當初赤壁戰之初,劉備南下江夏跟隨的百姓多達數十萬。
古代通訊條件差,想要舉事就需要天下知其名。而名,則是現在嬴斐最不足之處,跟隨著曹操二人前行,腦海裏思考著利於自己的方麵。
“孟德,本初兩位賢侄這邊請,不知這兩位是?”剛進門蔡邕一眼就看出了鶴立雞群的四個人,站起身來出言道。
蔡邕雖然是如今士林的泰山北鬥,但是麵對曹騰的權勢,以及與袁氏樹恩四世相比還是有些不夠看。
更何況雙方之間都有來往,剪不斷理還亂,袁紹與曹操又是一時之才俊,蔡邕自是喜歡。再說了作為主人,蔡邕隻得出聲招呼。
“蔡中郎不必如此,紹與孟德皆是晚輩,中郎如此折煞我等也!”袁紹看到蔡邕起身也是微微一愣,雖然這沒什麼,但是眾多賓客麵前,袁紹還不敢太放肆。
“後學末進,見過蔡中郎!”
袁紹謙虛一過,嬴斐與徐庶連忙抽身,對著蔡邕執學生禮。
“兩位賢侄無需多禮,快快請起!”蔡邕眸子裏閃爍一抹迷茫,隨後收斂,朝著嬴斐二人虛扶道。
蔡邕是老江湖了,心裏的翻騰自然不會出現在麵上。平靜如水的臉龐下,隱藏著波濤洶湧的不平靜。
麵前的四個人,氣質皆不同,站在所有人裏麵鶴立雞群,出類拔萃。在蔡邕的眼裏帶劍青年年紀並不大,比十五也多不了多少,但是其渾身氣勢如劍,鋒芒畢露。
袁紹與曹操的才華他自是清楚,而年齡最小的少年不過十二,其雍容大氣,挺拔如刀,明亮的眸子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渾身充斥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鋒銳。
這兩個人乃人中之龍!
這是蔡邕下的第一個定義。緊接著便是喃喃自語道:“好苗子,好苗子!”
看到徐庶與嬴斐的第一時間,蔡邕心動了。如今他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是一身所學卻沒有人傳承。
蔡琰雖然聰明好學,但是其終究是女子!
“哈哈,蔡中郎,方才操進屋聽見有人在爭論床前明月光這首詩。”曹操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戲謔看了一眼嬴斐,淡淡笑道:“其作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
一名吃酒的青年口張的老大,手中酒杯何時跌落都不自知。
“這怎麼可能,他才多大!”
質疑聲鋪天蓋地而來,齊齊席卷向嬴斐。麵對驚天動地的質疑聲,嬴斐未說一句,反倒是徐庶臉上怒氣絲絲浮現,握在左手的劍明顯的緊了緊。
滿廳的質疑,反倒是讓蔡邕有些難堪,臉皮有點掛不住。這個時候本該由蔡邕一筆帶過的,結束這場鬧劇。但是蔡邕也隻是臉色變了變,就沒了下文。
說到底還是嬴斐年紀太小,得不到他人的重視,蔡邕雖然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在懷疑。嬴斐對於此,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他想起了曹操在門外的告誡。
蔡府花園假山林立,詩會地點正好坐落在蔡府偏西。按照這個時代的建築布局,這個位置一般都是女眷住所。
蔡邕妻早亡,未曾續弦。家裏除了丫鬟之外隻有蔡琰一個女眷,這個時侯受院落裏的爭吵吸引,蔡琰躲在門口偷聽。
對於床前明月光這首詩,蔡琰也是十分喜歡。方才聽到有人言,其作者出現在了自己家中,蔡琰有一睹其人的衝動。
“小姐,要不我們出去聽,老爺是不會訓斥的!”丫鬟蔡玉瞧見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猶如竊賊一樣,不由得開口勸道。
“玉兒,不急,我看看他如何對答,化解此刁難。”蔡琰心裏聰慧,她知道隻要自己出門,這一次的刁難就會輕而易舉的化解。
但是她與他並不相熟,幫他沒有理由。最重要的蔡琰想要看看,寫出此詩的人到底有多厲害,畢竟那是一首連他父親都稱不已的詩。
“後學末進斐,年方十二,不知各位有何指教!”嬴斐在一片質疑聲中開口了,在一切懷疑達到了最高點,嬴斐毫不猶豫的出手了,言辭鋒利的近乎咄咄逼人。
反擊是一門技巧,嬴斐將一切質疑置之不理,待其達到最高,到時候在最關鍵的點上發出致命一擊,這樣的效果更好。
而且嬴斐一出口便將所有人盡數包攬,一個也沒有留下。對於嬴斐此舉不滿者有,但是大家都沒有說什麼,畢竟方才對嬴斐群起而攻之。
現在輪到對方反擊,他們也找不到理由不滿。
“曹孟德言你作出床前明月光此詩,某不信。”此刻一青年臉色浮現絲絲薄怒,眸子間劃過一抹怨毒走出來說道:“想要證明此詩是你所作,很簡單,現場證明便是!”
“對,想要證明,現場作詩!”
……
“哈哈哈哈……區區小事爾,何足道哉!”嬴斐眼神輕蔑的看了一眼出頭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知道對方純粹是給他使絆子,沒有人能夠短時間內做出靜夜思這種名篇。詩仙不可以,詩聖也不行。
中原浩瀚幾千年,就隻有一個人做到了。嬴斐想到這裏的時候,隱晦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曹操在心裏歎道:“也不知道曹子健出生了沒有!”
普天之下也就隻有曹子健這樣的變態,才可以在七步之內做出詩來。嬴斐當然不在此列,哪怕就是給嬴斐一年時間,恐怕也做不出什麼好詩。
熟讀韓非子的嬴斐耍弄權術倒是有一手,至於吟詩作對,恐怕還不及棄武從文二個月的徐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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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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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30 PM
第十九章 今年我十二意氣奮發
嬴斐不是天下才十石,獨得八鬥的曹子健。但是他也有其他人沒有的外掛,自漢以後,詩歌才贏來了大發展。
漢朝最根本的文學不是詩歌而是賦,而賦是最考究人才學的。詩歌的黃金時段是大唐,如今嬴斐身懷仙聖之筆,作一首詩自然是手到擒來的易於之事。
站在先賢肩上的無恥剽竊者,此刻一臉的得意。這個時候的嬴斐突然在心裏生出了一抹感激,雖然淺薄卻真摯。
若非後世填鴨式教學,如今的嬴斐又豈能這般視諸多真才實學者如土狗。
這般張狂的話一經出口,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這個時候不僅是王非等人的口誅筆伐了,就連蔡邕等人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們覺得嬴斐口氣太大,太張狂,沒有一絲後學末進的該有態度。
蔡邕是一個對文學態度執著的人,此刻聽到嬴斐如此張狂,神色開始變了,笑容隱藏於嘴角臉上冷冽之色浮現。
“賢侄如此自信,旦請賦詩!”蔡邕不滿之意言於表,朝著嬴斐開口道。
“旦請賦詩,以證其才!”
“旦請賦詩,以證其才!”
“旦請賦詩,以證其才!”
此刻蔡邕一出口頓時讓滿院子的人有了領頭羊,凝聚成了一股力量,朝著嬴斐開弓。一時之間,嬴斐等人所在的地方成了焦點。
閨中佳人輕輕掩嘴,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她不知道為何到了這個地步,嬴斐還不賦詩。蔡琰絕對不會相信曹操會騙人,拿此事開玩笑。
了解曹操的蔡琰心裏深知,既然有曹操作證,那麼這首詩就是出自此人。蓋因以曹孟德的聰明,自是清楚竊詩對於一個人的影響。
美眸閃爍了幾下,輕輕的眨了眨,其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過,蔡琰對於此人在心裏生出了一份好奇。紅潤的小嘴吐出肯定的話語伴著淡淡蘭香:“好厲害的男子!”
曹操袁紹等人身處現場,無法做出最客觀的觀察,一時之間竟沒有猜透嬴斐的彎彎繞。相反的,獨居閨中的蔡琰作為一個局外人,卻從點滴蛛絲馬跡察覺到了嬴斐的企圖。
“這個男子從一進門就掌握著主動權,無論是先前開口的王非亦或是自己的父親,都不過是其的棋子!”蔡琰的美眸裏閃過一抹驚駭,方才她可是親耳聽到,嬴斐年不過十二。
“斐弟?”
徐庶的神情中露出一抹溫怒,在他看來這些人欺人太甚。徐庶甚至有一種拔劍殺之,而後逃亡天下的想法。
想到這裏,徐庶的眸子裏不由的露出絲絲殺氣。時刻相處在一起的嬴斐自然在第一時間察覺了,偏過去對著徐庶搖了搖頭道:“兄長,不可!”
在洛陽擊殺蔡邕等人,這無疑會激怒整個大漢王朝。到時候中原漢土,華夏九州再無自己等人的一絲容身之地。
“嬴兄弟,沒事吧?”
曹操與袁紹兩個人也是滿臉尷尬,此時此刻他們兩個夾在中間,實在難做人。不管如何,嬴斐二人是他們兩人帶進來的,實在不好不管不問。
“本初兄,相信斐!”
相比於曹操,袁紹更需要信心。到了這個時候,今日此事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了,一旦自己在這裏做不出詩,連帶著袁紹與曹操都有不小的影響。
一個識人不明,就可以讓其在家族裏掉分。曹操還好一點,家族雖大,曹操身為嫡長子,目前為止還不曾有人欲動搖他的地位。
相對而言,袁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首先袁紹並不是嫡長子,而是庶子。若不是過繼於袁成一脈,再加上袁紹確實能力不俗,恐怕早就被袁術取而代之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與袁紹,嬴斐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迅速渲染。嘴角勾勒出一淺淺的弧度,仿佛隱藏著滔天的嘲諷。嬴斐身上突然出現一股自信,越發強烈。
“既如此,請蔡中郎命題!”
什麼是囂張,這就是。什麼是底氣,這就是。賦詩而已,旦請命題。這一刻的嬴斐渾身自信爆棚,猶如一把出鞘的刀,霸道,鋒銳。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嘩然。自行賦詩與命題賦詩那可是兩個層次,方才還嘲笑的眾人臉色變得越發難堪。隱隱約約的有一種感覺,這一次碰到了硬茬子。
蔡邕聞言心裏生出了考究之意,看著一臉自信,意氣奮發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賦詩者,皆愛花也,今日就請賢侄以菊為題,賦詩一首。”
頓了頓,蔡邕繼續說道:“以一柱香為限,在座各位為評,賢侄請!”
大家心裏都覺得這般條件太過苛刻,畢竟賦詩不是抄詩,各種條件缺一不可。就在眾人皆皺眉,思考著蔡邕的意思之時,蔡府仆人插香之際嬴斐搖頭道:“蔡中郎不必如此浪費,斐隻需七步即可!”
“狂徒,”
“無知小兒!”
隻需七步爾,這句話落眾人皆震驚。就連深知嬴斐之才的曹操與徐庶也是露出了驚容,七步作詩,千古無有也。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曹操,嬴斐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七步成詩的主角的老爹就在自己身邊,是不是會告自己侵權。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嬴斐一眨也不眨。
嬴斐對於此事自有計較,因為七步成詩,一旦自己真的作出來必然會在一時間名動天下。再加上蔡邕等人的宣傳,自己所謀求的名動天下,便可初步達成。
“待到秋來九月八,”嬴斐開始邁出一步,看了一眼蔡邕種的菊花,微作思考就作出了第一句。
還有六步,所有人都在數。心裏的熱血激動的滾燙,今日他們也許會見證一個奇跡的到來。在萬眾期待下嬴斐再一次開口道:“我花開後百花殺。”
“還有五步!”
嬴斐沒有去管別人,********隻為了裝逼。這一刻的嬴斐簡直就是逼神附體,逼格絕對吊。連續邁出兩步微微一頓道:“衝天香陣透洛陽,”
“兩步”
這個時候就連呼吸聲都是緊張急促的,這一刻見證著奇跡,挑動人心。躲在門口偷聽的蔡琰顧不得那麼多,打開門跑了出來。
巨大的開門聲,居然沒有人去理會,這一刻他們的心神都被牽引。
“一步!”
所有人都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心情複雜的看著一邊意氣奮發的少年,滿是期待。
“滿城盡帶黃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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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33 PM
第二十章 退而求其次
第七步落下,全詩作畢!
“吸!”
全場鴉雀無聲,他們都被震撼了。說是七步就是七步,一步不多,一步也不少。七步剛止,全詩完整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一刻質疑聲不再,它們早已經消失在了九霄云外。在場眾人看嬴斐的目光如同觀察著一個怪物,就連嬴斐身邊的徐庶,曹操,袁紹等人也是如此。
蔡邕眼中的震驚怎麼也掩飾不住,這等天縱奇才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教的了。他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落寂,他曾高看少年一眼,卻不料對方就這樣明晃晃的打了他們的臉。
“賢侄才華橫溢,邕拜服。方才不當之語,還請賢侄莫怪!”蔡邕第一個從震驚中蘇醒,想到自己剛才的態度臉上閃爍過一抹艷紅。
自己成名數載,卻忘記了人不可貌相,甘羅十二為秦相的故事,蔡邕臉上的艷紅,那純粹是被羞的,他這可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
“蔡中郎無需如此,方才是斐孟浪了!還請諸位莫怪!”
這一刻的謙謙有禮與方才的咄咄逼人簡直如同兩個人,經過剛才七步成詩的震撼,沒有人再認為嬴斐狂妄。
蔡邕的態度變化,極其的自然,因為他是一代大儒。如此放低姿態,自然會讓所有人忘記蔡邕方才的惡劣態度。
但是這不代表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如同蔡邕一樣的臉皮厚,王非此刻站在院落里,臉色變換如四川的變臉絕技,最后通紅的像個猴屁股。
剛才最是王非叫的歡,結果嬴斐七步成詩來了一個神轉折,臉打的啪啪響。王非作為侍郎王允的獨子自然深受其熏陶,對文學也是有些了解,絕非絲毫不懂的紈绔。
王非不用看別人,自己就能夠品出這首詠菊的不凡。這首詩境界瑰麗,氣魄恢宏,氣格剛勁雄邁,不同凡響。與別的詠菊不同之處在于整首詩通体不見一個菊,卻以詩明志。
這個時候王非的臉上火辣辣的刺痛,他感覺到整個院子里的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得,作為侍郎王允的獨子,從小就受到吹捧。
王非實在待不下去了,這種當場打臉的感覺他不想再感受。抬起頭看了一眼人群中意氣奮發的少年,眸子里全是怨毒。
一旁的王允看著儿子丟臉,老臉也火辣辣的掛不住。于是起身朝著蔡邕行了一禮告罪一聲帶著王非離開了蔡府,明白原因的蔡邕並沒有多加阻攔老友。
他心里清楚王允不適合繼續呆下去,王非將他的臉面給丟盡了。同樣是士林中人,蔡邕明白面子對于一個讀書人的重要。
對于方才王非的目光曹操几個人都有所察覺,袁紹眸子里閃過一抹笑容對著嬴斐道:“嬴兄弟,當真大才,紹佩服。不過今日王非只怕要記恨兄弟了,日后出門當小心才是。”
聽到袁紹的告誡,嬴斐腦海里出現了王非離去前那道怨毒的目光。心下微微一凌,畢竟他也清楚閻王好送,小鬼難纏的道理。
瞧著嬴斐不住變換的神情,曹操在后面補充了一句:“他是侍郎王允之子!”
“嗯,多謝兩位!”
對于曹操二人點頭致謝,嬴斐抬起頭看向了前方就再也挪不動了。院落邊緣一豆蔻女子亭亭玉立,白色為主的羅衫凸顯出主人的曼妙。
朱唇微張潛藏不住的震驚流露在精致的容顏上如同點睛的筆畫,最令嬴斐心動的則是其人身上的那一種知性的,空靈的美。
“斐弟!”
感覺到袖子被拉扯,嬴斐回過神來朝著徐庶無辜的看了一眼,似乎想要一個解釋。
“蔡中郎,招呼我們過去,斐弟莫可失禮!”徐庶對于方才嬴斐的失神自是看在了眼里,白衣女孩是夠驚艷但是這里是蔡府,多看一眼就是失禮。
對于徐庶的叮囑嬴斐絲毫沒有在意,此刻的他腦海里還是那個白衣女孩的倩影。那個身影就如同毒藥一般,進入嬴斐的血液迅速蔓延。
“蔡琰!”
這里是蔡邕的家,那個女孩只能是蔡琰。也只有號稱蔡大家的蔡琰身上才會出現那一股知性美,不然在這個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知性美應該會絕跡。
“斐\福拜見蔡中郎!”
由于嬴斐七步成詩的衝擊,這場詩會已經繼續不下去了。見證了這樣的奇跡,他們也都沒有了賦詩的興趣。
看著眼前的兩個青年,蔡邕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顯得有些激動。親自扶起徐庶二人,朝著嬴斐詢問道:“不知兩位賢侄出自何處?”
古人對于師承極其看重,非嫡傳弟子不授根本。蔡邕雖然看中了兩個人的資質,卻不敢做出搶人弟子的事情來。
“斐自幼隨母習文,兄長涉文二月,自悟之!”徐庶沒有開口,由嬴斐一人一筆帶過。嬴斐看出了蔡邕的念頭,他也有給徐庶找一個好老師的想法。
兩個人可謂是情投意合,想到一起去了。一個要推薦自家兄長,一個要收衣缽傳人,可謂是各取所需。
由于嬴斐這麼一鬧,詩會已經算是散了。再加上蔡邕這個主人的興趣明顯在嬴斐等人的身上,賓客們紛紛揚揚的告辭離去。
最終整個院落里只剩下了六個人,蔡邕父女,曹操,袁紹,徐庶兄弟。
人走了,蔡邕就顯得隨意多了,略微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嬴斐朝著徐庶道:“你可願拜入我的門下?”
蔡邕最初的目標是嬴斐,因為嬴斐表現的足夠驚艷讓蔡邕產生了愛才之心。但是方才的試探中蔡邕被拒絕了,無奈之下只得選擇徐庶。
對于蔡邕的想法嬴斐有些了解。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的蔡邕絕對不會知道,徐庶才是真的天才,也是能夠讓他欣慰的傳人。
“福願意!”
徐庶根本就沒有選擇,在最初因為震驚而愣神之外,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就開口答應了下來。
拜師蔡邕對于徐庶有著難以計數的好處,這也是徐庶一直以來的渴望。嬴斐看著徐庶眸子里閃爍過一抹得意,有了蔡邕的教導徐庶日后或許可與荀攸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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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38 PM
第二十一章 願為周亞夫
拜師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無論是徐庶還是蔡邕都非常重視。在嬴斐與曹操等人的幫忙下,一切需要都已經准備妥當。
蔡邕端坐上首,徐庶跪地而立,眸子里閃爍著炙熱,曹操袁紹二人以做見證,徐庶的拜師禮開始了。
天地君親師!
三拜九叩大禮一行,徐庶與蔡邕的關系就會變得更加緊密,有些地方甚至會超越蔡琰。
“拜師開始!”暫時充當司儀的袁紹,眸子里閃過一抹羨慕,隨之消散。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徐庶恭恭敬敬的行完三跪九叩,就在此時嬴斐將早已經准備好的拜師茶遞了過來。
接過拜師茶,徐庶神色變得越發恭敬,這一幕顯得無比神聖。將茶輕輕往前推,低下頭道:“老師,請喝茶!”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邕並沒有立馬請茶。而是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認真的看著徐庶道:“老夫半生無子,琰儿雖聰慧好學卻為女儿身。老夫曾憾,一身所學埋葬黃土。”
“今日老夫年過不惑,收你為徒,當為繼承吾之衣缽。”蔡邕的語氣認真無比,儼然是當徐庶為關門弟子對待。輕輕的端起茶杯,蔡邕看著徐庶開口道:“福字太過平凡,老夫思學貫古今,或成一家之說,先賢有云:庶者,多也。今賜你名庶,字元直!”
“庶拜謝老師!”
“我等恭喜元直兄,拜得名師,恭喜蔡中郎收的佳徒!”看到這一幕,嬴斐是真心的為徐庶開心,而曹操袁紹也是看出了徐庶身上的價值。
蔡邕之徒,這四個字的分量太大了。這絕對可以讓徐庶的名字一時之間響徹九州,名師出高徒,這句話就是一個真實的概括。
在書籍不通,停留在竹簡上的漢朝,知識的傳承主要來自于拜師學習。
“琰儿過來見過你徐師兄,以及几位兄長!”經過拜師徐庶徹底的融入了蔡府,蔡邕也打算將自己的掌上明珠介紹給眾人。
“琰,見過孟德兄,本初兄,這位小兄。”蔡琰先是見了嬴斐等人,最后才對著徐庶行了一個女子禮節口稱:“徐師兄!”
“我等見過蔡小姐!”曹操與袁紹一本正經的朝著蔡琰回禮,這里是蔡府,這點面子還是要留給主人公的。
看著俏生生的蔡琰,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最后變得燦爛了起來:“琰儿,你好,在下嬴斐!”
不同一般的見面禮,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頓。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嬴斐才發現他走神了,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逝,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蔡琰身上的氣質給了他一種后世學校女同學的感覺,這讓嬴斐在一時間有些恍惚,以至于失了禮節。
拜師結束了,蔡邕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徐庶離去。這一次蔡邕是真的動心了,打算全身心的培育徐庶。
“琰儿,吩咐廚房准備些吃食,為父與孟德本初几人暢談一番。”蔡邕活了四十几年,對于人情世故把握的熟練無比。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讓曹操等人就此離去。而是准備吃食,以全心意。
“諾,”
蔡琰離去之后,几個人都入屋落座了。以蔡邕為首,袁紹次之。几個人都是才華橫溢之人,坐在一起自然是談歌論賦,好不自在。
當然了嬴斐在很長時間內都處于聽的狀態,七步成詩雖然驚才艷艷,那不過是嬴斐剽竊所得。充一下門面尚可,一旦深入內在嬴斐還是那個崇尚權术勢的法家。
自幼熟讀韓非,這不是隨便的環境人物可以輕易改變的。這種信仰深入骨髓,與人成為了一体。
“几位都是當時賢才,不知諸位志向如何?”風花雪月終有盡時,到蔡琰返回之時几個人不約而同的改變了話題。
蔡邕十分的精明,一句話就將話題轉達到了几個年輕人都熱衷的話題。
几個人以袁紹為長,年二十九,曹操年二十八,徐庶年十五,嬴斐最小年十二,此時距離浩浩蕩蕩的黃巾起義爆發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袁紹飲盡杯中的酒水,眸子里閃爍著駭人的精芒看了看几個人,抬頭望著天空道:“大丈夫生于世間,當帶甲數十万,北擊大漠,內震宵小。紹願為周亞夫!”
願為周亞夫!
此話一出,在座的几個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意氣奮發的袁紹,心里閃過一抹贊嘆。袁本初的志向確實不凡,當初漢景帝時周亞夫統領細柳營,大破吳楚聯軍,平定七國之亂。
戰功彪炳,當世再無二人!
其后周亞夫再進一步,成為大漢王朝的丞相。可以說周亞夫做到了一個臣子所夢想的極處,出為將帥領兵數十万,入為丞相統領百官協助天子治理天下。
由此可見袁紹此人心中的抱負,再加上袁氏樹恩四世,位列三公,如此强大的政治力量,袁紹的能量遠遠比周亞夫要强大。
嬴斐甚至認為,若袁术袁紹二人齊心合力,這個天下九州,中原漢土一定會姓袁,天下三分將會是夢一場。
蔡邕也是為袁紹的志向為之震驚,不過這個話題是由他提起,自然要由他接下去。蔡邕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紹開口評價道:“本初志向遠大,他日必是另一個絳侯。”
絳侯是周亞夫的爵位,蔡邕此言自然是認可了袁紹的話,認為袁紹有那個能力和潛質,成為下一個周亞夫。
這個時候驚訝最大的不是蔡邕,也不是嬴斐兄弟二人,而是袁紹的玩伴曹操。兩個人廝混至今,他都沒有發現袁紹居然有如此遠大的志向。
當然了除了嬴斐,在座的眾人此刻並不知道,袁紹的志向並不是空話,他最終還是實現了。坐擁北方四大洲,擁甲百万,虎視天下無人敢捋其須。
嬴斐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些世家公子在行為放蕩之下居然藏著如此明確的强者之心。嬴斐眸子閃了閃,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恐怕他也不會將此刻自信,態度昂揚的袁紹與之前搶親,被人追的無路可逃的袁紹聯想到一起。
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他們其實都對自己的未來規划好了。甚至于每一步都按照那個計划在走,想到這里,嬴斐不由的心頭發寒,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紹等人沒有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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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2:43 PM
第二十二章 大漢征西將軍曹侯之墓
不知何時,月上枝頭。几個人卻相談甚歡忘記了時間。水酒吃了一杯又一杯,蔡府的仆人端著吃食而來,將話題打斷。
食不語。
這是一條苛律,在這個時代必須要遵守。在蔡邕這樣的儒家大師眼中更是如此,祭過了五髒廟,話題再一次回到了方才。
“叮,叮……”
琴聲叮嚀,猶如空谷幽蘭裊裊而起,從左岸傳來。蔡琰指如白玉,跳動間靈動無比。
清緩的琴音一如潺潺流水,潤人心肺。讓人全身心愉悅,深深的陷入了進去。不得不說,蔡琰對于琴的造詣很高,放眼天下也未必有几個人能與之比肩。
仙音裊裊,白衣麗人猶如九天神女,讓人心醉。好在嬴斐等人都意志堅定,雖好音而不亂入。
佳人扶琴,男儿談天下。這是一副唯美的畫卷,五個人在屋子里秉燭夜談,共談未來。這個時候蔡邕等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了曹操,袁紹下來最長者,就是曹孟德。
蔡邕對于曹操還是有些了解的,其人對文學上的造詣很高,曾經就與蔡邕一起討論過。在這四個里面,蔡邕對于曹操更加的看好。
曾几何時,在洛陽的勛貴子弟中,能夠入蔡邕法眼的也就那麼一兩個,其中以曹操為最。對于曹操的志向,蔡邕也有些期待。
感受著目光彙集,曹操卻不著急,倒滿一杯酒,慢慢的飲了一口,小眼睛里射出一道光芒,一一划過蔡邕、袁紹等人的臉龐,眸子閃過一抹炙熱道:“操,生平所願,領數十万兵馬,縱橫西域,為我大漢開疆擴土。”
說道這里的曹操突然頓了下,對著其余四人語氣淡漠的道:“操願死后,墓碑上刻著大漢征西將軍曹侯之墓!”
“吸!”
曹操的話猶如一柄利劍,刺入了在座几個人的心。
“錚!”
焦尾琴聲音一顫,原本美好的畫卷出現了裂紋,隨之支離破碎。曹操的話,對于几個人的衝擊無疑是强大的。
蔡琰止琴,袁紹震驚,嬴斐一臉的不可置否。
他們都知道征西代表了什麼,曹操是願意學習衛霍,為大漢開辟新的疆土。縱觀整整四百年的大漢朝,開疆擴土曾經是一種潮流。
歷史上的每一個帝王,每一個將帥他們都熱衷開疆擴土。開疆擴土,沒有錯誤,是必然會受到歷史公然對待的。
男儿誰不言衛霍,長驅大漠几千里!
漢武帝****無比,僅僅依靠對外反擊戰,設立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等地,那怕后期更加的殘暴,只是下了份輪台罪己詔,就得到了全天下的原諒。
自秦以來,漢初。這個時候的漢家儿郎進取精神十足,開疆擴土之心不死。
秦皇曾北擊匈奴,卻匈奴七百余里,南定百越,武帝也曾北擊匈奴,衛霍之名天下已成傳說。
但是自漢武之后,這種勇武與鐵血在骨子里消失。漢家江山几百年間再也沒有了當世衛霍,卻任由邊境異族肆虐。
這是中原漢土的沒落,是一個制度的腐朽。沒有了韓申之骨的大漢民族失去了那種進取的心,王霸兼雜之,內王外霸的漢宣帝已經死了三個世紀。
在儒术橫行的時代,大多數都崇尚仁義,以儒家教化之。卻忘記了,王道只能興于內,而對外要霸道行之。
大漢王朝皇帝几百年里不斷丟棄的真理,竟然在曹孟德身上出現,並閃爍著褶褶光輝。
整個大漢已經被劉家人玩壞,沒有了韓申之骨,光靠儒家缺章斷片的經義是無法支持起漢人的脊梁。
自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术之后,整個大漢的靈魂開始死亡。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的抽掉了漢族人骨子里的鐵血與勇武。
如今的儒家空守著條條框框,不知變通。被十常侍打壓的慘不忍睹,近乎沒有了容身之處。朝廷。一個國家最神聖威嚴的地方,儒家已經開始丟盔棄甲。
廟堂之高,宦官橫行霸道,對于天下大事指手畫腳。一國之君尊一殘缺之人為父為母,當真是大漢王朝的恥辱。
“孟德志存高遠,我等不如也!”蔡邕明顯的被曹操震驚了,征西自然是征伐西域。當年漢武帝打通西域通道,漢宣帝設立西域都護府將西域正式歸入大漢,已經過去了太久的時間。
太久的時間讓大漢忘記了榮光,西域雖然名義上是大漢領土,卻早已不受大漢控制。那里是漢人的傷痛,只要是有心之人無不想著征西。
“大漢征西將軍曹侯之墓。”這個志向反倒是出乎了嬴斐的意料,詫異的看了一眼曹操的神色變化,嬴斐發現曹操是認真的。
這也就說其后天下最大的漢賊,挾持天子以令諸侯,殺人帝妃,誅殺大臣的大漢丞相,魏王曹操的理想真的是漢征西將軍。
一絲不解出現,又消失。也許難以理解,卻又很好解釋。
也許正是這個理想,以及道德枷鎖,才讓曹操終年止步魏王,不肯背叛大漢。嬴斐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色彩,若不是劉備這個攪屎棍,也許曹操會成長為大漢的曹參。
那個敢對慧帝說出今陛下垂拱,臣等守職,遵而勿失,不亦可乎?的曹參。大漢因其而中興也未必不可,嬴斐曾經翻閱過三國與后漢史。
這個時候的獻帝還頗有明主之象,天下向漢之心亦有。漢朝唯一的一個涅槃重生的機會就讓劉備這個野心家攪黃了。
“孟德兄若西征,斐願與你一同前往,做一先鋒爾!”明亮的眸子閃了閃,朝著曹操行了一禮。
這是一種民族大義,這個時候的曹操身上有種堅强的骨氣。這種人,可以為民族去死的人,都值得人尊重。
哪怕此人日后將會是自己的第一大敵,卻也不會影響嬴斐對其的認可。若是沒有將來的亂世,也許他們會是摯友。
“孟德兄,真英雄爾!”
一旁的蔡琰壓下自己內心深處的震驚,紅潤的小嘴抿了抿。少女思春,無不是愛慕英雄。
而曹操就是這其中的翹楚,才思敏捷,抱負遠大,除了人長得磕磣,當真是優秀的沒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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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1:43 PM
第二十三章 天然居
月上枝頭,夜色朦朧。
嬴斐與曹操二人分開手,便一個人來到了天然居。原本徐庶也要跟著來,卻被蔡邕强留了下來,到了最后不得不擺出嚴師姿態,才壓下了徐庶的反抗。
他還記得兩個人的約定,徐庶必須在蔡邕府上居住,認真學習。對于嬴斐來說,雖然沒有了徐庶讓他感覺到有些異樣,但是相比于徐庶的前途,這都不值一提。
月色清冷,但是嬴斐的血液卻滾燙如火。離家三個月,他已經完成了最初設定。結識徐庶,學習殺人术。更是在旦夕之間名震京華,給徐庶找了一個好老師。
拜師蔡邕這是徐庶的起點,而屬于嬴斐的起點則在于天然居。以天然居為起點,建立一個金融系統與情報系統。
當然了這一切還很遙遠,遙遠到連嬴斐都不知道是否會成功。天然居就像一顆種子,在這個大漢末年,三國之初將嬴斐爭霸的決心種下。
“老板,你回來了?”
剛進天然居,孫德仁就迎了過來,經過這几天的了解,孫德仁覺得自己這個小老板絕對的不簡單,從剛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越來越上心了。
“嗯,老孫天然居開張的事情准備的怎麼樣了?”聽到孫德仁的問話,嬴斐轉過頭看著孫德仁問道。
他已經邀請了袁紹與曹操等人,由二人帶領著相熟的官二代前來壯聲勢。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生意便是官商,與官勾結,這樣才能保證它的興隆。
在每一個時代,官家都是這個社會最强大的風向標。能夠在很大的力度上引導百姓與民眾,在洛陽如果說誰能帶領潮流。
唯有以袁紹曹操為首的這些官二代。能夠被這兩個人看上眼的都是達官之后,這些人背后擁有的能量足以震蕩大漢朝廷。
所以說,這些官二代才是官家沒有挑明的風向標。只要開業前有他們出現,無疑是在告訴洛陽城,這里是他們罩著的。
這些人不僅為嬴斐帶來龐大的人流量,還會在無意識下維持天然居的秩序。嬴斐自然是知道洛陽的水很深,深到他一直都在窺探而不敢涉足。
不管從哪里說,他都是外來者,對于這潭汪水始終保持謹而慎之。洛陽乃是皇城,這里盤踞的狠人太多了,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老板,我已經准備妥當了,一切就緒,就等著后日吉時開張!”孫德仁聽到老板的問話,態度十分的和藹。
自己交代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確實是一個目前最好的幫手。孫德仁是一個人才,嬴斐的眸子里閃爍著算計,爭霸天下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成千上百万人的齊心協力。
嬴斐不僅需要郭嘉一般的無雙謀士,也需要徐庶一樣的蓋世統帥。需要典韋一般的虎狼之士,同時也需要孫德仁這樣的商人之才。
本來在嬴斐的理想中,那個人選不是糜竺就是甄逸。三國里面商人無數,最讓嬴斐看上眼的就這兩個人。
但是嬴斐心里清楚,這不可能,至少目前不可能。糜竺雖然與自己有一面之緣,且賜于自己百金,但是家大業大的糜竺是不會輕易壓注的。
更何況如今天機不顯,黃巾未起,諸侯攻伐的時代還沒有開啟。另一個更加的不可能了,甄逸與自己從未謀面,又豈會因一語之言而輕易下了賭注。
無奸不商,這些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根本不是嬴斐這階段可以招攬的,于是嬴斐便將目光投向了孫德仁。
孫德仁雖然才智不及糜竺,但是勝在好控制,且不像糜家與甄家那般家大業大。嬴斐看著孫德仁的眸子越發柔和,從這一刻起,嬴斐不在當其是一個聘請的掌櫃而是可以發展的自己人。
“老孫你的辦事能力,本公子還是很放心的。”拍了拍孫德仁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看著孫德仁道:“老孫以后不要叫我老板,這個天然居從今天起只有一個老板,那便是你孫德仁!”
語氣認真無比,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緩和的余地。
“老板,這……”
“老孫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出任天然居掌櫃根本不可以,更何況你比我更適合做這個掌櫃。”嬴斐第一次在孫德仁面前這樣認真,一股磅礡的壓力如海浪猛然衝了下來。
“諾,公子!”
半刻鐘,整整半刻鐘時間過去了。孫德仁終于在這一輪交鋒中敗了,接受了嬴斐的全部要求。
口中的稱謂也從最開始的老板變成公子,老板只是一個交易,而公子則視為下屬,一個稱呼的改變往往代表著選擇與心態。
公子是一個源自春秋時期的稱呼,《儀禮·喪服》中稱“諸侯之子稱公子。”《詩·周南·麟之趾》里這樣說:“麟之趾,振振公子。”
由此可見公子這兩個字帶有濃濃的敬意,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隨意擁有的。如今孫德仁口稱公子,其實也是一種選擇。
他見識過了嬴斐的才華,出口成章不帶絲毫華假,而且他可是聽到過洛陽城里人對嬴斐的尊敬。而且方才嬴斐可是去參加蔡邕的詩會,由此可見他的公子未來如何光明。
商人逐利,孫德仁自從見識到了嬴斐的不凡,其心態就已經開啟了變化。
交談了一會儿,初步的拉攏了孫德仁。嬴斐便是解下衣衫倒頭就睡,今天實在比較忙,十分的累人。
無論是七步成詩亦或者后來的徐庶拜師,這都消耗了嬴斐很大的力氣。又是飲酒作樂,又是相談甚歡,反正嬴斐從早上出門到如今才算休息了。
那種累是深入骨髓,隨著靈魂而各處蔓延。要不是為了徐庶的大事,嬴斐才不會如今辛苦而不訴。
時間如同油燈,一點一點的消失。當開始時微不可查,到后來一眼就能看出,時間當真是一把殺豬刀!不知不覺,便已經憂傷了一個季節。
一夜漸漸過去,床上的嬴斐睡的安穩妥當。一點也沒有蘇醒的跡象,往常這個時間段,嬴斐已經在院落里一個人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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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時間:
2016-10-18 01:48 PM
第二十四章 何足介意
天然居前,一塊木匾立于前,上雕刻三個小篆字体,勾勒出絲絲文氣。
周圍兩邊的木板更顯的長大,工工整整的雕刻著“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意蘊非凡,雕工精湛。
曾經的那個旺財客棧,經過短短三日的改裝,就變了模樣。天然居,文氣席卷而來,給這個酒樓提高了品味。
青瓦紅牆,別有一番韻味。
紅色錦綢挽成一個巨大的紅花,被几個小廝高高掛起。嬴斐吩咐小廝找來大紅綢緞將天然居正中大匾遮擋了起來,等待著曹操等人的到來。
天然居為了應付今日的開業,應嬴斐的要求今日就餐者,送一壺酒水。三個掌勺齊齊開動,忙的熱火朝天,小廝在五更天的時候就去買了炮仗。
開業就應該大紅大紫,鑼鼓震天,熱熱鬧鬧的。總之嬴斐對于孫德仁只有一個要求,熱鬧。今日借助一切條件,將天然居的名氣打響洛陽城。
有了嬴斐超出這個時代的經濟理論與管理知識,天然居一定會生意紅火,一發不可收拾,進而日進斗金。
六更天已過,天空中的黑色漸漸消失不見。一片漆黑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如同一把絕世犀利的劍,一下子就斬開了黑暗。
太陽開始升起,柔和的光芒席卷連綿几万里的大漢河山,嬴斐看著紅絨絨的太陽,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他的第一份產業終于就要開業了。
這是嬴斐前世今生的第一份產業,其意義對于嬴斐來說太過于不同。這是一個開始,爭霸的開始,種子已經種下,只等黃巾起義這股東風為它使勁。
天然居位于洛陽東南大街西北角,原本這里人跡罕至,店面門口可羅雀。如今這里鑼鼓喧天,熱鬧的仿佛要把以前欠的全部都還回來。
如今天然居是這條街上唯一的亮點,不論其紅牆青瓦的獨特結構,還是將客棧改成酒樓,都是令人好奇的存在。
“公子,如此布置可曾妥當?”
門口的孫德仁一身全新的絲綢衣服,微胖的臉龐上閃爍著紅光,此時此刻的孫德仁眸子里閃過一抹炙熱,對于天然居他也花費了太多的精力。
小到擺放位置,大到改裝的程度都一一親自把關。顯然經過那晚上的事情,孫德仁徹底的將天然居當做一份事業在做。
“很好!”
嬴斐點了點頭,對著身邊一臉期待的孫德仁道。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遲疑,對于孫德仁的能力他是充分的信任。
得到嬴斐的肯定,孫德仁蒼老的面容突然猶如一朵盛開的皺菊,美得不可方物。孫德仁朝著嬴斐激動的一笑道:“公子滿意就好!”
天空越來越白,白色的光彩吞噬掉了黑色的魔鬼,今天最光明的時間終于到來。午時后退三刻,就是天然居的開業典禮。
按照嬴斐的設計,到了那一時刻,三塊木匾上的紅色錦綢將會被曹操等人揭開。最后將會由孫德仁宣布天然居營業,這便是嬴斐的初步計划。
“時間到!”
兼職司儀的小廝神氣的一吆喝,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哈哈,小兄弟,我們來遲了!”就在此時,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袁紹與曹操兩個人帶著十几個人到了。
“兩位兄長哪里話,來的恰到好處,正是時候!”嬴斐微微一笑接口說道,對于這兩個人他還是有些感激。
一句話他們就真的帶人來了,這樣的夠意思真的讓人激動。將曹操兩人迎了進來,三個人並排站在一起。
三塊木匾上的紅色錦綢被三個人拉到了手里,准備著,聽司儀的話。
“揭匾,鳴炮!”
劈里啪啦,連續不斷的炮仗爆炸聲席卷周圍人的耳朵。曹操三人手上一用勁儿將匾上的紅錦綢扯了下來,天然居就這樣明晃晃的亮相在了世人面前。
“天然居?”
“好名字!”曹操與袁紹二人也是有些才能的,對于這類文學的東西比嬴斐來的更加敏感。
曹操與袁紹對視一眼頓時明白,這個天然居應該是出自嬴斐的手筆。眸子亂動,看到兩邊的對子有些出神。
絕對!
絕世好對!
這一刻,曹操與袁紹二人再也沒有絲毫的懷疑,這酒樓的手筆就是出自嬴斐的手筆。
“兄台,可喜可賀!”
“同喜,同喜”
嬴斐淡然的一笑,沒有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情清楚就好了,沒有必要說出來。就像自己與袁紹等人相遇,只是淺淺的笑容。
“孟德兄,本初兄,各位兄弟請在里面稍等片刻,斐一會儿就來!”招呼曹操與袁紹進去,之后嬴斐便是朝著孫德仁一點頭,示意孫德仁開始。
得到示意的孫德仁,精神抖擻,朝著嬴斐略微一點頭,便是走了出去。張開手臂,將聲音壓了下去,臉上的激動難以掩飾:“在下宣布,天然居正式營業!”
鑼鼓喧天,開始了最激烈的賣弄,發揮他們最后的余熱。
……
“天然居,好名字!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文雅之人!”嘴里的話平淡無比,但是其眸子里的怨毒一閃而逝,最后消失的干干淨淨。
袁术一臉的陰沉,嬴斐此刻的舉動深深的刺激著袁术。他沒有想到,到那里都是有袁紹的身影,眸子里閃過一抹恨意。
一介庶子也能鬧騰的如此歡,這讓自詡為四世三公真正嫡子的袁术十分的不滿,只是有些時候他不得不做出兄友弟恭的表象。
像袁家這樣傳承家族,它可以允許族人競爭,但是它絕對禁止族人成為死敵。這是一個家族長盛不衰的秘訣,也是根本。有著絕對森嚴的家法所保護,為其開路。
只是到了袁术這一代,情況有些不一樣。庶出的袁紹過繼,讓袁紹的身份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作為原本嫡子的袁术才學上又不及袁紹。
故而袁家有意選擇袁紹為繼承人,袁术自然不願意了。這也是袁术與袁紹交鋒的開始,其實歸根結底就只有兩個字——權力。
沒有人願意平淡,更何況出生在四世三公這樣的官宦人家。袁术也是不甘心,原本天注定是自己的,為何拱手讓于袁本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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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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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1:52 PM
第二十五章 他不出來,你死!
天然居內賓客大宴請,這也是打開門路的最佳時機,嬴斐自然不會讓其錯過。
“孟德兄,本初兄,斐謝了!”朝著曹操二人拱了拱手,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感動。沒有諸侯戰亂,沒有利益牽掛的眾人,此時還沒有太大的分歧。
今日之舉,說到底還是袁紹二人在回報當日相助之情。再加上七步成詩的驚艷,徐庶拜師蔡邕的份量。他們兄弟猶如深海明珠,不再蒙塵,自然是值得任何人投資。
現實是極其殘酷的,嬴斐與袁紹二人還沒有熟到解衣衣我的地步,也沒有劉關張兄弟抵足而眠的基情四射。
故而今日之舉,純屬報恩!
見慣了人情世故,虛情假意,嬴斐對于這一點自然是能夠看出來。但是,不管是報恩還是還債,這個舉動終究是幫到了自己。
施恩不望報,這是一個底線,在以前嬴斐的母親就曾諄諄教導。
“小兄弟,勿念此事,此乃紹力所能及之事,小事矣!”笑著擺了擺手,袁紹將嬴斐叫了過來。
指著在座的諸人,一一給嬴斐介紹。讓嬴斐認識到了這一官二代能量的龐大,近乎占據了整個大漢朝廷。
從這里也就不難想象出,當初袁紹打出義旗,賓客絡繹不絕而從之的盛況了。袁家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同時袁氏位列三公聲名顯赫。
袁氏多年以來的鋪路,讓他們的能量與勢力根植大漢朝廷的每一寸地方。袁家留給袁术與袁紹的政治能量太大了,大到前期諸侯爭霸,兄弟二人分而立之,依然傲視天下。
一一見過禮,面對這些官二代,嬴斐自然是能夠與之相談甚歡。憑借他的手腕以及后世大量洗腦馬屁自然是無招不中,短短一刻鐘就熟絡了起來。
在華夏,自古以來都有許許多多的圈子。這些圈子存在目的不同,但是每一個圈子都極度排外,沒有介紹者,沒有足夠的背景,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這種圈子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它的潛規則比任何法律法規都來的嚴苛。一旦你出局了,過線了,將會遇到所有人的封殺。
到時候曾經的兄弟,或許就是踩你最恨的那個。但是同時,這個圈子又是一個利益的共同体或者說聯盟。
有時候一句漫不經心的話都會讓你的人生發生轉變,加入他們,嬴斐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得知朝堂上的風吹草動,從而從容布局。
“諸位都是當今天下的豪杰,文采華麗,武功卓絕,斐懵懂無知,有事還請諸位提點,這一杯斐敬諸位!”
“請!”
嬴斐飲盡杯中之物,提起酒壺給眾人一一滿上,這一杯酒,就是嬴斐入圈許可。故而其他人都沒有喝,只是眼睜睜看著。
除了袁紹與曹操,其他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嬴斐,在心里曾經幻想過其的容貌,今日見得真人才發現嬴斐面容俊秀,比想象中的更加年輕。
對于嬴斐入圈,他們並沒有多大抵觸。首先在洛陽大大小小的圈子無數,他們這一個並不是唯一的。
再加上他們的老大與老二已經同意,他們雖然人數眾多,卻也無力抗之,也不願意惡了他們。最后打消他們的則是嬴斐此人,最近三天內聲名鵲起,先是一首靜夜思震驚京華,其后于蔡邕府上七步成詩,驚為天人。
這些官二代雖然大多才能平平,但到底出身官宦世家,對于有才能的人還是另眼相待的。因為他們知道,有才能的人才是這個天下的主角。
他們可以沒有才學,討厭學文但是卻不會小覷有才學的人。
喝了這一杯酒,其他人也算是接納了嬴斐。一群人聚在一起,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
“呸!”
“這什麼菜,是豚吃的嗎?”
一道粗大的聲音自大廳響起,聲音之大整個天然居都聽的一清二楚,雅間內熱鬧吃酒的袁紹等人臉色一變,一瞬間變得漆黑。
其中嬴斐更是鐵青無比,俊秀的臉上絲絲厲氣浮現,顯得格外猙獰。他們都是人精儿,自然是明白踢場子的來了。
“唰!”
一瞬間十几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嬴斐,等待他的決定。雖然此事也算是惡了他們的面子,但是嬴斐才是此間主人。
“本初兄,孟德兄,斐去去就來,諸位兄弟繼續吃酒!”臉上的惱怒一閃而逝,嬴斐轉頭看了一眼其他人道。
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嬴斐手臂因憤怒而輕微顫抖。曹操與袁紹對視一眼,他們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凝重。
他們對對方太熟了,甚至于剛開口就猜到了來者是誰,方才觀嬴斐面容,一臉的堅定,顯然不打算將此事揭過。
新開張不滿一天的天然居,即將要迎來一場龍虎斗。想到這里,袁紹與曹操同時開口道:“小兄弟那里話,莫是看不起操與本初乎?”
“當一同前往,紹倒要看看誰如此囂張!”袁紹緊跟著曹操表達了態度,其他人自然是莫不跟隨。
大廳里,掌櫃的孫德仁一臉陪笑,盤子碎了一地,店小廝心驚膽戰,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一看到這般模樣,嬴斐心里騰的升起一股憤怒,連眼睛都微微血紅。
“起來!”
一聲驚雷乍起,看也沒有看跪著的小廝,嬴斐一瞬間被巨大的羞辱包裹。
剛出門的曹操等人看到場中的情況,頓時驚訝了,臉上的凝重越來越嚴重。他們的心里都出現一個念頭:“此事無法善了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對方如此折辱一店小廝,其本身就是對嬴斐的宣戰。這樣的羞辱,一般人難以承受,嬴斐不是韓信可以受胯下之辱。
今年嬴斐年十二,正是血氣方剛時。
“噌!”
鐵劍已經抵在了壯年漢子的頸間,嬴斐眸子里厲氣升騰,冰冷的聲音傳來讓大廳為之一靜,壯年漢子如墜冰窟。
“讓你背后的人出來,否則死!”
劍鋒鋒利,划破皮膚隱隱有血絲出現。嬴斐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的道:“我懶得和你廢話,三個數,他不出來,你死!”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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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1:56 PM
第二十六章 你覺得斐之劍不利乎?
“滴答,滴答……”
大廳里氣氛緊張,一絲聲音也沒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眼觀看事態的發展,鮮血滴答聲猶如魔音一下一下的奔潰著劉志的精神。
鮮血順著鐵劍的劍鋒流淌而下,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嬴斐的眼睛越發血紅。嘴里的數字吐盡,手中的劍上力量越來越大。
時間刻不容緩,背后的主謀人還沒有動靜,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冰冷:“看來他已經拋棄你了,既然如此上路吧!”
“嬴斐你敢當街殺人,試問天子國法答不答應?”
到了這個時候,嬴斐其實有些騎虎難下。為了這樣一個人而逃亡天下,實屬不智。一旦當真提劍殺之,嬴斐心中的霸業只怕會遙遙無期。
就算憑借先知先覺,占的一城之地,先機盡失,只怕將來會是四分中原,偏安一方。一統中原漢土,馳騁鐵騎與塞外的理想就要中斷了。
所幸,關鍵的檔口,背后主謀出現了。眸子聞聲而去,眼睛里掠過一絲感激,隨之憤怒而來。
“你是誰?”
來人面容俊美,雖不及嬴斐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渾身錦綢華服,一看就是出生世家之人。
舉止大方,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貴氣。面容隱隱間有些與袁紹相似,眸子閃了閃,嬴斐突然間想到了此人是誰。
“袁家袁术!”
語氣高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欠扁至極。不過對于這一點,嬴斐其實不反感。袁术之所以傲氣,那是人家有本錢。
這是這個漢末最大的官二代,最大的紈绔,哪怕是皇子劉辯與劉協都無法匹敵。
“天然居乃斐之地,閣下過了!”雖然袁术勢力强大,但是不代表嬴斐就會懼怕。話雖然看似平淡無奇,實則鋒利如刀。
這里我嬴斐才是主人,我未讓你說話,你算什麼東西。
這便是嬴斐話里的深意,若非顧及袁紹在,嬴斐的話就不會如此拐彎抹角了。話雖然平淡,但是在座的大多都是出身官宦,深受熏陶之人。
哪怕不愛習文卻也耳熏目染甚多,能夠聽出話里的意思。作為袁家嫡子,袁术自然不會例外。再第一時間他就察覺了嬴斐話里意思,一張俊臉漲的通紅。
“滾!”
一腳踢在中年漢子的腰間,怒喝聲傳來。其他人只見中年漢子,應聲而退,踉踉蹌蹌,很是有些站不穩了。
天然居內氣氛越發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事件發展。他們都知道,自從袁术出現,報了袁家之名,這件事情復雜了起來。
近乎所有人都看著嬴斐,不願意錯過一絲過程。他們心里清楚,這是嬴斐在對抗袁术,實則是對抗大漢第一世家袁家。
有的人偷偷瞧了一眼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的袁紹,心里暗自嘀咕了起來。兩位袁家嫡子皆在,此事當真是難以了斷了。
事關袁家聲望,袁紹一定會站在袁术這一邊。畏懼袁家勢力,相信此間諸多人都不可能與他嬴斐並肩。
他就是一個孤膽英雄,一如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荊軻。
看著對持的兩個人,袁紹眸子里閃爍過半分得意半分惱怒。他不在乎袁术掉面皮,但是絕對不容許嬴斐損害袁家名聲。
這一刻的袁紹是掙扎的,沒有與嬴斐相交前,沒有人知道這個少年的潛力。但是自從嬴斐來到洛陽,近乎每一件事都有他袁紹的身影。
正是這種朝夕相處,才讓袁紹明白這個十二歲,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是何等的恐怖。只要不涉及底線,袁紹是不願意交惡他的。
袁紹明白只要他此刻出聲援助袁术,他與嬴斐間的那一絲好感將消失殆盡。一旦有了裂痕,這輩子他們將注定是敵人。
擁有一個潛力無匹的敵人,這是袁紹所不願的。更何況,嬴斐的兄長徐庶拜師蔡邕,一時間增加兩個重量級的敵人,傻子才會這樣干。
“嬴斐你,敢辱我!”
一張俊臉由于猙獰顯得有些凶惡,袁术被嬴斐氣到了。
“袁术,袁家四世三公,威望奇高,天下讀書人莫不認為袁氏子弟皆才俊,斐前遇本初兄覺得此話甚是恰當,殊不知偌大的袁家也有害群之馬焉!”
此刻的袁术氣瘋了,平常他就不喜歡別人將他與那個庶子比,今日此人不僅那他與袁紹比,還稱之為害群之馬。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术忍不了。
氣極而怒,袁术啪一腳將眼前的桌子踢翻,厲聲叫道:“來人,給我砸!”
“開酒樓,天然居,我讓你變成廢墟居!”人一旦瘋狂起來是可怕的,沒有理智可言的。正如此時此刻的袁术一樣,下達了最不該下的命令。
“退后,今日之事與爾等無干,去后院!”一聲喝止了蠢蠢欲動的小廝與孫德仁,嬴斐的眸子冷冽了起來。
“袁公路,你覺得斐之劍不利乎?”話音未落,嬴斐手中的劍便已經直指咽喉,眼中的殺意不加掩飾。
場中局勢再一次的變換,簡直亮瞎了眾人的鈦合金狗眼。鐵劍起起落落,局勢又一次反復。只是,不同的是前一次劍指的不過是一個護衛,這一次卻是袁术。
人不同性質不同,產生的影響也不盡相同。
“小兄弟,還請手下留情,公路之錯,由紹來賠!”這一刻的袁紹還真的害怕嬴斐一個激動,刺下去。
一旦刺下去,此事當真就大條了,沒有誰能夠救得了嬴斐,別說徐庶,蔡邕,那怕是劉宏也不行。
“小兄弟,慎重!”
曹操眸子里閃過一絲擔憂,他太了解袁术的脾氣。一旦在這個時候,看不清局勢嘲諷嬴斐,事情將沒有絲毫退路。
“殺啊,有本事你殺啊!你敢嗎?”不出曹操預料,袁术開始犯傻了。
“嘶!”
劍鋒划破皮膚,血絲出面,一股涼氣直透皮膚而入。袁术眸子里閃爍一抹懼怕,卻很好的被掩藏。
手上加了把勁儿,嬴斐沒有理會袁紹與曹操。面無表情的盯著袁术,半響之后對著袁术笑道:“你可知遼東之后是哪里嗎?”
“三韓!”
曹操開口替袁术回答了,但是這個答案卻將曹操等人嚇了一跳。三韓之地,是一片苦寒之地,但是最重要的是那里袁家鞭長莫及。
“袁公路,斐家只有老母一人,你覺得斐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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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02 PM
第二十七章 鬧劇結束
你以為斐敢否?
森冷的聲音傳來,響徹整個大廳,伴隨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發出的血腥味,而顯得越發猙獰。
沒有人懷疑嬴斐的決心,鐵劍在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只有一往無前的念頭,此刻的嬴斐確實生出了擊殺袁术之心。
冰冷的殺氣充斥在整個大廳,劍鋒上的冰冷刺激的袁术的頸間皮膚生疼。感受到了嬴斐想要殺他的決心,一向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袁术害怕了。
他能夠感受到嬴斐是真的起了殺心,肚子里無數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也許他被殺后,袁家也不會立馬替他報仇。只要嬴斐逃離中原大地,此仇甚至未必報的了。
想到這里的袁术,突然間有些后悔。要是自己方才不是那般盛氣凌人,如今的境況就不會是這樣。
一絲苦澀自心里衍生,其后流露在嘴角。淡淡的后悔出現,迅速席卷全身上下。
“小兄弟,放下劍,有話好好說!”兩個人僵持在大廳,進退維谷。袁紹為了自己的利益,臉上閃過出一抹著急。
那把劍在袁术的頸間停留,差一點就可以刺進去。對于這般危險的舉動袁紹等人都是心驚膽戰,同時對于嬴斐的狠辣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
這般光棍行徑當真是無解的,至少對于如今的袁术來說是如此。天下如此之大,一旦嬴斐殺了袁术逃亡天下,哪怕是不去三韓之地,恐怕也無法尋找到嬴斐,繩之以法。
最主要的是嬴斐明顯的無后顧之憂,哪怕是今日殺了袁术,袁家也無法找其母報仇。畢竟今日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必然是天下皆知。
樹恩四世,位列三公的袁家一旦對嬴斐之母出手,必然會引得天下讀書人離心離德,龐大的政治能量分崩離析。
袁氏能夠發展壯大,到如今枝繁葉茂成為大漢第一世家,它的掌舵者又豈是易于之輩,這樣淺顯的道理自是了若指掌。
這樣一來,今日一旦嬴斐殺了袁术。袁术根本就是白死,甚至于還會引起徐庶與蔡邕的敵視。
這筆買賣划不來!
“本初兄,非斐不願,而不能也!”朝著袁紹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本初兄熟讀儒家典籍,想必知道《孟子·梁惠王上》中的一句話吧!”
“今日斐既然已經得罪袁术,而后放過他,豈不是自討苦吃!”說出了這句話,嬴斐就停了下來,他相信袁紹明白自己的意思,退卻也是需要利益來彌補的。
“五十步笑百步?”袁紹心里一動,他明白嬴斐的意思,就像這句話一樣,既然已經逃跑,不管距離遠近,都是逃兵。
既然已經交惡袁术,無論深淺,都是不死不休之局,嬴斐又豈能輕易放過袁术呢。心里想過這些彎彎繞,將思緒捋清楚。
袁紹眸子里閃過一抹決絕,對著嬴斐開口道:“小兄弟,今日之事乃公路之過,紹深感抱歉。不知小兄弟可否買紹個面子,放下劍,一切后果紹替公路接了。”
這番話大氣,令的眾人一陣側目。同時眾人也將袁紹與袁术二位袁家公子進行了比較,看向袁紹的目光不由得越發認可。
“好手段啊,不愧是其后雄居四州的霸主!”在心里念過一句,嬴斐知道袁紹已經表態,下面該自己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是該收手了,今日在這鬧市上他根本就不會殺袁术。嬴斐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也非瑕疵必報之人。
為了霸業,一切都可以忍!
“哈哈,既然本初兄開口,斐可以放過袁术,”轉頭看了一眼袁紹,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道:“斐只要求本初兄保證袁术日后不為難天然居。”
天然居是嬴斐發展的開始,是苗頭,重要性不言而喻。至于自己,嬴斐倒是沒那麼在意,經過這件事情,一旦自己出現意外,袁术就是第一個懷疑對象。
袁术雖然有點二,但是該有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一言為定!”
袁紹點頭答應了。
這是雙方都讓步的結果,他們都沒有想過徹底成為死敵。袁紹在乎的是嬴斐與徐庶的才能,而嬴斐忌憚的是袁家四世三公的强大人脈。
“呼!”
這樣的決定也讓曹操等人松了一口氣,實在是方才太過于驚險了。從袁术出生,在這個皇城,還沒有誰敢拿著劍指著對方,揚言殺之。
這實在是太刺激了。
“哼!”
一聲冷哼留下,袁术走了。他沒有臉再待在天然居,有了方才的震懾,袁术雖然憤怒心里卻是也有絲絲的驚懼。
對于嬴斐這個亡命徒心里還是有些忌憚,對于袁紹答應下來的條件,他不能不接受。自從袁紹開口,代表的不僅僅再是他自己,還有袁氏。
眸子里的怨毒一閃而過,袁术就那樣施施然走了,留下了一幫子人大眼瞪小眼。袁术走了,跟著他的那個圈子,那些跟隨者也走了。
大哥已走,小弟豈能不跟隨!
目送袁术離去,嬴斐收了手中鐵劍。看著一遍的孫德仁道:“老孫,從今天起列袁术為天然居最不受歡迎的人,老子的天然居不接待他!”
“諾!”
由于方才的震撼,孫德仁有些麻木。剛才嬴斐的表現太過于犀利了,真的,沒有人想到嬴斐會真的對袁术拔劍,甚至動了殺心。
“紹多謝小兄弟手下留情!”袁紹雖然此刻也明白,嬴斐絕對沒有想過殺人,自己的話不過是給了他下的台階。但是做事要做全套,這個道理袁紹三歲多就已經知道了。
“諸位里面請,今日定要喝個暢快,莫誤了諸位的酒興。”
朝著袁紹點了點頭,突然咧開嘴笑著道,嬴斐臉上的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陽,一下子驅散了大廳內的死寂與尷尬。
“請,不醉不歸!”
曹操也是察覺到了尷尬,不由得朝著眾人出聲附和道。今日這件事與其他人並無利益關系,說到底他們都只是看客,只有袁紹不是。
“今日之舉,斐不得不為,若有孟浪之處,對袁家不敬之處,還請本初兄勿怪!”
對于袁紹必須得有一個解釋,袁紹幫了自己那麼多,嬴斐不願意就這樣失去這份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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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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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06 PM
第二十八章 親娘舅
大廳中的鬧劇收場,眾人也沒有了繼續吃喝的興致,淺談之后,袁紹等人就提出了告辭。
對于此,嬴斐早就有所預料,故而沒有挽留。雖然天然居開業第一天就發生了這類大事,卻也陰差陽錯的完成了嬴斐的目的。
大廳血濺落,劍指袁术這件事是包不住的。也沒有人願意去包,經過在場者七嘴八舌的添加,發酵,嬴斐相信明日一早,不僅是自己就連天然居也會聲名鵲起。
看著曹操等人離去,嬴斐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孫德仁等人,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這件事好壞參半,甚至于壞的比好的多。
若是有的選擇,嬴斐實在不想這麼早就對上袁术。曾几何時,嬴斐對于自己的定位是做一個漁翁,做一個黃雀。
此刻與袁术對上,實則是將嬴斐推向了風口浪尖,先有靜夜思震動京華,后來蔡府七步成詩驚了天下,如今又劍指袁家嫡子。
短短三日之內,嬴斐在洛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名聲大是好事,但是嬴斐卻總覺得那里不對勁。
太過鋒芒畢露了,或者說嬴斐太急了。正如徐庶說嬴斐練劍一般,太心急了。嬴斐的功利心太重,重到沒有了一顆平常心。
“呼!”
扶在門框架上,任涼風吹過,帶來一絲清冷平息著嬴斐滾燙躁動的心。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嬴斐終于有所察覺。
“公子,該吃飯了!”
孫德仁親自跑來叫嬴斐吃飯,態度語言里多了一絲真心誠意。作為閱人無數的掌櫃,他自然有無數種辦法將今日的事情消泯。
他不相信嬴斐不知道或者不懂,通過觀察他知道剛開始嬴斐雖臉色鐵青,卻沒有流露出殺機。只是后來,袁术欺人太甚。
一個肯為自己下屬出頭的東家,自然是值得效死力的。嬴斐看到了孫德仁眼里的那一絲明顯的感激,心里的陰霾出現了一絲光亮。
自己不惜對抗交惡袁术,得到了孫德仁等人效死力,嬴斐突然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好處多還是壞處多了。
“老孫你們先吃,我一個人待會儿。”點是到了吃飯的點,但是嬴斐真心沒有胃口。沒有誰能比自己更加清楚袁家是何等的龐然大物,在自己最弱小的時候對上,壓力太大。
雖然知道與袁术等人遲早要交惡,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早。因為他知道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交好袁家,至少在自己發展的初期阻力要小得多。
心里煩躁不安,一點也沒有今日在大廳中的一往無前。四世三公的袁氏太强大了,猶如一座巨山擱在嬴斐的頭頂,遮擋了太陽。
躲在屋子,嬴斐只感覺自己身心俱疲。這種如山的壓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各種累交織。
嬴斐所不知的是他遇到瓶頸了,一個平凡人向掌控者,上位者過渡的瓶頸。渡過了,就是一種蛻變,一種飛躍,渡不過則一切就完了。
爭霸天下豈是易事,三國初期的弄潮儿那麼多,最后只剩下了曹操,劉備,孫權三個人。由此可見,作為一名上位者,特別是合格的上位者有多難。
夜幕降臨,黑暗開始驅逐光明,搶奪地盤。夜幕里,嬴斐猶如孤單的苦行僧人,滿腔苦難不知道應該對誰說。
有時候無知是一種幸福,若是嬴斐不知以后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他一定會做一個商賈,整日縱情聲樂。
背著先知之名,內心深處的這份煎熬,這份無法言說將嬴斐壓的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任何一種事物的改變都是有一定的積累與時間去鋪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不勞而獲。如今的嬴斐沒有了往日的精明,鑽了牛角尖。
“公子,有客來訪!”
