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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田十 -【怪廚】《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00 PM     標題: 田十 -【怪廚】《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6-1-19 09:47 PM 編輯

【書名】:怪廚 

【作者】:田十

【內容簡介】:

    白路在一個神奇的監獄長大,學會許多古怪本領。

    更得到神傳廚道,擁有絕世廚藝。

    機緣巧合,來到首都開店,從此世上有了一間古怪的飯店,多了一個古怪的廚師,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

    怪廚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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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5-10-22 06:17 AM 編輯

怪廚 正文 第一章 我從沙漠來
        
   無邊沙漠,一點綠洲。

    綠洲中飛起直升機,隨著直升機升空,下方傳出許多人聲,喧譁鼎沸。

    「小禍害終於走了。」

    「老王,晚上喝點兒行不?」

    「謝天謝地,終於能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了。」

    「再別讓他回來,去禍害別人吧!」

    ……

    當飛機飛遠,綠洲中傳出警哨聲,接著有聲音大喊:「想不想過了?都給我老實點兒!晚上加一兩酒。」

    「烏拉,烏拉。」幾十口子大漢高喊萬歲,不知道是為了小禍害的離開,還是為了晚飯加的一兩酒。

    ……

    三天後,北城火車站,一個光頭拿張紙條左右亂看:「這麼大個北城,連公用電話都沒有?真落後。」眼中只有無盡美女,華麗地無視掉街邊許許多多的插卡電話。

    光頭叫白路,在一個古怪的地方長大,認識許多古怪的人,學會許多古怪的本事。

    工夫不負有心人,看夠美女的白路終於找到公共電話,撥號碼,等了會兒,話筒嘟嘟嘟地傳出盲音。

    奇怪,撥錯了?再撥一遍,怎麼還是盲音?

    再撥一遍,盲音依舊。

    再撥一遍……

    老闆看不下眼了:「小夥子,北城電話是八位,你少撥一位。」

    「啥?八位?啥時變的?」白路顯得很吃驚。

    老闆甚是無語:「您老人家是從火星來的?」

    這事兒鬧的,被鄙視了,幸好有地址。白路問:「大叔,小王村怎麼走?坐火車還是長客?」

    「什麼?火車?長客?」

    「都村子了,不得出城啊?」

    老闆徹底無語:「地圖八塊錢一張,買了自己看,或者隨便找輛公交車,上車問售票員。」

    「北城真不方便。」白路小聲嘟囔著買地圖。

    先從周遍看起,一分鐘後發現問題,敢情市內也有村子,比如什麼公村、什麼莊啥的。小王村同樣在三環裡。

    看過新聞,知道三環裡房價貴的可怕。再看一遍紙條,上面寫著小王村五星大飯店,想不到啊想不到,老爹的朋友挺有錢,哪怕是個鴿子屋,起碼也是百萬身家。更何況是一家五星大飯店,這傢伙得多有錢?隨便分給我點兒,過得不要太舒服好不好。

    有了美好期待,白路意氣風發地朝小王村進發。

    一個小時後,擠的像條狗一樣的他困頓勞累,站在街上目送公交車離開:「老子再也不坐公交了。」

    看路標,「小王村路」,往前走,「五星大飯店。」嘮叨著名字,遍看高樓,努力尋找豪華飯店。

    一條小街走好幾遍,沒看到五星大飯店在哪,拽住環衛大娘問話:「大娘,五星大飯店怎麼走?」

    「不知道,餓不是本地人。」大娘轉身就走。

    一抬眼,十米外有個熟悉身影,他熟悉的是那身制服,大喊一聲:「警察,別走!」

    孫敏頓了一下,以往都是自己喊別人站住別走,現在聽別人喊,很是有點不適應,停步回頭看。

    呀,是個女警?白路小跑過來:「警察阿姨,五星大飯店怎麼走?」

    「你叫誰阿姨?看你那一臉褶子叫我阿姨?」

    「……警察姐姐,五星大飯店怎麼走?」

    孫敏很生氣,這小子太不開眼,抬手一指:「前面。」

    「前面?」前面是高樓,高樓下是全封閉的菜市場,市場外有幾家門市,賣糕點、鞋、盒飯啥的,有正宗蘭州拉麵,有正宗狗不理包子鋪,在拉麵店和狗不理中間是一家飯店,牌匾上寫著五個大字,五星大飯店。

    這……真讓人震驚。

    「謝謝警察姐姐。」跟孫敏道謝,白路走向五星大飯店,邊走邊鬱悶,這都幾點了?飯店咋還拉關著門?好大一道捲簾門沉沉垂著。

    左右看看,拉麵店和包子鋪門口都沒人。側身走進包子鋪:「師傅,五星大飯店什麼時候開門?」

    「那傢伙愛幹不幹的,鬼知道什麼時候在,吃包子吧,好吃,新鮮肉。」老闆很熱情。

    「我找人。」

    「找人啊,那不知道了,不然敲門看看。」老闆丟下句話,去廚房折騰包子。

    敲門?白路很聽話的去敲五星大飯店的門。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白路堅持了兩分鐘。屋裡人終於堅持不住,扯脖子大喊:「砸什麼砸?今天不營業。」

    「我找王木墩。」白路以更大聲音喊回去。

    王木墩三個字好像有魔力一般,屋裡頓時響起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兩分鐘後,升起捲簾門,推開玻璃門,走出個昂藏大漢,起碼有一米八五,又高又壯,就是有點老,應該快五十歲了。穿身運動服,趿拉著鞋,打量白路:「你找誰?」

    「王木墩,我爸讓我找他。」

    大漢很激動:「你爸叫什麼?」

    「……不知道,就知道姓王,別人都叫他大老王或者王老大。」

    「好孩子,你叫什麼?」不知道是因為白路記不住老爸名字,還是因為聽到白路老爸的消息,反正王木墩很開心。

    「我叫白路。」爹姓王,兒子姓白,兒子不知道老爸的名字,多麼和諧的一家。

    「就是你了,來,進來進來。」往裡讓白路:「你爸住哪?」

    白路問:「你是王木墩?」

    「你得叫我叔,二叔,還有,我叫王尊,不叫王木墩。」王木墩想接行李,一看只有個小挎包,讚賞道:「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灑脫。」拽他進裡屋。

    「你改名了?」進屋後的白路邊打量房間邊隨口問道。

    房子不大,裡屋有個隔間,大屋子是廚房,小屋子是臥房,條件夠艱苦的,比沙漠裡好不了多少。正看著,從廁所裡走出來一個面色紅潤的半老徐娘,很白很好看,頭髮略微有點凌亂。看見白路,有點不好意思,閃身走出裡屋,在店門口隔著玻璃往外看看,沒發現熟人,悄沒聲息開門,快速走掉。

    真專業!白路看向王木墩:「是嬸吧?打擾你們運動,真不好意思。」

    「嬸什麼嬸,不說這個,說說你爸咋樣。」

    「挺好的。」

    「身體咋樣?在哪?現在做什麼?」王木墩有很多問題。

    白路有點好奇:「你倆多久沒見了?」

    「對,見面,還是你聰明。」王木墩蹭地站起來,去房間一陣亂撲騰,拎個小包出來:「把地址給我。」

    說話的時候拿出筆紙,寫下一堆數字,還有一堆鑰匙,推給白路:「這是我的手機號,咱飯店的電話號,我身份證號,記住了。」

    「給我這個幹嘛?」白路有點託故的感覺。

    「我去找你爸,快給我地址和電話。」王木墩催道。

    白路寫下地址,王木墩一把抓住:「走了,飯店歸你了。」說完話,衝出飯店,攔車去車站。

    白路愣住,老爸不正常,看來二叔更不正常,這就把飯店丟給我了?算是怎麼回事?

    在屋子裡發了半天呆,確認王木墩不會再回來,打量打量飯店,真髒。白路嘆氣,得,幹活吧,開始收拾衛生。

    一直忙到半夜,把飯店收拾的乾乾淨淨,連鍋碗瓢盆都刷的跟新的一樣。然後煮麵,吃飯,睡覺。

    第二天很早起床,思考人生大計。

    老爸讓自己來大城市出人頭地,二叔丟下飯店就跑,難道要靠這個小飯店出人頭地?

    想了又想,決定開干。於是,五星大飯店重新營業。

    買回紅紙毛筆,龍飛鳳舞寫上幾行字,貼到飯店外面。

    紅紙上寫的是,本店每天只接待十名顧客,超出者概不接待,敬請諒解。另,厭食證患者憑醫生證明可八折購飯,每人只限一份。

    不知道是飯店本來生意就不好,還是被他的告示嚇到,一整天沒有一個人來飯店吃飯。無聊的白路爬在桌子上是睡了醒,醒了睡,直到晚上七點半,實在睡不著了,推門而出。

    才出門,邊上狗不理包子鋪的包子大叔衝他笑:「和老王是親戚?夠狂的。」指了指牆上的紅紙。

    白路笑笑:「事實。」

    包子大叔愣一下,這小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笑著搖搖頭。

    大城市,七點半正是下班回家時間。街口走過來三個青年,挨家打量,想找個便宜實惠、味道又好的飯店。走到五星大飯店門口的時候,一個帶眼睛的瘦子看到紅紙,笑道:「看這看這,夠狂的。」隔著玻璃往店裡看,只有桌子椅子,沒有人。

    另兩人湊過來看紅紙,哈哈笑起來:「進去看看。」說著話推門而入。

    包子大叔提醒白路:「來客人了。」

    白路走回飯店:「坐,三位吃點什麼?」

    三人沒有點餐,先是笑著問:「外面廣告有點意思,你以為你是食神?」

    白路點頭道:「厭食症那個,確實是跟電影《食神》抄的。」

    「你做的有那麼好吃?」瘦子問道。

    白路笑了一下:「試試就知道了,不好吃不要錢。」

    「成,衝你這句話,在這吃了,來,點菜。」三人紛紛坐下。

    白路問:「三位現在最想吃什麼?」

    「我想吃涼皮,你這有麼?」「我想吃大餅子。」「我想吃龍蝦。」三個人各自說著。

    白路輕輕一笑:「等著。」走進廚房。

    十八分鐘後,白路端出來三碗涼麵,幾片饅頭,一小盤醃蝦,另三盤小菜。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0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8 AM 編輯

第二章 五星大飯店
        
    「這不是我們點的。」三人沒動筷子,不滿意看著白路。

    白路平靜說:「吃吃看,不好吃,算我請你們。」

    「好。」老闆都這麼說了,三個人開吃。

    只吃了一筷子,三個人齊齊愣住,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嚼著口中食物,互相看一眼,又一起看向白路。等嚥下口中食物,一人問話:「是不是真的?」

    他是問是不是真的這麼好吃?根本不敢相信的好吃!以前看書看電影,總說一道好菜會如何如何的好吃,什麼豬八戒吃人參果、十萬個毛孔都開了之類的形容詞,一直都認為是誇張,而現在這一刻,僅僅是一碗涼麵、幾盤小菜,就讓他們體會到仙家佳餚般的美食感覺。

    白路笑著說話:「是真的。」

    三個人再沒心思說話,筷子一伸,猶如登陸艇一般,風捲殘云,瘋狂開動。

    片刻後,掃過桌子上的所有食物,三人意猶未盡:「老闆,原樣再來一份,再來三瓶啤酒。」

    白路回話:「幾位兄弟,不好意思,只賣一份,明天想吃請早,還有,我家不賣酒。」

    「老闆,不帶這樣的,哪有飯店不賣酒?」

    「先別說酒,老闆,再做一份吧,飯店哪能不賣吃的。」另一個人說話。

    白路走過來:「再好的東西也不能連著吃,吃到恰倒好處不是很好麼?」

    「不好,我們沒吃飽。」

    「已經七分飽了,食物的作用是讓身體健康,吃太多會影響健康。」

    「我們不聽大道理,就想再吃一遍,多少錢?給錢還不行麼?」

    白路笑道:「不是錢的問題,留著想頭,明天再來吃,豈不是一種幸福?」

    見白路堅決不肯再上一份,眼睛瘦子嘆氣:「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老闆,這個我得說你……算了,結帳。」

    「涼麵五塊錢一碗,饅頭兩塊錢,醃蝦十五,小菜一盤五塊,一共五十七,給五十得了。」

    「多少錢?」三個青年有點吃驚。

    「五十。」白路重複一遍。

    眼睛瘦子拿出五十塊錢:「老闆,不是我說你,你太不會做生意了。」一盤蝦才十五,三個人共花五十塊錢,確實有些便宜。

    白路收錢:「提醒一下,每天就接待十個客人,明天想吃的話,請早。」說著收拾空盤子。

    三個人一聽,趕忙問道:「預約成不?我現在就訂桌……」

    「掃瑞,概不接待預定。」

    「是中午和晚上各十個客人,還是一天就十個客人?老闆,十個客人有點少,我們一桌就三個客人,你改一下好不?」

    白路看看店舖,一共有六張四人桌,想想說道:「你們是我的第一桌客人,本老闆決定接受你們的意見,改為中午六桌,晚上六桌,怎麼樣?」

    「六桌也不多啊,你看大飯店,中午幾十桌,還得翻檯,小飯店、拉麵店翻檯更頻繁。」

    「就六桌。」白路說道。

    「六桌就六桌,中午幾點開門,晚上幾點營業?」碰到好吃又便宜的食物,三個人不肯輕易放過。

    「中午十二點營業,晚上六點營業。」

    「老闆,不如這樣,我們幫你做個廣告牌,掛在門口,把你的規矩和營業時間刻在上面,然後呢,你不用給我們錢,只要管我們三桌飯就成,我們三個人每人一桌,就是說在你每天的十二桌飯之外,我們有人過來,你就額外多做一桌飯,一共有三次機會,可以不?」

    白路琢磨琢磨,弄個告示牌是挺麻煩,做飯比較容易,於是同意下來:「成,這麼定了。」

    三個人趕忙拿出手機:「老闆,電話多少?」

    「不用記電話,牌子上寫營業時間和營業規矩,順便標明,本店不賣任何酒水,只有免費的白開水。」

    太拽了,開飯店的哪有這麼拽的?世界頂級飯館不過如此。

    三個青年群策群力,沒多久在手機上打出一段文字。白路過目後點頭:「就按這個做,麻煩幾位了。」

    「不麻煩,不麻煩。」三人再說幾句客套話,交換姓名後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白路暗道僥倖,還好還好,開業第一天沒剃光頭。

    眼睛瘦子叫童安全,第二天中午送來一個木製告示牌,古木色底子刻著黑字,比白路寫的紅紙漂亮太多。

    最上面是五顆金色星星,意為飯店名字。下面照抄昨天的告示,略做更改,本店每天中午接待六桌顧客,晚上接待六桌顧客,餘者概不接待,敬請諒解。厭食證患者不受此限制,憑醫生證明可八折購飯,每人只限一份。

    營業時間,十二點至十三點,十八點至十九點。

    另,本店不賣酒,不接受訂桌,老闆有隨時關門休息的權力,再請諒解。

    牌子很大很好看,替換下紅紙,嗵嗵嗵固定到牆上。童安全說:「路子,開飯,他倆一會兒來。」

    看看新告示牌,白路很滿意,進去做飯。

    他們在門口一陣亂折騰,吸引過往行人,待看完告示牌,有人笑有人鄙視。隨著看過的人越來越多,沒多少時間,這條街上的大多人都知道這個告示牌。

    前天見到的半老徐娘進廚房找白路:「瞎折騰什麼?你叔呢?」

    「二叔去沙漠了,你找他有事?」

    女人叫王若梅,愣了一下,心中暗罵,這個混蛋王八蛋,佔夠老娘便宜,不說一聲就跑。怒瞪白路一眼,氣哼哼離開。

    這時候,童安全的兩個朋友到來,一個稍高一點兒,叫王小朋,一個稍胖一點兒,叫黃豐。進屋就喊:「路子,上飯。」

    白路也不問他們吃什麼,隨便做了四道菜一道湯,再三碗米飯,直接端上。

    三人吃後,又是連聲讚揚:「太好吃了!」

    黃豐說:「這頓飯不算那三頓飯裡面,多少錢?」

    「七十八,給七十得了,謝謝你們幫忙。」

    黃豐付錢:「以後我們的午飯就在這吃,每人二十塊錢標準怎麼樣?」

    白路笑笑:「你能佔上桌就行,我無所謂。」

    「你咋就不知道通融呢?我們是你第一批客人,應該優惠,整個VIP啥的……」

    這個時候,門外有人說話:「這家老闆瘋了吧。」

    「你不懂,這叫飢餓營銷。」

    「營銷個屁,小破飯店一個,回去幹活。」

    幾個人說著話離開,從玻璃門可以看到,是幾個廚子,走向斜對面一百多米遠的天香酒樓。天香酒樓是這條街最好的飯店,沒有之一,據說廚師長月薪過萬。

    「還廚子呢,真不識貨。」童安全替白路打抱不平。

    白路笑笑:「吃好了趕緊走。」

    「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能趕客人呢?」童安全憤憤不平,語氣像是老朋友一樣,嘟囔著往外走。

    「明天請早。」白路收拾碗筷。

    飯店中午的營業時間是十二點到一點,雖然告示牌惹來很大爭議,許多人看了說了熱鬧了,可就是不進來吃飯。要知道這地方是三環,寫字樓林立,無數白領想吃好吃省,煞是辛苦。不說遠的,只說狗不理包子鋪和拉麵店,一到飯點兒就人滿為患,五星大飯店卻是空空蕩蕩。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二叔王木墩實在有經商手段,許多年熬下來,硬是把好好一個飯店經營的無人敢進門。

    時間如水流過,中午沒了是下午,下午沒了是晚上,好像是一眨眼的時間,電視已經播放《新聞聯播》,白路起身關店。昨天一天和今天一天,一共收入一百多塊錢,只有童安全三人吃了兩次。

    白路琢磨著,不如趁生意不好的時候出去辦點事。

    從沙漠裡出來的時候,號子裡的張老三求他幫忙去看看閨女,報酬是張老三幾十年偷來寶物的埋藏地點。

    白路不在意那些玩意,老傢伙說過,那些東西雖然很昂貴,可是一多半難出手。他在意的是號子裡那些老傢伙的感受,最短的也相處十幾年,多多少少有些感情,有託付,當行之。

    只是有個大問題,身上沒錢,全身上下一共一千多塊,連個稍微好點兒的手機都買不起,若是張老三閨女受窮,他幫不上忙,縱是走上一趟又能如何?

    迫於眉睫的問題是搞錢,於是,決定先去挖寶。

    第二天一早,放下捲簾門,貼上新告示,本店休業好幾天。

    一個人出城。

    按張老三說的,出北城往西,估摸著走上一、兩百里路有片山脈,其中最險的、模樣像老頭的山峰後山,一片密林子裡有塊大石頭,石頭上刻著老三倆字,往右走百米,有兩株連在一起的大樹,大樹前下挖兩米,是藏寶地點。

    於是白路西行,因為要挖土,先去買把可以摺疊的軍工鍬,好在這玩意滿大街都是,隨便買。裝進小書包,進山。

    又坐車又走路,兩個多小時後,白路望山興嘆,什麼鬼地方,居然要收門票?

    連綿起伏的群山,被小小幾道圍牆隔住,柏油馬路直通山裡,路邊有飯店小賣店,什麼釣魚、農家樂的應有盡有。正前方是巨大廣告牌,森林公園歡迎你。

    還是沙漠好,隨便走到處走,只要不死,絕對不收門票。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0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6 AM 編輯

第三章 遠山有寶藏
        
    忍痛買門票,去看景區地圖,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出來哪個山像老頭。回門口問保安,保安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是大聖峰吧?」

    「大聖峰?」

    「往那看,那座山後面,對,就是那,像不像猴子?」

    「猴子?老頭?」好吧,白路深深折服於張老三的眼神及公園管理者的創意,繼續問:「那座山最險?」

    「還行吧,現在沒什麼險不險的,按路走沒事,對了,你買保險了沒?」

    你這是希望我出事還是不出事?白路幽怨的感謝一下保安,朝大聖峰前進。

    保安追著說話:「那地方挺遠,你現在去,晚上不一定能下山,坐車吧,一個人一百,送到山下……」

    為節省時間,白路聽從保安建議,坐上遊覽車出發。保安繼續追問:「買保險沒?」

    「門票不是包含保險?」

    「那個錢少,再買份賠的多。」

    白路無語,在遊覽車的帶領下,二十分鐘後到達大聖峰。

    下車後再次呆住,柏油馬路盡頭,山峰高大,樹林茂密,有小徑上山,有小徑下山,獨沒有往前走的路,如此高大險峻的山峰,怎麼才能翻到山後?

    問遊覽車司機,司機說:「去後面幹嘛?我在這幹了五年都沒去過,小夥子,想探險是好事,但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你就讓我開一次生命玩笑吧。白路開始登山。

    一路險峻不說,連翻帶爬的總算到達目的地。等他看到傳說中的大石頭,已經是晚上八點。林子裡黝黑一片,不時傳出野獸的淒厲嚎叫。

    白路暗罵,不是森林公園麼?怎麼這麼恐怖?

    觀察觀察周圍環境,雖然很黑,夜深人靜的卻是適合開工,拿出鐵鍬挖坑。

    挖啊挖,好不容易挖了三十幾公分深,只聽喀吧一聲,鐵鍬斷了。

    白路怒不可遏:「什麼都有假貨?指望這等破爛鐵鍬還怎麼收復美國?」

    無奈之下,使用半截鐵鍬繼續挖。

    兩米深坑,在工具不合手、且不時有小動物過來參觀的情況下,直到半夜,終於挖到東西。

    鐵鍬挖到木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白路很高興,可算要完工了。

    事實總是出人意料,有木板不假,當他沿著木板向周圍開挖時,發現總也挖掘不完。

    越挖木板越多,直挖到第二天早上才算清理出這塊地方,腳下是十幾塊木板緊密排列,好像鋪床的床板一樣。翻開木板,露出一具棺材。白路很鬱悶,張老三把寶貝藏在棺材裡?

    清理乾淨泥土,躺在棺材上哇哇大喘氣,這時候太陽都出來了。白路心中狂罵,倒霉張老三,藏寶就藏寶,居然藏棺材裡面……等下,萬一不是藏寶地點,真是某戶人家的棺材怎麼辦?

    白路蹭地爬出深坑,到處找墓碑。

    沒有墓碑,再說了,誰埋人會埋到兩米以下那麼深……不對,兩米好像不深,電視裡都是挖這麼深……

    想的越多越迷糊,靜下心思,打開棺材不就知道了?

    重新下坑,撬開棺材釘,翻開後一看,真正是長使英雄淚滿襟,棺材裡一大半都是古書古畫,用真空塑料袋包裝,密實堆在一起,怎麼往回拿?

    另一半地方則是很俗的堆了些寶石,白路不認識,總之不過是珍珠瑪瑙玉一類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白路終於明白張老三一個小偷,為什麼會送到大沙漠裡服刑了,而且是無期。也終於明白,這麼多好東西,為什麼不交給他閨女,反而是送給自己。第一,不安全,怕人惦記上,給她閨女惹禍。第二,還是不安全,萬一被警察發現,肯定被抓。

    這不是財富,是通往監獄的捷徑。只有交給自己是最好選擇,一是沒埋沒這些東西,二呢,自己平白得到許多錢,會不好意思,自然會好好照顧他閨女。

    踩在棺材邊翻翻揀揀,如同張老三所說那樣,這些東西很難兌換現金。

    如許多寶貝,看著就眼暈,保不齊打哪個王親國戚家偷來,公安局掛著號,白路可不敢公然挑戰國家法律拿出去晃悠。

    待翻到棺材下面,我的天,棺材下面整整鋪著一層金磚,起碼五、六十塊,也不知道張老三以前是怎麼運進來的。

    金磚太沉,不方便往外拿,要是有兩根金條就好了。挑選到最後,滿滿一棺材寶貝,硬是沒有一件東西適合拿出去販賣。

    這個混蛋,就不知道留幾張銀行卡?看著手裡厚厚一大沓的各種各樣的股票債券,同樣有真空塑料袋包裝,白路根本不想拆開看有多少種多少錢,直接丟回棺材。

    若是好出手,張老三也不會把這些玩意和古書古畫埋在一起。

    太容易相信別人實在不好,被張老三騙了,那傢伙說大部分東西難出手。事實是沒有一件東西好出手,難怪要長埋深山。

    歸置好各種寶貝,想了想,抽出塊金磚裝進書包,不是不想多拿,這玩意太重了,一本武俠書大小的金磚足有四、五十斤。

    把書包丟到坑外,收拾好棺材裡的東西,合上棺材蓋,釘好棺材釘,鋪好木板,踩兩腳試試,沒問題。爬出坑開始填土。

    二十分鐘後,地面變平整。又浪費一個小時,從林中別處尋來樹枝落葉啥的,揚到這片泥土上面。再將林中其他地方略做清理,總之不要讓人看出來這裡的新土。然後抱著金磚下山。

    出山的路同樣險峻,走了四個多小時才回到柏油馬路。

    想想一下,抱著五十斤的東西在山林中盤旋四個多小時,何其一個累人可言。當白路看到遊覽車時,很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激動的沖上去:「我要下山。」

    司機好奇看他一眼,這傢伙挺沉啊,收錢開車,下山。

    白路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進門沒多久,童安全來了:「去哪了?昨天來吃飯,你不在,今天中午來,你又不在,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

    白路笑笑:「吃飯?」

    「廢話,難道來下棋?」童安全比白路大不了幾歲,說話的語氣有些隨意。

    白路哈哈一笑:「沒到時間,不伺候。」

    「你太沒溜兒了,昨天我帶單位同事過來,吃閉門羹不說,多丟人啊,你得補償我一頓飯,這樣我自己有兩頓,小朋和黃豐他們倆有兩頓。」

    「成。」白路應下來。

    「今天這頓不算。」童安全給黃豐打電話。

    「問問,想吃什麼,我去買菜。」白路插話。

    ……

    很快到晚上六點,飯店營業,王小朋、黃豐領著五、六個人進來,一進門就說:「並桌。」

    「並吧。」客人上門,白路去廚房做飯。

    「誒,點菜啊。」一個有點高富帥架勢的帥哥大聲說話。

    童安全說:「這裡比較特別,不用點菜,也不賣酒。」

    「不賣酒?什麼破地方?吃飯不喝酒還吃個什麼勁?換地方,放心,我請。」高富帥起身。

    童安全臉色有點不好看,看向其中一個漂亮妹子說話:「真的很好吃,吃了就知道。」

    「能有多好吃?還能比國賓館做的好?」高富帥不屑道。

    看童安全的面子有點不好看,漂亮女孩打圓道:「就在這吃吧,外面熱,不想走了。」

    美女這麼說,高富帥輕哼一聲坐下。

    童安全他們一共是九個人,四女五男,彼此相熟,應該是單位同事。在等菜上桌的時間裡,有聊天的,有玩手機的,童安全想和漂亮女孩說話,奈何隔的太遠,倒是高富帥坐在美女身邊,一勁兒小聲說話。

    黃豐拍拍童安全肩膀,笑著搖搖頭。童安全嘆氣道:「我想喝酒。「

    約略二十分鐘後,白路招呼道:「過來端菜。」

    九個人,八道菜,一個湯。等飯菜上桌後,沒有人動筷,漂亮女孩皺眉道:「全是素的?」

    童安全一看,除了白菜豆腐就是土豆芹菜,跟白路說:「上盤蝦啊。」他喜歡上次吃的醃蝦。

    白路很熱情的笑道:「今天沒有蝦,吃吧。」

    高富帥一拍桌子:「耍我們?你想不想幹了?」

    白路保持著熱情笑容:「想啊。」

    「想幹就重做,牛肉,蝦,再來個魚湯……」

    白路還是保持微笑:「先嘗嘗,實在吃不下再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白路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高富帥也不好發飈。童安全則是搶先開動,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哢哢哢的吃起來。

    不論什麼菜,白路做的就是好吃。

    見童安全開動,王小朋和黃豐哪肯落後,哢哢哢的緊追不捨。

    看到這三個人跟瘋子一樣的吃飯架勢,有個妹子試著夾口菜送到嘴裡。一口下去,頓時眉飛色舞,也不吃米飯,一口口的往嘴裡送菜。

    其餘人發現不對,陸續動筷,片刻後,只有高富帥沒吃。

    見身邊美女吃的很熱鬧,高富帥終於忍不住嘗了一口青菜,然後同樣收不住了。

    八道菜一道湯,在五分鐘內吃乾淨。一個個大叫好吃,有妹子說話:「老闆,原樣再來一份。」

    「沒了。」白路走過來:「一共一百一十塊錢。」

    一百一?吃八道菜?那妹子低呼一聲:「這麼便宜?」

    「不便宜。」白路認真說話:「今天就這樣了,明天想吃請早。」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0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四章 飯店有麻煩
        
    「憑什麼不賣了?我們沒吃夠。」高富帥拿出一沓錢,應該有兩、三千:「原樣再做一份,這些錢就是你的。」

    「不好意思,本店的經營理念是看老闆心情,不看錢。」從童安全手裡接過一百一的飯錢,開始收拾空盤子。

    「你!」高富帥有點生氣:「一萬,做不做?」

    「一萬啊。」白路假模假式思考半天:「我的心情突然好了,拿錢吧。」

    高富帥鄙視道:「不還是做了?不還是貪錢?鄙視你!等我。」出去找銀行提錢。

    等他離開,白路問童安全:「你們一個月賺多少?」

    美女在側,童安全不好意思說。白路沒有追問:「吃頓飯就花一萬,他爸不揍他?」

    一桌人笑了起來,有個短髮女孩說:「他家挺有錢的,上下班都開車。」

    不一會兒,高富帥回來,丟到桌子上一萬塊錢:「老闆,趕緊上菜。」

    白路笑著收錢,回去做飯。二十分鐘後,同樣的八菜一湯擺上桌。這次沒人客氣,菜一上桌,一群白領開始龍爭虎鬥,這次更快,不到三分鐘解決戰鬥。

    吃完這一桌菜,女孩拍小肚子說飽了,男孩說沒吃過癮,高富帥問漂亮女孩:「吃好了沒?沒吃好再來一份。」

    白路接話:「沒問題,完全可以,我的規矩是六桌飯,你們剛才吃了兩桌,還可以吃四桌,不過有點貴,一萬一桌。」

    「你訛人啊。」高富帥大聲說話。

    「我真不是訛人。」白路收拾空盤子,金磚短時間內賣不出去,得找點錢去看看張老三閨女。

    「我吃飽了,不過真好吃,咱公司附近什麼時候有這麼好吃的館子的?」漂亮女孩不喜歡吵架。

    「我送你回去。」女孩比吵架重要,高富帥起身。

    「看看門外告示,中午晚上各接待六桌客人,來晚了不伺候。」白路懶洋洋說話。

    一群人出去看告示:「這也太酷了,不過只接待六桌客人,就算是一桌收一百,除去成本和費用,根本不賺錢,房租都不夠。」

    「咱明天還來。」

    一群人唧唧喳喳說了會兒話,各自離開。屋裡還剩童安全三人。

    美女跟旁人離開,童安全有點失落,白路坐到旁邊,以一副過來人的派頭說話:「女人麼,是要追的,喜歡就去表白。」

    童安全詫異看他:「你有女朋友?」

    「沒有。」

    「沒有和我說什麼?」童安全出門回家,黃豐哥倆跟上。

    「電視上演的。」人走後,對著空曠房間,白路一個人說話。

    估摸是運氣問題,今天又是只有童安全一桌客人。當不遠處小賣店傳來熟悉的《新聞聯播》開場曲的時候,白路下班。

    去小賣店買瓶啤酒,拿張椅子坐到門口,邊喝邊看街上人來人往,繁忙都市人的生活,熱鬧都市的霓虹燈,他感覺很不真實,自己不屬於這個城市。

    用一個多小時喝完一瓶啤酒,去小賣店退瓶子。回來時看到門口停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走下方才花一萬塊錢吃飯的高富帥。

    那傢伙昂頭走向白路:「我叫高遠,方才那些飯菜,再做一份。」

    白路搖頭:「下班了,不做。」

    「又想訛我?」高遠冷著臉說話:「差不多得了,這次給你兩千,打包帶走。」

    價錢很公道,可是白路做事憑心情,拒絕道:「不做了,就是兩萬也不做,想吃的話,明天請早。」

    「你是不是想死?兩千塊錢買你一堆土豆白菜,你竟然不賣?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開不了店?」高遠很怒。

    「信,不過你覺得我很在意這個飯店麼?」白路輕聲回道。

    高遠怔了一下,在乎飯店的人不會一桌子飯賣一百塊,也不會拒絕客人。想了想,低聲說道:「還是一萬塊,四菜一湯就行,隨便你做什麼,你牌子上說的,厭食症患者打八折,我不要八折,只要一份飯菜。」

    高富帥居然低頭了?白路有點不適應:「你有厭食症?看不出來啊,難道是你家人?」

    「我家誰都沒有厭食症,不過我爺爺有胃病,不願意吃東西。」不論是誰,肯花一萬塊錢吃頓飯,總是有原因的。

    白路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見高遠這樣,稍有點為難。

    就這時候,從馬路左邊溜躂過來三個青年,穿白色背心,短髮,身上有文身。

    先走進包子鋪,片刻後傳出老闆的大聲說話:「只要五星大飯店交錢,我們馬上交。」

    聽到這句話,白路和高遠一起望過去,心頭都有些疑惑。

    三個白背心從包子鋪出來,推開五星大飯店的門:「誰是老闆?」

    白路在路邊咳嗽一聲:「我是。」

    「這樣啊,從這個月開始,市場管理費由我們收,你家這麼大店面,少算點,一個月一千,交錢吧。」說話的是個禿子,腦袋刮的鋥亮,和白路的禿不一樣,白路是一頭硬茬子,很像兩勞人員。

    「你們是黑社會吧?」白路笑著問話。

    「廢什麼話?趕緊交錢,不然出什麼事情,我們一概不負責。」

    「趕緊滾蛋!」白路笑道。與此同時是高遠的大聲斥罵:「趕緊滾蛋。」

    白路疑問看他,高遠說:「我幫你解決這件事,你給我做飯。」

    眼見這傢伙一再服軟,白路有點撓頭,難道才開業就得破壞規矩?

    三個白背心聽到他倆罵人,同時輕笑起來,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了好一會兒,光頭說話:「很好,希望你明天也不交。」說完話轉身就走,連其他店也不收了。

    高遠道:「這幫傢伙要使壞,還是那句話,你幫我做飯,我幫你解決他們。」

    高遠的舉動讓白路迷惑,這傢伙是幾重人格?一面是驕傲自私冷酷的高富帥,一面是關心家庭的孝順孩子,實在太分裂了。

    想了想,嘆氣道:「不能壞規矩,所以不賣……」

    「你說什麼?」高遠大怒,全不是方才同仇敵愾的架勢,也沒有適才低聲細語的輕婉。

    「……急什麼?沒說完呢,你這脾氣得改,不然肯定吃虧,我是看你年輕,才勸幾句……」

    「**的說什麼?信不信我把你店拆了?」高遠擼袖子想要動手,可惜短袖衣服沒袖子。

    「就說你脾氣暴,你看你看,還要動手了?咋聽不進去人話呢?我是說不賣你飯,可以送你一份。」感覺這傢伙不壞,白路不計較他的沒有禮貌。

    「什麼?你腦子有病吧?剛才訛我一萬,現在贈送?」

    「你腦子才有病。」白路確認,這傢伙就是一典型沒腦子的富二代,幸好心腸不算太壞。

    「少廢話,趕緊給老子做飯。」

    白路搖搖頭,走進飯店:「沒有飯盒怎麼辦?」

    高遠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麼飯店?飯盒都沒有?」

    「沒有。」廚房裡傳出語聲。

    高遠無奈,開車出去買飯盒。

    等他回來後,看到桌子上只有好大一碗湯,大怒:「**糊弄我?就送我一個湯?我買了五個飯盒,你給我一碗湯?」說著話往桌子上丟下五個保溫飯盒。

    「你這人啊,唉,平時沒少挨打吧?」

    「誰敢打老子?」

    「你老子。」

    「你怎麼知道…….少廢話,怎麼就一碗湯?」

    「拿回去就是,讓你爺爺喝三碗,是小碗,別用海碗裝,多餘的給別人喝了,不用留到明天。」打開最大的保溫飯盒,去廚房清洗,拿回來倒湯:「拿走吧,我數十個數,你不走,這碗湯都不給你。」

    高遠氣的沒法兒沒法兒的,緊急做思想鬥爭,不管咋說,得到一碗湯是一碗,總不能連湯都沒有,大叫一聲:「你等著。」拿著保溫飯盒離開。

    「這幾個飯盒要不要了?」白路問。

    高遠根本沒回話,氣憤衝出飯店,開車走掉。

    「這傢伙真不識逗。」白路收起另四個飯盒。就這時候,街上開過來一輛白色面包車,車門車窗都打開著,快速丟出四個塑料袋,面包車離開。

    塑料袋打在門上牆上,啪的暴開,屎尿味頓時充斥街道。

    白路出來看:「有點兒意思。」回屋接上水管,對著門牆好一頓沖,把這些肥料全部送進下水道。

    邊上幾家店舖的老闆出來看,包子鋪老闆叫李黃,問白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白路不明白。

    李黃說:「我們租你家房子,你得替我們擺平這件事,不能影響生意。」

    「什麼?你這房子是我二叔的?」

    李黃點頭:「以前這類事情都是你二叔解決,估計這幾個傢伙是新來的,不知道你二叔,所以敢來搗亂。」

    「我二叔挺有名?」難道說那個瘋瘋癲癲的傢伙挺厲害?看不出來啊。

    「你二叔外號小王,這裡是小王村路,你說有沒有名?」

    有點兒意思。白路摸著下巴問:「我二叔怎麼解決這些事?」

    「不知道,反正你得趕緊解決那幾個人,不能影響我們生意。」包子鋪老闆說。

    拉麵店的老闆附和道:「就是就是。」

    王若梅走過來:「給你二叔打電話。」

    看著這個很有魅力的半老徐娘:「你也租著我二叔的房子?」一直以為二叔是個窮鬼,沒想到竟然是地主。

    王若梅沒回答問題:「打電話就是。」

    白路有點鬱悶,這個女人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二嬸了?想想問道:「報警不行麼?」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五章 少爺三人組
        
    說曹操,曹操到。片警孫敏穿身便裝路過這裡,見幾個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馬路一片濕漉漉,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白路舉手說話:「警察姐姐,我報警,有人往我家門前丟糞。」

    「剛來北城就得罪人了?」不知道為什麼,孫敏看見白路就感覺不舒服。

    「沒有的事,是黑社會收保護費,我沒給。」

    「胡說八道!首都哪來的黑社會?」孫敏橫眉立目。

    得,和你說不通,白路索性不說話,拿著笤帚掃水:「讓讓。」

    「你怎麼回事?問你話呢。」孫敏脾氣很大。

    白路沒理他,小聲嘟囔:「今天碰見倆祖宗。」一個是孫敏,一個是高遠。

    「說什麼呢你?找毛病是不是?身份證!」孫敏突然反應過來,這小子身上有股賊味,難怪看著不舒服。

    包子鋪老闆有些迷糊:「小孫,別人搗亂,你查他幹嘛?」

    「多檢查檢查沒壞處。」

    白路只好回屋拿身份證,孫敏接過:「辦沒辦暫住證?」

    「神仙姐姐,我剛來三天!」白路有點生氣。

    「說謊!明明是四天!」四天前,白路跟孫敏問路。

    好吧,你贏了,死丫頭片子記憶力挺好。白路沉默不語。

    「要是旅遊走親戚,就老實呆著,別亂闖禍;要是長住,拿相關證明去辦暫住證。」

    「什麼是相關證明?」白路問。

    孫敏卻不理他了,放下身份證,轉身走掉。

    鬱悶個天的,擱沙漠裡,一定好好收拾這個死丫頭。白路很氣憤。

    李黃有點迷惑,問白路:「你得罪過她?」

    「我得罪她幹嘛?」

    「那她怎麼這麼對你?這姑娘平時可好了,心好人也好,工作好漂亮不說,還沒對象…...」李黃給孫敏打廣告,王若梅等人表示同意。

    白路無語:「你們對好的要求太低了。」繼續掃水。

    第二天清晨,白路剛起床,有人敲門。

    打開捲簾門一看,昨天晚上的辛苦全部白費,地面被糞便淹沒。白路皺眉頭:「真是人才,在首都居然能搞來這麼多肥料。」

    包子鋪李黃站在老遠,手裡拿根棍子,方才是用這玩意敲門。見白路出來,大聲說話:「沒法做生意啊,趕緊搞定那幾個小子。」

    白路應聲好,接上水管,重複昨天晚上的沖水工作。

    一直忙到九點多,浪費好幾噸自來水,收拾乾淨路面和牆體。

    高遠開車過來,下車後皺著鼻子問:「什麼味兒?」

    「肥料。」白路回話。

    「什麼玩意?」

    「大便。」

    地上全是水,白路拿著笤帚,明顯在收拾衛生,高遠略一思考:「是不是昨天那幾個小子干的?還是那句話,我幫你搞定他們,你幫我做飯。」

    「不用。」白路拿張椅子靠牆坐下,準備守株待兔。

    他有點不高興,本打算今天去探望張老三的閨女,因為幾個混蛋,只好拖一天。

    「昨天的湯很好喝,我爺爺吃的很開心,我現在訂飯,打包。」高遠說出目的。

    「沒到點,排隊吧。」白路淡聲說話。

    看著這傢伙愛搭不理的派頭,高遠脾氣上來:「你有病是不是?一共沒幾個人吃飯,排個屁。」

    「現在沒客人,不代表以後沒客人,得定好規矩。」白路悠悠說話。

    「好,你等著,奶奶的。」高遠實在想揍這個混蛋,可是爺爺難得有胃口吃東西,總不能打廚子。

    昨天帶回去的那鍋湯,讓老爸著實說了幾句好話,老媽也說他長大了懂事了。所以,高遠只能忍。

    看著一地水漬,不能讓爺爺吃帶臭味的食物,所以儘管很想揍這個廚子,可還是得幫忙,摸出電話:「小三,來小王村路。」

    半小時後,兩輛十分張揚好看的跑車開進路口,與此同時,高遠電話響起:「往前開,菜市場門口。」

    一分鐘後,兩輛跑車停下,下來四個年輕人,倆男倆女,男的驕傲囂張,女的漂亮且穿的少,露出白嫩肌膚和雪白長腿,很是惹眼。

    先走過來的傢伙穿身大紅,紅褲子紅鞋紅背心,連襪子都是紅的,下車後踢了高遠的黑色轎車一腳:「還是這破車?」

    「少廢話,找你有事。」高遠沉著臉說話。

    「什麼事兒?」後面一個青年理著莫西乾髮型,摟著個美女走過來。

    一身紅裝的傢伙叫何山青,外號小三,說道:「剛才和小智打球,聽說你有事,小智一定要來看看。」

    小智就是摟著美女的莫西干青年,笑著說:「遠少爺,誰惹你了?」

    高遠沒理他,問何山青:「小王村這塊歸誰管?」

    「我問問。」何山青打電話,一會兒掛掉電話:「你找老邵。」

    「我?找他?」高遠冷哼一聲。

    「得,你是大爺。」何山青繼續打電話:「喂,邵哥啊,小三兒,我在小王村路,這有點事兒……」捂著電話問高遠:「少爺,什麼事兒?」

    高遠說:「昨天有三個穿白背心的混子跑來收保護費,還潑糞。」

    「知道了。」何山青繼續通電話:「這兒有家飯店,叫五星大飯店,有人收保護費,還潑糞。」

    再說幾句話,何山青放下電話,一臉疑惑表情打量五星大飯店。

    高遠不耐煩:「怎麼說?」

    「老邵說,小王村這條街沒有人敢收保護費,應該是外來的。」

    「就這個?」高遠不滿意。

    「還能怎麼著?難道讓他派警察抓人?抓誰啊?」

    高遠沉默不語。小智湊過來:「這條街沒人敢收保護費?怎麼回事?」

    何山青朝五星大飯店努努嘴沒說話。

    小智走到門前看看:「就這個?」如果評選鬧市裡裝修最差的飯店,這個飯店一準兒排前面。

    見高遠不說話,何山青說:「別著急,老邵既然知道了,一定有消息,等會兒吧。」

    十幾分鐘後,老邵打來電話,何山青聽後說謝謝。掛電話跟高遠說:「他問了,附近幾個老大也說不知道。」

    高遠感覺挺沒面子,好不容易想做件事,想讓老爸高看一眼,沒想到連三個混子都找不到,眼神變冷,想了想問話:「黑子在幹嘛?」

    不就是三個小**麼?用不用搞的這麼隆重其事?白路插話道:「行了行了,心意領了,我自己解決,搞不定再找你成不?」心說這傢伙還真熱情,主動攬麻煩上身。

    聽他說話,何山青打量一眼,問高遠:「這位是?」

    「不用理他,白痴一個。」高遠沒好氣說話。

    白路嘆氣,得多分裂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如此性格分裂的一個人?

    時間一晃就是中午,剛剛十一點半,昨天和童安全來吃飯的男男女女引著各自朋友過來一大幫,想要進屋。

    白路攔住,指著木頭牌子說:「十二點營業,還有半個點兒呢,排隊,排隊前看清楚規矩,別白等半天沒地方坐。」

    這幫人看到高遠,紛紛打招呼。何山青摟著美女在一旁偷笑:「你同事?夠哏兒的。」

    「滾蛋。」高遠罵道,又跟同事說話:「我是第一個,在我後面排隊。」說到這裡,看看何山青:「別說老子不照顧你,算你們排我後面。」

    「少爺,別開玩笑,在這吃飯?」何山青滿臉的不敢相信。

    「少廢話,你們四個算第二桌的。」

    這就兩桌沒了,後來趕來的一堆人趕忙各自組合:「還剩四桌,趕緊組合。」

    「用不用這麼誇張?」小智身邊的美女問話。

    小智叫司馬智,看美女一眼:「遠哥怎麼說,咱怎麼做。」

    「得,聽老大的。」何山青無奈說話。

    一群人鬧哄哄排隊的時候,門口停下兩輛面包車,車門打開,下來十二個青年,一水的白背心,有人拎著棍子走在前面:「讓一讓。」

    一群白領趕忙讓開門口位置,那幫白背心鄙視的掃量一下他們,忽然發現兩個暴露大美女,咦了一聲,一雙眼睛毫不顧忌的上下掃量。

    何山青沉下臉,問高遠:「遠哥?」

    高遠冷冷看著這群混子,小聲說話:「叫黑子來。」

    何山青笑道:「好嘞。」

    白背心們走到門口:「老闆,想好沒?」

    白路扶著門玻璃,笑眯眯地看向他們:「哥幾個來了?等你們好久了。」

    「想好沒?」十幾個人,也就二十鋃鐺歲,青春無畏的年紀,真敢做無畏的事情,完全當週圍人群不存在,光明正大敲詐。

    「想好了。」白路微笑答話,順便告訴何山青:「不用打電話。」

    「交不交?」昨天的光頭走出來。

    「交是一定要交的,不過是你們交給我。」說完話衝進人群,雙拳如雷,雙腿如風,一拳一個,也就是五秒鐘左右,十二個傢伙全部被放翻在地。

    白路蹲在光頭面前:「我給你算算帳,昨天一共兩次用肥料攻擊我,我很傷心,第一次算你不懂事,五千塊好了,第二次肥料比較多,一萬五,今天又上門找揍,打你們挺累的,一拳算一百,湊個整一千,另外收水費一千,我的辛苦費三千,給我兩萬五就成。」

    眨眼時間,十幾個混混全部被打倒,周圍人看傻了,這不是拍電影吧?

    何山青問高遠:「遠哥,這位大神什麼來歷?」

    高遠暗說僥倖,幸虧沒和這傢伙發生武力衝突。

    白路一生練武,精確控制力度,沒有傷人。片刻後,混混們陸續站起來,指著白路大罵。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3 AM 編輯

第六章 小流氓報警      

    白路也不客氣,再次衝進人群,誰罵人就揍誰,抓住了扇嘴巴子,啪啪啪的極具震撼力。邊打邊問光頭:「想好沒?沒想好的話回去慢慢想,不過得把車留下,對了,要算利息,一天百分之十的利息。」

    自來到北城,一直沒機會打架,今天勉強過把癮。

    收拾過一群混混,微笑問話:「各位老闆可滿意?我就不送了。」

    十二個人打一個人,片刻間被打倒,想跑都跑不掉,光頭知道遇到強手,陰沉著臉不說話。在聽到白路肯放他們離開,光頭起身就走,一群混混跟著離開。

    「你太牛了,特戰大隊也就這水平。」何山青嘖嘖讚歎。

    「見笑見笑,不算什麼。」白路玩謙虛,看眼時間:「諸位老闆多等會兒,還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後,白路剛要營業,門口停下一輛警車,下來倆警察和一個光頭。

    「你還有點廉恥心沒有?黑社會報警?」白路指著光頭罵道。

    「閉嘴,跟我們走一趟,有人告你傷人、搶劫。」一個警察喝道。

    白路露出很和善的笑容:「完全可以,等我關門。」

    「不能關!」高遠不干了,在這耗了倆小時,眼看能買飯回家,卻是發生意外,那份氣憤簡直不可言。

    「別干擾我們辦案。」那警察沉聲說道,催促白路:「快點。」

    白路笑道:「我得進去拿電子鑰匙。」

    「我跟你進去。」警察說話。

    「拿個屁,哪都不許去。」高遠怒了,開始打電話:「老邵,我在小王村路五星大飯店,能過來一趟麼?」

    老邵?倆警察互相看一眼,年紀稍大一點兒的警察說話:「進店拿鑰匙,這位先生,麻煩你進來一下。」後面半句話是跟高遠說的。

    這是變通之術,外面人多,不好說些隱秘話語,更無法徇私。進入飯店,大門一關,隨便說些什麼,外面人也不知道。

    高遠冷冷看著警察沒動步,白路一看,這傢伙就是個棒槌,咳嗽一聲:「進來進來。」把他拽進屋,然後大門一關,幾個人坐下,等待老邵的到來。何山青和司馬智讓女孩回去車裡,他倆跟著進來。

    三十分鐘後,門口又停下一輛警車,下來個中年人,稍微有點發福。看看五星大飯店的牌子,滿面疑惑,想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何山青開門招呼:「邵哥,在這。」

    老邵馬上滿面笑容,快步走過來:「何少也在啊。」

    進屋後,關上大門,熱情打招呼:「遠少,智少。」

    司馬智笑道:「叫遠少就得了,我可不敢當。」

    老邵客套兩句,問兩名警察:「怎麼回事?」

    年紀大的警察先指著光頭混混,再指著光頭白路回道:「他報警,說是五星大飯店老闆搶劫,搶了他們的車。」

    聽到這話,老邵打量兩個光頭:「你說他搶你車?有什麼證據?」

    自聽到高遠打電話時開始,混混光頭知道要倒霉,可是警察看的緊,想跑都不能夠。見人家一個電話就叫來個警察頭頭,不用問,這次倒大黴了,趕忙改口風:「警察叔叔,不是他不是他,他沒搶劫。」

    兩個出警警察頓時變了臉色:「他沒搶劫?你是報假警?」

    「是的。」報假警最多關十天,這次認載,全當旅遊了。

    「帶回去!」老邵氣道。

    「是。」倆名警察帶混子光頭離開。

    老邵向白路伸手:「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高遠能為他出頭,關係必然不一般,當然要交好。

    白路微笑:「白路。」

    老韶還想說話,高遠冷聲道:「這件事我承你個情,好好收拾那個混蛋。」

    這是逐客令,老邵面色不變:「我辦事你放心,我還有個飯局,就不打擾了。」痛快離開。

    何山青搖頭:「為這麼點破事搭人情,嘖嘖。」

    「嘖嘖個屁。」高遠冷聲說話,又跟白路說話:「做飯,一桌打包帶走,一桌是五個人的飯量,我們五個。」

    白路笑著應聲好,走到門口,開門招呼外面排隊的人:「還有四桌,排隊進。」

    這段時間,五星大飯店門口是又打架又來警察的,聚集不少人看熱鬧。算上排隊吃飯的,少說有三十多口子。在聽到白路說話後,一群白領趕忙進門,片刻坐滿房間。

    外面看熱鬧的一幫人見到這種情況,喲呵,生意夠好的,跟著往裡擠,見到空張桌子,有兩個人趕緊佔上。

    白路走過去跟他倆說話:「不好意思,本店客滿,不再接待。」

    「沒滿啊,這不空張桌子麼?」空著的這張桌子是高遠的,高遠和何山青等人坐在一起。

    見還有人想要進來,白路衝門口客氣說道:「請看門口的木牌,只招待六桌客人,餘者概不接待,縱是有座位,也不給你上菜,何必浪費時間?」

    「憑什麼不上菜?再說了,我這是第六桌。」那人脾氣上來,硬氣說話。

    「那張桌子是老子的。」高遠十分不耐煩,不就是給爺爺買份飯麼?搞出這麼多麻煩事,氣得他想打架。

    「有錢了不起啊,我就要吃飯,怎麼的?你咬我?」

    白路一看,得,又要打架?跟高遠說話:「要是想吃飯,坐下。」再跟何山青說話:「你倆的朋友進來不?我要關門了。」

    「進來。」何山青給女孩打電話。

    白路走到門口,將站著的人推出門:「不好意思,店小,只接待這些客人,想吃飯的晚上請早。」

    「怎麼回事?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往外趕顧客?再說了,一個小破飯店,至於麼?誰稀得吃?」有客人罵罵咧咧。

    白路全當沒聽見,等兩個漂亮女孩進屋,關上玻璃門,上鎖,然後去後廚做飯。

    「點菜,老闆,還沒點菜呢。」有新來的客人喊道。

    邊上人小聲說:「點什麼菜,別丟人了,這裡的規矩是老闆最大,他做什麼,你吃什麼。」

    「我靠,這樣你們也來?」那人有點吃驚。

    「別廢話了,等吃完飯就知道了。」

    屋子很小,何山青聽到這些話,問高遠:「不點菜?不賣酒?還有這麼開飯店的?」

    高遠沒說話。何山青笑道:「這小子有意思,我喜歡。」

    司馬智笑道:「你喜歡男的?」

    ……

    白路在廚房忙碌,從第二十分鐘開始,每隔十分鐘上一桌菜。當飯菜上桌,曾經來過的客人搶先動筷,專心吃飯。

    第一次來的客人品嚐過菜餚,不甘於後,表現的同樣瘋狂。一時間,小小飯店內寂靜無聲,有的吃的在閉嘴吃東西。沒的吃的在看別人吃東西。

    十分鐘後,何山青拍著肚子感慨道:「難怪你肯等這麼長時間。」

    美女吃飯向來是挑食又節食,可今天不一樣,倆美女完全不顧及形象,頭不抬的直管吃飯,真正做到食不言。

    司馬智沒吃過癮:「老闆,再來一份。」

    在五星大飯店,點菜都是一份份來。

    高遠搖頭:「他只做一份,他說的,吃完滾蛋,想吃下次請早。」

    何山青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子了。」

    「這樣開飯店的,他絕對是第一個。」聽說沒的吃了,司馬智嘆道。

    身邊美女小聲說:「明天還來好不好?」

    司馬智看看飯店裡的人群,搖頭道:「今天是提前半個小時排隊,明天想吃,起碼得提前倆小時,你等的起麼?」

    「給錢不行麼?這桌飯多少錢?咱給十倍。」女孩說道。

    高遠笑笑:「你可以試一下。」

    他們是第一桌客人,吃飯後沒走。白路在給其他人上菜的時候,看見他們吃好了,拿個暖壺過來:「喝水自己倒。」

    何山青問:「沒有別的?」

    高遠替白路說道:「只有白開水,愛喝不喝。」

    何山青也笑:「整得你像老闆似的?」

    很快一點鐘,五桌菜全部上完,客人們也都吃完,可是沒人離開,總有人說話:「再來一份好不好?」

    人很多,懶得一個個收錢。白路拿個托盤放到門口桌子上:「一個人二十,交錢走人。」

    二十?第一次來這裡吃飯的客人根本不敢相信,在他們以為中,這麼好吃的東西,要個兩、三百塊錢絕對沒問題,沒想到只要二十。

    何山青問高遠:「後面的單位是什麼?」

    「少廢話,這頓飯算你的,五個人,給一百。」高遠不著急走,他還有一份飯要打包。

    這時候,坐在第六桌的兩個人不干了,別人都有飯吃,他們沒有。拍著桌子大喊:「老闆,我們還沒吃。」

    白路淡聲說:「一開始就說不招待你們,想吃的話,下次請早。」

    「哪有這樣道理?你不上飯,我們不走了。」

    「不走?」白路瞥他們一眼,沖其他客人說話:「趕緊交錢走人,誰不走,列入黑名單,以後不伺候。」

    聽到這話,其他四桌客人趕忙起身交錢,一人二十,四桌人加一起收了不到四百塊。何山青過去放下一疊百元大鈔:「我吃的很滿意。」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2 AM 編輯

第七章 又有人報警
        
    白路看他一眼,一個字沒說,拿托盤進廚房。

    何山青走回來坐下:「三千多塊,怎麼連聲謝謝都不說?」

    高遠冷笑:「三千?老子昨天買碗湯,花了一萬。」

    「這傢伙真黑,真敢宰人啊。」何山青搖頭。

    「少扣帽子,人家什麼時候宰你了?只收一百,你非裝比,自己願意多給,活該。」罵完何山青,高遠想起昨天晚上的自己,心頭一陣鬱悶。

    他們不走,第六桌的兩個人也不走,等了會兒,始終不見老闆出來招待,又開始拍桌子。

    白路笑著走出廚房:「拍,使勁拍,一張桌子一萬,拍壞了我報警。」

    何山青撲哧笑出聲,跟高遠說:「這是宰人吧?」

    「你丫的鑲金啊,爛桌子要一萬……」

    後面的話沒說完,白路衝過來,扯著脖子把那人舉起來,就那麼舉著,手指使力,掐住了。十五秒不到,那個人面目紫漲,掙紮著伸手蹬腿。

    何山青搖搖頭,這傢伙太狠了,小聲勸道:「鬆手吧,過會兒好死了。」

    白路眼神冰冷,盯著那人眼睛看:「別跟我說髒話。」聲音冷的讓人發麻。

    高遠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曾說過許多髒話,看來這小子挺照顧自己。

    掐了約莫一分鐘,白路慢慢鬆手:「滾。」那人落地時雙腳無力,直接癱倒,緩了好一會兒,起身狼狽跑出去。和他同桌那傢伙,見勢不好,已經早早跑掉。

    飯店外本來還聚著幾個人,琢磨著等屋裡客人走光,他們好進來吃飯。玻璃是透明的,等看清楚屋裡發生事情,這些人馬上沒有吃飯的想法,一個個陸續走掉。

    白路看都不看他們,打發掉蒼蠅,回廚房繼續做飯。

    何山青一把抓住高遠:「遠哥,你怎麼認識這傢伙的,太酷了。」

    又過二十分鐘,白路拿出來四個保溫飯盒:「裝滿了。」

    高遠接過:「謝謝。」剛要出門,大門推開,走進來三個人,後面是倆警察,前面是剛才被掐脖子的那人,指著白路說道:「就是他,我來吃飯,他打我。」

    「又是你倆?」白路笑道。剛才收保護費的禿子報警,就是這倆警察出警。

    聽到白路說話,年紀稍大的警察說話:「他脖子上有淤傷,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倆警察是真不想管這事情,可是接警就得出警,想不出警?可以,準備好接受處分。

    「警察叔叔,我們一直在屋裡吃飯,可以證明他沒有打人。」何山青笑嘻嘻說話。

    司馬智接話:「就是就是,我也沒看到,這小子可能是誣告。」

    「你們說謊!」報警那人就是個光棍,三十多歲,一副軟硬不吃的架勢。

    「我就說謊了,你咬我?」何山青嘲笑道。

    「你,你,警察同志,你看他們。」那人呼喚幫手。

    倆警察知道三個少爺不好惹,連分局長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何況他倆?所以當沒聽見,問白路:「你有沒有掐他?」聽話裡意思,只要白路說沒掐,他們就準備離開。

    那人不干了:「哪有你們這麼問話的?」

    白路笑道:「掐了。」

    倆警察一聽,這小子傻麼?怎麼一點不上道,沉著臉說話:「那請你走一趟,錄個口供。」

    沒人願意得罪人,警察也不例外,所以語氣儘量柔和。

    白路笑笑:「我和他說兩句話可以不?希望他能更改主意。」

    倆警察對望一眼,同時點頭:「可以。」

    白路完全不避諱,當著飯店所有人的面,認真跟那人說話:「記好了,我叫白路,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你惹我,我就不會讓你好過,你現在報警,我當你不瞭解情況,給你一次機會,你跟警察說,是誤會,我讓你離開;否則,我幫你找證據,拿手機拍照,我現場打斷你兩條腿,讓你可以更好的更充分的告我,我可以保證,只要法院敢判我,你絕對不會好過。」

    飯店有空調,很涼爽。可是當白路說完這些話,房間裡好像颳起陣陰風般陰冷,那人嚇得直哆嗦,指著白路跟警察說:「他威脅我,你們都聽到了,他威脅我。」

    白路微笑道:「我是威脅你,帶手機沒?來,拍照。」

    當著警察的面威脅人,這傢伙狂的沒邊沒沿。倆警察感到難堪,沉聲道:「胡說什麼?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白路沒理警察,微笑問那人:「你真的想讓我去警察局?」

    就是一頓飯的事,那人耍無賴,惹怒白路,如此簡單一件事竟然要進派出所?

    高遠站起來說話:「一頓飯而已,你真要告他?」聲音同樣冰冷。

    倆警察一看,事情要鬧大啊,低聲勸說那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去派出所?好好說道說道得了,事情鬧大,對誰都不好。」

    「可是他打我,還威脅我。」

    「我也威脅你,要不要連我一起告?」高遠冷聲說話。

    何山青站起來湊熱鬧:「還有我一個,我也威脅你。」

    司馬智一看:「得,算我一個。」

    倆女孩也不干了,指著那人說:「本來就是你理虧,還好意思報警?想訛人?等死吧你。」

    白路有點迷糊,問道:「幹嘛幫我?」

    「老子高興。」高遠拿著倆個飯盒往外走,走到那人身邊小聲說道:「我保證,今天你不撤案,明天讓你進去住。」

    何山青拎起另兩個飯盒:「我是好人,勸你一句,聽他的沒錯。」跟著出門。

    司馬智沒說話,帶著兩名美女往外走,一行人開車離開。

    屋裡剩下四個人,白路微笑不語。倆警察感到頭大,冷著聲音問報警人:「你想怎麼辦?」

    「我…..」連續被人威脅,不敢再耍光棍,猶豫下說道:「我不報警了。」

    「成,簽個字。」警察拿出出警單,等那人簽字後,跟白路說話:「遇事冷靜些,別總折騰我們,一個多小時就來兩次,好玩啊。」

    白路笑著說話:「沒想到無賴這麼多,麻煩了。」

    倆警察擺下手,帶人離開。

    白路站了會兒,先收拾衛生,然後去找包子鋪老闆李黃借扳子。

    李黃說:「沒有那玩意,剛才怎麼回事?」

    「沒怎麼。」他想把混混們留下的面包車輪子卸下來,以免被開走。可是轉念一想,搞那麼麻煩幹嘛?愛開不開。回飯店拿錢,鎖門外出。

    張老三說他家住在城市北邊的一個村子裡。白路拿著地圖出門,攔出租車,直往北行,上高速,開了快倆小時,下車一算帳,兩百多塊。

    真貴啊。白路讓司機在地圖上指出目前所處位置,司機看一眼:「有手機沒?上面有地圖軟件。」

    「沒有。」

    「那沒辦法了,地圖太小。」司機開車離開。

    「我怎麼回去?」白路大聲喊道。

    「坐公交。」

    ……

    村子很小,很靜。距離北城太遠,沒有好好建設,裡里拉拉一共百多間房子。

    站村口往裡看,街上無人,倒是村外的莊稼地有個帶帽子的女人在幹活。

    白路走過去:「麻煩下,張發魁住在哪?」

    女人頓了一下,直起腰看他,白路這才發現是個瘦弱小女孩,衣服寬大,眼睛大大的,看著他輕聲問道:「你找誰?」

    「張發魁,有個外號叫張老三,你認識不?」

    「找他有什麼事?」女孩繼續問話。

    白路撓撓頭:「我叫白路,從沙漠來的,其實不是找他,是找他閨女。」說話時,腦子裡驀地跳出個念頭,這丫頭不會就是張老三的閨女吧?

    女孩又問:「找他閨女做什麼?」

    「張老三沒見過自己的閨女,讓我來替他看看。」

    「看過了,好了,你走吧。」女孩彎下腰幹活。

    「你是張老三的閨女?」白路跳進莊稼地:「你怎麼在幹這個?你家大人呢?你媽呢?」

    「我不干誰幹?」女孩聲音冰冷。

    「你真是張老三的閨女?」白路遞過去幾張照片,上面是擠著笑容、變得蒼老的張老三。

    女孩略微看看,還回照片:「好了,你走吧。」

    這丫頭怎麼回事?白路有點鬱悶:「你媽在家不?」

    女孩卻不說話了。

    就在為難的時候,路上跑過來一個穿校服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衝他大喊:「出來。」

    白路納悶:「你叫我?」

    「廢話,趕緊給老子出來,**的敢騷擾沙沙?找死?趕緊滾蛋!」

    「你叫沙沙?」白路問女孩。

    「你他丫的。」見他不出來,少年跳下來打他。

    白路閃過,女孩說話:「別打,他是我爸朋友。」

    「你爸?還沒死?」少年口無遮攔。

    女孩沒接他話,重新面對白路:「你走吧。」

    「你真是張老三的閨女?」白路追問。

    少年怒道:「你走不走?」從書包裡掏出把刀。

    鬱悶個天的,現在的學生真不得了,比監獄裡那幫傢伙還狠,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白路問少年:「他爸讓我給她帶東西,給錯人怎麼辦?」

    「給什麼錯人?就是她,放下東西趕緊滾蛋。」少年一心保護女孩。

    女孩平靜說道:「我不要,你走吧。」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2 AM 編輯

第八章 她是張沙沙     

    白路仔細打量女孩,瘦弱,不高,皮膚有點黑,手有點粗,面貌倒是好看,大眼睛小嘴巴,顯得文靜乖巧。可就是沒有一點張老三的影子。

    他們爭吵,引出來個中年男人,從村口出來,邊走邊喊:「怎麼回事?」

    「她爸來消息了。」少年指著沙沙說。

    「你手裡的刀是怎麼回事?」中年人問。

    「沒怎麼回事。」少年轉身就跑。

    中年人問白路:「你是誰?」

    「我叫白路,和張老三是朋友,受他所托,給他閨女帶點東西。」

    「什麼東西?」

    這幫人真麻煩,白路問:「她是張發魁的女兒?」

    許是不願意太多人參與自己的家事,沙沙走上馬路:「跟我走。」

    「去哪?」白路問。

    「給你證明。」沙沙領著白路進村,拐進個院子:「等著。」沙沙進屋。

    這丫頭真酷。白路打量房屋,很典型的兩間臥室夾一間廚房的農村住房,有些破舊。

    沙沙出屋:「這是身份證和戶口薄,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媽不在家?」

    「不在,你趕緊走吧,以後也別來了,你告訴他,我沒有這個爸。」

    女孩叫張沙沙,十五歲,父女倆沒見過面。她還沒出生,張老三已經被關進沙漠監獄。

    確認過身份,白路拿出兩千塊錢和聯繫地址、電話,還有幾張照片:「我在北城開個小飯店,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找我,我幫你。」他不敢給太多,怕給女孩帶來麻煩。

    「拿走,我什麼都不需要。」女孩聲音很冷。

    「那就燒了吧。」白路轉身出門。

    街角跑過來方才的少年,見到他就是大罵:「趕緊滾蛋!」

    白路笑笑,大度的原諒了少年,去找公共汽車站。

    到家時六點多鐘,門口許多人在排隊,看見他,有人大喊:「你也太不遵守時間了,都幾點了,開不開門?」

    白路笑著升起捲簾門:「六桌。」

    排在前面的迅速衝進飯店,搶佔有利位置。

    等坐好六桌客人,門口有五個人不想走,問白路:「老闆,多加一桌吧。」

    白路搖頭:「明天請早。」關上店門。

    「準備好錢,一個人三十,自己交到櫃檯上。」白路走向廚房。

    這傢伙又無禮又古怪,可是來吃飯,就得遵守規矩,客人們陸續起身去交錢。

    總有第一次來的客人不明白:「這家飯店怎麼回事?沒有服務員點菜?」

    有人問問題有人解答,人群中坐著個白皮膚的女孩,帶著大框眼睛,捏著手機,滿面好奇,邊聽人說話邊偷偷拍照。

    三十分鐘後陸續上菜,平均五分鐘一桌,等上好菜,白路收起飯錢:「還有十分鐘下班,趕緊吃。」

    我去,還有這樣做生意的?白皮膚女孩眼睛一亮,偷偷給白路拍照。

    好似知道她在照相,白路背朝大門,低著頭,不知道幹嘛。

    咚咚咚,有人敲門,白路回頭看,高遠衝他揮手:「開門。」

    「開你個腦袋。」白路懶得多說話。

    「趕緊的。」高遠舉著一份醫生證明,說他爺爺有厭食症的傾向,建議保守治療。

    這一回合,白路完敗,走過去開門。

    高遠哈哈大笑進門,拍過去二十塊錢,一分錢都不多給:「小子,氣死你。」

    「五十。」白路繼續伸著手。

    「你敲詐啊。」

    「愛吃不吃。」

    高遠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猶豫一下,補上三十塊。這一回合,白路勝。

    白路問:「飯盒呢?」

    「你怎麼還不買飯盒?別忘了,是你開店。」高遠大叫。

    白路不說話,微笑看他。高遠忍了會兒,轉身出門。

    第三回合,白路勝。

    看到這種爭執,白皮膚女孩有些好奇,用手機記錄完整。

    十五分鐘後,高遠捧回來個一米多高的大箱子,放到地上後,冷著臉衝進廚房。

    「拿三個飯盒過來,洗乾淨。」廚房裡傳出白路的聲音。

    「你搞沒搞錯?」高遠大怒。

    「無所謂,你帶來的飯盒,你不洗,我直接用。」

    高遠怒氣衝衝跑出來,打開紙箱,拿飯盒,回去廚房清洗。

    飯盒是超大且保溫的那種,滿滿三飯盒菜,五十塊錢並不貴。可高遠依舊很生氣,拎著飯盒衝出飯店,開車離去。

    等客人全部走掉,白皮膚女孩走過來:「老闆,你好。」

    白路歪頭看她,沒說話。

    「我叫程來來,可以叫我來來,是食在北城網站的編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接受採訪?對提升名氣和擴大營業額很有幫助。」

    「沒興趣。」白路收拾衛生。

    「不要覺得我們這個網站沒名氣……」

    話沒說完,白路重複道:「沒興趣,請好走,不送。」

    「你!」程來來氣的亂哼一聲,快步離開。

    當天晚上,網上出現介紹五星大飯店的帖子,說明這個小飯店的不同之處。發貼人程來來以顧客的身份客觀講述飯店裡發生的事情,並提供相關照片。結尾評語,飯店很好,物美價廉,美中不足的是老闆是個死腦筋。

    食在北城是地方型網站,由一群白領吃貨自發建設,公平點評這座城市很有特色、很好吃的飯店,為大家提供方便。閱者甚眾。

    程來來發貼後,很快有人回覆:「看店面,看裝潢,看食物,都是一般中的一般,能好吃到哪去?還能比過大天堂?」

    大天堂是京城最高檔的飯館之一,所有客人必須預約,飯店有拒絕客人的權力。這點和白路的五星大飯店很像。

    自己的勞動被人不屑,程來來有點兒不高興,剛想回貼,又有人跟貼:「瞧菜品樣子還成,乾淨素雅,不過有什麼特點?像譚魚頭、常家骨頭、老邊餃子,總有個拿手菜特色菜,這家飯店的拿手菜是什麼?而且裝潢實在太差,看牆壁就沒吃飯慾望。」

    程來來一想,是啊,五星大飯店的拿手菜是什麼?而且裝修太難看了。

    她在瞎琢磨,陸續有幾個人回貼,大概意思是對這個飯店的不認可。程來來回過神一看,居然沒有一個人讚同自己,小脾氣上來,哼,反正告訴你們了,不相信,是你們沒口福。

    於是關電腦,睡覺。

    也於是,五星大飯店失去了一次可能出名的機會。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五星大飯店門口有人排隊。

    多數人有盲從性,喜歡湊熱鬧,見有人排隊,湊過來幾個大爺大媽:「嘛呢,賣嘛的?」

    等弄明白是排隊吃飯,一大娘很不屑的轉頭就走:「再好能有家裡做的用心?」

    另幾個大爺大娘紛紛點頭:「就是,又不是不能做,在飯店吃,貴不說,還不衛生。」結伴離開。

    老人家剛離開,街邊停下兩輛出租車,下來六個美女,有著美麗裝扮,顯得個兒頂個兒的漂亮,最前面的女孩看看隊伍,讓別人排隊,自己去敲門。

    白路在屋裡發呆,琢磨得買個電腦,不然太無聊了。聽到敲門聲,抬頭看,是前天和何山青在一起的女孩,也不起身,抬手指了指隊伍,意思是排隊。

    女孩有點不高興,繼續敲門。

    白路只好走過去開門:「怎麼了?」

    「記得我不?我叫樂苗苗。」

    白路點頭。

    樂苗苗說:「前面有十幾個人,我怕排不到第六桌,能不能商量商量,讓他們儘量並桌?為了吃你一頓飯,我們早上九點就出門了。」女孩說話聲音很嗲。

    白路搖頭:「我管不到他們,你自己去商議。」關門回去繼續發呆。

    身為一個美女,有很多事情都會略微受到優待,尤其是面對男人的時候,可惜在白路這裡無效。樂苗苗很生氣的跺一下腳,轉頭看向排在前面的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再看一眼白路,那傢伙看著天棚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找什麼。