嘆息而不知何處,嬴斐這個時候心情是復雜的,無法言說,不可名狀的,就在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的時候,聽到了門口孫德仁的聲音。
“請進來!”
“諾!”
有客來訪,這倒是讓嬴斐有些疑惑。他來到洛陽城才不過三天,除了曹操與袁紹之外再無交往。有客,真不知道這個訪客是誰!
徐庶到來自是無需稟報,曹操與袁紹二人孫德仁認識,此刻卻只字不提,那麼這就只有一個解釋,來者孫德仁不認識。
大廳中。
兩壺酒飄香,一個青年正坐,姿態雍容華貴,面容俊秀,開合的眸子甚是有靈氣。嬴斐知道那是智慧的象征,有言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通過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知曉很多事,除非那種絕世梟雄,在不受刺激下可以欺騙人,其他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深深的看了一眼來者,嬴斐眸子閃了閃從對面從容的坐下,提起酒壺將酒杯一一填滿,舉杯笑道:“先生請滿飲此杯!”
“請!”
來者從容不迫,微微一笑飲下了酒。一臉笑意的看著嬴斐,那靈動的眸子里復雜無比。
有驚訝,有意外,有欣慰……不足以是!
“公來此,何意?”
等不到對方開口,占據主場優勢的嬴斐只好出口詢問。實在是此刻嬴斐心里煩躁,懶得比墨跡,直接單刀直入,直接了當的開口了。
“無它,為汝而來!”
依然如先前的風輕云淡,仿佛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令他動容視之。嬴斐看了一眼來客,眸子里閃過一道古怪。
“既然為我而來,請言目的,斐有它事,不便待客!”懶得墨跡,此人人畜無害的笑容與那股風輕云淡,讓嬴斐有一種一拳打在了棉花里的憋屈。
加上原本就心情不好,嘴角一動,圖窮匕見,意思明擺著,你說不說,不說,你就走。
這等于是對來人下了最后通牒,聽到嬴斐不善的語氣,青年終于露出了一絲苦惱對著嬴斐點頭道:“十年不見,當年的小屁孩如今已是這般强勢!”
“入城三天,先是結交洛陽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袁紹與曹操,其后蔡府七步成詩驚動天下,今日劍指袁术曰敢否?”來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對著嬴斐道:“若是你母親得知會很開心!”
“你是?”
來人越說越亂,嬴斐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必然與自己的母親有關系,最少也認識。
聽到詢問,青年苦澀一笑,懊惱道:“說起來,你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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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10 PM
第二十九章 王佐謀主皆棄之
“舅舅?”
語氣里的冰冷仿佛要凍結了盛夏,一絲感情都沒有。一看到來者如此華貴,嬴斐就怒氣衝天,沒有地方出。
與之相對,十分明顯的則是自己母親的寒酸,以前嬴斐不好問母親,原本以為母親的娘家已經不在。
一直都不曾提起,怕母親傷心。讓嬴斐想不到的是,今生他還能碰上母族的人。由于母親的特殊遭遇,嬴斐對于母族的這些人談不上什麼好感。
“家母未曾言,斐不敢高攀!還請先生慎言!”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嬴斐就不說話了。不管從誰的角度出發,嬴斐都不會給其好臉色的。
“雖未言,然血脈不斷!”
青年才學不凡,自然不會被嬴斐一句話堵死。臉上的笑容再慢慢減少,但是語氣依然沒有太大的波動。
“家母孤苦伶仃,汝知否?”看不慣來人的嘴臉,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德行。嬴斐賭氣的嘟囔道。
其實嬴斐與這個所謂的舅舅沒有太大過節,只是他母族對于自己的母親太過分了。十几年,放任一介女流之輩獨自生活,還拉扯著一個孩子。
更何況自己來到洛陽,前一天根本無人問津。若不是自己七步成詩震驚了天下,他們是不會記起有這樣一位外甥的。
察覺到嬴斐眸子里的抵抗,荀攸心里清楚,嬴斐與荀族的隔閡太深了,梁子結的光靠時光無法洗刷掉。
“哎!”
看著這一刻的猶如一頭暴龍,全身的所有裝備在身,將自己躲在里面的嬴斐,荀攸心里清楚隔閡只怕是這一輩子都難以消除。
荀攸以前也曾見過嬴斐,當時的一介小儿不經意間,已經成長到了這般高度。如今的嬴斐再也不是嗷嗷待哺的幼儿,而是敢直面自己的男人。
“小斐,不管當初是誰的錯,事已至此,我們之間的血脈未斷!”荀攸嘆了口氣,這一刻,他有些后悔與責怪。
后悔他們荀氏一族當初的決定,要不然此刻嬴斐就是荀氏的驕傲。荀攸能夠感受到嬴斐心里的怨念,他也能夠想來嬴斐母親的苦難。
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當年可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最后如何拉扯著嬴斐度過的,荀攸想不到那種悲慘與痛苦。
“你還沒有告訴,你是誰?”兩個人對持了半響,嬴斐沉不住氣了,逐開口問道。
荀攸眸子里閃過一抹色彩,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道“上姓荀,下名攸,中字公達!”
說到自己的名字上,荀攸有一絲自信與傲氣。仿佛他就知道千古后他的名字會是一個記號,一切都是那麼的風輕云淡,不曾經意。
“荀公達!”
嘴里呢喃著這個名字,心里的波濤洶涌就只有嬴斐一個人知道。雖然家在潁川,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母親居然是荀氏之人。
自己母族的勢力太龐大了,要是嬴斐早知道如此,干嘛還要千辛万苦的跑來洛陽揚名立万。
荀氏以神君而立,揚名于八龍,崛起于荀彧與荀攸。嬴斐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的母族擁有何等驚人的能量。
荀攸與荀彧可是爭霸天下必需的人才儲備,特別是荀彧更是無可替代。三國時期謀士多,武將廣但是蕭何之才卻很少,而荀彧就是其中一個,最耀眼的那一個。
炙熱的心才出現就顯得冰冷無比,這個時候嬴斐心里生出一股子憤怒。偌大的荀家難道還沒有兩個人的口糧,這一刻,就在瞬間嬴斐對于潁川荀家生出了一股子怨念。
謀主荀攸,王佐荀彧。
道不同不相為謀,王佐謀主吾棄之便是!
荀彧與荀彧雖然才華絕世,但是嬴斐還是有信心能找到與之相提並論的人出來為自己效力。他一定會讓荀家后悔,后悔當初的所作的決定。
然而想要達成這一目標,嬴斐就必須足夠優秀,優秀到可以蓋壓荀彧與荀攸這兩個荀家最璀璨的明星。
“夜幕降臨,攸叨擾了!”
感受到嬴斐那拒之千里的距離感,臉上淡漠的表情,荀攸可是天下少有的智謀之士,自然而然的察覺了的。
“斐有事,便不起身相送了!”
嬴斐這般說道,眸子里閃爍著精光跟隨著荀攸的背影而吞吐。他當然知道荀攸與荀彧的厲害,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不為之。
上天給了他强大的母族卻不能用之,這也許正是天道的平衡。嬴斐比誰都清楚有了潁川荀氏的加入,他的勢力將會得到暴增。
他可以不需要付出這麼多,不需要如此的奮斗。以嬴斐為主,兼之荀彧荀攸,搶占地盤,可謂是風生水起。
至少可以讓嬴斐少奮斗五年,嬴斐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但是一想起當初自己蘇醒時那個家的模樣,嬴斐就接受不了。
貧窮如洗,粗布衣衫,自己生病了的飯也是難以下咽。由此可想而知,自己的母親一天的日子過得有多悲慘了。
未婚生子有如何,既然你荀氏能夠庇護她的安全,有如何不能豐衣足食。腦海里閃過自行解釋的理由,嬴斐突然間有些意興闌珊。
“既然你荀氏棄我,那麼戰之!”望著天空嬴斐眸子里閃爍出一道璀璨奪目的戰意,他終于想通了,荀攸與荀彧都不是閑的住的家伙,若歷史不改變,他們都會投入曹操的麾下。
嬴斐的想法便是打敗曹操,打敗有荀氏叔侄盡心盡力輔佐的曹操,告訴天下人,他嬴斐是最强的。
決定不用謀主,王佐,這是一個艱苦的決擇。舍棄他們,讓嬴斐的王霸之路越發坎坷,充滿了未知的變數。
離開天然居的荀攸眸子里爆發出一道精芒,隨之收斂。平靜的面容下,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
十年不見,當年一介小儿卻是成了氣候。這樣的改變對于他們荀氏到底是好換是壞,一向多謀的荀攸也是搞不懂了。
“哎,還是回報家族,等待慈明公等人的決定吧!”荀攸眸子閃了閃,低聲嘆息道。事情出乎了他的預料,一旦嬴斐趁風而起,再加上徐庶蔡邕的力量,一旦對上,禍福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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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儒表法里,道本兵用
光和六年的大漢王朝風雨飄搖,張角的黃巾起義蓄勢待發,整個漢家江山已經只剩下了最后的崢嶸。
大漢王朝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目光深遠之輩,也是沒有料到,輝煌几百年的大漢王朝經此一難,便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蔡府。
蔡邕的書房,兩個人相對而坐。書房內竹簡遍布,堆滿了一座有一座書架。每一份竹簡都被翻的光滑,這顯示出蔡邕十分的愛看書,時常翻閱。
此刻。
徐庶被震撼了,他終于知道了為何自己老師聲名著于四海,天下士人皆拜服的原因。這滿滿一屋子的書就是代價,古語有言學富五車當不得假。
“元直,汝之志向若何?”師徒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響之后,蔡邕思考了一下問道。
古人教導徒弟以興趣為主,一年甚至于很長時間都專注于一門學科。時常有人一輩子專攻韓非,專攻儒家或專攻兵法。
經過几天的了解,蔡邕發現徐庶的天賦比自己猜想的還要好。這就導致蔡邕的想法有所改變,本來蔡邕只打算讓徐庶學儒。但是這樣一來就顯得浪費徐庶的天賦了。
如此一塊璞玉自然是要好好教導,決計不可以浪費了。蔡邕對于徐庶的期望值很高,因為對于衣缽弟子的選擇往往都是最慎重的。
聽到蔡邕如此問,徐庶敏銳的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他的志向決定著蔡邕對于他教授何種知識,明白這一點的徐庶眸子閃了閃,臉色開始變得嚴肅。
“為帥為相!”
聽到自己愛徒的回答蔡邕眸子里露出一抹驚訝,迅速被驚喜替代。哪有什麼比自己選擇的傳人有上進心更讓人喜悅的,蔡邕收斂了心中喜悅眸子動了動:“那你可知何為帥。”
“回老師,斐弟曾言為帥者——儒表法里,道本兵用。”
“嘶!”
蔡邕倒吸一口冷氣,止不住內心深處的震驚。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庶,認真的問道:“元直,他還怎麼說?”
一瞬間蔡邕有些迫切,為帥者儒表法里,道本兵用這句話猶如暮鼓晨鐘在蔡邕腦海敲響,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畫面。
徐庶能夠感受到蔡邕的急迫,回想了一下對著蔡邕道:“斐弟曾言為將者,執行軍令,統領三軍,攻城拔寨;為帥者,運籌帷幄,統籌全局,意在天下。作為一名元帥光靠勇武是不夠的,智謀才是重中之重。”
“嗯,嬴斐所言不差。昔日霸王之兵威,天下無人可以抵擋,卻敗于韓信之手就是這個道理。”一陣嘆惋聲傳來。
蔡邕沒有說完的話,徐庶能夠想的出來。一個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蓋世霸王,一個甘受胯下之辱的書生,兩者之間的對比明晃晃的耀眼。
“既然如此當學韓非,學孫吳,兼之儒道!”蔡邕在一瞬間便想到了徐庶應該學習的學說,眸子里閃爍著精芒道。
“謝老師栽培!”
“嗯,如此便先學韓非子!”
兩個人交談之間便是決定下了徐庶日后的發展方向,為相為帥。隨后蔡邕給了一本有其注解的韓非子便是轉身離開了。
對于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嬴斐劍指袁术事件,只字未提。蔡邕不願意閑雜事干擾徐庶的學習,故而沒有告之選擇了隱瞞。
一心只讀聖賢書,想著出將入相的徐庶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嬴斐此刻面臨的壓力。于是乎,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能安慰的人卻不知情。
一切苦,一切難,都得嬴斐自己扛過去。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突然,命運時常的作弄人。嬴斐只感覺洛陽城與自己八字不合,剛來沒几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連續几日嬴斐都沒有踏出天然居,他將自己關在房間,思考這段時間的得與失。
人總是在不斷的磨礪與打擊中成長,紅塵万千事,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鐵錘,不斷的捶打,不斷的淬煉你。
有的人在半道上崩潰,有的人則被淬煉成了一把絕世的劍,可以斬破天地間一切阻礙。而此刻嬴斐就是在被淬煉,精神上,身体上的壓力接踵而至。
絕世神鋒雖然可以斬破天地,但是淬煉是一段令人難忘的過程。正如此刻的嬴斐一樣,痛苦的令人要崩潰。
與袁术對立,與謀主王佐分道,這樣的結果對于一個矢志天下的人,太過于痛苦了。所幸此刻的嬴斐雖然還稚嫩,但是帶著后世記憶的他還不會崩潰。
用過餐,嬴斐三天里第一次踏出了房間。感受著天然居的生意火爆,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微笑。直面袁术並非沒有好處,懷有感激之心的孫德仁等,確實也盡心盡力。
“公子!”
“嗯!”
……
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嬴斐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這是嬴斐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天然居。
樓高三層,一副當前建筑模式仔細看去,較之鋼筋混凝土多了一份自然美。嬴斐不得不承認,古代中國人對于建筑美,發展到了一種頂峰。
太陽中天,普照四野。
大漢王朝的國都繁華不減當年,這里是大漢王朝的最后一絲繁華,一旦落盡就是最后的謝幕。洛陽城這種病態一般的繁榮,猶如病重之人的回光返照,會很快榨干大漢王朝的氣運。
太陽光有些刺眼,嬴斐閃了閃眼睛繼續行走在街道,体會著大漢王朝最后的榮光。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嬴斐,明白自己待在洛陽的日子不多了。
光和七年就在前頭,嬴斐不得不趕緊籌謀出路。時間緊迫,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了這個店。這個時候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了徐庶的影子,嬴斐無奈的笑了笑。
他知道此刻的徐庶一定被竹簡包圍,在蔡邕嚴厲的雙眸下,爽的發呆。對于蔡邕這種人來說,短時間是不可能放徐庶出來的。
學不成,則不出師!
每一個出師者,都是有真本事的。出師之時,他的老師會按照個人情況出題考核,唯有通過者才可以出師。
這是一個潛規則,嚴厲無比,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打破或者去踐踏。這是所有士人都致力于維護的准則,事關每一個的切身利益,誰也不能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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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21 PM
第三十一章 天使到來
蔡府徐庶住處,油燈燃燃而起,在無盡黑暗中出現一絲光明,將徐庶的臉不斷的放大,在身后的牆壁上恍惚出影子。
油燈下,徐庶手持著竹簡一字一頓的閱讀,研究韓非子的心血精義。十五歲的徐庶正是一個蛻變的年紀,他就像一張干淨的白宣瘋狂的吸收著。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般文卷的徐庶淌洋在竹簡的海洋,幸福的快要出來了。韓非子,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全篇都是講的權术勢的帝王思想。
韓非將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和慎到的”勢“集于一身,算是完善了法家思想。縱觀中國古代史,只要是杰出的政客莫不是法家之人。
亂世即將到來學習韓非子無可厚非,這已經不再是帝王之家的專屬了。徐庶抱著竹簡夜以繼日,孜孜不倦的攻克。
這一世有嬴斐的刺激,讓徐庶更加的努力了。如今因緣際會拜了蔡邕為師,可以說徐庶一趟洛陽之行完成了鯉魚躍龍門之舉,以前的落魄到如今完成了逆轉。
蔡邕之徒,絕對的高大上。
灰暗的燈光下,青年埋頭苦讀沒有一絲的浪費時間。徐庶對于這一次機會看的很重,因為他清楚這一次機會的來之不易。
最開始蔡邕看上的絕對不是他,而是七步成詩驚艷了天下的少年。徐庶有理由相信,若不是自己的存在,嬴斐絕對會拜在蔡邕門下。
這等于是給了他徐庶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几乎就在瞬間,當時的徐庶就明白了嬴斐的打算。徐庶也是仁義之人,對于嬴斐的這般舉動銘感五內。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報恩的方式有許多種,徐庶心里清楚他一條都不具備。想要報答嬴斐此恩,只有不斷的讓自己强大,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機會報答。
關于徐庶的努力,蔡邕自然是看在眼里。此時此刻的蔡邕內心深處也算是認可了徐庶,其人不僅性格沉穩,資質上佳而且還好學不倦。
這樣的弟子難找,沒有運氣的話,就算是找遍天下也沒有辦法。看到這里,蔡邕不由得心里樂開了花,對于這個白撿的徒弟多了一份由衷的喜愛。
錯失嬴斐的那一絲遺憾徹底的隨風而逝,全部被衣缽弟子的上進所填滿。窗外的蔡邕輕手輕腳的轉身離去,眸子里全是笑意。
俗話說的好,一個徒弟半個儿。年過不惑的蔡邕只有蔡琰一個女儿,那麼徐庶就是蔡邕后半輩子的依靠。眸子里划過一抹精光,蔡邕腦海里出現一個念頭越來越强烈。
最重要的則是蔡琰的年紀與徐庶差不多,只要徐庶有出息,他不介意許配之。至于與河東衛家的婚事,蔡邕才沒有當回事呢。
蔡琰的母親難產而死,這讓蔡邕將對妻子的愛全部不曾保留給了女儿蔡琰。這也是為何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蔡琰居然可以聲名鵲起天下,可以吟詩作對。
正是因為蔡邕對于蔡琰的保護,才讓蔡琰成長為一代大家,一代詞家,受天下士人的敬仰。
這一切都是源自蔡邕的愛,讓蔡邕真正的無視河東衛家的是,自從漢武帝時出了一代名將衛青與皇后衛子夫,河東衛家再也沒有出一個大才。
后續乏力的河東衛家已經不復當年,武將世家最后變成了吟詩作對的文人墨客。試問當年衛青縱橫漠北的勇氣去那里了。
衛家當年由衛青率領大軍與匈奴人打出來的赫赫威名,早已經消失在浩瀚如煙的歷史。蔡邕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嘲諷,他清楚的記得衛家這一代的傳人衛仲道更是一個病秧子。
一點也沒有先祖衛青的勇武,拿著徐庶與衛仲道對比了一下。蔡邕越發的覺得衛仲道的不堪,徐庶的優秀,眸子里的遲疑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這一刻沒有人發現,任風吹散。若是有熟悉蔡邕的人在這里。必然會知道當蔡邕眼中遲疑徹底的消散,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則是蔡邕做出決定的時候。
……
天然居這几日生意紅火,真是賺斗金,財源廣進。凡夫俗子,達官貴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嬴斐在院落里練了會儿劍之后,洗漱了一遍,開始用餐。這几日的生活好了許多,讓原本處于長身体時期的嬴斐增高不少。
身長五尺,由于有了足夠的營養而呈現的健康膚色,一身黑色儒衫,更加的添了一份放蕩不羈。
有了嬴斐劍指洛陽霸王袁术,揚言殺之的舉動之后,到如今還沒有那個不開眼的來找天然居的麻煩。
就連袁术也如同消失一樣,按照這些世家公子哥們的想法,必然是瑕疵必報,絕對不會拖到現在了還無動于衷。
這樣風輕云淡的平靜生活,反而讓嬴斐有些無奈。覺得整個洛陽城就像一個囚籠將自己囚禁,而他就像籠中那一只野獸一般供人觀看,卻無能為力。
突然間,看著天空的云卷云舒,嬴斐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公子,昨天的那位又來了,請你移步!”就在嬴斐感悟人生,感嘆際遇的檔口,孫德仁略微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了。
偏過頭,認真的看了一眼孫德仁道:“老孫,怎麼回事?”孫德仁的臉上的驚訝與震撼,一一落在了嬴斐的面前。
“公子,昨天那位來了,還帶來了天使!,
“天使!”
顧名思義,來者就是天子的近臣,以充當門戶。眼珠子轉了轉,對著孫德仁微微一笑道:“走,我們去會一會!”
“諾!”
兩個人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朝著天然居的正門走去。嬴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與荀攸談不攏,怎麼會引得天使到來呢?
天使是天子近臣,一般由官宦擔任。嬴斐真心的不想接觸這些權閹,嬴斐可是心里清楚,漢末的權閹可是能夠干掉黨人,斗的敗將軍並且讓皇帝尊稱為阿父,阿母的强人。
門口兩個人並排站立,一高一低,顯得格外風趣,其中一個人按照身高觀察,儼然就是昨日到來過的荀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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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30 PM
第三十二章 各取所需
天然居門口。
荀攸兩個人並排而立,相互間偶有交談。其人年若四十,面白無須,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陰冷。
沒有一絲妖異,也沒有嬴斐想象中大紅繡袍,嘴唇上也沒有涂脂。除了下巴上沒有胡須,其余的都與常人無異。
與荀攸說話里流露著微笑,溫暖如春風,讓人不自覺的深陷。
“斐見過天使,天使遠道而來,斐未曾出迎,還請天使莫怪!”
橫看了荀攸一眼,嬴斐的目光便直接盯在了荀攸旁邊這個中年人的身上。微微躬身,很是矜持的行了一個禮節。
“哈哈,某家不是來怪罪神童的。”張讓的眸子里閃爍著驚奇,對于這個嬴姓少年,七步成詩的家伙很是好奇。
要知道大漢王朝竊取天下就是從秦二世手里開始的,四百年后突然出現了一個嬴姓族人,卻也讓人有些不解。
真正讓張讓在意的是這個少年七步成詩的壯舉,這個年代的太監可不是什麼人割掉那活儿就可以進去的。
能夠成為太監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其次像張讓這種太監頭頭,更加的是才華橫溢,十常侍個個都有過人之處,絕非全是溜須拍馬之輩。
張讓明白做詩的難度,對于嬴斐這種七步成詩的事跡自然驚為天人。按照大漢內廷規矩,非王公大臣頒旨,是不會用到張讓這位皇帝的阿父的。
天道有常,在哪里都有規則與圈子,多大的能力就進入多大的圈子,此時此刻的嬴斐在漢靈帝眼中比螻蟻尚且不如,讓張讓來宣旨無疑是太過于小題大做了。
“有勞天使等候,居內暫備薄酒,請天使共飲一杯,天使請!”
嬴斐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家伙是誰,但是其給了嬴斐一股淡淡的危險與壓迫。多年的經驗瞬間讓嬴斐做出了最恰當的選擇。
“善!”
對于嬴斐的話,張讓沒有拒絕,甚至連考慮都欠佳的答應了下來。這樣的特殊舉動讓身邊的荀攸一陣側目。
他發現自己這個便宜外甥很會做人,或者說搶手。荀攸對于張讓的地位還是很了解的,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張讓會對嬴斐如此隨便。
天然居三樓,鴻鵠閣內,張讓與嬴斐兩個人相對而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可怕。任由張讓直勾勾的打量自己,嬴斐提起酒壺給兩人一一滿上。
“斐初來乍到,不識公之大名,還請公特告知!”舉起杯,嬴斐朝著天使開口言道。
從荀攸的神色中,嬴斐發覺了此人身份絕對不簡單。十有*是十常侍里面的人,就憑借這個身份,就值得嬴斐去靠攏。
這個時候朝廷百官與十常侍的矛盾雖然頗多,但是遠遠不到你死我活,兵刃相見的地步。嬴斐心里清楚,漢靈帝不死,十常侍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安穩如泰山。
“某家張讓!”
輕輕的吐出這句話,張讓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得色,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笑吟吟的看著嬴斐說道。
“原來是張公,斐先前有眼無珠未識的張公,卻是眼拙了!”再一次飲下一杯酒,告罪道。張讓的身份有些出乎了嬴斐的預料,雖然他曾猜測是十常侍,卻不曾想到對方就是阿父張讓。
推杯換盞,几杯水酒下肚。嬴斐眸子里閃爍過一抹決然,朝著張讓拱了拱手道:“張公,不知天子有何吩咐,若力所能及,斐必效死力!”
“哈哈,嬴公子拳拳報國之心,某家已經感受到了,相信陛下也會欣慰。”張讓不愧是十常侍之首,拉攏人的手段可謂是極强,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如沐春風。
既達到了目的,也不會讓人反感。這一刻看向張讓的眸子里閃爍著驚駭,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讓,嬴斐發現他受史書影響,對于這些太監的形象固定化了。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皇宮大內永遠都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因一人言而興,因一言而敗。這里面每一個人都活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好就會腦袋搬家。
從這樣的地方廝殺而出,一步一步成長到了十常侍的地位,可想而知,張讓等人經歷了什麼。這樣的人執念太重,性格極其堅韌,絕對是人生大敵。
“陛下聞汝七步成詩,特請汝進宮一見!”對視了一會儿,張讓頓了一下開口說道,直言不諱的說出了此來的目的。
由于是私人性質的,張讓此來並沒有帶聖旨,僅僅是傳達劉宏的口諭。點了點頭,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了然,他沒有想到自己七步成詩的名聲已經傳進了漢家天子的耳朵。
“斐無知,煩請張公指點,日后但有所命,必效死力!”
心里閃過各種念頭,最終,嬴斐眼里露出一抹堅定對著張讓開口言道。這句話其實是一種暗示,一種投靠的試探。
聽到這句話落地,張讓原本平淡無奇的眸子,突然爆發出駭人的精芒,朝著嬴斐盯來。
這句話讓張讓失態了,他此來的打算就是收對方于麾下,原本張讓還在籌措著該如何開口,畢竟嬴斐與蔡邕的關系不淺。
深受儒家教導的人,對于他們十常侍是十分討厭的。讓張讓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開口,嬴斐就自己靠了過來。
“哈哈,嬴兄弟能如此想就好,讓在這洛陽還是有几分話語權的!”既然嬴斐靠了過來,張讓就沒有不接納的理由。
聽到張讓如此說,嬴斐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精光,朝著張讓道:“張公深明大義,斐佩服。想必張公也知斐與蔡中郎的關系,有些事還請張公多多包涵。”
說完自覺得的不放心,嬴斐深深看了一眼張公道:“若如此,斐必不負公!”
嬴斐說的很誠懇,連自己都快要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對面的張讓眸子難明,思考了半響道:“可!”
兩個人都心里清楚,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張讓為了壯大自己在地方上的勢力,而嬴斐則是志在求官。整個洛陽城,能夠幫助嬴斐達到目的的人不多,十常侍絕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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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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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34 PM
第三十三章 心性變化
ㄏ 几杯酒水過后,一場暫時性質的交易就這樣結束了。相交甚淺的兩個人,持酒杯而坐,各自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兩個人靜靜的坐著,相對無言。他們並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言語間相對蒼白。
“嬴小兄弟,走吧!別讓陛下等的急了!”回過神的張讓又一次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顯示著他的無害。
看著張讓如沐春風的笑容,嬴斐只覺的渾身上下都是冰冷。那笑容如毒,殺人滅口不留痕跡。
“張公請!”
壓下心里的不舒適,嬴兄嘴角露出適當的笑,朝著張讓說道。一舉一動間給足了張讓尊重,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與張讓的利益是共同的。
對于權閹,嬴兄並不痛恨。一個國家的滅亡與腐朽,與這些人其實關系不大,最主要的還是在國君身上。
當初始皇帝用趙高為中車令,趙高在始皇帝的鷹目下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始皇帝在一日,趙高就不敢生出異心。
然而始皇帝一死,胡亥即位,以趙高為丞相。胡亥不是始皇帝那種在無限苦難,陰謀里面成長起來的鐵血王者,胡亥只是一個被始皇帝寵壞了的二代。
二世即位,趙高開始指鹿為馬,霍亂天下。縱觀這一切,無不說明一件事情,一個國家的滅亡,國君是該負最大責任的。
東漢之所以沒落于此,與恒靈二帝有很大的關系。腦海里閃過些族雜亂,眸子里的光芒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張讓。
與孫德仁打了一聲招呼,跟著張讓彙合了荀攸一同朝著洛陽皇宮走去。朱雀大街上連續著三輛馬車,打著皇家的標志,其中最后一個便是嬴斐。
寬敞的道路上三輛馬車橫衝直撞了過去,沒有誰敢阻攔。雖然天下隱隱約約有些不穩,但是那也要看是哪里。
洛陽城,作為大漢王朝的大本營,十几万御林軍駐扎,一切亂象都會被鎮壓。在這個世界,不分古今,不論中外,軍隊才是一切權力的基石。
十几万大漢御林,就是大漢朝廷的骨氣。在洛陽還沒有誰敢光明正大的挑戰大漢的威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講的並非沒有道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馬車就停了下來。一切都舉行的那麼悄無聲息,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嬴斐的目光頓時被拉車的馬匹所吸引。
鬃毛如火,渾身强健,四蹄有力,一副良馬的標准体征。只是這匹馬的眸子里只有溫順,沒有了往日的野性與靈氣。
這也意味著一匹良馬,一匹在將軍手里可以持之縱橫疆場的戰馬就這樣毀了。這匹馬從今往后的命運只能是拉車,野性被磨滅,一生就已經注定。
這一瞬間,嬴斐想通了許多事情與道理。他覺得人如馬,一旦骨子里的創勁隨著年齡的增長或者別的理由原因消失,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毀了,就算其在努力,也不過是在原地踏步。
*才是人類前進的原始動力,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强者一般都是*强大的人。特別是王侯將相,他們的控制欲往往大的出奇,這也是天子當初自稱寡人的原因。
寡人者,天地之間,八荒之內,*之中只有自己一個人高高在上,一切人都是工具,都是為其服務的。
“呼!”
感嘆完拉車的馬過后,嬴斐就徹底的陷入了皇城的富麗堂皇與威武霸氣之中而無法自拔,在曾經,嬴斐也曾經拜讀過班固的兩都賦。
增周舊,脩洛邑。扇巍巍,顯翼翼。光漢京于諸夏,總八方而為之極,於是皇城之內,宮室光明,闕庭神麗。
這些都不能形容洛陽皇城的大氣磅礡與扑面而來的厚重,嬴斐看著眼前的皇城,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炙熱。
這里的主人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男人,那是塵世間男儿追逐的夢想,當年楚霸王項羽看著始皇帝東巡,一句彼可取而代之,讓多少后人熱血沸騰。
“嬴兄弟,請吧!”
看著震撼之中的嬴斐,張讓兩人眸子里閃過果然如此的神思。沒有人剛來洛陽,不被皇城的富麗堂皇所震撼。
無論是張讓還是出身世家的荀攸,都是一樣子。兩個人一直等到嬴斐回過神來,眸子里的震撼之色逐漸消失,才開口言道。
“張公,荀公請,小子孟浪了!”
聽到張讓的聲音,嬴斐眸子的震驚迅速消退,臉上露出一抹尷尬朝著張讓與荀攸拱了拱手道。
“無事,讓,當年亦不如汝也!”
皇城的守衛森嚴無比,十步一崗,五步一守衛,巡邏隊時時刻刻穿插而過,將皇城守衛的固若金湯。
根據嬴斐的目測,如果沒有二十万人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攻克洛陽皇城,守衛森嚴的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嬴斐眸子划過一抹了然。
上位者,統治者都是最怕死的。所以一個勢力的大佬身邊的保鏢最多,住所最安全,嬴斐就是在此刻生出了將來組建一支護衛隊的想法。
三國時期,武將個人能力極其突出。一呂二趙三典韋的大名震懾天下,還有一系列刺客的縱橫,這讓三國主君的安全無法保障。
小霸王孫策就是讓人刺殺的,被后世稱之為輕而無備。嬴斐雖然習劍,但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充其量只是有自保之力罷了,與小霸王一比,差的不是一個一星半點。更何況嬴斐從來都不欣賞個人勇武,他的字典里的題記是,雙拳難敵四手,亂拳打死老師傅。
嬴斐雖然不知道呂布戰力如何,但是他卻清楚史書的記載,楚霸王項羽,力能扛鼎,卻在韓信几十倍兵力的包圍下,最終二十八騎突圍。
只要有一支鐵血護衛,這個天下雖大,何處不可去。看著富麗堂皇威嚴霸氣的皇城,嬴斐沒有被大漢王朝的威嚴折服,威勢厚重的皇城也沒有起到蕭何的設計目的。
反而激起了嬴斐組建鐵血護衛的心,這一次也讓嬴斐的心性有所成長,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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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39 PM
第三十四章 劉宏召見
有漢一代,宮殿建造的都是特別大,十分完美的執行的大漢第一任丞相蕭何的話。
大而重威!
一路上感受著古路的荒涼,朱紅色的宮牆上銘刻著時光的記憶。嬴斐一行人,終于到了達城門口。
“來人止步,接受檢查!”
城門口的士兵突然一聲吼,一道鐵戟組成的障礙物出現在自己等人的面前。守衛宮門的侍衛盡心盡責,並沒有以對方是張讓而放嬴斐等人入城。
過了大漢王朝的安檢,嬴斐等人朝著巨大空曠的宮殿走去。高聳入云的九百九十九階台階出現眼前,讓嬴斐一愣。
台階兩旁各自樹立著兩隊御林,黃色的龍旗隨著風在空中各自招展,御林軍士兵在火熱的天氣中站的筆直。嬴斐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火熱,他心里清楚這十几万御林乃是大漢朝最精銳的軍隊。
一直都在守衛著大漢王朝的九鼎神器,正是由于這支天下無敵的軍隊震懾,所有野心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好,野心暴露,鐵血的御林軍找上門來。
然而這支大漢最强大的軍隊卻沉沒在了浩浩蕩蕩的農民起義。黃巾起義雖然未曾滅亡大漢,但是卻將大漢王朝的有生力量一一磨滅。
正是因為如此,何進等人才會在后來迫不得已召集外臣入宮,董卓也才名正言順的走向了政治風暴的前台。
一路向西,這是一個直直的通道。嬴斐三個人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前進,他們都是官位太小甚至白身的人,在這皇宮里還沒有一絲特權。
正如有人曾經說過,特權那是强者的專利。嬴斐對比十分的認同,他的臉色平淡無奇,不急不緩,亦步亦趨的跟著張讓等人,朝著大漢王朝的中樞走去。
心里的翻騰卻如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蕩著嬴斐的心。宏大雄偉的宮殿,精銳如一的兵甲,一步一登天的台階,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嬴斐激動。
前世甚至于在今日之前,嬴斐有一個夢想那便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但是如今卻有了變化,他的眼睛里只有這如花的江山,與通往至尊的道路。
待他君臨天下,何愁沒有美女折腰。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永遠都對男人有著莫名的激勵。在這個世界上,這便是帝王的特權。待我江山在手,女人予取予求。
腳步落在台階的聲音,猶如一道魔音在嬴斐的心頭響起。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將這個信念樹立,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黑色的龍旗一定會再一次插遍中原漢土,他也將會取漢而代之。
未央宮。
洛陽的皇宮大体都是按照長安而建,為了省事就連名字都一摸一樣。嬴斐心里清楚的記得未央的出處,它出自《詩.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以及《楚辭.離騷》
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猶其未央。
未央宮在最初只是供女眷居住的所在,但是在漢高祖之后,呂后亂政,一時間呂后居住的未央宮聲名大起,成了天下大政方針的制定地。
從這以后,未央宮就取代了長樂宮的地位,成為了大漢王朝的權力中樞,舉行早朝的地方。
“嬴兄弟,先在此侯著,讓去稟報陛下!”走到未央宮正門前,張讓轉頭對著嬴斐叮囑道。宮中是非地,嬴斐是他帶進來的,一旦出事折的還是他張讓的面子。
“多謝張公提點,斐明白!”由于荀攸在旁,嬴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漸漸的點頭稱是,距離若即若離,保持的恰到好處。
“嗯!”
張讓施施然走了,未央宮門前只剩下嬴斐與荀攸兩個人。這個時候荀攸終于是忍不住了,臉色凝重的看著嬴斐道:“斐,告訴舅舅,張讓跟你談了什麼?”
由不得荀攸不小心,張讓是什麼得行,身為黃門,時刻與之打交道的荀攸再是清楚不過。這個可是十常侍之首,十常侍里面的智囊,心狠手辣又得陛下寵愛。
荀攸生怕嬴斐吃虧,被張讓買了也不自知。嬴斐雖然心里拒絕,但是荀攸卻沒有,他認為兩者之間的血脈傳承永遠都不會變。哪怕嬴斐會恨自己,自己作為舅舅的也應該提點一二。
迎著荀攸的目光,嬴斐臉色有些淡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荀攸道:“斐謝過荀公關心,只是私事一樁不便告之。”
嬴斐拒絕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心里憎恨荀攸而不願意說出來。這是他不敢也不能說,只要自己靠攏張讓的消息傳出去,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名聲將會倒戈。
天下士人的罵聲足以將嬴斐生生淹死,嬴斐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明白輿論的强大力量。先不說這個時代也有劉備這等將輿論用到毫巔的人才,那怕后世****也是此道中一等一的高手。
為了天下,嬴斐已經付出了很多,他絕對不容許他自己失敗。看著荀攸眸子里深深的失望,嬴斐神色沒有一絲變化。這件事情,別說是荀攸了就算是母親荀姬也不能告訴。
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那是因為只有一個或者兩個人知道。知曉的人多了,秘密也將不再是秘密。
“陛下有旨,宣嬴斐進殿!”
“陛下有旨,宣嬴斐進殿!”
“陛下有旨,宣嬴斐進殿!”
略顯的陰柔的聲音傳來,讓嬴斐渾身難受,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步一步的朝著未央宮內走去。
心里的忐忑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心里充斥的只有一抹自信,一抹激動。
“斐,拜見陛下,陛下万歲,万歲万万歲!”走進宮門,嬴斐甚至沒有看清劉宏在那里,就匆匆跪倒朝拜道。
匆忙的甚至于忘記了禮儀,將武則天整出來的万歲万万歲都吐了出來。
大殿內靜無聲息,但是嬴斐卻頭也不敢動。因為他能夠察覺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視自己。
嬴斐知道那便是劉宏,這個大漢王朝的主人,至高無上的男人。嬴斐只能這樣的堅持著,他明白如果劉宏不高興,也許下一刻他就是一具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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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45 PM
第三十五章 一言決人生死
“始皇后人?”
語氣之中冷冽如刀鋒一般,未央宮內猶如冷冬嚴寒,坐在龍椅上的劉宏這一刻猶如一條注視獵物的毒蛇。
冰冷,狠厲!
他在等待目標,等待嬴斐的回答。只要回答出現一絲差錯,這條注視獵物的毒蛇就會發出最為凌厲的一擊。
“回稟陛下,斐自幼孤儿,家父早役,實不知也!”嬴斐頭埋的更低了,嬴姓不管是放在何時侯都是劉漢心中的一根刺。
“嬴斐,年十二,生于潁川,其母名為荀姬,荀攸之姐!”
劉宏面無表情的將嬴斐的一切資料,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這番話就猶如一把把犀利的刀,兵鋒直指嬴斐。
“斐之家事清白,常思報國之心,還請陛下明見!”
劉宏的試探犀利無比,專挑嬴斐的死角。在漢朝嬴姓后裔可以說是近乎于無,就算是有當年躲過一難者也不敢出現于洛陽。
而嬴斐卻反其道而引之,公然出現在了洛陽,更是出現在了大漢天子的眼前。這無疑再說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嬴斐此人沒有異心。
這樣淺顯的道理作為經歷斗爭無數的劉宏來講,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之所以要震懾嬴斐不過是帝王心术罷了,帝王者,不可全榮,亦不可全罰。
蘿卜加大棒才是帝王之道。
“嗯,平身!”
此番只是為了震懾,讓嬴斐生出敬畏之心,劉宏也沒有太過追究嬴姓之事,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四百多年。
時間就如同一把毒藥,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你的記憶,到了最終全部忘卻。而且人也是健忘的,四百年的時光足以磨滅所有的磕磕絆絆。
“斐謝陛下!”
收身而起,嬴斐顧不得背心被汗侵濕,便看到了一雙眼睛。鋒銳太過卻不足中氣,威凌太過卻失了本分。嬴斐心里清楚這雙眼睛的主人便是劉宏。
八荒*之主,九鼎獨尊之人!
嬴斐站起身來,一臉的小心翼翼,神色變換間隱隱有忐忑浮現。通過方才的了解,嬴斐發現靈帝絕對不簡單,其人手段能力皆非史書描寫那般不堪。
這位可是玩平衡的高手,利用外戚登上皇位,放任官宦壯大與外戚血拼,最后在建寧一年九月發動了辛亥政變,一舉血洗了外戚與黨人。
這一場政變明面上是官宦集團勝利了,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劉宏勝了。太監權力雖大,但是他們的短板十分明顯,他們與士人對立,依靠的只能是皇帝劉宏。
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劉宏才會果斷的壓注,一舉拿回了權力,不再是那個傀儡皇帝。
映入嬴斐眼眸的是一個身穿袞袍的中年男子,大約三十左右。臉色蒼白,那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看到這里的嬴斐不由得暗自驚訝,女人確實是刮骨鋼刀。
按照史書記載,如今的漢帝劉宏年不過二十九,正是年富力强,大展宏圖的年紀。但是出現的嬴斐眼前的則是一個三十好几的病秧子。
“朕聽聞你善詩書,曾與蔡中郎府邸七步成詩,不知真假?”劉宏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質疑的話,然后又道:“朕自幼深愛詩書,故令阿父召你入宮。”
劉宏雖然在敘述,但是嬴斐卻聽的心驚肉跳。劉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若作不出則是欺君,欺君者,唯死而已。
這個道理嬴斐明白,但是這賦詩不是搬磚塊,一搬一大把。嬴斐腦海里詩書雖然記著很多首,但是那些也要附和靈帝的口味與要求才成。
進退不得,嬴斐只得躬身道:“請陛下命題,斐試言之!”
命題賦詩要求極高,此刻嬴斐心里生出了一抹忐忑,這是自嬴斐踏入未央宮內的第一次。
“當年始皇帝吞二周而亡諸侯,席卷山東六國,兵威之盛,亙古無人能及。朕常向往之。”劉宏看著一臉忐忑的嬴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
“第一首就以始皇為題,朕七步之內,希望能夠見證奇跡。”劉宏的一番話,不僅讓嬴斐驚訝了,也讓張讓與荀攸震驚。
劉宏七步之內賦詩一首,而且條件是還要滿足劉宏的要求。這個條件太苛刻了,苛刻到張讓都有些不忍心。
“陛下,這時間是否太短了。”想到自己的布局,張讓遲疑了一會儿朝著劉宏建言道。
“阿父不必,朕自有主張。”
回過了張讓的話,劉宏站起身來,鷹目緊緊的盯著嬴斐道:“七步之后,其詩未成,死!”
一個死字平緩的從劉宏嘴里吐出來,輕巧無比,仿佛很隨便,沒有一絲的重視。但是這個字在嬴斐的耳中不吝于平地起驚雷,生死決于一言之間。
突然間嬴斐眸子里閃出一道血紅,隨后迅速的被收斂。朝著劉宏躬身道:“陛下金口已開,斐敢不盡力!”
“一!”
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場中張讓,荀攸,嬴斐的心都提了起來。這腳步聲猶如死神的權杖,倒數著嬴斐的生命。
歷史上描寫秦皇的詩本來就少,情急之下嬴斐又從那里去剽竊呢。腦海里念頭回憶瘋狂閃動,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釋然道:“秦王掃*,”
劉宏眸子里異色一閃而逝,沉吟了一下道:“二!”
“虎視何雄哉!”
“三!”
嬴斐站立不動,眸子里閃爍過一抹遲疑,剛欲開口就聽見劉宏的聲音傳來:“四!”
“揮劍決浮云,”
“呼”
張讓都忍不住的捏了一把冷汗,直為嬴斐擔憂。可是十分了解自己這個主子的,雖然有時候昏聵,有時候好色,但是卻也殺伐果斷。
今日一旦嬴斐完不成七步之內賦詩的任務,結果就是死。除了死,沒有人能夠救他,就算他張讓也是不行。
未央宮中氣氛凝重的仿佛要塌下來,空氣里的血腥味輕易就可以聞見。劉宏荀攸與張讓的目光都盯著嬴斐,而嬴斐的眸子卻一直停留在劉宏的身上。
“五!”
語氣冰冷如刀,無情至極。就像一把催命符箓,時刻侵蝕著嬴斐的神經。
“六!”
這一刻就連呼吸都變得粗重,劉宏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失望,隨后變得無所謂,逐開口道:“七!”
“諸侯盡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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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50 PM
第三十六章 來謁建章宮
這一刻氣氛都是詭異的,就在劉宏落下第七步的那一瞬間,嬴斐做完了詩。
一切恰到好處,既保住了人頭又沒有傷及劉宏的面子。劉宏的眸子里震驚出現又被收斂,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嬴姓少年真的做到了。
而且那首詩自己還找不到任何不滿的理由,秦王掃*,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全詩上下沒有一絲提到漢朝,當真是用詞巧妙無比。
“愛卿大才,朕不服不行!”
劉宏也不是個斤斤計較之人,既然嬴斐完成了自己要求七步成詩的事情,便也就沒有再為難。搖了搖頭,劉宏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龍椅。
巨大的未央宮里就只有四個人,劉宏坐于上首,低頭思考著。他召見嬴斐並不是一時好奇,而是有著更深一層的打算。
帝王者,皆是深謀遠慮之輩。劉宏對于自己的身体還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時間不長了。但是膝下兩子都皆年幼,稚子無以托付江山社稷。
劉宏召集嬴斐乃是為了下一任帝國皇帝,他需要從現在起,著手于培訓下一朝的鋪國大臣。
他深知自己的皇后與大將軍是何種人,一個目光短淺,粗魯不堪,一個耳根子軟,沒有大局觀。這樣的母族無法庇佑皇子辯長大親政,出于這樣的考慮,劉宏需要事先准備后手。
“皇子年幼,朕決定封愛卿為皇子伴讀,愛卿領旨吧!”
劉宏的打算很簡單,那就是將嬴斐丟在劉辯身邊,培養感情。只有這樣劉宏才能夠將嬴斐重用,當做劉辯的殺手锏。
同時這段時間也是劉宏考察嬴斐的時間,劉宏是多疑的,上位者就沒有一個不是多疑的,作為一個帝皇他是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的。
更別說才見過一面的嬴斐,封嬴斐為伴讀,其實是有兩層意思的。一可以拉進嬴斐與劉辯的關系,二來也可以就近監視嬴斐。
能夠坐上那張椅子的人,沒有一個善良的。每一個都雙手沾滿鮮血,握著一定的罪孽。就算一個干淨的人登上皇位,那麼他也只有兩個選擇。
一,早死或被架空。
二,受環境影響變得越來越腹黑,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皇帝。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
“臣,謝陛下!”
朝著劉宏微微躬了躬身,欣然領命了。對于這件事,嬴斐沒有反抗的權力與能力,不想死的話就必須接受。
“阿父,就由你帶嬴愛卿去建章宮!”劉宏交代完事情之后,一臉的疲憊,完全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樣的症狀。
“諾!”
跟著張讓一路出了未央宮,一路向西朝著建章宮走去。一路上嬴斐有些神思不屬,眉頭暗皺顯然心事重重。
“嬴小兄弟,你在想什麼?”
張讓的聲音自耳邊傳來,陰柔的氣息讓嬴斐渾身一顫,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張讓道:“張公,斐在想建章宮中住著那位皇子?”
大漢王朝此時此刻還沒有立太子,那麼住在建章宮的這位十有*就是劉宏的太子人選。
怪不得嬴斐如此想,全天下,整個大漢朝所有人都知道建章宮為何物。建章宮由漢武帝所建,曾一度成為武帝處理天下政務的中心。
由此可見,劉宏對于這個皇子的看重。想到即將要見到歷史上悲情帝王里面的一個,嬴斐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哈哈,建章宮乃大漢王朝的三大宮殿之一,曾一度是大漢最中心。”張讓沒有停下行走的腳步,但是依然回答了嬴斐的疑惑。
“住在建章宮的是皇長子辯!”
嬴斐聞言突然生出了一陣荒唐,他記得歷史上記載,劉辯登基几個月就下台了,還被皇帝稱之為輕佻無儀。
歷史與現實的錯位,讓嬴斐有一種恍惚。有了自己這個蝴蝶的加入,歷史終將會變成歷史。
皇子辯的信息在嬴斐的腦海里流淌而過,他清楚其實這個時候的大漢還有救。皇帝親政,獨領南北軍,重用曹操等人,清洗權閹與野心士人。
大漢王朝還是有著一線生機,但是歷史上無論是劉辯還是劉宏都沒有抓住,后來由于何進的短視將機會生生錯過。
獻帝即位,天下已經分崩離析。就算獻帝想要有所為,也成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時候曹操崛起,袁紹橫跨四州,天下雖大,卻也各自有主,與漢家再無關系。
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無不是精雕細琢,由無數大師親手花費日久打磨而成。
“張公,皇子辯性情何?還請張公提點一二。”走了半截路,嬴斐眸子里閃了閃朝著一旁的張讓詢問道。
既然要做這個陪讀,了解皇子辯就非常有必要。知道了皇子辯的喜好,嬴斐就可以投其所好,在這几天里安穩的度過。
在嬴斐心里,陪太子讀書這種危險事情他是不願意干的,抵制的。但是靈帝的命令又不得不執行,嬴斐想到的辦法便是一個字混。
輕輕松松的混過一段時間,然后外放。
嬴斐的打算別人自然不知,但是打聽皇子辯的性情這一條卻是所有人都用的投其所好。就連孫子兵法都說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張讓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笑容,思索了一下道:“皇子辯乃陛下嫡子,聰慧伶俐,有聖主之象。”
一句話就讓嬴斐說不出話了,有聖主之象這句話可不是順便可以說的。這對于一個皇子來說,可是極大的贊譽。
很大情況下就說明全國都看好這個皇子,期許他登上帝位。從張讓話里的意思,就可以看出他對劉辯極其看好,但是歷史上害劉辯最慘的就是張讓與何進。
建章宮。
三個小篆雕刻在宮門之上,站在建章宮前,嬴斐突然間豪氣縱生,低聲自語道:“冠軍臨瀚海,長平翼大風。云橫虎落陣,氣抱龍城虹。橫行万里外,胡運百年窮。兵寢星芒落,戰解月輪空。嚴鐎息夜斗,騂角罷鳴弓。北風嘶朔馬,胡霜切塞鴻。休明大道暨,幽荒日用同。方就長安邸,來謁建章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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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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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54 PM
第三十七章 陪讀的好處
“好詩!”
大氣磅礡,直衝霄漢。張讓眸子爆發出一抹熱烈,由衷的喝彩道。
雖然這首詩未必有前一首好,但是給人的印象卻不盡相同。秦皇掃*距離這個時代太遠了,但是衛霍卻不盡然。
男儿何不向衛霍!
可以說衛霍就是大漢王朝的一個明晃晃的招牌,大漢王朝的男丁無不向往馬踏西域,縱橫漠北。女子則做夢都想著嫁給衛霍一般優秀的英雄。
大漢王朝四百載,浩瀚如煙的歷史中,冠軍侯就只有一個。霍去病死后三百年間,冠軍縣一直都是冠軍侯的封地,那里誰也不能踏足。
詩中到處充斥著一副自信,喊著胡運百年窮,來謁建章宮的壯志。到處彰顯著一股民族主義,大漢主義的情緒在內。
這種情緒名為愛國,十分的容易感染人心。張讓眸子里掠過一抹神采,他發現有些小覷了這個小小的少年。
“嬴小兄弟,建章宮到了,請吧!”
眸子里的異色一閃而逝,除了張讓自己再也沒有人察覺。從這一刻起,張讓對于嬴斐多了一個心眼,更加的上心了。
“張公先請,斐跟著便是!”
對于這種做人的禮儀上和不是根本性問題上,嬴斐不願意得罪張讓。如今的張讓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得罪狠了,有壞處而沒有好處。
“殿下,陛下給你找了陪讀,讓某家帶過來。”站定在建章宮門口,張讓神色恭敬的朝著門口道。
劉辯是劉宏選擇的繼承人,也是張讓他們權力的根源。張讓自然表現的十分恭敬,這是對于權力的尊重,對于未來下的賭注。
“嗯,張公來了,進來吧!”
劉辯沒有一絲的皇子架子,輕輕的招呼道。仿佛張讓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權閹,而他自己也不是大漢王朝的嫡長子。
“斐見過殿下!”
緊跟著嬴斐就立馬躬身道,由于劉辯如今只是一個皇子,甚至于連半君都不是,所以嬴斐並沒有跪拜。
“嗯,起來吧,到孤這里不用拘束!”猶如鄰家男孩一般回答的劉辯,讓嬴斐眸子里生出一絲了然。
他終于知道為何劉宏選擇劉辯,張讓等權閹也中意劉辯了。因為劉辯的單純,這個出身在宮闈之中生長于道觀的皇子,還沒有受到陰謀詭計的毒害。
如今的劉辯空白的就像一張白紙,張讓等人是為了日后能夠好控制他,而劉宏則是為了好教育他。
劉宏想要親手塑造出一個明君,替自己完成他未完成的夢想,能夠清平宇內,可以說這個劉辯寄托著劉宏的所有希望。
劉辯膚白唇紅,劍眉星目,儼然就是一個美男子。嬴斐相信這樣的人,放在后世娛樂圈肯定可以紅的吊炸天,推倒無數玉女,做一個偉大的劉老師。
但這里是三國開始的階段,一個人命賤如狗的年代。一個單純的皇子只怕連生死都不由己,更別談什麼成為聖主了。
一看到這情況,嬴斐便明白劉宏雖然對于劉辯保護足夠,但是卻讓其空白如紙。只是政治不是單純的孩子可以玩的。
劉辯與張讓在寒暄,嬴斐一個人在觀察著劉辯的書房。他發現這里其實什麼都有,收集頗雜的。
儒家典籍最多,其次則為道,韓非子以及兵家。看著,看著,嬴斐不由得心生歡喜,覺得這里其實也是一個好去處。
即將面臨著浩浩蕩蕩的大變局,作為一方主將不會點兵法,如何能行。要知道呂布號稱飛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兵馬嫻熟。曹操更是一代兵法大家,著有孟德新書。
孫策靠著兩千兵馬生生打下了一個江東,這樣的人物又豈會不通兵法。嬴斐雖然不期望自己能夠用兵如神,但是也不能掉分丟人的如同劉邦與劉備一樣。
遇戰必輸!
無論是給于他多少兵馬,他都能給你敗干淨。看著書架上兵法部分的竹簡,嬴斐生出了一份閱讀的渴望。
兵法可不是別的東西,在這個時代,是不會輕易外傳的。有時候兵法就等同于名將,這是一個家族或者皇朝的命根子。
孫子兵法。
四個小篆出現在眼前,嬴斐有些激動,身体都輕微的出現了一絲顫抖。
這是興奮的,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陪讀的好處。皇子辯的老師也就是他的老師,嬴斐可以在一旁偷學兵家知識。
嬴斐心里清楚,兵法這東西,不僅需要天分還需要刻苦與老師。自古以來,嬴斐只聽說過鄧艾要以天地万物為師,其他人都沒有這種氣魄。
“你喜歡孫子?”
良久,嬴斐身邊突然出現一道聲音,將之驚醒。回過神來的嬴斐赫然發現張讓已經走了,此刻劉辯就站在自己跟前。
“斐自幼向往冠軍侯之風采,自然對兵書熱衷。”嬴斐放下手中的孫子,轉過身朝著劉辯回答道。
“哈哈,冠軍侯是我輩男儿的偶像,辯也向往冠軍侯的無雙風采!”劉辯有點興奮,舉止間儼然就是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樣。
對于這樣的劉辯,嬴斐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之后看著近在眼前的,一臉笑容的劉辯道:“殿下,斐一般都該干嘛?”
“孤這里無事,你自行安排!”
劉辯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就沒有再理,轉身離去了。留下嬴斐一個人,與一堆堆書籍竹簡。
目送著劉辯離去,嬴斐收回目光將其投在了孫子之上。孫子兵法可以說是一本謀略師祖級別的書,翻閱一下對著自身很有好處,可以提升謀略。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巨大的書房空曠無邊,只留下嬴斐一個人在埋頭苦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陪讀的第一天,卻是自己一個人在看。
孫子兵法傳自孫武,是中國第一本謀略性的兵書。一直以來,千百年來都受到兵家的人熱衷視若珍寶。
這是一本教科書式的經典,對于武將來說可謂是夢寐以求的。特別是馬上到來的亂世,一本孫子就可以讓很多武將跟隨。
手里拿著孫子,嬴斐的眸子有些無神。他開始在想,想以后自己能夠拿著孫子忽悠猛將兄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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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2:59 PM
第三十八章 用兵之道在于財
日子總是這樣波瀾不驚,任誰去留都無動于衷。嬴斐成為皇子伴讀已經過去三天了,一切無意有意的故意下,與劉辯相談融洽。
歷史就是如此奇妙,也許誰也不會想到有一日劉姓皇子居然可以和前朝后裔並肩而立,討論一切。
看著一旁陽光燦爛的少年,嬴斐搖了搖頭。身份之間的隔閡,心中志向的作祟。讓的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有時候嬴斐都在想,若他不姓嬴,沒有過那種苦日子,內心深處的野望還不曾炙烈。也許他真的會如劉宏所願,成為劉辯手中的劍。
掃平四海,攝政天下!
遭受了的苦難在蠢蠢欲動,野心早已根植,曾經的過往,壓不下去的本性。這一切都注定,嬴斐不願意落于人下。
你待我初心,而我卻窺覬你的天下!
心里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嬴斐明白這個世界沒有絲毫憐憫可言。在這里弱肉强食,一切以實力說話。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樣淺顯的道理,嬴斐懂。看著前面認真聽講的少年,眸子里掠過一抹堅毅。心里低語道:“要怪,就怪你生在了皇家吧!”
嬴斐清楚眼前少年的歸宿,但是他無法,也不能幫助。劉辯這個人可以說是歷史的轉折點,其退位,其身死都加速著三國歷史的進程。
而他唯一的優勢,就是知曉歷史的進程。自掘墳墓的蠢事,嬴斐自然不會去干。
皇子的課程繁雜無比,遠遠不是清宮劇里小燕子爾康那麼輕松。現在的大漢,風雨飄搖,作為國之儲君,劉宏對于劉辯的要求,自然是要有多苛刻就有多苛刻。
上午習文,下午練武。
教導劉辯習文的是天下有名的大儒趙岐,教導武藝的則是皇甫嵩。這兩個人都是天下士人的佼佼者,可以說是聲名著于四海。
嬴斐上午的習文課是很輕松的,由于嬴斐是伴讀,而且他的祖先干出了焚書坑儒的事,趙岐根本不鳥他。
看著劉辯搖頭晃腦的苦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將提前准備好的孫子拿了出來。對于各家學說,嬴斐有自己的理解。
沒有全優的學說,也沒有全壞的。一門學說能夠流傳下來,就說明了它的適用性。儒家雖好,卻只能適用于盛世天下。
如今的大漢王朝搖搖欲墜,想要扶大廈于既倒,救社稷于倒懸就必須舍棄儒家,重用韓非子。
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
亂世之中當用重典,以殺伐重塑大漢,清平寰宇。
搖了搖頭,迎著柔和的陽光翻開了手中的竹簡。劉辯要學什麼,趙岐該教什麼,這都于嬴斐沒有關系。
最主要的是嬴斐明白,他自己想要什麼。未央宮里的那把椅子就是嬴斐追逐的終極目標,總有一天他會登上那把椅子,成為這個天下最尊崇的男人。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万,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后十万之師舉矣。
嬴斐的眸子落到這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孫子兵法不愧是兵家寶典,對于戰爭的刻畫十分清楚。
用兵之道在于財!
這便是嬴斐的理解,在他看來戰爭的目的是為了獲取利益,而制約戰爭的條件,首當其衝就是財。
以財開道可瓦解軍心,可收買敵將,可穩定后方。
一場戰爭的勝負往往也由財力所決定,陷入孫子兵法之中,嬴斐忘記了時間。這個時候的竹簡由小篆雕刻,看起來本就十分費力。
再加上竹簡体積大,一時間也看不了太多。如此情況下,嬴斐只得放棄通覽一遍再精研的想法,開始一片一片的摳字眼。
兵法是他的短板,極其生疏。雖然曾經也拜讀過戰爭論,但那是熱兵器的戰爭守則,而三國卻是冷兵器的交鋒。
老祖先几百年流傳下來的東西,才是王道。時間就這樣在嬴斐看書的時候流逝,一轉眼,趙岐老頭已經走了,只剩下劉辯一個人在溫習。
下午習武。
《周禮·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第三個便是射,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不是唐以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三國時候的書生都是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治國的精英。
漢武帝雖然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剛强還在,再加上這時候距離秦王朝還不太遠,始皇帝的鐵血還在他們骨子里隱藏。
這個時候的大漢民族是好戰的。
“嬴斐,你不喜歡讀文?”劉辯眸子里閃過一抹疑惑,看了嬴斐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按照他父皇的說法,嬴斐才高八斗,七步之內可成詩。但是根據劉辯這几日的觀察,嬴斐根本就不愛習文,對于趙岐有著明顯的抵觸。
“殿下,斐所願非治理國家,而是万人敵!”嬴斐說的無心,聽的人也沒有察覺什麼。但是這句話若流傳出去,絕對的會給嬴斐帶來麻煩。
當年西楚霸王項羽,就曾不願習文,認為習文會寫自己姓名即可,男子漢大丈夫,要學就學万人敵。其后叔父項梁授于其兵法,終縱橫天下,万人莫敵。
兩個人年紀相仿,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忌諱。一時間兩個人坐在劉辯的書房聊了起來,嬴斐看出來了,這几天劉辯的心情不好。
“斐觀殿下今日眉頭不展,可是有心事乎?”遲疑了一下,嬴斐還是問了出來。如今的自己與劉辯是利益共同体,幫劉辯就是幫自己。
“孤無事!”
劉辯輕輕的搖了搖頭,顯得心不在焉。很顯然這件事對于劉辯很重要,可以影響到他的喜怒。
一時間,場面冷了。劉辯不說嬴斐也不好再問,皇家的事情太過于麻煩,嬴斐不到万不得已,不願意招惹。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坐著,想著自己的事情。良久之后,劉辯才轉過頭看著嬴斐道:“斐,你說那張椅子就如此吸引人嗎?孤好歹也是她的嫡長孫。”
嬴斐知道劉辯說的是什麼,卻沒有接口。這座宮殿雖然是劉辯的,但是有沒有董太后的人就不得而知了,勢單力孤的嬴斐不想加入皇子奪嫡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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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05 PM
第三十九章 以庶伐嫡,是為不臣
董太后乃劉宏的生母,十分喜愛寄養在名下的劉協。打心眼里一直都想要扶持劉協登上太子,甚至皇帝的位置。
大漢王朝以孝治天下,董太后雖然孤家寡人一個,卻也擁有强大的能量。縱觀大漢四百年,大漢王朝的太后都是一等一的女强人。
當年漢武帝剛登基,弄了一個建元新政,觸怒了當時的太皇太后,一時間建元新政被廢除,漢武帝的皇位都差點不穩。
雖然世事今非昔比了,董太后也沒有竇太后的手段。可是劉宏也不是武帝那種牛逼的存在,兩者相比,劉宏就是渣。
董太后與何皇后的斗爭,實質上就是儲位爭奪戰。于是乎在董何二人身邊彙聚著各自的人馬,整個朝廷都開始在壓注,站隊。
政治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就需要站隊。富貴險中求,一旦壓對寶就是數世富貴。正是由于雙方的斗爭,導致大漢王朝至今儲君之位空虛。
“殿下,慎言!”