    樂苗苗只好去做統計工作,柔聲細語詢問每個人,是幾個人來的,並桌可不可以。

    經過一番忙碌,終於給自己六人搞到一張桌子。

    其他幾個美女看不下去,哼聲道:「至於麼?不就是吃頓飯?就這小破飯館,也就是你想來,乾脆吃麻辣湯得了,剛在路口看見一家。」

    現在是夏天,美女穿的少,有穿熱褲的,有穿短裙的,共同點是帆布鞋、墨鏡、白大腿,白晃晃的十分耀眼,顯得青春有活力。

    她們六個一排隊,馬上變成五星大飯店的活廣告,引得無數行人競扭腰,走出老遠還扭著腰回頭看。更有許多人湊到六美女身後排隊,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她們。

    十五分鐘後,樂苗苗又去敲門。

    白路停止看天棚,打開門看著樂苗苗,也不說話。

    樂苗苗小聲說:「剛才商議好了,我們是第六桌,能不能讓我們進來等?你看,總有人和我們說話。」

    白路看過去,當時一聲長嘆:「好多美女啊!」嚇樂苗苗一跳:「你說什麼?」白路說:「我在說你們很好看。」心下藏起來半句,這若是讓號子裡那幫傢伙看到,一個禮拜不帶消停的。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1 AM 編輯

第九章 張沙沙借錢
        
    白路不喜歡破壞規矩,本來不想理會,可是五個美女身邊圍著好幾個豬哥,那動作那表情,讓他看不下去,根本在丟男人的臉。打開一邊門:「今天天熱,美女前面的人先進。」

    樂苗苗還以為白路答應自己的要求,沒想到是讓別人進屋,氣道:「你什麼意思?」

    白路沒理她,招呼前面的十幾個人:「趕緊坐好。」

    樂苗苗嗖的一下衝進屋:「剛才說好了,我是第六桌,麻煩大夥兒了。」

    十幾個人紛紛說是,分五張桌子,很快坐好。

    白路對樂苗苗說:「坐吧。」

    樂苗苗趕緊招呼五女:「快進來。」

    美女進屋,排在她們後面的人跟著一起過來,被白路攔住:「滿了,想吃的話,下次請早。」關上大門。

    樂苗苗他們後面排著十幾個大小伙子,聽到這話,走出兩人推門:「開門。」

    白路甚是無奈,難道又要打架?不行,這規矩得改,一共沒營業幾天,天天出事。

    就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白路衝他倆說聲:「看牌子。」回櫃檯接電話。

    「是白路麼?」一個輕輕柔柔怯怯的聲音。

    「張沙沙?」白路心裡咯噔一下,昨天才見面,今天就打電話,一定出事了。

    「你說的,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你,你都會幫我,是真的麼?」聲音依然是怯怯的,隱隱有點焦急。

    「是真的,什麼事?」

    「我想借錢,十萬塊,你有麼?」

    「有,什麼時候要?」

    「現在就要。」

    「好,你在家等著。」

    掛電話後,看看一屋子客人,當時就想趕他們走。一眼看到樂苗苗,走過去問:「你知道何山青的電話麼?」

    樂苗苗面色一紅,似乎是不想讓身邊女孩知道何山青的存在:「什麼事?」

    白路瞧出端倪,衝她招手:「過來一下,有事找你。」

    樂苗苗趕忙起身,跟白路去到廚房。剛走兩步,門外倆青年又敲門:「我們要吃飯。」

    白路眉頭一皺,過去打開門:「看不懂漢字回去重讀小學,這地方就這規矩,愛吃不吃,別煩我。」

    「我靠,怎麼說話呢你?想死是不?」一個青年看起來挺橫。

    白路不再理他,關門,往廚房走。剛進廚房,身後嘩啦一聲,玻璃大門被人砸碎,一個人往遠處跑。

    白路根本沒回頭,好像砸的不是他家玻璃。面色平靜走進廚房,跟樂苗苗說:「我找高遠有事。」相比較於一扇玻璃門,張沙沙的事情更重要。

    樂苗苗點頭,開始打電話。玻璃砸了都無所謂,白路一定有要緊事情。

    電話很快接通,傳出何山青不耐煩的聲音:「幹嘛?不是不讓你給我打電話麼?」

    樂苗苗面色一變,剛想解釋,白路拿過電話:「我是白路,找高遠有事。」

    「你誰?白什麼路?」何山青根本沒記他的名字。

    「五星大飯店的廚子,你前天來過。」

    「啊,是你啊,等著。」何山青掛掉電話。

    五分鐘後,樂苗苗電話響起,白路捧著手機不知道咋接,好大屏幕上面一個綠色電話標誌,一直按一直按,干按也沒接通,只好問:「怎麼接?」

    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樂苗苗撲哧笑出聲,用很好看的食指按住綠色電話標誌,在屏幕上輕輕一劃,電話通了。

    電話那頭問:「你找我有事?」

    白路說:「我有塊金子要賣,能幫忙不?」

    「我靠,你找我幫忙?愛刻絲你個歪的,你也有今天?老子不幫!」高遠哈哈大笑。

    「幫我賣金子,我欠你頓飯,你什麼時候想吃,我可以上門幫你做。」白路平靜說話。

    高遠愣了一下:「兩頓。」

    「就一頓,我想馬上見到錢,否則去金店賣。」白路不想拋頭露面,畢竟好大一塊金子的背後是一棺材寶貝。

    「丫丫個屁的,你求老子還這個態度?」高遠又被激怒了。

    「別廢話,就說幫不幫?如果幫,現在過來。」

    高遠沉默片刻:「你需要錢?」

    「十萬。」

    「好。」電話掛上。

    白路把電話還給樂苗苗:「謝謝你。」

    樂苗苗笑道:「不用謝,不如也給我一個特權吧,下次我過生日,你去幫我做飯好不好?」

    「好。」白路答應下來,看看時間,決定提前開飯:「你去告訴他們,今天有特殊事情,統統吃麵,一個人五塊錢。」說完話開始忙碌。

    樂苗苗愣了一下,很辛苦帶五個同學來吃好吃的,結果只吃麵?不得被她們罵死?

    轉頭一看白路,登時愣住。

    好大一個盆,裝著半盆面,白路在和面,左右手交錯,如同在練太極推手。可是速度要快上許多,比電影裡演的還要誇張,雙手變成模糊一片,與麵粉混到一起,白茫茫的只剩下一個影子。

    樂苗苗還想再看,白路冷聲道:「出去和他們說。」

    樂苗苗恩了一聲,不捨離開廚房,站在門口大聲說道:「今天中午吃麵,一個人五塊錢,想吃的到我這交錢。」

    「吃麵?排了一個多小時就吃口面?」有人抗議。

    「我倆小時,得,這家老闆牛,面也得吃,要不白排了。」這是老主顧。

    屋裡人議論紛紛,樂苗苗拿出三十塊,是自己那桌的飯錢。跟著有別人過來交錢,儘管很不滿意,但是如果以後還想在這飯店吃飯,最好按照老闆說的去做。

    十分鐘後,樂苗苗進廚房:「錢收好了。」

    短短十分鐘時間,面板上是排列整齊的面條,細細的,好像機器做出來的那樣。樂苗苗知道,絕對是白路剛做出來的,因為廚房裡沒有製麵機器。

    「放櫃檯上就行,出去等著,馬上好。」白路在做鹵。

    「哦。」樂苗苗出去。

    五分鐘後,門口響起很大的剎車聲音,高遠下車。

    剎車聲音太大,引得飯店裡的人往外看,見到是高遠,樂苗苗跑過去開門。

    兩扇玻璃門,碎了一扇,另一扇關著。樂苗苗推開完好的那扇門:「高哥。」

    高遠瞥她一眼:「出事了?」店門口是一地碎玻璃,店外面圍著幾個人看熱鬧。

    樂苗苗說是。高遠點點頭,進屋,進廚房:「錢帶來了。」

    「謝謝,等我五分鐘。」

    高遠又問:「門怎麼了?有人搗亂?」白路淡聲說道:「沒事。」

    五分鐘後,櫃檯上擺滿一碗碗麵,邊上有兩個小盆,裝著倆樣小鹹菜。

    白路跟高遠說:「送我去個地方。」這傢伙有車,比打車要快許多。

    「我欠你的?」高遠瞪眼。

    「是我欠你的。」白路平靜看他。

    高遠被說的一愣,罵道:「靠,下午又得曠工,走吧。」看眼碎玻璃:「飯店不管了?」

    白路想想,進屋拿出個書包:「走吧。」

    「真酷。」高遠沖樂苗苗說話:「你要是沒事,下午幫忙看會兒店,晚上請你唱歌。」

    樂苗苗說好。

    高遠的車是黑色桑塔那,從外表看不知道有多低調,坐進去才知道別有洞天,無比舒服的真皮沙發,整車環繞的高檔音響,甚至還有個小冰箱。

    「去哪?」上車後,高遠問話。

    「北,出城。」

    一個半小時後,汽車開進村莊,停在張沙沙家前面。白路下車去敲門。

    張沙沙出來,下身是校服褲子,上身是白背心,面色平靜,眼中微顯焦急。

    白路朝後伸手。

    高遠大怒,這個王八蛋一路上都沒提錢的事,到地方了,伸下手就完了?氣道:「自己來拿。」

    白路回頭看他一眼,走回車邊,高遠遞出來一沓錢。白路拿住,走回到張沙沙面前,送過去錢:「夠麼?」

    「夠了。」張沙沙接過錢,輕聲說話。

    白路打量下院子,想想說道:「出什麼事了?」

    張沙沙咬住嘴唇,猶豫片刻,剛想說話,院子外面開過去一輛汽車。張沙沙趕忙往外跑。

    白路跟上,高遠想想,開車跟過去。

    往前走出五十米左右,是一家院子,大門敞開。

    前一輛車停下,下來兩個青年,直接進門。

    張沙沙和白路略晚一步,進屋時,聽到一個中年女人說話:「求你們了,真的沒錢,你們放過豹子吧。」

    屋裡是土炕,地上站著三個人,一個青年和一個中年人冷傲站在門口,一個滿面愁苦表情的婦女彎著腰哀求。

    張沙沙進屋:「十萬塊。」把錢送過去。

    中年人接過錢,看眼張沙沙,當場開始點數,點了好一會兒,冷哼一聲說道:「算你們運氣好。」倆人離開。

    張沙沙出錢幫忙,按說中年婦女應該感謝,可是那女人卻是滿面憤怒看著她,大聲說話:「禍害,要不是你,豹子能打架麼?為了你,他打了多少架?現在又把人捅了,我求求你,趕緊走吧,離開這裡吧。」

    張沙沙面色平靜,聽完婦女的牢騷,低聲說話:「對不起。」轉身出屋。

    「等下,你哪來這麼多錢?千萬別做傻事!我家還有一萬多塊,等我,拿給你,不管怎麼說,豹子也不希望你出事。」女人其實挺善良。

    張沙沙說:「不用了,是我爸留給我的錢,對不起,阿姨,不會再給你和豹子添麻煩了。」腳步輕輕,好像云彩那樣飄出房間,飄出院子,飄到街上,心中卻是淒苦,憑什麼我就要和別人不一樣?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0 AM 編輯

第十章 張沙沙打工
        
    白路跟在旁邊,直到進到自家院子,張沙沙站住,慢慢轉身面對白路:「我還不上。」

    白路說:「不用還,你剛才說的對,是你爸留給你的錢。」相比較於一棺材的寶貝,十萬塊錢真的不算什麼。

    「我不喜歡別人騙我,你不用說假話。」張沙沙回頭看眼房子:「我什麼都沒有,就有個房子,頂債給你好不好?」

    「不用。」

    「為什麼不用?就因為你是我爸朋友?可你才多大?」

    白路猶豫一下:「你爸教過我許多本事。」

    「他?哼!本事?除了偷還會什麼?你的錢是偷來的?」言語中帶有不屑,不屑他的老爸,也不屑白路。

    白路搖頭:「我爸是警察,不允許我做錯事,這點你可以放心,那錢不用還了。」說著話,在身上掏出八千塊錢遞過去:「拿著。」

    「我活了一輩子,從來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你不要房子,難道是看上我了?好,我陪你半年,頂你的十萬塊錢,行不行?」聲音平靜,好像說的不是自己。

    見張沙沙不接錢,白路搖搖頭,放下錢,轉身就走。

    上車後,高遠問:「她是誰?」

    白路沒回話,從書包裡拿出金子:「把它賣了,還有,謝謝你。」

    「這麼大塊金子?多重?有沒有二十斤?」

    「開車吧。」把金子放到腳下。

    張沙沙突然跑過來:「你說你在市裡開個飯店,需要服務員麼?我可以打工還錢。」

    白路皺起眉頭,推開車門下車:「你不上學?」

    張沙沙咬著嘴唇,倔強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上學?」

    張沙沙不說話。

    「你媽不管你?」看著張沙沙身後的院子,感覺有點不對,繞過她重走進院子,走進房間,沒多久走出來:「你媽呢?」

    張沙沙依舊咬著嘴唇不說話。

    白路跟高遠說話:「等我會兒。」轉身走去豹子家。

    張沙沙跑過來:「你要去哪?」

    白路停步:「我答應你,收拾東西吧,拿好戶口本和身份證。」

    「好。」張沙沙很乾脆,跑回房間。

    趁這個時間,白路來到豹子家。

    見他回來,豹子媽有點緊張:「有事兒?」

    「阿姨,我想問問張沙沙的情況,方便和我說麼?」

    「問這個幹嘛?」豹子媽嘆口氣:「那也是個苦命娃,沒出生,爸就被抓了,全村人誰不知道?出生沒多久,媽又跑了,奶奶帶著長大,好容易養到六歲,奶奶大病一場,先走了,剩下她自己。政府接去福利院,她不去,村子給她申請低保,一個月一百七,湊合活到今天,九年制義務教育,初中畢業就沒書讀了,讀不起,一輩子沒穿過新衣服,吃百家飯長大的……」

    豹子媽哩哩羅羅說了許多,白路深深一躬,留下名字和電話號碼:「我和他爸是朋友,那個錢你不用還了,我要帶她去市裡住,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來市裡看她。」

    「那個錢是問你借的?」豹子媽問。

    白路笑笑出門,回到張沙沙家門前,張沙沙已經等在車邊,見他出來,問道:「你去要錢了?」

    白路笑著搖頭:「跟人家交代一下,你就這麼走了,人家以為碰見人販子怎麼辦?」

    「你說的對。」張沙沙去跟鄰居道別,交代自己的去處。

    高遠問:「帶回去?住哪?就你那小飯店?」

    「把金子賣了。」

    「我是不是欠你的?」高遠又開始瞪眼睛。

    「這件事,是我欠你的。」白路認真說道。

    十分鐘後,張沙沙回來:「我把你的住址和電話號碼留給他們,沒事吧?」

    白路笑笑:「上車。」

    張沙沙的行李很少,只有內衣和襪子、毛巾。再有一支筆,一個本。上車後,拿出一萬塊錢給白路:「昨天兩千,今天八千,還給你。」

    「拿著買衣服。」

    「我不要。」張沙沙咬著嘴唇把錢放在座位上。

    回到飯店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飯店門口停著兩輛跑車,還有幾個人在排隊。

    白路把錢和金子裝進書包,下車後一愣,玻璃門換新的了?進屋後,看到一身大紅的何山青,很騷包的和一堆姑娘說著什麼。司馬智倚著牆玩手機。

    見他回來,樂苗苗起身:「白哥回來了。」

    白路問:「你換的門?」

    「我換的。」何山青走過來:「事情麻煩不?要不要我出馬?」

    高遠沉著臉進屋:「你下棋呢?出馬,飛象不?」

    張沙沙怯怯的跟在後面,看看一屋子人,走到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多少錢?」白路問何山青。

    「幾塊錢的事,什麼時候我帶人過來捧場,你別把我轟出去就行。」

    白路點頭:「行,欠你一頓。」

    「我去你個豬尾巴根兒的,老子跟你跑前跑後折騰一下午,曠工啊!曠工給你辦事,才騙回來一頓飯,那傢伙按個玻璃就有一頓飯了?你是不是想死?」高遠大怒。

    白路想想:「你說的對,是有些不公平。」

    「說吧,你想怎麼改?」高遠說話。

    「不改。」

    高遠終於憤怒了,飛起一腳踹過去,白路用書包一擋,傳出咚的一聲悶響,高遠抱著腳直跳。待腳痛平息,搶過書包塞給何山青:「把裡面的東西賣了。」

    何山青一接:「我的媽呀,這麼沉?」因為沒注意,好玄沒接住。打開書包,伸手一摸,疑問看向高遠:「少爺,你讓我賣錢?」手裡是張沙沙還給白路的一萬塊。

    高遠搶過去:「這是老子的錢,一碗湯賣我一萬,訛我的。」把錢裝兜裡,沖白路大叫:「還欠老子十萬。」

    「我去,遠少就是遠少,借一萬,利息十萬,高利貸都得甘拜下風。」何山青嘖嘖嘆道。

    「滾蛋,趕緊把東西賣了。」

    「現在就賣?」不用拿出來,何山青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玩意。

    「廢話。」

    「得,老子欠你的。」何山青抱著書包出門,走到門口時,說話:「對了,你開導開導智少爺。」

    「什麼事?」高遠問司馬智。

    司馬智有點鬱悶:「老子收到個短信,說如果我不離開他老婆,他就殺了我。」

    「就這事?離開他老婆不就行了?」

    「我靠,那傢伙沒署名,老子知道是誰?」

    「你到底有多少個女人?」

    「沒多少,最大的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哪個女人是結婚的!」司馬智想啊想啊,想不出來。

    高遠無語:「我很看好你,你很有被殺的潛質。」

    「老子不怕被殺,是丟人啊,太沒面子了,如果因為這麼點破事被人揍一頓,我得多冤。」

    他倆瞎嘮叨,白路在屋裡屋外轉悠,琢磨如何安置張沙沙。

    有人敲門,張沙沙第一時間過去開門:「您有事?」

    來人是個光頭:「我找你們老闆。」

    白路從廚房出來,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心道小丫頭真是沒少吃苦,很有眼力價,知道找活幹。走過去和她說:「我來。」又跟光頭說話:「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前幾天想收保護費沒收成、導致兩輛面包車被扣、迫於無奈去報警的流氓頭子。

    「我來贖車,兩萬五。」光頭從塑料袋裡拿出一疊錢。

    「車?」白路看看馬路:「我說怎麼總感覺忘了什麼事情,原來是你的車,通知你一下,當天晚上,車就沒了。」

    「什麼?」光頭有點意外。

    「簡單點說,如果你手下沒把車開走,那就是丟了,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車丟了?」光頭半張著嘴巴。

    「報警吧,反正你老報警的,熟悉業務。」白路關門回屋,想了想,一聲長嘆:「唉,少了兩萬五的收入。」

    高遠氣道:「敲詐也算收入?」

    白路認真思考一下:「算。」停了下問道:「你說誰這麼無聊,偷兩輛破面包?」

    門外光頭很無奈,不敢發飈、又不甘心,想了好一會兒,摸出手機報警。黑社會混到他這份上,簡直太偉大了。

    十分鐘後,警察到來,裡裡外外一通問話,最後氣道:「去車管所交罰款!」敢情是違章停車被拖走了。

    屋裡的高遠在和白路談判:「三環裡,你選位置,我付錢,咱倆合資乾飯店,五五開。」

    司馬智湊熱鬧:「算我一個。」

    白路拒絕:「不干。」

    「兩百平,不,三百平米以上的店面,一級裝修,咱干倒市裡所有飯店,三七分帳,你七我三,就一個要求,我什麼時候想吃飯,你都得給我做。」

    「不干。」

    「我靠,你有病是不是,一百五十平的店面,你選位置,我付款,房主是你,三七開的利潤分成……」

    「不干。」

    「上臉了是不是?一百五十平的店面,你知道多錢麼?老子等於白送你一千萬,你還不干?」

    「不干。」

    「我去你大爺,別給我機會揍你。」高遠怒而起身,跟樂苗苗說話:「走,唱歌去。」

    「快到六點了。」樂苗苗含蓄回話,意思是不能白白浪費一下午時間。

    「對,老子今天吃死你,小子,今天我算排在第幾桌?」高遠問白路。

    白路回話:「第一桌。」

    「可以買菜回來讓你做麼?」

    白路想了想:「可以。」畢竟幫了大忙。

    「這還差不多,小智,跟我買菜去。」

    司馬智應聲好,二人出門。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1:59 AM 編輯

第十一章 我想當第一
        
   一個小時後,高遠和司馬智拎著幾個塑料袋回來,身後還跟著倆個送菜的商販。

    進到屋子一看,各種蔬菜、調味料不說,另有一箱子螃蟹,一箱子魚,一箱子蝦,一箱子耗,一箱子鮑魚,送到廚房後,商販離開。高遠往櫃檯上放了兩瓶紅酒,挑釁道:「可以喝吧?」

    白路笑笑:「可以,不過,你們得晚點兒吃。」

    高遠以勝利者的姿態說話:「無所謂,反正還得出去玩。」然後又說:「花別人的錢就是爽。」

    這是用剛搶回去的一萬塊錢買的。白路暗笑一聲沒說話。

    又過一會兒,飯店開始營業,打開大門,往裡讓客人。很快坐滿六桌。

    張沙沙沒地方坐,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做什麼。

    白路說:「一會兒,你負責上菜。」

    張沙沙說好,走到廚房門口。

    老樣子,給顧客做什麼菜,完全憑白路心情,除去高遠一桌沒算,在半個小時之內,快速搞定其餘五桌客人。

    張沙沙幹活很利索,上完菜後,白路說:「一個人收二十。」張沙沙就又去忙碌。

    收好錢交給白路:「為什麼只接待六桌?多接待客人,不是會賺更多錢?」

    白路笑笑,高遠一旁插話:「他腦子有病。」

    這時候,何山青回來,手上拎個大書包,丟到白路腳下:「你的,車上還有兩包。」

    一個很不起眼的帆布包,如此態度對待,誰也想不到裡面是錢。白路把帆布包踢到牆角:「坐,一會兒吃飯。」

    何山青看眼暖水瓶,出門,一會兒搬箱礦泉水回來:「我給我老子都沒幹這麼多活。」

    一群人說說笑笑,等其餘五桌客人離開,白路重新下廚。

    海貨要鮮吃,白路雖然來自沙漠,可是對做菜獨有天分,經過一番忙碌,端上來一份海鮮大餐。

    算上張沙沙、白路,一共十一個人,並了兩張桌子,大家圍坐一起,也算是吃個開懷。

    白路坐在張沙沙邊上,不停為她剝蝦皮,去螃蟹殼,張沙沙低聲道謝。

    飯後,何山青帶著白路把車上另兩包錢拿進臥室。樂苗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好奇想幫忙,被白路攔住。

    一共三個帆布包,高遠和何山青一起進入臥室。

    高遠第一句話:「你就住在這個狗窩裡?」

    「我就在這個狗窩給你做的狗食。」白路回嘴。

    何山青說話:「煩不煩,先點錢,整整五十斤重的金磚,沒有發票,手續費略高一點,不過我是誰?誰敢賺我的錢?那幫傢伙象徵性的收了十萬塊,按當日國際金價回收,減了幾塊,這裡是八百萬,就是找錢耽誤時間,沒那麼多現金,不然早回來了。」

    八百萬,裝滿三個大帆布包。白路打開拉練隨意瞅幾眼,拉上拉練,塞到床下:「謝了。」

    「不點點?」高遠問。

    「沒什麼可點的。」白路當先出屋。

    何山青微笑:「這小子真上道,不枉給他出力。」

    像何山青這樣的人,在意的是名聲,在意的是面子。他給白路幹活,如果白路當面點錢,分明是不信任他,是打臉,更是瞧不起他。

    現在這樣,完全信任他,何山青很爽。雖然錢不少,誰都會動心,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往壞裡說,何山青能背地裡使壞、搞些什麼手段搶錢,也不會在明面上打主意。同理,依他身家,完全沒必要截留幾十萬塊錢,被人知道更掉面子。

    高遠鄙視道:「老子什麼時候認識過遜人。」

    「吹吧你。」走出臥室,何山青跟大家說話:「晚上錢櫃,然後夜店,我包了,不想回家的管住,喜來登。」

    「不遠啊?」高遠插話。

    「那就隨便找個五星級,不,隨便找個四星級賓館,我包了。」

    「為什麼不找五星?」司馬智問。

    「咱現在就在五星大飯店,你個棒槌。」

    樂苗苗六個女孩很高興,大聲叫好。她們是同班同學,住一個宿舍,學舞蹈的,很是美麗青春。

    沒看到張沙沙,白路去廚房,看見張沙沙在刷碗,走過去說道:「這不是你的工作,趁著不太晚,帶你去買東西。」

    張沙沙沒停手:「我不買東西。」

    「得給你買被縟……」

    「天熱,不冷。」話沒說完被打斷。

    「買套衣服,當工作服。」

    張沙沙這才沒說話。

    樂苗苗進廚房:「白哥,他們要走了,讓我叫你一聲。」

    「我不去。」

    樂苗苗站廚房門口:「高哥,白哥說不去。」

    「叫我白路就成,要不叫路子,聽人叫哥,很不適應。」

    「那成。」樂苗苗應下來。

    高遠擠進廚房:「怎麼著?還得我請你?」

    「怎麼不給你爺爺買飯了?」白路岔開話題。

    「我爺爺說,再好的東西也不能一直吃,人要控制慾望。」

    看看依舊忙碌的張沙沙,白路說:「和我出去玩?」

    張沙沙搖頭:「不去。」

    這個瘦弱文靜的女孩,從骨子裡往外透著兩個字,倔強。想起在沙漠的時候,張老三始終對自己很好,如果自己做錯事,他會想辦法遮掩,如果老爸揍自己,他會努力勸說,也許,張老三是把自己當成他閨女來養。

    「你身高多少?」白路問。

    「一米五五。」初三才畢業的十五歲小丫頭,孤孤單單一個人長大,衣不暖,食不飽,偏是十分好強。

    白路靜靜看她:「和我說說你?你不說,我還要辛苦一些,去你住的村子裡去問。」

    張沙沙頓了一下:「有什麼可說的?」

    高遠叫道:「說什麼說,出去玩,沙沙第一天來,給她接風,沙沙,你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就說去不去吧?」

    張沙沙猶豫一下:「去。」

    「這才對,開路!」高遠出屋。

    張沙沙擦手,和白路出門,關捲簾門。

    這一晚上玩的很盡興,光啤酒就喝了十箱,也沒去夜店,直接在歌房裡又唱又跳。

    散場後,為避免酒駕,白路攛掇何山青在對面賓館開了四間房。

    這玩意不能明著說,否則三個少爺會覺得你瞧不起他們,怎麼著?不就是個酒駕麼?就算被警察逮到,還真敢抓我們不成?

    四間房,三個少爺一間,樂苗苗六人兩間,白路和張沙沙一間。

    進房後,張沙沙懷有戒心看他,白路說:「以後的很長一段日子,咱倆都要住一個屋,這個你不用擔心,和我說說你的事情。」

    張沙沙想了想,坐到沙發上,開始訴說往事。

    不論她多麼堅強,不論有多倔強,說到底,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孩。經過一天接觸,興許是認可白路,平素很少說話的她終於敞開心扉,說起自己的故事,直說到快天亮,才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白路站在床頭看她,很逞強的小丫頭,睡著後,面色平靜,很塌實。

    白路心痛她,老爸是罪犯,打小被別的小孩欺負,幸虧豹子一直幫她照顧她,才平安度過許多年。不過也因為這事,豹子沒少被人起鬨,不滿十歲就被人說和張沙沙耍流氓。

    沙沙一直堅持著長大,努力長大,不斷告訴自己不委屈,一直堅持到初中畢業。最便宜的高中也要一千多學費,沙沙拿不起,只能退學。

    豹子是單親家庭,只有一個媽媽。豹子媽也心痛沙沙,可是更心痛自己的兒子。兒子經常為沙沙打架,豹子媽當然不滿意。這次就是,有兩個少年學電影裡的情節調笑張沙沙。豹子怒而拔刀,一個跑掉,另一個被砍傷住院。

    家長過來要錢,給十萬就不告,擺明是找藉口訛錢。張沙沙不想豹子坐牢,只好問白路借錢。原因是,她再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上午九點多,何山青過來敲門,白路問:「小王村附近有沒有給錢就能上的高中。」

    「太有了。」

    ……

    退房出來,何山青等人一定要吃過午飯再回家,於是,一定人浩浩蕩蕩殺回五星大飯店。

    到家後,白路跟張沙沙說:「下午,咱倆去拿檔案,在附近找個學校上學。」

    張沙沙愣了一下:「不讀。」

    「為什麼?」

    「我不想欠你太多。」

    「欠著吧,以後能賺錢了,慢慢還。」

    張沙沙想了想:「好,放學後和假期,我繼續給你打工。」

    「成,一天一百,包吃住。」

    「這麼好?還招人不?我也來打工。」樂苗苗一個叫成柔的同學說道。

    「現在不成,等開了新飯店,你可不能不來。」白路和她說。

    「開新飯店?」高遠湊過來。

    如果只有自己,白路可以混日子。現在有了張沙沙,還有豹子需要幫助,白路必須變強,必須奮發向上,翻譯成白話文是必須多賺錢,越多越好。如果有可能,捎帶腳的實現下願望,成為最有名的廚子。

    在沙漠的時候,曾經想當很多個第一,比如第一小偷,第一騙子之類的,可惜那類工作不能出名,一出名,就該進監獄了,實在不安全!第一打手麼?也不行,太血腥了,萬一出來幾個李小龍一樣的猛人,誰打誰還不一定。

    第一歌手?第一文豪?好像更不靠譜,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琢磨琢磨廚子,這玩意安全,還能吃到好東西,大有可為,大有可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1:58 AM 編輯

第十二章 我知道你牛
        
    聽到高遠問話,白路回道:「開什麼也不和你合資。」

    「切,誰稀罕!」高遠轉目標打趣司馬智:「小司,那個和你有奪妻之恨的傢伙,有消息沒?」

    「幹嘛?你巴不得我死?」司馬智有點鬱悶。

    「瞧你這話說的,這不是關心你麼。」

    臨近中午,好幾天沒見到的童安全來了,和上次見到的漂亮女孩一起過來。在門外點數過排隊的客人,進門說話:「超過六桌,我得來第七桌。」他有兩次特權機會。

    說完話看見高遠,不由有點尷尬。高遠看到童安全身後的女孩,暗哼一聲。

    說實話,那個女駭雖然很漂亮,卻還不夠漂亮,起碼沒有樂苗苗好看。高遠之所以和她接近,是對比產生美,她是單位裡最漂亮的女生。

    高遠被打發來上班,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努力多找尋歡樂,和漂亮女孩說話就很歡樂,所以經常和她在一起。

    問題是童安全一直在追那個女孩,那個女孩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就那樣拖著。於是高遠和童安全之間產生一種莫名的敵意。

    人多是如此,即便是不喜歡的東西,如果有人和他搶,那個人就會不高興,會想著搶回去。高遠是這樣,加上好面子,所以也不說追,也不說不追,就那樣拖著漂亮女孩。

    從這點可以看出來,童安全和高遠有著很大差距,無論長相還是家境。

    漂亮女孩看到高遠,走過來說話:「你也在啊,一起吃?」

    高遠回頭看看司馬智等人,正好看司馬智瞪著大眼睛,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自己,暗罵一聲混蛋,轉頭說:「不了,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哦。」漂亮女孩被拒絕,眼神有點暗淡。

    童安全走過來:「路子,上次也沒介紹,這是我們單位最漂亮的女生,王伊一;他是白路,飯店老闆。」

    白路笑著道聲好,腦子裡在琢磨兩件事,第一件,沙沙上學。第二件,把豹子弄出來。

    把高遠叫到一邊:「想不想讓我再欠你兩頓飯。」

    「滾蛋,把我當凱子了?」高遠又不笨,一聽就知道沒好事。

    「別瞎想,就是想問你借個車。」

    「你會開?不對,你有本?外地本可不好使。」

    「所以,還想請你當司機,放心,我會付工資的。」

    「你是不是想死?」高遠怒吼。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黃豐跑進來:「路子,路子。」

    白路一看:「你們單位今天在這聚會?」

    「我可能給你惹了個麻煩。」黃豐有點不好意思。

    「你?給我惹麻煩?」白路沒聽明白。

    「昨天在大天堂吃飯,我一同學有倆臭錢不知道怎麼花,一勁兒跟我臭顯擺,我就說大天堂的菜不過如此,你有錢也不會花,不巧被大廚聽見,那傢伙怒了,讓我說明白,說不明白就揍我,我只好把你給賣了,大天堂的主廚說今天晚上來砸場子。」

    「大天堂?這是飯館名字?聽著比五星大飯店還不靠譜。」白路嘟囔道。

    「你也知道你這飯店不靠譜?」高遠鄙視。

    「閉嘴!是名字不靠譜,不是飯店!」

    何山青湊過來:「有意思,得,今天哪也不去了,吃完午飯找個地方睡覺,晚上過來看戲。」

    「我們也看。」樂苗苗不甘於後。

    「你們不上課?」白路說:「這可不好,要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學都不能上……」

    「你怎麼跟我媽一樣?」樂苗苗抱著手機去一邊坐下。

    「大天那人有意思,聽哥一句勸,準備幾斤白酒。」何山青建議。

    「大天是誰?」

    「大天堂的老闆叫大天,兼主廚,據說當了十年火頭兵,退伍後在使館區開個麵店,後來生意做大,變成市裡首屈一指的飯館,大天那人脾氣暴躁,經常打架,但手藝確實不錯,刀工嚇人,有人看他打架,跟小說裡寫的一樣,刀光一閃,對手完全沒有疼痛感覺,隔了會兒,傷口流血,才知道受傷了。」

    「我也行。」白路淡聲說話:「他是切菜的刀工厲害,還是打架的刀工厲害?」

    「我知道你牛。」何山青白他一眼,想了想:「不行,得找個人來錄像。」說著去一旁打電話。

    「我靠,你還能再無聊一些麼?富二代是不是都你們這德行。」

    「閉嘴!」高遠和司馬智同時大喊:「少拿我倆和他比較,你見過哪個白痴一天到晚穿的跟個戲子一樣滿世界亂竄。」

    看著何山青耀眼的一身紅,白路點頭:「這倒是,不過好記,不容易認錯人,不容易丟。」

    突然間,白路發覺自己無比忙碌,門外有十幾個客人在排隊等吃飯,下午要去解決沙沙讀書的事情,晚上還有人來砸場子,這種生活真充實,老子有活力了!