半響過后,嬴斐朝著劉辯輕聲道。人人都言天家無情,這句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如今的建章宮只怕是各方勢力的耳目都存在,卻唯獨沒有劉辯的人。
眸子里閃過一道倔强,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后,朝著嬴斐道:“為什麼?”
這一刻的劉辯有一點懦弱,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在這個三國亂世,每一個諸侯之子都能夠崛起,但是唯獨皇家的劉辯二人不可以,因為群雄不許可。
嬴斐知道他的意思劉辯聽懂了,只是他不願意接受。從來沒有接受陰謀詭計的少年,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國之儲君。
直勾勾的看了一會儿劉辯,嬴斐真不知道說什麼還好。政治是最黑暗的,在這個時候劉辯居然還心存幻想,被廢掉實屬正常。
嬴斐的心里有很多答案,但是他並沒有吭聲。這里是皇宮,不是他的家園。在這里一旦讓劉宏等人聽見,那就會吭了自己。
憐憫的看了一眼劉辯,心里嘆息道:“若不生在帝王家,劉辯也許會有一個好的未來,下場也不會那麼凄慘。”
眼中的憐憫才出現一會儿,就消失了,甚至于在嬴斐的眼眸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興奮。
只有劉家后人夠廢材,自己才能夠有機會再立大秦。其實嬴斐知道如今的大漢王朝,早就已經病入膏肓。除非曹操或者自己上位,才能確保大漢王朝的不失。
嬴斐清楚,曹操號稱千古第一奸雄,自然能夠完成這一步。而他自己熟知歷史,自然可以每一步都打插邊球,在刀尖上舞蹈自然可以復興大漢王朝。
劉辯與劉協沒有自己的運氣,也沒有曹操的手段,劉宏的希望不管是最后時光的空想罷了。
看著臉上依稀帶著倔强的劉辯,嬴斐沉默了一下,看著湛藍的天空道:“殿下,大漢王朝的國之儲君只能有一個,而皇子卻有兩個人。協皇子寄養在太后名下,太后自然對其親厚。”
沉思了片刻,嬴斐還是決定點醒一下劉辯,免得他一直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在嬴斐這几日的觀察,如今的皇宮內呈三足鼎立之勢。
一方以董太后為首,麾下有皇子劉協,國舅董承,王允的等人。另一方則是以何皇后為首,麾下有皇子辯,大將軍何進等一系列。
其中最强大的則是靈帝自己,他與十常侍組成一伙。努力的維持著皇宮中的平衡,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每一股勢力都是代表著各自的利益。
形成了一個堅强而有力的聯盟。嬴斐潛意識里想要告訴劉辯,又不能明說的是董太后代表著一方利益,是不可以支持他的。
政治斗爭沒有什麼正義或者不正義,只有勝負之分。當年先是劉辯勝了,其后生生的讓何進毀掉了,卻讓劉協卻來了一個逆襲。
搖了搖頭,嬴斐不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孫子,他還希望一會儿皇甫嵩來了,能夠多多請教呢。
皇甫嵩可以說是大漢最后的一個名將,歷史上皇甫嵩有機會登臨九五,但是為了忠義卻自然放棄了。
這樣的人雖然很傻,但是卻也更加讓人敬佩。嬴斐心知自己做不到那種光輝,一旦有篡權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錯過。
但是這不妨礙嬴斐喜歡敬佩這種人。
這位正規軍中的將領,必然有著一手練兵之术,嬴斐抱著能偷學一點是一點的想法,心里滿懷期待。
不一會儿,皇甫嵩來了。這位大佬此刻還沒有到最巔峰之時,看其年齡不過四十多歲,一頭烏黑的頭發,滿臉的紅光無不說明此人的强壯。
皇甫嵩的教學其實很簡單,只是教導劉辯騎射。作為大漢王朝的嫡長子,最有可能的成為天子榮登九五的人,他是不需要帶兵打仗的。
他唯一的使命就是如同他的先祖劉邦一樣,學得一手用人之术。所以皇甫嵩對于其的教學也是不同的,一般來說只是讓劉辯練習騎射。
几日接觸下來,嬴斐也與皇甫嵩熟悉了起來。只要皇甫嵩閑下來,嬴斐就屁顛屁顛的拿著孫子前去請教。
這樣的條件不多,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嬴斐一直想著自己可以借助這段日子,好好向皇甫嵩請教一番《孫子》、《吳子》與《尉繚子》。
到了這個時候,嬴斐已經想通了,陪皇子辯讀書的這段時間就當做給自己的充電階段。只要黃巾一到,這樣安然學習的時間就沒有了。
大世爭鋒,那個時候就需要嬴斐加入其中,爭一爭這九州誰屬了。
請教完兵法上的疑難,嬴斐便打了聲招呼拿著竹簡,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途經過劉辯座位的時候掃了一眼,眸子里神色閃爍,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練習騎射的少年。
“是斐小覷你了!”
呢喃一句,嬴斐搖了搖頭。出生皇家這種權謀大染缸的人又豈能純潔,但以前劉辯的表現確實讓嬴斐相信了。
但是看到劉辯桌上的那份左轉時,心里頓時生出了一份自己還很嫩,歷練不夠的感覺。劉辯的桌上放著一份左轉,打開的那一頁,正好是《楚世子商臣弒其君》。
劉辯打開左轉置于書桌,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借機引起皇甫嵩的注意。然后借助皇甫嵩加强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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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10 PM
第四十章 何皇后
皇宮的人,每一個都是心機婊。劉辯小小年紀就知道利用自己的年齡與身份的優勢,為自己增加砝碼。
嬴斐放下手中的竹簡,腦海里想著的還是《楚世子商臣弒其君》。他的心里對劉辯的忌憚,直往上升。
低著頭,腦海里閃過各種念頭,嬴斐發誓他絕對不會再小覷任何人,古代人可都是玩腦筋儿的高手。
果不其然,不一會儿劉辯放在那里的左傳便被皇甫嵩拿了起來,一直盯著皇甫嵩的嬴斐自然是能夠察覺到皇甫嵩臉上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震驚。
只是皇甫嵩年長見識多,城府自然深不可測。震驚之色在眸子里一閃而逝,便是藏于平靜之下,露出了一副很自然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的嬴斐,自然也察覺了一旁練武的劉辯,時刻的關注。心里不由得感嘆,這個大漢王朝當真處處都是影帝。
還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一天的功課就這麼結束,皇甫嵩走了,直到臨走也沒有詢問劉辯什麼,這讓劉辯心情很是不好。
看到這一點的嬴斐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劉辯雖然聰慧,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劉辯畢竟年輕,所經歷的東西還不夠。
眼界所限制,這讓劉辯手段還略顯稚嫩,沒有經歷過歷練,布局之時格局不夠大。
如果是嬴斐,他就不會這樣做。而是選擇拜皇甫嵩為師,以加强兩個人之間的聯系。這樣一來皇甫嵩就打上了他的印記,只能維護他。
這樣的手段既光明正大,又無懈可擊。實在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可惜劉辯放著陽謀看不到,卻要選擇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實在是棄鳳頭而撿雞尾。
心里的一絲嘲諷發酵,浮現在嬴斐的嘴角,看了一眼神情都表現在臉上的劉辯,沒有去理會。
“殿下,皇后過來了!”
不得不說,劉宏對于劉辯的保護力度很强,建章宮明暗護衛雙崗存在,任何人來到建章宮,劉辯都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走吧,隨孤去迎接母后!”
聽到宮女的報告,劉辯眸子里爆發出一抹神采,看著一旁無聊翻看孫子的嬴斐說道。
“諾!”
起身收拾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嬴斐面無表情的跟著劉辯走向了建章宮門。宮門之外,一大群宮女,太監隨行,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款款走來。
膚若白雪,唇若涂脂,手指白嫩細長猶如削過了的蔥根。年齡若二十五,正是一個女人最黃金的年紀。
由于受到了滋潤,渾身上下充斥著絲絲嫵媚,這種女人是最讓人心動的。劉宏偏愛何后,還是有證據的。
如今的何后正是到了最青春艷麗的時間,而又生了儿子劉辯。無論是受寵程度還是母憑子貴,何后都有資格讓劉宏偏愛。
這也是何進當初能夠憑借一介屠夫,文不成,武不就。居然能夠位列與三公等同的大將軍之位,這是何等厚愛與殊榮。
“儿,辯見過母后!”
劉辯朝著來人淺淺一拜,一臉的笑容顯然母子兩人的關系非常好。略微打量了一眼何皇后,嬴斐緊跟著劉辯下拜道:“斐見過皇后!”
“免禮!”
何皇后蓮步輕移,動手扶起了劉辯,安慰了一會儿劉辯后,才將目光看向了嬴斐。
“汝便是陛下安排的陪讀,七步之內可成詩的嬴斐?”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一般。
面對何皇后這種尤物,嬴斐有些把持不住。這種女人簡直得天地之神造,是每一個男人的克星。
“皇后過喻了,斐不過一書生爾!”迎著何皇后的眼睛,嬴斐說出了這樣的話,謙虛而又謹慎。
“你無需謙虛,孤從陛下那里了解過了,”何皇后的眸子里閃過著一抹精光,朝著嬴斐笑了一下,一瞬間天地瞬間失色,整個天地間只有那如花的一笑。
“辯儿乃孤嫡子,好生陪讀,孤不會忘記你的!”何皇后也是心思縝密之人,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她知道嬴斐對于劉辯成長的重要。
能夠從一個屠戶的女儿一躍而起,成為大漢王朝的當家女人,又豈會簡單。這之間的身份角色轉變,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這里面的心機手段,一般人又豈能擁有。自古以來,皇帝的后宮之中爾虞我詐,爭寵斗艷,可謂是不擇手段,各種心思百出。
這樣的角色自然是明白劉宏的目的與后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嬴斐是劉宏留給劉辯的鋪國大臣。何皇后眼不拙,自然是好生安慰,以做拉攏。
“斐敢不盡力!”嬴斐聽到何皇后的話,眸子一轉連忙開口回答道。回答的忠心耿耿,又小心翼翼。
面對何皇后這樣的角色,嬴斐不得不慎重。何皇后經歷的陰謀手段,嬴斐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見過。美目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嬴斐,何皇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她相信他一定會收復這個少年的。
皇宮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嬴斐一刻也不敢多待。太危險了,這便是嬴斐對于何皇后的評價。
這是一個懂得利用身体優勢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心機之深,讓人驚嘆!這也讓嬴斐心生芥蒂,對何皇后畏之如虎。
何皇后只是問了几個簡單的問題,就與劉辯一同去宮殿說私密話去了,留下一大群太監宮女在門外等候。
嬴斐閑來無事,索性的打量起來了隨著何皇后而來的宮女,何皇后與劉辯的交談必然涉及太子之位,嬴斐不是心腹之人自是排除在外。
當然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嬴斐還可以接受。他可不想聽到何皇后與劉辯的絲毫談話,皇子結識一下就好,刷刷名望,長長資本就可以了。
真心投靠,成為某一個皇子的心腹,這樣的事情嬴斐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旦涉及了核心秘密,到時候脫身就成了大問題。
大漢王朝風雨飄搖,自己沒有必要提前下注。為劉辯陪葬。嬴斐心里閃過一抹狡猾,欣賞開了何皇后的下人。
從一個人的品味等地方可以看出一個的品行,觀察是每一個上位者必須具備的一門功課與技能,時常的練習也是提升眼力勁儿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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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18 PM
第四十一章 間隙
東漢光和六年,公元前183年,月末。這一年,張角這位大賢良師已經傳道十余年,黃巾起義迫到眉睫,而嬴斐還在建章宮中充實自己。
離家快一年的嬴斐有一絲想家,如今他也算小小的發達,再任由母親住在殘破的小院,托糜竺照看就顯得很不孝了。
不管是出乎孝心,還是關乎名聲,嬴斐都做出了決定,他想要回家帶母親前來。為人子弟,這是嬴斐必須背負的責任與義務。
夜半月白,建章宮內,嬴斐與劉辯並肩而立,在這夜色之下促膝夜談。嬴斐不明白為何劉辯會突然找他喝酒,在曾經半個月的時間里,劉辯找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眸子里閃過一道難明,嬴斐深深看了一眼如今變得陌生的少年,沒有開口說話。既然是劉辯找他有事,自然輪不到嬴斐先開口。
誰先開口,誰就喪失了主動權。
半刻鐘后,天氣變得越冰涼了起來,站在夜空下,嬴斐兩人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身子單薄的劉辯第一個堅持不住,首先敗下了陣。
“斐,這几日兵法學的如何?”劉辯的開口不出乎嬴斐的預料,這種拉家常的獨白是每一個新手的最愛。
無視牙關打顫的劉辯,嬴斐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斐學完《孫子》、《吳子》,初識《尉繚子》!”
其實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劉辯自然了解嬴斐的學習進度。整整十五天的時間,嬴斐就連吃飯都很快速,能省就省了。********的精研兵法,抽時間找皇甫嵩請教。
有時候劉辯都覺得,建章宮的主人是嬴斐,而他才是那個陪讀。一個月時間未到,嬴斐連讀《孫子》《吳子》這樣的速度讓人震驚。
而且這種讀,還是皇甫嵩給于了認可。身為皇甫嵩弟子的劉辯可是清楚皇甫嵩的嚴格,達不到他的條件,休想讓他為你鼓掌說一聲好。
劉辯有些嫉妒嬴斐的天賦,他雖然不是專攻兵法,但是這麼久連《孫子》都沒有讀完。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不用人說劉辯就清楚。正是這個原因讓劉辯突然想起了他母后的那句話。
“此子大才,當恩威加之,榮寵予之!”
通過這半個月的觀察,劉辯不得不承認他母后看人就是比他准。各種因果糾纏下,才有了今日的這一次談話。
其實劉辯不知道的是,何皇后讓他拉攏嬴斐的另一個目的則是徐庶與蔡邕。拉攏了嬴斐就相當于控綁了蔡邕與徐庶,有了蔡邕這樣的天下大儒公然支持。
劉辯的聲望將會遠遠超過劉協,在一瞬間達到巔峰。一旦蔡邕公開表態,這就相當于天下大半士子認可。
這種優勢太大了,而且最重要的則是蔡邕有這個能力與威望。以前沒有機會接觸蔡邕,何皇后無可奈何。但是如今劉宏親自將機會送來,何皇后自然不會坐而無視之。
“卿確如母后所言,當世大才也。孤讀《孫子》三載,卻不如卿半月之功,甚感慚愧!”
劉辯小小的拍了嬴斐一個馬屁,看著茫茫夜色眸子閃過一抹堅毅道:“卿本大才,自是該馳騁天下,若孤登基,許汝大將軍位,若遠征漠北,汝為冠軍侯!”
“呼!”
劉辯的話猶如一座巨大的山岳,架在嬴斐的頭頂,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這番話說的太露骨了,其表達出來的意思也十分明顯。
招攬。
沒錯,劉辯這是要招攬嬴斐為心腹,甚至于不惜說出這般露骨的話。只是,嬴斐的心里沒有出現一絲感動,反而是無盡的冰冷。
這番話一旦流傳出去,或許劉辯是劉宏的嫡子,最愛的儿子能夠逃過一劫,但是他這個嬴秦后裔呢!
怒氣衝天的劉宏只怕會五馬分屍了自己,轉過頭盯著劉辯,深深的看了一眼后道:“一切等殿下成為皇帝再說,斐此刻只忠于陛下!”
嬴斐的話十分的簡單,沒有强自辯白。只是若有若無的告訴劉宏,他嬴斐的忠誠。雖然這樣會引起劉辯的仇視,但是嬴斐卻不得不為之。
仇視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嬴斐這一句話出口,場面頓時冷靜了起來。除了夜風簌簌與百蟲鳴叫,在無一絲聲響。
借著月光嬴斐能夠看清劉辯臉上那壓制不住的憤怒,劉辯的條件優厚,若非心生異志,嬴斐都願意答應他,博一把。
大將軍位同三公,加封冠軍侯!
這可是大漢王朝,對于軍人最大的榮耀與認可。甚至于嬴斐都有可能成為大漢王朝的第二個冠軍侯,只是冠軍侯位太小,裝不滿嬴斐的野心。
“抱歉!”
在心里說了一聲抱歉,嬴斐將目光轉移了過來,望著一抹月光清冷,他的情緒也在慢慢回落。
徐庶已經住在蔡府一個月了。與嬴斐都沒有互通消息,顯然蔡邕正對其特訓。徐庶的資質自然不用多說,如今遇到了一個好老師,嬴斐對于徐庶的未來十分期待。
想念之色一閃而逝,徐庶正在成長之中,以郭嘉那狐狸一般的才智,自然不會隨著自己顛沛流離。
望著天空無盡,嬴斐的目標范圍不斷的縮小,直到了最后,他鎖定了一個人——典韋。
這位三國之內戰力排三的猛人,忠勇無雙,不是大將之才卻是一個難得的護衛。有了這位古之惡來的守護,嬴斐對于自己的安全,才能放心。
以典韋配備一千鐵血護衛,就算是遇見呂布,也能一戰而殺之!
“看來是的抽空去一趟陳留己吾了。”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意動,他知道典韋可不是一個心平氣和的主。
一旦到了殺人逃亡的當口,只怕自己的陳留己吾之行會徒勞而無功。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建章宮的院落,各自想著心事。以前的友好,遭遇了這麼一遭,已經消失不見。
劉辯不是劉玄德,臉皮厚的如城牆,城府也深不可測。嬴斐的拒絕雖然很委婉,但是在劉辯眼中拒絕就是拒絕,沒有委婉與不委婉之分。
看了一眼神色憤怒變化的劉辯,嬴斐搖了搖頭,一種離開的情緒越發迫切。他已經有了打算,等到《尉繚子》讀完,他就辭請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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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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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23 PM
第四十二章 那一把大火
天然居。
生意興隆,可以說是日進斗金。有了先前嬴斐拔劍威脅袁术的舉動,到也沒有人來打其主意。
由于天然居布置文雅,菜式新奇,一時間吸引了不少文人士子前來獵奇。這股强大的人流量,一時間讓天然居真正成了洛陽最紅的酒樓。
每天接待的人次,是一般酒樓的五六倍。天然居一日所進,足以后富裕之家生活一年有余。
自從進宮當起了伴讀,就再也沒有出過建章宮。天然居的一切大小事務都由孫德仁管理處置,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份責任。
在嬴斐認識的人里,除了孫德仁沒有人做的到,哪怕是徐庶也不行。术業有專攻,有些事情還是專業對口的人來干,更加的恰當與合適。
袁府。
袁术住處,一臉平靜的袁术正在聽屬下狗腿子的報告。由于那件事,袁术被袁逢下令禁足了。
理由是識人不明,相反的對于那個庶子袁紹則是大誇特誇,一臉我儿不錯的表情。想到這一幕,袁术就感覺到憋的慌。
他才是袁家嫡子,憑什麼他卻活的像一個庶子一般,處處不招人待見。反倒是袁紹,趾高氣昂的宣示者主權。
“公子,據屬下所知,嬴斐進宮作了伴讀,一時之間怕是出不了宮門!”劉志臉色猙獰,眸子間閃過一抹怨恨。
當初嬴斐小儿眼中的藐視與無視,他今生都不會忘記。也就在那一瞬間,劉志便決心報復。哪怕逃亡天下,也在所不惜。
“徐庶呢?”
點了點頭,袁术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他知道劉志的心思,也不介意為其報仇,但是他是一個冷靜的人。
絕對不會貿然出手,這也是事情過去了半個月之久,袁术才開始報復的原因。他需要一個周密的布局和一個徹底擊潰對方的計划。
“徐庶留在蔡府,一月內未曾現身!”劉志的話再一次加强了袁术報復的決心,男子漢大丈夫,有些仇不可不報。
袁术眸子里閃過一抹狠毒,沉默了片刻,轉頭朝著劉志道:“我們有多少人?”
既然想要動手,在這洛陽城就需要速度才行。畢竟這里是天子腳下,時間一長就會被城衛軍或執金吾發現。
到時候就會出大事,哪怕是袁家出手撈人也會非常之慘的。袁术雖然有點中二,但在是非面前還是很有判斷力的。
在洛陽鬧事就相當于觸怒天子威嚴,簡單的死,都是一種寬恕。袁术自然是想在別人反應過來之前,結束一切行動,抹掉所有痕跡,將之弄成一筆無頭公案。
“回公子,屬下聚集了十人,皆如屬下一般!”袁术聽聞后,眸子里閃了閃,他知道今天這件事后,他與嬴斐只能存一。
真正的不死不休之仇,這樣的恩怨,生死不共戴天,不到万不得已,袁术真心不願意開罪那個瘋狂的近乎肆無忌憚的男人。
但是心里的恥辱在瘋長,被嬴斐劍指的不甘在躁動,這一口氣不出,袁术半生都不會安生。沉默了一刻鐘之后,袁术眸子里的堅定越發濃郁。
“劉志,通知所有人今晚三更時分行動,本公子要天然居不能營業,不復存在。”有冤屈不申,非大丈夫也。
袁术在這一刻決定,為難誰也不能為難自己,終于是下定了決心,要對嬴斐展開報復。
“諾!”
劉志走了,帶著仇恨,帶著袁术的命令去干一件震驚洛陽的大事了。也正是這件事,整個大漢王朝的朝廷都震動,漢靈帝震怒,威壓袁家。
同時嬴斐也被迫走到了台前,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做那一個弄潮儿。
此刻在建章宮里翻閱《尉繚子》的嬴斐,頗感無聊。由于拒絕了劉辯的招攬,兩個人之間就出現了一層隔閡,全宮的人都知道嬴斐惹怒了劉辯。
一時之間,嬴斐舉宮皆敵,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若非還有兵法解悶,嬴斐覺得自己都有可能瘋掉。
一臉無奈加悠閑的嬴斐,並沒有感覺到一件影響他決定,讓他的布局提前推進的事情正在發生。
天然居斜對面,一百五十米處的一個院落里,十個人黑衣黑褲,嘴上蒙著方巾,正在聚集起來等候訓話。
“所有人毀掉標識,鐵劍換做普通長劍,不得泄露身份。”劉志也是黑衣黑褲,蒙著方巾的打扮。語氣一變叮囑道:“公子有令,今夜三更毀了天然居,泄露者,自裁謝罪!”
“諾!”
聲音洪亮,舉止整齊,這是一支精銳,是袁术多年來收集培養的死士與心腹。
這個時代,達官顯貴重金以養士,袁紹養的名士,養的是天下皆知名氣,而袁术養的是死士,養的是不為人知的實力。
“當!”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
“當!”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的走過,傳來一聲聲吆喝。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劉志等人眼里閃過一抹精芒,看著斜對面的天然居,嘴角露出了快意的笑。
“劉唯,李三,你二人准備猛火油。”
“諾!”
“袁野,武一,由你二人准備干柴,草芥,一刻鐘后引火,然后聽我號令,撤離!”
劉志看著眼前的兩個黑衣人叮囑道,他很謹慎,只派出去了四個人。他心里清楚這個天然居有點邪門,留一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諾!”
三更已過,四更未至。這個時候正是一個人睡意更濃,神經最放松的時間。袁术選擇這個點上動手,就是為了一擊必殺。
“嘩啦!”
有了猛火油的加持,火勢一下子就起來了。正好今夜南風徐徐,正可謂火借風勢,整個天然居一下子便被包圍在火勢之中。
“撤!”
看著火勢滔天,劉志臉上閃過一抹快意,目光一轉朝著其他人下令道。這樣大的火勢,天然居根本就留不下來。
這個年代最多的還是木質建筑,天然居就是其中的典型。袁术的這一把火可謂是絕殺,一下子找到了天然居的弱點。
短短几分鐘,天然居就淹沒火海之中了。整個洛陽城都能夠看到滾滾火勢滔天而起,大有席卷洛陽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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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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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27 PM
第四十三章 徐庶的殺機
一把大火,燒光了所有。
那是嬴斐的心血,那是他夢想的基石。若不是孫德仁那時候還沒有熟睡,在算賬,天然居只怕連人帶樓都將燒成灰燼。
逃離火場的四個人,十分狼狽,臉上全是黑色的灰燼,頭發也被燒灼了,皮膚也被烤的生疼。
孫德仁看著不遠處的大火,眸子里閃爍著瘋狂的恨意。這事由不得孫德仁不恨,先不說天然居,對方這是打算將他們一起除掉,作為當事人,孫德仁又豈會不憤怒。
“小三,你前往蔡府,想辦法見到徐先生,告之此事!”沉默了一下,孫德仁就回過了神,眼眸里的憤怒收斂一空。
此刻嬴斐不在,徐庶不在,他作為天然居的掌櫃,就是大家伙儿的主心骨。收斂了個人情緒,孫德仁開始處置善后工作。
“諾!”
張小三點頭稱是,眸子的怒火不加掩飾。這伙人太過分了,直接是想謀人性命,涉及到了自己,張小三自然怒不可解。
看著張小三離去,孫德仁深深看了一眼火勢滔天,熊熊而起已經淹沒了的天然居,然后轉頭對著身邊的兩個小廝道:“我們也走吧,今日之仇,公子一定會給我們報的!”
“諾!”
聽到這句話,文字與和劉總會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希望。這樣的結局,若是不聞不問,誰都不會甘願。但是他們清楚憑借他們几個人的力量,想要報仇顯然不可能。
但是,如果那位敢為了他們拔劍直指袁术的公子出手,也許事情還有轉機。眸子里流露出希望,文字與兩個人渾身一震,逃亡時的疲憊少了一些。
袁术沒有想到他的一句話會造成這樣的后果,在洛陽城火燒民居,這可是重罪。由于袁家的情報系統,劉志等人還沒有傳來消息,袁术已經知道了天然居著火的消息。
“啪!”
一件名貴的瓷器落地而碎,房間里的侍女丫鬟唯唯諾諾,嚇了個半死。
她們實在想不通袁术為何突然生氣,其中一個丫鬟,仗著袁术寵愛,壯著膽子勸道:“公子,發生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
這個丫鬟還沒有說完,就遭受到了袁术的怒吼。一群丫鬟看到秋月都被訓斥了,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不能自己,眼中含淚的看著袁术,退了出去。
“呼!”
抓著桌面上的杯子,袁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煩悶。從大火起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事情大條了,這件事情最終會牽扯到自己的。
眼珠子一轉便是有了主意,由不得袁术不著急,這可是天子腳下,一國之都,居然發生了這樣巨大的恐怖事件。是一頭豬都可以想到漢靈帝會震怒,這件事情不會輕易過去。
一旦東窗事發,哪怕披著袁氏這張皮,他袁术就是不死也得扒張皮,付出難以承重的代價。甚至于袁家之內支持自己的那几個人也會改變態度。
袁家四世三公,傳承几百年,他要的不是一個冒失的族長。就在這一刻,袁术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后悔。
他知道事情大條了,故而選擇將此事坦白與袁逢,讓他的父親想辦法處理。打政治與法律察邊球,正是這種老梟的拿手好戲。
另一邊。
張小三,拖著難受一路向南朝著蔡邕的府邸奔去。劇烈的運動讓張小三呼吸都有些急促,趕到之后顧不得休息,直接敲響了蔡府的大門。
“咚,咚,咚……”
四更天已經過了,都快到五更時分了。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沒有醒來,依然成眠的夢里。
“咯吱!”
死命的敲了几下大門,終于是吵醒了睡覺的管家。管家一臉朦朧的打開門,朝著張小三道:“有何事?若是無事就走吧!”
說話間從袖間掏出几文錢扔在了地方,由于張小三一身破破爛爛,臉上也沾滿灰燼,一下子讓蔡府管家以為是哪來的叫花子了。
其實這還算好的,這里是蔡府,所以管家還能和你心平氣和的交談,若是遇見別的一家,只怕早就選擇轟出去了。
“不是,這位大人,小人不是乞丐,此來是想找一下徐庶先生,小人有重要的事情告之。”
“你!”
盯著張小三看了半天,管家眸子里閃過一抹確定,抱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情道:“汝在這里等著,泰去稟報!”
“咯吱!”
蔡府的大門再一次的合上了,將張小三拒之門外。蔡泰本來不打算理張小三,但是一想到蔡邕對于徐庶的喜愛,蔡泰自然不敢怠慢。
“公子!”
蔡泰趕到徐庶房前時,徐庶屋內的油燈還在閃爍著光芒,顯然此刻的徐庶還沒有睡著,正在研究《韓非子》。
“泰叔,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老親自跑一趟。”聽到窗外的聲音,徐庶一下子就抬起頭,看向了窗外,眸子的精光璀璨奪目。
“方才有人找,說是公子的故人,有重大事情告訴公子。”蔡泰並沒有因為徐庶的客氣而沾沾自喜,反而快速的朝著徐庶說明了一切。
“麻煩泰叔,帶我過去!”
“諾!”
兩個人起身朝著大門之外走去,徐庶眸子里閃過一抹疑惑,在猜測著來人的身份。
“咯吱!”
大門再一次打開,徐庶便出現在了張小三的面前。由于當初接待徐庶二人的就是張小三,所以兩個人是認識的。
“徐先生,天然居完了!”
帶著哭腔,張小三一個字一個字的敘述完了天然居發生的一切。聽到洛陽城發生了如此暴行,徐庶與管家蔡泰同時怒了。
“泰叔,天然居已毀,先讓小三住這吧!”沉吟了片刻,徐庶便有了決定,朝一邊的蔡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諾,小兄弟請!”
看著管家蔡泰與張小三離去,徐庶平靜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厲氣,眸子里恨意閃爍:“袁公路,虧你還是四世三公中人,做事居然如此沒下限!”
徐庶自然明白了今晚發生的一切,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狠厲,看著袁家的方向,眼眸中的殺機濃郁的猶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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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32 PM
第四十四章 建章宮外
安排張小三住下,徐庶的心里焦急万分。此刻只是五更剛過,宮門還不開。就算自己找來蔡邕,也無法進入皇宮。
天然居的幕后東家是嬴斐,如今發生了這一切,自然是該由嬴斐決定該走往何處。等待是緩慢的,徐庶驕躁不安的渡步,心里的殺機卻越發濃郁。
“元直,發生了何事?”
一臉睡意的蔡邕突然出現,讓徐庶徹底冷靜了下來。四更天敲門,這樣大的動靜自然而然的驚醒了蔡邕。
“老師,天然居被燒了!”
蔡邕臉色一沉,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弟與天然居關系匪淺。大漢王朝雖然明面上士農工商等級森嚴,但是背地里就沒有一個干淨的士人。
對于此,蔡邕也只是記在心里,而未曾過問。此刻一聽徐庶的回答,蔡邕的臉上就是一陣凝重,相處這麼久,他已經十分了解徐庶了。
徐庶義氣太重,在碰到嬴斐之前還是一個游俠儿。正是因為嬴斐才讓徐庶認識到,習文的重要性。所以在徐庶的心里,嬴斐占據著一個很大的位置。
“此事只怕是難了了!”
蔡邕心里閃過一抹擔憂,看著一臉平靜的徐庶道:“元直此事你想怎麼處置?”蔡邕問的有些委婉,這一刻他真的怕徐庶會提劍殺到袁府去。
事態一旦發生到那個地步,可就真的鬧大了。出了人命,就他這把老骨頭也保不住徐庶。
徐庶眸子閃了閃,朝著蔡邕一拜道:“老師,庶想見到斐弟,還請老師成全!”
此刻的徐庶除了蔡邕弟子的名頭之外一無是處,想要進宮,特別是建章宮很本就不可能。此刻徐庶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蔡邕。
一個月的《韓非子》不是白看的,對于局勢利益的分析在一瞬間就完成了。想要見到嬴斐只有借助蔡邕之勢,想要報仇只有等待嬴斐的決定。
所以一切希望都在蔡邕身上。
感受到徐庶眸子里殷切希望,蔡邕臉色凝重了起來,因為他能夠猜到此事最大的嫌疑就是袁术,他幫徐庶就你意味著與袁家對立。
他不是徐庶,他蔡邕活了四十多年,交友遍布天下,對于袁家的勢力也有所了解。近乎三百年的積累,遠遠不是所謂的一句四世三公就可以包涵的。
“收拾一下,六更宮門開,一同進宮面聖!”百轉念頭閃過,面對這個唯一傳人的眼神,蔡邕還是拒絕不了。
哪怕與袁家為敵,也不能斷了傳承!
這便是蔡邕此刻的真心話,下定了決心,對于袁家的忌憚也就被扔到了瓜窪地。這一刻的蔡邕身上散發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徐庶不是白痴,自然是知道蔡邕的難處,但是他還是把蔡邕拉下了水。想要見到嬴斐並不是非蔡邕不可,徐庶拉蔡邕下水是看中了自己老師的名氣。有了蔡邕入伙,日后真的有什麼事,袁家動手之時也要忌憚蔡邕的勢力。
蔡邕答應了下來,一會儿之后便想通了這一切,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庶,沒有說話。
學習一個月《韓非子》的徐庶,其身上已經散發出一股法家的氣息。這一刻,蔡邕的心情是復雜的,喜憂參半。
他對于徐庶的悟性很滿意,但是當自己的學生將所學用在自己身上,只怕是誰也都笑不出來了。
打更人走過,天已經開始明亮了起來。蔡邕帶著徐庶,朝著皇宮而去。
建章宮。
嬴斐正在練劍,砍、劈、刺……一劍一劍的練習著基本功。他知道自己天賦不足,只能以勤奮補之。自從習劍開始,嬴斐就沒有荒廢過。
亂世,一身好武藝就是性命的保障。
“嬴公子,有人找你!”
剛剛收劍,准備洗漱一番的嬴斐,就聽到了宮人的稟報。
“嗯,斐立馬過去!”
點了點頭,嬴斐將疑惑深藏于心底。這個點的劉辯還沒有醒來,張讓也不會在這個點來建章宮。
半個月的時間讓嬴斐對于宮中的作息徹底的了解了,這個點應該是早朝開始的時間,那麼這個點誰會來找自己呢?
壓下心底疑惑,跟著建章宮的小黃門走了出去。鐵劍在手,這一刻的嬴斐渾身充斥著一股英氣,身子骨也比之前硬朗了不少。
“兄長?”
嬴斐剛出門,便與等候在外面的徐庶碰了個正著。看到徐庶,嬴斐眸子閃了閃,他可是知道建章宮不比別處,沒有旨意不得進入。
“老師帶我來的!為兄有事找你!”朝著嬴斐點了點頭,解了嬴斐的迷惑。
“這位大哥,斐與兄長有事相談,可否請大哥移步?”收到徐庶的眼神,嬴斐眸子一轉便將對著身邊的小黃門說道。
“嬴公子,你們聊!”
小黃門也是人精儿,看到嬴斐如此給面子,也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
看著小黃門遠去,徐庶眸子死死的盯著嬴斐道:“斐弟,出事了!”
“兄長,詳說!”
“昨夜有强人放火燒了天然居,除了孫德仁帶著張小三等人逃了出來之外,其余的盡數焚毀一空。”
“兄長,孫德仁等人沒事吧?”一股憤怒一閃而過,隨及就平靜了下來,嬴斐臉色平靜,到最后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斐弟,為兄只見到張小三,至于孫德仁等人,據小三講,生命無礙!”
看著嬴斐嘴角的那一絲笑容,徐庶感覺到了一股冰冷以及那微微翹起的嘴角,隱藏著的滔天殺意。
“兄長,你覺得是誰所為?”
嬴斐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詢問徐庶只不過是為了確定。他相信,既然徐庶沒有處置,反而來找自己,肯定是知道了誰是幕后。
“斐弟,你我兄弟,在洛陽城一向低調,有過節者,只有袁术與王允之子王非。”徐庶一一分析了一下,朝著嬴斐道:“為兄以為,王非還沒有膽子在洛陽城焚火,幕后主使只怕是袁术!”
“嗯,兄長所言與斐一致!”
嬴斐不得不承認,徐庶說的不錯。在整個洛陽城,也就只有袁术被自己得罪狠了,也只有袁术有能力,也有膽氣焚燒天然居。
“袁术,看來前一次還沒有打疼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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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36 PM
第四十五章 咆哮未央宮
“斐欲前往未央宮,不知兄長去否?”
沉默了片刻,嬴斐就下了決定。這件事已經不再是個人榮辱,孫德仁等人差點因之而死。如果嬴斐這個東家一聲不發,只怕人心就散了。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未央宮自己是闖也得闖,不闖也得闖。沉默几分鐘內,嬴斐便思考清楚了厲害關系。
“當一同前往!”
在早朝時期,闖未央宮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時間徐庶都沒有回過神,因為嬴斐這也太瘋狂了。
回過神來,徐庶連想都沒有想就朝著嬴斐說道,顯然他對于嬴斐十分信任。在這個時代結義兄弟關系可不簡單,光從劉備除了哭啥本事沒有,卻以兄弟之情,讓關羽過五關斬六將就能察覺一二。
此刻漢靈帝劉宏正在未央宮早朝,文武百官依然在扯皮。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的不可開交。
華夏歷史永遠都是如此的奇怪,大事一言而決,留下小事任由一幫官員扯皮。整個朝堂鬧的挺歡,這個時候嬴斐帶著徐庶一路朝著未央宮而來。
嬴斐手舉劉宏賜下的腰牌,鐵青著臉色朝著未央宮走去,一路上暢通無阻,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
“陛下早朝,來人止步!”
快要到達未央宮的時候,御前侍衛大漢御林伸出了手中的戈矛。受到阻攔,嬴斐臉上的戾氣一下子多了起來,抬起頭看了一眼御林郎道:“稟報陛下,嬴斐求見!”
“侯著!”
感受到嬴斐心中的殺機,御林郎大為震驚,朝著嬴斐冷哼道。作為未央宮的守衛者,自然是消息靈通之人,對于這個一步登天的少年,早有耳聞。
望著遠去的御林郎,嬴斐與徐庶兩個人只得等待。心中的不耐煩雖然快要燃燒整個身体,但是他的腦袋還是清醒,是理智的。
在這里亂來,只有死路一條!
到時候不僅自己要死,就連徐庶等人也會受到牽連,嬴斐只能安靜的等待。
“斐弟,陛下會見嗎?”
徐庶有些不敢想象,嬴斐這般莽撞而來,憑借一聲通稟就可以見到大漢王朝的至尊。清楚徐庶所想的嬴斐,眸子里射出一抹鋒銳。
“陛下一定會見的,這一次我要袁术后悔終生!”
冰冷的聲音猶如死神的叫囂,給這未央宮前帶來一陣冰涼。袁术這一次的出手,有些過分了。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袁术一把火燒了嬴斐的努力與希望,此仇又豈能輕易放下。
第一次,嬴斐產生了殺袁术的心。如果袁术在面前,嬴斐一定會拔劍斬殺之。
“嬴公子,解劍,陛下有請!”
一把拋出手中鐵劍,與徐庶一道踏入了大漢王朝的權力中樞。在這群精銳的御林軍面前,自己拿不拿劍的結果是一樣的。
除非自己是霸王附体,或者呂布隨身。這個時候絕世的勇力,就是勝敗的關鍵。
宮門大開,全朝文武齊齊望來,今日的大漢朝廷迎來了兩個白身之人。漢靈帝劉宏高坐在龍椅之上,有十二道旒遮擋,誰也無法看到劉宏的表情。
“拜見陛下,陛下万安!”
跪倒在地,禮節一絲不苟。但是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那軀体內的鋒銳,特別是百官之首的袁逢,老臉神色變換,眸子里閃過一抹精芒。
他沒有想到,嬴斐小儿不知死活的鬧到了大殿之上。若是袁术不告訴他,他還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現在,他有几百種方法讓嬴斐死。
“愛卿不在建章宮陪皇子辯讀書,來未央宮所為何事?”劉宏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帝王無常,誰也不敢保證劉宏下一刻不大發雷霆。抬起頭,迎著劉宏的目光,狠聲道:“昨夜四更時分,天然居被焚,大火滔天,燒毀民居五處,百姓死傷十人。”
“斐請問陛下,大漢王朝難道沒有王法嗎?”
“大漢國都,天子腳下,逆賊如此喪心病狂,斐請問陛下,大漢王朝的尊嚴置于何地,光武帝的榮光置于何地?”
“大火焚燒至五更,未見執金吾與御林軍,斐請問陛下,如此朝堂安敢坐否?”
……
每一句話就猶如一把刀,深深的刺進了每一個人的心。第一次因為嬴斐的話,滿朝文武變了臉色。
“平身,起來詳述!”
“諾!”
這一刻袁逢的臉色徹底的變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如此的牙尖嘴利,一下子將事情的影響推到了最惡劣的地步。話里話外,表露出執金吾與御林軍與逆賊勾結。
軍隊一直以來都是統治者的逆鱗,更別說是重中之重的大漢御林與守護皇城安全執金吾了。嬴斐的一番話,直接勾動了劉宏心里的底線。
“放肆!”
狠狠的一拍案板,隨著嬴斐的訴說,劉宏怒了。帝王一怒,流血千里。劉宏可不是劉協那種連自由都沒有的傀儡帝王,在這個朝堂,劉宏迄今為止還是勢力最大的那一股。
劉宏一怒,整個朝廷噤若寒蟬。劉宏站起身來,十二道旒因為憤怒而搖擺,鷹隼一般的眸光盯著文武百官,語氣冰冷的道:“告訴朕,此事當何處理?”
靜。
這一刻沒有人敢接茬,在場的眾人能夠混成一二品大員,智商那都是杠杠的。自然是知道這個當口,誰接話,誰倒霉。
“稟陛下,臣以為此事罪在于執金吾與御林軍執行不力,守衛不嚴,臣請治其罪,以安洛陽百姓之心!”
別人不說話可以,但是袁逢不行。他怕事態發展出乎他的意料,牽連出袁术,故而一口咬定罪在執金吾與御林軍,想要就此將案就此定罪。
不得不說袁逢的老奸巨猾,一旦今日在朝堂上定了罪,不管對不對,這件事情就此落下結局。畢竟這是劉宏親自定的罪,誰也不能推翻重來。
文武百官心里都剔透如亮光,看了一眼袁逢沒有說話。他們與嬴斐的關系不深,划不來為之得罪袁逢。所以就算他們明知此事有古怪,也都裝作了無所謂。
“太仆所言有理,臣等附之!”
“太仆所言有理,臣等附之!”
“太仆所言有理,臣等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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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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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41 PM
第四十六章 殺人者、死
太仆袁逢一出口,全朝呈現一邊倒的局勢,文武凝聚成一股繩,在逼劉宏表態。
這些人十有*都是袁家的門徒,剩下一成也是懼其勢大。看著朝堂局勢的發展,徐庶的眸子閃過一抹焦急。
太仆一出口,局勢朝著不利他們的方向發展而去。徐庶看了一眼嬴斐,卻發現嬴斐一臉的平靜,其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
只是那抹笑,如此的冰冷。
“既然如此,就依太仆所言,罷執金吾與御林軍統領,其由蹇碩兼任!”
靈帝此話一出,袁逢等士人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十常侍的勢力已經遍布朝野,自辛亥政變之后黨人的生存越發艱難。
如今十常侍再握有南北軍的兵權,他們的勢力必將如日中天,恐怕除了靈帝之外,再也無人能夠鎮壓。到時候他們士人當真就連最后一絲尊嚴也要喪失,徹底的失去地位。
這樣的后果他們承擔不起,一瞬間整個朝堂鴉雀無聲,几十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袁逢。此事因其而起,自然要給大家一個說法。
聽到靈帝的話,嬴斐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得意,這一切都在嬴斐的算計之中。靈帝劉宏也早就想要收兵權在手了,嬴斐與劉宏心有靈犀,自然可以配合的很好。
“陛下不可!”
“閹宦豈能掌軍權,臣請陛下收回成命!”袁逢一下子臉都綠了,硬著頭皮,迎著劉宏的目光,艱難的開口道。
袁逢此刻心里的苦悶只有自己知道,對于袁术這個儿子也是徹底的失望了。就因為其圖一時之快,火燒了天然居才惹出了這麼多事。
袁术是痛快了,可是一切麻煩都捅在了他這里。此刻夾在靈帝與百官之間,退是錯,百官離心。進亦錯,帝王之威。
“執金吾乃皇城安全之保障,御林軍乃國家無敵之象征,當由太尉領之,不宜交由閹豎之輩,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時間,朝堂變了。嬴斐與徐庶不過是弱小的第三方,而此刻博弈的則是十常侍與士人兩大集團。
“天然居被燒,一更時間,執金吾與御林軍居然沒有趕到,如此統領,陛下安敢用之!”
張讓不愧是十常侍之首,目光確實犀利。一眼就看出了這件事的結症所在,一句話出口就將百官嘴堵住了。
“陛下,執金吾與御林軍乃國之大事,不可輕率,臣……”
“朕意已決,爾等不必多言!”
劉宏裝模作樣的揮了揮袖袍,一錘定音。一時間,百官面如死灰,露出怨恨的神色看著袁逢。而與之相反,十常侍一臉興奮,就連其看向嬴斐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顯然嬴斐的今日舉動,讓十常侍認可了。雙方的神色都一一落在了劉宏的眼中,嘴角抿起一抹得意。
說真的,劉宏對于天然居是誰燒的,根本就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執金吾與御林軍的統帥權終于拿了回來。
劉宏眸子里閃過喜色,對于底下的嬴斐自然也是越看越順眼,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沒有錯。重用嬴斐的想法,在這一刻根植,並迅速發芽。
朝堂上局勢十分的明顯,這一場由嬴斐二人引起的交鋒,以袁逢等人的完敗而結束。就在所有人認為此事結束了的時候,異變突起。
只見嬴斐突然朝著劉宏跪下,高聲道:“陛下聖明,斐曾聞蹇公,精通武略,統帥執金吾與御林軍,無不可。
拍了一個小小的馬屁之后,嬴斐眸子里閃過一道鋒銳,抬起頭盯著劉宏道:“陛下,斐曾聞,高祖曾與關中父老約法三章,最終才戰敗項楚,統一了天下。”
“約法三章里第一條就是殺人者死!”嬴斐仿佛感覺不到滿朝文武粗重的呼吸,眼中的鋒銳越發凌厲道:“如今洛陽百姓死傷十人,凶手逍遙法外,斐敢問陛下,高祖之言,當不得真乎?”
“嘶!”
高祖之言,當不得真乎?這句話一出口,驚的眾人心驚肉跳。這句話一出口就意味著不死不休,也從側面表現出了嬴斐的決心。
哪怕是我死,也要拉上你袁术墊背!
“啪!”
劉宏臉色猛然間變了又變,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御案,一言不發。被嬴斐質疑並打斷,劉宏也是怒氣勃發,但是一句高祖之言,有讓他出不了口。
袁逢眸子里閃過一抹猙獰與殺機,狠狠的盯著嬴斐,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察覺到袁逢怨毒的目光,嬴斐露出一抹冷笑。既然袁术不按規則出牌,那就休怪他截胡。
蔡邕臉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徐庶,沉思了片刻走出來道:“陛下,當年高祖有言,忤逆約法三章者,非我族類!”
這個時候蔡邕不得不站出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嬴斐與袁家徹底的對立了起來,蔡邕此刻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
蔡邕可不是一個小官,隨意就可以無視之。對于這種聲名著于四海的大儒,劉宏也是不想惹。這種人太難纏了,一旦惹上不僅得不到好處,還淨敗壞你的名聲。
看著蔡邕的加入,火燒天然居這件事情變得復雜了起來。連高祖劉邦都拉了出來,這個時候再也不是由靈帝一言而決了。
看著劉宏的搖擺,十分了解其個性的張讓眸子閃了閃,決定再加一把火。他朝著劉宏一拜道:“陛下,臣也覺得蔡中郎與嬴陪讀所言有理,高祖之言不可違,殺人者死,是大漢第一法令!”
到了這個時候,嬴斐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不再說話了。有些事適合而止就好,逼迫過甚,會產生相反的效果。
良久。
“朕思之,蔡中郎與張常侍所言在理,當年高祖約法三章,始得天下,朕作為后輩子孫,不可違逆。”
劉宏的臉色終于變得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張讓與蔡邕,朝著文武百官言道。一番話說的大方在理,令人無可反駁。
高祖皇帝的約法三章擺在那里,誰敢說個不字。在這個以孝治國的國度,誰說誰死,絕對沒有例外。
“皇甫嵩何在?”
“臣在!”
劉宏看著皇甫嵩,點了點頭,然后笑道:“此事由你負責,七天之內朕要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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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03:46 PM
第四十七章 人命如天需要敬畏
“諾!”
皇甫嵩臉色凝重,走出來應諾。他知道這一次他無可避免,站在了風口浪尖,注定了要得罪人。
只是要得罪誰,這還是一個未知數。前有四世三公的袁逢,后有蔡邕徐庶與嬴斐,中間站著漢靈帝劉宏,三方勢力都不弱。
當然了相比而言之,蔡邕等人是最弱者,但是他們也是受害者,輿論必然會倒向他們。最讓皇甫嵩難為的是,他與嬴斐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嬴斐的兵法盡數為他所授,一個蓋世天驕的少年,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儒,他們產生的變化,絕對不會小。
接到這愁人的命令,皇甫嵩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但是這是靈帝的命令,他一個小官還拒絕不了,他不是嬴斐,沒有那股一往無前的鋒銳。
“諸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早朝結束了,漢靈帝劉宏第一個離開了未央宮。十常侍等人也離開了,他們的步伐輕盈,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這一場朝堂之爭,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別人,就是十常侍。拿到南北兩軍的掌控權,士人對于他們的威脅,下降到了歷史最低。
“斐,謝過蔡中郎援手!”
眸子一閃,轉身朝著蔡邕恭敬一拜。對于誰好誰壞,嬴斐分的很清楚,蔡邕通過今日的舉動,不僅與四世三公的袁家對立,更是惡了劉宏。
對于這樣的長者,值得嬴斐一拜。雖然蔡邕出手主要原因是徐庶,但是這一份援手之情,嬴斐感激不盡。
“賢侄,無需多禮!”
蔡邕扶起了嬴斐,在他出口之前就想通了一切。蔡邕知道后果,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徒弟,而不是嬴斐,所以蔡邕覺得這番大禮受之有愧。
“哼!”
一聲冷哼打斷了嬴斐要說的話,臉上的笑容收斂,眸子里露出了一抹鋒銳,轉過頭看向了袁逢。
這一次,士人輸的慘了。因為一個小小的起火事件,南北二軍的控制權易手,士人手里最大的屏障從此轉讓于對手,滿朝文武臉色如同吃了死娃娃一樣。
“小子,你等著!”
袁逢眸子里閃過一抹怨毒,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走過其身邊時輕語。話雖輕盈,但是殺機盈天,冰冷刺骨。
“太仆若有指教,斐接著便是。”
眸子里射出一抹冰冷,殺機突然如火山一樣爆發,死死的盯著袁逢道:“太仆,斐孤身一人爾,不像太仆四世三公,家大業大。若是太仆想玩,斐不介意奉陪。”
“哼,老夫拭目以待!”
嬴斐話里的意思,袁逢懂。但是這不代表袁逢沒有手段整治嬴斐,四世三公不是名號,而是積累。
這種底蘊帶給袁逢强大的底氣,敢于直面任何人。
看著袁逢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嬴斐嘴角一抽,朝著袁逢的背影低語道:“斐記得袁公路乃太仆嫡子,洛陽城逆賊如此猖獗,太仆大人你說袁公路万一有一個三長兩短?”
一句話出口,袁逢臉色頓時成了鐵青色。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臉笑容的少年,袁逢感到了一絲危險。
他決定了,嬴斐留在洛陽几日,禁足袁术几日。
袁术可是他的嫡子,絕對不能有失,袁家一門,袁逢還想著袁术接班呢。再加上袁紹雖然有才,卻被過繼袁成。一旦袁术被殺,就意味著自己只剩下袁基一脈了。
可以說,嬴斐一句話戳中了袁逢的命心。
這個時候,几番言語交鋒,袁逢才了解到了嬴斐的可怕。轉頭深深看了一眼嬴斐等人道:“你可以試試,據老夫所知,你也非一人。”
袁逢轉身走了,但是袁逢的話卻讓嬴斐心里生出一抹冰涼。袁逢話里話外的意思很簡單,他是在反威脅嬴斐。
你敢動袁术,我就殺你老母!
袁逢這老梟當真狠毒,一下子就捏到了嬴斐的七寸,讓嬴斐的布置大部分都得停止。看著消失不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袁逢,斐豈是你可威脅的!”
“斐弟,你怎麼了?”
跟著蔡邕與皇甫嵩拉關系的徐庶,在這一刻也是發覺了嬴斐的不對勁儿。離開蔡邕的圈子,朝著嬴斐走來。
“兄長,斐無礙!”
搖了搖頭,嬴斐並沒有說出他的擔憂。這里還是皇宮之內,耳目眾多,有些事情不適合多言。
一路無言,出了這麼大的事,嬴斐也沒有再去建章宮。反正他與劉辯關系已經出現了裂痕,他不介意這個裂痕無限擴大。
“公子!”
“小三,你無事吧?”
來到蔡府,嬴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張小三。事到如今,他需要安撫几個人的情緒,以及管理因火而傷死的百姓。
“公子,小三無礙,天然居完了!”張小三的臉上帶著一絲忐忑,其余的都是憤恨。嬴斐的到來,終于讓張小三找到了主心骨,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小三,無事,天然居毀了可以重建,人沒事就好。”
與張小三交談的過程中,嬴斐了解到孫德仁等人由于撤離及時,都沒有受傷,反倒是周圍几家民居燒的很厲害。
“那些燒傷的百姓,如何處理了?”終于問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嬴斐清楚袁术是奔著自己來的,這些人純粹就是遭了無妄之災。
“在林家醫館,掌櫃的也在那里。”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嬴斐心里的擔憂少了一些。他不是冷血之人,也沒有經歷過生死,更加沒有殺過人。對于燒傷的眾人,他是抱著愧疚的。
此事終究因他而起。
我沒有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走,去林家醫館!”
低頭想了片刻,嬴斐便有了決定。顧不上一點休息,便對著張小三開口道。
人命關天,嬴斐始終放心不下。
這不是戰場,可以隨便殺人。他們只是百姓,大漢王朝普通的一員。嬴斐的心里道德猶如一把利劍,刺的心口生疼。
人命如天,需要敬畏。
嬴斐想要爭霸天下,就必須學會厚愛子民,善待自己的百姓。嬴斐眸子里閃過一道光亮,他的步伐越發堅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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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13 AM
第四十八章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步伐堅定,與徐庶一起跟著張小三,朝著林家醫館走去。心里的焦急化作一種決心,正在生根發芽。
林家醫館,位于洛陽城南,距離原本的天然居不遠。當初孫德仁也是為了盡快處理傷口,選擇了最近的醫館。
“公子,到了!”
發生了這種慘劇,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一路上氣氛壓抑,每一個人都只知道走路。
“走吧!”
如今正值中午時分,林家醫館大門洞開,依稀的几個人在來回忙動。
“几位是抓藥還是診病?”
嬴斐三人剛踏進醫館,就迎來了醫館的學徒熱情問候。看了一眼學徒,嬴斐嘴角露出笑容道:“不好意思,我們找人!”
“請問大夫,昨天是否有燒傷病人?”
“你們是?”
“斐是其家人,特來看望!”嬴斐看著小學徒,張口編了一個理由。
“先生請,他們受傷頗重,現在在后院,我家大夫在診治!”
簡單的對白,就這樣子被認可了身份。跟著小學徒,走進了林家醫館的后院。小學徒快走几步,朝著一位老者道:“師傅,他們的家人到了!”
“公子!”
孫德仁與文字與,劉總會聞言抬頭一看,便是見到了嬴斐。匆匆走上前來,一聲公子,包涵了無奈與憤怒。
“老孫,無事,一切交給我。”搖了搖頭,對著几個人逐一進行了安慰,嬴斐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三人與張小三道:“放心,此事不會罷休,几位的仇,斐一定報!”
話說的極其認真,讓人心里起不了懷疑。雖然嬴斐是對几人說,但是在其心里卻發了誓。這一此的事情沒有完,他一定要袁术甚至于袁家付出代價。
“謝公子!”
“嗯,老孫,傷者怎麼樣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嬴斐看著孫德仁的眸子,有些微微的期待。迎著期待,孫德仁眸子閃了閃。
“公子,大火焚燒民居三處,燒傷五人,五人亡!”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悶氣,嬴斐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老者,行了一禮道:“大夫,他們情況如何?”
“還在昏迷,能醒則活,一切都看他們的命數造化了!”老者的話猶如一把刀,刺入嬴斐的心里。
疼痛肆虐,一時間感覺有些窒息。
“老孫,將死了人交給皇甫大人,其他人留在此處。”頓了一下,眸子里射出一抹可以刺破蒼穹的鋒銳。
“留下字與和總會照料,你與小三跟著我去一趟潁川!”這個時候嬴斐終于下定了決心,既然出現了傷亡,既然袁术强逼,那就索性玩大一點。
母親是他的羈絆,只要將荀姬接到洛陽,他就可以放手一搏。
對上袁家的好處與壞處,嬴斐其實都一一分析過。此刻漢靈帝還活著,黃巾未起,對上袁家好處大于壞處。
等到董卓亂政,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你袁家四世三公又奈我何。光和三年,這便是嬴斐對上袁家的籌碼。
黃巾一起,天下的權力必將進行一場清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還能昌盛。
“諾!”
孫德仁几人對于嬴斐的決定沒有反對,如今的他們只能跟著嬴斐一條道走到黑了。
離開林家醫館,看了一眼一片漆黑與灰燼的天然居,嬴斐報復的心就更加强烈了。一路氣氛沉默,基本也沒有話語。
几個人的心情都低落,天然居的那一把火,成了他們心里的痛。快要達到蔡府的時候,嬴斐停下了腳步,轉頭對著孫德仁道:“老孫,先買一座庄園,爾等四個人先住下來。”
蔡府住一半次,這倒沒什麼,但是次數多了,難免生出尷尬來。特別是徐庶,嬴斐不想他為難。更何況母親接來,也確實需要一座庄園。
“諾!”
孫德仁帶著張小三走了,對于孫德仁的辦事能力,嬴斐還是認可的。目送兩人離開,嬴斐的目光落在徐庶的臉上:“兄長,將伯母也接過來吧!”
“好!”
徐庶事母極孝,放著母親一個人在長社,徐庶也有些擔憂。通過火燒天然居這件事,他對袁家人的人品不敢保證。
“小兄弟,操久侯汝久矣!”
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就傳了過來。以曹操為首,袁紹也在,在蔡府門口等著嬴斐二人。
“兩位兄長,好久不見,今日遇見,當浮一大白!”
對事不對人,嬴斐對于曹操與袁紹的感官還是不錯的。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二人組來了,嬴斐也不會不近人情。
“兩位好久不見,當進府一敘!”寒暄過后,徐庶開口邀請道。
“善!”
四個人攜手而入,氣氛活躍一點也沒有尷尬。見過蔡邕后,几個人便待在了徐庶住處。
几壇好酒搬了上來,兩三碟下酒菜,四個人相對而坐,氣氛開始有些變化。終究是發生了,雙方的關系再也恢復不到曾經的融洽。
“聽聞天然居被焚,紹與孟德特來看望小兄弟!”袁紹端過酒杯,提著酒壺一一滿上,嘴角掛著笑。
袁紹自然知道天然居就是袁术毀的,但是他不能認,這關乎袁家名聲,袁紹別無選擇。
“哈哈,斐多謝本初兄關心!”抓起一杯酒下肚,嬴斐冷冷一笑道:“本初兄,斐是一個記仇的人,不知你是否聽過一句話?”
“但請明言。”
瞅了一眼袁紹,心里冷冷一笑,一字一頓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嘶!”
徐庶還好點,他早就知道嬴斐不可能就這樣放下,如果真放下了,那他也就不是嬴斐了。
但是曹操與袁紹可不知道,這句話里表現出來的決心,不可動搖。因為自古有兩種仇恨不共戴天,一為殺父之仇,二為奪妻之恨。
嬴斐將此比作殺父之仇,足可見嬴斐心里的恨意。想到這里,曹操還沒什麼,袁紹的臉色卻變了。
袁术雖然和他不合,是他最大的絆腳石。但那是袁家內部的事情,他寧願袁术倒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栽給了別人。
見到氣氛有些尷尬,徐庶提起酒壺給嬴斐滿上,舉杯道:“几日不見,各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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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19 AM
第四十九章 此后非故人
“請!”
酒杯里的酒泛著苦澀,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他與袁术勢同水火,而袁紹乃是袁家的一份子,雙方不可能成為友。
是敵非友,又何必在乎其感受!
飲下酒,嬴斐朝著袁紹一拜道:“本初兄,斐自來洛陽,便結識你與孟德兄二人。然今日事已至此,兩位都是聰明人,自是清楚天然居被誰所焚燒。”
“斐不願本初兄為難。”嬴斐說著,眾人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只見嬴斐腰間鐵劍瞬間出鞘,“呲嚦”一聲割斷了儒袍。
“噌!”
扔下鐵劍,任由其落地,嬴斐臉色凝重,認真的對著袁紹道:“本初兄,自今日之后,你我恩斷義絕,他日相見,就是陌路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其他人心里一驚。特別是袁紹,他沒有想到嬴斐已經知道或者說認定行凶者就是袁术。
甚至于嬴斐就沒有想過要和解。與自己割袍斷義,只不過是棄道德枷鎖,可以讓其任意施為。
眸子一閃,袁紹便在瞬間做出了決定,腰間寶劍出鞘,華麗的袍服一斬兩段。待到斷袍落地,袁紹爽朗一笑,提起酒壺給嬴斐滿上。
“嬴兄弟,請!”
“本初兄,請!”
看著一旁喝的盡興的兩個人,徐庶與曹操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的眸子看出了一抹惋惜。這樣的結局,雖非意料之中卻也非在意料之外。
袁紹有自己的堅守,袁家四世三公可以帶給他無與倫比的資本,但是袁家的一切也得他來承擔,不分榮辱,不分好壞。
對于嬴斐來說,就更加的簡單了。袁术與自己是敵非友,自己已經惡了袁逢,甚至于袁本初也是日后大敵。
對立只是一個早晚的事情,此時相對立,雖然出乎了嬴斐的計划,卻也另有收獲。
一場酒,陌路人。
這場酒是袁紹與嬴斐的訣別,是他們二人的獨場。曹操與徐庶成了陪襯,兩個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眸子里閃過一抹思索。
世事無常,就是這樣。今日還是把酒言歡的兄弟,明日也許就是生死相向的死敵。在場的人都是人中之杰,苦澀自眸中一閃而逝,他們都知道,在未來這樣的事情還很多。
兩截斷袍,褶褶生輝,猶如驕陽一般刺眼。一份新生還未穩固的友情,隨著劍痕而斷,消失在風中。
見面就是敵人。
這便是人之本性,相安無事時對誰都可以把酒言歡。一旦涉及自己利益,人類永遠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
再一杯酒下肚,嬴斐有些喝醉了。微紅的臉頰,有些朦朧的醉態。看著旁邊的袁紹,他的腦袋是清醒的。
作為一名霸者,最重要的就是初心不改。擁有遇强則强,遇難則上的不屈不撓的個性,雖百戰而心不悔,雖百死而意不變。
只有一個敢為下屬出頭的領導,才會有眾人相隨。只有一個敢為下屬而戰的領導,這個勢力才不會散。
人心總是在一點一滴,一個又一個微小的事件中積累起來的。嬴斐沒有袁氏四世三公的背景,也沒有曹操兄弟皆豪杰的人脈,更加沒有孫權坐擁父兄之業的運氣。
有時候嬴斐都在這樣想,雖然自己看不起劉玄德,但是他們的處境是一樣。
一無背景,二無人脈,三無地利,可以說兩個人都是三無人員,基本上沒有啥大的區別。
劉備曾為買草鞋的,而嬴斐也不敢落于人后,是漢末的一代宅男。所以他們兩個人的爭霸崛起之路,有些相同。
劉玄德用大漢皇叔之名,攬天下人心,收心向漢室大才于麾下,奮起爭雄。而嬴斐憑借的則是先知先覺,收攬天下英才,圖謀地利,待勢成,席卷九州。
所以嬴斐必須要有劉備的那種小强精神,百折不撓,不達目的不罷休。但是除了這一點之外,嬴斐覺得自己還需要一絲剛强。
“叮,咚,咚……”
一道琴音如九天仙樂,裊裊而來。這支曲子,嬴斐雖然覺得耳熟,卻不知何名。咚叮作響的琴音,有一種魔力。
讓嬴斐的心里怒氣消散,逐漸變得心平氣和。一時間,四個人都忘記了時間,陷入琴音而不可自拔。
蔡邕看著一邊姿態放肆的少年,眸子里閃過一抹憂慮。相識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見過,嬴斐失禮過。
如此放肆,可知其怒!