    熬過一個多小時,飯店開門迎客,張沙沙安靜站在門口,按照規矩往裡一位位讓客人,湊滿六桌,便是低聲細語的賠不是,請他們不要再進。那種態度讓人想發火都難。

    白路一直在看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有種想要痛惜她照顧她的感覺。高遠站在身邊嘆氣:「好好照顧她,下午我繼續曠工。」意思是答應陪他辦理張沙沙轉學的事情。

    白路低聲說謝謝。

    「謝個屁,今天又曠一天工,晚上回家,我爸能扒我皮。」說完這話,招呼擠在廚房門口的一幫人:「出去喝點東西,一會兒回來。」

    房間太小,人太擠,於是一幫人往外走,剛到門口,高遠身形一頓,好像有點不敢相信,大步出門,片刻後大步回來,沖白路大叫:「你個王八蛋,老子爺爺在外面站了半個多小時,愣沒排上隊,不管,馬上安排一桌!」

    「你爺爺?」白路走到門口看,大門外有個挺有精神的瘦老頭左看右看,身邊是低眉順目的何山青和司馬智。見白路探頭,還跟他打個招呼。

    白路趕忙出門:「老人家好。」

    「不老。」老頭笑咪咪說話。

    此時,屋子裡所有凳子都有人坐,天上還有個大太陽,白路苦笑下:「高爺爺,這麼大的太陽,你怎麼不說一聲?」

    「我沒那麼嬌乖。」

    你嬌不嬌乖的另說,白路沖何山青使眼色,扶著老人家去道對面,那面蔭涼,再去小賣店借個椅子,讓老人家坐下來歇息。

    高爺爺很滿意:「你比我孫子懂事多了,那小子看見我就進屋衝你瞎叫喚。」

    白路笑笑:「您先歇會兒,等這些客人走了,我給你單做一席。」

    「這不是破壞規矩了麼?」高爺爺說話。

    「沒破壞,我欠高遠好幾頓飯,您來了,算是還上一頓。」

    「這樣啊,那我等著。」

    他老人家大駕光臨,何山青和司馬智趕忙去買水買扇子,小心伺候,哪還敢走。

    「我去忙了。」白路招呼一聲,回去做飯。

    一個小時之後,六桌客人離開,高爺爺進屋,看著一桌飯菜連連點頭:「真不錯,素雅精緻。」

    餐分兩桌,一桌是童安全、王伊一,黃豐和樂苗苗六個女生。另一桌是白路、高遠三個少爺,加上張沙沙,小心陪著老人家用餐。

    高爺爺食不語,用心品嚐過每一道菜餚之後,搖頭道:「好吃,現做的就是比打包的好吃,不過,你這規矩有點問題。」

    「啊?什麼問題?」白路問。

    「這麼好的手藝,價格也便宜,為什麼不多讓人來吃,反而是定下六桌的規矩,未免有點不夠格局。」

    不夠格局?這屬於上綱上線吧?白路不知道怎麼接話。

    「大家來吃飯,都想乘興而來,興盡而歸,可你不讓進門,人家怎麼盡興?豈不是憾事一件?大家都很忙,除去閒人,誰有時間天天來排隊?所以你得改下規矩。」

    「高爺爺說的對。」白路苦笑著解釋:「不過我就一個人,再能幹也伺候不了多少人,如果敞開供應,先不要說我能否堅持下來,只說這條街上的飯店,怕不是要和我拚命?」

    開業數天,開始幾天少有人光顧,余後幾天雖是客滿,最多不過六桌飯菜而已,而且價錢便宜,影響不到其他飯店的生意。若真的像高爺爺說的那樣,全天營業?只這條街上,就不會知道會得罪多少人。

    高爺爺冷哼一聲:「藉口,不要以為滿天下就你會做菜。」

    白路認真點頭:「做的最好吃的絕對只有我。」

    高爺爺本想罵他不謙虛,話到口邊,微微一笑:「這倒是事實,我吃過大小館子無數間,只有你做的菜最夠味,是不是放罌粟了?」

    「比那個好。」白路隨口說道。

    高爺爺知道他在胡說,瞪了一眼又說:「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招人;怕那人的手藝不順你意,可以教授,對了,開廚師學校,你這手藝絕對有資格辦校,我話放在這,你要是真想開廚師學校,讓高遠幫你。」

    「憑什麼?」高遠嘟囔道。

    高爺爺笑了笑,剛想說話,門口進來幾個穿制服的人:「誰是老闆?」

    白路起身:「我是,怎麼了?」

    看這些人,有稅務局的,有城管的,還有派出所的,這是干嘛?難道我又犯了什麼錯誤?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1:58 AM 編輯

第十三章 要有多忙碌
        
    一個三十多歲的小胖子走過來問話:「聯合執法檢查,把服務員的健康證,廚師的證件,還有……」一抬頭,工商執照就掛在牆上,大略掃了一眼,省下後面話語。

    「沒有。」白路痛快回話。

    「沒有?那不好意思了,飯店暫停營業,辦齊證件再開業,另外罰款五百。」小胖子說話還算客氣。

    這就不讓開門了?白路微笑問話:「辦齊那兩個證就可以開業?」

    「可以,先把罰款交了。」小胖子開票。

    在白路交罰款的時候,高遠面色不好看,想要站起來說話。高爺爺不讓:「那些證件是要辦,這是規矩,你想做什麼?」

    高遠回:「什麼都不想做。」

    胖子收好錢,沖屋裡人說話:「吃好了趕緊散了。」又跟白路說:「晚上就別營業了,不然逮到重罰。」

    「放心吧您哪。」白路說話。

    於是,一群制服又去檢查下一家。

    白路剛坐回來,高爺爺正色說道:「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不做健康檢查就給客人做菜?」

    白路笑著回話:「這個是我不對,下午就去檢查。」心裡琢磨又多了一件事情。

    「好了,吃好了,我走了,小遠,你下午要是不上班,就陪路子把證件給辦齊了。」

    高遠鬱悶的應聲好。

    高爺爺揮手:「走了,不用送。」一個人出門,逍遙走向街口。

    「真不營業了?」高爺爺離開後,一屋子人胡亂問話。

    張沙沙面色有點難看,咬著嘴唇低頭看手指。

    「辦好證就營業,正好可以歇息一下,辦點別的事情。」白路說。

    何山青想想:「晚上看不成戲了?」

    白路笑道:「看戲?別做夢了。」他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比試。

    「啊?晚上我同學也來,說要看我笑話,這下完了,肯定被笑話死。」黃豐苦著臉說話。

    白路以一副世外高人的派頭說話:「人呢,就是太在乎別人的看法,灑脫一點不好麼?做你自己就是。」被屋子裡除去張沙沙以外的所有人鄙視。

    大家吃好飯,收拾桌椅碗筷,門口又有人敲門,是推銷塑料袋、飯盒、餐巾紙、筷子等飯店用品的。

    看著筷子筒裡一雙雙方便筷子,白路忽然想起遙遠沙漠中的那個家,婉言謝絕那人的推銷,心中另有一番計較。

    因為晚上無戲可看,下午,何山青等人陸續回去,只剩下可憐的高遠,憤憤不平嘮叨著什麼。

    白路進屋取出幾沓錢,裝在小書包裡背著,招呼張沙沙:「走,幹活去。」

    很快,飯店關門。高遠開車帶著白路和張沙沙去學校拿檔案。

    在車上,張沙沙小聲說話:「剛來第二天,飯店就關門了,是不是我運氣太差,連累到你,把我開除了吧。」

    白路笑:「別瞎想,什麼都和你無關。」

    取檔案比較簡單,反正學生畢業了,愛拿哪兒就拿哪兒去,學校幫著開了份證明。然後才是比較困難的事情,找學校接收張沙沙。

    接收學生要看中考成績。

    張沙沙打定主意不讀高中,根本沒報名考試,所以沒有成績,因此要麻煩許多。幸好平時成績不錯,勤快好學,老師也願意幫著開證明,證明是好學生。

    最後,在東三環邊上找了所普通高中接收張沙沙,原因有二,一個是距離近,走路六分鐘。一個是校長馬上同意收人,只要了兩萬塊贊助費,馬上辦理入學手續。

    沙沙是北城戶口,算是轉學,可以參加高考。

    解決沙沙的讀書問題,白路去辦健康證。這玩意簡單,到固定的檢查機構,收個一百幾十塊錢,半小時搞定。

    麻煩的是廚師證,那玩意得考。

    不過還好,一般來說,小飯店查的不嚴,很少有人在意你是幾級廚師,這個證可以慢慢考。

    為了穩妥起見,白路特意多跑一趟勞動局,報名廚師等級考試。

    高遠很氣憤:「為你一點破事,老子曠工一天半,做了一天半司機,你等著,你等著。」

    白路勸他:「開車時儘量平心靜氣,別激動,坐著三個人呢,你不怕死,我倆還想活。」

    三人很快來到區勞動局,白路進去報名廚師技能考試,填表的時候,高遠進屋找他:「出來,出來。」

    白路拿著報名表出來:「幹嘛?」

    高遠拽他去看門口一側的告示攔,最上面一張紙寫著《北京廚王大賽》報名須知。

    白路白他一眼:「神經。」

    回服務窗口繼續填表。這時候邊上湊過來個細眉毛的小夥子:「你也報名大賽?哪家館子……」說了一半話停住,因為他看到白路填的是另一種表,廚師技能考試的表格。

    這傢伙只是個學徒?看看模樣,年紀不大,細眉毛打個哈哈,滿屋子轉悠,尋覓別的參賽者。

    高遠大笑:「被鄙視了,被瞧不起了,真開心。」

    「你心理有問題,太不健康了。」白路繼續填表。

    「不是我說你,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就沒點兒鬥志?做這麼好的菜,不想當第一?」

    「我本來就是第一。」白路淡聲回道。

    「第一個屁,你不是答應我爺爺說辦學校麼?不考第一,誰去學?」

    「我好像沒答應吧?」白路想了想,不管有沒有答應下來,如果能開個學校,弄一幫學生跟著自己,倒是個挺快樂的事情,於是說話:「好,我報名,不過得快點兒了,一會兒還有事。」

    「你怎麼這麼多事?都幾點了?」高遠怒道。

    北城太大,隨便跑一跑辦點事就得半天。

    「請你吃飯還不行?」這是白路唯一拿得出手的殺手鐧。

    「你死不死的。」高遠去和張沙沙聊天:「昨天唱歌挺好聽,考藝校得了,上什麼普高?純粹浪費時間。現在的普高連職高都不如。」

    張沙沙看著她不說話。

    高遠無奈,果然能和怪胎在一起的還是怪胎。

    白路和張沙沙說話:「給豹子家打個電話,問問豹子出沒出來,錢不能白花不是?」又跟高遠說:「電話拿來用用。」

    高遠拿出手機,即將出離憤怒:「你是古代人啊,買個手機會不會死?」

    「買,買,一會兒就買。」白路要來廚王大賽的報名表,兩張對比著填。

    細眉毛小夥子又走回來:「你報名大賽,你現在連初級廚師都不是吧?也去比賽?」

    白路沒抬頭:「比賽又沒要求等級。」

    「是沒要求等級,可你去比賽,不就是送錢麼?」

    「送錢?」白路趕忙看比賽須知:「鬱悶個天的,真敢要啊,一千塊?」

    「兩道菜,提供食材,一千塊其實還好,去年是一千二,不過你說的是決賽的事,初賽還有三百塊。」細眉毛說。

    「你賺點錢,全貢獻給比賽了?」白路終於看了這傢伙一眼。

    「證多不壓身。」細眉毛笑道。

    「證再多也沒用,第一隻有一個。」白路低頭填表。

    「你叫白路?我叫張成龍,你現在在哪干?有空了,咱倆切磋切磋。」細眉毛看著表格說話。

    「沒的干,飯店剛被封,無聊,就來比賽了。」白路快速填好表,點出一疊錢,領回一張發票和一個比賽卡。

    報名後,白路去買電話,買電腦,買新衣服。其實是給沙沙買,不過沙沙一直說不要,白路只好給自己都買了一份,然後以老闆的身份命令沙沙拿著。

    晚上回到店裡,高遠累的沒有下車,放倒車座,直接睡下。

    進屋後,沙沙看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小聲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白路隨口說:「豹子對你也好。」

    下午電話聯繫,豹子還沒放出來,說是明天才能出來。

    張沙沙聽後沒說話,想了想,抱著一堆東西進到臥室。

    白路給她買了四套衣服,一套服務員穿的裙裝,一套名牌運動服,一套裙裝,一套類似於學生裝的小西服,鞋也買了四雙。

    沙沙進屋好一會兒沒出來,屋裡也沒聲音,白路好奇過去看,張沙沙坐在床邊,輕輕摸著新衣服,臉上帶淚,她在無聲哭泣。

    白路悄悄回到大堂,仔細打量飯店每一處,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出門找高遠:「你說,我把飯店重新裝修一遍怎麼樣?」

    高遠躺著閉眼回話:「就你這個破地方?裝不裝修不修能怎樣?聽我的,咱倆合夥兒,你有手藝我有錢,咱弄個大店面,別說大天堂,把食為天、還有那一堆鮑魚館什麼的全部干倒。」

    白路瞪他一眼,想要回店,看到黃豐跑過來,停住了等他。

    「晚上開門不?」黃豐氣喘吁吁問話。

    「開。」辦好健康證就可以營業。

    「還好,還好,我同學一會兒過來。」

    「他過來也吃不上飯,你看門口這些人。」在他倆前面站著二十多個人,不用問,晚上又是滿員。

    黃豐眨巴下小眼:「我不是有次特權麼。」

    「隨便你,對了,附近有沒有房屋出租。」白路問。

    「有的是,問題是太貴,現在人都瘋了,一個五十平米的房子就敢要五千,搶錢啊。」黃豐很氣憤。

    「幫我找一個,房租貴點無所謂。」

    「成,要多大的房子?」身為北漂一族,誰沒和房東打過交道?

    「兩室一廳,越快入住越好。」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1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1:57 AM 編輯

第十四章 和你比一下
        

    看看時間,去菜市場買菜,回店,開始營業。

    沙沙穿著新衣服迎賓,略微有點不適應,臉有些紅。白路說:「很好看。」沙沙小聲說謝謝。

    在晚上六點半的時候,有人敲門,引得正在就餐的客人往外看。

    來人有八個,高矮胖瘦各不相等,道邊停著兩輛車,其中一輛是寶馬。

    張沙沙過去小聲解釋:「對不起,客滿了。」

    「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是來砸場子的。」站在前面的二十鋃鐺歲的小子說話。

    這句話一出,屋裡客人齊齊一愣,跟著會心一笑,繼續吃飯。

    張沙沙怯怯回話:「我們店沒有場子。」

    沙沙一句無心話語,引得飯店裡的客人哈哈大笑。店外有幾個人則是變了臉色:「耍我?」

    白路走過來,打開門:「不管你們想幹什麼,一概不接待,晚安。」

    八個人裡有個大個子,很壯實,像健美運動員,冷笑著走出來:「不敢比?」

    白路漠然看他,不接話。

    「昨天,有人把你這裡吹得天上地下的,說大天堂不過如此,比不過你這裡的十之一二,怎麼著?我上門了,你沒膽子,不敢比了?也成,認個慫,道個歉,我轉身就走。」

    白路有點兒無奈,都市浮躁,人心更浮躁,什麼都要比高下,真無聊。

    八個人裡有人打電話,幾秒鐘後,街邊一輛黑色轎車裡傳出電話鈴聲,黃豐拿著電話笑呵呵下車打招呼:「來了。」

    飯店太小,營業的時候,他和高遠呆在車裡。

    打電話的是個帥氣青年,起碼打扮很帥氣,一身上下都是名牌,看見他下車,收起電話罵道:「我靠,我車就停在你後面,招呼一聲會死?躲在車上看笑話。」

    「不是看笑話,是進不去飯店。」黃豐胡說八道。

    「少說沒用的,昨天你好頓大吹,今天老子推了兩個飯局,就想看看傳說中的牛人有多牛,可那傢伙根本不敢比啊。」言語中很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老闆就這脾氣,看那個牌子,有規矩的。」黃豐指著木頭牌子說話。

    「屁規矩,不敢就是不敢,找什麼藉口。」

    黃豐不和他爭,和另三個人打招呼,都是同學,禮貌要盡到。剩下四個人是大天堂廚師,他們不是一路的,湊巧一起到達而已。

    像健美運動員的大個子和白路說話:「我叫大天,沒別的本事,只會做菜,對別的都無所謂,就不喜歡聽人說誰廚藝比我好,比比吧。」

    「天下能人多了。」白路淡淡一句話,言下之意,你根本是不自量力、坐井觀天。

    「我聽不到看不到的就不算。」

    「你不看電視?」辯了一句後,白路覺得自己真無聊,和他爭個什麼勁兒?搖搖頭關門,不想再理會瘋子。

    大天一把推開門:「我既然來了,就得比,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加點綵頭。」

    「比,和他比。」屋裡客人有人說話,馬上得到別人的支持,一起嚷嚷著:「和他比。」

    白路笑笑,面對一屋子的客人:「各位吃好了?吃好了請離開,小店要打烊。」

    大天呆了一下,我去,開店的這麼跟客人說話?他覺得自己夠拽的了,可也不敢得罪客人啊,這傢伙興許真有點本事。

    客人們不走:「比一比,看你比完,我們就走。」

    有道是法不能責眾,白路再冷酷也不可能把一屋子客人一個個揪出去,正為難呢,高遠擠進來:「比比?」

    白路一轉頭,看見一身大紅的何山青抗個攝像機在拍自己。氣道:「你瘋了?」

    「別瞎動,你知道這機器多錢麼?」何山青正色訓斥道,可是大家都知道,這傢伙純粹在裝樣子。

    再往外一看,司馬智和童安全一幫人全來了,滿面興奮等著看熱鬧。

    白路是真不想比,轉目間發現張沙沙睜著大眼睛看自己,好像也希望自己比,當時一笑,算了,為了這個小丫頭比一下。於是說話:「你們先吃,一會兒比。」

    「我們吃完了。」客人們齊刷刷說道。

    那就比吧,廚房太小,比賽場地設在大堂,撤掉盤碗,並起兩張桌子。大天問:「沒有爐灶,怎麼炒菜?」

    白路拿出來一張墩板:「聽說你刀工厲害,比下刀工得了。」

    懶洋洋的語氣,很是敷衍。大天沉下臉:「你瞧不起我?」

    「別發瘋了,刀工贏了我再說。」又去廚房拿胡蘿蔔、土豆、姜。

    「好!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誰先來?」

    「你是客人,請。」白路做了個手勢。

    大天也不推讓,站到墩板後面,低喝一聲:「刀。」

    身後有個小子送上來一個皮袋,打開後,從大到小,整齊排列著九把刀。

    我去,拍電影啊?白路決心噁心噁心他,笑著說話:「你就是傳說中的九把刀?不但寫文章厲害,還會做菜。」

    「什麼?」大天一時沒明白,等反應過來,怒瞪一眼,信手一抽,拿出把薄刀,不但刃薄如蟬翼,連刀背也只有幾張紙那麼薄。

    一刀在手,大天整個人馬上變不同,極其有自信,好像古時將軍閱兵一樣,睥睨眾人,手腕輕舞,將三種食材略做處理,比如把生薑切成方塊,去掉邊角;胡蘿蔔去頭去尾等。而後又是輕輕三刀切下,將土豆、胡蘿蔔、姜塊儘是從中一剖兩半。

    大天各取一塊,隔著一定距離平置於案板,再看一眼白路,傲然一笑,一手輕扶土豆,一手執刀,但見刀光閃爍,瞬間發動,刀光便是閃成一片,片刻後,半片土豆變成一堆細絲。

    整個過程無人說話,只聽得刀鋒接觸案板時發出咚咚咚的輕響,聲音大小多是一致,偶爾才會有幾聲或大或小的雜音響起。

    切過土豆,大天略一緩手,接著切胡蘿蔔,再是姜,加一起不過兩分多鐘的時間。等他收刀停手,案板上是三堆菜絲,從土豆絲到胡蘿蔔絲再到薑絲,從多到少整齊排列,好像一個扇面一樣。

    白路輕聲說話:「可惜了,心不靜。」

    大天冷冷一笑,不理會他說什麼:「該你了。」

    三堆菜絲很好看,形狀好看,顏色也好看,看得出大天的刀工確實了得。在他停手之後,圍著看熱鬧的眾人啪啪啪鼓掌。

    有人小聲說話:「這就是大天堂的老闆,真厲害。」

    「他是大天?那麼大的館子,和咱這個小飯店較什麼勁?真是,也不嫌丟人。」

    「路子是做菜好吃,大天的刀工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吃到嘴裡?」

    眼見大天如此厲害,客人們擔心白路會輸,一個個說著各類話語,想要安慰白路。

    大天的菜絲佔去案板一半地方,還剩下一半空處,白路從上到下襬好姜塊、胡蘿蔔、土豆,然後去廚房拿刀。出來後沖何山青說話:「那把玩意給我關了。」

    何山青拒絕:「剛借來的……等會兒,你拿的什麼刀?」

    大天是專業用刀,白路則是隨便拿把刀,切骨頭的那種大刀,又沉又厚,刀身上半部發黑,只刃口閃著光芒,好像很鋒利的樣子。

    「菜刀。」白路看看攝像機:「閉了。」

    「好吧,你真無聊。」何山青放下攝像機。

    就這個時候,白路大刀一閃,整個人同樣變得不同,變得很專心,眼中只有一把刀。

    方才大天切菜,好歹還能看到刀刃閃爍,能看到手的動作。而現在,眾人眼中只有兩種光芒,一種是很多的黑,一種是很少的白,因為速度太快,刀身的黑與白變成跳動的圖畫,快速連在一起,連成一片不一樣的美麗。在這片美麗下,看不見土豆,也看不見手,只隱約成一團影像。

    顯然,白路的刀工要更快一些。

    大天切菜用了兩分多鐘。白路只用去一分鐘就搞定三堆菜絲。而在整個切菜過程中,根本聽不到菜刀與菜板撞擊發出的聲音。

    大天切菜發出輕微的咚咚聲,說明控制力量很精確。可是白路更精確,從頭到尾,只有切菜的刷刷聲,刀鋒與案板一觸即收,沒有發出聲音。

    等白路收刀後,滿店客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拍電影吧?比拍電影還牛!

    大天更是呆住,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刀工非常非常好,在整個北城,縱是排不到第一,也絕對是前三名,沒料一個毛頭小子輕易就贏了自己。

    看著那一面平鋪開的晶瑩的好似暖玉一樣的土豆絲,大天不服輸,你只是快而已,對,你只是快而已。咬咬牙,回頭吩咐一聲:「針。」

    跟他一起來的人也都傻了,這還是刀工麼?人使的刀怎麼可能這麼快?這傢伙是機器人吧?

    大天帶來的是三個徒弟,此時一會兒看著那堆菜絲,一會兒看著白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可是明明親眼看到……

    就這時候,聽到大天說話,有個徒弟慌亂拿針,被扎,發出呀的一聲。

    大天怒瞪一眼,搶過針,在自己的三堆菜絲中各取一根,舉在眾人面前,試了兩下,一根接一根的菜絲輕易穿過針眼。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2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3 AM 編輯

第十五章 輕鬆的勝利
        
    白路搖頭:「心不靜。」

    拿過那根針,取一根胡蘿蔔絲和一根土豆絲,兩根並一起,輕輕一穿,入針眼而過。

    我去,高遠眼睛都亮了,小聲問何山青:「拍下沒?」

    何山青小聲回話:「不知道,剛才都傻了,光顧著看了。」

    「廢物。」高遠氣道。

    此一戰,大天完敗。見白路可以兩根菜絲並一起穿針,縱是滿心不甘,也只能忍住。和他的三個徒弟一樣,一下看菜絲,一下看白路,最後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他的徒弟趕忙收起菜刀追出去。

    大天離開,客人嘩的一下爆出劇烈掌聲:「太牛了,太牛了。」

    白路笑著把兩人的菜絲合到一起:「演出結束,散場,關門。」

    「急什麼啊,讓我們多呆一會兒。」客人不肯離開,年輕人去搶菜絲,紛紛拿手機自拍。

    黃豐很拽的跟四個同學說話:「看到了吧?告訴你,路子不光刀工好,做菜更好吃,沒吃到是你們沒福氣。」

    四個同學全被震住了,最開始說話的帥哥問:「有這麼好的手藝,怎麼開這麼個小飯店?」他也不拽不驕傲了。

    黃豐嘿嘿一笑:「這就是高人風範。」

    有了方才的刀工演示,現在怎麼吹牛都成,誰敢去反駁?

    何山青有點沮喪:「只拍了大天的,路子的沒拍上。」高遠鄙視:「豬。」

    白路往外清人:「下班下班,我還沒吃呢。」

    又鬧哄了將近十分鐘,飯店裡總算安靜下來,把所有人送出去,屋裡只剩下張沙沙,白路去廚房給自己做飯。

    過了會兒,高遠讓張沙沙開門,問清楚白路在做飯,大喊道:「算我一份兒。」

    「兩份兒。」何山青把攝像機放回車裡,重又進來。

    然後是司馬智等人,一個個大喊亂叫:「三份兒。」「四份兒。」……

    黃豐的同學一起進來,問黃豐:「你和老闆很熟?算我一個。」另三名同學也是如此說話。

    白路走出廚房一看:「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沒吃晚飯,餓。」高遠用挑釁的眼神看他。

    「算你狠。」折騰高遠一下午,請他吃飯是應該的。至於別人……算了,見者有份兒吧,白路進廚房繼續幹活。

    半個小時後,大家圍坐一起,黃豐的四個同學很是能吃,邊吃邊稱讚好吃。白路一看,趕忙把雞翅和牛肉端到張沙沙眼前:「你們吃青菜,健康。」

    何山青說:「用不用這麼偏心?不過小丫頭確實好看,穿身新衣服更好看,給你這破飯店做服務員,太委屈了,乾脆去我那上班,一個月五千,什麼都不用干。」

    他信口開河,人家沙沙根本不接口,只低頭吃飯。

    司馬智接話:「昨天唱歌,沙沙唱的確實不錯,哪天有空,帶去錄音棚試試,沙沙,去不去?」

    沙沙依舊不接話,很快吃好,起身和白路說:「我吃好了。」靜靜走進裡屋。

    她一離開,何山青和司馬智倆人好像瘋狗一樣,一人撲向一盤肉菜,直接端盤子去別的桌吃。

    高遠鄙視:「好歹也是大少爺,用不用這樣?丟人。」說完話長身而起,來了個白鶴亮翅,接著金雞獨立,然後一招聲東擊西,雙手似鷹爪連環攻擊,片刻後坐下繼續吃飯。

    「我靠,你用手抓。」何山青和司馬智捂著盤子大罵。

    白路輕易不做肉菜,這是張沙沙長特有的待遇。

    飯後,何山青和高遠說話:「晚上有個聚會,去不?」

    「誰弄的?」

    「好像是柴老七,請了一幫子人。」

    「不去。」高遠直接拒絕。

    「大少爺,你不能和社會脫節啊,去吧,環丫頭好像也去。」

    司馬智插話:「何小環?」

    何小環是明星,廣告、電視劇、電影都有涉獵,還出唱片。反正現在的明星都這樣,摟草打兔子,能多賺一點兒是一點兒。

    高遠想想:「那就去看看,在哪?」

    「不遠,藍嶼邊上。」

    高遠招呼白路:「路子,晚上帶你開開眼界,別總守著個小破飯店,有什麼意思?你就一年幹到死,也賺不了幾個錢。」

    白路一拍腦門:「你說錢,我想起件事,黃豐,房子的事怎麼樣了?」

    黃豐回話:「聯繫到兩家,不過大晚上的,人家不願意過來開門,說明天,讓你準備好錢看房,看好了就簽合同,交三押一,一個六千,一個五千五,都是精裝修,家電齊全,拎包就能住。」

    「你找房子?」何山青撇撇嘴:「怎麼不和我說?這附近沒有,北三環和東二環,要不往南走點也成,都是百多平的房子,不要你房租。」

    「我想住在附近,方便。」

    「那也有,等我問問。」何山青摸電話。

    「不用了,租房子沒幾個錢,為這麼點事讓你搭人情,不值當。」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路嚇一跳,以前在沙漠,老爸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多,自己兜裡從來不超過一百塊,怎麼來北城沒幾天,價值觀都變了?口氣也變大了?上萬的錢竟然變成沒幾個錢了。

    何山青想想也對:「成,換衣服,嗨皮去。」

    白路不想去,可以又一想,張沙沙一直窩在小村子裡,甚至沒來過北城,應該帶她多見見世面,於是應下來。跟沙沙說:「換衣服。」

    「又出去玩?」沙沙有些不好意思。

    「去看看有什麼的。」

    沙沙應聲好,進屋換衣服。何山青歪著頭看白路:「你呢?」

    「我什麼?」

    「你不換身衣服?就穿這身?白背心、牛仔褲,帆布鞋?」

    白路去廁所照照鏡子:「我覺得還成。」

    「成個屁,別給老子丟人。」何山青大叫。

    白路喊回來:「你一天到晚穿得跟大公雞一樣,還怕別人丟人?」

    高遠和司馬智聽的直笑。

    童安全和黃豐雖然也想去,不過知道高遠的生活和他們的生活是兩個圈子,於是跟大家告辭。倒是黃豐的帥哥同學很想湊熱鬧。聽到三個少爺說話大大咧咧的語氣,又有門口停著的兩輛很騷包的跑車,他很想結識這幾個人,都是人脈不是?

    所以一出門,拽住黃豐問話:「那幾個人是誰?你朋友?」

    「有一個是單位同事,怎麼了?」黃豐回話。

    「他們參加聚會,咱跟著去可以麼?」

    黃豐笑著搖頭:「開什麼玩笑,走了,再見。」和童安全回家。倆人邊走邊聊:「和王伊一怎麼樣了?」童安全說:「還那樣。」

    他倆漸走漸遠,帥哥同學不死心,和其他三人打個招呼:「不送你們了。」又走回飯店,笑臉迎向白路:「我叫羅知遇,是黃豐的大學同學,晚上聚會,帶我一個成不?」

    白路聽的一愣,沖何山青說話:「他想一起去。」

    何山青笑著走過來:「不好意思,幾個熟人小範圍聚會,沒有外人。」雖是笑著說話,不過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這笑容很假。

    但不管怎麼說,算得上給足面子,如果不是高遠在某個單位上班,也不是因為在白路的店裡一起吃過飯,何山青很有可能甩他一臉苞米面子,說些諸如「你誰啊?和你很熟?」之類的話,打擊打擊這小子。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不打擾了,先走了。」被散了面子,羅知遇趕緊出門,上寶馬車離開。

    「切,有個別摸我就不知道姓什麼了。」何山青看著寶馬開走,不屑的咕噥一句。

    不一會兒,張沙沙換好衣服出來,是一件月白色的修身公主裙,裙襬在膝蓋上方,腳下是白色帆布鞋。

    何山青怪叫一聲:「漂亮。」轉身跑出門。

    這傢伙瘋了?白路瞥他一眼,然後專心看沙沙,確實漂亮,顯得更加的青春有活力,沒想到裙子搭配帆布鞋也很好看。

    不一會兒,何山青跑回來,手上是銀色吊墜:「帶上。」

    張沙沙不要。

    「送你了,沒幾個錢的玩意。」何山青又說。

    司馬智插話:「確實不值錢,也就一百多塊,他車上有好多,拿來泡妹妹。」

    「別瞎說成不?是你帶著我去買的好不好?」何山青瞪眼。

    如果是一百多塊的東西麼?看何山青一臉真誠,白路接過墜子,給張沙沙戴上:「算我送你的,挺好看。」

    「真的麼?」張沙沙眼睛閃著亮光。

    「等下,你這有梳子沒有?」何山青問白路。

    白路搖頭。司馬智嘆氣:「家裡沒有梳子,你得多邋遢?」說著話出屋,不一會兒拿回梳子。

    白路讚歎:「你倆真像小叮噹。」

    何山青接過梳子,把張沙沙的馬尾巴打散,梳子沾水略微梳幾下,拽過來白路:「看看,看看,怎麼樣?」又問司馬智:「有粉沒有?」

    司馬智白他一眼:「真當我是女人?」

    何山青搖頭:「錯了,當你是機器貓。」

    白路打量張沙沙,這麼簡單一打扮,人漂亮了不說,連皮膚也增白一些,真不錯。

    張沙沙被看的不好意思,跑去廁所照鏡子,一照之下,連自己也呆住。活了十五年,從來沒有這麼漂亮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鏡子裡的自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2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十六章 去參加聚會
        
    何山青沖白路吼道:「換衣服去。」

    白路哦了一聲,進臥室,很快出來。何山青一看,鼻子差點沒氣歪,這傢伙把白背心換成白襯衣,僅此而已,下身依舊是牛仔褲和帆布鞋。

    不過還好,沒有把襯衣下襬掖進褲腰,也沒有繫腰帶,敞著兩顆扣,一身衣服還算乾淨,何山青才沒有繼續咆哮他。轉頭跟高遠說話:「走了。」

    看高遠穿著上班的衣服,而且好幾天都是這一套,白路問:「你不換衣服?」

    何山青嘆氣:「他穿麻袋去,也沒人在意。」

    白路有點難以相信,仔細看高遠,這傢伙得多有錢有勢,才能讓人不在意他穿什麼。

    等沙沙從廁所出來,關店門,出發。

    五個人,三輛車,往西行,再南拐,十分鐘後,汽車開進地下停車場。下車,按標牌提示走到一個電梯口,門口守著兩個保安和兩名穿旗袍的服務小姐。

    看到何山青一行,倆女服務生雙手合在腹部,上半身微傾表示見禮,一名服務生問話:「請問先生貴姓。」

    「何山青。」何山青懶懶回話。

    女服務生帶著耳機,在何山青說出名字片刻後,服務生按開電梯,側開身子:「請。」

    等五個人進入電梯,女服務生跟進,按電梯,直上三十三樓。

    不一會兒,電梯停下,打開,門口站著兩個人,前頭是個公子哥,一身素色裝扮很是簡單,笑眯眯沖何山青張開懷抱:「何大少來了,不容易啊。」說話的同時,眼神一掃:「呀,高少,稀客,快請快請。」語氣要熱情許多。

    高遠面帶微笑:「當面罵人是不好的習慣,你才是少爺呢。」當先走出電梯,和公子哥擁抱為禮。

    公子哥又跟何山青和司馬智各抱了一下,待看到白路的時候,問道:「這位是?」

    「這位可是能人,以後你少不得要麻煩他,他叫白路。」何山青笑著介紹:「這位是北城鼎鼎大名的柴定安柴少。」

    聽何山青吹的牛皮挺大,卻不介紹具體做什麼,柴定安心裡明白,頂到天是個能人異客,不是自己這個圈子的,也非官員富豪,便是輕笑著握手:「幸會幸會。」

    語氣很淡,淺淺一個握手,完全是給高遠三人面子,然後頭前引路,帶著三位少爺往裡走。

    電梯口還有一個年輕人,是柴定安的伴當,落在最尾慢行。

    往左拐是走廊,口上站著兩名保安,看見柴定安過來,齊稱呼一聲:「七少爺。」

    柴老七是典型的紅三代,爺爺是開國元勛,動亂中故去,生有四男三女,一家人非富即貴,家大業大,柴定安在第三代子女中排第七。

    走廊有十米長,走廊盡頭往右一拐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廳堂,有點兒像開放式咖啡廳,東面一堆沙發,西面一堆桌椅,盡頭有個二十公分高的小舞台。廳堂中間還有個同高的圓台,此時擺著鋼琴,有個穿白色晚禮服的美女在丁丁冬冬彈奏世界名曲。

    廳堂有三百多平米,四周被各種隔斷各種裝飾點綴出一個個小空間,有許多衣著華麗的帥哥美女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

    白路打眼一看,應該有五、六十人,另有十幾名服務員,不時端著托盤走來走去。

    柴定安走進大廳,引眾人來到最大的一圈沙發座,請大家坐下後,朝前方喊了聲:「小環。」

    琴台下面一張圓桌坐著個長發美女,肌膚如玉,額頭光潔,容貌清麗,雙手握著杯水聽樂手彈琴,別的地方都是幾個人說說笑笑,只有她,一個人獨處,顯得很不一樣。

    聽到呼喊後,起身回望,看到高遠,面色一變,隨即平復如初,輕輕走過來。

    等她走過來,柴定安握住她的手,笑著跟高遠說話:「高少,不用介紹吧?」

    高遠面上泛著淡淡微笑,起身向何小環伸手:「好久不見。」

    何小環伸手,輕聲說話:「好久不見。」又伸手給何山青、司馬智,一一握手問好。在看到張沙沙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疑惑,這麼小的女孩是誰的女朋友?至於白路,完全無視掉。

    柴定安招下手,馬上有服務生送過來七杯香檳,柴定安舉杯:「許久沒見,干。」一口幹掉後說道:「請隨意。」帶著何小環離開。

    很明顯,高遠認識何小環,其中必然發生些什麼故事。不過白路沒心思探究別人的秘密,帶著張沙沙在屋子裡轉悠。

    倆人先吃海鮮,再吃蛋糕,最後站在鋼琴美女邊上聽音樂,很是忙碌。張沙沙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發怯,緊緊跟住白路,眼睛倒是東看西看,對屋子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轉悠好一會兒,看見高遠獨自坐在沙發裡,又和沙沙走回去:「你們高端人士就這樣聚會?不是無聊死?」

    高遠淡淡一笑:「我不是高端人士,我是打工仔。」

    「你死不死的,按電視裡演的,是不是該有人出來說兩句話,然後出來一男一女跳舞,大家鼓掌?」白路左看右看,沒有舞池,顯然不能跳舞。

    「是不是還得有小偷大盜,最後打起來,亂成一團?」高遠淡聲說。

    白路白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咱倆看的不是一部電影。」

    聽兩個神經病聊天,張沙沙撲哧笑出聲音。

    白路正色道:「嚴肅,我們在探討學術問題。」忽然看到餐檯那裡有一隻紅彤彤的大傢伙,奇怪,剛才怎麼沒看到?問沙沙:「知道那個紅紅的是什麼麼?」

    沙沙搖頭。

    白路愣住,現在的孩子還有不知道龍蝦的?隨口說話:「等著。」他打算智擒紅龍蝦,讓沙沙吃個過癮。

    快步過去,抬起巨大銀盤,嚇得服務員小跑過來:「先生,你想做什麼?」

    白路說:「廢話,當然是吃東西,讓開。」

    服務員見慣各種各樣的客人,卻是第一次見到白路這種豁出去不要臉皮吃東西的,當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高遠看到白路的舉動,估摸著下一刻肯定要端盤子回來,馬上起身去拿酒水。決定離這個混蛋遠一些,一定不能呆在一起,太丟人了。

    他一走開,巨大沙發座中只剩下張沙沙。這時候的白路正打算端著龍蝦盤子強行突圍,忽然看到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瘦子坐到張沙沙身邊說話。

    我去,這等高雅地方也有登徒子?白路舍下龍蝦,往回走。卻看到何山青快速回到沙發座,一把扯著瘦子的衣領,拽他出來。

    白路走過去,聽到瘦子說話:「何公子,我沒得罪你吧?你幹嘛呢?」拍開何山青的手,慢慢整理衣服。

    何山青鄙視的看瘦子一眼:「該幹嘛幹嘛去,離這姑娘遠點兒。」

    「我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瘦子撇嘴道。

    聽這傢伙語氣不善,白路打量他看,穿的還不錯,下穿修身褲子,上身是亮色體恤,顯得挺好看,但是臉有點差,拉低了衣服的分數。

    想了想,算了,別人的地盤,最好別給高遠和何山青丟人,走過去說話:「沙沙,咱倆吃東西去。」

    沙沙應聲好,跟白路走向餐檯。白路打算與張沙沙合兵一處,二戰龍蝦。

    服務員一看,我的天,吃貨又回來了,還帶了同夥。退後幾步,和幾個服務員全神貫注盯著兩個吃貨,在這種高檔場合裡,這種不要臉皮的吃法可是萬年一遇,全當看戲了。

    於是,白路和沙沙和龍蝦拚命。沙沙說:「這玩意真大,一個夠吃一天的。」

    「這玩意也貴啊,咱那市場,只有小龍蝦賣,其實就是拉蛄,能有什麼吃頭……」

    他倆邊說邊吃,吸引許多人的目光,一個個暗笑不已,誰帶來的?這麼丟人?