嬴斐與袁家在無調和的余地,這場戰爭只有一方倒下,才有可能結束。
蔡邕不知歷史發展,以大漢王朝屹立不倒而觀,嬴斐只是一只爬蟲,而袁家則是一只龍馬,只要龍馬揚蹄,嬴斐必死無疑。
他怕袁紹與嬴斐喝醉了,拔劍相向,這才讓愛女蔡琰撫琴以靜心。
“父親,你為何要幫他?”
一曲結束,蔡琰仰頭問道。今日朝堂之事,蔡邕已經對她說了。十分了解蔡邕性格的她,這才驚訝于蔡邕的出手。
蔡邕一向以宗族為重,很少干出過這麼任性的事情。但是一旦干了,必然是事出有因,而且這個因絕對不簡單。
“元直,義氣太重,為父不幫無法!”淡淡的解釋了一句,蔡邕就不出口了。蔡琰隱晦的翻了翻白眼心里道:“這樣爛借口,也說的出口。”
蔡邕眸光看向了遠方,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他回答蔡琰的當然是廢話,只是個借口,但是真話卻不可說。
雖然蔡邕不是權謀家,但是他卻發現了嬴斐對上袁家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讓蔡家壯大的時機,他相信漢靈帝劉宏也對袁家忌憚無比。
種種原因讓蔡邕發現,嬴斐對上袁家,雖然看似危險十足,但只要嬴斐不離開洛陽,實則安全無比。
當蔡邕看透這一切時,再看嬴斐的目光就明顯不同了。嬴斐不是一個莽夫,如此悍不畏死的對上袁家,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嬴斐早就洞悉了利害關系。
“如此少年英才,有靈帝的扶持,有劉辯陪讀關系,嬴斐足可以縱橫一世。”
這才是蔡邕之所以站出來支持嬴斐的根本,徐庶的原因是有,但絕對不是唯一,甚至于連最大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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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33 AM
第五十章 代漢者當涂高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切所為,皆是利益驅使。
嬴斐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這一次喝醉是他故意的,他需要一場酒醉來忘記膽怯,堅定信心去做劉宏手中的刀。
有了選擇就不能退出,嬴斐如今徹底的倒向了劉宏,做其的瓜牙,然后在這場斗爭中獲取自己的利益。
第二天。
一夜的宿醉,讓嬴斐的精神有些萎靡,彙合了徐庶之后便是朝蔡邕告辭而去。本來聽聞徐庶要離開,蔡邕自是不滿,但是關乎孝道,蔡邕也是無法反對。
“公子!”
剛踏出蔡府,孫德仁與張小三就趕了過來,朝著嬴斐行禮。這個時候徐庶還在和蔡邕道別,嬴斐眸子一閃點頭道。
“嗯。”
“老孫你和小三此行不必去了,斐有一事,要交代爾等去做。”嬴斐眸子里射出一抹鋒銳,殺機浮現。
那件事情可以讓袁术甚至于袁家傷筋動骨,但是那件事卻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托付。深深看了一眼孫德仁兩人道:“此事事關重大,恐性命之憂,兩位敢否?”
“請公子言!”
這件事情一旦被發現,不管是劉宏還是袁家都不會放過他們的。動輒刀斧加身,這種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嬴斐是不會干的。
此事須心腹方可完成。
孫德仁聽到嬴斐說的如此鄭重,眸子里閃過一抹堅定,與張小三對視一眼,兩個人身上涌出了一股視死如歸。
踏前兩步,俯身在耳側道:“我走之后,爾等既在洛陽四周散布箴言,代漢者,當涂高,涂高者,公路也!”
“記住消息散播出去,立即前往蔡府尋求庇護。”在洛陽除了蔡邕,沒有誰能夠救他們。嬴斐不放心,再一次囑咐。
“諾!”
孫德仁不是傻子,自然可以明白這句箴言里面的含義,目標直指袁术袁公路。明白這是嬴斐在為他們報仇,臉色在凝重的同時越發的堅定了起來。
看著兩個人離去,嬴斐轉過了頭。心里的不忍頃刻間煙消云散,自從踏上那條路,人在他的眼里,只有用或者利用,感情有,但並不是很多。
“斐弟,孫掌櫃與小三呢?”
看著嬴斐,徐庶問出了疑惑。因為方才嬴斐告訴自己,他去彙合孫德仁等人。
“兄長,老孫有事去不了,這一次只有你我兄弟同行。”
點點頭,朝著徐庶燦爛一笑。原本帶孫德仁等同去是為了安全,但是徐庶同往,孫德仁等戰力不到五的渣,就沒有多大意義。
更重要的是,在這個洛陽,也唯有孫德仁才能干那件事。其他人,嬴斐不放心。
這句箴言,就像一把雙刃劍十分的鋒銳,不僅傷敵也傷己。
“如此也好,駕!”
徐庶微微一點頭,打馬前行。眸子里閃過一抹思量,這個時候的徐庶可不再是只知道持强斗勝的少年,而是日夜不停,學習韓非子一個月余的徐庶。
在馬上馳騁的徐庶,就像一頭初露崢嶸的雛鷹,已經有了博擊天空的野望。
“駕!”
嬴斐嘴角一笑,露出一抹崢嶸。徐庶雖然變化很大,但是這一個月,嬴斐也沒有白過。他比一個月前更加自信,更加的銳不可當。
猶如一把出鞘的絕世神鋒,散發著褶褶光輝,誓言要把天捅破。
一身黑色錦袍,金色的邊紋透露出絲絲高貴,少年劍眉鷹目,一副梟雄之相,渾身充斥的自信越發高漲。
可以說洛陽城,甚至于大漢的朝廷猶如一把鐵錘,加速了嬴斐的成長。特別是這一次與袁术袁逢的交鋒,讓嬴斐徹底的變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自私自利這是一個殊榮,一個只有梟雄才可以背負的殊榮。一個合格的梟雄就應該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獨裁,霸道,*强大,卻又理智。
馬蹄蹬地,掀起一塊塊泥土,在官道上散落。兩個人騎著馬,猶如勝利歸來的騎士,歸家心切。
路道上的商賈拉著貨物,老農深望著成熟了的谷子,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而官道上疾馳的二人,帶起一陣風塵仆仆而去。
“老爺,嬴斐與徐庶出城向東去了。”
在袁家主院,一個渾身充滿陰森氣息的男子朝著袁逢彙報。此人目光森森,渾身上下盡是黑色,一看就知道其常行走于黑暗中。
“嗯,時刻監視。”
黑衣人隱去,袁逢的臉上神色變幻。良久,轉頭對著身后的管家道:“通知本初,公路,前來書房。”
“諾!”
袁安轉身而去,他清楚袁家遇到事了。不然的話,袁逢是不會同時將袁术與袁紹召集而來。
袁术與袁紹就像袁家的養的兩只蠱,一直在分開培養。只有培養出最强的那個,才能帶領著袁家繼續輝煌。
“紹見過叔父!”
“术見過父親!”
兩個氣度過人,面容俊秀的青年朝著袁逢行禮,待袁逢示意之后,飄然落座。兩個人對視一眼,后又將臉側了過去。
由此可見,兩個人的關系惡劣到了何種地步。距離袁逢等人想象之中的兄友弟恭,隔了十万八千里。
“對于此事你們怎麼看?”
袁逢目光犀利,盯著袁紹兩人,希望可以聽到不同的見解。這是一場表態,也是一次考核。
在場的三個人都清楚,袁逢是裁判,袁术與袁紹各為對手。
“唰!”
四只眼睛全部看向了袁术,此事因為其而起,理應由其先說。察覺到兩個人的目光,袁术眉頭一皺,想了一下道:“不就是一個落魄小子麼,讓他消失便是。”
說話的同時,袁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平淡的話語間殺機四溢。袁逢聞言,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朝著袁紹道:“本初你覺得如何?”
“叔父,不可!”
對著袁逢搖了搖頭,袁紹否決了袁术的提議。無視袁术的怒視,迎著袁逢期待的目光,臉色凝重的說道。
“如今整個洛陽都知道公路與嬴斐結仇,一旦嬴斐出事,最大的嫌疑就是我們。”袁紹看著袁逢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叔父,昨日嬴斐與紹割袍斷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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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38 AM
第五十一章 流言四起
“割袍斷義?”
袁逢疑惑的目光望來,袁紹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一一道來。
“一介小儿,狂妄自大,我袁家四世三公,焉能懼之!”
看到袁逢與袁紹兩個人如此鄭重,袁术眸子里露出一抹怨恨,怒而言之。
“住口!”
這一刻的袁逢有一絲恨其不爭,袁术是他的嫡子,而他是如今袁家的家長,按理說,他百年之后,袁家的繼承者就是袁术。
但是袁术太浮躁,太自以為是了。這樣的脾氣對于一個大家族,是災難。嘴角抽了抽,袁逢始終沒有再訓斥袁术。
仇恨讓袁术喪失了判斷,袁术的表現太讓袁逢失望了。袁逢看了看袁紹,眸子里不由得露出一抹釋然,雖然袁紹過繼于袁成,叫自己叔父,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本初,你覺得該如何對待此子?”
無視了袁术的叫嚷,袁逢臉色凝重的對袁紹道。他能夠從割袍斷義里嗅出那一抹決絕,袁逢清楚,他們袁家與嬴斐根本沒有妥協的余地。
“叔父,嬴斐此子才華橫溢,性格堅毅,其義弟徐庶拜師蔡邕,實乃一大患。”袁紹眸子里閃過精光,渾身透露一抹崢嶸。
“陛下召其為皇子辯之伴讀,可見其力,七步成詩,可見其才。”說到這里袁紹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叔父,一旦陛下百年之后,皇子辯即位,嬴斐必將成為一大禍患。”
“嗯!本初所言極是!”
袁逢認可的點了點頭,看著袁紹一臉的欣慰。袁紹能夠想到這些,說明其是理智的,是認真的去想了。
而袁术滿腦子都是暴力,依靠家族勢力,想到這里袁逢眸子不由的一黯。這個時候他真的希望,袁术成才。
“既如此,當何解?”
袁逢眸子一閃,話里帶著考究。就在今日,袁逢不得不承認,袁紹確有其過人之處,也正式將之視為接班人選之一。
眸子一閃,一抹興奮出現,隨后消失。袁紹的臉上古井無波,朝著袁逢道:“叔父,紹竊以為,嬴斐待在洛陽,不可控,當外放后速除之!”
這便是袁紹的聰明之處,他沒有强調現在弄死嬴斐,而是選擇外放,調離權力中樞。只要嬴斐離開洛陽,其生死自然由袁家拿捏了。
“善!”
滿意的一點頭,袁逢認可了袁紹的建議,隨后頓了一下道:“本初覺得何地可乎?”
“敦煌郡!”
袁逢看了一眼袁紹,眸子里閃過一抹疑惑。蓋因敦煌郡太遠了,甚至于朝廷都忘了敦煌郡還是大漢的領土。
敦煌郡乃漢驃騎大將軍,冠軍侯打下了的領土,坐落于洛陽以西之西。這是常識,袁逢自是知曉,眸子閃了閃,袁逢的眼中划過一抹恍然。
他終于明白了袁紹的打算,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紹:“本初是想借異族之手,除掉嬴斐?”
“嬴斐與紹割袍斷義,就是敵人,對待敵人當殺無赦。”袁紹眸子閃過一道殺機,點頭稱是。
看到這個情況的袁逢,莫名的閃過一抹擔憂,只是隱藏于眸子深處,袁紹並沒有察覺。
“敦煌郡地處邊關,西北羌人紛雜。荒涼苦寒,可以斷絕嬴斐之潛力,時間日久,其不必懼矣!”
“嗯,此事就依本初所言,老夫親自聯系文武,明日早朝奏之!”
聽到袁紹的解釋,袁逢眸子划過一道驚喜,隨及答應了下來。外放嬴斐,不能由其自己提出,他袁逢要做的是最后那一把稻草。
不出手則已,出則必殺!
院落內,袁氏叔侄商討著對付嬴斐的辦法,此刻的洛陽城中,流言大起。
“老爺,大事不好了!”
就在袁紹與袁逢三個人討論之時,袁安驚慌的聲音傳了進來。心情一打攪,袁逢頓時臉色變得鐵青。
“何事驚慌?”
冷哼一聲,袁逢並沒有斥責袁安。他知道袁安不是不懂規矩的人,此番進來只怕真的大事不好了。
“老爺,城中流傳出箴言,代漢者,當涂高!”袁安的眸子有著驚恐,看了一眼袁术,連忙答道。
“一並說出來!”
袁逢臉色一沉,他知道這句箴言只是開始,因為這句話出現最早于西漢,武帝就感嘆過“漢有六七之厄,法應再受命,宗室子孫誰當應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漢者,當涂高也。”
這句箴言在大漢王朝流傳許久,今日突兀出現,袁逢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擔憂,心里生出了一絲危險。
這肯定是人故意的,是人的陰謀。想到這里,袁逢越發的不安。
袁安身体兢懼,偏過頭看了一眼袁术,朝著袁逢道:“其言曰:涂高者,公路也!”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嬴氏小儿,欺人太甚,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半響之后,袁逢臉色一變咆哮道,嘴里噴出一口鮮血。他實在是氣壞了,這句話實有誅心之意。
“父親。”
“叔父。”
“老爺。”
三個人眼看不對,連忙將袁逢搖晃的身軀扶住。但是他們的心里一片冰涼,這句話可不能亂說,只要天子有所懷疑,只有死路一條。
“嬴兄弟,這就是你與紹割袍斷義的目的吧!”
低聲呢喃一句,袁紹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殺機,眼珠子瞬間變得通紅。他沒有想到,那個始終一臉笑意的少年,手段如此之狠。
這是要絕殺他們袁家啊!
“嬴斐,我要殺了你!”袁术渾身一個顫栗,瘋狂的咆哮。袁术雖然有點二,但是他不是傻子。
他能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嬴斐這是要置他于死地,想到自己的性命,袁术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緒。
“逆子,閉嘴!”
袁逢厲聲喝道。他知道事情大條了,必須要采取措施,不然的話,袁家很有可能一蹶不振,失去四世三公的尊榮。
“袁安,通知各房前來老夫書房。”眸子里閃過*裸的殺機,盯著袁安道:“告訴暗一,找出造謠者!”
“諾。”
袁安離開之后,袁逢眸子一閃盯著袁紹道:“本初,聯絡文武百官,逼其離開洛陽。”
“諾。”
袁紹走了,袁逢對著袁术恨鐵不成鋼的吼道:“都是汝干的好事,准備厚禮,隨老夫去大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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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43 AM
第五十二章 古之惡來
代漢者,當涂高也!
這則箴言一經傳出,便迅速席卷洛陽。不僅百官震栗,就連漢靈帝也是狂怒。
震怒之下,發布命令。要求封鎖此言,若有擅自討論者,罪同忤逆,殺無赦。
一紙死命令下達,洛陽令周異臉色凝重。其迅速做出反應,下令封鎖四門,捉拿散布造謠者。
一時之間,洛陽城地震,百官懼驚。這件事大條了,誰也不敢輕易發聲。一旦涉及皇權,都是無比嚴重的。
動輒九族伏誅,百口盡滅。
“哎!”
周異抿了一口茶,望著天空嘆息了一聲。想到漢靈帝劉宏給的期限,不由的心生哀怨。
七日之內,捉拿到散布箴言者,令其民之不言,這樣的命令他做不到。周異眸子一閃頓時想起了《國語·周語上》里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放下茶杯,輕語道:“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川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
“父親,何事惱乎?瑜或可解之!”
就在此時,周異的旁邊一個七八歲,明目皓齒的少年人開口。俊秀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哈哈。”
周異一笑了之,並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少年的眸光中滿是寵溺與自豪。周異放下心頭事,對著少年道:“瑜儿有何志向乎?”
周瑜眼神一亮,幼稚的臉上划過一抹紅光,對著周異認真的說道:“孩儿久慕韓信大名,願學之!”
“哈哈,我儿好志向。”
周異看著認真的少年,誇贊了一聲。他知道周瑜有多固執,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學習孫子十二篇,欲六韜三略,淹貫胸中,唯其所用。
對于周瑜的志向,周異有些驚訝。韓信是誰,整個大漢王朝的人都知道。大漢王朝建立的功臣,被譽為漢初三杰。
高祖劉邦曾言“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大漢第一丞相蕭何譽其為國士無雙,他率軍出陳倉、定三秦、擒魏、破代、滅趙、降燕、伐齊,直至垓下全殲楚軍,無一敗績,天下莫敢與之相爭。
就連一代霸王,也被其逼的烏江自刎。這便是韓信,王侯將相”其一人全任。“功高無二,略不世出”這是所有人對于韓信的評價。
自己的愛子志韓信,自然讓周異驚喜無比。只覺得靈帝命令帶來的哀怨,也是悄然間淡了許多。
整個洛陽如今都處于一種惴惴不安中,劉宏徹底的震怒,爆發出了作為一個帝王的霸道。直接下令御林軍封鎖全城,執金吾挨家挨戶的搜查。
南北二軍一動,文武百官戰戰兢兢,一切都消停了不少。生怕惹怒漢靈帝劉宏,被粗暴的軍人破門,直接下令斬殺之。
看到劉宏的態度,袁逢慌亂了。他們袁家雖是四世三公,但是這是建立在大漢王朝之上的。一旦劉宏真要殺人,在這個洛陽,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匆忙之下,袁逢連連拜訪了大將軍府,與張讓府。用重金以賄賂,解決這件朝堂風波。
袁逢不愧是一只老梟,目光之精准,當世無雙,一下子就找到了破局之法。劉宏雖然震怒,但是遇到張讓與何進,劉宏也不得不退步。
洛陽的局勢,以一種誇張的態勢發展,看的人觸目驚心。曹府,曹操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對于今天的形勢,他也略有耳聞。
對于嬴斐,心里忌憚加到了頂點。這個少年,睚眥必報,不出手時,一臉笑容,人畜無害。一旦為敵,則以雷霆万鈞之勢,攻敵之必救。
……
“駕!”
馬鞭揮揚,吃痛的小黑揚蹄奔飛,帶起一路塵土。這一天,自從離開洛陽,嬴斐與徐庶就沒有停歇。
一路向東,歸家心切。
“斐弟,有打斗聲。”
“吁!”
一把拉住馬韁,小黑頓時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朝著徐庶一笑道:“兄長,過去看看何?”
“善。”
嬴斐已經下馬,徐庶自知阻攔無用,只好下馬跟上。只是徐庶手中鐵劍,握的越發緊了。
“找死,真當某家鐵戟不利乎?”
一道洪亮的聲音咆哮而來,嬴斐便看到一青年漢子,形貌魁梧輪著巨大的鐵戟橫劈而下。
“當!”
火星四濺,青年對面一黑臉壯年,手中馬刀脫手,嘴角鮮血噴出。顯然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擊碎了對方的內髒。
“死吧!”
一聲怒吼,鐵戟再轉,朝著脖頸斬去。青年抱著殺心,絕無留手,一擊必殺,勢在必得。
“呲!”
然而,就在鐵戟距離脖頸只有十公分之時,一道亮光,如閃電璀璨,就像蟄伏的毒蛇一般,暴起傷人。
丈二長槍,直刺青年后背。
“小心!”
嬴斐一聲咆哮,手中鐵劍朝著持槍中年飛去,這個時候青年,雙戟橫劈,旨在殺人,回救已是不及。
“敢小覷某家焉!”
這個時候,青年也察覺到后背惡風不善。一聲咆哮,殺人之心不減,鐵戟橫劈不停,與此同時,電光火石之間,一支小戟脫手而出。
“噗。”
小戟帶著極速,直中壯年持槍的手。疼痛之下,丈二長槍不穩,失去了重心。
“兄長,殺!”
嬴斐手中鐵劍脫手,無法加入戰團。朝著已經靠近了持槍中年的徐庶喊道,只要徐庶殺了持槍壯年,這一場戰斗也就結束了。
“噗。”
利器入肉聲傳來,黑臉壯年人頭高高飛起,在空中划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斷口處,鮮血噴灑,青年舍棄了屍体,轉身加入了戰團。
“殺!”
劍如毒龍,戟如猛虎,槍如蛇王。三個人打的風生水起,好不樂乎。
持槍中年,眸子深處露出一抹驚駭。同伴的屍体刺激著崩潰的神經,面對徐庶二人,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一張紫臉漲的通紅,楞是說不出話來。面對兩個人的圍攻,持槍中年已經攻少守多了。
“王三,還斗否?”
巨大的咆哮,如同震雷炸裂。受到聲音干擾的王三,槍勢一亂。就在這個瞬間,一把劍,一把戟先后朝著王三咽喉而去。
“典韋,你好狠。”
帶著怨念,王三倒下了。面對徐庶這位游俠儿,與典韋的合擊,王三倒下,實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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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47 AM
第五十三章 第三武將
清理完戰場,掩埋了屍体。三個人取下干糧,與水酒在一旁吃喝。
一點也沒有忌諱,徐庶與典韋,是經歷多了,而嬴斐則是知道,未來這樣的事情必不可少。
此時不堅强更待何時。
嬴斐的眸子閃爍著亮光,盯著典韋,心里的激動無法言說。一呂二趙三典韋,任由時間認可的戰力,戰至力竭的忠心。
在嬴斐的眼中,典韋比任何人都適合此刻的自己。創業初期,屬下的才能可有可無,忠誠才是最主要的。
更何況自己與徐庶,都是謀略强于武藝。在這個時候遇上典韋,嬴斐心里生出了一種,老天都在幫我的感覺。
“某家典韋,多謝兩位兄弟援手!”
吃了几口干糧,緩解了連續几日逃亡的飢餓,飲下一壺烈酒。典韋的精神氣得到了一個補充,朝著徐庶二人拱手道。
雖然徐庶兩人不出手,自己也能夠殺了王三,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這一份恩情,典韋銘記在心。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樣的人太少了,少的讓典韋都感覺到如處夢境。
“無礙,遇見了,援手一番,此乃武者之道。”
嬴斐淡淡一笑,眸子里的熱切隱藏于最深處,這般對著典韋道。然后與徐庶對視一眼,拱手一笑:“在下嬴斐。”
“某家徐庶,徐元直。”
三個人交談片刻,直腸子的典韋就將發生的事情一一敘述了一遍。如同三國歷史記載,此刻的典韋是一個殺人犯。
典韋的眸子閃過一抹坦蕩,看似真誠。但是嬴斐卻從中發覺了一絲狡黠,他一瞬間便明白了典韋的想法。
能夠如實相告,是有原因的。一徐庶方才也殺人了,二剛才嬴斐兩人救了典韋,三,嬴斐與徐庶的武力值太低,典韋有信心一戰而殺之。
腦海里閃過這些念頭,嬴斐深深的看了一眼典韋,突然明白,每一個在歷史天空中留名的人,不分好壞,無關文武,都不是純粹的莽夫。
莽夫,腦袋里全是肌肉的人,在這個亂世三國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成名,天下知。
有了這些明悟,嬴斐也就放棄了原本想好的計划。招攬謀士武將,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一旦第一次失敗,就意味著這個人與你失之交臂。
“典兄,有字否?”
“某家,出生貧寒,家父早亡,無字矣!”
看了一眼落寂的典韋,嬴斐識趣的沒有接口。替典韋取字,他此刻還沒有那個資格。不自量力的事,嬴斐是不會去做的。
在大漢朝,取字是一件很重要,很嚴肅的事情。除父、師、君、長者而不可。此刻的嬴斐什麼都不是,只能將這一想法壓在心底。
一番吃喝,酒足飯飽后,徐庶眸子一閃,朝著典韋道:“典兄,欲往何處?可同路乎?”
徐庶自然是看出了典韋武力的强大,這樣的人,值得交往。更何況,他看出了嬴斐對于典韋的看重。
這個時候,徐庶不介意推一把。
“某因犯事,家不可回,天地四處奔波也。”一句話道盡了心酸,典韋的虎目微微泛紅。
“典兄既無事,不如同往?”眸光一轉,嬴斐便說出了打算,對著典韋直言邀請道。如今他與袁家對立,有了典韋,相對安全不少。
“善。”
此刻典韋微微感動,他是殺人犯,嬴斐兩人相交不過半日,先幫其斬殺王三,如今又接納自己。
這種認同感猶如毒藥,在典韋心中生根。
三個人,騎著兩匹馬朝著潁川趕去。他們都清楚,若在天黑之前,趕不到陽城,他們三人就要露宿荒山了。
“駕!”
典韋騎著小黑,嬴斐與徐庶共乘一騎。馬儿飛奔,泥土四散。這一年典韋二十二,徐庶十五,嬴斐十二。
歷史就是如此奇妙,命運將三個人交織在一起,在接下來的亂世,讓各大勢力頭疼。
惡虎之名,天下無匹。
儒帥之名,群雄忌憚。
鬼狐之名,九州懼驚。
陽城古稱濩澤,歷史悠久,《墨子》中即有“舜耕于歷山,漁于獲澤”的記載,《穆天子傳》中也曾有周穆王“休于獲澤,以觀桑者,乃飲于桑林”的記述。
陽城是洛陽至潁川的必經之處,商賈通行,行人匆匆,這里明顯比別處繁華。三個人,下馬入城,打量著城中景致。
“三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踏進客棧門口,店小二立馬笑顏迎來。眸子閃了閃,朝著嬴斐詢問道。
作為一個店小二,一天閱人無數。自是一眼看出了嬴斐衣衫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商人逐利的心態下,朝著最小的嬴斐開口,不足為怪。
“三間上房,將店里招牌菜來一桌,兩壺酒。”嬴斐沒有解釋,朝著店小二一笑。
“三位里面請。”
“小二,用上好飼料,錢少不了的!”有了兩步,嬴斐轉頭叮囑。
“諾,客官請。”
找到掌櫃,說了一下要求。嬴斐三人便跟著小廝來到了房間,連日來趕路,嬴斐渾身都覺得難受。
解下鐵劍,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思考著未來。如今得罪袁家,洛陽恐非久居之地,只怕自己下一次前往洛陽,就是離開之時。
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术,嬴斐不相信劉宏不會。嬴斐從來都不會小覷袁逢,在其活動下,箴言之事,將會不了了之。
靈帝是一個無主見的人,一旦袁逢賄賂何進與十常侍,此事必解。甚至嬴斐將成為這一次斗爭的犧牲品,付出慘重的代價。
此事鬧的滿城風雨,再加上張讓,蔡邕等人的原因。劉宏十有*不會殺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外放。
做一把劉辯的劍。
自己作為劉宏的后手,為新帝准備的劍。嬴斐相信劉宏會給自己權力,甚至于軍權。但是至于外放至何處,嬴斐至今想不出。
各種念頭紛雜,嬴斐有些亂。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崛起的機會。所以當初他才會悍不畏死的對上袁家,成為劉宏的馬前卒。
黃巾起義在即,一切機遇都在眼前。嬴斐眸子看著典韋的房間,嘴里喃喃自語道:“有地盤,有官職才能招攬謀士與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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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52 AM
第五十四章 三千文
陽城繁華如錦,一夜過后,蟄伏下去的生機開始泛濫。嬴斐三人用過餐,打算出去買一匹良駒。
三人兩馬,趕路很不是方便。如今嬴斐資金充足,打算買一匹良駒,拉進一下自己與典韋的關系。
這個時候,交通不便。一匹良駒就是出行必備的代步工具,特別是典韋這種猛將,自然對于馬有著偏愛。
“掌櫃的,某家有事詢問。”
三個人走下樓,嬴斐朝著客棧掌櫃的點頭道。想要買到良駒,就得先找到馬市。一個外鄉人,不識路徑,只好先行詢問店掌櫃。
“客官請言,某定告之。”
店掌櫃抬起頭,訝異的看了一眼三個人,眸子一動道。
“敢問掌櫃,馬市在何方?”
“出門左轉,西北方,前行五百六十二尺。”掌櫃的是一個好人,直接給三人指了出來。
“多謝掌櫃相告,某告辭。”
三人走出客棧,按著掌櫃的指點,沿著西北方走去。一路上,閑著無事,嬴斐打量著晨起的陽城,與兩人說笑。
走出五百六十尺,便看到各個馬商在談價,在曬馬。如今還不是戰爭時期,馬匹數量雖少,卻也不缺乏。
“典兄,自看之,斐對于相馬之术,不通。”走到馬市,嬴斐便是停下腳步。偏過頭對著一旁的典韋道。
“如此也好,某家謝了。”
典韋點了點頭,一臉的興奮。朝著馬市走去,一會儿看看這匹,一會儿摸摸那匹,玩的不亦樂乎。
“嘶。”
典韋剛伸過去,想要撫摸一下。黃粽馬一個響鼻,呲牙咧嘴一番,將典韋的半截衣袖撕裂。
“好烈的馬,某家喜歡。”
半截衣袖落地,典韋不怒反而露出了笑意。黃粽馬的烈性,引起了典韋的戰意。
“老丈,這匹馬多少?”
此刻典韋眼中只有黃粽馬,試圖馴服之。嬴斐與徐庶對視一笑,朝著馬匹的主人問道。
“三千文。”
老丈伸出三根手指,顯然他提高了價錢。典韋對于黃粽馬的喜愛,不加掩飾,任是個人都能夠的出來。
商人逐利,這樣的事情自是一目了然。嬴斐笑了笑,也沒有講價。一個典韋,比什麼都值錢。
結了賬,典韋也拉著黃粽馬走了出來。這時候,黃粽馬不復方才烈性,對于典韋多了一絲認同,顯得有些乖巧。
“我們走吧。”
“善。”
牽著黃粽馬,一路返回。嬴斐來到客棧結了賬,與小二一起牽出小黑與徐庶的坐騎,來到了客棧門外。
“駕。”
三個人騎著馬,沿著官道而走。自陽城東行,經過陽關最后到達陽翟。其間三百二十六里路,足夠腳力好的良馬一日馳騁。
有些地段,道路崎嶇,無馳道通行,行走極其困難。三百二十六里,對于嬴斐三人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距離。
一路無話,只顧著歸家,三個人連歇馬的時間都沒有。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將半個天空染紅。嬴斐三人連續行軍,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陽翟。
“兄長,典兄,進城。”
一聲招呼之后,嬴斐率先朝著城門行去。站在熟悉的地方,嬴斐心里激蕩無比。
兩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宅男,什麼都不是。從這里踏出,一路向西,開始了自己的蛻變。
如今自己七步成詩,聲名甲于天下。經歷過了朝堂斗爭,見過了大漢至尊,與將來霸主們相談甚歡。
牽著小黑,嬴斐的心情再不相同。這一刻的嬴斐,也算的上衣錦還鄉。心中的激動,非事主而不明。
“駕。”
買了一些吃食,嬴斐三人縱馬奔去,小黑也像是知曉主人的急迫,馬蹄翻飛,一道煙儿似的消失在了遠處。
破敗的小屋,一如嬴斐離去時候的模樣,沒有一絲的改變。
院落內的枯草與青草相間,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看到這一幕,嬴斐眼眶發紅。他知道,有了糜竺的救濟,母親完全可以換一個住處。
維持原狀不變,這是怕他來了不習慣。站在家門前,嬴斐鼻子發酸,第一次徹底的認可了這個家。
“斐儿。”
一聲驚喜傳來,荀姬嬌喝一聲破門而出。兩扇年久失修的門扉,搖晃的更加厲害,仿佛一下子就要掉落下來。
“母親。”
母子二人相擁,嬴斐在心無隔閡之后,倍感溫暖。溫存了一會儿,兩個人就分開了。荀姬出身荀家,其家教甚嚴。若非驚喜突兀,又豈會亂了待客之道。
“伯母好。”
“小侄徐庶,某家典韋,見過伯母。”
見到荀姬緩過神來,徐庶二人連忙上前見禮。態度恭敬,禮節規矩。嬴斐眸子一閃,朝著母親介紹道。
“此乃斐結義兄長,徐庶,字元直。”介紹完徐庶,朝著典韋一指道:“此乃陳留義士典韋。”
“兩位不必多禮,家室簡陋,莫望棄,里面請。”荀姬確實不凡,待客之道深得火侯。
一番寒暄結束,嬴斐三人栓了馬,才朝著家門走進。一入門,荀姬立馬提著嬴斐買來吃食去收拾,留下三個大老爺們待在院落。
“兄長,典兄,隨便坐。”
嬴斐指著院落內,他經常躺的大青石,微微一笑道。破敗的家,除了臥室在無他處,除了這個露天的院落,再也無處招待。
“斐弟,無事。”
徐庶朝著嬴斐一笑,表示不會介意。他們二人都是窮苦出身,對于這樣的狀況,也是有所体會。
典韋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嬴斐的眸子里多了一份認同。以前,嬴斐衣服華貴,知書達理,他以為嬴斐是一個世家公子。
此刻方知嬴斐與他一樣,出身貧苦。
三個人把酒言歡,吃著下酒菜,在空曠的院落里,好不自在。
良久,一壺酒盡,待典韋正要斟上的時候。嬴斐眸子一眯道:“典兄,汝勇武絕于天下,今后有何志向?”
一直在心的圖謀開始張牙舞爪,嬴斐借著這個機會,打算探一探底。留給他的機會不多了,典韋就在眼前,錯過了,他會后悔一輩子。
聽到嬴斐的話,典韋酒也不斟了。眸子里閃過一抹悲涼,落寂的道:“某命案在身,天下雖大,何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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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11 AM
第五十五章 十里桃花
“漢家江山承平久矣,北方、西北大地,異族肆虐,不服王化,此皆英雄用武之地,典兄何故自哀乎。”
嬴斐的眸子閃過一抹明亮,看了一眼典韋,朝著西北方向道。
開疆擴土,建功立業,沒有人不願意,典韋也不例外。
讀書人求功名,武將覓封侯。典韋身負蓋世武力,除了一把子力氣與勇武之外,別無長處。
聽到嬴斐的話,眸子里爆發出一道精芒,璀璨奪目。典韋心里生出了一份期望,有些落寞的心,又一次熱切了起來。
“多謝指教,韋銘記。”典韋朝著嬴斐深深一拜,有了目標,他頓時覺得天也藍了,地也厚了,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飲盡杯中酒,典韋開懷一笑,朝著嬴斐道:“他日嬴兄弟,帶領兵馬出征,某家願為先鋒,博一份功名。”
“善。”
嬴斐放下手中酒杯,一時間心情大好。典韋這個武力值爆表的家伙,距離拜主不遠矣。興高采烈之下,酒精也發作的快了一些。
“斐弟,何不賦詩一首,以述之。”一旁的徐庶,舉杯笑了笑。
“善,嬴兄弟七步成詩,天下皆知,某家也常聞之。”
典韋緊跟著徐庶,來了一記神補刀。瞧了一眼徐庶與典韋,嬴斐心里得意一笑,仰天而望。
“男儿何不帶吳鉤,收取西域三十州,請君暫上未央宮,若個書生万戶侯。”
“好詩,若個書生万戶侯,當真好啊!”
徐庶一陣驚嘆,這首詩恢弘大氣,全詩都表達出一份封侯拜相的意志,可以說,十分的貼合此時。
“斐儿,文采斐然,看來傳言不假。”
就這麼大一院子,嬴斐的吟詩,自然逃不過荀姬的耳朵。荀姬可不是徐庶這樣的半吊子,或者或者典韋這樣的文盲。
她自幼出身荀家,耳聽目染之下,所見所聞自是非凡。此刻也只有她才真正了解了這首詩的含義,此刻荀姬望向嬴斐的目光,閃過一抹擔憂。
他生怕嬴斐走上那條不歸路。
夜涼了,荀姬早已經歇息。三個人還在院落里瘋,從天南地北,從古到今,天文地理,無所不談,無所不言。
最后說到了武藝,這個是男人的專愛。特別是典韋,這是他的長處,方才一直說的都是徐庶或者嬴斐的長處,此刻終于輪到其發揮了。
典韋一臉的認真,這個時候的典韋,活像一個嚴師。
“嬴兄弟,某家感覺你該用刀,而非劍。”典韋朝著嬴斐說道,眸子里精光璀璨如日月。
“典兄,何解?”
“劍走輕靈,某家觀之,汝劍法重詭又重勢,聚勢需時久。”典韋一語中的,一眼就看出了嬴斐所習劍法之優劣。
“此劍法乃墨家劍法,發揚于先秦刺客。然某觀之嬴兄弟,先天体弱,后天强練。意志堅韌,心性霸道,天下十八般兵器,非刀而不可取。”
嬴斐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徐庶。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只是劍與刀雖然不同,卻都屬于輕兵器。
日后鍛造出唐刀,自然可以刀做劍用。正是這個原因,嬴斐雖知自己不善用劍,卻一直都在堅持。
“典兄說的不錯,斐弟汝確不適合用劍。”徐庶這個時候也開口道,對于這個事情,徐庶也看出來了。最近嬴斐練劍,總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
“典兄可知斐該如何?”
沉默了一下,嬴斐忍不住道。這個時候的觀念,講究偷師者死,十分注重武藝的保護。
傳男不傳女,更別說什麼外人,嬴兄斐此語實有些冒失了。典韋憨厚的一撓腦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非某不願,實某也不通刀。”
嬴斐點了點頭,笑道:“無礙。”他心里清楚,雖然說一法通万法明,但明顯典韋還沒有到這一步。
再加上典韋是重兵器,而刀則屬于輕兵器的一類。兩者間的差距,猶如鴻溝。結束了這個話題,嬴斐三人就躺在大青石上吹風了。
一夜過去,酒也醒了過來。告辭了荀姬,徐庶騎著馬朝著長社而去,三個人約定,待徐庶將徐母接過來,三個人就一起去洛陽。
徐庶走后,嬴斐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座宅子,與典韋二人將東西搬了過去。如今有了錢財,嬴斐再也不願意為難自己。
安頓荀姬住下,嬴斐帶著典韋去逛陽翟城了。沿著陽翟主干道,兩個人隨意的走著,沒有目的,只為了放松。
潁川文風盛行,一眼望去,文人士子眾多。嬴斐看著身穿儒衫的學子,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只要討的一官職,這里絕對是他的第一站。
“典兄,覺得陽翟何如?”觀察著陽翟城,嬴斐漫不經心的道。一如其他人一樣,嬴斐對典韋誇起了家鄉。
“百姓安居,一片祥和。”
聽到典韋文縐縐來了一句,反倒讓嬴斐一陣驚奇。轉過頭一看,他就失望了。典韋還是那個典韋,文曲星沒有附体。
也許這是典韋能夠想到最好的詞彙了吧,若不是嬴斐問,典韋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
典韋說的不錯,潁川靠近洛陽,比起其他地方要繁榮。再加上此地儒家盛行,自然多了一絲祥和。
“嬴兄弟,你看那片桃花林。”
順著典韋的手指,嬴斐立馬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桃花林。他沒想到出門一趟,居然能夠見到這樣的美景,一時神往,嬴斐朝著典韋道。
“典兄過去觀之,可否?”
這個季節,一片桃花林存在,倒也讓人詫異。最重要的是,這片桃花林很大,一眼看不到邊,估摸著有十里之地。
“善,某甚喜之。”
看到典韋點頭,兩個人便朝著桃花走去。桃花正是盛開時,來這里的人並不多,最多的都是儒衫學子。
嬴斐一身華麗的黑色錦袍,繡著金邊,拉風無比。典韋一身粗布衣,隆起的肌肉上,衣衫有些窄了。
這一對人,與桃林格格不入。他們鋒銳如劍,壞了桃林的安逸與祥和。在這十里桃花林,他們就是一道璀璨的風景,一眼就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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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15 AM
第五十六章 潁川書院
十里桃花林,落英繽紛。
淡淡花香,彌漫天空。眼前一片粉紅,嬴斐看了一眼典韋,眸子里怪異浮現。自己居然與一個男人,共游桃花林。
十里桃花,灼灼其華。
這里本就該是男女幽會之所,只是此刻最多的確是書生,擺酒歌賦,撫琴縱論。這里一如桃花源,沒有憂愁,沒有在壓力,只有思想上的自由。
嬴斐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向往,他明白只有絕對的自由,才會誕生思想的升華,這便是潁川多出謀士的原因。
只是,片刻之后,嬴斐嘴角露出了苦澀。絕對的自由,是不可取的。知識越多越反動,沒有限制的自由,帶給一個國家的不是發展,而是****。
自古華夏,人才多出亂世。
“這位兄台,請問這里是?”
心緒平復,嬴斐朝著一路過的書生詢問。此地處潁川陽翟城南,雖山不高,卻漫山遍野桃花林。
這里非是天生,實乃人為。在潁川郡,陽翟城,有這樣大的能量,受人尊重,本就不凡。
“兄台非陽翟人乎?”白衣書生看了一眼嬴斐,眸子流露出一抹疑惑,看到嬴斐點頭,才繼續道:“此地乃潁川書院。”
“多謝兄台告知。”
告辭白衣書生,嬴斐看了一眼桃林,眸子里閃過一抹難明。潁川書院,其實就是荀家的私學,由荀爽擔任院長。
“典兄,此處乃潁川書院,去一觀何?”
雖然與荀氏關系復雜,在洛陽更是否認與荀攸的關系。站在十里桃花林外,嬴斐卻眸子熱切。
這里雖然是文人智士的避世之所,卻也彙集了天下俊杰。郭嘉,荀攸,荀彧,戲忠,鐘繇等大才,盡數從這里走出,一舉一動影響著天下風云變幻。
“善。”
典韋對此沒有反對,他雖然不讀書,但是對于讀書人很是尊重。
十里桃花林深處,一山坳之上,坐落著一座書院。抬眼望去,其簡陋甚至于簡單。踏著青石板,嬴斐與典韋拾階而上。
潁川書院,四個隸書,龍飛鳳舞,鐵畫銀鉤,字里行間充斥著一股浩然之氣。看到這里,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了然,荀家不愧是傳承几百年的世家。
在這一世,其興盛無匹。
“來者何人,書院私地,閑人莫入。”在嬴斐與典韋打算進入的時候,門口一書童出口阻止。
“果然。”
暗道一聲果然,嬴斐笑了笑,對童子道:“久慕潁川書院大名,特來求學,還望師兄幫忙告知。”
潁川書院收徒,有著極其嚴格的限制,迄今為止,學生也不過寥寥數十人。閑人莫入,將嬴斐二人攔在了書院外。
“侯著。”
書童遠去,嬴斐淡然一笑,並未多言。這里是讀書人的聖地,作為其中的一員,嬴斐理當給于其尊重。
更何況溫文爾雅,彬彬有禮,永遠都是贊美詞。人的第一印象,是可以加分的。自己之所以來潁川書院,並不是散心的,而是拉感情,增印象來的。
散心,十里桃花林,便是一處妙處。這般簡陋的書院,實非是好去處。
“后學末進,斐拜見慈明公!”
片刻后,以荀爽為首,帶領著几個人,緩慢從里而來。
“嬴斐,荀姬的儿子?”
荀爽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臉色凝重的看著嬴斐。從少年的年齡與名字,再加上最近鵲起的名聲,荀爽出言試探。
“家母,諱姬。”
嬴斐看著荀爽,一臉平靜,對于其臉上的激動視而不見。
“孩子,你該稱呼老夫一聲外公。”荀爽老了,不復當年氣盛。對于許多事情都看的淡了,對于當年處置荀姬之事,抱著愧疚。
“斐,今日所為,乃后學末進前來拜訪,慈明公慎言。”
曾一瞬,嬴斐有些心動。這一聲外公,可以省太多的力。這個念頭才露出頭,便澆滅了。
荀氏欠母親的太多。
“哎。”
聽聞嬴斐此語,荀爽臉上划過一抹落寂。半響過后,荀爽盯著嬴斐道:“既然你不願,老夫也不强求。”
“潁川書院非等閑可入,公子七步成詩,名甲于天下。吾等不見,甚憾之。”荀爽嘴角一笑,露出了一抹好奇。
“今桃花十里,落于書院下。汝可以此賦詩,一柱香為限。”
荀爽有點公事公辦的味道,其他人也未曾反對。他們對于嬴斐也是好奇,更何況方才也是聽出其與荀爽的關系。
這里是荀氏私學,沒有人願意找不痛快。
“善。”
嬴斐點頭答應,他本就知道潁川書院不好進。若是沒有准備,豈會輕來。
典韋站在嬴斐身后,眸子里露出一抹好奇。他沒有想到嬴斐與荀氏,居然還有這般關系。結合方才嬴斐舉動,其在典韋心中的高度一下子拔高了起來。
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荀爽這般做,自然是想要檢查一下,嬴斐的真才實學。那怕嬴斐嘴上不認,但是那是他的外孫,這血脈不變。
自荀攸傳來書信,他曾遣人接荀姬過來,只是結果不出所料,荀姬拒絕了。
香點燃,煙裊裊而起。几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嬴斐,好奇、復雜、探究,各種目光都有。
万眾矚目,嬴斐低下頭,眸子一閃狀作思考。這一刻,嬴斐心里在亂翻,他在尋找描寫桃花的名句。
第一炮,必須要打響。万人傳說,都不如當面來的震撼。
華夏歷史上,詠菊多,詠桃花者,寥寥無几。一時間,嬴斐將自己涼在了台上。
余煙裊裊,半柱香已過。
就在眾人等的不可耐時,嬴斐終于抬起了頭,眸子一閃,嘴角掀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人間四月芳菲盡,”
一出口,頓時提起了眾人的興趣,看向嬴斐的目光中更添了一抹期待。
“書院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
“不知轉入此中來。”
從詩的開始,荀爽眸子里的驚訝就不曾消失,直到后來越來越濃郁。因為這首詩,十分貼合此景,符合要求。
“好詩,公子大才。”
這一首詩,徹底征服了他們。他們相信,荀爽出題突然,嬴斐是沒有時間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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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33 AM
第五十七章 原來是你
踏進潁川書院,嬴斐朝著荀爽等人一一見禮。對于荀爽不滿是不滿,今日所來,不為討債。
對于這一點,嬴斐懂。
跟隨著荀爽等人,在潁川書院里行走,直至舍堂。聽了一節荀爽的課,嬴斐兩個人便走出了舍堂。
荀爽的講課以儒為主,雜以易經。嬴斐對于儒家經義不感冒,對于易經沒有研究,只覺得枯燥乏味。
典韋就更是如此了,坐在課舍只覺得荀爽的聲音如蚊子聲,嗡嗡響,有些煩不勝煩。
“嬴兄弟,你們讀書人真厲害,那文字,某只看的頭疼。”
走出課舍,典韋朝著嬴斐,微微抱怨。嬴斐看了一眼典韋,笑了笑。這一節課,到也難為他了。
“典兄,豈不聞劉項原來不讀書。”走了兩步,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嬴斐眼眸一動,朝著典韋道。
“何意?某不懂。”
瞧著典韋一臉懵逼,嬴斐無力的搖了搖頭,正欲說話……
“兄台此言差矣,高祖與霸王是讀過書的。”
一道清朗的笑聲傳來,夾雜著一絲嘲諷。典韋臉上惱怒之色浮現,就要開口還擊,嬴斐眼尖手快,一把抓住,搖了搖頭。
這里是潁川書院,霸道可以,但魯莽不行。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嬴斐頭也不回道:“非也,非也,與兄台相比,他們皆文盲矣。”
“哈哈,有趣。”
吊儿郎當的笑聲,帶著一絲滑稽。年輕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什麼也不在乎的風輕云淡。
來人自然聽出了嬴斐的反擊,但是卻無動于衷,無力反抗。畢竟劉項的大名放在那里,他們是那個時代最為耀眼的寵儿。
他雖聰慧,卻略有不及。
“兄台此句似有不完,還請賜教。”青年此刻已經站在嬴斐的身后,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
聽聞此言,嬴斐的臉頓時綠了。他還記得全詩,這是晚唐時期章碣的《焚書坑》。“竹帛煙消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全詩都在諷刺秦始皇,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嬴斐臉色難看的轉過身,第一次看向了來者。
“咦,是你。”
嬴斐與對面的青年相互指著對方,臉上的驚訝不減。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疑惑,因為這個青年,自己在灑家酒館,曾遇到過。
“小子,還某酒錢。”
對面的浪蕩公子,臉色有著病態的蒼白,嘴角一勾,伸出手來。
就連方才爭論的話題,也不管了,********的要酒錢。想到這里,嬴斐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弧線。
“大叔,你好意思?”
嬴斐當然沒有忘記,當日在灑家酒館,這個青年對于自己的言語打擊。“小屁孩”想到這個稱謂,嬴斐就滿臉黑線。
“小屁孩,原來你就是嬴斐。”病態青年,眼珠子一閃,洋洋得意道,眼神里的捉弄意味深長。
“在下陽翟嬴斐,見過兄台。”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嬴斐目光一正,朝著青年拱手道。
此人出現潁川書院,就說明了其人的不凡,心里閃過几個念頭,嬴斐便下定了主意,交好此人。
“哈哈,某陽翟,郭嘉,郭奉孝。”
對面青年莞爾一笑,一臉的渾不在意。禮節也不回,大大咧咧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非是人稱小太公的郭嘉,郭奉孝?”嬴斐嘴角一動,流露些許驚訝。
“世人誇贊,嘉愧受之。”
平靜的神色下,嬴斐驚駭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歪打正著,居然碰到了郭嘉本人。
看著這個臉色微微蒼白的男子,嬴斐古井不波的心,也泛起絲絲漣漪。三國演義擁劉反曹,對于曹操一方的人盡力的貶低,但是羅貫中卻對郭嘉情有獨鐘。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運籌如范蠡,決策似陳平。可惜身先喪,中原棟梁傾。
這便是羅貫中對于其的贊喻,一個天下無雙的謀士,被人稱為小太公。太公望,何其人也,西周尚父,天下獨一人也。
“奉孝兄,斐請你喝酒去否?”
嬴斐眸子閃過一抹笑容,朝著郭嘉道。在他的記憶里,郭嘉是一個好酒之人。這個人才華絕世,好酒如命。
“善。”
郭嘉瞅了一眼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疑惑,隨之收斂。他從嬴斐的笑容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本來心生拒絕的他,稀里糊涂的答應了下來。
“去何處?”
聞言一笑,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笑容,最后席卷整個臉,轉頭道:“灑家酒館。”
當日,兩個人相遇于灑家,這一次嬴斐選擇的還是灑家。因為他對于陽翟並不熟,灑家酒館是他唯一熟知的酒館。
“這位是?”
郭嘉點了點頭,看向典韋時眸子里掠過一抹疑惑。對于這個一言不發的青年,心里有著一絲忌憚。
一股淺淺的危險感覺,看向典韋時猶如被一只惡虎盯住,稍有不慎,就會暴起,吃食血肉。
“這位是陳留義士,典韋。”
“嘉見過典兄。”
聽到嬴斐的介紹,郭嘉眸子一眯,睜開之后朝著典韋道。
“某家見過奉孝。”
兩個人施禮過后,三個人聯袂朝著灑家酒館走去。灑家酒館坐落在城西,距離潁川書院較遠,有一段距離。
十里桃花林,芬芳馥郁。
三人行于其間,感受著桃花繽紛,自是心情舒爽。三人相互閑談,一路上倒也自在。
灑家酒館。
一如既往,人並不多。在灑家酒館吃酒的人,都是貧苦人群,這里沒有雅間,只有大廳,酒水也略顯粗雜。
“郭公子,汝來了。”
“掌櫃的,好酒三壇,這位公子請客。”郭嘉是常客,與掌櫃的十分熟悉。
“諾,公子請。”
“小張,給郭公子上三壇,掛蘭香。”
嬴斐三個人隨便找了一個空桌,便坐了下去。剛坐下,店小二就端著三壺桂蘭香,走了過來。
“客官請慢用。”
店小二招呼一聲,轉身離去了。下午,這個點正是酒館生意興隆之時,也是他們最為忙碌的時間。
嬴斐取出酒杯,一一滿上。將酒杯推至郭嘉,典韋跟前,舉杯道:“相遇便是有緣,典兄,奉孝兄,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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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39 AM
第五十八章 若為官召汝為謀主
“請。”
郭嘉舉杯,他本來就好杯中物,對于此自是不會拒絕。
典韋跟著舉起了酒杯,三個人就這樣有了第一次的交際。掛蘭香,並不是美酒,相反的,酒里還有絲絲點點的糟糠。
渾濁的桂蘭香,遠沒有后世老村長好喝,但是嬴斐卻喝的開懷。喝酒這種事,重氣氛,重人。
由于不熟,三個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他們只是在安靜的吃酒。仿佛眼前這一杯桂蘭香,便是天下。
郭嘉出身寒門,渾身充斥著一股浪子氣息。病態的蒼白的臉上,因為喝酒太猛,出現絲絲紅暈。
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子,是曹操的張良,是這個天下最强大的謀士,沒有之一。看著一旁安靜吃酒的郭嘉,嬴斐眸子爆發出一抹精光。
若郭嘉不死。
待到赤壁與諸葛孔明爭鋒,該有多精彩。歷史上,郭嘉死后,諸葛亮初出茅廬。兩位杰出的大才沒有進行交鋒,實乃三國一大憾事。
“奉孝,斐聞奉孝才干過人,可比太公望,相必也不願蟄伏潁川?”斟酌了半天,嬴斐才愁了一眼酒杯道。
郭嘉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寒門。這種人自尊心强大卻又莫名的自卑。對其才華的自信與家世的自卑,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對于這種人,是十分難對付的。
“縱情山水,持酒高歌,豈不快哉。”郭嘉眸子一閃,飲下一杯酒,嘿嘿笑道。
一記太極,就將話題輕松躲過。讓人找不到進攻的接口。好在嬴斐也不弱,也是牙尖嘴利之輩。
“十里桃花,賦詩作歌,斐未曾見奉孝。”郭嘉是難對付的,言辭犀利如劍,話風轉變極快,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帶到溝里去。
酒杯在指中把玩,嬴斐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眸子精光閃爍,戰意爆發。終于遇到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可以盡情一戰了。
徐庶雖然不凡,卻還在成長。這個時候的徐庶有著驚天鋒銳,卻差了一絲老謀深算。
但是郭嘉不同,相比與徐庶。此刻的郭嘉已經學有所成,就差實踐了。眼光,格局都有了,就差經驗。
“十里桃花雖好,嘉不喜之。”
無所謂的一句,將酒壺提起滿上一杯酒,看著嬴斐眸子閃過一道鋒銳。其臉上漫不經心收斂,多了一絲凝重。
“這是個勁敵。”
郭嘉心里閃出這樣一個念頭,生出了異樣。聽出郭嘉的言不由衷,嬴斐並沒有接口。有些事情,點出來就可以,適合而止是最好的。
過猶不及。
看著嬴斐的笑,郭嘉心里一動。眸子里掠過一抹驚異,對著嬴斐道:“不知嬴兄弟,有何見教。”
“哈哈。”
放下把玩的酒杯,嬴斐眸子低垂,提起酒壺滿上一杯酒,看著杯中的糟糠道。
“斐曾聞,光說不練假把式。”這個時候,嬴斐剛好抬起頭注視著郭嘉,眸子里射出驚天鋒芒:“奉孝兄,學有所成,卻僅知理論而不知實際。”
郭嘉聞言,心里划起一抹波瀾,他覺得嬴斐說的有道理。眸子一閃,朝著嬴斐道:“此話怎講?”
“《道德經》第六十章曾言,治大國如烹小鮮,奉孝兄,覺得何?”
“當今天下閹豎當權,大漢王朝日落西山矣。”郭嘉的話,平淡無奇,但是卻鋒利如刀,直指核心。
十常侍當權,天子暗弱。大漢王朝已經病入膏肓,這樣的大國,需重治。老子所言,不適合當世。
“哈哈。奉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嬴斐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郭嘉的話,而后,話鋒一轉道。
“但請言之。”
郭嘉第一次迷惑了,靈動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迷茫,放下酒杯,朝著嬴斐拱手。
他雖然放蕩不羈,但是對于學問尊敬無比。這一刻的郭嘉,與先前判若兩人。
“既奉孝欲聽,斐試言之。”
方才他偷換了概念,將話題引了過來,嬴斐相信郭嘉早有察覺。這一次,若是不能讓郭嘉滿意,只怕談話就此結束了。
放下酒杯,眸子里閃過一抹認真,盯著郭嘉道:“大漢自建國,選拔官員皆舉孝廉。只求其名聲,而不求其才。官員盡出世家,寒門衰落。”
“這些官員一步登天,出身富貴,不識人間疾苦。這類官員如何,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
嬴斐說到這里,無視郭嘉的驚訝,繼續道:“試問當今文武,那一個有治理一州之經驗,軍中大將,那一個上過戰場,經歷過血與火的鍛煉。”
“嘶。”
郭嘉倒吸一口涼氣,雙眸驚駭的望著嬴斐。這樣的理論,太過于驚世駭俗了。郭嘉雖然眼光超前,卻也一時無法平靜。
“汝是說,治國當如游學乎?”
郭嘉不愧是郭嘉,片刻之間,就想到了根本,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
“讀万卷書,不如行万里路。”
嬴斐的回答很干脆,直言郭嘉的缺點,誠然,此刻的郭嘉,經驗就是其的短板,這也是嬴斐的底氣所在。
“呼,嘉受教了。”
郭嘉的眸子里掠過一抹黯然,實踐,說的好聽,天下之大,何處可供自己施展手腳。
大漢王朝浩瀚几千里,中原漢土九大州,盡數世家掌控,一介寒門,想要出頭太難了。
難到郭嘉都望而卻步。
嬴斐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滋潤了一下咽喉。他知道郭嘉心動了,接下來就要看自己如何出手了。
“奉孝兄大才,必有平步青云之日,不必喟嘆。”看著郭嘉情緒不高,嬴斐淡淡一笑道。
“天下世家把持,我等寒門士子實難出頭矣。”郭嘉聽到嬴斐的勸,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等級森嚴,知識几乎被世家壟斷。就算偶爾有寒門士子,也難有出頭之日。
郭嘉的喟嘆,引起了嬴斐的共鳴,前世一如今日。
嬴斐收起心中雜念,看了看典韋,在看了一眼郭嘉,心里念頭消失,眸子里爆發出驚天鋒銳。
這一世,他要出人頭地,榮登九五,與天下群雄逐鹿。
念頭百回,目光一轉,盯著郭嘉道:“若斐為官,召奉孝為謀主,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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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45 AM
第五十九章 試探
“若斐為官,召奉孝為謀主,來否?”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猶如一道驚雷在郭嘉耳邊響起。這句話,並不是隨便就可以答應的。
謀主。
參贊一切軍事,乃主將之心腹。古人認主,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背叛。
背主之人,是會受到全天下人唾棄的。郭嘉眸子閃了閃,他思考的並不是這些。今日與嬴斐初交,談不上相識。
談這些有些不切實際,只是嬴斐既然開口,他也不好直白的拒絕。畢竟方才,他在感嘆寒門士子難出頭。
對方明顯有著安慰他的傾向,他郭嘉雖然傲,卻不是不識人心之輩。眸子閃過一抹莫名,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若召,嘉願試之。”
郭嘉的回答不出嬴斐所料,雖然寒門士子沒有前途,但是郭嘉這種人,又豈能輕易臣服。
其一身所學皆王霸之术,非亂世梟雄而不能用之。嬴斐眸子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笑道:“善。”
目的已經達到,嬴斐也沒有强辯。此時此刻的他連招攬典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郭嘉了。他要的是這份眼緣,等到日后,總歸比別人多了一絲機會。
“哈哈,嬴兄弟,奉孝,來吃酒。”
恰到好處,典韋適時的開口。化解了兩人間那一絲尷尬,會意的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精芒,舉杯道:“請。”
“請。”
郭嘉也適時的舉起了酒杯,一杯酒,將方才的尷尬化去。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換盞,開始了拼酒。
嬴斐知道,自己留在潁川的日子不多了。陽翟距離長社不過百里之地,一日就可往返。徐庶離去已過一日,也就是說最遲明日徐庶就會攜徐母到來。
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等人離開陽翟,前往洛陽之時。離去,再要回來,也許就到多年以后了。這個時候,嬴斐的神色有一絲落寂。
郭嘉,雖然在吃酒,但是心里的震撼卻難以平復。他突然發現,嬴斐前往潁川書院,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他。
與他巧遇也非巧合,甚至于那句劉項原來不讀書,都是為了引他出來。想到這里,郭嘉眸子里露出一抹驚駭,再也壓制不住。
他郭嘉可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人雖在潁川,但是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天下九州。
對于太平道也是有所耳聞,雖然對于施符舍水救人很不感冒,但是他卻看出了太平道的潛力。
天下九州,除卻洛陽所在的司隸之外,太平教徒,遍布天下。大賢良師之名,響徹民間。
在郭嘉眼中,嬴斐也是洞悉太平道之危險的一員。只是郭嘉覺得,嬴斐目的絕對不止于此。咽下喉嚨里的掛蘭香,郭嘉雙眸閃過一抹鋒銳。
“嬴兄弟,可知太平道否?”
郭嘉放下酒杯,輕言一句,用來試探。他有一種感覺,嬴斐早就洞悉了。
眸子里掠過一抹驚訝,隨之被很好的隱藏。嬴斐的心里卻翻起了滔天海浪,在這一刻,他才發覺郭嘉郭奉孝的觀察力有多麼敏銳。
身上那一股,我是先知,我無所不能的心態消失不見,滿心都是震撼。嬴斐飲盡一杯酒,掩飾倉促。
“略有耳聞。”
心里雖然驚濤駭浪,但是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回答的輕描淡寫。但是嬴斐眸子里的驚訝,雖然掩飾飛快,卻依然被郭嘉察覺。
不死心的郭嘉,眸子里閃過一抹探究,語言略顯强硬道:“嬴兄弟,覺得太平道如何?”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嬴斐眸子閃過一道鋒銳。雙眸如鷹隼死死的盯著郭嘉,半響之后道:“天下皆知角名,信徒遍布四海。大漢王朝如今天災*。”
說到這里,嬴斐不說了。這里是灑家酒館。雖然大廳之內喧鬧,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必要。因為嬴斐下面的話,有些誅心。
在手里,捏了捏酒杯。嬴斐瞅著郭嘉的眸子,一股野心滔天而起,在眸子里燃燒。將頭貼近郭嘉,沉聲道:“一旦有變,承平四百年的大漢王朝,就要亂了。”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
郭嘉的瞳孔縮了縮,在心里泛起滔天海浪。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心里自語道:“果然如我所料,太平道禍患也。”
重新坐好,嬴斐臉上帶起淡淡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郭嘉。從方才的談話,他明白郭嘉已經察覺到了,太平道的危險。
這個人,他要定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人,在你還未擁有時,就感覺到了他的好用。而郭嘉,就是這種人。
話題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了進行下去的可能。雙方都是聰明人,深知適合而至的重。
“嬴兄弟,典兄,嘉告辭。”
走出灑家酒館,郭嘉朝著嬴斐兩個人,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灑脫。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風輕云淡,渾不在意。
“奉孝兄,告辭。”
看著郭嘉轉身,嬴斐與典韋也離開了。今日的潁川書院之行,圓滿收官。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碰到郭嘉,實在是意外之喜。
“嬴兄弟,太平道是什麼?”
走在回去的路上,典韋撓了撓頭,對著嬴斐道。方才的談話,嬴斐與郭嘉,並沒有防備典韋。
那一番話,自然全被其聽到了耳朵里。聞言嬴斐的臉上,划過一抹期待與欣喜道:“大賢良師聽過否?”