    看著他倆精彩表現,何山青臉都青了,裝做沒看見,專心尋找美女,找美女聊天。

    倆人的難看吃相被瘦子看到,那傢伙看看何山青,見他忙著和美女打屁,再看看白路,這傢伙方才不敢惹事,於是又湊到張沙沙身邊問話:「妹妹叫什麼名字?」

    張沙沙嚇的一驚,停止吃龍蝦,往白路身邊靠了靠。

    瘦子跟著湊過來:「妹子這麼漂亮,還讀書吧?在哪讀?舞院還是音樂學院?」看白路的樸素裝扮,認為是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裡。

    白路把沙沙拽到身後,堆上春風般的笑容看瘦子。

    看到這種奉承笑容,瘦子更加瞧不上,抬手扒拉他:「一邊兒去。」

    因為瘦子只說了兩句話,對沙沙沒有不禮貌的動作,白路猶豫要不要動手,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得考慮何山青和高遠的面子。

    這時候,何山青又沖回來,擋在白路前面冷著聲音說話:「有完沒?」

    眼見要起衝突,高遠走回來,問何山青:「他誰呀?」

    在高老大面前,瘦子算個屁,何山青不再理會他,轉身跟高遠語重心長說話:「要不說你脫離社會,看看,現在誰都敢惹你。」

    高遠擺手:「別瞎說,惹的是白路。」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2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十七章 明星何小環
        
    「一樣,看你們倆一對兒慫樣,一個穿膠鞋白襯衫,一個穿工作服,惹了也白惹。」何山青借題發揮,發洩心中不滿。

    白路很鬱悶:「你倆吵架,別帶上我。」

    聽到這句話,高遠鄙視的看著白路:「我真想揍你。」

    他們吵架,引起別人主意。柴定安懶得去勸架,走到廳堂中間的圓台上,啪啪啪拍了幾下手,大聲說話:「美女帥哥們,靜一靜,柴老七要說話了。」

    白路一看,跟高遠說:「你看,有人說話了,這是按照我看的電視劇演的。」別人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有高遠怒瞪白路,沙沙在一旁偷笑。

    見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柴定安繼續說話:「今天請大家來,三件事,第一件事,《飛狐》大賣,恭喜我們的大明星,女主角何小環。」

    下面劈劈啪啪響起掌聲,何小環微笑著跟大家點頭還禮。

    白路啊的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說看著怎麼那麼眼熟,下午買手機,這個女的在咱頭上。」

    「你說的什麼玩意?」何山青聽不下去。

    張沙沙小聲解釋:「她給電器做廣告,印成宣傳畫,掛在商店裡面。」

    何山青鄙視的看了看白路:「你那也叫嘴?」

    高遠皺眉問何山青:「柴老七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吧。」何山青回話。

    高遠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要來,為什麼要說何小環的事,還要表現很親密的樣子?是早有準備還是臨時起意?

    掌聲很快歇下來,柴定安繼續說:「第二件事,下個月十號,環娛樂掛牌成立,一會兒每人拿張請柬,萬望大家到時候來捧場。」說到這裡,看了眼高遠,接著說:「咱可說好,必須得來,禮來不來的不重要,柴老七不差錢,咱差的是人,來了就是朋友。」

    這件事情才是今天舉辦聚會的主題。放眼望,屋子裡的女孩不是小歌手就是小模特,或者小演員;男的多是公子哥和經紀人,也有三、五個歌手演員。

    環娛樂既然成立,總不能只有何小環一個藝人,不管出不出名,縱是蝦兵蟹將,也得先簽幾個人頂頂場面,今天是提前發佈消息,吸引下人氣。

    看著人群前面的何小環,高遠淡淡微笑,一年多不見,這丫頭又變漂亮了。

    「現在宣佈第三件事,有請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師王威廉。」柴定安大聲說道。

    「王威廉?他來了?」屋子裡的美女們左右張望,尋找傳說中的世界第一流服裝設計師。

    白路問高遠:「王什麼的是誰?」

    何山青嘆氣:「你除去做飯,絕對是不學無術。」

    司馬智小聲說話:「王威廉是美籍華人,給三十六個國家的總統、首相、或是國王、王后設計過衣服,他設計衣服,起價十萬美金,哪怕是個褲衩,也得給十萬美金才行;找他設計衣服,光有錢不行,要提前半年預約,還得看他的心情、看預約者的身份地位,人稱服裝界的勞斯萊斯,據說這傢伙住在阿拉斯加,輕易不出門,不知道柴老七是怎麼請來的。」

    「這麼牛?你們說,按照我的做菜水平,是不是也可以這麼牛?」白路憧憬未來。

    「你是廚子?」瘦子一直呆在邊上沒走,聽到這話,更加瞧不起白路,一個廚子而已,真搞笑,什麼時候也能參加這種聚會了?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非常漂亮的、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擺著張撲克臉,很驕傲的往裡走。

    白路納悶:「王威廉是女人?」

    卻見職業美女在門口停步、側身,撲克臉變成微笑的撲克臉,迎向一個四十多歲的白頭髮帥氣大叔。大叔保養的很好,緩步走進大堂。

    柴定安快步走下圓台,迎向帥氣大叔:「歡迎大師蒞臨鄙處,柴定安不勝感激。」

    王威廉笑道:「客氣,客氣,還要感謝柴先生邀請,王某才有機會回來,怎麼說我也是中國人,回家看看是好事,又能和年輕人呆在一起,我也年輕許多。」

    柴定安引著王威廉走上圓台,大聲宣佈:「環娛樂開業當天,王威廉大師將為我們的當家美女何小環量身定做兩套衣服,同時決定在北城設立分公司,並接受預約,大家可要把握機會啊。」

    聽到這句話,帥哥美女們掌聲雷動。何山青輕吹聲口哨:「這一次,柴老七沒少花本錢。」

    掌聲中,有人大聲問話:「現在預約定製衣服,可以不?」

    白路也輕吹聲口哨:「真有錢啊,十萬美金啊,看來這間屋子裡,我最窮。」

    「那是一定的。」瘦子突然插話。

    何山青白了瘦子一眼,跟白路說話:「其實不算貴,十萬美金由頂級大師為你量身定做衣服,檔次就不一樣,要知道隨便買個皮包都得兩萬美金,甚至還有更貴的,相比較金錢而言,大師的辛苦付出確實算得上是廉價。」

    「好吧,你說廉價就廉價。」

    這時候,職業美女走上圓台,脆聲說話:「我是王威廉大師在國內的代理人……」後面哩哩啦啦說了些定製衣服的條件,總之很苛刻。

    可是場中的幾十個男男女人儘是很興奮,大師麼,規矩多一些是應該的。

    儘管規矩多多要求多多,卻是無人置疑,看到這種場面,白路嘆息:「為什麼我的飯館就不能這樣?每天都有人想要破壞規矩。」

    「別侮辱規矩兩個字。」高遠鄙視道,又說:「行了行了,走吧。」

    他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何小環,如今看到了,也該走了。

    自王威廉出場以後,身邊就沒少了人,一個又一個的小明星小歌手湊過去套交情,目的只有一個,讓大師給自己設計一套衣服,在隆重場合穿出來,十分有面子。至於十分昂貴的十萬美金,暫時不予考慮,畢竟是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

    看著許多美女圍繞,白路有點羨慕:「他是設計師,我也是設計師,待遇咋差這麼多?」

    「你是什麼設計師?」何山青鄙視道。

    「靠,廚子不是設計師啊?他設計衣服,我設計菜,咋的了?衣食住行,廚子排第二呢。」

    「少扯了,不要說建築設計師,你連室內裝潢設計師都比不過,至於道橋設計師,或者汽車、火車、飛機大砲設計師,人家都是高端人才,你覺得是一回事麼?」

    「你家的大砲是交通工具?」白路抓住語病反駁。

    「囉嗦什麼,走吧,路子,去你那喝點酒成不?」高遠問。

    「完全成。」白路看看身邊吃了一半的龍蝦,可惜不能外帶。有點捨不得的拉著張沙沙往外走。

    瘦子一直盯著張沙沙看,乖巧、文靜、可愛、漂亮,比什麼都好看,喜歡的不得了,當時想要跟出去。

    何山青往中間一橫,冷笑著看瘦子。

    瘦子瞪他一眼,抬步從左邊繞。何山青同時左移,再次擋在前面。

    瘦子沉著臉問話:「怎麼個意思?」

    何山青嘿嘿一笑:「沒有意思。」

    「沒有意思,別擋路。」整個屋子裡面,除去柴定安,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裡,他是不願意和何山青起衝突,卻並不怕他。

    至於高遠,瘦子不認識。

    何山青笑著問話:「你出去幹嘛?想追那個女孩?」

    「要你管?」瘦子眼神變冷。

    何山青呵呵一笑:「你還真不知死啊,爺今天心情好,送你句話,低調是福。」

    這倆傢伙又槓到一起,柴定安看見,很不高興的走過來:「幹嘛?在我這兒鬧事?」

    何山青笑道:「哪兒能,走了,等開業時見。」

    柴定安問:「不玩會兒了?」

    「下次吧。」何山青瞥了瘦子一眼,轉身出門。司馬智跟在身邊,問:「那孫子是誰?」

    「那孫子相當有名,你聽過。」

    「誰啊?」

    「在日本拍片子,號稱淫民金剛那傢伙。」

    「我去,是他?真應該找他要個簽名,你怎麼認識的?」

    「和我讀一個幼兒園,然後這孫子就出國了。」

    「這玩意是個人才啊。」

    「人個屁才,你也可以。」何山青不屑。

    「拉倒吧,這個我得認栽,人家堂堂高幹子弟,兩國留學生,愣是獻身於偉大的電影事業,自己出錢拍了三百六十五部片子,和那些著名動作女明星近距離交流,還不帶套打真軍,你不服不行。」

    他倆邊說邊走,很快來到電梯口,高遠回頭問話:「你倆說什麼?」

    司馬智笑道:「你不知道,剛才那孫子是何山青的同學,在日本帶回來三百多套碟片,自己是主演,據說女主角上千人,這傢伙也真強,上千人啊,就那小體格,吃得消麼?」

    「瞎說什麼。」高遠掃了倆人一眼,又看向張沙沙。

    何山青二人趕忙換話題:「十號開業你來麼?」

    「來。」高遠淡聲說話。

    這時候,有服務員跑過來,送給每人一張請柬,何山青打開看了看:「屁娛樂公司。」

    白路還在惦記著那隻龍蝦:「你們的聚會太無聊了,還不如昨天唱歌有意思,除了龍蝦,整個晚上無一亮點。」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2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0 AM 編輯

第十八章 送你去上學
        
    何山青笑道:「你在嫉妒,嫉妒王威廉。」

    司馬智也笑:「那是咱們走的早,再過會兒,等王威廉離開,後面的節目很精彩。」

    何山青壞笑:「興許有王威廉一個呢?」

    「越說越沒溜兒了。」高遠淡聲說道。

    電梯門打開,五人進入,從三十三層高樓快速降下,上車,回五星大飯店。

    到家後,張沙沙進臥室,對照說明書,學習用手機。

    何山青買箱啤酒回來,一人拿一瓶,邊喝邊聊。

    白路說:「我打算明天開始裝修。」

    「你裝修了,我們上哪吃飯?」

    「我想成名,比王威廉還有名。」

    「就知道你被刺激了。」何山青哈哈大笑。

    「真俗,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的境界。」白路認真說道。

    ……

    四個人喝到十點半,酒喝光了才散夥。三名少爺無視酒駕,硬是各自開車回家。白路嘆息,堅決不能賣酒。

    第二天,張沙沙老早起來,穿著類似於學生服的深色小西裝,站在門口往外看。

    白路猛地想起來,沒給她學習用具。暗罵自己是豬,胡亂洗把臉:「走,送你上學。」

    張沙沙猶豫一下,沒有書包沒有書,也沒有筆本,就這樣上學?

    不過到底沒問,跟著白路往學校走。

    白路說:「學校門口有商店,什麼都有賣的。」

    沙沙恩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學校很近,因為不是重點高中,學生也不多,一共十六個班,八百多學生。校門口有一趟商店,從手機到盒飯,賣什麼的都有。

    白路帶著沙沙大採購,從書包到水杯,紙巾,椅子墊買了個遍,甚至買了套袖。

    拎著這堆東西,雄糾糾氣昂昂走向學校。

    第一天上學,先去見教導主任,然後見班主任,然後領書,再然後在班主任的帶領下去班級,白路有點緊張,好像是自己來讀書一樣。看眼沙沙,沙沙正好看他,白路笑笑,小聲說:「記住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打電話。」塞過去三百塊錢。

    很快來到一年一班,沙沙找到座位坐好,白路不肯離開,站在門外一直看一直看,把老師看不舒服了,出來告訴他:「你可以離開了。」

    白路點頭說好,順便要來老師的電話號碼:「我在小王村路開個小飯店,有空來嘗嘗,管保不後悔。」

    明明應了要離開,白路依舊不肯走。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他還守在門外。最後被班主任強行轟走:「哪有你這樣的哥哥?這是高中,不是幼兒園,不用一直守著。」

    白路笑著說是,說對不起,問清楚中午和晚上的放學時間,這才不舍離開。

    張沙沙第一天上學,白路十分重視,去菜市場買回一堆好吃的,什麼補買什麼,然後不停看時間,要在沙沙放學前做好、並送到學校。

    九點半,有人推門而入。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的挺好看,很有份職場女性的氣質。問白路:「是你要祖房子?」

    白路說是。

    女人說:「昨天一個姓黃的打電話,約今天看房子,他上班沒時間,讓我直接來找你。」

    女人的房子距離飯店有三百米遠,二樓,兩室一廳,六十多平米,家具一應俱全,租金五千五。

    去看過房子,雖然房租略貴,但是房間乾淨整潔,白路很滿意。於是簽合同,交錢。

    給黃豐打電話,讓他通知另一個房東,不去看房子了。

    等拿了鑰匙回飯店,看見何山青的大紅跑車停在街上,走過去敲窗:「幹嘛呢?」

    何山青下車:「進屋,外面熱。」

    進屋後,何山青說:「昨天怕沙沙聽見,就沒說,今天來提醒你一下。」

    「什麼事?」

    「昨天那個瘦子叫于善揚,極不是個東西,特色,回來一年多,睡了不知道多少個姑娘,你情我願的不說,單是強迫的、不情願的就禍害了二十幾個,你注意點兒他。」

    白路點點頭:「謝了。」

    「我說真的,你別不在乎,昨天回去打聽了一下,這次環娛樂成立,於善揚投了些錢,就是圖著玩起來方便。」

    「我沒不在乎。」白路笑著回話。

    這時候,門外又有人開始排隊,等著吃飯。何山青看了看,認真說道:「你這樣不行,飯店不是這麼開的,按你的手藝,應該走高端路線。」

    白路呵呵一笑:「再說。」看看時間,應該給張沙沙做飯了,去廚房忙碌。

    何山青看到肉啊魚的,儘是好吃的,眼睛瞪的如牛眼一般:「你個王八蛋,偷摸做好吃的,給我們就吃白菜豆腐。」

    白路解釋:「沙沙的午飯,正好你來了,一會兒陪我送飯。」

    為了能吃到好吃的魚和肉,何山青屈辱的同意下來,順便問:「你去送飯,客人怎麼辦?」

    「讓他們等著。」

    中午,一輛很拉風的紅色跑車停在北城十八中門口,幾乎是同一時間,學校響起放學鈴。片刻後,學生們衝出校園。

    他倆等在車外面,看著許多女生從身邊走過,何山青感慨:「還是學生好啊,多年輕。」

    有三個女生嘻嘻哈哈走過來,看到漂亮的跑車,又有車邊兩個很不醜的帥哥,一個女生喊道:「帥哥,等人啊,是不是在等我們?」

    於是,何山青更加感慨:「現在的孩子真了不得,像我們那時候……」

    白路沒心思聽他說廢話,給沙沙打電話。不一會兒,沙沙出來:「不用接我,我自己能回去。」

    「你哥怕你餓著,一定要給你送飯。」何山青說。

    「我回去吃就行,這麼近。」

    「也是。」白路點頭:「回去。」

    張沙沙上學第一天,中午放學有紅色跑車接走,路過男生有吹口哨的,有起鬨的。何山青第三次感慨:「真是青春無畏……小兔崽子,再吹口哨信不信揍你。」

    中午很快過去,張沙沙回飯店吃飯,去看過新房,然後上學。白路抓著何山青做苦力,幫忙搬家,然後給王某墩打電話,告訴他想要裝修飯店。

    王某墩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話:「什麼事?」第二句話:「隨便折騰,拆了都無所謂。」快速掛上電話。

    在掛電話之前的一點時間裡,白路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王八蛋,又偷酒喝,別跑……」

    那是他爸,養育他長大的養父大老王。有二叔陪著,倒是多了許多歡樂。

    白路舉著電話發了會兒呆,突然想回家了,那地方雖然只有沙子、風、太陽,沒有繁華都市的美麗、熱鬧、方便,但是有大老王。不過接著想起大老王收拾自己的手段,不禁打個寒戰,那種恐怖的幸福,還是讓二叔去體會吧。

    老爹讓他出人頭地,那就必須得出人頭地。白路屏棄雜念,在門口貼上巨大告示:「裝修,歇業。」

    他一直認為吃飯是很神聖的事情,食物是很神聖的東西。可是王某墩的五星大飯店實在夠破爛,在這種地方吃飯,縱是再好的食物,吃到嘴裡也會大打折扣,所以得重新裝修。

    原本打算自己動手拆房子,被何山青阻攔。剛才搬家已經累的不像樣,現在又要幫忙拆房子?還讓人活不活了?何山青嚴肅建議:「專業的事情要找專業的人做,找裝修公司,讓他們拿方案,讓他們幹。」

    於是去找裝修公司,請工人,在白路的指導下拆房子,做設計圖。

    因為是隔離出來的小門市,屋裡沒有承重牆,所以全部拆空。包括廁所、臥室。

    房間裡的東西,比如臥室裡的破床,飯店的破舊桌椅,還有碗盤等,賣給收破爛的。

    然後規劃空間。去掉臥室,廚房設計成透明的,讓客人看的舒心吃的放心。衛生間邊上有個小小的衣帽間……

    一直忙碌到晚上,白路去接沙沙放學,何山青嘆息:「如果不是你歲數太小,我會以為那是你閨女。」

    白路不理他,捎帶腳買兩套新被縟,把沙沙送回家,回來繼續忙碌。

    高遠下班後過來,看見門口堆的亂七八糟,嘆氣道:「真能折騰,我剛約了人吃飯,你就把飯店拆了。」

    何山青跟著嘆氣:「你就幸福吧,老子被他抓壯丁,幹了一天活。」

    「晚飯怎麼辦?」高遠問。

    白路說:「我請客,吃大排擋。」

    「吃你個腦袋,定桌,去第二公館,叫上沙沙,一起。」

    「第二公館是什麼地方?大使館?」白路問。

    「你個棒槌,老子不想和你廢話,換衣服,沙沙呢?你拆了房子,沙沙住哪?」高遠左右張望。

    何山青笑道:「這個瘋子上午租到房子,下午就拆店。」

    ……

    第二公館名氣不大,很少人知道,但是飯菜很貴,屬於專門伺候權貴的高檔飯店。建在公園一角,青樹紅花為依,飛鳥游魚同賞。

    和這裡一比,名氣很大的大天堂好像是街邊店一樣普通。

    既然高遠請吃飯,白路也不客氣,接上沙沙,大家出發。等到了地方,白路歎服:「這是公園綠地啊,居然開飯店,真有本事。」

    何山青鄙視道:「別擺出一副沒有見識的樣子。」

    「我確實沒有見識。」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09:2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9 AM 編輯

第十九章 高大少請客
        
    從公園門口到這裡有五百多米遠,一條柏油路伸向綠樹林中。

    按說公園裡不能停車,按說公路上也不能停車,可是這條五百多米長的柏油路,竟然停了三、四十輛豪車。從飯店門口往外,一輛接一輛的延伸著。

    高遠把車停在裡面,回到公園門口等了會兒,客人到來,是一個絕色大美女。看樣子和高遠很熟悉,玩西方禮儀,笑著擁抱一下。

    何山青挺著胸膛:「還有我,還有我。」

    看著這個大美女,白路皺眉頭苦苦思索。何山青問他:「嘛呢?便秘?」

    白路回話:「很眼熟,很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何山青罵道:「你都不看電視?」

    得到提醒,白路啊了一聲:「想起來了,你是丁丁。」

    高遠笑:「不錯,有長進,起碼沒說在頭上飄。」

    丁丁問:「什麼在頭上飄。」

    高遠說:「昨天看到何小環,看了半天,說何小環在咱頭上,其實是掛著的宣傳畫。」

    「你不認識何小環?那可是一線紅星,比我紅多了。」丁丁笑道。

    「你比她好看,也比電視裡的你好看,電視裡的你有點兒不像你。」白路認真說道。

    「你可真會說話。」丁丁很喜歡笑,跟高遠說:「你朋友真有意思。」

    「進吧。」高遠帶著眾人往裡走。

    第二公館佔地頗廣,擁有大大小小共三十個包房,裝修的富麗堂皇、美侖美奐,周圍一圈包房是透明玻璃,就著風景下酒,豈不是雅趣樂事一件?

    高遠定的就是這樣一間包房,不但一面牆壁是玻璃,連天棚也是玻璃。此時時間尚早,屋裡只是明亮而已。若是夜晚,高空半掛明月,映入淺杯美酒,那就是一杯一個月亮,邀月共醉,舉杯飲月,別有一番感覺。

    白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有點兒意思。」

    一共五個人,高遠讓丁丁點菜,丁丁皺著眉頭翻菜譜,翻了會兒,把菜譜讓給高遠,跟服務員說:「一碗白飯,再做兩道清淡小菜,別放油。」

    高遠問沙沙:「喜歡吃什麼?」

    沙沙說:「都行。」

    「你呢?」又問白路。

    白路毫不客氣:「龍蝦,昨天那麼大的就行。」沙沙點頭:「對,龍蝦。」

    何山青哈哈大笑:「我也吃龍蝦。」

    高遠把菜譜遞給服務員:「隨便來份清淡點兒的套餐,兩碗白飯,兩杯果汁,一個龍蝦,一瓶二鍋頭。」

    大館子就是大館子,沒多久上齊酒菜,高遠給白路倒酒:「小子,記不記得昨天是怎麼折磨我的?」

    白路若有所悟:「難怪要請我吃飯,說吧,什麼事。」

    高遠問:「丁丁漂亮不?」

    丁丁有一米七多,穿牛仔褲,長袖衫,雖然包裹嚴實,仍能顯出誘人體型。相貌更是沒的說,比星光萬丈的何小環還要漂亮,烏黑長發隨意紮著,顯得清新自然。

    白路仔細看眼丁丁:「漂亮,真漂亮。」

    「漂亮是要付出代價的,本來想帶她去你那吃飯,誰知道你個混蛋居然把飯店拆了,拆之前會不會告訴我一聲?」高遠很氣憤。

    「就這事?」白路和沙沙搶龍蝦肉。

    「當然不是!為了漂亮,丁丁節食,沒想到節著節著就不願意吃飯了,應該是得了厭食症,明星不好隨便做檢查,所以來找你。」高遠說出目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吃飯。」白路擦了擦手,跟丁丁說話:「右手給我。」

    「你還會把脈?」何山青不敢相信。

    「假裝會,行不行?」

    丁丁確實不喜歡吃東西,一桌子菜只略微動了兩筷子。聽白路說伸手,趕忙起身走過去。

    白路裝模做樣號了會兒脈,點頭說:「皮膚真好真滑,手感極佳。」

    「胡說什麼。」丁丁紅著臉回去座位。

    高遠問:「明天能不能做個湯,就是給我爺喝的那種?」

    「能是能,等幾天不行麼?小飯店,刷刷牆壁鋪鋪地磚就能營業。」

    「不等了,因為厭食,在劇組吃不飽,丁丁半年沒敢接戲,再這樣下去,不要說還能不能做明星,連身體都完了。」

    「你挺關心她?」白路好奇問道。再看一遍丁丁,胸真大,不願意吃飯還有這麼大胸,真神奇。

    「少廢話,就說幫不幫忙。」

    「好吧,我幫,明天開始,每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和沙沙一起吃,時間是……三天。」

    「就吃一頓?就三天?」

    「還想怎麼的?乾脆住我家得了。」

    「好主意,丁丁住你家,陪著沙沙,你回去飯店睡覺。」

    「信不信我弄死你,飯店都拆了,床都賣了,我睡哪?」白路氣道。

    高遠想了想:「你現在有多少錢?」

    「你想幹嘛?」

    「我覺得吧,租房子不是事兒,應該買一間,買個三、四百平米的房子,最好是躍層,好好設計設計,樓上當家,樓下是飯館,多方便。」

    白路琢磨琢磨:「你說的對,不過我沒錢,還有七百多萬,買不起那種房子。」

    「我去,七百多萬還說沒錢?」何山青咕噥一句。

    丁丁跟著點頭:「就是就是,我得接多少部戲才能賺夠七百萬?」

    高遠不理他倆說的話,跟白路說:「我借你,明天去找房子,就一個要求,我什麼時候想吃,你什麼時候給我做。」

    「做夢。」白路拒絕掉。想了想又說:「你爺爺讓我擴大經營,多服務客人,如果弄個大館子,肯定得招人,可是招來的人肯定達不到我的要求,真麻煩。」

    「扯遠了啊,今天說的是丁丁的事情,一天一頓肯定不行,不然這樣,讓丁丁在附近租個房子,三餐去你家吃。」

    「老大,我就前天用你的車走了趟遠路,昨天用你的車買了點東西,你不用這麼對我吧?」白路抗議。

    丁丁也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煩人了,我還以為像見醫生那樣,開藥回家吃呢。」

    高遠搖頭:「你不瞭解這小子,黑著呢,一碗湯要了我一萬……」

    白路怒道:「你不說我都忘了,給錢!從我這搶走一萬塊錢,還給我!」

    「啊,對,錢讓我拿回來了,不過這是另一回事,不能掩蓋你敲詐我一萬塊錢的事實。」

    「敲詐你?明明是你在美女面前裝大方,主動給的……」

    話沒說完,丁丁閃著漂亮的大眼睛問高遠:「哪個美女?好看麼?是嫂子麼?幹什麼的?多大?」

    一句話引出丁丁五個問題,這是怎麼回事?丁丁和高遠到底是什麼關係?白路眨巴眼睛看向何山青,何山青搖頭,意思是什麼都別問我。

    高遠咳嗽一下:「你那房子在哪?我去把隔壁租下來,然後一天給你一千伙食費,把厭食症治好就成。」

    白路搖頭:「我很忙的。」

    「你忙個屁股,別逼我揍你。」高遠吼道。

    門外響起敲門聲,服務員推門而入:「先生,請問可是對飯菜不滿意?」

    人家是給你臉,變相的提醒你太鬧了,要小點聲。

    白路指著高遠哈哈一笑:「問他,就他嗓門大。」

    高遠沉著臉,拿出張卡:「結帳。」

    五個人吃飽喝足,往外走。經過大堂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叫一聲:「丁丁?」

    在這種高檔場所,出入者非富即貴,絕不會出現粉絲追逐明星的狂熱場面。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大明星,論影響力,也遠不如在這裡就餐的某些客人,更有甚者,根本就是服務於某些客人。

    所以這一聲喊很是突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走廊裡快速走過來一個瘦子,來到丁丁面前:「果然是你,哈,沒看錯,丁丁美女,我和柴七少新成立個娛樂公司,不知道丁大美女的合約什麼時候到期?簽我們公司吧,我保證用最大力度捧紅你。」

    白路一看,這玩意真是陰魂不散,昨天見過,今天又見。拉著沙沙往外走。

    「別走,你不是廚子麼?怎麼來這裡吃飯?啊,何少爺帶你來偷師?學習人家的菜樣?你還真上進。這位小妹妹,想不想拍電影?簽我們公司,每年最少給你一部戲。」瘦子的口條很利索,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白路有點鬱悶,這麼多人,你找誰麻煩不好?偏找沙沙的麻煩?轉過身,看著瘦子直搖頭。

    「搖什麼頭?帕金森?」瘦子把注意力轉回丁丁身上:「我看過你演的戲,真漂亮,演的也好,來我們公司吧,下個月十號開業,何小環就簽的我們公司。」

    在他說話的時候,走廊裡慢慢走出幾個人,其中有柴定安和何小環,另外有三個女明星,兩個男演員,還有一個公子哥模樣的青年。

    柴定安沖高遠打招呼:「真巧。」又向丁丁問好。

    何小環看見丁丁,表情有點不自然,暗暗猜測丁丁和高遠的關係。

    見柴七少主動和高遠問好,瘦子有點疑惑,問道:「你認識他?」

    柴定安笑道:「你這一年多白混了,連高大少都不知道。」

    「高大少?哪個高大少?」

    柴定安沒回他話,問高遠:「今天晚上二環,去不?」

    高遠搖頭。何山青本來想去,見高遠不去,他就沒說話。

    「可惜了,是車神和你原來那幫人比,一場一張的。」

    高遠笑著擺手:「走了。」帶頭往外走。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0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8 AM 編輯

第二十章 昂貴的教訓      

    眼看美女從身邊溜走,瘦子十分不甘心,追上去說話:「這是我的名片,先拿著,想通了給我打電話。」硬塞給丁丁和沙沙。

    出於禮貌,丁丁笑著收起來。沙沙那張則是遞給白路。白路笑著接過來,團成一團,朝遠處輕輕一丟,嗖地丟進垃圾筒。

    他不是衝動,是思考後做出的決定。他不能給這個瘦子任何接近沙沙的機會,當眾打臉是最直接的拒絕。何山青說的對,這玩意特不是東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去招惹別人的女伴,擺明是不想好了。

    名片被當面丟棄,瘦子怒道:「揀起來。」

    白路輕蔑地瞥他一眼,當他說的話是放屁,牽沙沙的手往外走。

    「站住!」瘦子怒了。

    白路根本不鳥他,腳步不停,很快出門。

    「你馬的一個破廚子也敢裝比。」瘦子想要動手。

    何山青從他身邊走過,根本不說話,只微微冷笑。

    高遠瞥他一眼,跟丁丁說話:「走吧。」

    他們離開,和柴定安一起的公子哥走上前:「高遠這麼囂張?」

    柴定安笑笑沒說話,你們根本沒見過高遠囂張是什麼樣子。跟瘦子說話:「善揚,公司開業前,最好少惹事。」

    「我忍不下這口氣。」於善揚陰著臉,想要報復。

    「你怎麼做我不管,別連累到公司。」柴定安出門,何小環和一干明星紛紛跟上。方才說話的公子哥沖於善揚說話:「依我看,這件事拉倒吧,你沒看柴七少什麼話都沒說?」

    「柴老七是柴老七,我是我。」於善揚不想放過那個廚子。

    於善揚想怎麼做是他的事,出門後,高遠跟白路說話:「去你家。」

    「幹嘛?」白路問道,心裡琢磨,這傢伙不是真想把隔壁租下來吧?

    如他猜測,高遠說:「怎麼著也是拆遷之喜,要慶賀慶賀。」

    「老大,那是搬遷之喜。」白路臉都綠了。

    「放屁,飯店是拆,房子是遷,有錯麼?」

    「好吧,沒錯,你永遠正確。」白路有些無奈:「咱不是剛慶賀過麼?這麼大館子……」

    話沒說完,高遠說:「這個不算,拆遷之喜要送禮物,小三,你車上還有沒有鏈子了?大晚上的就不買了,湊合湊合,心意到了就成。」

    何山青點頭:「有,有,咱仨一人一條都夠。」

    「什麼鏈子?就這個?」白路指著沙沙脖子上的銀墜子問。

    「然也。」

    幾個人邊走邊聊,丁丁聽的很高興:「你朋友真有意思。」

    溜溜躂達來到停車的地方,何山青真的去拿了三條銀墜子送給白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禮物也收了,上車吧,去看你新家。」高遠發話。

    白路大罵:「你們還能再敷衍一些麼?」

    高遠認真回話:「能。」

    於是,一行人重回小王村路,拐進居民區,回家。

    高遠就是認個門,進屋看見沒來得及收拾的一地東西,轉頭就走:「成了,明天見。」

    什麼就成了?這個混蛋!

    張沙沙很勤快,開始收拾房間,白路說:「收拾張床就成,其他的明天再說,還有,缺什麼告訴我。」

    張沙沙沒聽他的,認真歸置各種東西,比如電腦,比如營業執照,比如三大包錢。白路只好搶著幹。兩個小時後,倆人收拾好房間,白路和沙沙道聲晚安,回房睡覺。

    昨天晚上在飯店,沙沙沒睡好,總在擔心什麼。白路也沒睡好,在椅子上忍了一夜。今天忙碌一天,又有各自房間,倆人終於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床,送沙沙上學,然後去商場買日用品,什麼洗髮精、梳子、衛生巾各類物品買個齊全。剛從出租車下來,卻看到高遠的汽車停在樓下。

    白路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這傢伙真住這兒了?