“某聽過,言其施符舍水救人,當真是大義士,百姓皆稱其善,為其立生祠,供以香火。”
典韋在顛沛流離,自然也聽過,甚至于見過不少太平道人。只是名稱不一,所以才沒有想到。
“太平道,指的就是其。”
如今已是光和六年,183年的四月份了。再有一年半時間,黃巾起義就要來臨。嬴斐腦海里,閃過一抹期待。他知道接下來的大漢王朝,精彩絕倫。
文臣,武將,謀士,君王,美女一一登台,猶如流星璀璨了漢末的天空。在這個你方唱罷,我登台的逐鹿場,嬴斐也將是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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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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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50 AM
第六十章 爭論
“斐見過伯母,見過兄長。”
見到徐庶與徐母到來,嬴斐忙走上前去,行了一個晚輩禮。
“韋見過伯母。”
典韋跟著嬴斐,朝著徐母行禮。一路東來,他與徐庶相交匪淺,對于徐庶的母親自然十分尊敬。
“兩位賢侄,起來。”
徐母虛抬一下,對著兩個人道。門口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荀姬的注意。中門大開,荀姬裊裊而來。
“姬見過徐夫人。”
荀姬受過正統的儒家文化,對于禮節一道,鑽研頗深。見到徐母比自己年長,連忙朝著徐母盈盈一禮。
“妹妹,不用多禮。”
徐母年長,來往于底層,為了拉扯徐庶長大吃了太多的苦。對于徐庶的變化,徐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她明白,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嬴斐所致。其言語間,對于荀姬熱情無比。
“伯母,兄長,先進屋。”
看著徐母與自己母親,把手言歡,嬴斐眸子露出一抹笑容,對著几個人道。
“善。”
……
“駕。”
日上三竿,几個人出發了。嬴斐三人自然騎著馬,由于帶著徐母與荀姬,不得已下嬴斐租了一輛馬車。
于是便有了,三馬朝前,馬車在后的景象。嬴斐騎著小黑,心情有些沉重,出了陽翟城門,嬴斐轉頭看了一眼道。
“陽翟,再見了。下一次斐再來,便是這里的主人。”
陽翟地處潁川,潁川屬于豫州。而豫州是曹操的大本營之一,這一次離去,嬴斐再想要回來,只能是打敗曹操,占領豫州之時了。
心里嘆息一聲,正要轉身離去。
“哈哈,嬴兄弟好志向,嘉佩服。”郭嘉嬉笑的聲音傳來,看到嬴斐轉身,郭嘉眸子一閃,臉色頓時變得漆黑。
“嘉自認與嬴兄弟相交莫名,今嬴兄弟要走,不告而別,莫是看不起嘉乎?”
嬴斐知道郭嘉此語,半真半假,當不得真。但是,郭嘉需要一個態度,嬴斐必須給。
“斐不識奉孝住處,斐失禮了。”朝著郭嘉拱手道。說真的,這一刻,嬴斐是真感情流露,自己離開陽翟,只有郭嘉一人相送。
“哈哈。嬴兄弟,嘉特來相送,飲了這一杯,賦詩一首何?”
郭嘉眸子閃了閃,笑嘻嘻的對著嬴斐道。他想要證實一下,關于七步成詩的傳說。
“善。”
三人下馬,四個人聚集在了一起。嬴斐,典韋,徐庶,郭嘉。在陽翟城門口,把酒一碗,以作別。
“請。”
“請。”
一碗酒下肚,不待停歇,就聽見郭嘉笑道:“嬴兄弟,該你了。”
“兄長,典兄,上馬。”
一個轉身,騎上馬,轉頭歌道:“嬴斐騎馬將欲行,忽聞身后贊嘆聲。陽翟城高三千尺,不及奉孝送我情。”
“駕。”
一詩歌罷,嬴斐打馬而行。徐庶對于嬴斐此舉,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郭嘉就不一樣了,看著遠去的背影,眸子里閃過一抹炙熱。
“奉孝兄,別忘了昨日之約。”
隱隱約約,郭嘉聽見有一句話隨風而來。郭嘉收回目光,抬頭看了一眼陽翟城牆,嘴里喃喃自語道:“陽翟城高三千尺,不及奉孝送我情。”
“斐弟,你很看重此人?”
走出半里,徐庶挑了一個時機,對著嬴斐問道。徐庶已非當初少年,他能夠察覺到嬴斐眸子里的炙熱與渴望。
“漢之張良。”
“嘶。”
一句話出口,不僅徐庶嚇了一跳。就連一向不關心這種事的典韋也轉過了頭,張良,建漢三大功臣,后人稱之為謀聖,今日嬴斐居然將此人比作張良。
“這麼强?”
下意識的問道,徐庶眸子里掠過一抹質疑。這抹質疑恰好被嬴斐察覺,笑了笑,對著徐庶認真的道:“兄長,接下來將是一個浩瀚的大世,此人將是最璀璨的那一顆。”
“若兄長努力,或可與之比肩。”
眸子一閃,徐庶不再詢問。他發現自己這個兄弟,看人極准,做事目的性太强,仿佛一種急迫感在催促。
每一個人,都有秘密。徐庶也不例外,對于嬴斐的高深莫測,徐庶選擇了不過問。
……
大漢王朝,洛陽皇城。
此刻正在進行早朝,漢靈帝劉宏高坐龍椅之上,臉色有些鐵青。前些日子代漢者當涂高的箴言,一夜之間流傳于洛陽。
費勁好大氣力,才鎮壓下去。昨日剛放過袁氏,卻不曾想,今日袁氏就給自己找麻煩,不給一點面子。
嬴斐是他手中的刀,下一任皇帝的劍。劉宏眸子閃過一道堅定,做出了決定。他深刻的体會到了袁家的勢大,四世三公之名,几乎已經壓過了他們劉氏。
為了避免皇權旁落,他只有重用嬴斐。因為嬴斐與袁家是死敵,只要自己重用,決計不會倒向袁家陣營去。
“陛下,嬴斐天縱英才,堪比冠軍侯,老臣以為可遷其為敦煌郡守,替我大漢戍邊。”
袁逢硬著頭皮,無視劉宏犀利如刀的目光,開口道。這件事,關乎袁家名聲,關乎袁家興盛的根本,他袁逢不能退。
“呼。”
深深的看了一眼安靜的眾臣,劉宏眸子眯了眯道:“諸位愛卿,汝等以為何?”
“太仆老臣謀國,臣等附議。”
朝堂上的聲音,一邊倒。出乎了劉宏的意料,看了一眼,一副老神自在的何進與張讓道:“阿父與大將軍也如此認為?”
這兩人是劉宏最后的期待,他想著何進不會那麼傻,畢竟幫助嬴斐,就是幫助劉辯,也就是幫助自己。
而張讓應該能夠体會自己的意思,然而讓劉宏沒有想到,大吃一驚的是,這兩個人出列道:“啟稟陛下,臣等附議。”
劉宏的眸子閃過一抹憋屈,恨恨的看了一眼何進,他沒有想到何進如此的蠢。被何進與張讓這麼一鬧,劉宏的布局出現了漏洞。
看著劉宏的憤怒,袁逢心里一笑,有些得意。要知道,最近他可是往張讓府與大將軍府,送了好多東西。
想到這里,袁逢的心不那麼疼了。
這一場朝堂爭論,袁逢這個老梟勢在必得,他拉攏了太多的人,朝堂局勢呈現一邊倒。嬴斐的命運,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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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54 AM
第六十一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
“恭請陛下聖裁。”
群臣俯拜,高坐其上的劉宏,臉上變得極其憤怒。群臣的舉動,無疑是對他打臉,還是啪啪直響的那種。
未央宮中氣氛詭譎,再一次上演了一場,以强臣逼弱主的戲碼。
“眾位愛卿,忠心為國,朕深感欣慰。”劉宏的眸子里閃過一道精芒,深深的看了一眼俯拜在地的群臣,心里的緊迫感越發强大了。
“此事就以太仆所言,待嬴斐抵達洛陽,再行擬旨。”
“陛下,此事關乎社稷根本,請陛下早做決斷。”
看到劉宏不得已,來了一招拖字決,袁逢眸子閃了閃,他豈會讓劉宏輕易得逞,立馬恭請道。
“放肆。”
劉宏怒了,面對袁逢的步步緊逼,劉宏終于忍不住爆發了。雙眸噴射出怒火,死死的盯著袁逢道:“太仆,莫要忘了這個天下它姓劉。”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在群臣耳邊炸響,直嚇的很多人魂不守舍。那怕是袁逢老梟,心里也是狂跳。這句話的含義太深了,再加上前几日滿洛陽的流言。
種種矛頭,對于袁家就是一場災難。心里念頭急閃,袁逢頭低的更低了。對著劉宏道:“老臣心憂社稷,言語若有不當之處,請陛下諒解。”
心念電閃之下,袁逢妥協了。帝王之怒,可是會流血漂櫓的。作為一生混跡在朝堂的袁逢,自然明白所有事情都有一個度。
而他也非袁术一般的青年,正值熱血之時。他袁逢已經老了,沒有了以前的銳氣,但是卻也更加的謹慎。
“退朝。”
劉宏的憤怒,文武百官都感受到了。特別是張讓與何進,但是一想起,袁逢送來的東西,兩個人不由的裝起了鴕鳥。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劉宏退朝之后,回到寢宮就大發雷霆。怒氣衝天之下,夾雜著一絲無奈。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此刻自己撒手不管,劉辯登基不過是傀儡而已。
只是劉宏想到何進的愚蠢,就更加放心不下了。自己為了劉辯能夠登上皇位,坐穩皇位,不惜提拔殺豬的何進登上大將軍之位。
讓其持有兵權,可以為皇子辯保駕護航。可是劉宏沒有想到,何進一點眼光都沒有,居然壞了他的布局。
“袁逢好手段。”
劉宏自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袁逢搞的鬼。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袁家當真是太强大了。而且袁家這一代,袁本初,袁公路,各個不凡。
四世三公。
這成了劉宏的一個心病,當今天下,袁家四世三公之名,都快要蓋過劉氏皇族了。想到這里,劉宏的眸子里露出一抹陰沉。
“敦煌郡守,哼,這與流放有何區別!”劉宏看著巨大的疆域圖,嘴里喃喃自語道。
敦煌靠近玉門關與陽關,這是大漢西北邊境,當年冠軍侯霍去病,打下來的地盤。但是三四百年過去,那里名義上是大漢領土,實際上是有名無實。
劉宏的眸子看著地圖,眸子里射出一抹鋒銳,他將目光看向了西域三十六國。作為帝王的野心,再一次暴露,眸子里精光閃閃。
“嬴斐,朕只能做到這里了。”
劉宏多年的皇帝生活,讓他對于陰謀詭計,嗅覺極其靈敏。思之無果之后,帝王本性暴露。
朕可以給你支持,但吃不吃下去就看你了。帝王心术,一般人是難以理解的。嬴斐不過是劉宏眾多手段的一個,並非缺之不可。
與此同時,徐庶、嬴斐、典韋三人也帶著馬車,趕到了洛陽。几個人彙合了文字與和劉總會等人,就住進了庄子。
一切打點好以后,嬴斐與徐庶,收拾一番,朝著蔡邕府上行去。他需要通過蔡邕,了解洛陽局勢,以做好万全之策。
與此同時,他還得接回住在蔡府的孫德仁與張小三。
蔡府。
一如既往的安靜,由于徐庶在,管家並沒有阻攔。兩個人進了門,直接朝著蔡邕的書房走去。
心中有事,這讓嬴斐沒有了觀光的興致。蔡琰站在假山前,居然視而不見。由于管家的提前通知,蔡邕站在書房門口,等著他們。
“斐見過蔡中郎。”
“見過老師。”
朝著蔡邕行了一禮,嬴斐便站了起來。看著對面的蔡邕,眸子里閃過一抹急色,等待著蔡邕的開口。
“嗯,進來吧。”
蔡邕沒有拖沓,深深看了一眼嬴斐,便將之請了進去。
片刻之后,嬴斐也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看著蔡邕的書房,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道:“蔡中郎,你說陛下欲遷斐為敦煌郡守?”
“今日早朝,以太仆袁逢為首,几乎全朝一致通過。”
蔡邕眸子一動,便是說出了今日朝堂的實情。看向嬴斐的眸子里,划過一抹惋惜。
遠離權力中樞,嬴斐就算再驚艷,在時光中,終究會被人忘卻。想起嬴斐驚才絕艷之才,蔡邕不由的輕輕一嘆。
敦煌郡。
這個位于河西走廊的郡,如今還是不毛之地。人口稀少,荒涼無比。遷為敦煌郡守,名為升官,實為流放。
“太仆,當真手段不凡。”
輕輕嘆息一聲,嬴斐便收斂了心情波動。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袁逢手段不俗。再加上袁家四世三公之底蘊,簡直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老師,不可變乎?”
徐庶臉色一變,他可是知道敦煌郡在哪里。那是真正的邊關,秦時明月漢時關,說的就是那里。敦煌郡與陽關、玉門關相臨。
“陛下金口以開,言等賢侄回返洛陽,即刻宣旨。”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嬴斐眸子眯了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敦煌郡雖遠,但是在這個即將亂下來的大漢,未必就不是機會。
“兄長,陛下金口一開,決無改變。”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看著徐庶道:“敦煌郡雖然荒涼苦寒,未必不是用武之地。”
他看出了徐庶的著急,出言安慰道。頓了片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徐庶,沉默了一下道:“若真如此,斐先帶典韋開拓,待兄長學有所成,万望兄長可助斐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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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4:58 AM
第六十二章 西域大都護
“老爺,嬴斐入城了。”
袁安對著袁逢恭敬的道,這些天他們袁家諸事不順,袁逢脾氣暴躁。那怕是袁安,待在一起,也要小心謹慎。
“告訴暗一,時刻監視。”
抿了一口茶,袁逢有些風輕云淡。在他看來,嬴斐外放敦煌郡,已成定局。劉宏當著文武百官的決斷,定無改變。
“諾。”
扼殺天才于搖籃,袁逢對于此有些亢奮。看了一眼離去的袁安,其放下了茶杯。他之所以死追猛打嬴斐,除了嬴斐與袁术的根本對立。
還有袁逢打算借著這一次機會,告訴天下人,與他們袁家作對,就是這個下場。為四世三公正名,樹立威望。
“公子,嬴公子到了,此刻正在蔡中郎府上。”一管家模樣的中年,躬身朝著青年,態度恭敬,臉上帶著一絲驚恐。
“准備拜貼,操要去蔡府。”
曹操眸子里閃過一抹精芒,隨之收斂,轉身對著管家道。
“諾。”
管家轉身離去,步伐有些凌亂。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與曹操獨處。自己這位公子的手段,簡直可以讓人膽寒。
“嬴斐,操不相信。”
曹操眸子眯了眯,看了一會天空,自語道。對于嬴斐這個人,曹操有些忌憚。這几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曹操捋了捋,他發現這一切主導者就是嬴斐。
從嬴斐進城,洛陽城就開始風起云涌。七步成詩奪其勢,天然居拔劍,未央宮的咆哮,一舉一動都充斥陰謀詭計。
這仿佛一盤大棋,以洛陽城為棋盤,以朝廷文武為棋子,下的一盤大棋。想到這里,曹操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他曹操何時淪為他人棋子了!
就因為這些,曹操覺得自己有必要見一下嬴斐。當然了,對于朝廷之事,曹操也有所耳聞,他對于袁逢的手段嗤之以鼻。
袁家四世三公,骨子里的殺伐果斷,早已被繁華融盡。要是他是袁逢,早就派人去斬殺嬴斐了。
留其后患不如斬草除根。
他不相信,像嬴斐這樣的人,會被敦煌郡困死。最多不過龍游淺灘,一時困惑而已。一旦時機到來,嬴斐絕對是袁家的死敵。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除后患。袁逢縱橫朝堂三十年,官居太仆,居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悟到。曹操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嘲諷,盛世安樂,讓袁家腐朽了。
“公子,可以啟程了。”
在曹操思付間,管家已經准備好了,馬匹與拜貼。
“嗯,留守府邸,我自去。”
拿著拜貼,騎著駿馬,曹操出發了。這一刻的奸雄,還沒有日后大漢丞相,魏公,北方大霸主的氣象,卻也初露崢嶸。
“駕。”
曹府在洛陽城東,距離蔡府還有一段路程,曹操打馬而行,心里戰意滔天。此時此刻,他不再視嬴斐為單純少年。
這個少年,心機深沉,手段逆天,一旦為敵將會是心腹大患。
一瞬間,曹操就做出了決定。交好嬴斐,這其實也算是另外一種守望相助,畢竟曹氏與袁氏關系也不和睦。曹操覺得嬴斐非常像夜梟這種鳥,只可為友不可為敵。
“咚,咚,咚……”
“咯吱。”
蔡府大門洞開,曹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對著管家蔡明道:“操特來拜會蔡中郎,請管家告之。”
“曹公子,暫侯。”
蔡明朝著曹操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雖然曹操與蔡邕相交,但是未得蔡邕許可,他也不敢放曹操進去。
片刻后。
蔡明去而復返,朝著曹操道:“老爺有請,曹公子隨我來。”
“善。”
點了點頭,曹操便跟著蔡明,直接往蔡邕書房走去。
“操見過蔡中郎。”
……
几個人見禮過后,曹操也是坐了下來。一雙小眼睛,死死的盯著嬴斐,眸子里閃過一道精芒道。
“嬴兄弟,好手段啊!”
曹操的感嘆帶著真心,嬴斐玩眾人于股掌之中,其心計之深,手段之老謀,堪稱老狐狸。
“哈哈,孟德兄過譽了。”
嬴斐自然明白,曹操所指何事,哈哈一笑,手指敲了敲桌面,輕笑道:“《禮記·曲禮上》曰:“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既然袁术想要干掉斐,那麼他就要做好掉三兩肉的准備。”抬起頭,眸子里射出驚天鋒銳,死死的盯著曹操,一字一頓道:“斐不是仁人君子。”
一時間,相視而無言。
再坐的都不是蠢人,對于嬴斐話里的意思,自然能夠理解。話里話外,戰意肆虐,警告氣氛甚濃。
“哈哈,嬴兄弟多慮了,操與汝真心相交。”
抿了一口茶,曹操臉色變得自然了起來,看著嬴斐,輕言解釋。
“斐明白,孟德兄多慮了。”
朝著曹操一拱手,嬴斐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洛陽他已經對上了袁家,他不想再對立曹氏。
在這個時候,交好曹氏十分有必要。
“老爺,天使來了。”
門口管家聲音焦急,讓屋子里的四人心里一跳,暗道好快。嬴斐三人目光齊齊看向蔡邕,只見蔡邕臉色瞬間變得平常,對著管家道:“大開中門,迎接天使。”
“諾。”
“走吧,迎接天使。”
蔡邕眸子里驚訝之色,一閃而逝。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轉頭不語。以蔡邕為首,曹操,徐庶,嬴斐三人緊隨其后。
“張讓?”
走出書房,來到廳前,嬴斐看到來人心里低語道。張讓的到來,也讓其他三人壓力倍增。
張讓尊為阿父,非大事而不出。
既然張讓來了,就代表著劉宏對此事的看重。蔡邕眸子閃過一抹思索,躬身作輯道:“邕,見過天使。”
“庶/操/斐,見過天使。”
“几位莫切多禮,陛下遣某前來,有聖旨宣讀。”張讓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看著在自己面前恭敬的蔡邕等人道:“嬴斐接旨。”
“斐接旨。”
嬴斐單膝跪地,伸出了雙手。由于他現在一介白身,不能稱臣,只得以斐代之。
“朕聞褒有德,賞至材,今有子嬴斐,宣德明恩,守節乘誼,德才兼備,可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斐為西域大都護兼任敦煌郡守,西域三十六國,一切軍政事務,一言而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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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04 AM
第六十三章 欲見陛下一面
“臣領旨。”
接過聖旨,嬴斐站了起來。看著張讓道:“張公,一路勞累,進去喝一杯,以解疲乏。”
無視徐庶等人的驚駭,嬴斐眸子里閃爍著光芒,對著張讓出聲邀道。
“如此亦可,大都護請。”
“張公請。”
嬴斐與張讓先后踏進書房,蔡邕等人對視一眼,離開了。他們知道,兩人這是有私事要談,他們在,礙事。
西域三十六國,軍政事務,一言而決。聽起來賦予了嬴斐,天大的權力,直接就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太上皇。
可是蔡邕三人都不是無知之輩,劉宏此舉純粹就是空口套白狼。西域三十六國,大漢王朝如今鞭長莫及,就連嬴斐下屬的敦煌郡,也不在大漢朝廷手中。
“孟德,對于此,汝怎麼看?”
來到客廳,蔡邕轉頭對著曹操言道。蔡邕心里有一絲猜測,但是卻不確定。
“權大空假。”
曹操的眸子眯了眯,輕聲言道。這件事情關乎劉宏,出言需謹慎。頓了一下,曹操解釋道:“西域三十六國雖大,卻無一寸在手,就連敦煌郡也非大漢控制。”
徐庶眸子閃了閃,看了一眼曹操,沒有說話。曹操的話沒有錯,西域太遙遠了,大漢王朝除了班超一人外,鮮有人踏足。
此番嬴斐遠赴敦煌,生死難測。外族之人,食古不化,蠻狠粗俗,未受孔夫子之教化。嬴斐前往,實乃凶多吉少。
“孟德所言極是,老夫也如此以為。”
半響,蔡邕才捋了捋胡須道。由于交通因素,這個時候的大漢王朝,對于西域的了解,只存在于表面。
他們知道有西域三十六國,但是不知其有多大。西域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記述著先人的功績,煊赫著大漢王朝的榮光。
大廳內的談話,到此也就結束了。他們僅僅相熟,還達不到交淺言深。不管是蔡邕還是曹操,甚至于徐庶,對于這件事都心生想法。
嬴斐年十二,就已經成為一郡之守,再加上節制西域三十六國,這樣的才干與聖眷,天下無雙。
今時今日,曹操已經三十了,徐庶也十六了。男儿誰都不能免俗,對于功名的向往,他們比誰都强烈。
雖然不願去敦煌郡,卻也對于嬴斐充滿了羨慕。
書房內。
張讓與嬴斐相對而坐,嬴斐看了一眼張讓,提起茶壺沏了一杯,遞給張讓道:“張公遠來,斐無以為奉,以此茶代之。”
“哈哈,大都護不必客氣,某家未曾出力矣。”張讓抿了口茶,眸子里閃過一抹遲疑。
如今嬴斐已經出局,要不要再聯系,張讓有些拿捏不准。閹豎就是如此無情,他們身体殘缺,愛好者只是權力,行事以利為主。
嬴斐一旦不符合他的利益,張讓立馬就會遺棄。眯了眯眼睛,張讓臉上的嬉笑之色,在一瞬間內收斂。
“還請大都護明言,某家若可,必盡全力。”
張讓的話,在嬴斐心里划其道道漣漪。沉默了半響,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讓道:“斐去敦煌郡為國戍邊,臨去前,欲見陛下一面,請張公融稟。”
看著一臉得色的張讓,他知道其心變了。外放的自己,沒有潛力,張讓勢必會食言而肥。
對于此,嬴斐早就有所預料。但是這一次,他必須要見到劉宏。西域大都護,聽起來霸氣無比,節制天下,三十六國之軍政,一言而決之。
事實上,這就是一張口頭支票。
“善。”
聽到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張讓也是一輕松,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只要不是太難做,張讓也不願意與嬴斐交惡。
良久之后,張讓起身道:“既如此,某家回宮了,大都護靜候佳音矣。”
“張公請。”
目送張讓離去,嬴斐的眸子閃過一抹興奮。他可不是大漢王朝土生土長的,他清楚西域三十六國有多大。
西域盛產良馬,有名如大宛。汗血寶馬,武帝稱之為天馬,曾派遣李廣利遣軍十万以攻之。
嬴斐看重的不是敦煌郡守,而是西域大都護。西域大都護,節制一些軍政事務,這是培養勢力與班底的絕佳契機。
更何況西域多異族,嬴斐完全可以以戰養戰,培養出一支精銳鐵騎。只要等到天下大亂,嬴斐遣軍入玉門關,就可東向而爭天下。
最主要的是,自並州刺史丁原被呂布斬殺,西涼軍閥董卓進京,涼並二州空虛,這樣一來,就給了嬴斐可乘之機。
這一刻,嬴斐心里生出一抹崢嶸,整個人猶如一把寶刀,鋒芒畢露。
張讓走后,曹操緊跟著告辭。留下蔡邕與徐庶,嬴斐三人,一番討論。
……
帶著孫德仁,張小三回到庄園,告訴了徐母,徐庶留于蔡府習文,嬴斐便轉頭進入了正堂。
如今劉宏旨意下達,自己克日就要西去敦煌。這件事,他需要告知母親,得到她的支持。
“斐見過母親。”
朝著端庄而坐的荀姬,行了一禮。對于荀姬,嬴斐敬重無比。
“斐儿,出了何事?”
知子莫若母,嬴斐剛進屋,荀姬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簡單的一句話,夾雜著不同一般的關心。
眸子的急色,不假掩飾。
“母親,陛下有旨,遷斐為西域大都護兼敦煌郡守,克日赴任。”
在荀姬面前跪坐下來,嬴斐一點一滴的將今日發生的一切,盡數告之。
“斐儿,汝何擇乎?”
出乎意料,荀姬第一時間詢問嬴斐的選擇,而不是嫌棄西域敦煌之遠。眸子里閃過一抹異色,朝著荀姬道。
“陛下聖旨一下,決無更改,斐只得照行。”西域太遠了,一般人都不會情願,嬴斐不想引起荀姬的猜疑,只得裝作可憐巴巴。
荀姬莞爾一笑,看著自己的儿子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敦煌郡雖然是不毛之地,但卻也是斐儿用武之地,衛霍之功,就看斐儿如何抉擇了。”
荀姬的這番話簡直猶如晴天霹靂,震的嬴斐咚咚直響。他沒有想到荀姬會是這樣一個態度,原本的嬴斐還准備了好多言語,想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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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08 AM
第六十四章 准備
“衛霍之功?”
心里呢喃一句,嬴斐的眸子閃了閃。他沒有想到荀姬對于如此的厚望,也許大漢王朝的男子,都立志學衛霍。
欲揚威異域,封禪天下。
曾几何時,封狼居胥,那是大漢武人的驕傲。嬴斐眸子一眯,流露出一抹哭笑不得。
他的志向又豈是衛霍可比。他乃始皇血脈,他嬴斐所要是與武帝並肩,與祖龍比高。他想要的不是封狼居胥的煊赫,而是刀馬所至皆漢土的强大與霸道。
壓下心里的念頭,嬴斐眸子一亮,對著荀姬道:“母親暫住洛陽,待斐站穩腳跟,再行接母親去敦煌,可否?”
最終嬴斐還是說了出來,此去敦煌郡,一路艱難險阻,帶著荀姬太不安全了。此刻的洛陽是大漢王朝最安全的所在,只需要自己在董卓進京之前,接走荀姬就行了。
嬴斐看著荀姬,臉上划過一抹忐忑。自己遠離荀姬,如今相聚不足十天,又要遠離,他怕荀姬難舍。
“斐儿孤身乎?”
荀姬是一個聰明人,一下子就聽出了嬴斐話里的意思。琉璃般的眸子閃了閃,對著嬴斐道。
她對自己身處何地,不太在乎。但是西域之遠,敦煌郡之貧苦,卻也是全國出了名的。那里異族叢生,戰亂不斷,對于嬴斐,她不放心。
“孩儿欲帶典韋,孫德仁等前往。”
眸光一閃,看著荀姬道。這本來就是他的打算,嬴斐也沒有絲毫隱瞞,一一告訴荀姬。與之商量了半天,才說服了荀姬。
辭別母親,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精芒,他需要前往孫德仁住處,與其商量一下。西域地處西北,十分的偏遠,自己保不准几個人是否願意跟隨。
最重要的是,嬴斐麾下沒有一個管理錢財的人才,為今之計只有說服孫德仁去西北,只有這樣,自己等人才能立足。
“公子。”
嬴斐剛走到門口,孫德仁就恭敬的迎了上來。自從箴言事件之后,彼此之間多了一份信任。
“老孫,小三、總會,字與都在否?”
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嬴斐眸子眯了眯,對著孫德仁道。
這件事非一人之事,動輒就是全家几口人搬遷,嬴斐必須要詢問其的意見。仿佛是察覺到嬴斐眸子里的認真,孫德仁點了點頭道。
“他們都在。”
“召集他們過來,斐有事商量。”嬴斐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孫德仁道。
“諾。”
客廳里,以嬴斐為首,孫德仁次之,几個人相視而坐。目光炯炯,皆看著嬴斐,等待其的開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嬴斐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眾人,目光從孫德仁一直掠過文字與,頓了頓道:“今日斐來,是想告訴諸位一件事。”
“陛下遷斐為西域大都護兼敦煌郡守,斐手底下無人,欲帶几位前去,不知諸位願意否?”
看著孫德仁等人,嬴斐沒有隱瞞,將之一一說了出來,供他們抉擇。他知道,這是一個賭博,需要拿一生來賭。
嬴了,功名利祿,封妻蔭子,一輩子之功,數世受其遺澤。但是輸了,就會搭上父母妻女,一家數口人的性命。
孰輕孰重,在于其一念之間。
一句話出,几個人眸子里露出了些許遲疑。西域太遠了,遠到這輩子,他們只是聽過。
“公子,老孫願去。”
孫德仁不愧是老江湖,一瞬間便考慮清楚了,利害得失。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嬴斐面色平靜無比,心里卻涌出一抹狂喜。只要孫德仁前去,剩下的几人,去與不去,都不再重要。
戲要做全套,嬴斐眸子里露出期待,看著張小三等人,一言不發,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張小三等人,眼神變換,臉色復雜。待其聽到孫德仁的選擇后,臉上的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抬起頭對著嬴斐道。
“我等願去。”
張小三等人明白,這是一次機會。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他們在這洛陽只是一個普通人,一輩子最多還是個店小二。
西域雖遠,條件雖苦,卻又一絲機會改變。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在張小三等人的心中瘋長。
“既如此,諸位收拾一下,待斐拜見陛下后,克日出發。”
嬴斐想了一下,鄭重的道:“至于家眷,諸位可放心攜帶,典韋也將跟隨。”
“善。”
解決完這些事,嬴斐便起身離開了。他要離開,需要做的准備並不少。前往西域,他必須做好万無一失的准備。
徐庶不能跟隨,嬴斐只能將目標盯在郭嘉身上。回到府邸,與典韋交談一陣,告訴了即將要去西域的事情,典韋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看到如此豪爽的典韋,嬴斐心里一松,對著典韋道:“典兄,此去西域,路遠途艱。兄長無法跟隨,我等需一智謀之士跟隨。”
“如今斐不得擅離洛陽,斐欲請典兄趕赴陽翟,請奉孝前來。”
眸子盯著典韋,嬴斐說出了他的打算。如今蔡邕不可能放徐庶走,只能看郭嘉是否願去了。不然憑借自己與典韋,一切將費事不少。
“善。”
典韋對于去那里,沒有意見。他本來就是大漢王朝的通緝犯,前往西域,建功立業,也是不錯。
見典韋答應了下來,嬴斐立即著手雕刻了一份竹簡,將事情原委一一交代。對付郭嘉,不可以打機鋒。
對付聰明人,最好的辦法便是如實相告。
將竹簡包好,交給典韋,交代了一番,典韋就趁早出城了。時不待我,嬴斐只能掐著時間過。
目送典韋離去,眸子里閃過一抹無奈。原本的計划里,嬴斐還打算從糜竺,那里借千金以做啟動資金。
只是事發突然,洛陽與徐州之間又隔著豫州、兗州。短時間內無法趕到,嬴斐只得斷了這個念頭。
“哎。”
嬴斐突然生出一抹寂寥,天然居被焚,自己等人徹底的斷了財路。目前還不明顯,等到到達敦煌,一切事務皆需金銀。
就嬴斐手中有几百金,只怕連一個月都支撐不過去。這一刻,嬴斐終于嘗到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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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12 AM
第六十五章 以重金聘之
典韋離去,嬴斐突然閑了下來。用過午飯,便朝著東市而去。
“公子,東市皆工匠,不知公子?”
孫德仁聽到嬴斐要去東市,有些疑惑的道。士農工商,工匠排于第三,他有些想不通嬴斐為何前往東市。
“老孫,天然居盈余剩多少金?”
嬴斐並沒有回答孫德仁,眼睛一眯,朝著孫德仁道。他心里有著盤算,需要錢財支撐。
“七百金。”
“呼。”
七百金,可供貧苦百姓生活几輩子。但是對于嬴斐,恐怕連一個月都撐不下去。戰爭打的就是錢,爭霸與造反是一個燒錢的行當。
不再言語,兩個人徑直朝著鐵器店走去。戰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各方面的因素都要考慮。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欲要縱橫西域,東向爭霸天下,就要建立一支强大的軍隊。敦煌郡地處偏遠,鐵匠稀有,根本無法滿足將來的戰爭。為今之計,只有從洛陽帶人出發。
曾經大漢王朝對于鐵匠,管理甚嚴,禁止民間私鑄。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大廈一般的大漢王朝就要傾倒。朝廷中樞的管理,沒有了以往的强大有力。
“老孫,汝可知東市哪有鐵匠,找一二十人,帶往敦煌郡。”
一圈子亂逛,嬴斐沒有一絲頭緒。無奈之下,只好交給孫德仁來負責。孫德仁生活在洛陽多年,對于此事,效率比自己大的多。
“諾。”
想了想,嬴斐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老孫,若不可,則以重金聘之。”
嬴斐怕孫德仁商人本性暴露,舍不得花錢,導致聘鐵匠失敗。帶鐵匠西去,這是嬴斐布局中最重要的一步。
一旦失敗,他要付出的精力,將會呈几何上升。
“公子放心,屬下必牢記。”
目送孫德仁離去,嬴斐轉身朝著蔡府行去。在東市,招攬鐵匠這種事,他干不了。既然交給了孫德仁,嬴斐索性也就不管不問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一位上位者必備的功課。
處理好了荀姬的事,將搜尋鐵匠的事交給孫德仁,這並不代表,嬴斐就沒事干。
荀姬一個人待在洛陽,無依無靠,嬴斐必須找徐庶交代一聲。甚至找荀攸一趟,嬴斐相信,雖然荀姬與荀氏關系並不和睦,但是荀氏絕對不會坐視荀姬出事。
這是一個世家的顏面,荀氏不得不管。就算是一個黃蓮,它也得吃下去。
“咚,咚,咚……”
“咯吱。”
大門洞開,管家蔡明伸頭而出,看到是嬴斐,臉上掛著笑容道:“明見過嬴公子。”
“勞煩通稟蔡中郎,斐有事求見。”
一日之內,兩次登臨蔡府。嬴斐都感覺到一絲尷尬,只是此刻洛陽,遍布敵人,除了徐庶,他不可能去相信任何人。
“嬴公子稍候,明去通稟。”
管家離去,只剩下一道背影,越來越模糊。嬴斐抬頭打量著蔡府的布置,看著高門大戶,一對巨大石獅立于門前,威武雄壯。
門框之上,一個大匾,上刻蔡府二字。字跡蒼勁有力,儼然是蔡邕的飛白体。看著,看著,嬴斐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倩影。
由模糊不斷清晰。
白衣裊裊,娉婷如一支蓮花,清而純。豆蔻年華,正是如春天一般的年歲。
那是蔡琰。
“嬴公子,老爺有請。”
去而復返的蔡明,讓嬴斐驚醒。心里暗罵一聲,連忙壓下心緒,朝著蔡明拱手道:“請。”
蔡明讓開身子,嬴斐邁步踏了進去。時不我待,嬴斐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等到明日早朝結束,嬴斐也就到了離開的時候。
“斐見過蔡中郎。”
朝著蔡邕行了一禮,嬴斐眸子里閃過一道感激。自從自己來到洛陽,蔡邕簡直就是自己的貴人,幫助不少。
“賢侄,去而又返,所為何事?”
看著一臉恭敬的嬴斐,蔡邕臉上划過一絲疑惑。按理來說,此刻的嬴斐應該准備西行,與其母親相伴。
“斐不日西行,遠赴西域。斐實放不下家母,思之良久,只好找蔡中郎幫忙照看一二。”
話到嘴邊,嬴斐將徐庶變成了蔡邕。這改變,嬴斐心里有著計較。徐母也在庄園,就算自己不言,徐庶也會盡力照看。而且在這洛陽,蔡邕的能量不小。
甚至于蔡邕比荀攸更加靠譜,荀攸為了家族利益,有時未必真心護持。但是蔡邕就不一樣了,只要徐庶在,此事其必全力以赴。
“賢侄放心前往,此事交于老夫足以。”蔡邕眸子里閃過一抹思索,一瞬間便想通透了。微微一笑,對著嬴斐點了點頭。
對于蔡邕來說,這一舉動,不過是舉手之勞。以舉手之勞交好嬴斐,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蔡邕自是知道如何抉擇。
“如此,斐謝過蔡中郎。”
頓了一下,嬴斐轉身離去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蔡邕道:“今日之恩,斐銘記于心,沒齒難忘。”
嬴斐走了,他沒有要求見徐庶。不管是見徐庶,還是蔡邕,嬴斐此行的目地算是達到了。
時間漸漸的流逝,行走在南大街的嬴斐有一絲清冷。緊了緊衣服,快步走去。他還記得孫德仁在東市,搜尋鐵匠。
此事關乎重大,由不得嬴斐不重視。鹽鐵都是朝廷的底線,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絕對不會輕易讓私人掌控。
嬴斐想要搜尋鐵匠,也只得小心翼翼的尋找,不敢大聲吆喝。嬴斐雖然對于錢財的魅力,有所了解。但是古人也未必如今人一般,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干。
“公子。”
半道上正好碰見,孫德仁帶領著十二三個,老少壯皆有的隊伍。看著他們結實的肌肉,粗壯的雙臂,嬴斐的眸子閃過一抹喜悅。
他確信這些人就是鐵匠,除了常年輪錘的人,雙臂肌肉不會如此虯結。喜悅之色一閃即逝,嬴斐對著孫德仁點了點頭道。
“老孫,怎麼樣?”
“公子,一人十金,以安家小。”
看著眼前的十三人,嬴斐覺得一百三十金花的值。等到未來諸侯爭霸,天下大亂,那時候,每一個鐵匠都是寶,值得雄主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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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16 AM
第六十六章 發兵三万以伐西域
是夜,大明。
躺在床上,嬴斐心緒飄向了遠方。這几個月的生活,如同夢一場。
他見到了四世三公的袁紹,曾與袁术拔劍相向。與蔡邕相談甚歡,更與奸雄把酒問青天。
與徐庶結拜,與郭嘉相約,曾朝拜天子,陪讀少帝。見識了何皇后的風姿綽約,也領略了蔡琰的清純淡然。
兩個月時間,除了趕路,他時刻在謀划著未來。每一個舉動都深謀熟慮,每一個交往都帶有目的。
自從嬴斐拿起那塊,雕刻著嬴字的玉佩。心中的野心猶如星星之火,被亂世三國吹起。
交惡袁家,成為劉宏手中劍的那一刻起,嬴斐退路已絕。一股身心疲憊的勞累,與一道君臨九州的野心交織。
嬴斐有些亢奮。
月明星稀,漸漸的嬴斐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五更已過,六更未至之時。嬴斐一轱轆起身,開始收拾衣衫。這是他第一次以大漢臣子的身份,覲見大漢天子。
必須禮節齊全,不可有所疏忽。嬴斐的庄園距離皇城,有一段距離。騎馬而去,約一刻鐘時間。
大漢王朝,百官上朝皆乘馬車。然而嬴斐可不比這些大老爺們,沒有馬車乘行,只得騎馬而去。
大漢立朝四百載,從來就沒有官員上朝,是騎馬而來的。那怕昔日冠軍侯,也乘車。嬴斐不知道,就其今日之舉,開創了大漢四百年來的首例。
“駕。”
打馬南去,逼近皇城。一路走來,自是引起交叉而過的路人指指點點。六更時分,除了上朝的文武百官,大街上行人稀少,縱馬而來,恣意妄為,大有一種睥睨之態。
“哈哈,上朝居然縱馬,大漢首例也。嬴家小儿,愚不可及。”
……
身后嘲諷聲傳來,嬴斐眸子閃過一道鋒銳,充耳不聞。他要是有馬車,還需要縱馬乎。
“吁。”
勒住小黑,嬴斐翻身下馬,將馬韁交于宮門處,站崗的御林軍。整理了一下衣冠,轉身快行几步,朝著蔡邕道:“斐見過蔡中郎。”
“賢侄切莫多禮。”
蔡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對于嬴斐此舉,十分滿意。
“粗俗,打馬上朝,我輩不為也。”
嬴斐剛直起身子,就聽到了袁逢的冷哼。眸子里閃過一道殺意,盯著袁逢道:“太仆,凡事適可而止,別逼斐殺汝。”
現在洛陽皇城之前,文武百官俱在。嬴斐就這樣直白說出了威脅之言,對于其來說,如今他即將遠赴西域,那麼誰敢觸其霉頭,嬴斐不介意給他一個教訓。
這一刻的嬴斐,有恃無恐。
“豎子安敢如此!”
怒喝一聲,袁逢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兢懼。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主,實乃無法無天之輩。
敢拔劍袁术,自然就不會懼其。
袁逢眸子里浮現一絲怨毒,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對著嬴斐道:“大都護大人,一路好走,哈哈,不送。”
“無知。”
冷漠了嘲諷了一句,嬴斐就停止爭辯。時光不會偏向于任何人,終有一天,袁逢會明白,今日他親手為袁家的覆沒,種下了禍患。
“嘎吱。”
宮門洞開,大漢王朝的中樞,露出了神秘的面紗。以三公為首,九卿隨后,嬴斐等人緊緊相隨,朝著未央宮而去。
亭台樓閣,幽深巷道,步步御林守衛,執金吾層層巡邏。當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形如壁壘。
跟隨著三公九卿的腳步,一路向南,直指未央宮。帝王者,坐北朝南,未央宮自然坐落于北方,宮門正對南。
“陛下早朝,諸公見禮。”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未央宮外,百官抖擻精神,正了正衣冠,文以丞相為首,武以太尉居右,分列進入未央宮。
“臣等參見陛下。”
“免禮。”
劉宏高坐龍椅,俯視四方。下一階梯張讓居左,趙忠居右,一時之間,朝堂的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一般的,早朝趙忠與張讓不會齊至。今日早朝,居然兩人左右同列,顯然昨日早朝,劉宏被袁逢等人惱了。
“陛下有令: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張讓眸子一眯,冷光閃爍。聽到這句話,太仆袁逢立馬出列道:“臣啟奏。”
“准奏。”
“陛下,大都護已到洛陽,當克日赴任。”袁逢沒有忘記方才宮門口的那一幕,一開口便是想趕嬴斐遠離洛陽。
袁逢一出口,劉宏眸子爆發出一道精芒,死死的看著袁逢,片刻后,將目光移向嬴斐道。
“嬴愛卿,此事汝以為何?”
劉宏一句話,頓時將文武百官的注意力,彙聚到了嬴斐的身上。
嬴斐眸子閃了閃,走出武官隊列,躬身道:“啟奏陛下,臣實無德,深感天恩,不勝惶恐。自是願為陛下,為大漢效死力。”
“然,臣欲問太仆,西域三十六國,何國臣服我大漢?敦煌郡守何人?”
話鋒一轉,嬴斐直視劉宏道。劉宏眸子一閃,臉色漲的通紅,這兩處,皆不再大漢手中。其對嬴斐的許諾,官位只是一個空話。
不待劉宏回答,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驚天鋒銳,目光冰冷如刀,深深看了一眼朝廷的文武百官道。
“西域三十六國,無一聽臣節制,大漢敦煌郡,地處邊關,異族肆虐,臣雖有心亦無力乎!”嬴斐抬起頭看著劉宏道:“臣還年少,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陛下金口玉言,決無更改。”
嬴斐話音未落,袁逢就怒喝出聲。他費了好大勁儿,才辦成此事,自然不願意讓嬴斐得逞。
“聖旨已下,命無更該。”
劉宏面無表情,聲音淡漠的道。一句話堵死了嬴斐的退路,袁逢聞之大喜,高聲大呼陛下聖明。
頓了片刻,劉宏眸子閃過一抹思索,盯著嬴斐道:“此事是朕考慮不周,西域之行,絕無更改,然,嬴愛卿可提一要求,如不過分,朕當允之。”
朝堂靜默,張讓,趙忠,以及三公九卿皆露出一抹驚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劉宏,沒有人敢發言。
“臣請陛下,發兵三万以伐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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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21 AM
第六十七章 八千鐵甲
“嘶。”
朝堂之上,一片倒吸氣聲,嬴斐的胃口太大了。想要伐西域,就需要鐵騎。這不僅需要訓練一支精銳的鐵騎,還需要一位能征善戰的將領。
一如冠軍侯霍去病,或者班定遠。
同時還需要强大的財政,作以支撐。如今大漢朝廷,將才凋零,軍備松弛,國庫空虛。根本就組織不起一場,曠日持久的對外戰爭。
更何況,劉宏並不是漢武帝劉徹。
一場生死未卜,勝負未知的對外戰爭,極其考驗一個中樞的堅韌與執行力。如今的大漢王朝,權閹橫行,土地兼並嚴重,世家縱橫鄉里。
就算劉宏有心亦無力。
最主要的是,大漢王朝最精銳的騎兵,當屬御林軍,御林軍那是劉宏的禁臠,絕對不容任何人插手。
“荒唐。”
出乎意料,太仆袁逢還沒有發聲斥責,出聲是一個長著山羊胡的老者。一身絳色官服之下,須發皆灰,正在怒氣衝天的盯著嬴斐。
仿佛嬴斐犯下滔天大罪,其罪當死,直氣的老者渾身顫抖。
“不知老大人是?”
嬴斐直起身子,眸子射出一道精芒,死目光死死的盯著老者道。對于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嬴斐恨不得拔劍殺之。
只是朝堂之上,豈容放肆,嬴斐不得不收斂心中怒氣。
“老夫馬日磾。”
嬴斐眸子眯了眯,心里生出一抹苦澀。他曾想過袁逢會阻止,只是沒想到這個家伙當了出頭鳥。
壓下心中怒氣,嬴斐眸子掠過一道鋒銳,盯著馬日譂道:“敢問太傅,未央宮中太傅為尊還是陛下為大?”
嬴斐沒有絲毫客氣,什麼尊老都丟到了馬六甲。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誰擋道,誰就是他的死敵。
對待敵人,當全力以赴。
絕不留情。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嬴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一出手就是誅心之言。
“自是天子為尊,陛下最大。”
馬日磾臉色惶恐,連忙朝著劉宏躬身道。其看向嬴斐的眸子閃爍著怨毒與驚恐,顯然嬴斐出手之狠毒,遠超了他的想象。
“既如此,陛下未言,汝咆哮朝堂,該當何罪?”
“無視君上,欺壓同僚,馬日磾,汝知罪否!”
說到后來,嬴斐聲調高亢,近乎怒喝。震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一愣一愣的。
“豎子,可恨!”
馬日磾手指著嬴斐,哆哆嗦嗦,直氣的說不出話來。經此一回,朝堂文武也不敢輕易出言了。
嬴斐口舌之利,他們算是領教了。
“好了,太傅汝退下。此事朕自有計較。”
看到差不多時,劉宏眸子閃了閃,才開口道。對于嬴斐的犀利,劉宏眸子閃過一抹滿意。
這樣的人,適合做一把劍。對于什麼都不顧及,對于任何人都敢出劍。這一刻的劉宏,看著嬴斐心中一動。
“嬴愛卿,朝廷無意攻打西域,朕也無三万鐵騎給汝。”劉宏臉上一抹潮紅,漸漸平息。
他不是沒有想過,答應嬴斐。只是三万兵馬交于嬴斐手中,他不放心。而且大漢朝廷,派系林立,他需要軍隊維持統治,無兵可派。
劉宏的話,在未央宮傳蕩,有人歡喜有人憂。半響過后,劉宏盯著嬴斐道:“朕既開口,自會滿足汝的要求。”
“朕只有八千鐵甲,三千石糧草,兩千金,愛卿可平敦煌否?”
“臣必平之。”
這一刻的嬴斐是激動的,三万大軍不過是滿天開花而已,他理想的數字僅三千。只要率領三千鐵甲,配合典韋無雙勇將,他就可以坐穩敦煌。
屆時,西進西域,東伐酒泉,張掖等地,占據涼州以西之地。
……
早朝結束了,嬴斐混混沌沌也沒有聽清劉宏與百官扯皮了些什麼。直到走出未央宮,他的心里滿是激動。
八千鐵甲就是一把利劍,有了典韋統領,必將所向披靡。三千石糧草可解一時之需,供嬴斐開局之用。
兩千金,可解燃眉之急。招攬十三位鐵匠,嬴斐手中錢財已不足五百金。這兩千金,來的正是時候。
“蔡中郎,斐告辭。”
朝著蔡邕拱了拱手,嬴斐便轉身牽著小黑離去了。此刻,万事俱備,就只欠郭嘉這個東風了。
“賢侄慢走。”
蔡邕轉頭,與相熟之人一一道別。然后才乘車離去,這一刻,他對于嬴斐生出了一抹期待。
他沒有想到,劉宏對于嬴斐如此寬厚。八千鐵甲,三千石糧草,兩千金,這筆資金足夠嬴斐立足敦煌。
今日朝堂之上,一大批人膛目結舌,劉宏對嬴斐的厚賜,震驚了群臣。太仆袁逢與太傅馬日磾怒氣衝天,兩個人交談良久,才依依惜別。
由于嬴斐這樣一鬧,馬日磾徹底的倒向了袁家。從此大漢朝廷,袁家與十常侍兩家獨大,其他派系夾在中間,左右逢源,艱難的求存。
“公子。”
栓了小黑,嬴斐便踏進了庄園。由于劉宏的厚賜,三千石糧草的運輸成了問題。目光掠過張小三等人,頓了頓道:“小三,找老孫取三十金,爾等三人前往城南難民區,征集一千精壯。”
“諾。”
運輸糧草,自然不能用騎兵。八千鐵甲,這是嬴斐仗之立足的憑仗。自然不可能搬運糧草,三千石糧草,一千精壯足以。
看著張小三等人離去,嬴斐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璀璨。他期待的大世就要來臨,自己這一離去,下一次踏足中原大地,將是黃巾起義爆發之時。
他要在那時候,率領一支精銳入關,撈取民心與政治資本。黃巾起義,為日后群雄並起提供了契機。
自己手中的八千鐵甲,就是撈取一切的資本。想到這里,嬴斐微微一笑。他利用兩個月的時間,在刀尖上舞蹈,終于是有所收獲。
只是,嬴斐的眸子掠過一抹遲疑。一切都准備妥當,但是郭嘉來不來,還是一個未知數。當時郭嘉雖說,若為官,願試之。
但是西域如此之遠,郭嘉不願意去,自己也無法。看著窗外的明月,嬴斐心里生出淡淡的忐忑。
郭嘉。
這個人太重要了,關乎著自己這盤棋的死活,霸業的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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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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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25 AM
第六十八章 被脅迫的郭奉孝
柔和的月光傾灑下來,天空中群星璀璨。入夜,嬴斐難以入眠。
西域之地,凶險未知。留母洛陽,這就相當于給了劉宏人質,腦海里閃過一抹遲疑。其實他知道,這不過是他與劉宏的默契。
如果自己帶荀姬走,劉宏是不會放任八千鐵甲,跟隨自己去敦煌郡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他明白,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用母親荀姬的自由,換取了八千鐵甲在手。好壞不知,道義卻落了下乘。嬴斐知道,荀姬必然已經看透。
荀姬不是普通婦人,出身荀氏,自幼飽讀詩書,一身智慧就算弱于荀攸等人,也不會差到那里去。
輾轉反側。
嬴斐翻身而起,拾階而出,坐在地上,望著天空,他不知明日如何面對荀姬。
利用母親,實乃大不敬。
雖說作為一個梟雄,一切皆可利用。但是事關荀姬,總是那麼的不舒服。
“斐儿,怎不安睡?”
就在嬴斐胡思亂想之際,荀姬的聲音傳來,讓其一愣。一瞬間起身,朝著荀姬道:“母親,孩儿睡不著。”
“我也是。”
皓月當空,母子二人相視一笑,臉上的笑容,難掩眸子里的落寂。
再過一日,嬴斐就要走了。將會在很長時間,母子不得相見。兩個人對視,沒有言語。
“母親,對不起。”
沉默了良久,嬴斐對著荀姬道,直接開口挑破了最后的一層膜。荀姬聞言苦澀一笑,隨既正顏道。
“我儿志在千里,不必顧及。”
望子成龍,每一個母親都不能免俗。更何況熟讀詩書的荀姬,更加明白功名當在馬上取。
她要做的不是束縛,而是包容。
荀姬自然知道,自己在洛陽城的作用。子帶八千鐵甲伐敦煌,母入洛陽為其質。
但是為了儿子的理想與仕途,荀姬不得不為之。
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這一刻,嬴斐與荀姬都懂。有些話,不必說,有些事,必須做。母子間,無需多言,一個眼神就夠了。
“夜深氣涼,母親早些安歇若何?”
半響后,已經能夠聽到打更聲傳來,嬴斐眸子閃過一抹擔憂,對著荀姬道。四月的洛陽,天氣清冷,夜晚濕潤,久滯對身体不利。
“斐儿,也當歇息。”
……
“公子。”
第二天,一大早。嬴斐練完劍,開始洗漱時,就聽見張小三等人的聲音傳來。
“何事?”
丟下洗漱的工具,嬴斐轉身走出,來到張小三等人面前道。這几個人,眼力勁儿不凡,頗知進退,既然此刻尋找自己,必有要事。
“稟公子,一千精壯以足。”
張小三恭敬的道,眸子里閃過一抹得意,從昨日嬴斐交代,至今不過一日,一千精壯就已經湊足。
“持此印,與大司農揚檜處,提取三千石糧草,兩千金,言、吾等不日西行。”
眸子一閃,嬴斐掏出西域大都護官印,遞給張小三道。一千精壯,運送糧草,當先行。這些人,嬴斐並不信任,這一次也算一個考核。
“諾。”
巨大的信任充斥內心,張小三眼眶微紅。他沒有料到,嬴斐居然如此信任他,三千石糧草,兩千金,交于其手。
看著張小三離去,嬴斐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對于張小三神色變化,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經此一遭,其便是他的死忠。
法、勢、术。术就是指的駕御群臣、掌握政權、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權术,术字一道,嬴斐可謂深的韓非子神髓。
帝王心术,並非生而知之。需要在一定的生活環境下鍛煉而來,嬴斐身負法家經典《韓非子》,缺少的只是經驗。
他需要從現在開始,以一個主君的視角對待周邊諸人。習慣可以影響一個人,為了霸業,嬴斐需要現在開始學習。
所幸,此刻人少,還有足夠的時間供嬴斐成長。每一位梟雄的成長,都飽含淚水,加雜著血腥與痛苦。
他們承受了難以啟齒的痛楚,一步一步的成長為一代梟雄。孫權的心狠手辣,劉備的假仁假義,曹孟德的夢里猶殺人,寧教我負天下,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便是梟雄。
無情,無義,只重利。
呆立于門口,嬴斐突然對梟雄二字多了一絲感觸,渾身如劍的氣勢發生了一絲改變。變的更加內斂,更加的危險了起來。
“公子,典義士到了。”
孫德仁看著近前的嬴斐,心里突然生出一抹陌生。以前的嬴斐給他一種鋒銳如劍,誓言斬天的無畏無懼,此刻則是寶劍暗藏,隱晦的危險。
顧不得這麼多,孫德仁眸子一低,對著嬴斐道。他清楚嬴斐對于典韋的重視,對于此事,自是十分上心。
“呼。”
吐出一口濁氣,嬴斐轉身道:“老孫隨斐一起去迎典兄。”
“諾。”
嬴斐當先而行,眸子閃爍著興奮,偶爾划過一抹忐忑。郭嘉來不來,馬上就要揭曉。事關霸業,嬴斐此時有些患得患失。
大門洞開,嬴斐與孫德仁先后而出。門前,典韋與郭嘉打馬而立,一時之間,各有風、騷。
“嬴兄弟,某不負使命,郭奉孝在此。”嬴斐剛一出門,典韋便哈哈大笑道,顯然對于此事,典韋非常滿意。
“典兄一路勞苦,斐感激不盡。”
“奉孝兄,一別七天,汝可好?”誇了一句典韋,嬴斐的眸子不自覺的看向了白馬上,一派浪子氣息的郭嘉。
“嬴兄弟,嘉視汝為知己,安敢做出此,有辱斯文之事乎?”迎接嬴斐的不是郭嘉的笑臉,而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眸子里疑惑頓生,瞥了一眼典韋,見其臉色尷尬,神情有些不自然。嬴斐立馬就明白了,這般情況,只怕是郭嘉不願來,典韋動了粗。
念頭一閃而逝,眸子里射出一抹精芒,對著郭嘉拱手道:“奉孝此言差矣,七天前,斐與奉孝約,若斐為官,奉孝自來。”
“今斐遷為西域大都護兼敦煌郡守,節制西域三十六國,一方重臣矣,奉孝欲食言而肥乎?”
典韋是自己派去的,為了自己不惜對郭嘉動粗。這個時候嬴斐,自然是要維護典韋,免得其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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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29 AM
第六十九章 典韋拜主
“嘉試言之,非曰自來。”
眸子里閃過一抹惱怒,郭嘉道。這一刻,他已經發現,嬴斐與典韋本就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
“哈哈。”
淡淡一笑,嬴斐笑而不語。對于此刻的郭嘉,他心有理解。這是對自己未曾親至不滿,再加上典韋動粗,招惹而來的怒氣一並作怪。
若郭嘉不願,也不可能到來洛陽。念頭划過,嬴斐嘴角一笑,朝著郭嘉道:“斐久慕奉孝大才,方遣典兄親至。”
“西域雖遠,然,吾等之志遠乎?”盯著郭嘉,一字一頓的道。這句話是嬴斐的心里話,有對自己的打氣,也有對郭嘉的激勵。
郭嘉已經來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拿下他,讓其自願跟隨去敦煌。對付郭嘉這種聰明人,嬴斐有的是辦法。
“恥于汝為伍。”
怒氣衝衝,凝而不散,郭嘉斥道。很明顯,此時此刻,他非常不待見嬴斐。話雖衝,但是郭嘉依然下了馬。
“奉孝兄,斐備美酒兩壇,以待。請。”
“請。”
心里的怒氣,發了出來。郭嘉也就不再端著了,對于跟隨嬴斐去西域,他還是有想法的。
“老孫,汝去蔡府,邀兄長前來。”
與郭嘉,典韋踏入府邸。嬴斐眸子一閃,朝著一邊的孫德仁道。這一次相聚,也許是自己在洛陽最后一次,他有必要與徐庶告別。
“諾。”
孫德仁轉身離去,嬴斐帶著二人,踏進了他的書房。書房內,郭嘉居左,典韋坐右,嬴斐居中。
“奉孝兄,若典兄有所衝撞,斐在這里向汝賠罪。”
對著郭嘉,躬身一禮。態度謙恭,十分認真。他知道,郭嘉心中有結,此結不解,在日后必成禍患。
眸子精光四射,目光死死的盯著嬴斐,半響過后,郭嘉才道:“此乃小事爾,嘉若不至,典兄也無法。”
這個時候,嬴斐提起桌上的酒壺,一一滿上。對著郭嘉道:“此事,乃斐莽撞了。”
“嬴兄弟,有何打算?”
飲盡杯中酒水,郭嘉臉色一緩道。稀里糊涂的來了,郭嘉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要不要去,嬴斐值不值得。
抿了一口酒,嬴斐放下酒杯,看著郭嘉,眸子里射出驚天崢嶸,道:“陛下有令,令斐統八千鐵甲,二千金,三千石糧草,以伐敦煌。”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道:“斐欲以典兄為主將,御八千鐵甲,以奉孝為謀主,參贊軍事,以孫德仁為總管,總督糧草。奉孝以為何?”
“嘶。”
一句話落,郭嘉臉上驚駭涌現,看著一臉笑意的嬴斐,心里翻天覆地。典韋聞言,眸子里爆發出炙熱,盯著嬴斐道:“某家可領軍作戰乎?”
“大漢敦煌,西域三十六國,將任君馳騁。”迎著典韋的目光,嬴斐微微一笑道。看著典韋的眸子里,意味深長。
“韋拜見主公。”
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典韋推金山、倒玉柱的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眾人一驚,特別是郭嘉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
知遇之恩,當以死相報。
典韋雖然不聰明,但是他也不傻。嬴斐不顧自己殺人犯的身份,將八千鐵甲交于其手,這種信任,天下無雙。更給了他縱橫疆場,建功立業的機會。
錯愕一閃而逝,嬴斐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隱藏著深深的得意。
“典兄起來。”
淡淡一句,將典韋扶了起來。眸子閃過滔天自信,眸子炙熱的盯著典韋道:“典兄,斐必不負汝。”
聲音里帶著絲絲點點的顫抖,那是極度激動所致。沒有人知道,此刻嬴斐心里的狂喜。拜主,這是一件大事。
一旦拜主,典韋就是嬴斐的家臣,從今之后,榮辱與共,禍福相依。
典韋是第一個與他確定了主從的,這也標志著,從現在起,嬴斐的班底開始建立。沉默了片刻,壓下心底狂喜道。
“典兄之勇,堪比古之惡來。從今日起,典兄執掌八千鐵甲,以衛斐之安全。”
“諾。”
“好手段,好心機。”
將這一幕盡數收于眼中的郭嘉,眸子里閃過一抹驚駭。他沒有想到,嬴斐對于人心把握到了如此地步。
“奉孝兄,若何?”
眸子閃了閃,抬起頭,對著郭嘉道。既然搞定了典韋,接下來就剩下了郭嘉。只有搞定郭嘉,屆時文武同心,方可成就大事。
只是,嬴斐也知道,讓郭嘉拜主,此刻根本不可能。明知如此,但嬴斐心中還是生出絲絲渴望。
“嘉為昔日之約而來。”
果然,郭嘉連想都不想的拒絕了。郭嘉雖然知道,拜主才能得到重用。但是他郭嘉不是典韋,此時的嬴斐還不夠格。
“哈哈……”
“等張小三等人歸來,吾等立即開拔。”得意一笑,嬴斐沒有接郭嘉的話。只要郭嘉跟他走,他自有辦法留下他。
“斐弟。”
徐庶推門而入,見到嬴斐自是興奮。目光落在典韋與郭嘉身上,笑了笑道:“庶見過典兄,見過奉孝。”
“元直。”
“嘉見過元直兄。”
几個人都曾在潁川見過面,倒也不曾生疏,一番寒暄過后,几人在嬴斐的示意下,落座。
斟滿酒杯,一一推過去,嬴斐舉杯道:“七日前,陽翟城外,奉孝兄執酒相送,今日吾等相聚一室,快哉。當浮一大白!”
“請。”
“請。”
“斐弟,何時開拔?”
放下酒杯,徐庶眸子一閃,將話題轉了過來。對于自己不能前去,徐庶心有愧疚。自己兄弟,最艱難時,卻不至。
這讓徐庶心里難受。
“明日開拔。”
“兄長,切莫做女儿態。”嬴斐知道徐庶心有愧疚,眸子一閃,對著徐庶開解道。如今的徐庶,正如一把刀,進行淬煉。
嬴斐情願辛苦一點,也不願意打斷淬煉。此時的徐庶只是一把名刀,卻還達不到絕世神鋒,一如虎魄的地步。
更何況,此刻有郭嘉在,徐庶跟隨,用處並不大。嬴斐看了一眼郭嘉道:“如今有奉孝在,斐去西域當無事,兄長安心即可。待兄長學有所成,斐以軍師中郎將以待之。”
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庶,嬴斐認真的道:“內參贊軍事,外領兵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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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33 AM
第七十章 虎狼之師
“內參贊軍事,外可領兵作戰。”
此話一出,不僅郭嘉楞神了,就連徐庶自己也明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待遇,可以說是到了人臣的巔峰。
主君的偏用,只有這樣,才會達到這個效果。與此同時,徐庶眸子掠過一道感激,看向嬴斐的目光明顯變了。
此前是義氣所向,如今則是認同。
“若有所成,必仕斐弟。”
一股信任與感激混合,將徐庶感動。一陣激動之下,開口言道。
“兄長,不必如此。”
搖了搖頭,嬴斐對著徐庶道。徐庶是一個人才,是嬴斐准備以后重用的一員,如何籠絡其心,自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一番酒罷,徐庶離去了。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然是需要與徐母親熱一會儿。相談一番,便告辭離開。
“公子,糧草,金皆已備。”
徐庶離開不久,張小三帶著劉總會與文字與踏門而入,朝著嬴斐稟報道。
“嗯。”
接過大都護官印,眸子掠過一道精芒,轉頭對著典韋道:“惡來,汝隨斐去大將軍府。”
“諾。”
兩個人身份的轉變,嬴斐再也無法開口言典兄,典韋也不會再叫嬴斐兄弟。一切改變,都在不動聲色間完成。
“奉孝兄,安坐,斐去去就來。”
朝著郭嘉打了一聲招呼,嬴斐與典韋出發了。郭嘉身上突然散發出一道銳氣,鋒利如劍,深深看了一眼嬴斐離去的背影,眸子閃了閃,不語。
大將軍府,落于洛陽城北,皇城之東。一路青石街道,平整光滑。嬴斐此去,就是為了他的八千鐵甲。
他要擇其精銳,組成一軍。所以前往何進府邸,拜訪何進,成了當前的大事。原本他計划帶郭嘉,但是一想起武人脾性。
嬴斐決定帶著典韋。身高八尺,雙手持鐵戟的典韋就是一種無言的威懾。飛將不出,子龍不現,典韋當為第一。
再加上,洛陽城,想要自己性命的不在少數。典韋不僅可以威懾八千鐵甲,也可以護衛安全,可謂是一舉兩得。
“咚,咚,咚……”
何府大門緊閉,周圍行人不多。這里是洛陽城最中心的地段,靠近皇城,普通老百姓根本無法涉足。
打量了一眼,雄壯氣派的府邸,在嬴斐的示意下,典韋敲響了何府的大門。
“咯吱。”
大門洞開,走出一中年男人。舉止輕佻,目露高傲,一臉不耐煩的道:“汝是何人,安敢放肆。”
典韋虎目閃過一抹憤怒,强自壓下。他知道,這一次的將軍府之行,對于嬴斐意義重大,作為家臣,就要考慮其的利益。
將怒意收斂,偏頭看向了嬴斐。嬴斐點了點頭,示意明白。眸子里閃過一道鋒銳,盯著何府的管家道。
“西域大都護,敦煌郡守,嬴斐特來拜見大將軍,請代為通傳。”
嬴斐一下子報出了官職,他知道,對付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只有從他最在意的一方面擊潰內心,方可獲得尊重。
“嬴大人,稍候,錄特去稟報。”
聽到嬴斐的話,何錄臉上高傲不見,露出了謙恭。他高傲,是因為何進的强大,對于一般人自是可以碾壓。
能夠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何府管家,何錄又豈是簡單之輩。但是對于朝廷之臣,何錄還不敢太放肆。
變臉絕技,爐火純青。
大門緩緩關上,何錄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嬴斐才收回目光,對典韋道:“男儿功名馬上取,他日再見,其必仰望汝。”
“主公,韋無礙。”
典韋眸子閃過一抹暖色,對著嬴斐道。他知道,嬴斐是在安慰自己。不過典韋心中也生出了期待。
一月前,他還是逃亡的殺人犯,大漢王朝,中原九州雖大,卻無其一容身之地。如今只過月余,他將要成為八千鐵甲的主將。
儿時的夢想,必將實現。
眸子一閃,典韋握鐵戟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他相信,跟隨嬴斐,一定會實現封侯拜相的理想。
“咯吱。”
大門再一次打開,首先出來一頭大、腰圓、脖子短的男子,一身戎裝,看起來不像將軍,反像雜耍團長。
“斐見過大將軍。”
嬴斐知道這就是大將軍,如今大漢最有權勢的男人。其人就是何皇后之兄,少帝之舅,靈帝之妻兄,大漢王朝的國舅,何進,何屠夫是也。
“大都護,毋多禮,里面請。”
兩人交少自然言淺,相互打過招呼,何進就將嬴斐請了進去。何進一路而行,腦海里思考著對策。
嬴斐此來為何,他心知肚明。
無他,八千鐵甲爾。
……
北軍大營。
旌旗招展,兵戈林立。站在營門之外,嬴斐就已經感覺到了冰冷的殺氣。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動容,如此殺氣,精銳也。
這是大漢王朝最精銳的軍隊,沒有之一。只是如今法度松弛,不修戰備,這一頭猛虎漸漸的衰落了。
“大都護,請。”
“大將軍,請。”
有著何進帶路,北軍大營守衛沒有阻攔。進入大營,看著空曠的校場,嬴斐對于他的八千鐵甲更加期待了。
沒有訓練,沒有聚集,就能夠發出如此殺氣,北軍不愧是大漢王朝的精銳。嬴斐眸子閃過一抹駭然,隨之變為狂喜。
如此精銳,值一千金。
“大將軍。”
“大將軍。”
“大將軍。”
行禮聲不斷,何進臉上露出一抹威嚴,沒有絲毫表示,待其走至點將台,方道:“來人,擂鼓,聚將。”
“諾。”
“咚、咚、咚……”
何進一聲令下,三十六名鼓手同時擂鼓,一道沉悶、帶著無限殺機的鼓聲徐徐而起,驟然間升至頂峰。
鼓聲席卷整個北軍大營,五万北軍將士,聞鼓而動,紛紛穿戴整齊,持戈跑步而來。
一聲令下,諸軍齊至。隊形整齊,紀律嚴明。看到這里,嬴斐眸子里爆發出一抹璀璨,喃喃自語道:“好一支大漢精銳。”
典韋看到如此軍隊,眸子里炙熱而渴望,看著底下威武雄壯的北軍,渾身顫栗,直恨不得,身在其中。
“好一支虎狼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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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37 AM
第七十一章 典韋持戟,誰敢一戰?
北軍聚集,將官在前,士兵與后,整個校場靜如鬼蜮。五万北軍健儿,持矛立,左手貼胸,齊喝道。
“見過大將軍。”
一聲齊喝,如炸地驚雷。高亢洪厚的聲音,直衝天際。一時間,居然將震天戰鼓聲壓下。
何進雙手虛壓,震天歡呼戛然而止。北軍大營,瞬間靜如鬼蜮,落葉可聞。大漢御林,當真無愧其名。
“將士們,陛下有令,令西域大都護嬴大人,遣軍八千,以平敦煌。本將,今日特來選人。”
何進滿意一笑,轉頭對著嬴斐道:“大都護請。”
“多謝大將軍。”
這個時候,非客氣之時。嬴斐點頭過后,踏前三步,直接站到了最顯眼的地方。頭頂上方,北軍帥旗招展,其下五万北軍靜立。
點將台上,嬴斐眸子露出一抹炙熱,一抹豪情。男儿何曾不熱血,對于疆場,由衷的向往。
他也曾想過,統軍百万,旌旗所指,所向披靡。一戰而天下平,一怒而天下哀。
“兄弟們,陛下厚愛,遣斐為西域大都護兼敦煌郡守。令斐擇八千鐵甲,以平敦煌。”看著底下,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北軍,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驚天鋒銳。
“我大漢王朝,煊赫一方。先有霍驃騎遠擊匈奴,因功封侯冠軍,后有班定遠棄筆從戎,北擊匈奴。我大漢男儿,自是鐵骨錚錚,斬殺異族,建立功勛。”
“兄弟們,願隨本官西擊敦煌者,上前一步。”
“轟。”
嬴斐話音未落,五万北軍齊齊踏前一步。他們的表情視死如歸,帶著決然。大漢王朝承平百年,戰爭已經變成了一個遙遠的字眼。
也許文人會粉、飾、太、平,皇帝會安心太平,但是他們不會。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從邊軍中抽調組成。
他們曾在邊關與異族血戰,然而如今多年未染血腥。戈矛空置,熱血漸漸冷卻。他們以為,時間與繁華終將淹沒他們的心。
卻不料,在此刻聽到了西平敦煌的消息。整個北軍大營瞬間不淡定了,一股氣勢正在醞釀。
他們踏前一步,整齊划一。眸子里帶著堅定,戰場那是他們熱愛的地方,異族那是他們曾屠戮的對象。
“我等願去,踏平敦煌,揚大漢軍威。”
聲音之中,信念堅定,一往無前。嬴斐看著底下的北軍將士,眸子里閃過一抹猩紅,這一刻他出乎意料的憤怒了。
如此强軍在手,漢靈帝居然將大漢王朝生生葬送了。眸子怒色一閃而逝,對著底下的將士道:“本官只擇八千鐵甲。”
“這個世道,强者為王。八千鐵甲選拔,强者進,弱者退。”嬴斐雙手一按,聲音猛然間拔高道:“精通馬术者,上前一步。”
“轟。”
這一次,踏前者,近乎四万人。淘汰者,臉色沮喪,眸子里閃過一抹不甘。
嬴斐眸子一冷,喝道:“斬首過十者,踏前一步。”
他知道,北軍是大漢王朝從邊軍里面挑選出來的精銳,經過了層層選拔。邊軍將士,遠不如御林軍過得舒服。
戰爭,對他們來說家常便飯。每一個邊軍士兵,都見過鮮血,與敵軍廝殺,在同伴的屍体旁戰斗過。
斬首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是限度。故而,嬴斐將條件改成了斬首十余。他沒有時間去淬煉他們,八千鐵甲一到敦煌就得投入戰斗。
嬴斐只能選擇老兵。
“轟。”
這一次,留下的人更多了。踏前一步者,已經不足一万人。看到這一幕,嬴斐眸子一閃,對著底下的士兵道。
“踏前一步者,全体負重繞大營奔走,本官擇其八千。”
“諾。”
士兵的選拔,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嬴斐要的是騎兵,先求馬术,再求素質,最后利用魏武卒的選拔法,逐漸淘汰,從而擇出八千鐵甲。
搞定了士兵,嬴斐的眸子落在前方的將官堆里。眸子閃了閃,頓了片刻道:“諸位,功名只向馬上取,何處英雄不封侯。本官此去敦煌,八千鐵甲尚無統領,將從汝等擇出。”
“八千鐵甲,主將一人,副將兩人。”嬴斐的眸子掠過一道驚天鋒銳,瞥了一眼典韋道:“本官只擇將官三人,只要强者。”
“諾。”
嬴斐一句話點燃了,眾人的野心。正如嬴斐所言,何處英雄不封侯,他們對于封侯拜相,在骨子有著執著。
“此為典韋,本官欲其執掌八千鐵甲。”嬴斐一頓,待到諸將呼吸粗重,雙眸微微赤紅時喝道:“今日,本官給爾等一個機會。爾等皆可與典韋戰,勝者,為八千鐵甲主將。”
“大都護。”
“大都護。”
“大都護。”
北軍實際統領蹇碩不在,北軍將士一陣歡呼。他們自然渴望升官發財,封侯拜相。死待在洛陽,是沒有機會上戰場的。
而此刻,機會就在眼前。
“惡來,只許勝。”
“諾。”
典韋眸子掠過一抹厲色,手持雙戟,從點將台上跳了下去。點將台下,是一方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演武台。
軍中皆桀驁不馴,逞凶斗狠之輩,決斗之事,事有發生。這演武場,便是公開解決矛盾的所在。
“某家典韋,誰敢來戰。”
典韋立于演武台,鐵戟在手,威風凜凜,視底下諸將如無物。
“休要猖狂,本將斬汝。”
這里是北軍大營,北軍駐地。典韋一人持戟,傲視群雄,北軍將士自是不答應。諸將之中,一員悍將怒喝道。
這代表了北軍的尊嚴,絕不容外人踐踏。將官上台,手中長矛橫指:“北軍大營,還輪不到汝來猖狂。”
“殺。”
長矛直刺,一出手便是要命的打法。典韋眸子閃過一抹憤怒,喝道:“找死。”
“當。”
鐵戟輪起,磕飛刺向心口的長矛,左手鐵戟,直取咽喉。
秦川雙眸閃過一抹驚駭,手腕連忙一抖,長矛一甩,矛尖直刺典韋左戟。與此同時,身体后傾,躲過了典韋的必殺一擊。
“殺。”
舌綻蓮花,秦川一聲爆喝,手中長矛不停,一個轉身便抽了下去,這一刻,他完全是將長矛當做棍棒來使。
“給某下去。”
典韋一個俯衝,左手鐵戟上抬,迎向抽下來的長矛,右手鐵戟直接抽向了秦川。
“啊。”
電光火石之間,秦川便被擊落下了演武台。台上典韋持戟斜指,底下秦川痛苦哀嚎,這一刻,典韋狀若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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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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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42 AM
第七十二章 一路向西
“吼。”
典韋狀若神魔,恐怖的威勢席卷北軍大營。一個回合,秦川負傷倒地,不能再戰,直接鎮住了北軍將士。
秦川乃屯騎校尉,一路廝殺,升遷上來,憑借的是實力,是戰功,北軍將士對于秦川十分了解。
“某家來戰。”
雖驚駭于典韋的强大,但是秦川一敗,等同于北軍失了顏面。步兵校尉涥于瓊,手提大刀,怒喝道。
涥于瓊,雙臂力千斤,乃北軍大營不可多得的勇將。其步戰無雙,一把大刀閃爍著冰冷,登上了演武台。
“安敢放肆。”
一聲怒喝,大刀輪轉立劈,只取典韋面門。
“當。”
典韋眸子一閃,鐵戟交叉,擋下這勢大力沉的一刀,隨后,左腳如風,瞬間踢向了涥于瓊的下腹。
涥于瓊收刀不及,撒刀出手,以擊典韋,與此同時身軀左移,躲過了典韋凶狠的一腳。
“咻。”
大刀插入台階,典韋的鐵戟擊于眸前,整個演武場一片寂靜。典韋連戰連捷,將北軍大營最强者戰敗。
……
“將軍。”
“將軍。”
“將軍。”
一陣震天的歡呼響起,八千鐵甲選拔已經結束,這一刻,整個北軍大營,典韋之威,震而攝之。
起初,北軍將士臉色不忿,但是看到典韋戰績,以及八千鐵甲的帶動,頓時加入了歡呼的海洋。
軍中崇拜者,北軍更加不會例外。
嬴斐左手一揮,震天戰鼓聲戛然而止,同時雙手虛按,北軍將士的歡呼,一瞬間停頓,由極動轉為極靜。
“各位,八千鐵甲已擇出,”眸子掠過滔天自信,對著底下八千鐵甲喝道:“本官決定以典韋為平羌將軍,秦川揚威校尉,統領八千鐵甲。”
“諾。”
結束之后,嬴斐等人便匆匆離開了北軍大營。自己未經北軍中侯的點頭,私自賄賂何進,越級選拔。
這本來就是官場大忌,北軍中侯蹇碩必然大怒,從而視自己為死敵。
只是,嬴斐絕對不會后悔。若不利用世家與十常侍的微妙關系,他的八千鐵甲,只怕是八千老弱病殘。
“此次擇甲,多謝大將軍相助。”
走出北軍大營,嬴斐一臉笑容的朝著何進道。事不宜遲,他要立馬就走,避開與十常侍的交鋒。
“大都護,彼此彼此。”
與何進作別,嬴斐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轉頭對著典韋道:“惡來,率領全軍出城,本官與奉孝等人隨后便至。”
“諾。”
“駕。”
一拉小黑,雙腿用力夾了一下馬肚,小黑感受到嬴斐的急迫,希律律一聲,向前奔去。
庄園之外,離別難舍。郭嘉、孫德仁等帶著一千精壯,壓運著糧草先行。只剩下嬴斐與荀姬,徐母在門口作別。
“斐儿,一路保重。”
荀姬强忍著眼淚,故作堅强的道。她知道,雛鷹終究要搏擊長空,如今嬴斐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十年未出門的少年了。
“母親保重。”
“駕。”
嬴斐跪倒在地,行了一禮之后,站起來,轉身跨馬而去。
他怕再耽擱,眼眶中隱藏的淚就會掉下來,從而消融西去的決心。嬴斐明白,這一次轉身,是如何決絕。
“母親,斐儿不孝。”
呢喃一句,嬴斐狠狠抽了一下馬屁股,小黑吃痛,如同一道箭矢般射出。眼中淚滴落下,任由風吹散。
彙合了郭嘉等人,一路出城而去。八千鐵甲加上一千精壯,足足九千人,隊伍場面壯闊。
嬴斐受到離別影響,愁緒漸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郭嘉第一時間察覺了嬴斐的異常,試探道。
“嬴兄弟,無事乎?”
郭嘉雖然在問嬴斐,但是臉色凝重。此刻嬴斐就是這九千人的主心骨,此間眾人,誰都可以情緒低落。
唯獨嬴斐不可以。
“斐無礙。”
瞬間,嬴斐便明白了郭嘉的深意,情緒一一收斂。偏過頭對著郭嘉道:“奉孝兄,西行路線,汝可有建議乎?”
郭嘉楞了一下,轉頭道:“如今無詳細地圖,嘉也只是大致計划了一番。”看著郭嘉從包裹里拿出一白布,上面標注著的郡名。
地圖粗糙不堪,完全憑借記憶繪畫而成。郭嘉指著地圖上,標注的箭頭道:“嘉的意思是,從洛陽出發,過弘農郡進入三輔。”
“再乘船過河,入司隸,一路向西過安定、武威、張掖、酒泉四郡。”說到這里,郭嘉抬起頭看了一眼嬴斐,語氣冰冷,殺氣騰騰道。
“與沙頭縣整軍,奇兵突襲敦煌。”
眸子盯著地圖,從地圖上就可以看出,郭嘉作了很大的工作。心情不好的嬴斐,直接對著郭嘉道:“奉孝兄之才,斐深信之。”
“惡來,按照奉孝兄的路線行軍。”
想了想,嬴斐便下達了軍令。他對涼州這一片也不熟悉,而且郭嘉的建議並沒有大的錯誤。
其對于敦煌郡,作戰想法與自己如出一轍,都是選擇了奇襲。奇襲是以減少損失為根本,戰而勝之的手段。
此刻嬴斐只有八千鐵甲,死一個都是損失。奇襲,就成了第一選擇。更何況,兵者,詭道也。
戰爭最大的意義,便是勝利。任何手段都可以在戰場使用,而且不受譴責。一切以嬴得勝利為目的。
“諾。”
典韋點頭應諾,一手控馬,一手持鐵戟喝道:“大人有令,全軍全速前進,連夜入弘農。”
“諾。”
官道上,馬蹄聲轟隆而來,塵土四散飛揚。八千鐵甲在前,一千精壯運糧隨后。九千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弘農郡進發。
嬴斐眸子一瞥,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洛陽城,心里道:“下一次,斐必帶鐵甲三万,親自來接母親。”
“駕。”
一抖馬韁,縱馬馳騁。壓下心底的離愁,一時間,嬴斐心中豪情万丈。從來到漢末,苦心經營,一步一步的算計,終于到了摘果子的時候。
八千鐵甲就是一股薪火,勢必會燃遍中原九州,此去西域,他將是一方諸侯,一個勢力的首領。
一把淬煉許久的重劍,就要試劍天下。屆時中原漢土,四周蠻夷,必然天崩地裂,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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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46 AM
第七十三章 史阿
弘農郡地處洛陽與長安之間,地勢險要,是戰略要地,兵家必爭之所,這里一直備受大漢朝廷重視。
“來人止步,違者殺無赦。”
就在嬴斐等人趕到弘農郡,正欲進城之時。弘農郡,郡尉張北呵斥道,其揮手間,城牆上弓箭手密布,皆弓拉滿弦,箭矢對著八千鐵甲。
張北臉上帶著凝重,眸子掠過一抹精芒。看著底下的軍隊,迎面扑來一股凜冽的殺氣,他知道這是一支精銳。
殺過人,上過戰場的精銳。特別是八千鐵甲盡皆騎兵,機動能力强,一旦放進郡,將是一場災難。
對付這種來去如風的輕騎,最好的辦法,便是堅壁清野,依靠牆高城堅,弓箭手環伺,方為上策。
“牆上的人聽著,吾等為西域大都護麾下,並無惡意,請速開城門。”
弓箭手環伺,一種如芒在背的冰涼傳來,嬴斐眸子掠過一抹寒芒,對典韋示意下,典韋喝道。
“全軍退后五百步,違者殺。”
張北聞言,並沒有放松警惕,眸子里閃過一抹遲疑,對著底下喝道。與此同時,其一揮手,城牆上的弓箭手拉的更滿了。
百米之距。
對于張北來說,底下的騎兵就是活靶子,但是他也不敢輕易打開城門,騎兵之銳,他是知道的。
一個不慎,對于弘農郡,就是一場災難。
“惡來,退。”
嬴斐看著滿城的弓箭手,眸子怒色一閃而逝,對著典韋沉聲道。
“大人有令,全軍后退。”
八千鐵甲整齊划一,后退五百步。這個時候,八千鐵甲眸子里燒錢著憤怒的火焰,一種恥辱誕生。
他們是誰?
他們是大漢王朝最精銳的北軍,是北軍中的佼佼者,何時,有人敢用弓箭瞄准威脅。
“唰。”
憤怒在瘋長,眸子里出現了絲絲血紅,他們的目光死死盯在嬴斐的身上,在等待一聲令下,一個摧毀對方的命令。
張北看著八千鐵甲后退,眸子閃過一道精芒,八千鐵甲整齊划一,給了他巨大的衝擊。頓了一下道:“開城門,弓箭手瞄准,聽本將命令,以行事。”
“諾。”
“咯吱。”
城門洞開,在眾目睽睽之下,八千鐵甲噴火的目光下,張北一騎當先,打馬出城,對著嬴斐拱手道:“例行公事,還望大都護莫怪。”
“哈哈,將軍忠君体國,斐豈會怪罪。”
壓下心底的憤怒,嬴斐臉上划過一抹笑容,對著張北道。
大漢王朝,諸軍互不干涉,就算是嬴斐也無法指責張北,更何況其乃恪盡職守,並沒有過錯。
“請大軍駐扎與城外,大都護大人入內。”直到此刻,張北都沒有放嬴斐等人入城,態度恭謙,但語氣冰冷。
眸子里閃過一抹璀璨,深深看了一眼張北,對著秦川道:“子伐,駐軍城外。”
“諾。”
隨既轉頭對著典韋道:“惡來,奉孝兄,以及老孫隨本官進城。”
“諾。”
張北對嬴斐不放心,嬴斐也對張北等人不放心,袁家的勢力遍布天下,難保張北不是其門生故吏。
“大都護,請。”
“郡尉,請。”
跟隨著張北,嬴斐一行人踏進了弘農郡。弘農郡,由于位置原因,極其的繁華。夕陽西下,此番光景,依然可以看到行人匆匆的身影。
“請大都護暫住,北通稟郡守大人。”
行至一處官驛,張北對著嬴斐道。嬴斐眸子一閃,笑了笑道:“張郡尉,自去。”
一行人下榻,用過吃食,嬴斐看著郭嘉道:“奉孝兄,汝?”
“此人敵意甚濃,嬴兄弟小心才是。”嬴斐話未完,郭嘉便道出了答案。與聰明人交談就是如此,省事省力,不需要說的太白。
“惡來,一旦有變,汝護持奉孝兄,一切以其安全為前提。”眸子閃了閃,嬴斐突然對著典韋道。
他心情清楚,自己一行人,身体最差者,便是郭嘉。自己帶其前往西域,本是不該,嬴斐自然不會讓其發生意外。
“諾。”
典韋沉聲道,郭嘉眸子微微泛紅,他沒有想到,關鍵時刻,嬴斐居然讓典韋保護自己。對于典韋實力,郭嘉深知。
有典韋在,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是安全的。如此保鏢,嬴斐不用,卻讓其保護他。一時間,郭嘉有些感動。
“嬴兄弟,汝之安危要緊。”
郭嘉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但其說出了重點,嬴斐才是這支隊伍的靈魂。除了他,沒有人可以統帥。
那怕典韋戰績輝煌,也不行。
“斐是會殺人的。”
朝著郭嘉笑了笑,嬴斐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鐵劍。眸子里射出一道鋒銳,一股自信滔天而起。
他隨徐庶學劍三月,雖不能敵典韋,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更何況,張北未必敢光明正大的動手。
謀殺朝廷命官,就是與劉宏作對,整個大漢王朝,都將無容身之處。只是嬴斐沒有想到,此刻的郡尉府,正在組織著獵殺。
郡尉府。
書房四周,士兵層層護衛,張北正在與一個青年男子交談。
“史壯士,袁公子有何交代。”
史阿一臉平靜,仿佛他對面的只是一個死人,冰冷機械一般的聲音傳來,仿佛其里面未曾言語。
“殺。”
“不可。”
“万万不可。”
“史壯士,嬴斐乃是陛下親封西域大都護,一旦在弘農被殺,北必受牽連。”
看著一臉死寂的史阿,張北終于怕了。一旦嬴斐被殺弘農,他不僅要死,其九族都要毀滅。
“袁公子令,殺無赦。”
史阿眸光冰冷,瞥了一眼張北,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已經站了隊,想要離開,哪有那麼容易。
史阿,嘴角噙著冷酷的笑,無情的面孔仿佛在嘲笑,抱著鐵劍轉身消失了。看著史阿離去,張北怒喝道:“不可。”
他知道史阿出手,嬴斐必死無疑。屆時史阿一介刺客,來去自如,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張北,拖家帶口。
無論事成事敗,他都逃不脫死的下場。瞳孔放大,生出一抹后悔,瞬間侵襲全身,眸子里射出一抹恨意道。
“袁公子,汝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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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50 AM
第七十四章 一劍驚魂
史阿走了,仿佛從未來過。但對于張北來說,那個冰冷的聲音,猶在耳邊回蕩。
“殺。”
張北仿佛看見了一顆顆人頭落地,親朋好友,九族一片死絕。潺潺鮮血,別樣艷紅。
“袁术,既然你無情,那就休怪北無義了。”
史阿離去半響,張北終于下定了決心,阻止這場刺殺。得罪袁术,只死一人,刺殺若得手,九族覆滅。
張北不是傻子,自是一瞬間便做出了對的選擇。虎目里怒氣一閃而逝,臉色逐漸平靜了下來,轉頭喝道。
“來人。”
“末將見過郡尉大人。”
看著踏門而入的親兵,張北深吸了一口氣道:“汝立即前往郡守府,稟告郡守大人,西域節度使在弘農。”
“諾。”
目送親兵離去,張北眸子里忐忑不安,最終變為堅定,轉身走出書房,對著親兵營道:“集合,前往官驛。”
“諾。”
三百親兵,是張北的心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對于三百親兵的忠誠,張北一百個放心。
自己親率三百親兵,死也要阻止史阿的刺殺。三百親兵隨身,但張北的眸子里找不到一絲安全。
對于史阿,他清楚的了解。大漢王朝三大宗師,劍客王越的徒弟。王越步戰無雙,單槍匹馬就敢殺上賀蘭山的主。
其傳人史阿,又能差到那里去。
有道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張北可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史阿學藝不精上。
特別是,想到那干澀機械般的聲音,張北就一個勁儿顫抖。那是惡魔的聲音,只有長時間從事暗殺的人,才會那般冷硬。
“全速前進。”
“諾。”
“駕。”
馬鞭怒抽,胯下戰馬嘶鳴,揚起健碩的四蹄向前躍去。身后三百親兵緊緊追隨,猶如一道疾風,朝著官驛方向趕去。
他不敢保證,袁术就只派史阿前來。此事事關重大,袁家勢大力深,張北不敢有一絲的疏忽。
身家性命,九族死活,盡在一瞬之間。
官驛坐落于城北,與張北住處,隔了一個弘農縣城的距離。縱馬急行,也要一個半刻的時辰。
張北眸子里懊惱之色,愈深。他沒有想到,原本一個攀上袁家大樹的機會,卻成了災難。九族生死,身家性命,張北不能不顧及。
“師兄。”
一道身影突兀出現,渾身黑衣,在這夜幕下猶如鬼魅。就那麼輕描淡寫,沒有帶起絲毫聲音落于地面。
“召集人手,三更時分,殺。”
“諾。”
史阿面無表情,對著院落內的年輕人道。手中的鐵劍緊了緊,史阿有些緊張。殺人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殺朝廷重臣,尚屬首次。
特別這個人,深受帝恩。一旦被殺,必然會引起大漢王朝地震。自己雖說一刺客,但從今以后,就要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老師,阿不孝。”
史阿心里閃過一抹愧疚,他知道,此事泄露,王越必受牽連。
愧疚才出現,就消失不見。想到袁术的許諾,史阿眸子閃過一抹精芒,生為男儿就當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這些王越給不了,他只能依靠袁术。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走過,提著燈籠,給寂寥的夜平添一抹生機。
“殺。”
史阿眸子一閃,爆發出陣陣精光,左手前揮。
“諾。”
身后十几個黑衣人,提劍跟隨,瞬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這一次,史阿帶出了三位師弟,十位道上的游俠儿,合共十四人,勢在必殺。
有著袁术的情報,史阿清楚,嬴斐一行人,除了典韋,其余皆非習武之人。
史阿有信心,一擊必殺。
此刻,弘農縣城,風起云涌,大有風雨欲來之勢。兩股勢力,皆朝官驛而來。
然而官驛中,一片安靜。
孫德仁等人皆已睡下,只剩下郭嘉、嬴斐,典韋三人。他們雖覺得張北不正常,帶著敵意。
卻未曾預料到,刺殺已經開始。
兩對人馬,爭分奪秒而來。一方阻止,一方誓言必殺。嬴斐的性命,一時間危在旦夕。
官驛中,燈火皆滅。
三人雖同處,卻無人言語。他們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特別是張北與弘農郡守的態度。
更是讓三人坐立不安。
城門外的下馬威,進城許久,未見弘農郡守,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今夜不同尋常。
“有殺氣。”
典韋的聲音,猶如惡鬼的吼叫,一言出,嬴斐二人皆是緊張的直起了身子。特別是郭嘉,渾身出現輕微的顫抖。
“惡來,奉孝兄就交給汝,至于斐,汝不必顧及。”再一次叮囑了一聲,嬴斐手中鐵劍業已出鞘。
武者第六感,這個詞彙,徐庶曾經說過。這是生與死,鐵與火中磨礪而出的靈覺。越强大的武者,其靈覺越敏銳。
嬴斐清楚典韋有感覺,那便說明對方到來了。
“咻”
劍光如龍,破窗而入。十個人,沒有絲毫言語,一心想要干掉嬴斐。
“找死。”
典韋怒喝,鐵戟一橫擋住一道劍光,腰間小戟業已脫手。
“噗。”
小戟如閃電,直入一名刺客咽喉,典韋鐵戟雙出,大戰刺客。
“六人拖住典韋,其余誅殺嬴斐。”
其余三人朝著嬴斐電射而來,手中寶劍如毒龍,殺機不假掩飾。
嬴斐眸子一閃,鐵劍迎向一道劍光,一個轉身避過刺客,身后的桌子飛起,擋下了另外兩道刺殺。
“殺。”
一聲怒喝,嬴斐顧不得受傷,鐵劍脫手,只取一名刺客咽喉。
“噗。”
一招解決掉一個刺客,嬴斐的臉上,沒有絲毫歡喜,相反的,此刻情勢比之前更加糟糕。
方一交手,嬴斐便明白,這些人是游俠,每一個實力皆在其上。
鐵劍脫手,局勢急轉直下。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驚駭,眼見刺客劍光到來,心生無望之際。
“休傷吾主。”
一杆鐵戟直飛而來,擊殺了一名刺客,這一刻的典韋渾身浴血,狀若神魔。怒喝一聲,另一鐵戟也到了。
“噗。”
碩大的頭顱飛起,鮮血噴薄,灑滿屋內。電光火石之間,典韋將十名刺客,誅殺九人,惡來之名,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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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54 AM
第七十五章 生死毋論
“主公?”
典韋在第一瞬間便趕到了嬴斐的跟前,鐵戟在手,警惕的看著四周。
“無礙。”
“保護奉孝。”
嬴斐眸子一閃,朝著典韋道。他神情凝重,撿回鐵劍,小心的戒備著。這一次的刺殺,雖然猛烈,但是卻太過小道了。
他相信,這只是一個前奏。真正的刺殺,還沒有開始。
這是一種直覺,或者說是一種判斷。
“諾。”
這個時候,郭嘉也朝著嬴斐走來。被場中屍体刺激,臉色慘白。不過郭嘉也不是常人,眼神中的驚懼,瞬間收斂,做出了最正確的舉動。
此刻,嬴斐與典韋夾著郭嘉,小心翼翼的戒備著,隨時到來的驚天一擊。
“師兄,全死了。”
史阿身后,一個黑衣男子道。只是史阿連眸子都未抬,語氣冰冷:“一群廢物。”
作為王越的徒弟,史阿有理由驕傲,一身劍术盡得真傳。眸子閃了閃,對著身后三人道:“王明,李承,由你二人阻攔典韋。”
“趙奕狙殺郭嘉,至于嬴斐,我親自出手。”
史阿眼中殺機泄露,衝天而起。一瞬間就分析出了,郭嘉是其要害。此番布置,只為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一劍狙殺嬴斐的機會。
“但憑師兄吩咐。”
“閣下,斐與諸位近日無怨,遠來無仇,何必致斐于死地乎?”
眸子掠過一抹思索,嬴斐朝著空氣道。他相信,對方能夠聽的到。
“有人要汝死。”
言出劍隨,話音未落,三條劍光划破虛空,直奔典韋與郭嘉。
“奉孝小心。”
嬴斐低喝一聲,手中的鐵劍因為激動,而輕微顫抖。這個時候,他不敢有一絲疏忽,眼見郭嘉危勢,也僅僅出聲提醒了一句。
他深知,對方的目標是自己。狙殺典韋與郭嘉,只不過是其策略。纏住典韋,攻擊郭嘉,攻敵之必救,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分心。
自己一旦分心,迎接的將是致命的一擊。
“爾等螻蟻,安敢放肆。”
典韋怒喝,鐵戟揮動,戰上了來人。戰場中,金戈交擊,火星四漸,當當聲不斷。
三位刺客,身手不凡,劍劍刁鑽,招招要命,直接朝著典韋周身要害奔去。每一招,殺意十足,三人連戰典韋,一時間竟打的難分難舍。
“殺。”
四人你來我往,戰至酣處,竟是不分上下。嬴斐眸子閃過一抹精光,他知道由于自己,典韋無法一心御敵。
而且,來人劍术高明,三個人所使劍法同出一門,合擊之下威力大增。
再加上,對方只進攻,不防守。儼然一副與敵皆亡的氣勢,化攻為守,一時間逼的典韋,自顧不暇。
“咻。”
就在此時,嬴斐心頭突然生出,一絲危機,那種被毒蛇窺視的感覺。渾身一陣冰涼,一道劍光,閃電般而來。
“死。”
冷硬的聲音,如同惡鬼。嬴斐眼中狠厲之色閃過,鐵劍斜劈而去,一擊便是巔峰一劍。
“當。”
“噗。”
劍脫手而飛,刺客鐵劍被擋,發生了偏移,從嬴斐肋間穿過,帶起血花。
“當啷。”
鐵劍落地,嬴斐右腳飛起,只取刺客右腕,刺骨的疼痛,鑽心而來。刺客臉色猛變,棄劍飛退。
“給我圍起來,快。”
就在此時,樓底下一聲急喝,士兵迅速朝著二樓趕來。
史阿眸子閃過一抹遲疑,瞬間變得堅定,一腳挑起地上的鐵劍,再一次刺來。
嬴斐臉色狂變,一把扯出胸前鐵劍,眸子里亡命之色,濃郁。
“典韋,殺。”
“滴答。”
鮮血滴落,刺激著典韋的神經。
“吼。”
一聲怒吼,一戟擋開攻來的劍,另一只邊,腰間小戟直取史阿。
“咻。”
小戟破空,凌厲致命,史阿臉色一變,收劍回擊。相比于嬴斐,后背的小戟更加致命。
“保護大都護。”
張北終于趕到了,一瞬間三百親兵加入了戰團,解了嬴斐等人的困境。史阿眸子里怒色一閃,轉身就要離去。
他知道張北叛變,此刻刺殺嬴斐的時機,已經沒有了。再糾纏下去,一個都走不了。
“典韋,擒下他,生死毋論。”
瞧見郡兵參戰,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狠厲,朝著典韋喝道。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嬴斐怎麼可能放任史阿離去。
“諾。”
典韋跳出戰團,朝著史阿追去。嬴斐的眸子看向了負隅頑抗的三名刺客,道:“你們的首領已逃,束手就擒吧。”
“嬴兄弟,你無礙乎?”
郭嘉看到嬴斐滿身鮮血,驚喝一聲。連忙過來扶住嬴斐,轉頭急道:“快,找大夫來。”
“張武,速找大夫。”
“諾。”
“大都護,汝無事乎?”
張北使喚手下,去請大夫,這才轉身朝著嬴斐道。這個時候,三名刺客,一人被殺,二人被縛,戰斗結束了。
“無礙。”
擺了擺手,嬴斐的臉色有些蒼白,劇烈運動,讓其失血不少。疼痛,讓其臉色猙獰。
“刺啦。”
從衣衫上撕下來一條,朝著郭嘉道:“奉孝,幫斐一下。”
郭嘉接過布條,迅速的扎好。嬴斐眼中一片猙獰,朝著張北道:“張郡尉,本官剛入弘農,刺客便至,張郡尉不給本官一個解釋乎?”
“老孫,傳令八千鐵甲進城,阻攔者,殺無赦。”嬴斐冷冷的瞥了一眼張北,轉頭對孫德仁道。
“諾。”
孫德仁的腳步聲遠去,張北這一次並沒有阻攔。他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一切權利都在嬴斐手中。
他的生死,也在嬴斐手中。
作為一郡軍事主管,轄地發生了如此驚天大事,就算有人要保他,也無濟于事。嬴斐被刺,必將使百官驚懼,人心惶惶。
為了刺殺不發生,百官皆會同仇敵愾。可以說袁术,此舉是在挑戰百官底線。今日刺殺了嬴斐,明日就可能是他們。
全朝文武,沒有一個會不追究。
事關生死,張北的下場可想而知。迎著嬴斐,直欲吃人的目光,張北身体一陣顫抖,道:“大都護莫怪,北也不知情。”
“不知情。”
瞥了一眼張北,嬴斐心中殺意滔天,這一次,是他來到漢末,吃虧最大的一次。只要刺客劍再偏右一點,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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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5:58 AM
第七十六章 必不罷休
“快,讓開。”
“大夫來了。”
張武一臉急色,帶著大夫匆匆趕來。作為張北的親兵頭子,張武也是有見識的人,他明白,一旦節度使出事,自己等人必將遭殃。
主將亡,親兵死。
一旦張北出事,張武等人也逃不了。此時此刻,張武自然是有些焦急。
“公子,郡守來訪。”
山羊胡大夫,正在清洗傷口,史阿一劍刺偏,穿過了第十一肋間,避過了心髒這一要害。
嬴斐傷口雖深,卻不致命。
“讓其進來。”
嬴斐掙扎了一下,對著孫德仁道。痛苦的臉上,划過些許猙獰。
“諾。”
“大夫,本官傷何如?”
眉頭一皺,嬴斐朝著大夫道。眸子里閃過一抹憂愁,他可是知道,在古代死的最多的就是感染。
“大人傷口雖深,卻未中要害,無大礙。”山羊胡大夫,捋了捋胡子,老神自在道。
嬴斐此刻臉色蒼白,萎靡不振,最主要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史阿的那一劍,無關緊要。點了點頭,朝著大夫道:“本官何時可恢復?”
遲疑了一下,嬴斐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時不待我,早日趕赴西域,才能盡力完善,創建基業。
今日出了此事,讓嬴斐一行人的行程耽擱,一時間,嬴斐眸子里浮現,絲絲陰沉。
“大人尚需修養月余。”
一個月,那是什麼,那是天下,那是霸業,那是文臣武將,那是嬴斐走出第一步的關鍵。
如今嬴斐什麼都缺,但是最缺的還是時間。
“退下吧。”
心里涌起一絲煩躁,對著大夫道。望著屋頂,一時間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
“諾。”
大夫退去,張北如坐針氈。身家性命,操于人手,這其中的滋味,只有張北懂。早先阻止入城的威風,消失不見,神情忐忑不安。
“大都護,這兩刺客?”
張北看了一眼被擒住的刺客,朝著嬴斐道。此刻,這兩個刺客成了燙手山芋,張北心里忐忑至極。
特別是追出去的典韋。張北自然清楚,方才脫逃的是何人。一旦史阿被抓,自己參與合謀刺殺之事,將會大白于世。
這一刻,張北心里各種糾結。既期待典韋斬殺史阿,又期待史阿從容逃去。
“留下,本官自有用處。”
忍著疼痛,嬴斐開口道。他注意到了,這几個刺客,師出同門,皆是年輕人。
這樣的人,有大用。
“諾。”
“大都護,傷勢若何?”
一道略帶焦急,蒼老的聲音傳來,步伐急促。顯然其是聞訊,立馬趕至。不一會儿,一道清瘦的老者,一身官服,邁步而入。
“斐無礙。”
瞥了一眼弘農郡守,嬴斐道。對于其,嬴斐心中自有怒氣。剛入弘農郡,便被刺殺,差點身死,這擱誰,誰也受不了。
“揮治下不嚴,請大都護莫怪。”
嚴揮尷尬一笑,姿態放的極低。兩人在官職上地位平等,嬴斐雖說節制西域三十六國,卻節制不了弘農郡。
在這里,嬴斐的身份就是敦煌郡守。
只是,嚴揮知道,嬴斐被刺,這件事影響可大可小,主要就看當事者的態度了。
為了名聲,為了官位,嚴揮不得不低頭。
“莫怪?哼!”
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鋒銳,目光森冷的看著嚴揮道:“本官差點身死,汝要本官莫怪?”
語氣冰冷,殺機滔天。嚴揮的一句話,激起了嬴斐心中怒氣。發生了如此大的事,嚴揮居然想一句莫怪就糊弄過去。
“本官初至弘農,先有郡尉揚言誅之,折辱本官于城前。其后更有刺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刺殺于官驛,如今凶手未捕,汝要本官莫怪?”
嬴斐一下子點爆了,不顧傷口疼痛,止住的傷口,因為暴怒,再一次崩裂。嬴斐對著嚴揮怒斥,眸子惡狠狠的道:“此事汝不給本官一個解釋,必不罷休。”
“奉孝,送客。”
“諾。”
郭嘉臉色凝重,轉頭對著嚴揮道:“郡守大人,請。”
“哼!”
嚴揮怒哼一聲,轉頭帶著張北離去。留下了郭嘉等人,楞在了原地。郭嘉瞥了一眼捆綁嚴實,如同死豬一般的刺客。
“嬴兄弟,開罪嚴揮,只怕……”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白,特別是如今的嬴斐與郭嘉。他們的關系,處于一個不上不下,很尷尬的境地。
“斐知道。”
點了點頭,嬴斐對著郭嘉一笑。他自然明白强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不是强龍。頓了頓,嬴斐對著郭嘉一笑道。
“斐被刺,嚴揮必須付出代價。”
現在嬴斐客軍在此,多有不便。只能借助此事,撈取一些好處。郭嘉在嬴斐笑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好奇的看了一眼嬴斐,他有些搞不懂。嬴斐這是在拿命來博,一個敦煌郡,值得如此拼命乎?
答案當然是值得。一個敦煌郡雖小,卻有天子正名,一郡之地,可養民十數万,募兵三万。西可伐西域,東可征涼並。
“進去。”
“扑通。”
一道怒喝,一聲扑通聲同時傳來。典韋渾身浴血,將手里提的史阿,扔了進來。
“主公,典韋來遲。”
典韋三步並作兩步,走至跟前,朝著嬴斐抱拳道。典韋心生愧疚,對于嬴斐受傷,認為自己保護不力。
“惡來,斐無礙。”
察覺到典韋的擔憂,嬴斐笑了笑。眸子掠過一抹精芒,朝著典韋道:“惡來,將其單個看押,明日斐親自提審。”
“諾。”
典韋提著史阿離去,嬴斐轉頭對著張小三等人道:“小三,將這兩人也送過去,等老孫到了,令一千精壯打掃官驛。”
“諾。”
嬴斐眸子閃過一抹駭然。官驛內,屍体橫立,鮮血遍布,難有下腳之地。置身于其中,心里有些不自然。
打掃戰場,十几人便可。一千精壯太多了,但這卻是一次機會,提前讓一千精壯見血的機會。一千精壯,這是一股力量,如今的嬴斐自是不會放棄。
屍体,鮮血。
這是士兵必須經歷的過程,一千精壯,從離開洛陽,嬴斐就視其為預備。只要經厲押解糧草,長途跋涉的煎熬,這支精壯必成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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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02 AM
第七十七章 凌遲
“奉孝,此事汝怎麼看?”
天色大明,一夜廝殺已過。整個弘農郡,一如往日,一點也沒有亂套,更加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官驛。
一千精壯,早已經打掃清干了二樓。地板干淨如新,只是一千精壯,昨晚上吐的慘不忍睹。到了今天,依然臉色慘白如紙。
“嬴兄弟,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這次布局者,非袁术莫屬。”郭嘉眸子里閃過一抹自信,他相信自己的推斷沒有錯。
“奉孝極是。”
嬴斐點了點頭,郭嘉分析的不錯,如今急切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只有袁公路。而且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布局洛陽之外,調動一郡郡尉。
眸子里殺機浮現,轉頭盯著郭嘉道:“吃了這麼大虧,就這麼灰溜溜走了,斐不甘心。奉孝有何良策?”
“袁术遠在洛陽,袁家四世三公,樹大根深,非汝可抗衡。”
郭嘉眸子一閃,說出來的話,讓嬴斐心生冷意。袁家就像一個龐然大物,一直壓在自己頭頂。
“老孫,郡守府來人,阻攔之。言本官受傷,需要靜養。”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嬴斐眸子一轉,朝著孫德仁道。既然一次性干不死對方,那就放棄公訴,改用私了。
“諾。”
一劍之傷,千金賠償。
嬴斐的目的很簡單,利用受傷緣由,訛人一筆財物。自己手底下的財物原本就不多,一路西去,不知其几千里。
近万號子人,吃喝拉撒睡都需要錢,再加上九千戰馬,一日所需飼料都是一個大數目。
劉宏所賜兩千金,外加天然居剩下的五百金,合共兩千五百金,短短三日,花費一百金。這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一個巨大的窟窿。
郭嘉言不該下死手。就在那一瞬間,嬴斐便決定訛人。弘農郡地處東西二都之間,地理位置優越,一年光稅收就近八千金,更別說這個,那個,亂七八糟的收費了。
這一次,嬴斐缺財,弘農郡剛好撞槍口上。
孫德仁轉身離去,嬴斐放下手中的早茶,眸子閃了閃,道:“小三,一會儿將那三個刺客帶來,本官審訊一番。”
“諾。”
不一會儿,三個刺客被縛手腳,跌落在地。場中眾人,沒有一絲的憐憫。這便是失敗者的下場,生死不隨己。
人生就像一場賭博,在沒有開牌時,誰也不知道結局。收獲與風險並存,几率都大。這一次的刺殺,他們輸了,史阿三人眸子里閃過一抹不甘。
殺手,刺客。
雖然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但是一般都是對于別人,對于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重。這類人,往往都是最怕死的。
那怕史阿是王越的徒弟,也是一樣。這種面臨死亡的恐懼,席卷整個神經,刺激著史阿三人的內心。
“小三,松口。”
輕語一聲,張小三躬下身子,扯出了塞在史阿三人嘴里的布條。
“放開我。”
“有種……”
“滴答,滴答,滴答……”
茶壺里的茶水,一點一滴的被倒下,打斷了一個刺客的話。手里提著茶壺,嬴斐有些風輕云淡。
“啪啦。”
茶壺與刺客的臉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啊”凄慘的吼叫,席卷整個官驛。畫面太美,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蓬、蓬、蓬……”
“汝不是有種嗎?”嬴斐聲音低沉的詢問,眸子徒然爆厲,怒喝道:“叫啊?”
“怎麼不叫了?”
嬴斐的舉動,嚇壞了官驛中的眾人。他們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沒有一點脾氣的嬴斐,發起火來竟然如此暴虐。
“告訴本官,誰派汝來的?”
停在左邊刺客身前,嬴斐的眸子掠過一抹溫柔,仿佛在看自己的”qing ren”一般。只是,沒有人看見,甚至于嬴斐都未曾注意,溫柔背后的盡是殘暴。
“沒人。”
“小三,找兩條凳子過來。”
“諾。”
不一會儿,刺客便被張小三與文字與兩人綁在凳子上。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鋒銳,偏頭對著張小三道:“小三,去尋一把短劍。”
“諾。”
瞥了一眼遠去的張小三,嬴斐笑了笑,對著凳子上的刺客道:“本官年幼之時,熟讀百家,曾見過一遍上古記載。”
“言人体骨骼二百零六,肌六百三十九塊,關節七十五。其中由血脈穿行,書中記載一刑法,曰凌遲。”
看著緊張的刺客,嬴斐突然笑了,笑的突兀之極。拍了拍刺客的臉道:“相必大家都好奇,凌遲吧?”
不待眾人回答,嬴斐便自顧自道:“凌遲者,其法乃寸而磔之,必至体無余臠,然后為之割其勢,女則幽其閉,出其髒腑,以畢其命,支分節解時間,菹其骨而后已。”
“凌遲號稱酷刑,施刑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不至,人不死,施刑時間三天三夜。”嬴斐嘴角一動,露出滿口的白牙道:“正好,如今本官身受重傷,有的是時間。”
嬴斐的話讓,屋內眾人雞皮疙瘩頓起,聽的是毛骨悚然。特別是凳子上的刺客,首當其衝,臉色慘白,汗滴如水一般淌下。
“不要。”
“不要殺我。”
凌遲的恐懼,只有設身處地才能体會。嬴斐眸子爆發出一抹精芒,死死的盯著刺客道:“告訴本官,誰是首領,叫何名。”
“他,他是。”
刺客眸子落在史阿身上,渾身顫抖不已,顯然其被凌遲嚇壞了。嬴斐眸子一閃,瞥了一眼道:“他是誰?”
“大師兄,史阿。”
一道璀璨的精光射出,嬴斐死死的盯著史阿道:“汝就是史阿?劍客王越的徒弟?”
“某家便是。”
“為什麼要殺本官?”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何人?”
“袁术。”
嬴斐死死的看著史阿,半響過后,轉頭與郭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史阿,本官敬重令師是一條漢子,十八歲就敢殺上賀蘭山,今日便給爾等一個活命的機會。”
“如今,汝等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死。第二,跟本官。”
“啪,啪。”
几劍斬斷凳子上刺客的繩索,嬴斐對著史阿伸出三指道:“三天,爾等有三天時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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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06 AM
第七十八章 鐵劍死士
“嬴兄弟,汝言可真?”
待到孫德仁將史阿等人,帶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典韋與嬴斐的時候,郭嘉臉色慘白道。
“此四人,斐有大用。”
嬴斐聞言,笑了笑。躺在床上,很有些傷殘的樣子。刺鼻的中藥味,彌漫整個房間。
“嘉言凌遲?”
這一刻的郭嘉,心里有些驚懼。雖然他明白,這刑法,多半屬于嬴斐的恐嚇,但是一想到凌遲,郭嘉心里就一陣恐懼。
那是惡魔行徑。
一個人活生生的体會,自己從人變為白骨,親眼看到血脈,看到五髒六腑,一刀又一刀,三千六百刀,這種折磨,這種酷刑,千古無有。
“哈哈,假的。”
“呼。”
嬴斐的一句話,就像定心丸。郭嘉深深吐出一口氣,心里的驚懼消失不見。楞楞的看著嬴斐,顯然凌遲在郭嘉心里產生了陰影。
“惡來,一千精壯無事乎?”
頓了一下,嬴斐瞥了一眼臉色漸緩的郭嘉,朝著典韋道。一千精壯,昨夜見血,吐的昏天暗地。
一千精壯,雖然需要磨礪,但是當適可而止。他們不是北軍精銳,不是八千鐵甲,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
他們經歷的是貧窮,而不是鐵與血,戰與火的洗禮和淬煉。此刻的他們,只是一塊凡鐵,想要化凡鐵為奇金,這需要時間。
見識了戰爭的殘酷,擁有了堅韌的性格,能服從一切命令。到了那個時候,這一千精壯,方才算是一把神鋒。
“諾。”
典韋轉身離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嬴斐與郭嘉。瞥了一眼典韋離去的方向,郭嘉看著嬴斐一笑,道:“嬴兄弟,這是不信任北軍?”
“八千鐵甲來自北軍,洛陽城情勢復雜,各大勢力傾軋,斐敢信乎?”
艱難的看著郭嘉,嬴斐一笑。楞了一下,眸子里爆發出一抹精芒,殺機滾滾而來:“斐欲設一營,護衛周全,奉孝以為何?”
這一次的刺殺,讓嬴斐心驚不已。也明白自己的武力值低下,典韋雖勇,也架不住人多。
雙拳難敵四手。
嬴斐決定成立一營,以護衛之。思索了半響,嬴斐偏過頭,盯著郭嘉道:“奉孝,何名配之?”
郭嘉眸子一閃,片刻道:“護衛者,一切主防御,以防御為進攻。其矛攻盾守,曰黑盾營若何?”
“其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執斧,是為黑盾。”
“善。”
沉默了良久,嬴斐苦笑道。他沒有想到,郭嘉居然起了這麼個,大眾化,不起眼的名字。
只是郭嘉已言,在這種小事上,嬴斐也不願計較,只好同意。
眸子閃了閃,對著郭嘉道:“奉孝,告訴典韋,斐養傷期間,一千精壯等同軍士,一同訓練。”
“諾。”
郭嘉點了點頭,眸子掠過一抹精芒,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對著嬴斐道:“如汝所言,郡守府來了三次,皆被阻之。”
有時候,郭嘉不得不佩服這個小于自己的年輕人。每一步皆走的驚險,但收獲也大。短短兩月,已經官居一方重臣,食兩千石。
其就像具有窺透未來的力量,知道命運的轉輪。一次又一次的微小舉動,一言一行,皆讓郭嘉心生佩服。
“下一次再至,奉孝,汝代斐去。告訴嚴揮,八千金,此事就此作罷。同時告知張北,一千金,一筆勾銷。”
“諾。”
郭嘉不得不承認,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他發現嬴斐每一天都在成長。從一個心有抱負之人,轉變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腹黑,果決,毒辣。
更是可以不計較刺殺,換取錢財。一切以利益為目的,郭嘉明白,這便是梟雄。
壓下心底的起伏,郭嘉眸子掠過一抹疑惑,對著嬴斐道:“嬴兄弟,留著刺客,汝是打算……”
“來而不往非禮也。”
眸子里厲色一閃而逝,嬴斐心中殺意久久不能平復。袁术,已經兩次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這一次,劍已入肉。
若不是急中生智,擊歪劍尖,刺中了第十一肋間,此時的嬴斐,只怕是一具屍体。所有的抱負,所有的壯志,都將成鏡花水月。
“汝欲刺殺之?”
郭嘉有些驚訝,他不相信,嬴斐會利用史阿等人反刺袁术。因為史阿等人,一旦離去,將會是后會無期。
瞅了瞅屋頂,嬴斐偏頭盯著郭嘉道:“斐欲成立一死士營,攜鐵劍,著輕衫。一擊得手,既遠遁千里。其曰鐵劍死士。”
成立鐵劍死士是嬴斐思索良久的決定,他需要一個刺客組織,來應付刺殺。他不想每一次都提心吊膽,心驚膽戰。
他不想時刻去提防,時刻與死神察肩,不想再有先前的無力。
鐵鷹銳士,他無能為力。沒有强大的軍隊基礎,無法選拔出鐵鷹銳士。
但是活捉史阿,得知其是王越之徒時,嬴斐心動了。想組建鐵劍死士,游俠儿是其首選,劍客王越的徒弟,自是上上之選。
“史阿可靠否?”
沉默了一下,郭嘉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嬴斐所言極是。這種刺殺,擱誰身上,都會引起反抗。
“史阿師從王越,功名之心甚重。授其名,給其祿,自然會為吾爪牙,建其功。”
嬴斐沉思了一下,對著郭嘉道。對于一身所學皆《韓非子》,法、术、勢熟貫于心的嬴斐,自是一眼看穿了史阿的弱點。
重功名。
有弱點,便可擊而破之。
……
“史阿、王明、趙奕、李承見過大都護。”
四人恭敬一立,眸子里忐忑不安。看著艱難坐立的嬴斐,有些懼怕。生怕嬴斐心頭怒起,下令格殺之。
“四位,考慮清楚否?”
眸子一閃,嬴斐淡淡的道。不假顏色,語氣中自帶一抹冷意。若不是史阿劍术高超,實在難得,是鐵劍死士,不二人選。
嬴斐定下令殺之。
“願為爪牙。”
史阿四人,對視一眼道。他們沒有多余的選擇,在生與死間,只能選擇生。史阿等人看著嬴斐,眸子閃過一抹期待。
“從今天起,汝等為鐵劍死士,史阿擔任統領,為本官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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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10 AM
第七十九章 暗手
“諾。”
史阿一陣驚喜,他沒有想到嬴斐非但未怒,反而給了他巨大的權力。狂喜,一閃而逝,史阿也非常人,經年行走于黑暗,見過的事多了。
鐵劍死士。
顧名思義,就是一群死士,一群隨時為嬴斐赴死的人。
史阿明白,但是他別無選擇。刺殺失敗,還能活著,本就是奢望。而成為鐵劍死士,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下去吧。”
“諾。”
史阿帶著其他三人下去了,其眸子里閃爍著復雜,史阿沒有想到,這一場刺殺,會如此反轉。
“嬴兄弟,汝玩火焉。”
郭嘉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凝重,他明白建立鐵劍死士的重要性,但是嬴斐如此放權于史阿,將一把犀利的劍交給一個不熟悉的人,這種做法,是不成熟的。
對于上位者,更是致命。
“玩火者,必****也。”
心里呢喃一句,嬴斐看著郭嘉笑了笑道:“奉孝,區區一史阿,又能奈斐何。”
既然將鐵劍死士交于史阿,嬴斐就有手段制衡。平衡之道,才是帝王心术的核心。只是情報人才稀少,直到今日,嬴斐也未曾遇見。
“汝去郡守府,結果若何?”
猛然想起,嬴斐對著郭嘉道。如今在弘農郡耽擱三天,嬴斐等不了了,想要立即離開。
早一點到達,就可以多聚集一份力量。未來的戰亂,不是那麼簡單。
郭嘉察覺到了嬴斐的急切,眸子閃過一抹精芒道:“事已辦妥,郡守府五千金,郡尉一千金。”
“嗯。”
點了點頭,嬴斐對郭嘉的能力十分滿意。這個數目,正是他心里底線所在。
抬起頭,看了一眼郭嘉道:“奉孝,通知典韋,整頓軍隊,明日離開。”
“諾。”
郭嘉轉身離去,留下了嬴斐一人。强忍著疼痛,艱難的站起來,嬴斐琢磨著接下來的每一步。
前腳剛走,后腳已經身受重傷。這一次,吃了虧,也讓嬴斐明白,如今的大漢王朝,中原九州,對于他來說,沒有一處安全地。
此刻,唯有打下敦煌,以做根基。才能聚攏勢力,以戰養戰,與四世三公的袁家對抗。
建立黑盾護衛與鐵劍死士,讓嬴斐麾下成分越發復雜。但是他心里清楚,這還不夠。如今的他,擁有劍和刀,卻沒有眼睛。
只是建立情報部門,是一個費時的過程。需要日積月累,需要錢財支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情報的重要,不言而喻。而且,情報部門,也可以制衡鐵劍死士,從而達到平衡。
坐在屋子,嬴斐思緒万千。對于以后的路,想了又想。他心里清楚,對于情報的運用,巔峰造極者。
不是始皇而是朱元璋。
設錦衣衛監察百官,立東廠以制衡。這位布衣皇帝,政治智慧堪稱千古第一。對于平衡之术,可謂無師自通。
自從來到漢末,嬴斐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參加爭霸,逐鹿九州,問鼎中原漢土。從那時起,嬴斐就立志學習祖龍與朱元璋。
如今設立鐵劍死士,乃是其時。至于情報部門,此刻的嬴斐,無能為力。只是,有著八千鐵甲,史阿若有不軌,頃刻間便可鎮壓。
……
第二天,一大早,嬴斐等人就離開了。坐在馬車里,嬴斐至今還能想起嚴揮與張北的豬肝色。
“小三、字與、總會。”
“公子。”
張小三三人聞言而至,朝著嬴斐道。
“停車。”
“吁。”
馬車停止,嬴斐看著張小三三人,眸子掠過一抹精芒,道:“小三,這是三百金。汝與字與,總會一人一百金。”
“總會,留在三輔。”
“字與,前往巴蜀。”
“小三,汝前往並州。”
嬴斐眸子閃過一抹凝重,認真的盯著張小三三人,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道:“汝等,以一百金為資金,設酒樓,青樓,客棧等,盡力擴大規模。一切等候本官命令。”
“諾。”
“保重。”
朝著三人抱拳道,嬴斐眸子一閃,鑽進了馬車。
“駕。”
馬車疾馳,隨后張小三三人脫離了大部隊,朝著各自的目標進發。這一步棋,是嬴斐偶然間想到的。
這一切,全部落在了郭嘉眼里。其眸子閃了閃,他對于嬴斐起了懷疑。打馬過來,朝著嬴斐道:“嬴兄弟,汝這是……”
“斐讓小三三人,帶金離去,自力更生。”
迎著郭嘉的目光,嬴斐一臉真誠。他從郭嘉的眸子深處,看到了懷疑。
他知道,一路過來,他做的有些太明顯。郭嘉可不是典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家伙,乃漢末第一謀士,才智豈是凡俗。
就算嬴斐想要忽悠,也辦不到。
“哦。”
輕描淡寫的語氣,郭嘉根本就沒有相信。只是兩人關系,還不到交心的地步。這一步的布局,關乎未來,屬于核心機密。
郭嘉一日不認主,嬴斐就不可能告之。
造反,是掉腦袋的活計。必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不能錯,錯了就是死,沒有重來的機會。
郭嘉是大才,但是與嬴斐性命相比,分量還是不夠。嬴斐是一個自私的人,他不可能舍棄生命,為了郭嘉。
有了這一茬,這一路上,兩個人都鮮有交談。一個人騎在馬上,心情復雜,胡思亂想。一個人躺在馬車,思緒紛雜,傷口微微疼。
如今的嬴斐,擁八千金,八千鐵甲,一千精壯,三千石糧草,武將兩人,文官兩人。一個最初的班底,已經搭成。
郭嘉騎著馬,有一絲心不在焉。他明白自己與嬴斐之間,隔著一道膜。他明白,卻放不下嬴斐的隱瞞。
想要捅破卻心有不甘。
如今的嬴斐潛力大,正在朝著上位者轉變,但是這還不夠。此時的嬴斐,還不夠讓郭嘉,納頭就拜。
“奉孝,不是斐不願,而是不能。”心里呢喃一句,嬴斐臉色凝重,神情更是變了又變。
有一瞬間,他想告訴郭嘉。博取其好感,但,一瞬間就被掐滅。
他不可能相信郭嘉,嬴斐對郭嘉之才太清楚了,一旦郭嘉離開,且掌握著自己的布局,十有*,這些暗樁就會被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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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14 AM
第八十章 用兵唯謹慎
踏出三輔。
連續極行七日,跨過千里,嬴斐一行人也是到達了安定郡。安定郡地處西北,接近武威,背靠金城。
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除了氣候干燥,有些荒涼,安定郡是一養兵之地。嬴斐看著偌大的安定二字,眸子里閃過一抹懷念。
千年后,他從這里出生。千年前,他從這里路過。
在這里,在他的“故鄉。”還有一位跋扈,囂張的梟雄。
董卓。
接下來的大漢王朝,每一個軌跡,因其而變。搖了搖頭,壓下見一見董卓的想法,嬴斐道:“惡來,告訴郡守,吾等路過,請放行。”
“諾。”
“城上的人聽著,西域大都護,敦煌郡守在此,速開城門。”
城上,兵戈林立,戒備森嚴。安定郡地處西北,各民族混雜,異族繁多,時常遭受羌人洗劫。
“吳江,速去稟報郡守。”宋非眸子一閃,面目陰沉道:“陳劍,隨本將下去。”
宋非看的清楚,八千鐵甲,一千運糧隊。這支軍隊,如今誰人不知。他可是接到消息,稱其主帥所過,必扒皮。
“過弘農,榨取六千金。”
“過三鋪,榨取五千金。”
“過司隸,榨取四千金。”
如今這個扒皮,刮地皮,刮到了安定郡。身為安定郡尉,掌握一郡軍事的宋非,不由的頭大。
“咯吱。”
安定郡,城門緩緩洞開。宋非帶領著八百親衛,陰沉著臉道。
“安定郡尉,宋非見過大都護。”
官大一級壓死人,宋非不得不收斂怒氣,朝著嬴斐道。看著一臉笑意,面目俊秀,人畜無害的嬴斐。
宋非實在不懂。這個人,臉皮之厚,手段之黑,居然如此年輕。
“哈哈,宋郡尉多禮。”
點了點頭,嬴斐哈哈笑道。看著宋非臉色變化,心里爽快。更重要的是,一路向西,他已經收刮了一万五千金。
自從榨取弘農郡六千金,嬴斐便與郭嘉合計,每到一地,均整出點么蛾子,以其榨取錢財。
如今一路所過,名聲在外。安定郡尉,臉色能好,才是咄咄怪事。眸子閃過一抹笑容,朝著宋非道。
“本官至,宋郡尉不喜乎?”