    事實如他所想,高遠使用金錢攻勢,從二樓開始問起,尋找肯出租的人家。

    工夫不負有錢人,一萬五一個月,三樓有人肯出租,於是,丁丁成為白路的新鄰居。

    她能快速搬過來,可以看出兩件事,一,高遠對丁丁很好,起碼比對白路和何小環好。二,丁丁的厭食症很嚴重,起碼比高遠爺爺的胃病要嚴重的多。

    高遠動作很迅速,選好房子,馬上請搬家公司搬家,買家具,買被縟和日用品。

    丁丁是明星,又是大美女,對居住環境格外有要求,所有物件都換成新的。至於房東的家具,全部歸置到一間大屋子裡,關上門,只當消失不見。

    好在只是借住,並不需要多少東西,比如不需要餐具,不需要廚具,所以有個半天時間,已經全部收拾完畢。

    這時候的白路在飯店看人裝修,他給設計師的要求是,自然、乾淨,雅緻。

    少少六個字,差點把設計師累出屁,要求越少的設計越難做,一張圖改了十幾遍,最後才定下來給白路看。

    白路不挑剔,看過設計圖,想了想問道:「桌子、椅子,每一張都不一樣,每一張都要很好看,又能完美搭配,可以麼?」

    不怕你提要求,只怕你不給錢。設計師點頭說:「房間就這麼設計,桌椅按整體效果走,不行就定做,只是有點貴。」

    「定做?那就定做,純木的,清淡雅緻的,你算一下大概多少錢。」

    設計師自然說好。

    白路又呆了會兒,看看手機,去接沙沙放學,去市場買菜,回家做晚飯。

    高遠說到做到,晚上帶著丁丁過來吃飯,一進門就沖白路喊叫:「電話告訴我,老子不想滿世界找你。」

    白路指著茶几上的手機說話:「自己弄。」

    丁丁拎袋橙子進來,跟白路說話:「麻煩你了。」

    高遠拿起白路電話撥自己的號碼,隨口說道:「麻煩個屁,一頓飯一千呢,丫的巨黑。」

    保存好號碼,拿出一疊錢,扔到茶几上:「一個月的伙食費。」

    就這時候,高遠電話響起,接通後就一個字:「說。」

    電話那頭是何山青:「少爺,出事了。」

    「什麼事?」高遠問。

    「昨天晚上,二環,鴨子輸了五張,被於善揚扣住了。」

    「然後呢?」

    「於善揚那個孫子要錢,鴨子沒錢,把車押上,又清了家底,還差一張,於善揚說,今天半夜之前給錢,不然按規矩辦。」

    高遠聽的冷笑一聲:「按規矩辦?他剛回來一年多就知道規矩了?不就是一張麼?你沒有?」

    何山青說:「不是錢的事,錢已經給了,於善揚收了錢,說今天晚上照舊,問遠航有沒有膽子繼續。」

    遠航是高遠聯合七個喜歡開車的有錢公子哥成立的小組織,純粹業餘中的業餘,平時吃喝玩樂,天天混一起。後來高遠出了點事,不再參與遠航的活動。慢慢隊伍散了,何山青和司馬智也不去折騰,其他人各有各事,只剩下鴨子和林子倆人堅守陣地。

    車神全稱是車神俱樂部,昨天就是他們和遠航賽車。想加入進去,起碼得有一輛百多萬的跑車,而且還是改裝過的。和遠航比,人數多出好幾倍。

    聽到何山青說話,高遠問:「柴老七知道麼?」

    「鴨子說,昨天是於善揚和歐陽帶頭,柴老七沒去。」

    「五張,鴨子還真敢折騰,你怎麼想的?」

    「我想把錢贏回來。」何山青說。

    「萬一輸了呢?」

    「怎麼可能輸?」

    「怎麼不能輸?鴨子都輸了,昨天林子沒在?」

    「上個月,林子看電影,看中一個明星,現在正追呢,好像泡在無錫。」

    高遠想了想:「算了,這事就這樣了,讓鴨子長點記性。」

    「老大,五張啊,這教訓貴了點兒吧,其中還有我一張。」何山青叫道。

    一張是一百萬。

    二環常有人賭車,不過一般都是五萬、十萬的玩一玩,輸了贏了不過是幾頓飯的事,不算太心痛。可是,昨天一場一張,賭注很大,鴨子輸了五場,五百萬沒了。

    高遠說:「越貴的教訓記得越久。」說完掛上電話。

    白路問:「一張是多少?」

    「一百萬。」一起玩的夥伴被人坑了,高遠有些不開心。

    「吃飯吧。」白路不知道怎麼勸說,乾脆玩食療。

    白路的廚藝絕對是巧奪天工、神仙手段,丁丁一動筷就不想停下,吃的非常過癮,邊吃邊稱讚:「這手藝沒治了,比第二公館好吃多了。」

    這時候,高遠電話又響,依舊是何山青:「鴨子想借錢借車。」

    高遠嘆氣:「五張的教訓還不夠?」

    「他給林子打電話了,林子明天回來。」

    「好好玩自己的不行麼?一定要扯這麼大,舒服啊?」高遠有些怒了。

    白路想起老爹常說的一句話,輕輕嘟囔:「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高遠瞪他一眼,用眼角掃了下張沙沙,提醒白路,是因為這個小丫頭,導致你亂來,才惹得於善揚下手陰鴨子。

    只是扯的稍微有點遠,因為沙沙,先扯到白路身上,再扯到何山青身上,最後將怒氣發到和何山青一起玩的鴨子身上。

    何山青問:「少爺,怎麼辦?」

    高遠嘆氣:「帶鴨子來小王村。」

    「好嘞。」何山青掛電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0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6 A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何山青賽車      

    收起電話,高遠看著飯菜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丁丁換話題寬解他的情緒,小聲問話:「還上班麼?公司怎麼樣?有沒有人排擠你?」

    高遠怔了一下,沒回答丁丁的問題,轉頭問白路:「商量件事,我出錢開飯店,你一個星期去一天就成,利潤分你三成。」

    「不干。」

    「你知道是什麼檔次的飯店就不干?你要瘋啊?」高遠罵道。

    「什麼檔次都不干,老子很忙。」

    「你怎麼不去死?」高遠放下筷子:「有煙麼?」

    聽到這句話,白路有了新發現:「你不抽煙?」

    丁丁說:「女士煙行麼?」

    「行。」

    丁丁去拿煙,高遠點著後往肚子裡吃煙,然後煙從鼻子裡冒出來,如此一口口樂此不疲的和煙做鬥爭。

    二十分鐘後,電話再次響起,高遠跟丁丁說:「我先走了,一會你自己回去。」

    丁丁說是。白路琢磨琢磨問道:「你想幹嘛?」

    「我去做善人,勸解世人不要做傻事!」高遠沒好氣說道。

    白路再琢磨琢磨:「我想旁觀。」

    「你死不死的。」高遠出門。白路叮囑沙沙一句,跟著出門。

    倆人上了高遠的黑色桑塔那,開出住宅區,停在五星大飯店門口。

    現在的五星大飯店鎖著捲簾門,門口殘存一點兒建築垃圾。

    等了十分鐘,路口開過來兩輛跑車,一輛是何山青的,一輛是司馬智的。

    車停下,下來三個人,除何山青和司馬智外,還有個壯實青年,叫劉亞龍,外號鴨子。

    他們下車,高遠也下車,看到鴨子一臉喪氣樣就不高興,直接說道:「聽我的,這件事就這麼完了,五百萬而已,就當股票賠了。」

    「不是就當,我股票也賠了,所以才賭這麼大。」鴨子說話。

    「所以你還想繼續賭?」

    「不賭怎麼辦?得還小三錢。」

    「小三的錢不急,不賭行不行?」高遠難得有耐心勸人。

    鴨子猶豫再猶豫:「我不服,昨天差點能贏。」意思是還想賭。

    白路聽了半天,插話問道:「你和於善揚比?」

    「不是,是和於善揚賭。」鴨子不知道這人是誰,不過能坐在高遠的車上,應該有些來歷。

    白路吧唧下嘴,離開沙漠以後還沒開過車。不過在沙漠的時候,長長的沙漠公路是他的樂園,開著大解放飈車,很酷。

    高遠一直沒問飈車的詳細情況,聽到這句話,問道:「車手是誰?」

    「車手是大拇指。」

    大拇指?高遠沉默片刻:「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和他賭,十張我也賭,不過現在,算了,你比不過大拇指的,林子回來也沒用,這事算了吧。」

    「那傢伙是車隊淘汰下來的,我感覺很一般。」鴨子說。

    「一般?一般的車手連車隊都進不去,又何來淘汰一說?再說了,你只知道他被車隊淘汰,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麼被淘汰?開車不要命,哪個車隊敢用這樣的人?」高遠再一次說:「算了吧。」

    「五張啊,咱就認了?」鴨子不甘心,事實上沒有人會甘心。

    對於這些公子哥們的是是非非,白路不想參與/。他之所以陪高遠出來,是因為於善揚,如果雙方真的發生衝突,如果有機會,白路不介意踩那個混蛋幾腳。

    正這麼想著,街角轟轟開進來一排跑車,足有七、八輛。

    停下後,下來十幾個男男女女,打頭的是昨天吃飯時見過的兩個人。

    昨天見到三個公子哥,柴老七一個,於善揚一個,還有一個是歐陽。

    於善揚和歐陽走過來:「比不比?」

    白路一看,這幫傢伙挺神啊,居然能找到這裡,莫不是使用了傳說中的特工手段?

    高遠冷冷看眼倆人,一句話不說,開門上車。他認為這倆人沒有資格和自己說話。

    可是在於善揚看來,這是怕了自己。不禁暗笑,一副慫樣,真不知道柴老七為什麼那麼怕他。

    歐陽稍微穩重一點兒,不想得罪高遠,所以只跟鴨子說話:「給你翻本的機會,一圈兩張怎麼樣?」

    鴨子沒錢,不好說話,何山青鱉的臉都紅了,怒氣衝衝瞪著於善揚。倒是司馬智,笑嘻嘻看著他倆,好像無事人一樣。

    「兩張都不賭?五張怎麼樣?只要你贏了,昨天輸的可就全都回來了。」於善揚繼續挑釁。

    這會兒時間,白路一直在琢磨,這幫傢伙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很多事情必須得搞清楚,他們能找到高遠,就有可能找到張沙沙,所以問高遠:「他們怎麼知道你在這?」

    高遠看鴨子一眼沒說話。

    白路明白了,應該是鴨子說的,不過不能肯定,下車問鴨子:「你告訴他們,我們在這的?」

    鴨子稍微紅了下臉,回話說:「是,我想把車贖回來繼續比,讓他們等我,他們問我在哪,我就順便提了一下。」

    啊,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是特工沒有神通就成。白路縮回車裡。

    可是被於善揚看到他,豈能善罷干休?一想到這傢伙是個小廚子,偏能有個小蘿莉陪伴,心裡就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被小廚子當眾打臉,此仇豈能不報?

    於是走到桑塔那車的另一邊,彎下腰,笑著沖白路說話:「還記得昨天吧?」

    「你是誰?別跟我說話。」白路把車窗搖上,邊搖邊跟高遠說:「別的都挺酷,就這窗戶,累啊。」

    「你懂個屁,這叫品位。」高遠把握一切機會教育白路。

    「下車!」於善揚叫道。

    白路撓撓頭,又把車窗搖下來:「幹嘛?搖車窗很累的,知道不?」

    眼看於善揚要發飈,而那個小廚子身邊是高遠,歐陽扯了於善揚一下,沖鴨子努努嘴,又小聲耳語幾句。

    於善揚被勸住,決定趁勝追擊,一個一個收拾。笑著走到鴨子面前:「商量好了沒?還比不比?如果不比,我們就走了。」

    鴨子沒有錢,無法回答問題。

    看到於善揚這麼囂張,何山青忍不住了:「嚇唬誰呢?不過是請個車手而已,囂張個什麼勁?你敢下場麼?」

    「我?」於善揚笑了下:「你想和我比?」

    「就和你比怎麼了?你敢不敢?咱倆比,一圈一張。」

    「好啊,老規矩?」於善揚說完這句話,看了眼高遠,心裡是一點都不服這個人,不過柴老七不敢招惹他,歐陽也讓自己小心,於是決定暫時放過他,目標改成他身邊的人,一個個慢慢打擊。

    「成,十二點見。」於善揚說完話,轉身就走,片刻後,一排跑車轟轟開走。

    「你真要比?」高遠皺眉問話。

    「比不過大拇指,還比不過那個色鬼?」何山青說。

    「那就比吧,你有現金?」高遠嘆氣。

    「路子,借點錢用用,大晚上的,懶得回家拿。」

    「成,要多少?」

    「拿一包下來吧。」巨大帆布包,一包是兩百多萬。

    路子說好,坐何山青的車回去取錢。在停車的時候,何山青改主意:「拿兩包,五百萬,明天還你。」

    白路沒有說話,上樓拿錢,然後下樓,回去和高遠匯合。

    一共三輛車,開向二環,熟悉場地。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鐘,路上有很多車,何山青不敢開太快,轉悠了半個多小時才跑完一圈。

    高遠懶得陪他繞圈,問白路:「會開麼?」

    「會。」

    「那你開,我歇會兒。」在公車站停下,倆人交換位置。

    坐車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開車人的那種爽快感覺。白路上手後,一腳油門,桑塔那嗖地一下衝了出去。白路感嘆:「過癮。」隨即輕踩剎車,控制車速。

    他說的過癮單指汽車,十分給力,比大解放過癮多了。邊開邊問高遠:「什麼配置?」

    高遠懶洋洋回話:「說了你也不懂。」

    又被鄙視了?看眼儀表盤,白路問:「能上三百?」

    「能。」

    「這個車上三百?殼子都能抖掉了。」

    「抖不掉。」

    試開了會兒,因為車多,提不上速度,白路開到東直門停下。這裡是比賽地點,從這裡出發,繞二環一圈,最快回來的贏。

    進二環的輔路路口停著十幾輛跑車,是車神俱樂部的隊員,紅黃白銀,啥顏色啥車型都有。

    在今天以前,白路從沒見過這麼多名車,搖下車窗,一輛輛仔細看:「這是什麼車?這個呢?這個漂亮,什麼牌子?」

    他亂七八糟問話,高遠一概不答,只閉著眼睛休息。

    時間慢慢流逝,夜深後,車輛減少,跑車們陸續上路,走上一圈試路況。何山青把錢放在司馬智的車上,再跑一圈,然後閉目養神,等待比賽到來。

    何山青的車是阿斯頓馬丁,時速三百左右。如果用來比賽,這個速度肯定不夠用。不過他的對象是於善揚,那個色鬼流氓,何山青有信心贏他。

    又過去半個小時,零點鐘聲響起,於善揚來了。

    聽到發動機的巨大轟響,何山青眼睛一凝,轉頭一看,馬的,被陰了!於善揚換車了,現在開的是蘭博基尼。

    何山青騎虎難下,他本來就不是專業玩車的,和於善揚賽車的主要原因是鬥氣,哪裡想到這傢伙會換車。

    這時候,走出個高大漢子,招呼何山青和於善揚過去,簡單說了下規矩,然後,每人交過去一百萬,比賽即將開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0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二十二章 黑色桑塔那
        
    大漢叫黑子,收了錢丟給手下查點,一個人走向黑色桑塔那,彎腰問候:「高少。」

    高遠搖下車窗點下頭,沒說話。黑子說:「我電話沒變,有事您說話。」

    高遠回聲好,黑子回去:「下注的趕快,三分鐘後比賽,車手並道。」

    黑子是個挺講究的混子,認識很多公子哥,和高遠關係很不錯。上次白路收拾收保護費的小流氓,高遠就想找他。

    聽到黑子說話,一堆車轟轟駛上二環,好像拍電影一樣,有跑車去後面封路。

    何山青和於善揚慢慢開上二環,並排停住。倆人沒帶頭盔,都是陰陰的仇視對方。

    高遠開車上去,順口問白路:「你不下注?」

    白路搖頭:「我從不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要賭,我就自己去。」

    高遠瞥他一眼,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短裙的大個兒美女拿著兩面小紅旗走上街道。似乎是得到命令,何山青和於善揚同時發動汽車,轟轟的發動機鳴響噪燃黑夜。

    現在時間零點過十分,街上幾乎沒有車。

    大個兒美女走到並排的兩輛車中間,雙手分開,與肩平起,各舉一面小旗。

    馬路一側站著黑子,冷著臉喝道:「開始。」

    大個兒美女雙手往下猛揮,紅旗落下,幾乎在同一時間,兩輛車嗖地竄了出去。

    眨眼間,兩輛車消失不見。

    「好車就是牛。」白路撓撓光頭,問高遠:「你說,我理個司馬智那頭型怎麼樣?」

    高遠沒理他,拿出手機看時間。

    跑車離開,圍觀人群無事可幹,真正是聊天打屁的美好時段。

    司馬智湊過來:「你叫我?」他理著莫西乾髮型,小貝啊,巴神啊,還有許多名人都頂過這個髮型。

    白路看看他的腦袋:「不好看。」覺得還是自己的二禿子髮型順眼。

    二環周長三十多公里,按照一級車手的速度,幾分鐘就能搞定。

    白路百無聊賴,問道:「何山青水平咋樣?」

    鴨子回話:「比不上我,不過他對手是於善揚,興許能贏?」

    黑子拿著手機和人通話,聽到消息後走過來:「高少,三個車身的距離,於善揚領先。」

    高遠面無表情點下頭。白路一聽:「這是要輸啊,一百萬就沒有了?」

    司馬智說:「廢話,那傢伙開的蘭博基尼,你以為是什麼車?」

    黑子能得到消息,車神俱樂部那幫人同時得到消息,一個個大聲叫好,男男女女的好不快活,有人打開汽車音響,兩個漂亮女孩在大燈照耀下扭屁股擺頭。在那輛車後面,有一男一女抱著親,抱的那個緊,親的那個猛,一下吸引白路注意力,盯住了看,這玩意在沙漠裡可沒有,一定要好好學習。

    看完這一對,看下一對……我去,有倆爺們也啃在一起?太刺激了!白路摸出手機問高遠:「這玩意怎麼照相?」

    九分多鐘之後,於善揚的蘭博率先回來,車停道邊,下車後,挑釁的看著高遠等人。

    又過了十幾秒,何山青的大紅跑車出現,等他下車,面色都有點發白。

    高遠沒下車,只輕聲嘆息一下。鴨子不甘心:「我靠,這麼慢?十分鐘了,到二百沒?」

    於善揚笑著走過來:「謝了,又一張,還有誰想和我並一把?」

    兩車並齊,率先到達終點的贏,大夥兒都這麼叫。

    白路不明白,問高遠:「他並什麼?」

    又輸一場,雖然不是自己上場,可心裡總不好受,高遠冷著臉看於善揚。

    見高遠看自己,於善揚湊過來:「遠少,並一把?傳說你可是開過六分鐘,不知道是真是假。」

    六分鐘?白路在心裡計算速度,想一想二環的路況,沖高遠伸出大拇指:「你那是做死啊。」

    高遠沒說話,他不想理會於善揚,雖然心裡有氣,雖然一直在忍,可是還得繼續忍!因為他答應過一個人,不再惹事,做一個好孩子,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好好找個媳婦,好好生個孩子,好好過一輩子。

    他不說話,於善揚更加囂張。

    這會兒時間,何山青略微緩過來一點,沖於善揚喊道:「孫子,再來,這次兩張。」

    「好啊,有人送錢豈能不要?」於善揚爽快答應下來。

    看何山青方才的表現,被人拉的看不到車影,連灰都吃不到,白路勸道:「算了,別比了,等你們的林子回來吧。」

    「怎麼?沒人敢比?堂堂的遠航八少,連個敢開車的都沒有?」於善揚哈哈大笑。

    「這個孫子。」一向笑眯眯的司馬智生氣了。高遠雙拳緊握,忍了又忍,低聲說:「回去。」

    於善揚得勢不讓人:「真的不比了?走,換地方,去鼓樓欺負小孩子去。」

    玩車的也有層次分別,一般情況,鼓樓人多,也多在那玩。簡單點說,就是觀眾多,成就感強。不像這裡,比贏比輸,頂到天只有比賽兩幫人知道。當然,車神俱樂部本來定位就高,不願意和小孩與窮鬼混。

    看著於善揚瘦瘦的臉龐,白路嘆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幾根手指很有親吻他的臉的衝動。」

    高遠愣了一下:「你還能再噁心人一些不?」

    何山青聽明白這句話,起鬨道:「快去親吻,我支持。」

    白路打開車門:「那個誰,我替小三和你比,敢不敢比?」

    這句話一說,何山青急道:「我是讓你去親吻他,不是賽車,你去賽車,不就是送錢麼?」

    於善揚沒聽到前面的話,回頭問:「什麼?誰親吻誰?」

    車神俱樂部有個哥們喜歡男人,聽到這句話,看眼白路,黑黑壯壯真性感,趕忙大叫:「卡木昂,我在這。」

    還能再亂一些麼?白路咳嗽一聲,正色道:「就是你,我……」看眼高遠的黑色桑塔那:「我用這車和你比,一圈四張,比不比?」

    於善揚皮笑肉不笑的溜躂回來,仔細打量奇妙的黑色桑塔那:「用這個車比?能把前蓋打開麼?」

    「廢什麼話,敢不敢比?」高遠開門下車。他不願意惹事,不代表不想出氣,尤其是他很瞭解自己的車。

    於善揚繞著桑塔那轉了兩圈,大家都是玩改裝車的,就算不全明白,起碼略懂一些。看過輪胎、底高,再有桑塔那的車殼,心裡有了把握。沖白路微笑:「你想死,我成全你,錢呢?」

    四百萬,誰會沒事帶著滿街跑?

    司馬智打開自己的車門:「在這,黑子來點錢,你的呢?」後面那句話是問於善揚。

    於善揚自己有兩百萬,剛才贏了一百萬,還少一張,想了想說話:「鴨子的車算一張。」

    「成。」白路同意。

    大家把東西匯聚到黑子手裡。查點後無誤,比賽再次開始。

    何山青比白路還緊張,一勁兒叮囑:「小心開,穩點,幾個立交橋一定要穩,要看清道兒,千萬千萬別開錯路,幹上高速可就麻煩了,那個倒霉地方,老子就錯了一次,一直幹到四環才反應過來。」

    「你是講相聲還是鼓勵他?」鴨子問。

    高遠打開後備箱,白路問:「幹嘛?」

    「清清東西。」他車裡的破爛確實不少。

    「不用,就當壓車了。」

    「壓車?」幾個人面現驚訝表情,這傢伙想開多少?

    黑子在前面大喊:「並道。」

    於善揚的蘭博先過去,白路開著桑塔那慢慢晃過去。

    如果擱到別的地方,看到桑塔那和蘭博賽車,一定會大笑,會拍照留念,會瞧不起開桑塔那的白痴,會起鬨嘲笑。

    在這裡不會,一幫公子哥就算再不學無術,可是整天玩車,起碼能看出個大概情況。雖然心裡都認為一定是蘭博贏。

    略微等了兩分鐘,大個兒美女走到兩輛車中間。因為心中好奇,目光盯住了桑塔那看,也盯住了車裡的白路。

    黑子沉聲喝道:「開始。」

    美女兩臂往下一揮,兩輛車飛一般的射了出去。

    時速三百是什麼概念?誇張點兒說,插上翅膀就能飛。

    很多小型飛機的起飛速度不過是兩百公里左右。

    很多跑車的最高速度都能達到三百,世界頂級跑車能達到三百六、七。

    何山青的阿斯頓,理論上最高時速三百。可他剛才連兩百都沒開上。當然,這個不是車的原因,是車手的原因。

    於善揚的蘭博,最高時速能達到三百二,甚至更多。可是他方才也只開了二百多一點。同樣是車手的原因。

    國內一般賽車比賽,受於場地等多種條件的約束,平均時速也就是兩百左右。由此可見,時速三百,十分恐怖,按武俠書的寫法,如同一道光影從你眼前劃過,而你再想尋找,卻什麼都看不到,只有噪鳴的聲響在耳邊縈繞。

    現在,白路的桑塔那就開上了三百。

    發車後三分鐘,黑子的電話響起,接通後是一個人在大叫:「我去他大爺的,絕對過三百了,嗖的一下就沒了。」

    三百?桑塔那跑三百?黑子用疑問眼神看高遠。

    高遠看回去,黑子趕忙說話:「高少,那面說,你的車開上三百。」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0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保姆
        
    高遠愣了一下,他的車經過改裝,極速就是三百,不能再快了,而且開上三百,對車有很大危害。可是這傢伙居然開上三百?

    何山青聽到後,哇哇大叫:「牛皮,牛皮,我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

    又過了三分多鐘,黑色桑塔那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嗖地從眾人眼前劃過,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絕對爆表了!只是,這傢伙怎麼不停車。

    桑塔那開過去三分鐘,於善揚的蘭博姍姍出現,下車後大罵:「那是個瘋子!去他牛的!」

    五分鐘後,桑塔那從輔路繞回來。下車後,白路訕笑:「不好意思,沒注意,一下開過頭了。」

    「你到底是廚子還是車手?乾脆當車手吧,那個多牛皮。」何山青高興壞了,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鴨子也高興:「哥們,行啊。」

    黑子帶著幾個小弟送錢過來,另有一把車鑰匙。高遠隨便打開一個包,掏出一沓錢丟過去,這是規矩。如果賭注小,隨便收個三千兩千,吃頓飯得了。如果賭注超過一張,看情況,五萬起步。

    黑子接過錢:「謝了。」

    他們幾個歡天喜地,人數眾多的車神隊員多是沉默不言,偶爾有人罵句瘋子。

    在二環開出三百的速度,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人群裡走出個黑黑瘦瘦的傢伙,走到白路跟前:「我叫大拇指,我沒有那麼多錢,十萬你比不比?」

    白路搖頭:「開車而已,當個樂子,不用太認真,那個誰,謝了。」沖於善揚喊道。

    於善揚氣的差點兒咬碎牙齒,昨天在大庭廣眾被這傢伙散了面子,今天又贏了他四百萬,氣得他想殺人。

    歐陽挺穩的,小聲勸道:「昨天贏五張,剛才贏一張,算下來,你贏兩張,你佔優,為什麼生氣?」

    對啊,我還贏了兩百萬呢。於善揚指著白路說:「別著急,今天我輸了,改天再比,走。」一群人上車,轟轟開走。沒人搭理大拇指。

    見白路拒絕,大拇指也沒再糾纏,慢慢走下二環,上了一輛銀色轎車離開。

    「被路子嚇到了,都不敢讓大拇指替他比。」何山青笑話於善揚。

    白路看著一地錢,還有手裡的車鑰匙,隨手丟給鴨子:「你的。」又跟何山青說:「你的錢不用還了,我自己贏回來了。」同時又拿一百萬給他:「替鴨子還你的。」

    「你有病是不是?」何山青瞪眼道。

    鴨子也不敢相信,哪有人滿不在乎給人三百萬的?不要說三百萬,就是三百塊也不應該啊。

    白路笑道:「電視裡演的,得結交闊少,以後做什麼事情都方便,看我多虛心多努力。」

    他不是不在意錢,但是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不是錢能擺平的。比如於善揚,日後如果起衝突,何山青憑什麼幫自己?高遠又憑什麼幫自己?

    現在利用開車的本領,贏一些本來不屬於自己的錢,去交好他們,何樂而不為?

    何山青還是搖頭:「鴨子輸錢,你為什麼替他還?」

    「是啊,一下就兩百萬,太多了,我不能要。」鴨子遞迴車鑰匙。

    「你還輸了一百萬,幹嘛?不承認?」白路不接車鑰匙,沖何山青喊了句,然後把剩下的錢塞進桑塔那車裡:「這一百萬是我的了。」招呼高遠:「走吧。」

    高遠上車:「行了,就這樣吧。」他是真看出來了,白路一點兒都不在乎錢,雖然知道白路別有所圖,不過,自己認識白路,不也是有所圖麼?

    見高老大發話,鴨子猛地抱住白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有事兒說話,不給你辦明白,你隨便抽。」在二十分鐘之前,他欠別人一百萬。二十分鐘後,一百萬欠帳沒了,車也拿回來,心裡很高興。

    高遠淡聲說:「行了,以後別玩這麼大,去鼓樓不好麼?」

    「是是,謹記高大少令諭。」鴨子高興的去開自己的車。

    何山青拎錢上車,問高遠:「去哪?」

    「去哪?回家!這都幾點了!」高遠開車先送白路,然後回家。

    這一夜,大家各回各家。第二天是週末,沙沙不上學。白路帶著她大採購。

    現在是九月中旬,早晚兩頭涼,中午熱。白路要給沙沙買衣服。

    沙沙固執不要。

    於是,倆人在商場鬥智,白路哄她試衣服,說是給女朋友買,讓她幫忙。只要服務員說好看,白路就掏錢。試了兩次後,沙沙發覺有問題,批評白路:「騙子。」

    白路笑:「騙子就騙子吧,現在去試鞋。」

    「還買?前幾天剛買四雙新鞋。」沙沙已經知道是給自己買了。

    「你現在上學,再買雙運動鞋換著穿。」

    倆人正在研究議論中,白路電話響了,接通後是裝修工人:「老闆,有個小夥兒找你。」

    「誰?叫什麼?」

    「他說他叫豹子……」白路掛掉電話,告訴沙沙:「豹子來找你了。」

    「啊?在哪?」

    「買了鞋就回去。」

    「好。」沙沙隨便選了雙運動鞋,二人打車回飯店。

    在飯店門口站著一米七多的黑壯黑壯的少年,左右張望,不時問工人:「老闆什麼時候回來?」

    在煎熬中等到白路回來,看見張沙沙抱著服裝袋和鞋盒,一下竄過去問道:「你們在一起?他給你買的?」

    一聽這話,白路長出口氣,新一代的麻煩又來了。

    張沙沙沒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問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在裡面沒被人打吧?」

    豹子昂頭說:「沒事。」跟著又問:「你哪來的錢?我媽告訴我了,你拿錢贖我出來的,是不是問他要的?他憑什麼給你錢?還給你買衣服?你……」

    他很想問那個很不好問的問題,可是面對沙沙,沒法張口。

    張沙沙說道:「是向他借的錢,我給他打工還錢。」

    聽說打工還錢,豹子面色稍緩一些,轉頭跟白路說:「我也給你打工,我欠的債,我自己還。」

    我去,聽這話的意思是也要住下來?白路沖飯店仰仰脖子:「看見沒,屁大的地方,用不到倆服務員。」

    「我自己幹,讓沙沙回去,我來還錢,另外,謝謝你借錢,不然我還在裡面關著。」說著話,沖白路深深一鞠躬。

    白路撓撓頭,難怪電視裡的光頭多喜歡撓頭,敢情是麻煩事太多。可惜撓了又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轉頭看沙沙。

    沙沙堅定說話:「我不回去,你回去吧。」

    她知道豹子對自己好,正因為如此,不能讓豹子再出事情,也不能再讓豹子媽擔心。

    「為什麼不回去?……你們是不是住到一起了?」從古到今,一個男人肯主動幫助一個漂亮女子,多是因為美色。起碼,豹子是這麼認為的。

    張沙沙想想說道:「他只是借我錢,你回去吧,不然阿姨又擔心了。」

    「我不回去。」豹子很強。

    這下連張沙沙都無奈了,放下手裡東西,拿手機打電話。

    豹子問:「哪來的電話?他給你買的?」

    沙沙沒回他話,給豹子媽打電話,告訴豹子在這裡,不用擔心。

    這時候,設計師來找白路,手裡是文件夾,打開後是一沓圖紙:「桌子椅子的樣子,挑一挑,滿意的就可以做了。」

    白路看過一遍,合上文件夾:「你做主吧,把屋子塞滿就成,但是不能顯得擠。」

    設計師拿過文件夾,在其中一些圖紙上做標記,問白路:「這幾個怎麼樣?」

    白路再看一遍:「成。」

    設計師說:「價錢有些貴,按一張桌子四個椅子計算,一套桌椅得五千多,這套八人桌要九千多。」

    「做吧,只要別太宰我就成。」

    「哪兒能呢,老闆,你太會說笑了。」設計師拿著圖紙離開。

    「桌椅要純木的,屋子裡的塗料什麼的,我要最環保的,不能有一點雜味,出問題會找你們公司。」白路提醒道。

    聽他說完話,豹子斜著眼睛看他:「你挺有錢?」

    白路嘆氣:「你想幹嘛?」

    「錢是我借的,如果你不需要我打工,我先欠著,找別的活幹,反正總能還上,但是沙沙得回家。」

    「我都不願意搭理你,讓沙沙回家幹嘛?種地?你們一個村子才有幾畝地?就算有地,難道只種地不讀書?在家養豬?還是瞎混日子?沙沙現在上學呢,你想讓他退學?」白路說完話,跟沙沙說:「他不放心你,帶他回家看看。」

    沙沙應聲好。豹子則是有點吃驚,居然有人這麼好?肯借錢不說,還發善心養著沙沙,讓她重新讀書?

    無論如何,豹子始終不肯相信有這樣的好人,先入為主的認為白路一準兒沒安好心眼。

    沙沙拿起新買的鞋和衣服,招呼豹子:「走吧。」

    豹子趕忙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我拿。」心裡琢磨的是,去認認門也好,如果以後真出什麼事情,不至於找不到人。

    看張沙沙帶豹子回家,白路頭大如斗,怎麼這麼麻煩?先要照顧沙沙,然後要給丁丁做飯,現在又來個豹子。難道老子是保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3 AM 編輯

第二十四章 再開業一次      

    他正感慨,電話響起,是高遠,電話一通就破口大罵:「老子給你好幾萬,你個王八羔子,到現在一頓飯沒做給丁丁吃,是不是想死?趕緊買菜做飯去。」

    白路罵回去:「你個王八蓋子,昨天晚上是豬在我家吃飯?」

    電話那頭突然沒有聲音,跟著掛掉電話。

    白路剛舒口氣,電話又響,還是高遠:「晚上打包,我家老爺子饞了。」

    白路真想告訴他,飯店關門,概不伺候。可是老人家想吃點好吃的,只好應了下來。

    ……

    時間如水流走,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天重複。早上送沙沙上學,上午看飯店裝修,做午飯,接沙沙放學,和丁丁吃午飯,下午繼續去飯店看裝修,晚上做飯,吃飯。

    十天後,飯店裝修一新,很小很小的一家店面,居然花了十三萬裝修費,還沒算上後期採購的廚房用品。

    接下來幾天大採購,買全新爐灶、餐具等。

    等一切折騰完畢,已經是九月三十日。白路決定隔天國慶節開業。

    在過去的十幾天裡,高遠偶爾過來看望丁丁,何山青找過白路幾次,想帶他出去玩,白路不去。

    至于于善揚,因為十月十日的環娛樂開業,前期有許多事情需要忙碌,他暫時放棄找白路麻煩的想法。所以大家都過了段平靜日子。

    在這些天裡,白路順利考下廚師等級證,一個小綠本,國家五級——初級證書。雖然小飯店不要求這個,但是在面對檢查的時候很有用。

    另外有件麻煩事,豹子。這小子不放心沙沙和白路住在一起,無論如何不回家,死活賴在客廳不走。白路只好讓他睡沙發。

    後來,豹子媽來城裡,把豹子好一頓罵。可是在看過白路裝修的飯店之後,和他商議:「我那兒子不喜歡讀書,還總搗亂,孩子沒爸,我管不住,這樣行不行?讓他給你打工,一個月給個三頭五百的就成,主要是拴住他,不惹事,我好省省心,等孩子大了,明白事了,就不麻煩你了。」跟著又說:「他要是搗亂,你使勁揍,沒事,我做主了,不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他回家。」

    白路沒有媽,看著豹子媽低聲下氣的模樣,心頭一陣發酸,當即答應。何況他本來就對豹子沒惡感,於是事情定下來。

    豹子媽先帶豹子回家,辦理休學,還得做點兒準備,畢竟算是出遠門。

    按白路想法,乾脆把豹子弄到十八中,和沙沙做同學算了,反正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問題是豹子的學習成績實在太差,五科加一起考九十多分,要知道一科滿分是一百五。十八中當然不收。

    豹子比沙沙大兩歲,十七,比白路只小三歲。不過看面相,起碼要比白路年輕七歲以上,沒辦法,沙漠氣候太滋養人了,促進早熟別有妙法,白路長得稍微成熟了一點兒。豹子媽正是這樣認為,一勁兒讓豹子管白路叫叔。

    受到心理傷害的白路只好落荒而逃。

    因為豹子的強行加入,白路不得不琢磨買房子的事情,想著再去挖幾塊金磚回來。

    胡思亂想中,國慶節到來。

    一大早,裝修一新的五星大飯店重新開門營業,乾淨漂亮不說,清單雅緻的裝修直接把飯店提升好幾個檔次,開放式廚房給人安全和衛生保證。很有點兒日本料理當著櫃檯迎客的感覺。不過很顯然,這裡比日本料理要好上許多許多。

    大門一開,陸續有人送花籃,一對對的亂擠在一起。高遠、何山青、司馬智、鴨子、林子、還有丁丁,高爺爺,每人送倆。童安全和黃豐等人湊錢送上一份。至於樂苗苗一幫美女,換上齊刷刷的短旗袍,充當臨時服務員。讓豹子和沙沙無事可做。

    看著如許多人捧場,租用王某墩家房子的幾家店舖老闆也湊份子表示祝賀。比如包子鋪老闆李黃,又比如和王某墩有莫名關係的王若梅。

    瞅準時機,王若梅把白路拽到角落問話:「你叔什麼時候回來?」

    白路當然不知道。

    飯店改建後,去掉臥室,去掉櫃檯,地方擴大許多。不過因為白路別具一格的裝修風格,並沒有增加多少桌子。所以,此時的飯店裡早已人滿為患。

    白路很感動,才來北城幾天啊,一個月不到就認識了這麼些人,每一個人都是很給面子的主動過來捧場,於是,很開心的去做午飯。

    高遠隔著巨大玻璃窗跟他說話:「小樣,明著告訴你,今天就是來吃你的,有本事你就別做。」

    白路不接話,遇到這樣一個人格分裂的傢伙,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時間臨近中午,何山青和鴨子幾個人買來十幾盤鞭炮,二十幾個禮花,鬧哄哄的一陣亂放,無數汽車警報器跟著一起叫喚,成功引來警察。

    國慶節,輪到孫敏值班,正有些小情緒,待聽說五星大飯店又鬧事,馬上氣沖沖趕來。

    見到飯店重新開業,孫敏壓下脾氣,有道是開業大吉,講究個好綵頭,警察也不能硬要觸人霉頭不是?

    在警校時,老師常說法律不外乎人情,對於片警來說尤其重要。誰家不出事情?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能順利解決問題,只要不是大是大非、或者性質惡劣的案件,一般都會採取柔和辦法解決。比如撞車以後的私了。

    所以,儘管看白路不順眼,但是在大喜之日,孫敏沒有衝進飯店質問,只敦促在外面瞎折騰的幾個公子哥,別再鬧了。

    這幫公子哥哪會在乎一個小片警的警告,一個個嬉皮笑臉的奮勇上前,打算調戲警花。幸好被高遠看到,丟過來兩把笤帚:「掃地。」

    又跟孫敏好說好話,保證不再放鞭,孫敏滿意回去。

    今天來的客人著實不少,一幫公子哥,每個人都帶了三、倆朋友過來捧場,男男女女的擠滿店內外,讓路過行人為之側目。

    他們來捧場,自然是豪車當道,看著一大排型號各異的豪華跑車,附近居民紛紛猜測這家名字巨俗巨俗的五星大飯店的老闆有多少關係,後台有多硬。

    這種猜測一直持續到晚上,因為這幫傢伙不走。

    何山青等人吃完午飯,哪也不去,佔著桌子打麻將,打算再吃頓晚飯,按高遠的說法:「得把花籃錢吃回來。」樂苗苗一群丫頭喜歡玩,也不願意回學校,尤其何山青說了,晚上去嗨皮,幾個貪玩的學生妹當然願意留下來。

    只有高爺爺早早回家,卻也叮囑高遠:「晚上打包回去。」

    見這幫傢伙不肯走,白路也不理會,帶著沙沙和豹子回家休息。丁丁是明星,注意形象,跟著一起回去。

    晚上再回來的時候,飯店依舊滿員。重新開業第一天,門口已經有人排隊等著吃晚飯。

    白路一看,要遭,今天不會忙到半夜吧?