打趣一聲,嬴斐與郭嘉對視一眼,決定再訛一次。他們曾經制定過計划,自是明白,過了安定郡,都是窮鄉僻壤。
安定之后,便是著名的張掖,武威,酒泉三郡。這三郡,異族勢大,漢人郡守皆是傀儡,郡尉軍權,軍事力量皆掌握在漢、羌分掌之。
“哈哈,大都護到來,安定郡蓬蓽生輝,安敢不喜乎。”
郡尉宋非無言以對,滿臉尷尬之時,一道中氣十足,爽朗的笑聲,化解了宋非的尷尬。
“安定郡守,董匪,見過大都護。”
來人一身儒衫,並沒有著官服。平凡的五官,如沐春風的笑。讓嬴斐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這個人,不簡單。”
几乎就在第一時間,嬴斐生出了這般想法。偏頭與郭嘉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董郡守,本官叨擾了。”
眸子一閃,訛人的想法煙消云散。嬴斐一笑,對著董匪道。
“大都護,請。”
“董郡守,請。”
“子伐,領軍原地駐扎,惡來隨本官進城。”
“諾。”
自從刺殺之后,典韋從未離身。更何況此刻,嬴斐劍傷未愈,不易動武。帶著典韋,乃是因為,這里是董卓的大本營。
面對霍亂天下的董卓,夜寐龍床,奸、淫帝后的無法無天之輩,嬴斐心里戒備十足。
嬴斐從來不會小覷,任何一個在歷史上留名的人,特別是惡名。任何一個十惡不赦之人,都是驚才絕艷之輩。
這些人往往比忠臣,才能更强,詭計更多。一旦心有小覷,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嬴斐在聽到董匪姓董,訛人的心就小了。帶著典韋與郭嘉入城,眸子閃了閃,道:“郡守與董仲穎同族乎?”
“然。”
聞言,嬴斐眸子里掠過一抹精光。他不得不承認,董卓的成功不是偶然。黃巾未起,羌族未叛,韓遂馬騰未反,安定郡已經被其掌控。
董匪眸子閃過一抹疑惑,道:“大都護也聞仲穎之名乎?”
嬴斐點了點頭,如今的董卓剛被一擼到底,從中郎將之上罷免,正處于事業的最低谷。
“董仲穎少好俠,嘗游羌中,精通騎射,乃一代俊杰也。”
……
董卓,對于漢末的影響,不言而喻。為了野心,為了大秦,嬴斐沒有去接觸。一旦董卓不亂政,十八諸侯不舉兵討之,一切謀划,一切布局都將鏡花水月。
嬴斐也將失去對歷史的掌控。
軍馬休整一番,嬴斐便謝絕了董匪的挽留,帶著大軍出城而去。
“嬴兄弟,汝對董卓在意?”
走出城門,郭嘉就忍不住了。原本計划好,訛人。結果嬴斐仿佛忘了一般,一點也沒有提起。
眼珠子轉了轉,回想了一下。郭嘉便明白,嬴斐放棄訛人,就是因為董卓。
“奉孝,此人不凡。”
搖了搖頭,莫名其妙道。郭嘉再三追問,嬴斐笑而不答。
“惡來。”
“諾。”
典韋驅馬上來,等著嬴斐發話。嬴斐眸子望向遠方,仿佛看見了戈壁灘與沙漠,以及一群群凶惡的羌人。
“派出偵騎,過了武威郡后,全軍改變行軍方式。”嬴斐眸子爆發出璀璨的精芒,嚴肅的道:“棄官道,轉小道,晝伏夜出,撤銷旗號,清除蹤跡。”
“諾。”
典韋聽令離開,朝著八千鐵甲下達了命令。郭嘉聞言,眸子里掠過一抹驚艷,打馬上來道:“汝是怕消息泄露,只是為時尚早。”
“未雨綢繆。”
郭嘉雖然聰慧,但是此時經驗不足。此時過了安定,未入武威郡。就開始改變路線,雖早,卻很有必要。
羌族與漢族之間,仇恨太深。異族對于漢族,有著天然的敵視。特別是一支大漢王朝的騎兵突至,消息必然不脛而走。
這樣一來,對于奇襲敦煌的計划,障礙不小,甚至會導致功敗垂成。
嬴斐也想,以堂堂正正之師,正面碾壓。只是八千鐵甲,勢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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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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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19 AM
第八十一章 羌人來襲
用兵之道,各有其法。
以正合,以奇制。或以奇謀,劍走偏鋒。霸王項羽以悍勇,兵仙韓信强戰陣,殺神白起重威勢。
每一個人,用兵之道,皆不同。嬴斐沒有項羽千斤之力,衝陣之勇,沒有韓信對軍隊的徹底掌控,也沒有白起的殺心。
對于此,其用兵之道唯謹慎。
嬴斐深知,自己不能與先賢比。雙方的專長不一,並沒有相提並論的可能。如今,自己麾下,典韋悍勇,郭嘉善謀。
卻無一真正的兵家。
如果說,郭嘉是張良,典韋是樊噲,那麼此刻的嬴斐,還差一個韓信與蕭何。
在當世,兵家者,不少。然而,其不是未出生,就是年紀偏小。徐庶未出師,周瑜還是一介小儿,鳳雛仍在苦讀。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為今之計,只有謹慎,才能保證損失可控。眸子閃爍著精光,嬴斐與郭嘉等人踏入了武威郡。
相比安定郡,武威郡多了一絲荒涼。此刻嬴斐等人邁進了祖厲縣,距離治所姑臧縣隔著五個縣。
破敗的祖厲縣,遍地牛羊。接天連地的草原,述說荒涼。嬴斐等人踏足草原,八千鐵甲胯下戰馬嘶鳴,發出陣陣歡呼。
“嬴兄弟,此地太過荒涼,吾等當速行之。”
祖厲縣,自然不是陽翟城可比。無論是名氣,人氣皆不足。若不是冠軍侯在此彰顯大漢武功,武威郡,早已被世人忘卻。
“惡來。”
點了點頭,嬴斐看了一眼郭嘉,對著典韋道。一入武威郡,行軍必須謹慎。這里民風彪悍,一言不合,便會拔刀相向。
“主公。”
“加大偵騎偵查范圍,一日三報,隨時掌握周邊情況。”
看了一眼典韋,嬴斐道。他明白,踏入武威郡,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輕松。沿途糧草供給切斷,一路只有三千石糧草,供九千人食用。
他輸不起。
想了想,叮囑道:“派遣一部,保護運糧隊。”
“諾。”
進入武威郡,不僅有牛羊,還有沙漠。運糧隊,三千石糧草就是生命線,容不得嬴斐大意。
……
千里之外,鹯陰縣,一個羌人部落。帳篷內,几個强壯的漢子坐在地上,皆目視上首的酋帥。
這是西羌的一支,經歷戰亂遷涉而來,定居在此。鹯陰縣,地處祖厲西北,天氣干燥,整個鹯陰,遍布沙漠。
羌人不事生產,以放牧為生。一直以來,鹯陰縣草原少,其只能靠劫掠生存。眼下,部落里糧草告竭,屈男武神色憂慮。
作為一族酋帥,部族生存問題,擺在了其眼前。眸子閃爍著狠辣,屈男武盯著下面的勇士道:“如今部落牛羊缺少,糧草告竭,汝等以為何?”
“南下牧馬,劫掠漢人。”
底下四人,神色輕松,一點也沒有屈男武的緊張。說出來的話,輕描淡寫,很顯然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劫掠?”
嘴里呢喃一句,屈男武點了點頭。這個辦法,他當然清楚,但是部落不是他一個人的。而且劫掠漢人,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
他需要替罪羊。
眼前這四個,部落里最驍勇的勇士,便是最佳替罪羊。屈男武,掌控部落十多年,一手權术,爐火純青。
盯著簡單粗暴的地圖,屈男武眸子里掠過一抹精光,視線如劍,一一划過武威郡轄下各縣,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爆發出無量光。
“媼圍縣。”
這里距離姑臧縣極遠,且距離鹯陰縣不足千里,縱馬出襲,只需要兩天就可以返回。由于位置偏遠,媼圍縣兵力不足,皆老弱病殘。
屈男武相信,憑借部落里,三千勇士,自可以戰而勝之。眸子閃了閃,轉頭道:“屈男臣,屈男顏,屈男森,屈男士。”
“諾。”
“由爾等親帥部落青壯,千里奔襲媼圍縣,遇阻者,皆屠之。”屈男武眸子殺機滔天,一股血殺千里的霸道,從其身上散發。
“諾。”
西羌,這個部落並不大,滿打滿算也就万人。除去老弱病殘,婦孺之外,全部落青年精壯也就三千人。
屈男武心一狠,決定三千精壯齊出,奔襲媼圍縣。拿部落存亡于一役,這是孤注一擲的做法,不成功,整個屈男氏將灰飛煙滅。
“儿郎們,勇士們,為了部落,為了生存,出發。”
“駕。”
戰馬齊出,三千青壯在几千雙目光下,越來越遠。馬蹄騰空,黃沙飛揚,他們帶著活命的執著,一往無前。
媼圍縣。
一片黃沙包圍,其是這片地區唯一的綠洲。媼圍縣不大,是武威郡中最小的一縣,人口三万人,兵力不足兩千。
其皆老弱病殘,又豈是三千青壯的對手。
夕陽下,一隊騎兵奔馳而過。一身西羌族打扮,在武威郡中顯得極其搶眼。一路所過,引起一陣陣側目。
“駕。”
一騎趕來,典韋眸子里掠過一抹凝重,接到消息,趕馬朝著嬴斐道。
“主公,偵騎傳來消息,發現一隊羌人騎兵,朝著東南而去。”
“多少騎?”
嬴斐神色一變,眸子里射出驚天鋒銳。羌人出沒,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是去打草谷,劫掠漢人了。
“三千。”
“奉孝若何?”
點了點頭,嬴斐與郭嘉對視一眼道。郭嘉聞言,眸子閃過一抹精芒,沉默了片刻,道:“擊而破之。”
羌人屠戮漢人,沒有遇見也就罷了。遇見了,不論是嬴斐還是郭嘉,都無法坐視不理。
“惡來,傳令偵騎密切監視。”
“諾。”
“子伐,由汝領三千鐵甲,留守原地,看守糧草。”
“諾。”
秦川眸子掠過一抹遲疑,作為武將,他渴望殺伐,留守就表示與戰爭無緣。心中有憾,卻礙于軍令,不得不為之。
軍法如山,違者死。
“惡來,率領其余鐵甲,隨本官尾隨,殲滅之。”
一瞬間,嬴斐就下定了決心。擊而破之,遠遠不夠,嬴斐要的是屠殺。用强大的北軍,斬殺來犯之敵。
“諾。”
典韋聞言一陣振奮,上陣殺敵,一直都是其的夢想。聽到嬴斐的將令,八千鐵甲歡呼,士氣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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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25 AM
第八十二章 殺
五千鐵甲,沿著偵騎彙報的路線,尾隨而去。看著粗淺的地圖,嬴斐赫然發現,這伙羌人的目標是媼圍。
“惡來。”
“諾。”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直扑媼圍。”
嬴斐眸子一閃,便是有了決定。尾隨,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既然知道其目的,以逸待勞,方是正道。
“諾。”
典韋對于軍令,永遠只會服從。也許其不是一員合格的將領,但,絕對是合格的士兵。打馬上前,鐵戟平舉,喝道。
“大都護有令,加速前進。”
“駕。”
“希律律……”
狠狠的夾了夾馬肚,戰馬吃痛,揚起健壯的四蹄,奔馳而去。馬蹄過處,青草紛飛,五千鐵甲,猶如一道黑色颶風。
帶著嗜血的戰意,一往無前。戰爭,曾經熟悉而又遙遠,如今就在眼前。五千鐵甲皆來自北軍,從邊疆選拔而出。
他們對于異族,對于羌人,有著刻骨的仇恨。聞羌人肆虐,自是憋著一肚子怒火,三千羌人精壯,將是五千鐵甲鐵血洗禮。
“嬴兄弟,汝要誅殺之?”
緊隨身后的郭嘉,眸子里閃過一抹遲疑。現在的郭嘉,還不是日后,看淡生死,一計出,數万人殞的軍師祭酒。
此刻,郭嘉初出茅廬,還做不到圓轉如意。沒有人,天生就會。一切手到擒來,都是付出了代價,成長至此。
乍聞,屠殺三千青壯。郭嘉受到衝擊,有些難以平復。那怕這是羌人,那也是人。嬴斐眸子一閃,他明白郭嘉。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之。”
沉默了片刻,嬴斐吐出陳湯的名言。這是大漢王朝最輝煌時的吶喊,是大漢王朝剛强的宣言。
亦是大漢軍人的榮耀與驕傲。
戰馬激弛,嬴斐瞥了一眼郭嘉,隨之不言。心里關隘,需要郭嘉自己勘破,旁人無從著手。
他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一個大漢主義者。他要做的是重拾漢武强硬,始皇的霸道,重拾老秦人榮光與輝煌。
嬴斐有一個理想,那便是聚集百万大軍,做一次壓路機。從寬廣遼闊的西北大地,碾壓中原九州,南下安南,北伐西伯利亞平原。
蘇武牧羊處,李凌死戰處,盡皆秦土。
一杆黑龍旗,百國顫栗。黑色洪流,万族俯首,八荒*,大秦獨尊。
這一切,都需要血與火的淬煉。用殺戮制造恐嚇,以鐵血捍衛統治,用文化侵蝕思想。嬴斐想要的,是天下皆秦而尊,万世替之。
“奉孝,戰爭沒有仁慈,沒有正義,沒有邪惡,只有敵人。”嬴斐沉默了片刻,朝著郭嘉道。
如今時不我待,他需要催熟郭嘉。嬴斐勢力弱小,經不起失敗。他沒有用失敗,讓郭嘉成長的底蘊,只能旁敲側擊之。
“勝利才是我們想要的。”
“主公,媼圍城破。”
一聲炸響,讓嬴斐心里一沉。眸子里掠過冰冷至極的光,死死的盯著典韋道:“消息確切否?”
“偵騎活捉一逃兵,其言之。”
“人呢?”
“死了。”
……
媼圍縣。
兩千老弱病殘,並沒有阻擋片刻。羌人皆馬上民族,自出生就在馬背上,一手騎射,順溜無比。
几個衝鋒,媼圍縣就被攻破了。兩千士兵死傷殆盡,城門大開,羌人進城了。
“勇士們,打開府庫,糧草,金銀珠寶,皆帶之。”
屈男顏粗聲道。粗礦的臉上,盡是喜悅。一戰而城破,如今的媼圍,對于他們不設防。
“屈男士,由汝率領五百騎,搜刮百姓財物。”
“諾。”
“屈男臣,由汝率領五百騎,聚攏城中百姓,除女人皆屠之。”
“諾。”
“屈男森,由汝率領一千騎,守住四門,禁止任何人出城。”
“諾。”
“噗、噗、噗……”
罪惡滔天的一幕,在媼圍縣上演。手無寸鐵的百姓,被屠殺。瘋狂的羌人士兵,如同瘋虎朝著婦女扑去。
哭喊聲,求饒聲,”shen yin”聲,聲聲交織,此刻的媼圍,就是一處地獄。西羌士兵,紛紛化作惡魔,手無寸鐵的漢人百姓慘遭屠殺,一時間,血流成河。
媼圍縣中,除了屍体,別無他物。
“嗷。”
一聲響亮的號角,吹響。羌人青壯迅速集合,兩千五百多青壯,押解著五千婦女,拉著糧草,金銀,趕著牛羊牲畜。
浩浩蕩蕩,隊形詭異的出城而去。他們的臉上,還殘留著快意,刀鋒之上,鮮血尚且溫熱。
……
“吁。”
一把勒住小黑,嬴斐臉色猛然一變。眼前的媼圍,城門大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扑鼻而來。
“惡來,派人進城。”
“諾。”
嬴斐的心里一陣冰冷,眸子里的殺機滾滾而起。眼前這副場景,眾人都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城中,鮮血彌漫地面,屍体堆積如山,遍地都是斷肢殘臂,撕碎的衣服,凌辱至死的婦女。
“呼。”
五千鐵甲,呼吸粗重。眼前這一幕,衝擊著眾人。修羅地獄,也未必有此慘烈。郭嘉身体一陣搖擺,臉色慘白如紙,眸子里射出驚天殺意。
“嬴兄弟,殺。”
郭嘉怒了,為他當時的不忍而憤怒。眼前的一幕,猶如一把刀,刺進了郭嘉的心窩,生疼。
“老孫。”
“諾。”
“由汝領一千鐵甲,處理后事,事畢,原路返回。”
“諾。”
眼前的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此刻,五千鐵甲皆同仇敵愾,眸子里殺氣滔天。嬴斐犀利如刀的目光,划過每一個士兵,喝道。
“本官不要俘虜,遇之,殺無赦。”
“殺。”
五千鐵甲怒吼,聲震長空。嬴斐親自率領,朝著痕跡追去。戰馬嘶鳴,撒丫子狂奔,四千鐵甲憤怒,不要命的催動胯下戰馬,一路疾馳。
“主公,發現敵蹤,前方七百步。”
典韋,挺馬前來。因為憤怒,眸子血紅。
嬴斐聞言,與郭嘉對視一眼,朝著典韋道:“追上去,殺。”
“殺。”
七百步,一個衝鋒便至。收獲頗豐的羌人,正在中原婦女身上馳騁,就連守衛都沒有。四千鐵甲,猶如猛虎入羊群,手起刀落,砍飛一個個頭顱。
四百步外,郭嘉二人,在一百鐵甲護衛下,靜靜站立。看著屠殺發生,神情冰冷,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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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29 AM
第八十三章 梟雄之心
西羌,兩千多精壯,悉數被斬殺。俘虜的五千婦女,在鮮血中發抖。典韋等人的瘋狂殺戮,震懾了所有人。
羌人,不論投降與否,盡皆誅殺。一時間,鮮血涓涓而流。
斷臂、殘肢、人頭滾滾。夕陽下,鮮血染紅草叢,五千鐵甲如同神魔。
“奉孝,無事乎?”
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郭嘉,嬴斐道。
心里翻騰,壓下了想要嘔吐的衝動。媼圍縣城的殘殺,雖然恐怖。畢竟未曾眼睜睜看著屠殺,受到的衝擊,遠不如此,來的震撼。
“万勝。”
不待郭嘉回答,嬴斐振臂高呼。
“万勝。”
“万勝。”
“万勝。”
四千鐵甲,舉刀高呼。戰場中悲憤一掃而空,一股勝利的喜悅扑面而來。
“惡來,打掃戰場。”
“諾。”
典韋帶著鐵甲,開始打掃戰場,收攏西羌人搶掠而來的物資。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既然遇見了,嬴斐就不會放過。
眸子閃了閃,嬴斐將目光看向了瑟瑟發抖,受到驚嚇的婦女身上,眸子掠過精芒。
“嘉無礙。”
“嬴兄弟,這婦女當如何?”
郭嘉點了點頭,將話題引到了五千婦女身上。羌人可以殺之,但是這些女人,皆是漢人。
不能殺。
嬴斐麾下,皆是漢人。一旦擅開殺戮,必然引起軍心動搖,離心離德。對于這一點,嬴斐洞若觀火,心里早就明了。
“帶走。”
心里盤算了片刻,嬴斐道。這群婦女近乎五千,對于嬴斐的這支孤軍,意義重大。婦女是一個民族,繁衍生息的最重要保障。
五千婦女,不僅可以穩定軍心,更可以充實殘破的敦煌郡。眸子閃了閃,嬴斐就已經決定下了她們的命運。
“善。”
郭嘉也是明白,只能這樣了。媼圍縣,全城死絕,這些婦女根本無力回去。帶著她們,是唯一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兩個人相同。但是出發點,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嬴斐已經朝著梟雄邁步,有了一顆梟雄之心。
一切以利益為目的,万事皆可利用。然而郭嘉並未認主,此刻只是客,還不是盡心盡力的謀主。
“主公,一切妥當,這群婦女?”
典韋前來,看著瑟瑟發抖的婦女,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將領,他思考的角度不同,帶著五千婦女,行軍甚為不便。
五千婦女,必然會拖累行軍速度。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明白。嬴斐亦然,看了一眼典韋,嬴斐道。
“帶走。”
“可是……”
嬴斐眸子突然爆發出精芒,看了典韋一眼,生生的將典韋的話打斷。語氣冰冷,如同刀鋒。
“帶走。”
“諾。”
典韋嚇了一跳,轉身離去。他沒有再糾纏,他從嬴斐的眸子里,看到了不耐。看著典韋離去,嬴斐眸子里掠過一抹陰沉。
媼圍縣的慘劇,雖然由西羌人制造,但是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己在幕后推動。憑借五千鐵甲的行軍速度,他完全有能力,在西羌人前趕至媼圍。
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婦女,嬴斐眸子閃過一抹愧疚,隨之消失。心里呢喃道:“為了霸業,斐也無可奈何。”
他用兩万媼圍縣百姓的死亡,來激起麾下對異族,對羌人的痛恨。一手推動這個慘劇,雖然有目的,有理由,但是嬴斐心里依然難受。
兩万生命,只為了鑄造八千鐵甲的殺心。五千婦女,只為了繁衍生息,穩定軍心。
作為一個人,正常的七情六欲,多愁善感,正在消失。可以說,這便是梟雄之心,為了自己的目的,哪管血殺千里,屠戮九族。
只要與己有利,至親之人,亦可殺之。
始皇囚趙姬,以維護皇室尊嚴。楊廣殺兄弟,只為鞏固帝位,曹孟德為奪徐州,不惜犧牲親父,劉玄德為了阿斗,剪除關張。
作為一個梟雄,勢必要失去太多。感情只是利用的砝碼,對于梟雄來說,情字實在多余。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嬴斐為求八千鐵甲,不惜以母為質。而今,兩万生命慘死,鮮血染紅草叢,徹底的讓嬴斐心里的溫情磨滅,變得冷血。
兩万生命,激起了八千鐵甲的恨意,祭奠了嬴斐的梟雄之心。
“惡來,出發。”
“諾。”
西域大都護的旌旗招展,在前方引路,五千鐵甲,帶著婦女,帶著糧草,朝著祖厲進發。
大量的牛羊牲畜被棄,三千羌人的屍体散亂在草原,述說著,方才的驚天一戰。
“駕。”
戰馬嘶鳴,小黑揚蹄,奔飛。這個地方,嬴斐一刻也不想多待。只要停下來,他的腦海里,就會出現媼圍縣城的慘狀,與五千婦女的驚慌的眼神。
良知在磨滅,嬴斐心痛如針扎。縱馬飛奔,亦帶不走惆悵。
這一支隊伍,極其奇葩。五千婦女,五千鐵甲,再加上糧草,金銀細軟,几大車,拖累了行軍速度。
“嬴兄弟,汝無事乎?”
見到了媼圍慘劇,帶著五千婦女,整支大軍,氣氛死寂,就連嬴斐也不曾開口多言。走出几十里,郭嘉終于發現了嬴斐的不正常。
“斐無礙。”
朝著郭嘉點了點頭,嬴斐示意自己無礙。他心中的痛,只能自己承受,這是成長的代價。
就算告訴郭嘉,也無濟于事。不站在同一高點,無法感同身受。徜徉在廣闊的天地,嬴斐眸子爆發出陣陣殺機,壓下了心里的愧疚。
“你們的仇,斐已經報了。”
自語一句,嬴斐的心,終于輕松了不少。人是自私的,死的只是無關緊要之人,嬴斐雖然當時難受,卻不會痛入骨髓。
隨著軍隊遠離,嬴斐漸漸放下了。這輩子,誰都會虧欠,兩万生命慘死,換取八千鐵甲振奮,獲取几車金銀。
他覺得值了。
縱然心有虧欠,那又如何。
軍心穩定,落腳敦煌才是他的道,至于眼前的慘劇,他沒有能力去改寫。這是大漢王朝衰落的原因,與他無關。
經歷了這一幕,嬴斐心里生出了屠滅異族的心。這顆種子,早就種下,這一次經過兩万生命鮮血的澆灌,正式破土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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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32 AM
第八十四章 謀划沙頭縣
經過了媼圍慘劇,整支隊伍,都變得沉默了許多。八千鐵甲經過鮮血的洗禮,與精神上的震撼,心帶恨意,變得越發鋒銳。
愛與恨,往往都是激發人潛力的良劑。滔天的怨恨,與恥辱,是這支孤軍的靈魂。也是其遠涉千里,凝而不散的根本。
八千鐵甲,經此洗禮,變成了一支地獄魔鬼之師。成為了嬴斐手中獨一無二的利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這一切,都是嬴斐計划好的。他的目的達到了,但唯一一點不好處,便是開啟的鑰匙,不是羌人而是兩万漢人。
懸師千里,孤軍在外。只有放縱其野性,才能保證軍心不散。嬴斐沒有辦法,這是他唯一的路。
特別是最近几天,頻繁出現,士兵凌辱婦女的現象。
只要不是太過分,嬴斐都視而不見。他無意倡導,更不會組建慰、安、婦。但是,他也不會去阻止。
孤軍千里,再加上媼圍慘劇,*與精神,雙重的壓力,讓這群士兵,近乎崩潰。
愛。
是一件奢望的東西,對于這群丘八來說,不需要。他們要的只是性,只是一種釋放。在婦女身上馳騁,是此刻唯一的解壓手段。
嬴斐明白,只要他出手阻止。八千鐵甲立馬就會散架,出現逃兵只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嬴兄弟,汝如此放縱士兵,恐非好事。”
聽到嬉笑,怒罵,加雜著哀嚎與”shen yin”。一幕幕凌辱士兵凌辱婦女的畫面,不斷的衝擊著郭嘉的心。看著無助,驚恐的婦女,郭嘉道。
原本安靜的婦女,也出現了一絲松亂。原來她們沒有遇見救世主,只不過是從一個惡魔手里,換到了另一個惡魔手里。
五千婦女,身上散發出一絲悲意,哀傷一如這黃昏的太陽。
眯了眯眸子,嬴斐强迫自己心情放松,瞥了一眼郭嘉道:“洛陽至敦煌,四千多里。八千孤軍懸師遠征。前無落腳之地,后斷糧草供給。”
目光飄向了,正在施暴的地方,眸子里閃過一抹心疼,一抹陰沉。
“斐也想要一支鐵軍,寧死不犯百姓,不燒殺搶掠。紀律嚴明,百戰百勝。”眸子里掠過驚天鋒銳,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道。
“但是,這不可能。只要斐下令阻止施暴,要求紀律嚴明,不出一日,八千鐵甲就得散。”
八千鐵甲一散,自己等人無家可歸,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馬上就要到達沙頭縣,整軍之后就得奇襲敦煌了。
八千鐵甲需要最好的待遇,放松自己。接下來的戰爭是一場硬仗,需要八千鐵甲賣命,以生命為代價。
相對于死,奸、淫、擄、掠,嬴斐都可以忍。八千鐵甲是嬴斐唯一的依靠,只要它為其手中劍,其一切舉動,嬴斐都可以忍受。
施暴几個婦女,算什麼。
自古以來,行軍打仗,這等事情几乎每支軍隊都做過。殺人屠城,奸、淫、擄、掠,沒有一個例外。嬴斐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只要嬴斐勝了,這一切都將不是事。些許污點,反而是統治者威嚴的代言。
“哎。”
輕輕一嘆,郭嘉不再言語。這個理由夠强大,他能夠接受,但是卻生出一抹難受。
嬴斐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向一個梟雄邁步,這是郭嘉希望的。然而,這個過程是殘酷的。親眼看著嬴斐蛻變,付出的代價,讓人心驚。
梟雄,是人性背后的缺失。
弄潮儿那麼多,能夠成為梟雄者,能有几人。每一個都歷經千辛万苦,背負了太多傷與痛。
郭嘉一身所學,皆是王霸之道。如果嬴斐滿口仁義道德,沒有梟雄之心,梟雄之行,梟雄之志,他是不會拜主的。
壓下內心的拷問,郭嘉明白,嬴斐的抉擇沒有錯。作為一個勢力之首,必須要考慮大局,一時的婦人之仁,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惡來。”
“諾。”
典韋站在嬴斐面前,神色閃爍,臉上划過一抹愧疚。對于八千鐵甲,違反軍紀,其作為主將,典韋當擔首責。
“主公,某……”
“此事無礙,汝不必自責。”
典韋才開口,嬴斐便明白,典韋所言何事。這件事,不怪典韋,是自己放縱的。眸子里陰沉愈濃,道。
“惡來,派出偵騎,摸清沙頭縣,狀況,越詳細越好。”
“諾。”
頓了一下,嬴斐瞥了一眼郭嘉道:“同時派遣人手,化妝出行,前往敦煌郡,摸清楚一切情況。”
“諾。”
典韋轉身離去,嬴斐眸子閃了閃,他知道八千鐵甲作戰肯定沒問題,皆以一當十。但是收集情報,分析勢力的錯綜復雜,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史阿。”
“主公。”
史阿面無表情,從嬴斐的身后掠出。就像一道影子,時常隱藏于黑暗。
滿意的打量了一眼,恭敬無比的史阿,嬴斐眸子爆發出驚天鋒銳,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鐵劍死士成立,未曾現世,今日汝便出發吧。”
“混進敦煌郡,本官要知道敦煌郡一切勢力關系,與軍事勢力。”
“諾。”
史阿消失而去,留下了嬴斐與郭嘉相視而立。鐵劍死士,最初只是一個刺客組織,用于情報搜集,乃是嬴斐,當前無人可用。
還未到敦煌,人才困境,就已經出現。這讓嬴斐頭比兩個大,心里越發煩躁。眸子微眯,看著近在咫尺的沙頭縣,嬴斐眼睛里全是渴望。
沙頭縣,是嬴斐此行的最后一站。站在這里,一股骨氣迎面扑來。敦煌這是自己的地盤,在這個漢末,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奉孝,汝如何看?”
郭嘉眸子眯了眯,看著眼前殘破,人氣不足的城市,道:“取沙頭縣,以其為橋頭堡,逐步蠶食敦煌郡。”
“嗯。”
嬴斐點了點頭,他明白郭嘉的意思。敦煌郡不大,甚至于很小,只有敦煌、冥安、效谷、淵泉、廣至、龍勒六縣,其東以籍端水與酒泉郡相鄰。
占據沙頭縣,就可以據之為后方,進可攻,退可守,立足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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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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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38 AM
第八十五章 圍而不闕
風沙席卷,漫天黃沙彌漫,遮擋視線。郭嘉與嬴斐二人,下馬躲避。看著漫天黃沙,眸子閃過一抹精光。
“主公。”
思考間,典韋的聲音傳來。眸子眯了眯,嬴斐道。
“惡來,何事?”
“偵騎傳來消息,沙頭縣繁衍著,八千匈奴人。”
“匈奴?”
嬴斐與郭嘉對視一眼,皆是一愣。今時不比往日,光和三年,可不是漢初。匈奴勢大之時,就連驃騎將軍霍去病,大漢軍神冠軍侯都言。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四百多年過去,匈奴也腐朽了。如今的漠北,勢力最大者,為鮮卑,高句麗,甚至于烏丸都比苟延殘喘的匈奴强大。
“殘部!”
半響之后,郭嘉與嬴斐同時道。根據史料記載,秦末漢初時,敦煌郡,其為大月氏所居之地。后月氏為匈奴所逐,敦煌一帶成為渾邪王領地。
沙頭縣靠近敦煌郡,這里擁有匈奴殘部,也能說的過去。眸子掠過一道光芒,嬴斐道:“留下五百騎,看守糧草與婦女。”
瞥了一眼,遠處縮成一團的婦女,嬴斐眸子殺意滔天而起,盯著典韋道:“若有異動,就地正法。”
“諾。”
“子伐。”
“主公。”
看了看眼前的漢子,嬴斐眸子掠過一抹滿意。他對于秦川的領兵才能要求不高,服從,絕對的服從,才是王道。
秦川在這一方面,就做的很好。
“由汝領兩千騎,封鎖沙頭縣東門,號角響起,不准放一人出去。”
“諾。”
“振興。”
“主公。”
嬴斐眸子里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看著眼前的青年,心里划過一抹得意。其勇力過人,受典韋賞識,被任命為黑盾營軍侯。
其原名代濤,振興是嬴斐取的字。意為,振家族,興后人。
“由汝領兩千騎,封鎖沙頭縣西門。”
“諾。”
嬴斐點了點頭,自己提拔而起的人,雖然才能未知,但是忠誠,絕對是一等一。對于自己的命令,會堅定的執行。
“蕭戰。”
“主公。”
“由汝領兩千騎,負責北門。”
“諾。”
蕭戰体格健壯,性格有些憨厚。其力大無窮,可與典韋戰一百回合而不敗。看著由自己提拔而起兩個親信,嬴斐眸子里喜色一閃而逝。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有這些,自己親手提拔的親信,才是自己的死忠。嬴斐生性多疑,對于八千鐵甲里面,曲長,軍司馬不盡信。
“惡來。”
“主公。”
“率領麾下兵馬,趕赴南門。”嬴斐眸子掠過一道精芒,他並沒有打算攻下沙頭縣。八千鐵甲,外加一千黑盾營,面對有城池屏障的沙頭縣,太吃力了。
八千匈奴,其中也有三千青壯。異族人,不像漢人。其居住之地,環境惡劣,與天地爭渡,皆是天生的戰士。
沙頭縣,不過是一個小縣,糧草庫存不多。只要自己封鎖四門,不出三日,匈奴人必開城投降。
“諾。”
南門,兵力最多卻戰斗力低下。一千精壯,訓練不足月余,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戰斗力。黑盾營,只是一個擺設。
但是,嬴斐的目光落在,典韋身上,無窮的信心徒然而起,充滿胸膛。迎著漫天黃沙逆行,大軍口鼻間,被黃沙塞滿。
嬴斐護著郭嘉,徐徐前進。漫天黃沙,好壞各半。雖然延遲行軍速度,卻也隱藏了八千鐵甲的蹤跡。
黃沙漫天,沙頭縣城,防守也必然松懈到歷史低點。乘機破城,也有一定可能。
“嬴兄弟,是打算不戰而屈人之兵?”
單薄的身体在黃沙中搖擺,郭嘉道。兵法有云:圍三闕一,圍而撅之。今嬴斐下令,圍而不闕,顯然是打算困死城中之人。
“哈哈。”
笑了笑,嬴斐道。
“《孫子兵法》的《謀攻篇》中指出“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沙頭縣,地處偏遠,匈奴人非吾中原人,不事生產。斐料想,城中糧草最多不過七日之用。如今我等圍而不闕,不出三日,匈奴人必急矣。”
笑言解釋了一句,嬴斐就不語了。他之所以,選擇圍而不闕,非不行也,而是看上了匈奴人的三千青壯。
這三千青壯,無需訓練,直接就可以拉著上戰場。面對接下來的大戰,多一分力量,勝利的天平就朝自己傾斜一分。
此去,嬴斐勢必要收服這支匈奴人。新建一支匈奴騎兵,攻城拔寨,用于燒殺搶掠。
旗幟,標識全部收了起來。除了精良的盔甲,一點也看不出嬴斐等人的身份。圍著沙頭縣城,戰馬悠閑的打著響鼻,愜意無比。
“惡來,告訴兄弟們喊起來。”
“諾。”
“城中所有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打開城門,就地投降。”
典韋眸子閃了閃,朝著沙頭縣喊道。只是喊出來的話,讓嬴斐眸子一片漠然。其后,一千黑盾,一千五鐵甲,紛紛怒吼。
“城中所有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打開城門,就地投降。”
“城中所有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打開城門,就地投降。”
“城中所有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打開城門,就地投降。”
巨大的咆哮聲,猶如氣浪席卷天地,震的虛空作響。城中,正在躲避黃沙的匈奴人,眸子里浮現出一抹驚駭。
“儿郎們,快,敵襲。”
一聲驚呼,匈奴青壯迅速集合了起來。生死關頭,漫天黃沙也不避了,提起彎刀,朝著城頭奔來。
“漢軍?”
賀蘭戈眸子一閃,心里驚駭莫名。他心里清楚,除了那個中原强國,沒有那個國家,擁有這般精良的盔甲與兵器。
特別是,這些人的面孔,更是做不得假。賀蘭戈的祖先,曾經輝煌無比。親眼見到那個少年將軍一路所過的輝煌。
其族人亦聽過,東漢班定遠的威名。“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這句話,流傳了很久,很久。
“勇士們,守城。”
賀蘭戈眸子一沉,漢與匈奴之間,仇恨大于天。他不認為,漢軍陳兵城外,只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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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43 AM
第八十六章 陣前
黃沙滿天,雙方倉促的對持。看著城牆上的匈奴人,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驚訝。不得不說,這群匈奴人是有長進的。
馬背上的戰士,學會了守城。其一旦因地制宜,帶來的困難與威脅,將憑空增加。
“報。”
賀蘭戈臉色猛然一變,變得凝重無比,赫然轉頭道:“講。”聲音冰冷,如同來自九幽,他突然涌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漢軍表情松懈,一副渾不在意之態。賀蘭戈清楚,漢軍這是有恃無恐,自信可以吃下沙頭縣城。
“四門皆圍。”
“嘶。”
賀蘭戈身子一個跌跤,神色狂變。四門皆圍,沙頭縣將成為一座死城。沒有援軍,沒有了突圍的可能。
“賀蘭閔。”
“諾。”
“城中還有多少牛羊,糧草?”
賀蘭戈的眸子,緊張的盯著賀蘭閔,生怕他說出一個令人崩潰的回答。賀蘭閔,目光如炬,臉上的憂色不加掩飾。
“兄長,城中牛三百頭,羊一千三百只,糧草三千石。”
賀蘭一族,保持著匈奴人的特性。他們對于農耕不通,只事放牧。嬴斐此舉,四門皆圍,而不闕之。
猶如一道利劍,刺中匈奴人的命心。
“能堅持几日?”
“七日,最多七日,牛羊盡屠,糧草全無。再想堅持,唯有殺馬!”
賀蘭閔的話,讓賀蘭戈臉色越發陰沉。眸子掠過一抹冰冷道:“傳令全族,自今日起節約口糧,戰馬不得擅殺,違反者,死。”
“諾。”
戰馬就是命,不到万不得已,賀蘭戈不願下令殺之。眸子里掠過一抹遲疑,他知道堅持,也是失敗。
根據方才情報,城下漢軍近万人,皆身披重甲。憑借一座孤城,八千族人,根本無法抵抗。城中其他族,不可依靠。
投降的心思,不斷的在賀蘭戈心中生根,迅速蔓延。族人的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大匈奴的榮光,早已伴隨著軍臣單于的死,日落西山。
對持。
在黃沙中,雙方無言的對持著。一方坐擁孤城,城高牆深,一方有恃無恐,封鎖四門。
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戰斗,比拼的不是刺刀見紅,而是堅持與耐心。
望著匈奴人的反應,嬴斐眸子眯了眯。四百年過去了,匈奴一如大漢王朝,日薄西山。當年的榮光存在于骨子,慢慢腐朽。
昔日漠北草原的霸主,如今不得不龜縮于涼並之間,在鮮卑與大漢之間艱難的求存。嬴斐的眸子掠過一抹思索,隨之泯滅。
日后的千百年,他無法走過。如今其要做的是,拿下沙頭縣,組建一支尖刀部隊。嬴斐有一種想法,來自后世。
以夷掠夷。
如此達到充實敦煌郡,磨煉軍隊的目的。當然了,這個想法,目前還只是想法。他知道,如今並不適合接受過多蠻夷。
漢末大亂,爭霸的主角皆是漢人。一旦卷入異族,不僅會引起百姓的反彈,也勢必成為諸侯的攻擊重心。
所以說,組建匈奴騎兵,除了攻略西域,北伐鮮卑之外,作用並不大。作為一個炎黃子孫,他的目標永遠都是中原九州,華夏漢土。
別處土地再肥沃,再廣闊,都沒有九州大地,讓人興奮。
無論是錦衣歸鄉,還是故土難離。對于嬴斐來說,他的根在那里。
后世而來,他自然明白,天下之大,哪里可以建立新的國度。
但是,君臨九州,這是每一個漢人的夢想與執念。漢朝主父偃曾言:“吾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大丈夫當如是。
對于嬴斐此類梟雄,則是生不九鼎食,死即九鼎烹耳。古今梟雄,皆如是,沒有一個例外。
大風驟停,黃沙中止。沙頭縣周圍的可見度,越來越明亮。嬴斐眸子掠過一抹鋒銳,他明白,天氣平靜下來,匈奴人的反攻就要開始了。
“咯吱。”
風沙停止,天光大明,沙頭縣城門緩緩洞開,一隊騎兵魚貫而出,彎刀出鞘,戒備森嚴。
“駕。”
騎兵從左右分開,從中間讓出一個通道。一壯年漢子,跨騎著白馬,帶著三員戰將,從中間走了過來。
瞥了一眼對面,嬴斐笑了笑道:“惡來,領鐵甲隨本官前去。”
“諾。”
一千五鐵甲,魚貫而出。朝著沙頭縣挺進。等到雙方相距三百步時,鐵甲停步,迅速分流兩列,嬴斐在典韋護衛下,打馬上前。
嬴斐看了看眼前的匈奴人,嘴角掛起一抹玩味的笑。左手升起,左掌緩慢握成拳。
“万勝。”
“万勝。”
“万勝。”
驚天的咆哮,在鐵甲中沸騰,並迅速感染黑盾營。一股巨大的聲浪,滔天而起。四門鐵甲,紛紛怒喝。
巨大的聲音,穿透沙頭縣,傳到了城中百姓耳中。嬴斐滿意一笑,放下了拳頭。頓時巨大的咆哮,戛然而止。
由極動到極靜的轉圜,沒有絲毫痕跡,仿佛天然如此。對面,賀蘭戈臉色狂變,眸子里閃過一抹驚駭。
巨大的震懾,先聲的攻勢,以及嬴斐對與鐵甲絕對的掌控,都讓賀蘭戈心生寒意。心里的堅守,越來越弱。
“貴客遠道而來,我族未曾招惹,何逼乎?”壓下心底的驚駭,賀蘭戈沉聲道。他是匈奴人的首領,見嬴斐不開口,只好詢問。
“哈哈……”
“酒泉郡乃我大漢領土,沙頭縣屬于大漢,本官何逼乎。”
嬴斐爽朗一笑,眸子里閃爍著張狂,渾身上下生出一抹滔天的自信,一種獨特的氣質正在漸漸形成。
“汝……”
賀蘭戈氣結,他沒有想到,嬴斐如此的霸道。看了一眼士氣如虹的鐵甲,賀蘭戈壓下心中暴怒,道:“閣下陳兵城外,意欲何為?”
“本官要它。”
嬴斐聞言一笑,指了指沙頭縣,隨后眸子里射出驚天鋒銳道:“城中百姓,向本官效忠。”
眸子中厲色一閃而逝,嬴斐直接了當的說出了心中想法。他有把握,賀蘭戈不會拒絕,因為他沒有拒絕的資格。
“若,我拒絕呢?”
賀蘭戈眸子殺機暴漲,身后一千騎兵步步逼近,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嬴斐道。
聞言,嬴斐笑了。半響過后,臉色重新變得嚴肅,看著賀蘭戈道:“死。”其神情淡然,一臉的風輕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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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47 AM
第八十七章 情勢危機
殺機凜然,如同風暴。自嬴斐身上騰起,席卷而出。如同一把戰刀劈向了賀蘭戈,賀蘭戈皮膚一緊,神色微變。
他從嬴斐的眸子里看到了堅持,與不容置疑,嗅到了一絲血腥。賀蘭戈知道,只要自己開口拒絕,嬴斐絕對會出兵滅之。
而且沙頭縣,並非他一家獨大。沙頭縣內,漢人,羌人,與匈奴人混居,一旦前方消息走漏,沙頭縣起火,他賀蘭一族就到了滅亡的時候。
方才八千鐵甲怒喝,聲震長空。城中百姓,必有耳聞。想到這里,賀蘭戈臉色鐵青,眸子里陰沉浮現。他知道,這下他后路已斷,只能選擇戰與不戰了。
“若我族效忠,汝能給什麼?”
賀蘭戈臉色凝重,抬起頭道。他賀蘭一族不怕死戰,但是有能活下去的機會,自然不會放棄。
活著總比死了强,對于這些不斷遷涉,歷經戰亂的匈奴人,活著,有時候就是一種奢望。
賀蘭戈眸子深處,有些些許激動與興奮,只要嬴斐能給足夠的利益,他不介意舉族歸附之。
深深的看了一眼賀蘭戈,嬴斐不由的一驚。面相粗獷的賀蘭戈,心思居然縝密至此,驚訝之色收斂,死死的盯著賀蘭戈道。
“本官給不了汝什麼。”頓了頓,在賀蘭戈怒氣衝天,快要遏制不住的時候,道:“擇兩千青壯,獨立一軍,由汝執掌,可否?”
賀蘭戈眸子里精芒璀璨,嬴斐的條件誘人,讓其心中大動。半響后,激動收斂,臉上的潮紅褪去,其道:“代價?”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已過中年的賀蘭戈心知。嬴斐既然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那麼代價絕不簡單。
心里僅有的一絲清明,讓賀蘭戈保持著理智。壓下心里的激動,朝著嬴斐道。他明白,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
“本官劍鋒所指,汝兵鋒所向。”
嬴斐臉上划過一抹凝重,通過方才觀察,他發現賀蘭戈,心智堅定,心思縝密,絕對不簡單。
“賀蘭戈,拜見主公。”
賀蘭戈,眸子一閃,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進兩步,朝著嬴斐拜道。他心里清楚,拜主是唯一的選擇。
他是一個果決之人,心有決定,便立馬而行。賀蘭戈,神情恭敬,與方才殺機滔天的模樣,判若兩人。
“賀蘭,起來。”
嬴斐與郭嘉對視一眼,翻身下馬,朝著賀蘭戈,虛扶了一下。
對于賀蘭戈拜主,其雖心生歡喜,但嬴斐心中警惕依舊。從始至終,兩個人的距離,都保持在五步之外。
賀蘭戈,出生于此,能夠成為一族之長,讓勇武的匈奴人都臣服,其戰力指數必定不弱。嬴斐自家人知自家事,一個戰五的渣,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
大軍出征,一軍主帥才是最主要的。他雖然喜歡猛將,但是卻推崇謀戰。一個合格的主帥,可以不用勇武過人,只需善謀,畢竟楚霸王,也僅僅一人爾。
“諾。”
賀蘭戈直起身子,朝著嬴斐道:“主公請。”
“嗯。”
點了點頭,嬴斐眸子一閃,朝著典韋道:“惡來,派兵進城,把守四門。”
“諾。”
“進城。”
典韋大手一揮,鐵甲彙聚,然后朝著沙頭縣開進。嬴斐與賀蘭戈跟隨其后,黑盾營寸步不離,時刻防備。
無論是嬴斐還是黑盾營,一舉一動都在警惕賀蘭戈。對于其,嬴斐並不完全信任。賀蘭戈眸子閃過一抹黯然,他心里清楚,想要對方徹底接納他,還需要時間。
縣府。
一番寒暄,吃喝之后。嬴斐第一次將目光看向了賀蘭戈,神色鄭重無比,道:“賀蘭,非本官不肯輕信,實不能也。”
“漢朝有句俗語,日久見人心。本官希望,這句話可以見證彼此。”
“戈既拜主,自無反叛。”
賀蘭戈嚇了一跳,連忙表著忠心。嬴斐眸子一閃,擺了擺手道:“本官相信汝。汝久居沙頭縣,相必對敦煌郡,熟知吧?”
嬴斐的思路,天馬行空。一時間,賀蘭戈有些跟不上。半響過后,賀蘭戈,眸子里射出驚天鋒銳,看著嬴斐,眼里滿是驚駭。這一刻,他有些明白嬴斐的打算了。
“沙頭縣過籍端水與敦煌郡相鄰,靠近沙頭者,是淵泉縣,再下去便是冥安縣,至于其他的,戈也不知。”
“嗯。”
抿了一口水,嬴斐眸子有些閃爍。賀蘭戈的消息太簡陋了。敦煌郡六縣,只知兩縣。搖了搖頭,嬴斐道。
“汝可知淵泉與冥安兩縣虛實?”
賀蘭戈眸子眯了眯,想了一下道:“據戈所知,其皆不在漢王朝手中,淵泉與冥安盤踞著一股西羌人,部族約四五万余,青壯万余。”
“嘶。”
賀蘭戈話一出,嬴斐與郭嘉皆變了臉色。一万青壯,便是一万騎兵,如果嬴斐想要占領,這股西羌人,便是最大的攔路虎。
“賀蘭,時不我待,汝立即訓練兩千青壯成軍,屆時,本官有大用。”
“諾。”
賀蘭戈走了,房間里只剩下了嬴斐與郭嘉,門外一千黑盾層層守護,密不透風。嬴斐眸子掠過精光,朝著郭嘉道。
“奉孝,汝如何看?”
郭嘉閉著的眼睛,半響后睜開。眸子里全是凝重,道:“敦煌郡六縣,其淵泉與冥安靠近酒泉郡,有一万西羌青壯,如此估計,六縣,最少也有四万騎兵。”
“一旦其得知漢軍將至,團結一致,八千鐵甲……”
“嘶。”
嬴斐倒吸一口涼氣,被郭嘉分析出的數據嚇了。四万羌人鐵騎,就算是自己擁有八千鐵甲,外加兩千匈奴騎兵,也不是對手。
他不是項羽,可以以弱勝强。更不是陳慶之,可以以少勝多,連下七十城。
“奉孝,可有法?”
郭嘉看了一眼,臉上一片凝重,眸子里卻平淡無比的嬴斐道:“汝自知,焉戲嘉乎。”
“哈哈,斐不自信矣。”
瞧著郭嘉笑了笑,嬴斐解釋道。雖然他對于此事,有一個計划,但還是想聽一聽郭嘉的想法。
畢竟郭嘉長智,其在歷史上名聲蓋世,聽一聽,總是對的。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更何況是郭嘉了。
這是一個連諸葛孔明都望塵莫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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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6:51 AM
第八十八章 四大羌族
“遠交近攻。”
郭嘉無言,頓了半響道。說完之后,眸子死死的盯著嬴斐,不語。嬴斐瞧著,一笑道:“斐之意,如奉孝般,合縱連橫耳。”
兩個人的想法同出一轍,其意皆離間耳。只是此刻的二人所想,明顯有些過于太自以為是。
偵騎未歸,鐵劍死士未回。他們對于敦煌郡的一切消息,僅僅來源妄加猜測與納蘭戈的一面之詞。
面對敦煌郡,兩個人,皆有些興奮與忐忑。這里是他們起步,縱橫天下的起點,一個傳說的開始。
……
嬴斐對于納蘭戈,並不信任。他不可能憑借其一面之詞,就帶八千鐵甲冒險。情勢如此嚴峻,想要活下去,變得越發困難。
此時此刻,嬴斐不能錯。一旦決策失誤,隨時都會被敦煌的黃沙埋葬。面對浩瀚的大漢王朝,八千鐵甲就是一顆小草。
相視無言,一日就這般過去。站在縣府,望著沙頭縣的景色,嬴斐突然想起了一首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在這夕陽下的沙頭縣,竟是如此應景。嬴斐與郭嘉兩人,靠著門扉,置于黑盾的保護之中。
“主公。”
一道熟悉的聲音,乍如平地起,從遠處傳來。典韋神色匆忙,身后還跟著一員商賈。
“惡來,出了何事?”
典韋神色凝重,匆忙而入。朝著嬴斐恭敬道:“主公,偵騎返回,帶來了敦煌郡的消息。”
“帶進來。”
王小一臉色緊張,神色有些急促。朝著嬴斐拜見道:“見過大都護。”
“小一,敦煌郡虛實若何?”
嬴斐眸子死死的盯著王小一,有些緊張。王小一臉色閃了閃,朝著嬴斐道。
“啟稟大都護,據我等探查,敦煌郡總共六縣,被四股勢力侵占。其中淵泉與冥安縣,由西羌占領。”
“廣至縣與效谷縣,由氏羌占領。龍勒縣盤踞著一支羌戎,至于敦煌縣,則以姜族為首,匈奴人,未勒人混雜。”
“下去吧。”
嬴斐點了點頭,揮手道。王小一不言語,就代表著偵察的情報,只有這麼多。混入敦煌郡,人生地不熟,嬴斐並未責難。
“諾。”
王小一退下,嬴斐對典韋道:“惡來,控制四門,万不得掉以輕心。”
“諾。”
嬴斐怕典韋豪爽的性格,被人利用。一旦四門失去控制,嬴斐等人的處境,將變得危險。
“嬴兄弟,汝有何策?”
典韋走后,只剩下了嬴斐兩人,郭嘉忍不住道。語氣中,糾結與試探並舉。白了一眼郭嘉,嬴斐嘆了一口氣道。
“斐無良策。”
眸子掠過一抹鋒銳,死死的盯著灰黃色的天空,嬴斐道:“鐵甲已至,鐵劍死士也該到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嬴斐此刻最大的難點,便是對于敦煌郡的未知。別看此刻,四大羌族,各自為政,但是一遇到嬴斐出兵,其立馬就會合為一体。
共同抵御漢軍。
“主公。”
一刻鐘過去,史阿出現了。臉上的凝重猶如烏云,遲遲不散。
“講。”
放下手中水杯,嬴斐眸子閃過深邃的光芒,片刻也不離的盯著史阿。史阿万年不變的苦瓜臉,為之一變道。
“據屬下了解,其敦煌郡共有六縣,為四大羌族控制,彼此不服,各自為政。其中龍勒縣羌戎族約十万,其中青壯三万余。敦煌縣,姜羌族約十万,青壯三万余。”
“淵泉與冥安縣,盤踞著西羌族,勢力最小,約四万,青壯万余。廣至與效谷縣,氏羌盤亙,約七万,青壯兩万余。”
“嘶。”
兩道吸氣聲響起,嬴斐與郭嘉對視一眼,眸子里的震驚再也壓不住。他沒有想到,先前的估計,太過低估了。
三十万,其中青壯九万,近乎十万人。這可不是漢人,需要訓練,方可成軍。羌人自幼生活在馬背,條件艱苦,可以說舉族皆兵。
九万青壯,就是九万騎兵。
嬴斐眸子一閃,臉色第一次變了。一万對九万,就算是郭嘉與典韋齊至,嬴斐也有些心虛。
“其關系何?”
頓了一下,壓下心底情緒。嬴斐再一次開口,神色凝重,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西羌與氏羌世仇,西羌前任首領被氏羌暗殺。羌戎與姜羌水火不容,互有吞並之心,然,勢均力敵,而彼此仇視。”
“西羌與姜羌友好,羌戎與氏羌聯盟。其誰也不服誰,一直在暗中爭斗,企圖控制敦煌郡。”
史阿的話里,信息龐大。嬴斐眸子眯著,努力的消化。
“嬴兄弟,汝過來看。”
就在這時,郭嘉指著桌面道。嬴斐轉身而去,桌上一張墨跡未干的粗淺地圖,標注著四大羌族。
郭嘉指著地圖道:“汝看,據史阿言,這便是四大羌族的勢力分布。其中姜羌據敦煌,距離最遠,其下便是羌戎,中間者,氏羌,距離沙頭縣最近,也是勢力最小的西羌。”
“四大羌族,族人三十万,青壯九万余。羌人全族皆兵,九万青壯便是九万騎兵。”
郭嘉神色凝重,眸子里射出一抹鋒銳道:“此前,擊而破之的戰略失敗,如今當重新制定作戰計划了。”
一万對九万,而且還是悍勇的羌人,郭嘉眸子閃過一道不自信。郭嘉的表情落在了嬴斐的眼里,其神色一動道。
“八千鐵甲訓練有素,非羌人可比。且四大羌族矛盾重重,能不能聯盟尚未可知,奉孝兄,不必在意。”
嬴斐的話里透露出一抹輕松,但是他的心里,壓力大如天。但這是郭嘉第一次,嬴斐作為一軍主帥,必須給其自信。
唯有如此,方能穩定軍心。
“嬴兄弟,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郭嘉眸子一閃,朝著嬴斐道。對于郭嘉來說,戰爭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容不得絲毫馬虎。
嬴斐笑了笑,並未再言。郭嘉此言出自《孫子兵法·始計第一》,在陪劉辯讀書的那段時間,《孫子兵法》他早已拜讀。
“奉孝可有良策,教斐乎?”
眸子掠過地圖,嬴斐的眼睛里爆發出璀璨的渴望,敦煌郡,這將是他起家的地方。雖然此刻,四大羌族橫行,但嬴斐相信,未來,他才是這里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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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2:35 PM
第八十九章 單騎赴羌戎
“分間。”
一詞出,兩個人皆不語。因為分間計策雖好,卻無人執行。典韋勇武,可于三軍之中奪其帥,然而,分間,要的不是天下無敵的勇武,而是嘴皮子。
能夠把死的說成活的,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如同公孫龍,可以將白馬說成非馬,又如蘇秦可掛六國相印。
縱橫家。
一張嘴,三寸舌,可敵百万兵。只是目前嬴斐並不具備這樣的人才。三國期間,魏有楊修,蜀有諸葛舌戰群儒。其生生的為劉備謀的一立足之地。
嬴斐眸子一閃,他的班底中,除了郭嘉就剩自己了。而且郭嘉並未拜主,目前只是客居。沉默了片刻,嬴斐眸子里掠過一抹鋒銳道。
“奉孝,八千鐵甲就交給汝了,斐明日前往羌戎。”
“不可。”
郭嘉一聲怒喝,臉色瞬間變了。眸光如矩道:“嬴兄弟,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有言,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汝今貴為西域大都護,食兩千石,豈可輕易涉險乎?”郭嘉臉色難看,死死的盯著嬴斐,顯然對于嬴斐此舉,十分不滿。
千軍具在,主將赴死。
這讓郭嘉憤怒,他雖客居嬴斐麾下,卻也非怕事之人。迎著郭嘉憤怒的目光,嬴斐笑了笑道。
“奉孝,富貴險中求。八千鐵甲,一千黑盾,兩千匈奴騎兵,斐必須要對其負責。”嬴斐神色一松,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斐會帶鐵劍死士,無礙。”
“汝欲去,需帶典韋。”
郭嘉憤怒消散,語氣有一絲軟化。盯著嬴斐,說出了他的意見。只是,嬴斐搖了搖頭道:“不可。”
他拒絕了。
鐵劍死士離去,郭嘉身邊在無貼心人。典韋必須留在沙頭縣,不然嬴斐不放心。一旦他遠涉龍勒,賀蘭戈反叛,其損失,嬴斐擔不起。
“汝……”
“八千鐵甲斐就交給奉孝了。”
低語一句,嬴斐轉身離去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著鐵劍死士,悄然遠去。
一路上,五個人化妝成商賈,趕著馬隊遠去。時常遇見羌人經過,在史阿拔劍擊殺几人后,一路暢通。
龍勒縣距離沙頭縣,足足有千里之遠。一個在東頭,一個西頭,中間隔著一整個敦煌郡。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五人晝出夜伏,不入官道,走的全部是小道。從沙頭縣出發,過冥安,出廣至,終于接近了龍勒縣的范圍。
“史阿。”
“主公。”
“汝去尋一漢人,通羌戎語即可。”嬴斐看著天空,嘴角一動道。他可不會羌戎語,一旦自己孤身前去,羌戎也無人通曉中原話。
可就大發了。
語言不通,交流就成了障礙。始皇帝建立大秦帝國,雖書同文,卻不過區區十一載,根本不足以讓其深入人心,根植于靈魂。
“諾。”
史阿走南闖北,對于嬴斐思慮,了然于心。其一點頭,鐵劍死士中走出一人,迅速消失于眾人眼前。
看著鐵劍死士的效率,嬴斐道:“等奪取敦煌郡,汝立刻著手擴大鐵劍死士,使其滲透于中原。”
“諾。”
中原九州是嬴斐的終極目標,滲透,提前布局顯得十分必要。只有隱于市,才有可能在關鍵時刻,發出驚天一擊,徹底改變這個漢末。
踏入龍勒縣的范圍,一股欣欣向榮的氣息迎面扑來。龍勒縣水草豐美,牛羊遍地,簡直就是一處天然牧場。
看到這一幕,嬴斐也瞬間明白,為何小小的一個龍勒縣可比敦煌縣,養活著十万人。
全縣皆是牧場,草原,綠洲。不像淵泉等縣,戈壁灘遍布,根本沒有充足的水土養活足夠的人。
“主公,人到了。”
王小波帶著一年邁的老人,匆匆而來。老人皮膚黝黑,皺紋如溝壑,顯得有些拘束。
“老人家,汝通羌戎語乎?”
點了點頭,嬴斐露出一抹笑容,對著老人道。害怕驚嚇到老人,變的有些和藹可親。
“汝是朝廷派來的?”
老人並未回答,反而問出了一個別致的問題。嬴斐眸子閃了閃,道:“老人家,本官乃大漢王朝,皇帝陛下親任的敦煌郡守,兼西域大都護。”
“老朽班杰,見過大都護。”
老人神色激動,一把抓住嬴斐,仿佛看見了親人。
“班杰,班……”
嬴斐眸子眯了眯,神色一變道:“老伯可識班定遠乎?”嬴斐雖然在試探,但語氣卻是肯定。
西漢有冠軍侯遠征漠北,封禪狼居胥山,東漢也不曾相讓,班定遠棄筆從戎,經略西域。
“先祖。”
……
“不知大都護,找老朽意欲何為?”班杰一番感嘆,心情平靜下來后,朝著嬴斐道。
“老伯也知,敦煌郡四大羌族各自為政,斐雖為敦煌郡守,卻無一落腳之地。”頓了頓,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精光,道:“斐不識羌戎文字,欲請老伯一走。”
“為大漢,甘死耳!”
跟著班杰,朝著羌戎大本營走去。在其嘀哩咕嚕半響后,門口的羌戎兵,讓開一條通道,供兩人進入。
帳篷巨大,坐落在中央,周邊皆是一座座小一號的帳篷,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士兵林立,守衛異常森嚴。
嬴斐二人入內,經過崗哨檢查七八次,就差將兩人扒光了來看。白色大帳處,班杰與一壯漢嘀咕了半天,其才轉頭道。
“大都護,羌戎首領有請。”
瞥了一眼班杰,嬴斐抬頭跨步而入。一點也沒有在乎,這里其實是一個狼窩。走進大帳,”shen yin”,”jiao chuan”聲聲,瞧著這一幕活春宮。
班杰臉上浮現一抹紅暈,隨之臉色鐵青,相反,嬴斐臉色未變,反而比之先前多了一絲風輕云淡。
戎語,正在大帳與漢人女子****。對于嬴斐二人,一點也不在乎。嬴斐嘴角掛起一抹冷笑,隨之隱藏。一把抓住班杰,隱晦的搖了搖頭。
戎語此舉何意,嬴斐心知。只是區區一個活春宮就想激怒他,戎語也太小覷人了。壓下心底憤怒,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觀看了起來。
“漢人女子,味道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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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2:41 PM
第九十章 平分敦煌
“漢人女子,味道就是爽。”
嬴斐眸子里掠過一道殺意,隨即收斂。臉上的表情再一次變得無所謂,煞有其事的看著戎語的丑態。
這是一種羞辱。
當面揉虐漢人,當面穿衣脫褲。這是不尊重,極盡侮辱。嬴斐面無表情,內心深處殺機席卷,只要他拿下淵泉與冥安縣,有了立足之地。
第一個斬殺的人,便是戎語。
“漢人,汝來找本王,何事?”
戎語狂妄自大,自稱為王。嬴斐眸子掠過一抹嘲諷,一縣之地,十万族人,三万兵,就敢妄自尊大。
“斐見過大王。”
拱了拱手,嬴斐臉上掛滿笑容,對著戎語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斐今日至,欲與大王做一筆買賣。”
“哈哈……”
“漢人小子,汝有何資格與本王做買賣。”
戎語狂妄一笑,一點也不將嬴斐看在眼里。輕視*裸,不加掩飾。
“一万鐵騎,足以!”
目露精光,嬴斐眸子里射出一道鋒銳。整個人的氣勢立馬變了,沒有了方才的平凡,變得鋒芒畢露。
如同一把利劍,可破天地。
“汝……”
戎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有了方才的自大與狂妄,一万鐵騎,足以給羌戎帶來災難。
他是羌戎的王。戎語雖然狂妄,卻也有自知之明,否則羌戎早讓姜羌吞並蠶食的點滴不剩。
然,身處他的王帳,戎語豈會示弱。慌張壓下,臉色凝重如寒冰,眸子里爆發出凜冽的殺機,喝道:“本王大帳之外,勇士三千,本王一聲令下,汝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
“難道大王只想龜縮于龍勒乎?”