    不管怎麼說,開業頭天不能趕客人。白路進屋悶頭幹活。一直忙到九點多,吃光所有飯菜,才算伺候好客人。

    關門後,何山青領著去跳舞、去唱歌,一堆美女加一堆帥哥,還有一堆好車,著實拉風。白路忙碌一天,有點乏,找藉口提前回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想起件事,九月上旬報名廚王大賽,比賽初選日是十月八日,還有六天。他擔心會忘記,拿筆在日曆上做標記。畢竟交了好多錢,不去糟蹋一下,對不起那些錢。

    初選日是十月八日,兩天後公佈決賽名單,十月二十號在廚師學校決賽。

    於是在二十號那天也做標記,他認為自己穩過初選。

    看到白路鄭重其事做記號,沙沙問:「你生日?」

    白路給她買了許多東西,又悉心照顧,沙沙想盡力償還。

    白路說:「不是。」

    丁丁和他們一起吃早飯,隨口問:「那是什麼?」

    白路沒回話,看看沉默如金的豹子。豹子媽把他交給自己,說是每個月給個三頭五百的就成。可這裡是北城,三頭五百?一個十七歲的大小伙子,就算有一千都不夠花,三頭五百好做什麼?

    想了想問豹子:「以後想做什麼?」

    豹子抬頭看他,沉默片刻說話:「這就想趕我走了?」

    白路鬱悶:「你怎麼比高遠還難伺候?」

    丁丁笑問:「高遠很難伺候麼?不會啊,我覺得挺容易相處的。」

    張沙沙抬頭看白路,面含疑問之意,想知道他是不是真要趕走豹子。

    白路氣道:「十幾天前就趕你走,可你走了沒有?」

    豹子一想,對啊,他趕我走,我不走就是,他能怎麼辦?於是問道:「那你問我想做什麼幹嘛?」

    「和你說話真累!我是問你,以後就想幹服務員干一輩子?」

    「不!絕對不!我要賺大錢,做生意……」

    「打住,算了,不問你了,沙沙放假這幾天,你和她當服務員;沙沙上學的時候,你自己幹,我去買幾本廚師書,你願意學就學,不願意學拉倒,還有,每天給我勤快點,洗腳洗襪子!你住客廳啊大神,想熏死沙沙?」白路越說越氣,順便教育起他的不講衛生。

    不過,對於單身男人來說,不講衛生很正常,尤其是十七歲的男孩,哪有人願意洗襪子?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2 A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有人來挑戰
        
    「還有,你負責接送沙沙上學。」想了想,拿出兩千塊錢:「隨便買個電話,方便聯繫。」心裡補上一句,老子欠你們的。

    豹子沒拿錢:「我有,我媽給我錢了,下午去買手機。」

    「你媽賺錢容易啊?把錢攢著,每個禮拜最少回一次家,給你媽買點補品,算我的。」不知道為什麼,白路很生氣,大聲嚎氣的極其粗暴地表示著古怪的善意。

    豹子猶豫一下:「幹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還欠你錢呢。」

    這句話讓白路更生氣,一個月以前,自己是縱橫沙漠的混世小魔王,怎麼來到大城市,反是變成天大善人一個,照顧了這個還要照顧那個,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氣得丟下筷子:「你們吃,中午飯在飯店吃,豹子負責採買,還有收拾衛生。」又丟出三百塊錢,開門而去。

    屋裡三個人有些迷糊,丁丁問:「你們誰惹他了?」

    豹子看著飯桌上的錢,想了好一會兒:「是不是我太懶的原因?」

    張沙沙說:「你不懶啊,擦地刷碗都是你幹的。」

    不是因為懶,難道是因為沒拿這些錢?豹子胡亂琢磨。

    見豹子有點猶豫,猜測是錢的事情,去臥室拿出個日記本,打開一頁給豹子看:「我都記帳的,欠多少錢記著,以後還,你也可以。」

    豹子想了想:「給我個本。」

    張沙沙看看客廳:「記一起吧,你沒有房間,萬一讓白路看見怎麼辦?」把本子攤開到最後一頁,放到豹子面前。

    豹子說:「欠的錢可以記在你的本上,可是中午買菜的帳也要記清楚,不能讓他以為我貪他錢。」

    沙沙說:「也是。」回屋又拿出個本子,還有筆。

    飯後,豹子和沙沙收拾房間。九點半去市場買菜,然後去飯店,開門,收拾衛生,擇菜……

    豹子很勤快,幹活認真。幹完屋裡活,順便把飯店門口的衛生也收拾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白路回來,抱著一堆東西走到豹子面前:「你的。」

    一套刀具,三本廚師書籍,四根白鋼管,一團粗粗的紅絨繩。

    豹子接過說謝謝,心中想的是,又欠錢了。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白哥,我一個月開多少錢?」他擔心欠的太多,永遠還不上。

    「開工資就知道了。」白路是故意的,就不告訴你,急死你。

    好吧,刀具和廚師書我能用上,可以記到帳裡。可是幾根鋼管幹嘛用?下面還有底座。豹子有些不明白。

    白路又說:「這些玩意歸你管。」拿著白鋼管和紅繩出去,隔一米擺一根,掛上紅繩,形成一條隔離道,問豹子:「明白了吧?晚上收回來。」

    這是何山青給的建議,因為總有人排隊,弄一個夜店門口排隊用的隔離道,避免糾紛爭吵。

    豹子點頭,白路拍拍灰,進屋洗手,換衣服,大廚準備上班。

    重新裝修後,白路對自己提高要求,廚師必須按照衛生條例來,個人衛生、鞋、帽必須乾淨。

    換好衣服進廚房,發現蔬菜已經清洗乾淨,暗暗點頭,這小子還不錯。正想表揚一句,門口走進來個胖老頭,一副非常了不得的架勢,大搖大擺地,一雙眼睛左看右看,很有種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意思。

    豹子迎上去:「老先生,本店還沒開始營業。」

    老頭恩了一聲,看一眼豹子,跟著哼了一聲,目光轉向白路:「你就是那個廚子?」

    我去,這是不能開業啊,一開業就有麻煩。白路嘆氣:「老人家,你想幹嘛?」

    「廢話,當然是吃飯,難道來打獵不成?」

    「吃飯啊,本店還沒開始營業,請店外排隊,豹子,給搬張椅子出去。」看眼外面的大太陽,心道,幸虧熱不了幾天了,否則還得弄個遮陽傘。

    「門外排隊?我去首都飯店也不用排隊,來你這小館子還得排隊?」

    「不好意思,本店的規矩,你可以不遵守,也可以不在這裡吃飯,本店概不強求,但是想吃飯就得排隊。」

    「喲呵,你比老子還橫,有你這麼做生意的麼?你師傅就這麼教你的?」

    聽到這話,白路淡然一笑,轉身進廚房。

    見這個小輩十分不給面子,老頭怒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你有廚師證麼?就敢開飯店?」

    按白路的年紀來說,能夠獲得廚師證,一般都是廚藝學校的學生畢業時順便考的。而這幫學生只要讀過書,就應該知道自己是誰。他說這句話的目的是表明身份。

    可惜白路沒讀過那些書,只管低頭備菜,不理會老頭。

    老頭怒了,左右看看,忽然看到桌子上有個很熟悉的東西,過去拿起來一看,哈哈大笑。

    白路去書店買書,讓人推薦幾本廚師教材,其中有一本是這老頭參與編輯的。老頭打開扉頁,找到其中一張彩頁:「看見沒?看見沒?」

    豹子側頭看了一眼:「南瓜?」

    「南什麼瓜?這道菜叫秋。」

    「相片夠老的。」豹子伸手:「拿我的書幹嘛?」

    「看照片!」

    在「秋」那道菜的一側有張小照片,一個中年人帶著廚師帽眉開眼笑,依稀有點兒老頭的影子。

    「是你?」豹子來回打量。

    廚房裡,白路嘆氣:「被騙了,介紹做菜的書,怎麼會有人的照片?書店怎麼瞎推薦?」

    老頭大怒:「不知道別瞎說,這是正規教材!」

    「騙誰呢,正規教材放你相片幹嘛?」

    老頭怒上加怒:「你知道老子是誰不?這書是老子編的……」

    「那明白了,你假公濟私。」

    老頭怒上加怒再加怒:「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比!」

    老頭叫張正義,前幾年有雜誌評選國內十大廚師,老頭赫然在列。八十年代國家技能比賽第一名。各種榮譽得了一大堆。曾在數個大飯店任主廚,後調往國賓館。九十年代和一幫人編纂廚師教材,同時在北城廚師學校授課。

    為表彰他與另四位廚師大拿的功勛,在教材中特意附上五人的獲獎菜餚及個人照片。這事與老頭無關。

    老頭尤擅刀工,豹子說的那個南瓜,是老頭雕的南瓜盅,祥云飛舞,騰龍在天,南瓜盅下端又雕著山川怒濤等物,煞是好看。

    老頭在國賓館幹了一段時間的大廚,無意中認識高遠的爺爺,就算是認識了。

    高爺爺胃有毛病,吃不得油膩,且十分挑食。

    老頭張正義是廚子,是給領導服務的,自然要想方設法給高爺爺做好吃的。

    現在,倆人都老了,再不是服務與被服務的關係。不過相識就是緣分,張正義退休後,偶爾想出個什麼菜餚,還是會上門給高爺爺做。

    昨天國慶節,張正義想去高家。可是電話聯繫,高爺爺告訴他,要去一家名字叫五星大飯店的小飯店吃飯,讓他有空也去嘗嘗,說是非常非常好吃。

    老頭是名廚,心中不服,問清楚地址,在家精心做了準備,今天一大早趕來,定要比個高下。

    張正義在廚師界很有名,可是白路不知道。聽到又有人要和自己比試,無奈搖下頭:「你贏了。」吩咐豹子:「送老人家出門,給他打輛車。」

    「我要和你比刀工!」老頭一拍後腰,拇指使力,手腕輕顫,一團銀亮耀於眼前,待銀光消失,老頭青筋畢現的蒼老的右手緊握著一把菜刀。

    鬱悶個天的,這是拍電影啊?都老頭了還耍帥。

    白路走出廚房:「老人家,回家吧,我比不過你還不成麼?」

    「不行!首長說你做的比我好,怎麼可以不比?」

    「你首長是誰啊,我又不認識。」想起在沙漠裡,軍隊隨便來個人,老爸都得喊他們首長,哪怕那個人只有四十多歲,還沒有老爸年紀大。

    「不用管是誰,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否則,我就不走了。」

    聽到這句話,白路第一反應就是看豹子,怎麼都會這招?還讓不讓人活了?

    目光轉到老頭身上,老人家如果再年輕個二、三十歲,可以報警抓走。可是現在?和老人家鬥什麼氣?好吧,你們都是牛人!我投降。

    白路拎著砍骨頭的大黑菜刀走出來:「比別的吧,你這麼大歲數……」

    後面話沒說完,但是可以明白,歲數大了手不穩,刀工下降許多,肯定不是對手。

    老頭很倔:「就比刀工。」左手在褲兜裡掏出兩個核桃:「一人一個,用菜刀雕龍。」

    「核桃上雕龍?」表皮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老人家真有思想。

    張正義分給他一個核桃,大喊一聲:「開始!」斜拿著菜刀,開始雕龍大計。

    「老人家,你用錯刀了,拿把銼刀都比菜刀好用。」白路建議道。

    張正義不理會他說什麼,用刃尖在核桃上飛剔。

    得,陪老人家玩一次吧。白路無奈的端量核桃,翻來覆去看上兩遍,腦海裡有了大概圖形,將大黑刀的尾刃擱到核桃上,順著紋路輕輕晃動。

    核桃有兩條主紋,一左一右裹住核桃,其它地方若是細分,也能分出紋理,好像有棱角一般。白路懶得去弄那麼複雜的事情,圍繞著兩條主棱下手,做一個二龍爭珠。表皮的其他地方按紋路設計成浮云,並儘量打薄,凸現出兩條大龍的磅礡氣勢。

    二十分鐘,僅僅二十分鐘,白路完工,把核桃擱到桌上,嘆著氣進廚房:「又得磨刀。」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2 AM 編輯

第二十六章 大廚張正義
        
    張正義不信白路能這麼快雕好。別看他剛才拿起核桃就雕,可是在昨天晚上,老人家是抱著核桃研究了又研究,下了很多工夫。而白路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核桃,光構思就要許多時間,怎麼可能比自己快?

    但是白路已經停手,張正義疑問地瞥眼一瞅,恩?跟著再瞅一眼,停下手中活計,拿起白路的核桃仔細看,起碼看了五分鐘,長嘆一聲:「老嘍。」收起兩個核桃和菜刀,他不比了。

    白路大聲說:「老人家慢走。」

    「誰說我要走了?」張正義走進廚房。

    「您老人家還想幹嘛?」

    「雕核桃只是小技,做廚師,主要考較火候的掌握,我要和你比做菜。」

    白路半張著嘴巴,用仰視的眼神看過去:「老人家,你真無恥。」

    「有你這麼說長輩的麼?」老頭一改剛進店時的驕傲了不得,變成鄰家爺爺一樣,只是還有些嚴肅。

    牆壁上有個壁鐘,沒有殼沒有表盤,好像是枯樹枝一樣的裝扮,最粗最短的那根枯枝指在十一的位置。

    白路抬頭看一眼:「老人家,我要營業了,咱不折騰成不成?」

    「什麼是折騰?為廚者,當有誠心,以身奉道,恆心如一,古語,治大國當如烹小鮮,同理,我們烹小鮮也要如同治理國家般嚴肅認真,怎麼可以折騰,怎麼能夠是折騰?……」老頭橫眉張目,滔滔不絕。

    「我比!」白路實在受不了了,寧願去做飯,也不聽張正義說話:「比什麼?」

    「蛋炒飯。」估計是沒少看廚師類電影,張正義很有電影角色的覺悟。

    白路嘆氣:「為難我是不?成,等二十分鐘。」

    「為什麼要等二十分鐘?」

    「煮飯!」白路氣哼哼回廚房,心道外面世界太不好混了,什麼都要顧慮,還是沙漠裡簡單,拳頭大就行。

    張正義明顯被電影欺騙,認真建議道:「炒飯要用隔夜的。」

    「哪個老師教你的?皇帝想吃蛋炒飯,誰敢用隔夜的做?一群瘋子。」白路可算逮到機會出出氣。

    「你!」張正義知道蛋炒飯的來歷,傳說是隋朝大皇帝將之發揚光大,想辯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氣沖沖跟進廚房,被白路阻攔:「換衣服,帶帽子,帶手套,還有口罩。」

    「你為什麼不帶手套和口罩。」張正義很生氣。

    「飯店是我的!」白路去淘米。

    張正義退後一步,站在廚房門口往裡看:「你這用的是什麼米?米不對,味道肯定不對,揚州炒飯最好的米是白燦米。」

    白路徹底無奈了:「您老人家是找大挑系畢業的?」

    「什麼?我沒上過大學。」張正義不明白。

    「找茬大學,挑毛病專業。」洗好米,往電飯鍋裡一放,插電源,按開關。

    老人家這才反應過來,小子敢戲弄我?繼續持之以恆的挑毛病:「想做上等炒飯,不能用電飯鍋,要用乾柴大鍋,也不能用自來水,飯熟後,取中間偏上部分的米……」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老人家,就我這小飯店,做什麼上等炒飯。」

    「你!糟蹋美食藝術!」老人家開始扣帽子。

    「別廢話了,喝水不?」

    「茶。」張正義很酷。

    白路更酷:「沒有!只有白開水和自來水,你可以二選一。」

    他倆在認真吵架,門外突然響起悠揚的竹笛聲,很好聽,在鬧市的人流喧嘩和車流噪音中,竟然能悠然直上,傳進飯店,送入二人的耳朵中。

    張沙沙隔著玻璃門往外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個頭很矮,穿身贓兮兮的衣服,頭髮也是亂糟糟的,胸前掛著一個小書包,雙手拿橫笛,一邊走一邊吹。

    值得注意的是,他是個瘸子,一條腿明顯瘦小,興許擔心被人誤會是裝假騙錢,瘸腿的褲管高高挽起,露出黑細的小腿,和健康腿形成鮮明對比。

    少年一走一拖,好像古龍描寫傅紅雪時那樣,走的很慢,卻是永往直前,絕不停頓的走。

    他不乞討,只是吹笛子。

    行人紛紛解囊,或一塊或十塊,走過去,把錢塞進他胸前的書包。

    少年不說話,朝每一個肯幫助他的好人鞠躬,每有人給錢,他就一鞠躬,而笛聲一直不歇,吹的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吹的真好。」沙沙輕聲說道。

    白路往外看,正好看到少年堅強的身影,回頭看看電飯鍋,吩咐豹子:「你去叫那個吹笛子的,說是中午請他吃飯,不對,你告訴他,我請他吹一曲笛子,報酬是午飯。」

    聽到這句話,張正義始終嚴肅的面孔好似春風化冰一樣,突然就融化了,笑著點頭:「你不錯。」

    白路鬱悶:「我錯不錯的用你說,幹嘛老站在至高點評判別人?」

    說完這句話,堅決不理會張正義,去冰箱裡翻出雞鴨魚肉,正經八百的做起四冷四熱四葷四素大餐。

    張正義不死心,身為「找大」高材生,豈能如此輕易認輸,勸白路:「是不是有點太豐盛了?這樣不好吧,他一個人吃這麼多?」

    白路徹底服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是給他做的?」

    聽明白豹子的來意,少年朝他鞠躬致謝,停在原地吹完一曲,才慢慢走向飯店。而到了門口,堅決不肯進來,說是怕弄髒飯店。

    「弄什麼髒?進來。」白路在廚房大喊,又喊豹子:「帶他去衛生間洗臉洗手,洗乾淨了,你今天的獎金一百塊。」

    一聽有錢賺,豹子好像綁架一樣,把少年帶進衛生間。

    此時門外有許多人在排隊,眼見一個要飯的進入飯店,有人小聲議論:「他怎麼進去了?咱還怎麼吃?」

    有人大聲抗議:「他沒排隊。」

    白路喊回去:「如果你和他一樣,你也不用排隊。」

    五分鐘後,少年出來,白路問:「想吃什麼?」

    少年有點畏縮,小聲說:「什麼都行。」

    「趕緊點菜,吃完了,去門口吹一曲就成。」白路把他當普通人一樣對待。

    少年猶豫一下:「魚。」

    「再點一個。」

    「牛肉。」

    「好嘞,等著。」灶火狂燃,爆出油煙,也爆出菜餚的香味。

    張正義虎視眈眈盯著看,邊看邊點頭:「不錯,不錯,基本功不錯,幹活也利索,還乾淨,哪兒畢業的?」

    白路想咬人了,這老頭怎麼和高遠一樣可氣?必須把他當透明人看待,專心做菜。

    十五分鐘後,一大碗香噴噴的米飯,一道澆汁魚,一盤清燒肉擺在少年面前。

    少年有些感動,到處流浪的日子裡,常有人請他吃飯,可是像今天這樣把他當正常客人一樣對待,全心全意為他服務的卻是從來沒有。

    少年說謝謝。

    白路從自動取筷機拿筷子和湯匙過來:「慢慢吃,不急。」

    自動取筷機是新添置的設備,有消毒功能。白路不喜歡一次性筷子,就買了一個。

    他也不喜歡塑料袋和泡沫飯盒,所以又採購一批帶把手的保溫飯盒,用這玩意打包帶飯。只是有一點,打包回家的顧客要交一百塊錢押金。

    雖然白路讓他慢慢吃,少年卻是不肯,兩條魚,一盤肉,在五分鐘內全部吃掉。吃完飯,主動收拾桌子。

    白路攔住:「放哪兒吧,歇會兒,一會兒還得吹笛子。」

    沙沙端過來一杯水,少年接過,連聲道謝:「謝謝,謝謝。」

    白路拿出兩百塊錢,遞給少年一張:「一會兒多吹一曲可以不?」

    「可以,可以,謝謝,不能再要你錢了。」少年擺手不拿。

    白路沒說話,把錢塞進他的書包。

    豹子收拾掉少年用過的盤碗,拿回廚房清洗。白路走過去:「你的獎金。」一百塊錢放在水槽邊。

    豹子看看錢,又看看飯店裡坐立不安的瘸腿少年。加快動作,快速刷乾淨盤碗,放進消毒機。然後抓著錢出來,一起塞進舊書包裡。

    少年更是連連感謝。

    公平說話,少年一天收入最少有數百以上,對他來說,一百塊錢真的不算什麼。但是有人肯公平對待他,這才是最難得的,自然是感激連連。

    這個時候,白路在廚房做蛋炒飯。

    剛做好的米飯盛出一盤,打散開放入冰箱冷凍。然後打雞蛋,攪拌。二十分鐘後,取出米飯,開炒。

    很簡單的步驟,開火,倒油,炒蛋。取出後炒米飯,然後加入雞蛋、鹽、蔥花,蛋炒飯做好。別的輔料一概沒有。

    老頭瞪著眼睛看他:「你這是炒飯?」

    白路也不回話,盛出炒飯,往老頭眼前一放,轉身就走。

    張正義挺生氣,你這是敷衍我!大喊一聲:「備菜。」他要做給白路看,什麼是炒飯。

    白路沖豹子使個眼色,讓他去伺候老頭。豹子只好去廚房問話:「備什麼菜?」

    「當然是炒飯材料,金華火腿,干貝,蝦仁,冬菇……」

    豹子好像聽天書一樣,轉頭看白路:「咱有麼?」

    白路咳嗽一聲:「老人家,暫緩糟蹋東西,先嘗一口我做的飯,覺得不好吃再說。」跟豹子說:「拿筷子。」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1 A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氣走老人家
        
    豹子趕忙取一雙筷子送過去,張正義很不忿地接過筷子:「就這個,就這個,就這個……」連說三遍就這個,一面是瞧不起這飯、一面是感覺自己被瞧不起了,很矛盾的品嚐一口,然後就不說話了,閉著嘴巴輕輕緩緩咀嚼,略帶疑問表情看白路。

    白路可算得逮到出氣機會了,面朝外站在門口,雙手背後,擺出副前輩高人的風範,用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語氣悠然說道:「蛋炒飯,吃的就是蛋和飯,你用上那麼一堆東西,又是海鮮又是肉的,什麼味道都被掩蓋了,那是八寶飯、海鮮飯,絕對不是蛋炒飯;身為廚者,要尊重食物……」說了一半,感覺好像沒人在聽,只好先閉嘴,儘量保持風度的慢慢轉過身子……果然沒人聽自己說話!

    張正義端起盤子猛吃,豹子、沙沙、瘸腿少年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他吃,老人家太猛了,那筷子使的,不愧為頂級廚師,筷影閃爍,懸空飛舞,不發出一點聲響,只能看見米飯快速變少,真正是虎老胃口在,廉頗老了更能吃。

    兩分鐘,吃光一盤蛋炒飯。張正義放下筷子:「過癮,過癮,二十多年沒吃這麼過癮了!」拍拍肚子問白路:「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什麼?白路吧唧下嘴巴,打開飯店大門:「開始營業,請排隊進入。」

    少年趕忙起身,拿著笛子出門,等客人坐好以後,少年開始表演。

    他吹的確實好聽,不親眼看到,絕不相信一根不起眼的小小竹笛竟然能發出如此動聽的聲音。

    少年表情嚴肅,全身心投入其中,這是他維持生計的手段,他只會這個,只能做這個,他只能用心。

    為表示謝意,少年連續吹奏三曲。

    不過,麻煩總是少不了。第一個麻煩是老問題,店裡坐滿人,門外還站著七、八個人,一面探頭看屋裡,大喊:「再擠擠,再擠擠,擠個座出來唄。」一面沖白路喊:「就剩這麼幾個人,再開一桌不行啊?」

    屋裡有人喊回去:「你以為坐公共汽車啊,還再擠擠,怎麼不說站著吃?」

    「對啊!站著吃,哥們,站著吃成不?你的單我買了,讓我個位置。」

    ……

    張正義吃飽了飯,也有閒心了,繼續規勸白路:「你不能這麼幹啊,哪有規定桌數的,開門做生意,就要喜迎八方客。」

    白路面無表情看他:「吃好了?請走吧。」

    張正義想了想,走出飯店站著。

    第二個麻煩和少年有關。

    人多是這樣,本心向善,喜歡做好事的人。但是,如果影響到自己,多數人會選擇放棄或是逃避。

    打個比方,坐公共汽車,衣服很髒的工人身邊絕對不會有人和他擠。

    而現在,不是衣服髒的問題,是一個要飯的剛在這裡吃過飯,客人們或多或少有些顧忌。

    當豹子和沙沙端上飯菜,有人問:「有方便筷子麼?」

    筷子是入口的東西,就算清洗乾淨,也少有人願意和要飯的使用一樣的筷子,萬一是同一雙怎麼辦?

    豹子說沒有。馬上有客人去隔壁包子鋪買筷子。

    白路隔著玻璃往外看,心底暗嘆口氣,當作沒看到,繼續幹活。

    很快一點鐘,客人們陸續吃好離開,笛子少年早也離開。

    又過了會兒,丁丁來到,大家開始吃午飯。

    張正義進屋,坐在白路身邊說話:「我數了下,一共二十個客人,就算一個人收一百,也才兩千,扣去成本、水電費,房租,還有服務員工資,你賺錢麼?我感覺就是賠本賺吆喝。」

    「你想說什麼?」白路放下筷子問他。

    「你做菜挺有天分,是個人才,人才不能這麼浪費,我和幾個大飯店很熟,推薦你去做二廚,恩,有個飯店可以做廚師長,能管十幾個人,去不去?」

    「不去。」白路拿起筷子。

    「你知道是什麼飯店麼?五星級飯店,不是你的這個五星大飯店。」

    「不去,走好。」

    「你!」張正義一拍桌子:「再好的手藝也被你糟蹋了!」怒沖沖離開。

    其實,他挺看好白路,所以能在門口站一個小時,並且主動推薦去做主廚。

    可是再看好他,也不能拿熱臉貼冷屁股,白路的冷漠冷淡終於激怒老先生,一怒而去。

    白路長出口氣,老先生可算是走了。吩咐豹子:「一會兒擦地刷碗,這些活兒都是你的。」

    今天是十月二號,八號比賽,還有六天時間。按照比賽規則,初選比刀工,比相關知識等一些基本功。白路開始看廚師書,認真學習。

    正勤奮呢,店門推開,跑進來個帶著大框眼鏡的白皮膚女孩:「可算開門了,來好幾次,一直在裝修,啥時候開業的?」

    來人是程來來,美食網站的兼職編輯。上個月來吃過一次,被美味折服,拍照上網發貼稱讚,可惜網上一堆吃貨不相信她,看著照片中的清湯寡水,下意識的拒絕掉。

    別人不相信是別人的事,程來來惦記美食,當然要吃個過癮,可是幾次過來,飯店都在裝修,她只能無功而返。

    今天終於營業,程來來一腔喜悅衝進飯店,卻是迎來一缸涼水。

    聽到她的問話,白路漠然抬頭:「我見過你,想吃飯去外面排隊。」

    程來來有點生氣:「怎麼回事你?人家是回頭客老主顧,你就這麼對待老主顧?」

    白路撓撓頭,怎麼每一個人都喜歡和自己爭辯?

    嘆口氣,低頭繼續看書。

    程來來坐到對面:「裝修的挺不錯,很有感覺,有種清爽夏日的感覺,用不用幫你宣傳宣傳?現在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聽到這句話,白路腦中啪的閃過一個念頭,別人是酒香怕巷子深,我不怕啊!我本來就怕顧客多。

    現在的飯店位置是內三環邊,屬於臨街門市,房子很貴。如果搬到小區裡面的一樓,類似於老年人活動中心的那種門市,價錢要便宜許多。我現在有八百多萬,如果買那樣的房子,一平米算三萬五,可以買兩百多平。

    想到這裡,又想起沙沙和豹子。住三個人,兩百平肯定不夠,起碼得三百平,最好買樓上樓下,那就要一千多萬……鬱悶個天的,房子怎麼這麼貴?一千多萬啊,擱以前絕對是大資本家。

    他在瞎琢磨,程來來揮手:「喂,想什麼呢?做不做宣傳?」

    「做不做都成。」

    「什麼是做不做都成?」

    「那就做。」

    「好的,先拍兩張照片,然後採訪你,介紹一下飯店的特點,特色菜是什麼,最好做兩個拿手菜,放上網,效果會更好。」

    「這麼麻煩?不做了。」白路低頭看書。

    「喂,哪有你這麼做生意的?」程來來本來還惦記著利用宣傳機會和白路搞好關係,以後可以不排隊,隨便吃,哪知道這傢伙就是個怪胎。

    正打算繼續勸說,又走進來一個清瘦老頭:「可以進麼?」

    白路回頭一看,是高爺爺,趕忙起身迎接:「坐。」倒杯水問道:「您怎麼來了?」

    「正義給我打電話,把你好頓罵,說你目無尊長,狂傲不遜,根本不是好廚師,你怎麼惹他了?」

    「正義?啊,你說的是他吧?」翻開手中廚師教材,指著張正義的照片說。

    高爺爺接過書:「他還上書裡了?牛的很啊!」看了兩眼又跟白路說:「那個那個,這小丫頭是誰?你女朋友?」本來想說別的事情,因為程來來在場,有點不方便說。

    白路說:「不是。」衝程來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吃飯請排隊。」

    「你!」程來來很氣憤。

    高爺爺說:「對,我也得排隊,你出去的時候,給我佔個位置,我說兩句話就出去。」

    白路苦笑:「你去排隊?我怕高遠把這店給拆了。」

    「他敢!」

    見倆人說的熱鬧,沒人搭理自己,程來來很憋屈的往外走,邊走邊腹誹,破爛飯館,姑奶奶才不稀罕,滿市飯店,也沒有一個這麼混蛋的。

    可是吧,又確實想吃這家店的飯菜,走到門口時,程來來回頭問:「今天可以點餐不?」

    白路說道:「可以,豹子,帶她去廚房看,照著菜點。」

    豹子應聲好,帶程來來去廚房。

    高爺爺看他們進去,小聲說道:「那個,正義不好意思問,讓我幫著問,你的炒飯放了什麼東西?為什麼那麼好吃?」

    白路回話:「我做飯時他就在旁邊看著,眼睛跟探照燈一樣,放什麼他看不見?」

    「那就是沒放?不應該啊,正義說了好幾遍,說想不出為什麼會那麼好吃,想和你偷師,又不好意思,所以我就來了,乾脆,我晚上也吃蛋炒飯。」

    白路笑道:「別了,我可不想被高遠罵,晚上吃水煮牛肉。」

    「這個好,要是再有點酒就更好了。」

    白路笑:「過幾天買些蘋果回來,釀點蘋果酒給你嘗嘗。」

    「滿大街都是蘋果。」

    「不能在街上買,得去果園看,要買同一批的果子。」

    「還挺挑的,去的時候叫上高遠,讓他給你當司機。」

    「好。」白路應下來。

    「我看你門口那牌子也沒改啊,還是一天六桌飯,上次不是說多加幾桌?正義電話裡也說了,說你太小家子氣,不大氣,不像男人。」

    看來是真把張正義得罪狠了,老人家什麼都敢說。白路笑道:「聽你的,以後週日不設限制,十一點營業,什麼時候把廚房吃空,什麼時候打烊,行不行?」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0 AM 編輯

第二十八章 悠然的幸福
      
    「行不行的關我什麼事?不過,正義打電話罵你,倒是提醒我一件事,他好像就是廚師學校的老師,你不如去他那裡掛個職,教孩子們做菜,怎麼樣?」

    白路搖頭:「我是野路子,和學校教的不一樣,還是自己開班比較好。」

    「那隨便你,我出去排隊。」

    「哪敢讓你出去站著,為了您,飯店得再改個規矩,以後像您這樣歲數的,可以進屋等候。」

    「這還差不多,公共汽車都有老人專座,你這裡敢沒有?」高爺爺喝口水:「沒有茶葉?」

    「沒有。」

    「明天讓高遠送一包過來,老年人吃飯……」

    「這個可不行,你想喝茶,別人想喝酒怎麼辦?」

    一老一少坐著聊天,豹子過來請假:「白哥,我買手機,叫沙沙陪我一起好不好?我不會挑。」

    「去吧,出去好好玩,晚點回來也沒事。」國慶節本來就是假期,當然要好好玩。

    這一天很熱鬧,或者應該說每一天都很熱鬧。

    和高爺爺聊會兒天,白路開始看廚師書,高爺爺看報紙。他的報紙是一個精神利索的青年送進來的。

    青年進屋,腳步無聲,白路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心下暗嘆,老高家果然厲害,出入皆有保鏢,而且是很厲害的保鏢。

    同時又挺佩服老高家,高爺爺有保鏢,曾經的地位一定很高,可是上次來飯店,卻是甘心站在外面排隊。而每一次來都是一個人溜躂,保鏢散在不遠處保護。

    看書到五點,白路去廚房備菜。這時候,豹子回來,身後是沙沙和帶著大墨鏡的丁丁。

    豹子一進屋就找活兒干,白路說:「不是讓你在外面多玩會兒麼?」

    豹子沒接話,拿抹布擦桌子。

    沙沙舉著個盒子說話:「這個電話好看吧,我選的,號也是我選的。」

    聽到這話,白路愣了一下,張沙沙變開朗了?和過去的大半個月有些不一樣。

    先看豹子,那傢伙只顧著幹活,比曾經的沙沙還木訥。倒是丁丁,摟著沙沙說話,好像親姐妹一樣,而沙沙也是面上帶笑。

    原來是這麼回事,一定得留住丁丁。

    沙沙剛開始長大,男女有別,加上以前的生活陰影,有什麼話也不會跟白路和豹子說。反觀丁丁,是大明星,又很和善,倒是容易說到一起。

    心裡有了計較,整個人馬上熱情許多:「丁大小姐,晚上想吃什麼?」

    丁丁說:「回家做吧,要不打包帶回去也行,不在這吃可以不?」

    「完全可以,沙沙,你倆回去,我和豹子干就成了。」

    沙沙說:「我回去換衣服,馬上下來。」

    豹子一聽,馬上丟掉抹布:「我和你回去。」

    白路偷笑,這傢伙該有多擔心沙沙。

    又過了會兒,換好衣服的沙沙回來,略做收拾後,開始營業。

    老規矩,客人進店後就只有交錢的自由,想吃什麼完全由白路做主。

    因為要給高爺爺做水煮牛肉,小小鐵鍋,以白菜鋪底,又加些薑片蒜片,放在備菜台上。白路先給其他客人做菜。

    三個灶台一起開火,速度很快,平均十分鐘一桌菜。白路也確實能夠忙過來,雙手動作快到極致。

    豹子很羨慕,琢磨著若是學會這門手藝,以後開個小飯店什麼的,可以養老媽,也可以養沙沙,只是吧,還有點不死心,心裡有個偉大夢想,不甘心做廚子,想要快速賺到許多許多的錢,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突然就有錢了。

    亂想中,白路吩咐:「上菜。」豹子和沙沙開始忙碌。

    做好的菜也是放在備菜台上,豹子捎帶腳的把小鐵鍋端上去,正好送到程來來那張桌子。程來來指這鐵鍋問:「這是什麼菜?」

    豹子急中生智:「干鍋白菜。」

    「干鍋白菜?白菜好像是生的。」程來來有點猶豫。

    邊上一個客人說話:「管他生的還是熟的,五星大飯店出品,必屬精品,吃。」帶頭開動。

    程來來一想,也對,雖然廚子很討厭,但是做出來的菜還是很好吃的,於是跟著動筷子。

    可是一吃之下,發覺味道不對。看看別人,多是古怪表情,剛想問話,就聽到廚房裡傳來白路的聲音:「白菜呢?豹子,水煮肉片的白菜呢?」

    程來來聽後,吐掉口中白菜,拿出手機做記錄,這家飯店很有特色。

    ……

    當天晚上,網上出現「干鍋白菜」的笑話。做為發貼人,程來來很認真、詳細的記錄飯店裡發生的事情,並把裝修後的店舖重新展示一遍,照片中,小小飯店滿是客人,一個個吃的專心致志,終於引出許多吃貨的興趣。

    有人問:「這就是你上次吃過的地方?完全是兩家店麼!」

    裝修後的五星大飯店確實漂亮,地方雖小,但是勝在乾淨別緻,尤其巨大的通透式廚房,全環保的碗筷消毒機,加上全套白色裝備的廚師,怎麼看怎麼像高檔西餐館,最棒的是價錢十分公道!一群吃貨決定趁著國慶長假,要來大快朵頤。

    電腦前的程來來很開心,努力終於獲得認可。不過呢,順便地憋著一點兒壞勁兒,一遍遍刷新網頁,看那幫傢伙熱烈討論,直到確定好時間、人數、集合地點,準備下線睡覺的時候,程來來才把五星大飯店十分討厭的規矩發上網,比如不賣酒和飲料,每餐飯只服務六桌客人,最鬱悶的是當天是否開業要看老闆心情等規矩。

    吃貨們看到這條消息,對比著照片中的餐桌查點座位,發現人數超出六桌,開始鬱悶。

    程來來發完了那些話,關電腦睡覺。她還藏下來一句話沒說,五星大飯店生意巨好,要提前兩個小時排隊才有可能吃上飯。

    不過,那幫吃貨如果夠聰明,應該能想到這點。畢竟有照片說明,飯店的介紹也十分詳盡,如果這樣還想不到的話,和程大小姐無關!