嬴斐的話如同箭矢,打斷了戎語的狂妄。其臉色一變,眸子里精光爆漲。
“噌。”
彎刀出鞘,指著嬴斐道:“信不信,本王殺了汝?”
凜冽的殺機猶如刀子,割的嬴斐皮膚生疼。“呼。”几個深呼吸,壓下內心的躁動,目光直視戎語道。
“斐若死,麾下鐵騎必踏破龍勒,雞犬不留。”
這一刻,嬴斐語氣冰冷,平靜無比。但是他的心里,忐忑,焦躁並存。這一次是他疏忽了,忘卻了羌人的野蠻。
羌人勇武,以力而行之。
有時候智謀對于這種人,不起作用。他們崇尚力量,往往以力强行破之。
“來人。”
“嘩啦。”
大帳之外,腳步聲整齊,朝著帳中而來。五百羌戎士兵,魚貫而入。兵戈森森,一時間大帳冰冷如寒冬。
“拉去出,五馬分屍。”
“轟。”
戎語這句話出,嬴斐腦袋里一陣轟鳴,徹底的蒙了。他沒有想到,戎語居然是一個莽夫,一個愣頭青。
五馬分屍。
嬴斐一陣氣結,大業未起,抱負還在胸膛空響,他就完了。兩個羌戎士兵架著嬴斐,朝著大帳之外走去。
“大王,豈真無智乎?……”
踏出大帳前,嬴斐一聲怒喝。隨即便被捂住了嘴巴,聲音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戎語神色冷漠,朝著一名士兵遞過去了一個眼色。
一万鐵騎他雖不懼,但戎語深知,龍勒縣,受無數勢力窺視。一旦自己與這個漢人交手,姜羌人定會在背后捅他一刀。
戎語眸子掠過一抹精光,轉頭盯著班杰道:“告訴本王,其所言虛實!”
話音未落,戎語手中的刀,便架在了班杰的頸上。刀鋒偏冷,冰冷的殺機穿透皮膚,班杰開始發抖。
沒有人不懼怕死亡,那怕班杰已年過古稀。死神鐮刀在頸,刺激著班杰的神經。良久,班杰才平靜了下來,眸光也不在閃爍。
“所言俱實,不敢有虛。”
……
“嗯。”
彎刀回鞘,戎語道:“帶進來。”
“諾。”
再一次踏足大帳,嬴斐心情翻騰,久久不曾平靜。方才的遭遇,讓嬴斐深思。嬴斐怕了,他做不到坦然面對生死。
“放開他。”
“諾。”
士兵退去,大帳之內只剩下三人。兩人相視良久,互不退讓。半響后,嬴斐揮手朝著班杰道:“老伯,汝退下。斐與大王有事商談。”
“諾。”
班杰走了,只剩下嬴斐二人。戎語笑了笑道:“請。”
嬴斐順勢而坐,眸子里射出驚天鋒銳道:“在下所言,大王可有意乎?”
他知道戎語心動了,不然的話,此刻他已經死了。五馬分屍,成為羌戎人,茶余飯后的笑談。
“告訴本王,汝的來歷,其憑何信乎?”
戎語眸子縮了縮,他可不是真的愣頭青。一張粗獷的臉下,心思縝密細膩,遠超常人,否則,羌戎之主,早花落他人了。
他自是不甘龜縮龍勒,只是四周鄰居强悍,勢均力敵,不可輕取。西羌雖小,卻與龍勒隔著氏羌,並不相連。
多少年的發展,四大羌族逐漸形成了一個平衡。沒有外力加入,他們彼此都無法打破。嬴斐的出現,給了戎語一個機會。
只是貿然打破,並非好事。羌戎必然受到兩族同攻之。他想要知道,嬴斐可靠否,能否抵住一方壓力。
“大漢王朝,平西將軍,嬴斐。”
“在下要求不高,只要大王拖住姜羌,汝只取西羌之地,以全功名。”嬴斐眸子一閃,笑了笑道:“若大王欲取敦煌縣,斐派兵助之。”
“哈哈……本王拖住姜羌,汝能給本王什麼?”戎語不凡,自是察覺到了嬴斐話間的利用。
嬴斐眸子閃了閃,一道璀璨的精芒,如太陽,死死的盯著戎語道:“敦煌縣六縣,平分之。”
“黃口小儿,也敢吞天乎?”
戎語語氣冰冷,嘲諷之意甚濃。一點也看不起嬴斐,其自然不願意,平分敦煌。
戎語眸子一閃,開口道:“敦煌六縣,除淵泉與冥安外,本王據之。”
戎語胃口極大,意吞敦煌。
聞言,嬴斐眸子里惱怒一閃而逝。對著戎語冷冷的道:“大王,平分敦煌,乃在下底線,若不可,在下告辭。”
“敦煌並非,汝一族矣。”
語氣平淡,威脅之意扑面而來。戎語眸子殺機爆閃,死死的盯著嬴斐道:“汝威脅本王?”
這一刻,戎語怒了。他沒有想到,羸弱的漢人小子,居然敢在王帳,公然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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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2:45 PM
第九十一章 鍤血為盟
“那有怎樣!”
嬴斐臉色如寒冰,殺機自眸子里射出,直直的盯著戎語。右手握著劍柄,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衝動。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此刻他入羌戎王帳,雖無一言出,流血漂櫓的威勢,但是匹夫之勇,他還是有的。兩人對持于王帳中,殺機四起,如狂風暴雨一般。
戎語臉色一變,凝重無比,他從嬴斐的眸子里看到了殺機,以及劍柄上緊握的右手。從其握劍的姿勢,戎語便知其是一個練家子。
自從三十年前,一戰而勝。成為羌戎第一勇士,成為龍勒縣的王。戎語就很少與人動手,三十年的光陰似箭,戎語心知,此刻他沒有拔劍的勇氣。
“好。”
戎語笑道,臉上凝重迅速消散,最后變得和眴了起來。這句話出,大帳中氣氛頓時冰消瓦解。
“但是,本王要敦煌與效谷。”
戎語眸子里掠過一抹精光,提出了條件。龍勒、敦煌與效谷連成一片,占據著敦煌郡西部,其水草豐美,綠洲遍布。
可以說是敦煌郡最富裕之地。敦煌六縣,剩下的淵泉,冥安與廣至縣,皆是戈壁灘滿地,植物綠洲稀有之所。
“善。”
眸子里射出一抹精光,嬴斐點頭道。這是雙方底線所在,不可退。三縣之地,雖然遠不如龍勒等地。
卻也是一處練兵佳處,對于眼下的嬴斐來說,來之不易。更何況八千鐵甲,兩千匈奴騎兵,也只能守住這些地方。
“哈哈……”
“來人,備酒,本王與嬴將軍共飲一杯。”
“諾。”
門外勇士,端酒而入,一個巨大的火堆架起,一只羊剝的精光,在火上轉動,肥碩的羊油滴落,在火上劈里作響。
一股奶油香,扑面而來。烤的金黃的全羊,在火焰下,發出璀璨的光,讓人直吞口水。
“大王,請。”
嬴斐接過士兵手里的刀,割下一塊羊肉,吃過,端著酒杯道。
“請。”
兩人交杯換盞,氣氛融洽,一點也沒有剛開始的劍拔弩張。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兩個人都是上位者,梟雄之資,對于這句話更是体會于心。
一番吃食,酒足飯飽之后,嬴斐跟著戎語殺白馬為證,鍤血為盟,約為兄弟,守望相助。
喝下一杯血酒,一個天知,地知,和當事人知的盟約誕生了。北風蕭瑟,約定之后,嬴斐帶著班杰轉身離去。
騎在小黑上,嬴斐還記得當時情景。戎語曾言,兩方皆為聯盟,互為兄弟,守望相助。然,戰爭就是戰爭。
淵泉與冥安,需要嬴斐自己取。而敦煌郡則由戎語親取,然后,兩方合兵,殲滅氏羌,占據效谷與廣至。
想到這里,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他明白,這是對方依然不相信,在試探罷了。只是戎語的這個打算,是嬴斐苦求不得,其卻無意間送上了門。
目的達到,讓嬴斐心里涌起一抹狂喜。三四個月的苦苦求索,不斷的在死亡線上掙扎,終于換來了三縣之地。
淵泉,冥安,廣至,三縣雖然殘破,戈壁灘林立,但是對于一無所有,狼狽不堪的嬴斐,這就是無限可能。
特別是再加上已經占領的沙頭縣,嬴斐就會擁有四縣。到時候,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對戎語出手。
一山難容二虎。
嬴斐眸子里爆發一抹鋒銳,轉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龍勒,道:“斐來日必取之,以報今日之辱。”
“駕。”
雙腳夾緊馬肚,小黑吃疼,撒丫子狂奔。在茫茫草原上,猶如一道黑色閃電,地上的青草被踩斷,隨風四散。
“駕。”
史阿四人,緊緊相隨,眸子里滿是警惕。這里可是羌戎領地,一旦戎語反悔,嬴斐等人就完了。
行色匆匆,嬴斐心里卻並不平靜。通過今日,窺一斑而知全豹。他能夠想象出,敦煌一郡六縣,漢族百姓生存的艱難。
那不是生活而是生存,艱難的求存。
原本嬴斐打算,收服戎語,以其鎮壓羌戎。只是當嬴斐看到漢人女子,被揉虐,被强暴時,他就對戎語產生了殺機。
他不是什麼救世主。
他只是一個秦人,是一個漢人,始皇的鐵血與武帝剛强同在。嬴斐可以自己欺辱,屠殺大漢百姓,但是絕不容許他人欺辱與殘殺。
作為一郡之守,他必須守護郡內百姓安寧。作為一郡之守,他可以權威無上,但是羌人擅辱漢人,只有死路一條。
嬴斐的心里,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我的百姓我可以隨意,但是別人動一絲,那便是殺之。時至今日,嬴斐經過万千磨礪,徹底的蛻變成了梟雄。
梟雄之心,梟雄之手段皆有。
……
沙頭縣。
“嬴兄弟,此去若何?”
郭嘉一見嬴斐入城,立馬前來詢問。眸子里的期待,根本就未掩飾。他雖客居嬴斐處,但不可否認,此時此刻,他郭嘉就是其中的一員。
兩個月的點點滴滴,也讓郭嘉慢慢融入。一切發展,皆朝著嬴斐希望的方向進行。瞥了一眼,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笑容。
“鍤血為盟,約為兄弟。”頓了一下,朝著郭嘉與典韋道:“斐與其約定,由其聯系氏羌,攻伐姜羌。斐自領軍伐西羌,事成之后,同時揮軍滅掉氏羌。”
“敦煌一郡六縣,其得敦煌、龍勒、效谷三縣,其余三縣歸本官所有。”
“主公,汝真欲平分敦煌乎?”
典韋眸子閃過一抹迷茫,朝著嬴斐道。要知道,鍤血為盟,約為兄弟,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儀式。
一旦誓成,皆不得反悔。到時候若是嬴斐攻伐戎語,就會留下口柄。這個時代義字當先,道德雖然淪喪卻沒有盡失。誓言的約束力,還是很大。
“哈哈……”
嬴斐張狂一笑,一股霸道自渾身散發,對著典韋冷冷道:“惡來,汝多慮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異族人,何必遵守其言。”
“惡來,記著義氣,仁慈,都是對敦煌郡內,漢人的,而不是對異族。對于異族,只有刀和槍。”
嬴斐眸子爆發出光芒,對著典韋與郭嘉道:“准備一下,三日后攻伐西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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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2:53 PM
第九十二章 大戰起
三日后。
嬴斐殺羊,烹馬,犒賞三軍。
沙頭縣的縣府外,三軍集合。旌旗招展,八千鐵甲,一千黑盾,兩千匈奴騎兵,一万大軍靜立。
嬴字帥旗被風卷起,猶如一條騰飛的龍,在天空中揮舞,猙獰無比。城牆下,一万大軍聳立,靜如鬼蜮。
人馬皆靜,除了帥旗嘩啦聲,別無它音。嬴斐帶著郭嘉,從城牆的一頭,緩緩而來。
帥旗下,嬴斐站的筆直。今日其脫去了黑色錦衣,換上了戎裝。一身黑色鐵甲,平添了一絲英氣,徹底的壓下了嬴斐身上的柔弱。
“將士們,兩個月前,從大漢王朝的帝都,一路向西,跋涉千里。”
嬴斐眸子里爆發出驚天璀璨,如同神鋒,錚錚作響。犀利如刀的眸光從底下的士兵身上划過,爆喝道。
“如今,敦煌郡就在眼前,諸位告訴本官可一戰而定乎?”
“万勝。”
“万勝。”
“万勝。”
八千鐵甲率先響應,手中戈矛指天,咆哮道。聲勢震天,如同驚雷乍起。受到影響與帶動,一千黑盾也加入其中,振臂高呼。
到了后來,兩千匈奴騎兵,也加入了。這種必勝信念的感染,猶如毒藥,一發不可收拾。
勝利猶如毒癮,是會被傳染的。
“來人。”
“諾。”
嬴斐眸子掠過一抹得意,看著史阿道:“殺馬,祭旗。”
“諾。”
“噗。”
馬頭被斬,噴出丈許高的熱血,散發著熱氣。一股濃郁化不開的血腥味刺鼻而來,彌漫整個天空。
“噌。”
鐵劍出鞘,嬴斐左手划破一道口子。任鮮血滴落,怒喝道:“本官以血誓,不破敦煌,誓不罷休。”
“不破敦煌,誓不罷休。”
“不破敦煌,誓不罷休。”
“不破敦煌,誓不罷休。”
“咚、咚、咚……”
戰鼓轟隆而起,猶如九天神雷。伴隨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一股鐵血與殺伐扑面而來。
“開拔!”
“嗚嗷……”
凄涼的號角聲,拔地而起。響徹整個沙頭縣。這一次,嬴斐只帶了五千鐵甲,一千黑盾,兩千匈奴騎兵。
剩下的三千鐵騎留守沙頭縣,沙頭縣是嬴斐的根據地,大本營,絕對不容有失。黃昏下,夕陽格外的紅。
就猶如鮮血,別樣的耀眼。
這一次出兵,嬴斐並沒有挑選日子。八千軍隊在夕陽下,敷上一層血紅,照在黑色鐵甲上,猶如凝固的血跡。
帶著無畏,他們踏上了戰場。
“奉孝,此戰當若何?”
跨騎在小黑上,這一刻,嬴斐意氣奮發。八千軍隊在手,一股强大的感覺莫名而來,就連騎在馬上,也挺直了腰杆。
一種名為骨氣的東西,開始滋生,然后瘋長。嬴斐眸子一閃,朝著郭嘉道。
以八千敵一万,嬴斐自有把握戰而勝之。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事情,嬴斐自是不願。他只有万人,每一個都珍貴無比。
一旦傷亡過大,就算干掉西羌,打下淵泉與冥安二縣,他也無兵可守。既不能力敵,唯有智取。如此,放著郭嘉不用,簡直就是浪費。
“斗將,以勢震之。”
瞥了一眼典韋,嬴斐不由得點了點頭。有這位古之惡來在,斗將當是妙策。典韋若是發揮正常,當橫掃西羌人。
羌人崇拜强者,只要典韋擊敗西羌中的第一勇士,以勢震之,接手兩縣的機會並不小。
腦海里閃過這些念頭,嬴斐笑了笑道:“善,此策可依。”
“報……”
“何事驚慌!”
一道霸道的聲音,打斷了驚慌失措。巨大的帳篷里,走出一雄壯威武的壯漢。其眸子如刀,狠狠的盯著匆忙入內的士兵。
“將軍,漢軍,有漢軍來了。”
嬴斐並沒有封鎖消息,反而是大張旗鼓的進軍。自然而然,一進淵泉縣附近,便被鎮守淵泉的西羌人發現。
“嘶,****的漢軍。”
圖並茂雙眸間,爆發出凜冽的殺機,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士兵道:“告訴我,來了多少漢軍?”
冠軍侯與班定遠的事跡還在不遠,圖並茂可是深知漢軍當年的勇武。
士兵嚇的發抖,遲疑道:“七八千人。”
“火速稟報大王,請速決斷。”
圖並茂深知,憑借自己守不住淵泉縣。對方既然前來,必然是做了万無一失的准備。而且自己麾下只有三千騎兵。
“諾。”
“來人。”
“將軍。”
“封鎖縣城,禁止任何人出入。”
“諾。”
圖並茂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只為了保住淵泉縣不失,卻無力反擊。其雖然滿腦袋肌肉,卻不代表他傻。
目前局勢,守住城池不失,等候西羌王回師,才是此刻最恰當的對策。
淵泉縣,城牆上。圖並茂聳立,神情凝重,身后五百親兵緊緊跟隨,看著如同烏云一般,緩緩逼近的黑色洪流,眸子里精芒閃爍。
圖並茂是行家,自是看出了這支軍隊的不同,這是一支雜軍。其中五千人,步伐一致,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殺機,凜冽而霸道。
“好一支精銳。”
圖並茂,眸子一縮。心中的想法被硬壓下,面對這支精銳,他並沒有一戰而勝的把握。
“希律律……”
一聲馬叫如點火索,典韋狠抽座下戰馬,黃馬一聲怒喝,朝著飛奔而來。在馬上,典韋一個加速,便衝到了淵泉城下。
“吁。”
一把扯住馬韁,戰馬受力,前蹄騰空而起,直立了起來。典韋此時持戟怒喝:“吾己典韋,可敢一戰否?”
“可敢一戰否?”
“可敢一戰否?”
“可敢一戰否?”
主將奮勇,三軍奮爭。典韋如此悍勇,自是激起八千大軍,士氣如虹。紛紛停馬怒喝,一時間漢軍聲威大震。
“欺人太甚。”
圖並茂怒喝一聲,朝著身邊親衛道:“備馬,隨本將出城。”
“諾。”
五百親兵,也怒不可遏。聽到圖並茂一聲令下,五百親兵立馬轉身集合,瞬間彙合成一支一千隊。
“咯吱。”
淵泉縣,城門洞開,圖並茂當先一騎,衝將出來,朝著典韋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本將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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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2:58 PM
第九十三章 斗將
“本將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圖並茂語氣輕蔑,對典韋輕視。此話出,不過是為了折辱,繼而激怒典韋。
其雖長得五大三粗,心思細膩之極。要不然西羌王,也不會對他委以重任,一縣之地,三千騎兵以鎮之。
“死。”
一聲爆喝,如同晴天霹靂,在半空炸響,令人耳膜生疼。
“駕。”
怒夾馬肚,典韋揮戟來戰。典韋不是話多之人,一個死字代表了其當前的憤怒。
“殺。”
典韋俯衝,圖並茂也不甘落后。一聲大喝,拍馬便殺。
“當。”
刀戟相撞,巨大的反衝力讓典韋二人,立馬錯開。“嗷”黃驃馬一聲嘶吼,前蹄騰空,帶著典韋躲開圖並茂絕殺的一刀。
一寸長一寸强。
典韋躲過,黃驃馬力竭,雙蹄踏下,勢如千鈞。威猛霸道的鐵戟,緊隨而下,誓要立劈圖並茂。
“起。”
“當。”
一聲怒喝,大馬刀高舉,圖並茂使出全部力氣硬憾典韋的全力一擊。
“扑通。”
一擊之下,千斤壓頂。圖並茂的戰馬,雙蹄跪地,死死的擋著典韋的鐵戟。
“死。”
一聲爆喝,另一杆鐵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擊而下,誓要取其性命。艱難抵抗的圖並茂,望著在眸子里不斷放大的鐵戟,亡魂皆冒。
前一擊,已經傾其全力。如今雙臂發麻,顫抖不已,戰馬哀鳴,圖並茂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
眸子里驚駭一閃而逝,隨即變得堅定了起來,一腳蹬在馬頭,身子迅速向后竄去。
“噗。”
馬頭滴落,鮮血狂噴。圖並茂雖然躲過了典韋的必殺一擊,卻賠上了戰馬。鐵戟之下,戰馬哀嚎,鮮血染紅大地。
“死。”
典韋怒喝一聲,驚人的殺機猶如海浪席卷,圖並茂直接被嚇破了膽,手忙腳亂的朝著淵泉縣爬去。
“噗。”
鮮血噴起丈許,屍首兩分。大好的頭顱斬飛,淵泉縣城門洞開,為嬴斐進兵打開了門戶。
“殺。”
五千鐵甲齊動,嬴斐鐵劍在手,指著淵泉縣,下達了進攻總命令。
場中,典韋聞言,率先衝出,朝著圖並茂的親衛廝殺而去,如同一只猛虎,進入了羊群。
左突右擊,一瞬間便斬殺了十數人。典韋沐浴鮮血衝殺,全身盔甲盡數被鮮血染的黑紅。
“殺。”
“殺。”
“殺。”
典韋一聲怒喝,聲震長空。此時此刻渾身鮮血,如同戰神的男子,耀眼無比。在西羌人眼中,典韋就是一個魔鬼,一個殺神。
“魔鬼啊,快逃……”
“惡魔來了,兄弟們快逃……”
……
典韋凶威震懾,西羌兵軍心大亂,四散奔逃。嬴斐眸子一喜,轉頭道:“奉孝,果應汝言。”
“哈哈,全賴惡來凶猛。”郭嘉盯著典韋半響,良久之后嘆息道:“古之惡來,其當的。”
“虎狼之將。”
隨著圖並茂戰死,淵泉縣的防守隨之被攻破。嬴斐帶著八千大軍,進駐了淵泉縣。四門皆被死守,一千鐵甲在城內巡邏杜絕違法亂紀的發生。
“主公,圖並茂戰死,其余諸軍皆已投降。”
嬴斐與郭嘉剛坐定,典韋便到了。渾身沾滿血跡的典韋匆匆而入,就連鐵甲也未換。濃郁的血腥味扑面而來。
“惡來,封鎖四門,接管投降之軍。”
想了想,嬴斐道。投降是好事,但是嬴斐並不相信。如今西羌王還在,容不得嬴斐有絲毫疏忽大意。
一個不小心,就會遇到西羌王的反扑。
奪人城池,殺人將領,此仇不共戴天。從嬴斐吞下淵泉縣,他與西羌王的關系,再無轉圜。
蒼茫大世,只能一個人活下去。
“奉孝。”
“何事?”
嬴斐眸子掠過一道光芒,璀璨而自信,朝著郭嘉笑道:“由汝執筆,張貼布告,以安民心。”
“諾。”
郭嘉轉身離去,嬴斐眸子里閃過一道精芒。寫布告,自己麾下也就郭嘉還拿得出手,其他人就是一群丘八。
玩刀可以,玩筆杆子不行。
事不必躬親,嬴斐可不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沒有諸葛亮那般高尚的情操,追求的不過是權勢耳。
上位者,當在用人。
昔日劉邦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卻又謀聖輔佐,蕭何跟隨,終于在年過古稀,成就了帝業。
來到漢末,嬴斐欲竊取天下。一直視劉邦與朱元璋為偶像,極力學習之。縱觀華夏五千年,這兩位是純粹的泥腿子出身。
沒文化,沒技术。是歷史將其衝到了風口浪尖,最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台前。嬴斐心知,欲成帝業,其必腹黑。
沏了壺茶,嬴斐有些不可思議。兩個月前,他什麼都沒有,敵人倒是不少。當時,選擇跋涉千里,其中的艱辛外人豈能了解。
占據兩縣,心里的煩悶一掃而空。這一刻嬴斐信心叢生,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自信滔天,氣勢鋒利。
……
冥安縣。
“報……”
“大王不好了……”
一信使嘶啞著嗓子,高聲喊道。巨大的王帳中,一神色憂郁的男子,臉色猛然一變斥道:“何事驚慌?”
“大王,圖將軍被殺,淵泉城破了……”
“呼。”
呼延灼一個趔趄,呼吸粗重了起來。圖並茂是西羌最强的勇士,一句被殺,讓人浮想聯翩。
“來人。”
“大王。”
呼延灼眸子里爆發出精光,死死的盯著來人道:“呼延續,集合大軍,本王要親征淵泉,為死去的勇士報仇。”
“諾。”
呼延灼臉色凝重,在瞬間便做出了決定。淵泉縣雖偏遠,但是也有部分族人滯留,作為西羌的王,他必救之。
“咚、咚、咚……”
“勇士們,漢軍踏破淵泉縣,斬殺圖並茂,儿郎們,當若何?”
呼延灼眸子如劍,冰冷而又鋒利,盯著底下八千騎兵,怒喝道。呼延灼的目標極其簡單,便要調動士氣,千里奔襲,一戰而破之。
“殺。”
“殺。”
“殺。”
殺意衝天,喊殺聲震動大地。呼延灼滿意一笑,眸子里殺機滾滾。
“噌。”
拔出腰間彎刀,喝道:“開拔。”
呼延灼沒有退路,前有漢軍這支狼,后有氏羌這只虎,一旦逃亡,必在第一時間被殺。他知道為今之計,唯有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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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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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03 PM
第九十四章 陷阱
冥安縣。
呼延灼怒火衝天,誓師出征。八千騎兵馬如龍,士氣如虹。
“咯吱。”
城門洞開,呼延灼一馬當先,帶著大軍東向而去。冥安與淵泉乃西羌人生存之基,一旦失去,西羌也就到了滅亡之時。
呼延灼眸子里射出一抹瘋狂,仰天長嘯道:“儿郎們,踏破淵泉,殺光漢軍,城中漢人女子財物皆歸汝等。”
“大王。”
“大王。”
“大王。”
呼延灼一聲怒喝,西羌兵士氣大漲。錢財與女人,一直都是男人的追求。士兵跟著廝殺賣命,自是有所求。
將領求封侯拜將,士兵求榮華富貴,美人嬌妻。呼延灼對于手下士兵的心態了如指掌,眼下淵泉縣被破,圖並茂戰死,其勢大損。
唯有激起士兵的*,才能斗狠一戰。或者說,這已不再是軍隊而是賊寇。以金銀激發斗志,以女人燃燒死志。
冥安縣距離淵泉並不遠,一個急行軍,就可以到達。雙方的偵騎,在這一區域游戈,時刻監視對方的舉動與蹤跡。
淵泉縣,縣府。嬴斐與郭嘉相對而坐,如今,淵泉已取,接下來該到取冥安之時了。只是不論是郭嘉,還是嬴斐眸子里都滿是凝重。
冥安不比淵泉,淵泉不過偏將據之,兵三千。而冥安乃是西羌人的大本營,生活著几万族人,七八千精銳。
這七八千人,絕非等閑。嬴斐心知,跟隨在西羌王身邊的軍隊,絕對是西羌最精銳的存在。
如今淵泉被破,西羌王怒而興其師。八千視死如歸,家園被破的哀兵,爆發出的戰斗力,難以估摸。
哀兵必勝。
這是一句常言。與這樣一支軍隊交手,並不是好事。嬴斐眸子閃了閃,提起茶壺,給郭嘉與自己滿上一杯道。
“奉孝,淵泉已破,西羌王必怒而興師,汝當以為何?”
放下茶壺,將茶杯推到郭嘉跟前,嬴斐端起茶抿了一口。雙眸里精光閃爍,如同星空。
“怒而興師,與之不爭。”
抿了一口茶,郭嘉淡淡一笑道。神態瀟灑,甚至有些目無余子。
“大都護,此戰我軍雖勝,西羌人卻也未損失,如今戰力相當,西羌王攜哀兵而來,當避其鋒銳。”
郭嘉眸子里掠過一抹驚艷,隨之被冰冷覆蓋。嘴里吐出的話,輕描淡寫,卻殺機四射。
“待其心殆,令全軍出擊,一舉擊殺西羌王。”
“嗯。”
嬴斐點了點頭,郭嘉思路是對的。作戰首重氣勢,故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待西羌兵破城之心懈怠,自可一戰而定。
“夫戰,勇氣也。”
撰了一句文,嬴斐眸子一閃,道:“史阿,傳本官令,令典韋于官道設十里處,三里處,分別設陷馬坑。”
“同時,大肆砍伐樹木,制作拒馬。沿官道千里之外進行交叉設立。”
“諾。”
史阿走了,留下嬴斐一臉懊惱。敦煌郡實在太偏僻,就連竹子都沒有。不然,就可以伐竹為箭,一個集密的箭陣射擊,西羌人就完了。
箭矢不足,堅城之力不得發揮。嬴斐只能設置障礙,以逸待勞。
“子伐。”
“主公。”
秦川快步而入,神情恭敬。如今淵泉縣四面戒備,氣氛緊張。他深知,大戰不遠矣。先前破城之戰,典韋之勇,震驚眾人。
秦川自認無典韋之驍勇,但是建功立業之心,未死。此刻嬴斐喚他,自是精神抖擻,意氣奮發。
“由汝領千騎,與五里之處截殺西羌兵。”看了一眼激動的秦川,叮囑道:“一經接觸,無論戰果若何,立即撤退。”
“諾。”
西羌王呼延灼一路憤怒而來,卻不知嬴斐已經設置了三道關卡,在等他。郭嘉眸子里閃過一道鋒銳,轉頭道。
“大都護,意欲滅之?”
郭嘉的疑惑很正常,殲滅與打敗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打敗一支軍隊簡單,只需要計划得當,布局巧妙,軍隊精銳,自可一戰而勝之。
殲滅,無疑要難的多。
“嗯。”
朝著郭嘉點了點頭,嬴斐眸子掠起驚天鋒銳,盯著冥安縣的方向,殺機猶如一抹匹練,道:“我等初來乍到,四面皆敵。”
“唯有重殺伐,以滔天殺戮制造恐懼,威壓四鄰。以鐵血之風,鎮壓羌人。如此方為我等爭得一夕時間。”
几個月過去了,嬴斐的戰略思想已經接近成熟。羌人重强者,万余鐵甲在手,根本無法縱橫西域。
當初的想法,自是有些可笑與稚嫩。實踐才是檢驗的唯一標准,當初的空想,自是有些不足。
三個月的艱苦行軍,與了解。嬴斐對于敦煌之地,四周强敵有了一個大致的認知。八千鐵甲在手,當重勢,古人有語:亂世用重典。
想要立足敦煌,唯有大興殺伐。
以西羌人的鮮血來澆灌屠夫之名,用鐵血讓其畏懼,爭取一絲喘息之機。郭嘉聞言,眸子閃了閃,隨后掠過一抹精芒。
他明白,嬴斐說的不錯。敦煌郡局勢之糜爛,羌人勢力之强大,都是他們未曾預料的。先前的戰略布置,已經不適用。
“本官要用西羌人的鮮血書寫輝煌,用他們的屍骨重拾老秦人的榮耀與血性。”
嬴斐看著遠方,心里呢喃道。心里突然生出一抹豪情,一股激動充斥胸膛。他是始皇的后人,這一戰,必勝。
“主公。”
思慮間,史阿突然出現,朝著嬴斐道。嬴斐眸子一亮,笑了笑道:“史阿,情況如何?”
“西羌王呼延灼盡起冥安之兵,殺將而來。”
“果然來了。”
聽到史阿的話,嬴斐感嘆一聲。攜哀兵而來,誓言破城,這支軍隊必將眾志成城,誓死不退。
“自此時起,由汝保護奉孝。”
“諾。”
……
“扑通,扑通……”
呼延灼眸子里驚恐充斥,戰馬跌落,連人帶馬皆落入陷馬坑。在此關鍵時刻,呼延灼一個俯衝,從馬背上斜跌下去,避開了被踩死的危險。
“吁。”
“大王。”
后面騎兵眼見突發狀況,立即停馬,救上了呼延灼。軍隊重新組合,繼續朝著淵泉進發。
“圖並存。”
“末將在。”
“率領五百騎,前面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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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08 PM
第九十五章 城中漢人盡屠之
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吃了一次虧的呼延灼,學乖了。派遣出五百騎,以探路。重新開拔的西羌兵,人心惶惶,隊伍中不安充斥。
呼延灼眼中怒火衝天,恨不得立即飛到淵泉縣,將嬴斐生吃其肉,渴飲其血。將嬴斐的頭顱割下,以做酒盅。
“勇士們,漢軍詭計多端,殘暴不仁,一旦冥安城破,汝之親人,皆在漢軍刀鋒之下,汝之女人將是漢軍胯、下、玩、物。”
呼延灼怒氣衝天,執劍高喝。一個衝鋒,呼延灼爆喝道:“告訴本王,汝等願意否?”
“殺光漢軍。”
“殺光漢軍。”
“殺光漢軍。”
呼延灼高呼,其后六千騎兵怒喝。這一刻的西羌兵有一絲同仇敵愾,對于女人,為了父母,他們義無反顧。
“軍侯,西羌兵來了。”
秦川身后,一員偵騎跟隨。秦川默然,並未應聲,自從伏擊五里外,秦川便親自考察了周圍的山勢地形。
這是他在嬴斐麾下的首秀,秦川不容有失。眸子里掠過一抹鋒銳,轉頭道:“監視其動向,時刻彙報。”
“諾。”
偵騎離去,秦川才重新將目光看向了地圖。這是他的杰作,其上山峰,樹木栩栩如生,都一一做了標記。
“甘義。”
“軍侯。”
秦川頭也不抬,指著地圖道:“由汝領三百騎,埋伏于此,待本軍侯廝殺正酣之際,殺出,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諾。”
甘義聽聞有仗打,臉色一喜道。聲音洪亮,隱有一絲顫抖。打仗,便有機會建功立業。對于一個軍人,這便是一切。
“方崎。”
“軍侯。”
方崎臉色潮紅,激動無比。有了前車之鑒,自然心有所期。瞥了一眼激動難耐的方崎,秦川眸子一閃道。
“由汝領十騎,于我軍撤退前,點燃烽火。”
“十騎?”
方崎一愣,上陣殺敵的心碎了。迎著秦川冰冷的目光,方崎打了一個哆嗦,訕訕一笑道。
“諾。”
“報……”
“軍侯,西羌兵已至五百步外。”偵騎慌忙道,聲音有些急促。
“踏踏踏……”
五百匹戰馬轟鳴而來,秦川眸子一閃,升起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軍侯,敵人快過去了。”
瞥了一眼屯長,秦川眸子閃了閃道:“放他們過去,大魚還在后面。”
電光火石間,秦川便想明白了,這是西羌人的先鋒。這支先鋒,他並沒有一戰而全殲滅的把握。
于是秦川放棄了,一旦戰事出現膠著,西羌主力趕至,自己只有全軍覆沒一條路走。
“轟隆隆……”
轟鳴聲傳來,大地開始震動,五千多騎兵,造成的震動,猶如山崩地裂一般,響聲震動十里。
“來了。”
心里呢喃一句,秦川的左手已經抬起。心里默數著三二一,眸子一頓喝道:“殺。”
“殺。”
一聲爆喝震天而起,恐怖的聲浪在空中轟鳴,秦川身后士兵紛紛怒喝道。
“斬殺呼延灼。”
“斬殺呼延灼。”
“斬殺呼延灼。”
秦川身先士卒,一馬當先,揮舞著長矛直刺呼延灼。聲浪滔天,七百騎兵猶如一道箭矢,直刺呼延灼。
“殺。”
“漢軍在此,勇士們,報仇。”
“報仇。”
“報仇。”
呼延灼鐵劍橫起,擋住了秦川的衝刺。轉身怒劈,兩人皆是怒氣勃發,劍矛衝撞,開始了搏殺。
兩軍相交,喊殺聲不斷,刀劍亂舞,斷臂殘肢,滿地都是。
“當。”
一矛立劈,秦川調轉馬頭,轉身就走。與此同時怒喝道:“撤。”
“駕。”
“殺。”
秦川撤軍之際,甘義眸子爆發出精芒,朝天長嘯。
三百騎兵如同一道颶風,自山谷衝出,殺向了呼延灼,一下子阻止了呼延灼的追擊之勢,兩者廝殺在一起。
山坳里,方崎聽到底下的喊殺聲,眸子一閃,轉身將手中的火把,扔向了草垛。頓時滔天火起,滾滾狼煙席卷天際。
“撤。”
瞧見火起,甘義一聲令下。三百騎兵,邊戰邊退。留下一百几十騎,阻攔呼延灼,供秦川撤離。
官道上,塵土飛揚,喊殺聲嘶吼,鮮血染紅地面,血腥味濃郁的化不開。廝殺還在繼續,一百五十騎,死戰不退。
濃煙滾滾而起,席卷天際。冥安縣,嬴斐望之,神色一變。對著郭嘉道:“秦川動手了。”
聲音嘶啞,嬴斐的心情有些不好。秦川的那一千騎,生死未知。一千騎正面迎擊七千,活著回來的概率近乎為零。
“大都護,秦川必無事矣。”
“惡來。”
“主公。”
典韋匆匆而來,朝著嬴斐道。他的神色有一絲迫不及待。聽到秦川已經動手了,典韋有些手癢。
“由汝領四千鐵甲,兩千匈奴騎兵迎戰西羌,可勝否?”
“必破之。”
典韋目露神采,有著一絲的亢奮。轟然應諾。四千鐵甲,兩千匈奴騎兵乃是嬴斐目前,能夠動用的最强大力量了。
城牆上旌旗招展,黑色的帥旗,猶如一條迎風飛舞的怒龍。嬴斐站在帥旗下,看著遠方眸子有些冷漠。
遠處,一支西羌兵,極速奔飛而來。帶著憤怒,殺氣衝霄。與此同時,淵泉縣城門洞開,由典韋率領的軍隊魚貫而出。
隔著一公里方圓的拒馬,兩軍對峙。典韋與呼延灼相視,眸子里殺機如劍,大有以眼神殺死對方之勢。
“無故犯我疆土,殺我大將,其罪當死。”
呼延灼看著城牆上的黑龍旗,眸子里殺機爆動,眼睛有些赤紅。恨不得拍馬入城,斬殺賊眾。
然而,面對一公里的拒馬,呼延灼有些疑慮。頓了片刻道:“圖並存,作速收集猛火油,與引火物。本王要一把火葬了漢人。”
“諾。”
“敦煌一郡六縣,乃我大漢疆域。爾侵吞割據為王,是為不尊。大漢天軍所至,汝不開城投降,是為忤逆。忤逆者,死。”
黑龍旗下,嬴斐道。語氣里的霸道猶如實質,嗆的呼延灼說不出話來。呼延灼眸子厲色掠過,轉頭道:“呼延旭。”
“大王。”
呼延灼恨色一閃而逝,指著嬴斐道:“淵泉城破,城中漢人盡數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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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13 PM
第九十六章 夫戰、勇氣也
拒馬阻道,擋住了呼延灼。城牆上弓箭手,瞄准拒馬,張弓而發。典韋領軍而出,兩支軍隊終于要碰撞出火花了。
“嗖……嗖……”
亂箭齊發,在天空猶如烏云,遮天蔽日,席卷而來。典韋眸子一閃,喝道:“斬殺西羌王,殺。”
“駕。”
戰馬吃痛,挪開拒馬,典韋率領著鐵甲衝殺了出去。
“噗。”
“噗。”
“噗。”
冒著箭雨前進,箭矢入肉聲不斷傳來。看著騎兵一個個死去,嬴斐眸子閃過一抹憤怒,怒喝道。
“弓箭手放箭。”
史阿轉身喝道:“大都護有令,放箭。”
“嗖,嗖,嗖……”
箭矢如雨,鋪天蓋地而下,冰冷森寒,在太陽下爆發出璀璨的光。
這是一場對拼,也是一場壓制。
嬴斐沒有想到,典韋會在此刻冒然出擊,七千鐵甲冒著箭雨而動。為了減少傷亡,他只能下令放箭。
“殺。”
典韋一聲爆喝,揮舞著鐵戟,砍殺而去。這一刻的典韋是瘋狂的,猶如開了狂戰。身后六千鐵甲,憤怒的咆哮一聲,紛紛提刀砍殺。
“駕。”
呼延灼眸子一寒,拍馬朝著典韋殺來。他看出來了,此人武藝不凡,圖並茂十之*就是此人所斬殺。
“死。”
臉上青筋暴起,神色猙獰。手中鐵劍如毒龍,直挑典韋手腕。劍有輕靈,以偏鋒度之。常年玩劍的呼延灼自是熟練于心。
典韋鐵戟力劈,狀如瘋虎。右手鐵戟一轉,斬殺掉一西羌兵。眼見呼延灼鐵劍挑來,典韋眸子一閃,右腳后撤半步。
“當。”
一戟蕩開鐵劍,同時,黃驃馬雙蹄騰空,錯開呼延灼。
“駕。”
一扯馬韁,戰馬嘶吼,典韋輪戟橫斬,意圖將呼延灼攔腰斬斷。兩者戟來劍往,斗的不亦樂乎。
“噗。”
一戟劈開一士兵,典韋眸子狠厲,凶光閃爍,連人帶馬騰空而起,帶血的鐵戟在陽光下妖異無比,怒劈而下。
“死。”
呼延灼目光一閃,手中鐵劍迎向了從天而降的鐵戟。他知道,這是典韋必殺一擊,一旦自己接不住,將會被立劈。
眸子里驚恐万狀,鐵劍橫斬。
“當。”
“噗。”
鐵劍磕飛,在呼延灼驚恐的目光中,鐵戟斬了下來。
“啊。”
鐵戟入肉聲與嚎叫,響徹戰場,被每一個人耳聞。凄慘的嚎叫,硬生生的令打出真火的戰場為之一頓。
“大王。”
“快,保護大王。”
圖並存目眥盡裂,咆哮一聲,轉身朝著典韋處殺將過來。
“蕭戰,殺了他。”
“諾。”
蕭戰怒吼,離開典韋朝著圖並存處殺去,手中鐵劍每刺出一次,必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這一刻的蕭戰,簡直就是一個人形收割機。
城牆上,黑龍旗依舊招展。城下廝殺持續,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他算是看出來了,典韋根本無法速勝。
“史阿。”
“主公。”
史阿一身黑衣,自戰爭開始,就一直守護在嬴斐身側,以策安全。
“調集黑盾營與一千鐵甲,隨本官出城。”
嬴斐眸子一閃,便是下定了決心。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想要擊潰西羌兵,唯有出重擊。
而一千黑盾,一千鐵甲。這支生力軍就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戰果。
“諾。”
史阿眸子一閃,轉身離去。他自是明白,嬴斐的想法,且軍令如山,不可擅改。
“大都護。”
郭嘉輕喚一聲,點了點頭。嬴斐能夠看出的事情,郭嘉自然也能看出。他明白,此刻淵泉縣,唯有嬴斐統兵,方可起到激勵士氣,一舉殲滅的作用。
“奉孝,斐必勝。”
朝著郭嘉一笑,嬴斐便轉身離去。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容被凝重代替。戰場不同儿戲,那是會死人的。
“咯吱。”
大門洞開,嬴斐看了一眼身后的騎兵道:“媼圍慘狀各位都親眼所見,今西羌人犯境,汝以為當何?”
“報仇。”
一聲呼喊,怒氣如潮。嬴斐一句話帶起他們的憤怒,一股凜冽的殺機滔天而起,嬴斐眸子一閃喝道:“出城。”
“駕。”
催動小黑,嬴斐在黑盾護衛下,朝著戰場殺去。這是一場白刃戰,講究的是,一鼓作氣與血性搏殺。
“噌。”
鐵劍出鞘,嬴斐率軍加入了戰場,兩千生力軍的加入,西羌兵壓力頓時大增,一時間戰場局勢朝著一邊倒去。
“噗。”
一劍刺死一個西羌兵,鮮血噴灑。由于嬴斐的加入,徹底激發了典韋的凶狠。戟戟要命,招招凶狠。
一時間,呼延灼險象頻出,若不是身邊親衛誓死相護,就是有三個呼延灼,也早被典韋斬殺。
典韋周邊,屍体遍布,足足有一百多具。這是西羌最强大,最忠誠的勇士,看到一地屍体,西羌王呼延灼,目眥盡裂。
呼延灼看向典韋的眸子,盡是瘋狂與殺意。咆哮道:“呔,賊將,本王要汝死!”呼延灼眸子里的瘋狂,簡直就要燃燒,他知道他的西羌玩了。
族中精兵,一戰而滅。呼延灼怒喝道:“死戰。”
“死戰。”
“死戰。”
受到呼延灼影響,西羌兵突然生出一抹無畏,悍不畏死的朝著漢軍衝鋒,完全是殲敵一人,自損三人的戰法。
“惡來,速殺呼延灼。”
嬴斐一劍劈開砍來的馬刀,一邊朝典韋喝道。西羌人開始拼命了,如今唯有斬殺呼延灼,才能徹底瓦解西羌兵的哀意。
“死吧。”
“噗。”
呼延灼終沒有逃過典韋的必殺一擊,一戟重劈,頭顱拋飛而去。鮮血自頸勃噴出,如同不要錢的白開水。
“呼延灼已死。”
典韋提著呼延灼的頭顱,一聲怒喝。西羌兵哀意消退,斗志不存。大王都戰死,他們開始害怕了。
“大王死了……”
“大王戰死了……”
……
呼延灼被殺,西羌兵軍心大亂,整個戰場一片混亂。嬴斐看著此時的西羌兵,心里清楚,這便是軍人與士兵的差距。
這個時代,軍隊重勇,重勢,唯獨不重法與魂。唯有一支有軍魂的軍隊,才會凝聚出鋼鐵意志。
主將死,而不亂。
主將戰死,副將接替,而猶能戰,這才是真正的精銳。眼前這支西羌兵,距離精銳還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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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03:17 PM
第九十七章 立足之地
夫戰,勇氣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曹劌論戰里的這句話十分有道理,西羌兵在氣勢最强時,被典韋斬首。
沒有了主帥,西羌兵潰不成軍,在嬴斐率領下逐一擊破。屍橫遍野,鮮血流淌,在陽光下金黃。
陽光下,嬴斐跨馬持劍,身上帶著一抹光,意氣奮發。這一次,斬殺呼延灼,滅掉了西羌,嬴斐終于有了立錐之地。
三縣之地,不大,卻也不小。足以讓此刻的嬴斐大展拳腳,看了一眼地面的狼藉,嬴斐眸子一閃道:“子伐,清理戰場。”
“諾。”
秦川帶著士兵離去,開始搜尋漢軍屍体,然后就地掩埋西羌兵。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笑容,對著典韋道。
“惡來,回城。”
一場大戰過后,到了休養生息之時。士兵疲憊,城中百姓新附,一切都不適合久戰。
“諾。”
几千大軍陸續回城,這一次對羌戰爭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嬴斐不是不想,立即發兵冥安縣。
但是領兵前往,典韋一人不足,自己必須得跟隨。淵泉新附,一切規章制度皆無,自己也一時之間走不開。
“奉孝,將大勝的消息放出去。”安營扎寨之后,嬴斐便來到了縣府。他的目的很簡單,利用大勝之威,震懾城中心懷不軌之人。
“善。”
郭嘉才思敏捷,眼神一閃,便是明白了嬴斐的打算。如今城中百姓新附,且漢羌匈奴混居,情勢復雜,唯有以大勝之勢震之,以屠殺之名恐之,方可長久矣。
然后,嬴斐指著地圖,道:“奉孝,如今我軍新勝,消息未散播,正是攻取冥安之時,斐欲起兵取之。”
“然,淵泉縣新附,斐實不安心。”嬴斐眸子死死的盯著郭嘉,頓了一下道:“斐欲以奉孝為主,以子伐領兵一千為副,鎮守淵泉。不知可否?”
郭嘉神色一整,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半響無語。他從嬴斐的眸子里看到了急迫,神色一動,轉眼間便明悟了嬴斐所想。
典韋勇武無雙,卻無謀略。根本無法應對接下來的一些戰爭。而冥安縣,將會是接下來戰爭的策源地。
無論是與羌戎聯合,破氏羌,還是以雷霆之兵滅羌戎,冥安縣都將是大本營,一切命令的發布之地。
這里自然要足智多謀之人,方可鎮壓。目前嬴斐集團,十分缺人。眼下,只能嬴斐自己親征,方可有這個效果。
“諾。”
郭嘉遲疑了片刻,捋順之后,朝著嬴斐道。他知道嬴斐的難處,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奉孝,事不宜遲,斐這就出兵,汝保重。”
點了點頭,嬴斐轉頭便走。時不我待,呼延灼被殺的消息,一旦傳到冥安縣,必然會激起西羌人的仇視,引起舉族血戰。
這樣的慘劇,嬴斐並不想發生。戰場上,嬴斐可以屠殺,心里沒有一絲障礙,他可以下令屠城,但是讓他親手屠殺,卻沒有那個勇氣。
“惡來,帶領五千鐵甲,著西羌裝束,奇襲冥安。”
“諾。”
嬴斐看著典韋,目光閃了閃。偽裝奇襲,這是其深思一番,想到的策略。五千鐵甲皆騎兵,不善攻城,偽裝一番,將會減少許多傷亡。
“駕。”
一身西羌人打扮,嬴斐與典韋率軍奔騰而去。此去急行几百里,是對耐力與軍隊凝聚力的巨大考驗。
五千騎出,馬蹄聲轟隆,猶如地震,令山川都在顫抖。馬蹄奔飛,帶起黃沙,模糊了身影,官道上一片土黃。
郭嘉看著嬴斐遠去,眸子里射出一道精光,璀璨奪目。這兩個月,他跟隨嬴斐,見識到了嬴斐的不凡。
從什麼都沒有,一步一步成長至今,三縣之地在手,有了立錐之地。當初的設想,正在由嬴斐親手變成現實。
這一刻,郭嘉心動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嬴斐所作所為,就是一個教科書般的梟雄。郭嘉心底的火種被點燃,歇斯底里的燃燒。
“駕。”
“報……”
一偵騎狂奔而來,嬴斐眸子掠過一抹鋒銳。
“吁。”
一把勒住馬韁,小黑一聲嘶鳴,生生止住了奔騰的四蹄。抬起頭看著偵騎,道:“講。”
“大都護,前方三里外,便是冥安縣。”
瞥了一眼偵騎,嬴斐眸子眯了眯道:“惡來,傳令全軍,加速前進。”
“駕。……”
馬如龍,勢如虎。鐵騎錚錚,踏破冥安一縣。嬴斐一行人,在急行一晝終于是趕到了冥安縣。
“吁。”
一把扯住馬韁,小黑前蹄揚起,在半空中嘶鳴一聲,定定的止住了。五千鐵甲緊隨而至,一股腦儿停了下來。
“開城。”
一聲怒喝,用的是西羌語,驚的城上士兵顫抖,來不及認真辨認,就匆匆打開了城門。
“是大王。”
“快開城門。”
“咯吱。”
一聲怒喝,城門緩緩洞開。嬴斐望著越開越大的城門,眸子掠過興奮,道。
“子伐。”
“主公。”
瞥了一眼秦川,嬴斐眼睛里射出驚天鋒銳,道:“進城之后,控制四門。”
“諾。”
“進城。”
嬴斐大手一揮,五千鐵甲魚貫而入。順利的接管了城門,拿下了冥安縣。
直到這個時候,冥安縣西羌人,也未曾發現,偌大的冥安已經換了主人。
嬴斐看著黃昏下的冥安,內心深處涌出一抹激動。第一步計划終于完成了,此刻他坐擁三縣,除去戰死傷亡,有兵八千。
四員戰將,一謀士。此時此刻,嬴斐終于有了立足敦煌的資本,有了將黑龍插向西域的可能。
冥安縣,縣府。
嬴斐高坐,看著縣志,眸子里射出一抹陰沉,殺機滾滾而起。他眼前,放著的是一本縣志。
上面寫著自從呼延灼成為王時,這一時間,冥安與淵泉縣,漢人的數量。兩個縣,加上老弱病殘與婦女,近乎二十五万。
八年時間,如今只剩下十万人。而且這十万人以老弱病殘為主,看到這里,嬴斐的殺機再也掩飾不住,怒道。
“畜生。”
暴怒的嬴斐,有一種下令滅族的衝動。一把手緊竄著縣志,手背上與臉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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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y01245
時間:
2016-10-19 03:22 PM
第九十八章 擴軍
黃昏耀天,整個天空一片血紅。空氣中血腥味濃郁的化不開,嬴斐攥著縣志,立于城頭,神色肅然。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巨大的戈壁灘,只有少量的灌木叢,孤零零散落著。眼前黃沙,孤城,給這個天空平添一抹蒼涼。
仗强兵,以攻取淵泉三縣。嬴斐雖能立足敦煌,卻有一大問題擺在了眼前。其,一路跨越四千里,從洛陽城而出,一路跋涉而來。
除了沿途侵吞糧草與錢財,其攜帶三千石糧草分文未取。如今攻取三縣,三軍口糧,百姓生計,一切都壓在了嬴斐的肩上。
此時此刻,人才危機終于爆發。處理政務,安撫百姓,保證糧道暢通,這樣的丞相之才,是嬴斐目前急缺的。
黃昏下,贏斐的求才之心暴漲。三縣縱橫几百里,雖然連成一片,卻無法一同鎮守之。如今三縣在手,就意味著嬴斐手中的兵力,分流。
除去死傷,九千兵。分流之下兵力匱乏,這將是一大困境。
“大都護。”
郭嘉眸子一閃,朝著城樓走來。冥安縣被攻下,嬴斐的指揮中樞,便遷移了過來,郭嘉自然跟隨。
“今三縣皆已拿下,我軍九千,兵力不足,奉孝有何見教?”
聽腳步聲,嬴斐就知道,郭嘉到了。典韋腳步聲沉,走起路來有武人特有的鏗鏘。而史阿走路,悄無聲息。
只有郭嘉,才會出現腳步浮虛,中氣不足,這與郭嘉体質與頑疾有關。
“淵泉,沙頭,冥安三縣。是我等立錐之地,不可輕棄。”郭嘉眸子一動,璀璨的光芒在閃爍,道。
“大都護欲吞並氏羌,羌戎,姜羌,一統敦煌郡。以敦煌郡作根基,東伐酒泉,西取西域三十六國。”
“那麼,冥安縣必將成為戰爭策源地。我軍中樞立于冥安,自需大軍駐扎。嘉認為,以蕭戰領一千騎,鎮沙頭。甘義領一千騎,守淵泉。”
“由大都護領七千大軍,以典韋,賀蘭戈,秦川為將,坐鎮冥安,謀划天下。”
一字一頓,郭嘉平淡的述說。一點也沒有遲疑,顯然其早有謀算。嬴斐眸子一閃,轉過頭,看著郭嘉道。
“隨斐來。”
兩個人前后而行,朝著縣府中堂走去。中堂內,嬴斐鋪開地圖,看了一眼郭嘉,盯著地圖道:“奉孝,汝看。”
“沙頭縣地處酒泉郡西北,西靠淵泉,東向干齊。酒泉郡守對此關注不高,以五百騎,配以五百黑盾,鎮之。”
“善。”
郭嘉眸子掠過一抹精光,點頭道。他不得不承認,此法甚妙。
嬴斐指尖在地圖上畫著直線,朝著郭嘉道:“淵泉縣夾于沙頭與冥安之間,一旦敵人侵入,我軍自可從沙頭與冥安出兵,解其危機。”
“且冥安縣靠近廣至,正是我軍用兵之地。”嬴斐手指停在冥安縣,盯著郭嘉眸子道:“故,此地當屯重兵。”
頓了片刻,等郭嘉消化一下。嬴斐手指一路划過,指著酒泉道:“斐曾查閱卷宗,酒泉郡有一千兩百零六戶,合五万八千二百多人。”
“而敦煌一地,漢武帝曾遣漢人數十万以戌邊。四百多年過去,如今敦煌郡漢人不足十万,混合羌,匈奴,兩郡百姓不過三十万。”
人口稀少,根本無法撐起嬴斐的野心。一番話,將目前最大的不足,揭露了出來。郭嘉一向足智多謀,但,此事已非人力可為。
“此事,嘉亦無良策矣。”
瞥了一眼郭嘉,嬴斐眸子閃了閃,不語。他自然清楚,敦煌郡根本無法供其爭霸天下。糧草,人口,皆將嬴斐限制。
哪怕是河西四郡,盡數占之。民不足百万,資源匱乏,亦不足以作帝王之基。但是嬴斐心里清楚,這個時代,他有機會。
黃巾起義爆發,一時間八州暴徒縱橫。一旦,大漢王朝中樞做出反應,這百万暴徒,將是一支巨大的兵源。
到時候,嬴斐只需要派遣强軍,進入中原,庇護其進入敦煌。其將在一時間,充盈敦煌與酒泉。
只是此時距離黃巾爆發,還有一年半。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此事嬴斐並不能坦而言之,告知郭嘉。
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精光,隨之變的鋒銳起來。猶如一把神鋒,開合間殺人。嬴斐遲疑了片刻,嬴斐道。
“欲伐西域三十六國,必先取敦煌,再取酒泉,以兩郡之人力,財力,物力。練强軍,伐西域。”
“奉孝,斐欲取酒泉郡以壯之,汝以為何?”
郭嘉眸子一閃,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久久不語。嬴斐是敦煌郡守,一旦涉足酒泉,這便是謀反。
雖然大漢王朝,對于河西四郡掌控力不足,大有一種鞭長莫及之感。但是,嬴斐此舉無異于挑戰大漢王朝的尊嚴。
漢帝必雷霆震怒,譴大軍以伐之。
“大都護,此事,事關重大,需慎行。”迎著嬴斐犀利的目光,郭嘉遲疑了一下道。
大漢王朝四百年,劉氏正統深入人心,這不是旦夕之間可改變的。郭嘉眸子里,疑惑掠過,他早就察覺嬴斐的不對勁了。
再結合嬴斐之姓,郭嘉神色一震。有些驚慌失措,他沒有想到,嬴斐圖謀的並不是西域三十六國,而是大漢九州。
瞥了一眼郭嘉,嬴斐神色一變,眸子里殺機浮現,而又消失。他從來都沒有低估郭嘉,一直都小心謹慎。
卻不料,郭嘉依然還是察覺了。
“奉孝,冥安縣新占,張榜安民之事,由汝全權處置。”嬴斐眸子一動,便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此事一直糾著不放,對誰都不好。
“諾。”
郭嘉一愣,便是明白了嬴斐的打算。跳過此事,可以避免兩人尷尬。大漢王朝,四百年,對于他郭嘉,一介寒門子弟來說,向心力並不大。
嬴斐反不反漢,郭嘉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一展胸中所學。只要嬴斐,重用,偏用他,郭嘉不介意出手顛覆大漢王朝。
“斐欲擴軍兩万,奉孝以為何?”
在郭嘉沉默間,嬴斐眼珠子一動,對著郭嘉道。
作者:
quay01245
時間:
2016-10-19 03:27 PM
第九十九章 以利誘之
敦煌郡,一夜風起。
維持許久,四大羌族間的平衡,在旦夕間打破。先有嬴斐興其兵,斬殺呼延灼,占據淵泉與冥安,成功的在敦煌站穩了腳跟。
后有,羌戎聯合氏羌,出兵五万,攻伐敦煌縣。此戰關乎興衰,群族存亡。姜羌人怒而奮爭,舉族血戰。
面對五万大軍的攻伐。十万老弱婦孺,硬生生的抵擋住了戎語的進攻。雙雙皆打出了真火,在敦煌縣前,展開了血拼。
冥安縣內,城南。這是漢人主要居住區,嬴斐今日的打算便是在這里征兵。
相比于異族,他更加願意相信漢人。那怕他明知道,有時候自己人的背叛,才是最徹底的。
嬴斐帶著史阿,以及典韋率領的五百騎,隨意的搭建了一個營帳,開始征兵。
“史阿,將布告貼出去。”
“諾。”
嬴斐從袖間,取出一白布,遞給史阿道。白布黑字,這是郭嘉執筆所寫的征兵布告。
目送史阿離去,嬴斐神色有些凝重。這一次,他未必就征的了兵。了解華夏歷史的嬴斐,自然深知,在這個國度。一直流傳著,一句話。
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特別是,經過漢武帝中央集權,董仲舒閹割儒家之后,華夏人的風向變了。曾經熱衷的鐵血與好戰,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是滿口仁義道德。在這樣的時代,想要征兵,無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嬴斐可不會自大認為,他是穿越者,就天生自帶主角光環,謀士,武將,納頭便拜。
這四個月的經歷,告訴嬴斐。他除了熟知歷史進程,屁的優勢都沒有,更別提王霸之氣了。四個月,郭嘉遲遲不表態,就是例子。
“惡來。”
嬴斐眸子一閃,他明白這事要出奇招,否則,別說兩万人,就連三百人也夠嗆。最重要的是,根據偵騎的消息,如今三大羌族戰斗膠著。
正是自己下黑手,端了氏羌與羌戎老窩的時機。只是手中兵力不足,根本無法完成這一驚天逆襲。
眼看機會就要流逝,嬴斐自是有些不耐煩。他明白,一旦機會錯失,再想要擊破,所付出的代價太大。
“主公。”
瞥了一眼典韋,嬴斐有些無奈。典韋的忠誠與勇力,都無可挑剔。但是統兵才能,就有些不足。
此刻,他需要的是一個練兵之將。典韋雖勇,卻不善練兵。嬴斐神色自若,笑了笑道:“派出鐵甲,為征兵造勢。”
“諾。”
典韋轉身離去,空曠的大帳,留下嬴斐一個人。望著大帳出口,神色閃了閃,心里的想法泛起波瀾。
如今立足三縣,一個小團体成型。嬴斐明白,如今到了最考驗其能力的時刻。一個團体的吃喝拉撒,四周的强敵,城中百姓的生計,皆因其一言而決。
一言而興邦,一言而亡國。
嬴斐眸子透出一抹亮光,這個團体是逐步强大,還是泯滅,都看自己的選擇了。一時間,嬴斐肩上壓力徒增。
“改組。”
望著大帳,嬴斐嘴里呢喃道。万丈高樓平地起,基礎才是最重要的。特別是此刻,嬴斐的小團体,剛剛誕生。正是最脆弱也更易于改變之時。
念頭一經出現,便在嬴斐心中瘋長。只有基礎好了,其才能短時間崛起,而不用擔憂勢力暴漲而帶來的隱患。
嬴斐神色一動,眸子里精光如劍,犀利霸道。槍杆子里出政權,改革軍隊,牢牢的掌控在手,就成了當務之急。
而且,一万大軍,軍紀有些崩壞。先前因為孤軍深入,懸師千里,嬴斐才放而任之。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有了固定的地盤,一切當重新開始。沒有人比嬴斐更加明白,軍紀對于一支軍隊的重要性。
整治軍隊歪風邪氣,勢在必行。一支沒有靈魂,沒有强大紀律的軍隊,只是紙老虎。根本無法跟隨自己,橫掃九州。
問鼎天下。
城南。
一張巨大的白布,貼在牆面上,一群百姓圍觀。華夏人好奇心太重,凡事都要瞅一瞅,圖個熱鬧。
“哎,這布告上說的啥啊?”
一個面容蒼老,臉上滿是歲月痕跡的老者。看著布告,低聲呢喃道。
“是啊,這是啥意思?”
身后一小伙子,也跟著符合。很顯然,這群人里,大多都不識字,布告雖貼,卻無人明了。
“哈哈,老伯。此乃敦煌郡守,發布的征兵召令。”人群中一青年小伙,眸子一閃,開口道。
老人轉身,有些敬畏道:“這位小哥,可否一讀?”
這個年代,識字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識字是壟斷品,故而,老人神色恭敬。
“老丈,布告曰:大漢王朝西域大都護,敦煌郡守令。今敦煌一郡六縣,勢力繁雜,都護府兵力不足,欲征兵兩万,以補之。”
“不分族別,年十八至三十者,皆可報名參軍。通過選拔者,月三百文,免賦稅三年。”
這個青年讀完,四周百姓一陣嘩然,這待遇超乎了他們想象。不說月三百文,就是免除賦稅三年,都是讓人沸騰的大事。
民以食為天,這一刻百姓沸騰了。方才心里的不情願,迅速消失,瞬間起了讓儿子,孫子當兵的念頭。
嬴斐的這一手,干的漂亮。對百姓之心,了如指掌。月三百文,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文,足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
對于生活不下去的人們,誘惑極大。一股希望誕生,再也無可自拔,嬴斐成功的激起了百姓之心。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有時候利益遠比仁義來的犀利,更何況,嬴斐不是劉備,對于這一手無法登峰造極。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嬴斐認為仁義並不牢靠。那樣的關系,只能維持一時,而利益,卻可以持續一世。
只要自己有利益,身后不乏追隨者。那怕自己走的路,十分艱險。
嬴斐還記得一句話。當一件事,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有人鋌而走險。此時,嬴斐給出的條件,已經超出了百分五十,這群百姓絕對會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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