    白路不知道有人在幫他做廣告,看著睡在客廳的豹子,琢磨著去哪賺個三幾百萬回來,然後去買房子。

    他會許多東西,比如賭博,比如偷盜,可是拿這玩意賺錢?還不如去挖張老三的棺材來的好。

    認真思考十幾秒鐘,算了,還是去挖棺材吧。

    說到錢,想起廚師大賽,什麼破爛比賽?每人收一千多,第一名才發兩千塊,第二名一千,第三名只有證書,真鄙視這幫組織比賽的傢伙。

    第二天早飯後,豹子去飯店開門,沙沙在屋裡學習,丁丁賴在客廳看電視。白路很虛心,拿著手機問丁丁:「這玩意怎麼用?怎麼沒有遊戲?是不是買到假手機了?」

    被丁丁鄙視:「智能手機就這樣,裡面什麼遊戲都有的才是假手機。」

    「哦,那去哪買假手機?」

    丁丁甚是無語:「買什麼假手機?上網下遊戲。」

    「你這不是難為我麼?」白路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去哪下?」

    丁丁一把抓過手機,好一通搗鼓,十五分鐘後還給白路:「給你下了幾個。」

    白路捧著好一頓看:「怎麼沒有坦克大戰?」

    「我大戰你個腦袋。」丁丁怒了。

    白路用無辜的表情看她:「你是明星,怎麼可以罵人?」

    「明星你個腦袋,從認識到現在,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明星了?現在倒想起來了?」這是丁丁最大的憤怒。

    丁丁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漂亮上面能加十個加號,比何小環漂亮,比大部分明星都漂亮,一般男人見到她都是看了又看,就算某些自持身份的成功人士,或者某些喜歡裝酷的另類人士,也是不止一遍的偷偷打量她。

    惟有白路把她當透明空氣一樣,相處半個多月,天天見面,硬是很少說話。今天好不容易多說幾句話,還是因為下載遊戲。

    白路眨巴眨巴眼睛:「在心裡以為你是明星,那才是明星,我是藏著不說,如果天天掛在嘴邊,你信啊?」這招很毒,蒙人哄騙大法,就不信你不迷糊。

    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對手,丁丁認真說道:「我信,為什麼不信?你說吧,我聽著。」

    鬱悶個天的,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就是聰明的漂亮女人,白路認輸,拿手機出門。

    丁丁大喊:「就知道你在騙我,你個大騙子。」

    聲音好大,引出沙沙,從臥室路探出個腦袋:「白哥騙你什麼了?」

    出門後的白路一勁兒嘆息,唉,唉,這日子沒法過了,正走著,電話響起,豹子從飯店打來電話,說廚王大賽組委會打電話問他要不要考試大綱。

    我去,這是廚王大賽,不是考廚師證!居然還玩文考?白路大怒。

    豹子繼續說:「人家說,五十塊錢一份,如果有需要,趕緊去買,明天放假。」

    今天就放假好不好?大過節的都不忘賺錢,果然是好本事。白路說:「知道了。」

    掛電話後,走到小區門口,看見有賣橘子的,買了五斤,邊走邊吃。突然來了感覺,不去飯店,就在街上溜來轉去,認為這才是生活,看著別人步履匆匆,自己卻是悠然,這該怎樣一種幸福。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1:59 A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煩心的發洩
        
    可惜剛幸福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依舊是豹子:「白哥,有人要包飯店。」

    「不包,讓他們排隊。」

    掛了電話,繼續溜躂玩悠然,一直悠然到十點半,吃光五斤橘子,才開始往飯店走。

    到飯店門口一看,我的天,怎麼這麼多人?是吃飯還是打狼?

    從開業到現在,最多一次才有三十幾個人排隊。可是今天,足有六、七十人,隊伍好像貪吃蛇一樣拐著彎。

    走近了看,有個光頭正跟排在前面的客人挨個兒商量,有人被說動,嘆氣離開。有人說:「你和別人說,他們同意離開,我也讓位置給你。」可惜說來說去,有兩個人堅決不同意,不肯讓位置。

    白路剛走過來,有人指著他說:「他就是老闆。」

    光頭馬上衝向過來,給他敬煙:「老闆,商量個事兒唄?」

    白路很酷:「排隊。」不接煙,直接走進飯店。

    光頭跟進來:「老闆,我真有事兒。」

    「什麼事?」

    「我想求婚。」

    白路蹭地跳開:「我不認識你。」

    「不是跟你求婚,上個月,我來吃過一次,覺得味道特棒,我對象有個夢想,想要一個一輩子忘不掉的、值得回憶的求婚儀式,我呢,就是個窮鬼,去不了馬兒代夫,連香港也去不了,賺點錢還得供房子,思來想去,就想起你的飯店了,今天能不能破個例,讓我朋友都進來,借個地方求婚。」光頭很真誠。

    「在我這求婚?你瘋了吧,從古至今,你見過誰在拉麵館求婚?」

    「你這不是拉麵店,是五星大飯店,而且裝修的特好,乾淨美麗。」

    他倆說話,店門推開,走進來個帶著大眼鏡的女孩:「老闆,和你商量件事。」

    白路一看,是程來來,昨天來過,笑著問:「你也求婚?」

    「我求你個腦袋!你得感謝我!昨天回家,我上網隨便一宣傳,看看外面,我們來了三十六個人,可你飯店坐不下,能不能打個商量,讓我們全進來。」程來來被臨時抓壯丁,網站的吃貨們來吃飯,發現前面排著一堆人,就打電話把她叫來。

    「哦,三十六個人,你真厲害。」白路隨口說著話,眼睛看向門外,看到一輛熟悉的跑車停在街邊,車上下來兩個人,是鴨子和林子。

    倆人推門直入,鴨子說:「路子,幫個忙。」

    「幹嘛?你車又輸了?」

    鴨子做個鄙視的手勢:「鄙視你,是林子找你幫忙。」

    林子說:「你知道,我在追個小明星,忙乎了一個多月,就是拿不下,我打算借你這地方,好好請她吃頓飯……」

    「你不是有錢麼?用錢砸啊。」白路打斷他。

    國慶節大假,昨天很熱鬧,今天更熱鬧。在他說話的同時,電話響了,是高遠:「我爺爺一個朋友要走了,食道癌晚期,一年多沒怎麼吃飯,就想吃點東西,讓我和你說一聲,一會兒我去取。」

    掛電話後,白路歪了歪腦袋,看著牆壁上的枯枝時鐘,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這麼亂?

    才這麼想,片警孫敏進屋,指著他問:「幹嘛呢?門口聚這麼多人幹嘛?不知道是國慶節麼?」

    「他們來吃飯……」

    「吃飯就進屋,在外面站著吃什麼?」

    「我說,你能不能對我有個笑臉,好好說話?」從認識開始,孫敏一直拿白路當階級敵人看待。

    「少廢話,趕緊讓他們進屋,還想聚眾鬧事咋的?」

    「得,你是老大。」白路打算屈服,可問題是想屈服都不能,外面六、七十人,每個人都想進來。

    白路出門大喊:「打包的過來報名,豹子登記,飯盒押金一百塊。」

    「怎麼這麼貴?」有人問。

    「押金!我怕你拿走飯盒不還。」白路大喊。

    如此分流出幾個客人。白路繼續大喊:「那個什麼網站的,一人一碗麵,二十分鐘內吃飯趕緊離開。」

    「憑什麼?大老遠跑來就吃碗麵?」吃貨們開始憤怒。

    「愛吃不吃,我的地盤我做主。」然後跟光頭說:「算你運氣好,和我一個髮型,十二點半,約你對象來,就半個小時,過時不候。」

    「還有我們呢?」有散客問話。

    「我把你們給忘了,你們可以等他們求完婚再吃。」白路有點兒心力疲憊。

    「我們也是散客,我們也等求完婚再吃。」網站的吃貨中很有聰明人。

    「隨便吧。」白路不想再說話了。

    可是一進屋,林子問他:「我怎麼辦?」

    「你?涼拌。」白路去廚房給那位即將故去的老人做湯。

    一年多不能吃飯,全是輸液堅持著,現在是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臨死前的一個願望。別說是高遠打來的電話,就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提這樣一個要求,白路也會儘量滿足。

    去廚房寫單子:「豹子,按這個買。」

    豹子負責採購,接過單子就走。

    林子追到廚房:「你不能不管我啊。」

    「管,我管還不行麼,晚上早點來,給你留一桌,不過,鴨子,你來排隊。」

    「我靠,我還得排隊?」鴨子不願意。

    一聽白路答應下來,林子拿出張紙:「在粵海樓抄的菜譜,按這個做成不?」

    白路看都不看,抓過來握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別折磨我了,我要瘋了!」

    十月一號重新開業,開業當天十分勞累就不說了。昨天同樣勞累,許多事情折磨人。今天更甚,現在才是上午,已經是諸事纏身。

    僅僅三天而已,已經忙不過來了,太多太多事情,鬧的他頭大如斗。實在不敢想像明天會如何,更不敢想像成名以後又會如何。

    不行,必須得招廚師,必須開分店,必須要買個大房子!

    孫敏還沒走,問他:「怎麼回事?說了讓人進來等,你幹嘛呢?」

    白路看她一眼,跟鴨子說話:「給小三打電話,讓他找老邵,趕緊把這個祖宗請走。」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得罪到孫大警察,難道就因為那聲警察阿姨?索性乾脆不想,交給公子哥處理。

    「少拿領導壓我,我不怕。」在孫敏的潛意識中,這個有著賊味道的不正經的傢伙,一定要嚴加看管。

    「要不,我請你吃碗麵?」白路越來越懷念沙漠,在那裡,自己是王。而在這裡……

    「哼,我警告你,千萬別犯我手裡。」孫敏揚長而去。

    看孫敏離開,鴨子問:「電話不用打了吧。」

    「廢話!人都走了還打個屁。」白路開始做面條。

    先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和面。特別大的不鏽鋼盆裝著半盆面,先倒牛奶,後倒蛋液,慢慢攪勻。

    因為一肚子氣,和面時就沒有控制,雙手如飛,翻出一片手影。麵粉飛濺,明明揚出面盆,卻沒有四處灑落,依舊落回大盆。

    隨著麵粉慢慢變實,變成好大一團,白路開始練起拳法,一拳拳砸下去,把面砸實。

    許是煩心事確實太多,開始幾拳很慢,可是連續幾拳之後,似乎是找到發洩渠道,雙拳快速砸下,轟轟地發出巨大響動,震得備菜台直顫悠。

    從和面開始,屋裡的人就在看他,都想看看這個古怪的廚子,為什麼能做出很好吃的東西。

    巨大的玻璃窗成為最耀眼的屏幕,屏幕裡是白路。

    當案板的轟響傳出,屋裡的一群人終於反應過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這個時候的白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論做什麼事,想要做好,一定要用心。白路做菜更是用心,此時,他只知心中是面,不知身外有誰。

    雙拳越砸越快,響動慢慢連在一起,咚咚咚的響動變成咚的一個長音,一直沒完沒了的持續下去,巨大且悠久。

    到後來,看不見拳頭,只能看見拳影。

    三分鐘後,白路一手拽起大麵糰,一手推開面盆、同時拽過案板,啪的一聲,麵糰摔到案板上面。

    雙手連續搓動,麵糰不時改變形狀。然後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八分為十六。

    抓過一團面,操起搟麵杖,橫豎連續搟動,五秒後,案板上出現一張薄如紙的面皮。不但薄,而且均勻,沒有一塊突起,邊緣處同樣平整。

    放下搟麵杖,操起銀亮菜刀,不須量,也不用看,一刀揮下,從中剖開,好像用尺子量出來的那樣標準。

    信手一拈,半片面皮飛起,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正好落到另一半面皮上面,貼的密實整齊。

    然後大刀再揮,面皮再次一分為二,同樣的又是騰空飛起,而後摞到一起。整個動作連貫流暢,且十分漂亮,好像流水那般自然。

    當面片摞到四層,白路一手扶案,一手橫切,連續的快速切動,片刻後停手,面片好似還是完整的,其實已經切成一道道細線,碎成面條。

    窗外眾人全部驚住,從沒想到面條可以這樣做。白路的動作又實在漂亮準確,大家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在他們眼裡,看不清白路的手,只能看到雙手和刀片的殘影,在那片殘影下,是從沒動過的面片。

    人的眼睛有視覺殘留,太快的動作總會拖出殘影,而動作一直那麼快,殘影就會越來越多,前面的殘影剛剛消失,後面的殘影已經連貫出現,當這些殘影堆疊累積到一定程度,人就會看不清,看到的只是無數個影子。

    反是不動的面片,會一直停在眼中。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6 AM 編輯

第三十章 最後一碗湯
        
    略停一下,將切好的面掃進面盆,再拿起個麵糰,輕揉兩下,操起搟麵杖,重複方才的動作。

    一共十六團面,在十六分鐘內搞定,每一條面絲都筆直、無斷,同樣長度,同樣有韌性。

    當把所有面絲掃進面盆之後,飯店裡啪啪啪的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太精彩了!誰能想到,做面可以像舞蹈一般美麗?

    白路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飯店裡已經擠滿了人,都在看他。前面的人坐著,後面的人站著,再後面的人站在椅子上,一層又一層,都在看他一個人的表演。

    經過這會兒折騰,心中的脾氣已經發洩出去,白路笑笑:「讓大家見笑了。」

    「沒有沒有,太精彩了!」大夥兒轟然叫好。

    這哪裡是做面,分明是製作藝術品!

    白路卻是有點不好意思,看眼明亮的玻璃窗,也許應該掛上窗簾?

    長出口氣,開始備菜,許多人吃飯,要一撥一撥伺候好。

    這一次慢慢弄,慢慢擇菜,慢慢去皮,慢慢清洗,緩,慢,穩,

    窗外的眾人不滿意了,拿手機拍來拍去,白路始終是緩慢狀態,完全沒有拍照價值,一個個開始聒噪:「玩點兒花活唄。」

    白路當沒聽見,只慢慢做菜。做到一半,豹子回來,將做湯的材料放下,問白路:「還做什麼?」

    白路說:「把外面清一清,有座位的坐好,沒座位的出去排隊,收一下打包的飯錢和押金。」

    豹子依言出去安排客人,可是客人們不聽他的話:「怎麼又這樣?」

    白路衝他們笑笑:「不按規矩來的,本店一概不伺候。」

    客人們在權衡利弊之後,只得聽從豹子的安排,該坐下的坐下,該出去的出去,屋裡終於安靜下來。

    又過了十幾分鐘,打包的飯菜做好,從消毒櫃裡拿飯盒,裝好交由客人帶走。然後開始做湯,同時開始煮麵。

    湯是給病重老人喝的,面是給《食在北城》網站的那幫吃貨吃的。

    這個時候,吃貨們再不說「大老遠跑來只吃碗麵」的怪話,反是帶著好奇帶著耐心等待那碗神奇的面。

    湯要慢慢熬,還要熬的不厚不稀。對方的食道受損,能喝點水已經了不起,有可能連牛奶都不能喝,喝湯很是個考驗。

    在熬湯的時候,白路十分感謝方才那團面,幫他發洩出不好的情緒,現在很平靜,很有耐心,他有信心能做好這碗湯。

    不一會兒,面出鍋,用涼水鎮著。將熬著的湯倒出小半鍋,另開火,加辣椒粉加水加粗鹽大煮。

    剩下的半鍋湯,繼續文火熬。

    等了會兒,大鍋的湯沸開。白路招呼豹子:「一盆面,一鍋湯,端到外面,吃多少,讓他們自己動手。」說話同時,快速切出一盤蔥花一盤香菜,讓豹子一起端出去。

    這該是世界上最拽的飯館,要客人自己動手。可是一屋吃貨,沒有一個人有不同意見,排著隊去撈面。

    白路的心全在那半鍋湯中,靜靜站著,好像雕像一樣,看藍藍的火苗,看鍋裡的湯輕跳著沸開,在這一刻,心好似空靈。按照仙俠小說的情節來說,應該是突破了,領悟了,甚至飛昇了。

    過了許久,有吃貨吃光面條,問道:「多少錢?」

    白路沒說話,沖外面伸出個巴掌。豹子回話:「五塊。」

    五塊錢?吃這樣一碗麵?和面用的是牛奶和雞蛋,拌麵的湯裡全是上好食材,有人問豹子:「你說錯了吧?是不是五十?」

    豹子回頭看白路,白路看著湯沒說話。豹子跟他們說:「就是五塊。」

    三十六個人,一共一百八。有人直接掏出兩百塊:「不用找了。」沖白路說:「謝了,我們以後還來。」

    白路沒回話,全心全意守著半鍋湯。

    很快,吃貨們離開。打算求婚的光頭探頭進來,剛要問話,被豹子攔住:「等會兒。」

    那就等吧,光頭退到門外。

    這時候,高遠來了,看到外面全是人,屋裡反是空空如也,更古怪的是林子和鴨子都呆在外面,進屋問:「怎麼了?」

    豹子經常見他,知道他和白路關係很好,小聲說道:「老闆在熬湯。」

    高遠好奇看他一眼:「怎麼叫他老闆了?」

    走到玻璃前面,看窗戶裡面的白路站著不動。

    又等了會兒,白路終於動了,卻是在燒開水。等水開後,從消毒櫃裡中拿出飯盒,先用涼水過了兩遍,然後倒滿開水,封上蓋。

    過一分鐘,撈出湯裡的食材,只留清湯,再煮一分鐘,閉火,輕輕灑上一點細鹽。

    把飯盒裡的開水倒掉,將湯輕輕注入,封上蓋,拎出廚房:「一個小時內送到,如果近,半小時以後再喝。」

    今天的白路有點不對勁,高遠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湯更重要,接過去往外走:「錢回來算。」

    白路二十歲,生有奇遇,別有天資,尤擅廚事。最擅長做面。從四歲開始煮飯,歷十六年,今天是第一次給死人做飯。或者說,是第一次給一個病人做最後一頓飯。

    這碗湯很美味,很好喝,一經入口,肯定直入腸胃,只是,吃過這碗湯,在短時間內,別的食物難以入口,吃什麼都會感覺差點味道。當然,如果吃辣椒芥末,那肯定有味道。所以,白路會在另一半湯裡加辣椒粉加重鹽,加更多水,其實是在破壞味道。

    高遠離開,光頭再一次探頭進來:「好了沒?」

    白路淡笑一下:「好了,餐廳借你了,可以略做裝飾。」

    「謝謝,謝謝。」光頭推開門,沖外面說話:「進。」摸出電話打給女朋友。

    等他掛上電話,白路問:「你女朋友喜歡吃什麼?」

    「能做西餐麼?電視裡,西餐很有感覺。」

    「能,豹子,買大塊鮮牛肉,越嫩的越好,再買個爐子,買包炭回來。」

    「你要烤牛排?」光頭問。

    白路說是,拿個大碗,往裡倒蠔油,吩咐光頭:「買瓶啤酒,對了,吃西餐,我這裡沒酒。」

    「買,趕緊買。」光頭叫朋友幫忙。

    再拿個碗,開始調製粉料,花椒大料孜然都有現成的粉,按比例各取一點,開火干炒花生米和芝麻,關火,將花生米和芝麻磨成粉,各取一份放入粉料中,略一攪拌。

    取洋蔥切好。

    蔥絲,薑絲,蒜片切好,倒入生抽,兩滴白醋,攪拌好。

    這時候,啤酒買回來,倒一點進蠔油,打進去一點兒蛋清,攪勻。

    全部準備好以後,豹子抱著一堆東西快步跑回來。白路先切肉,切出兩大片,醃進生抽中。

    然後拎著烤爐和炭出門。為了節省時間,直接倒油燃火,沒多久,炭火燒旺。

    抱爐子回飯店,讓豹子把備料全部拿出來,先架好烤爐,用夾油條的那種食夾,分兩邊夾住肉排,控乾肉片上的調料,平攤在炭火上慢慢炙烤。

    待肉麵稍干一點,將肉排翻面,吩咐豹子:「刷蠔油。」

    如此,就是兩面慢烤,一遍遍刷油。待刷到第三次的時候,白路說:「拿個盤子,粉料鋪底,灑均勻些。」

    豹子很快做好,白路將肉排放進盤子,取另一塊肉排重複以上動作。同時讓豹子把盤子裡的肉排翻面。

    再拿個乾淨盤子,將沾好粉料的肉排放入。又將手裡的肉排去沾粉料。

    然後端著兩塊肉排回廚房。用食夾夾起肉排,輕輕摔打,抖掉多餘粉料,以眼睛看不清為準。再用快刀切去烤肉時食夾夾住的地方,那兩個部位受熱不均勻。

    切好後,白路和光頭說話:「問問她,還多久能到?」

    這個時候,光頭和他的所有朋友都是目瞪口呆看白路。這是做牛排?用不用這麼誇張?如果說半個小時前,白路做面條的時候給他們帶來視覺上的震驚,那麼現在就是心裡的震撼。只是兩塊肉排而已,先後使用十幾種調料,然後只是輕微使用一點,便丟棄掉。

    比如蔥姜蒜,只是略微泡了一下,進沒進味都不知道,就已經沒用了。還有啤酒,一大瓶啤酒,只倒出三個啤酒蓋那麼多,其它的全部沒用。小半碗蠔油,正反面一共刷了十二次,再有炭火,現在還是十分旺盛的燒著,都是沒用了。

    更不要說粉料,為了做這個粉料,要先開火炒花生米和芝麻,後碾碎,結果只用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也太誇張了!

    光頭正震撼呢,聽到白路問話,趕忙打電話,然後告訴白路:「馬上到。」

    白路點下頭,開火,取平底鍋,倒入一點植物油,待溫度稍熱,放入洋蔥滾底,片刻後取出,放入兩塊牛排。方才烤了半天,根本沒烤熟,只是半加熱而已。

    看到這個步驟,光頭歎服,敢情一大堆炭,只是起個加熱作用!

    火並不大,輕輕煎燒。在光頭女朋友進門的時候,正好關火。

    兩個盤子,以生菜鋪底,放上兩塊讓人垂涎欲滴的肉排。隨後拿起胡蘿蔔和削刀,不到一分鐘,削出兩片紅玫瑰,擱到盤子一頭,吩咐豹子:「端出去。」而這時候,牛排的溫度剛剛好,不燙,上桌就可以吃。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4 A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五個公子哥
        
    來北城這麼多天,今天是最累的一天,一碗湯,兩塊牛排,煞費心血。不過他挺開心,做著自己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事情,還能幫到別人,其實是一種幸福。

    讓豹子把做牛排剩下的東西處理掉,開始給其他人做飯。總不能男女主角吃肉,別人連湯都沒的喝。

    給陪客做的飯要簡單許多,幸好備菜夠多,一頓亂七八糟折騰,三個爐灶一起開火,在四十分鐘內讓所有餐桌都擺滿食物。

    其間發生個小插曲,白路的五星大飯店,沒有西餐刀,只有叉子。幸好邊上有小賣店,趕緊買了兩把水果刀應急。

    這頓飯,光頭吃的很幸福,女朋友吃的很舒服,邊吃邊稱讚,說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排。只是在吃飯的時候,眼睛不時看向周圍。她見過其中的很多人,猜測著為什麼會一起來這裡吃飯?卻又不坐同一桌?

    看著盤中的小小紅玫瑰,心中有了點點期盼,可是,好像和自己想像的場面有又所不同。

    眼看一大塊牛排慢慢變小,紅酒也在慢慢變少,店門突然推開,走進來個快遞員,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走到女主角面前:「您好,請簽收。」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有點臉紅,接過筆隨便簽個名字,捧著鮮花問光頭:「你送的?」

    光頭沒回話,店門又被推開,進來兩個抱著吉他的青年。

    兩個人直接來到女主角身邊,吉他聲同時響起,然後是歌聲響起:「春天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

    果然是肉戲來了,白路隔著玻璃看熱鬧。

    歌唱到一半,吉他手閉口,光頭站起來接著唱:「今天嫁給我好麼?」然後單腿跪下,奉上戒指。音樂聲突然停下,飯店內一片寂靜。

    女主角很感動,連連點頭。光頭站起來,給女朋友帶上戒指,吉他聲再次響起,兩個吉他手繼續往下唱:「……今天你要嫁給他……」

    白路嘟囔:「排練的挺熟啊,有這歌麼?」問廚房門口的豹子。

    豹子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拒絕回答這種白痴問題。

    飯店內嘩的一下熱鬧起來,一群人圍過去說恭喜,亂說不停。

    看著別人的快樂,白路直有種世事無常的感覺,剛才給一個老人做送行湯,現在給一對新人做愛心牛排,怎麼跟牧師一樣?滿天下,大概只有牧師這個職業能送人走,也能喜迎新人。

    一群人又鬧哄了十多分鐘,光頭過來結帳。白路問:「都你結?」他的朋友也沒少吃。

    光頭說是,白路說:「給一千吧。」

    光頭二話不說,掏出一千塊:「謝謝,謝謝。」帶著美麗的愛情和熱鬧的友情離開。

    「我們呢?我們還沒吃呢。」剩下一群看熱鬧的傢伙亂起鬨。這些人是早早來排隊的散客,按白路的古怪規矩來說,最應該接待的是他們。至於別人,多屬於插隊性質。

    白路說話:「坐吧。」

    一群人快速坐好。白路跟豹子說:「今天辛苦你了,他們的飯錢,一個人三十,收回來算你的獎金。」

    「今天又有獎金?」豹子問道。一共就干三天活,第一天開業,全部免單;昨天給一百獎金,讓他獻愛心了;今天又有獎金,而且有好幾百那麼多,比他老娘說的工資還要多。

    「收錢去。」白路懶得解釋,回廚房繼續做菜。

    這頓飯一直忙到兩點,伺候走所有客人,林子和鴨子進來,鴨子說:「你牛!真牛!老子太佩服你了!」稱讚他的絕世廚藝。

    林子反是有點喪氣:「晚上不用留桌了,那丫頭回不來。」

    「留!為什麼不留!你不吃,我還吃呢。」鴨子叫道。

    白路笑問:「怎麼了?」

    林子回話:「本來說好今天請假,回北城呆兩天,可是導演不放人。」

    「哦。」白路點下頭。

    「你真沒勁,說是追了一個多月,其實你倆總共見了幾面?都回來十多天了,也沒見那個丫頭露個面。」鴨子揭露他。

    就這個時候,白路電話響起,看眼號碼,是高遠,接通後卻是高爺爺低沉的聲音:「謝謝。」掛掉電話。

    聽那語氣,不用問,那位患病的老人已經走了。

    見他接通電話,不說話就掛機,鴨子問:「怎麼了?」

    白路搖搖頭:「你們坐,我走了,豹子,回去。」

    豹子在擦地:「擦完這塊就走。」

    看看豹子,又看看鴨子,白路又想吃橘子了,懷念起上午那種悠然的幸福感覺。

    鴨子攔道:「還有個事兒,大拇指想和你賽車,二十萬一局。」

    白路笑著拒絕:「有什麼意思?」一個人出門。

    鴨子問:「我靠,你走了,我倆去哪?」

    白路沒接話,溜躂回小區門口買橘子,發現賣橘子的小販不在。在門口轉悠一會兒,去小賣店買個橘子罐頭,邊走邊吃。

    下午沒回家,就在街上吃橘子,吃到晚上,回飯店開工。發現高遠,何山青,司馬智,鴨子,林子全在。

    好奇問:「你們幹嘛?」

    何山青嘆氣:「地震啊,大地震啊。」

    「什麼意思?」白路問。

    鴨子解釋:「地震的意思就是,我們都受到警告,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內,越老實越好。」

    白路一聽就明白,喝湯的老人很有地位,他的故去會給官場帶來震動。笑問高遠:「也包括你?」

    高遠回話:「我來,是代表我家老爺子跟你說聲謝謝,老爺子說,這碗湯,欠你個人情,讓我給你說清楚,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白路十分好奇:「白天走的那個人是你家什麼人?」

    高遠沒回答,沉默不語。

    「我真想揍你。」高遠的人格分裂了不是一天兩天,一碰到白路就分裂的愈加厲害。

    高遠還是沉默。

    白路索性不理這幾個瘋子,林子忽然說話:「哥幾個,老子來化緣了,湊點錢成不成?」

    「幹嘛?」司馬智問。

    「我想拍電影。」

    「滾你的蛋,給你那小情人拍?」鴨子說道。

    看著這五個希奇古怪的公子哥,白路有點好奇:「遠航八少,還有三個呢?」

    「一個死了,一個當官了,一個在美國。」林子回道。

    「純粹是好奇,你們誰最窮?最窮的有多少錢?」反正是打發時間,隨便聊聊也不犯法。

    高遠瞪他一眼:「你想幹嘛?」

    「我就不願意搭理你……」白路嘟囔一句,可是還沒嘟囔完,一個穿著牛仔褲的美女出現眼前:「我就不願意搭理你,你個混蛋,害老娘被領導罵。」

    白路抬頭看:「你是鬼啊,怎麼無聲無息的就進來了?」

    女鬼一點不客氣,抬腿就踢。白路根本沒想到警察會動腳,一個恍惚間,被踢到肩膀,白路甚是無奈,拍打下肩膀的灰塵:「孫大小姐,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孫敏一腳沒踢動對方,好奇問道:「你練過?」

    白路不說話,看向何山青,意思是該你出面了,不管是找警察還是領導,把她給我弄走。

    沒想到何山青不但不出面,反是搬凳子退後一些,專心致志看熱鬧。

    白路嘆氣:「警察姐姐,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我被領導罵了,一定是你告的狀。」

    「我知道你領導是公是母啊,什麼都怪我?」白路認識許多警察,眼前這個女警察最難纏,蠻不講理的蠻不講理。

    這個時候,丁丁和沙沙來到飯店。一進門,沙沙就說:「中午你沒做飯,我和丁丁姐吃的方便麵。」

    白路弱弱辯解:「忙。」

    「你是丁丁?那個誰是你演的吧?就是特不講理那個女孩,我巨喜歡。」孫敏好像變了個人,一下跳到丁丁面前。

    特不講理?聽到這四個字,再想起孫敏往素行為,白路鄭重其事說話:「丁丁啊,不是我說你,拍電影就要拍些宣揚正義、教人向善的有意義的好片子,不能什麼片子都拍,你看,都帶壞了一個警察,記住,野蠻女友之類的片子,一定不能拍。」

    丁丁對他本來就有脾氣,現在又聽到特不著調的廢話,大怒:「成啊,我到現在不多不少也拍了近十個片子,你說說,我哪個片子沒宣揚正義了?」

    白路馬上離開:「豹子,晚上的菜夠不?」

    ……

    晚上很熱鬧,五大公子哥、追星警察孫敏、丁丁,七個人湊一起,何其一個歡樂可言?白路把自己當成聾子,一勁兒勸說沙沙:「你還小,別和他們瞎混。」

    豹子不滿意了:「不和你瞎混才是真的。」

    白路大怒:「咱倆誰是老闆?」

    「老闆怎麼的?壞人都是老闆,不對,老闆都是壞人。」

    白路驀然發現,滿屋子人,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交流溝通的,於是興起養狗的念頭。

    飯店的熱鬧只是小熱鬧,這一晚,國內有個大熱鬧,熱鬧的主角是白路。

    下午兩點多鐘,網上出現一個視頻,名字是《超級開掛高手》,發在最火的視頻網站上。裡面是白路做面的視頻,經過剪輯,剪到五分鐘,把白路最凶悍的一面表現出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3 AM 編輯

第三十二章 白路出名了
        
    三分鐘的打面拳擊剪剩一分鐘,剩下四分鐘是搟面切面。完全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他的速度,絕對是快到不可想像。

    視頻一出來,馬上有人回覆:「完爆大印開掛種族。「甚至有人下載視頻,重新編輯,放出一段慢動作,詳解切面步驟。

    從下午開始,到第二天早上,這個帖子熱到不行,點擊輕易突破二十萬。要知道,這只是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成績。

    眼看這段視頻越來越火,有人放出完整版,長達二十分鐘的製作面條的過程。只是因為時間太長,也因為動作重複,沒有前一個視頻震撼,點擊率也不如前。不過,這個視頻卻是證明了前一個視頻的真實性。

    當第二個視頻也被炒熱之後,又有人放出第三個視頻,是白路做牛排的視頻。雖然和第二個視頻一樣,沒有第一個視頻的點擊多,卻依舊產生震撼效果,引得無數人觀看,足以證明視頻中的二禿子是一個很牛皮的廚子。

    前兩個視頻是《食在北城》的吃貨們放出來的,做牛排的視頻是光頭的朋友放上去的。當第三個視頻出來以後,《食在北城》的吃貨們甚是後悔,為什麼要早走?竟然沒能嘗到那道看起來就好吃的牛排。

    有人開玩笑:「大家都去求婚,咱就有牛排吃了。「

    不理會那些人怎麼說,這一天,白路出名了!

    因為廚藝精湛,引起更多人好奇,紛紛留言詢問是哪個城市的哪家飯店,打算去捧場。自然有勤奮的程來來義務做宣傳,於是,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四號更熱鬧。

    白路不知道這些事情,好不容易熬過一夜,又熬過早晨,伺候好兩位大小姐,然後晃晃蕩蕩的去上班。只是才拐到街上就被震驚了。

    昨天,飯店門口好像貪吃蛇一樣的排著六、七十個人,已經讓他吃不消。現在,剛剛九點多鐘,飯店門口已經聚滿了人,打眼一看,絕對超過兩百。

    因為飯店沒開門,這些人多是第一次來,所以無人排隊,亂鬨哄的湊在一起,唧唧喳喳說個沒完。有人拿手機給別人看網上的視頻:「看見沒,這是高手。」「看這廚房,多乾淨。」

    白路站在樓角往這面看,因為距離稍遠,聽不到這些人的議論,琢磨著自己得罪誰了,幹嘛又是一群人?

    這個時候,豹子從後面走過來:「老闆,幹嘛呢?」

    白路一把拽住豹子:「別過去。」

    豹子探頭看:「怎麼這麼多人?」

    「我怎麼知道?」打量過那一群人,不像是搗亂的。想了想說道:「你去找包子鋪老闆李叔,悄悄的問,是怎麼回事。」

    豹子說聲好,慢慢溜躂過去。

    街上站滿人,都在等待視頻中的二禿子,無人在意豹子,任憑他走進包子鋪。

    豹子趕忙找李黃問話:「大叔,外面是怎麼回事?」

    「你說怎麼回事?我去他二大爺的,本來還能賣點包子出去,你老闆這一折騰,人越來越多,可是沒人買包子。」李黃一肚子氣。

    「我老闆折騰什麼了?」豹子繼續問話。

    豹子才十七歲,李黃懶得和他計較,冷聲道:「都是排隊的,想上你家吃飯的。」

    豹子一聽,這麼多人來吃飯?難道不知道飯店規矩?

    回去和白路說:「老闆,他們是來吃飯的。」

    「吃飯?現在十點都不到,吃什麼飯?你去跟李叔說,讓他告訴外面那些人,今天不營業,想吃飯的請吃正宗狗不理包子。」

    豹子看他:「這也行?」

    「怎麼不行?快去,注意安全。」好像是敵後武工隊一樣,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豹子應聲是,去和包子鋪李黃商量。李黃一聽,五星大飯店不營業,正是他趁火打劫的好時機,很開心的站到門口,扯開嗓子大喊:「最新消息,今天,五星大飯店不營業,各位客人可以嘗嘗正宗狗不理包子,絕對正宗,比天津還正宗。」

    「不營業?你哄誰呢?」一群人多了個議論的話題,硬是無人離開,同樣,也無人去吃包子。

    李黃冷哼一聲:「不相信我?等死你們才好。」

    這個時候,豹子回到白路身邊:「老闆,不營業的話,咱幹點啥?」

    「回家。」白路轉身就走。

    這一天中午,五星大飯店沒營業。當十二點鐘聲響起,飯店捲簾門依舊垂著,兩百多人怒了。在高科技異常發達的今天,大家紛紛用手機上網,在《食在北城》及視頻網站發洩著心中的氣憤,大罵五星大飯店。

    白路不知道,在家吃橘子。順便問豹子:「你手機有沒有遊戲?」豹子說有,白路說:「拿來看看。」搶到手裡,發現很多打槍的打飛機的遊戲,當即大喜:「咱倆換。」

    關機,取電話卡,換手機。

    豹子看他折騰:「你那個五千塊,我這個一千二,不一樣的。」

    「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如果不能服務我,就是一千萬又能如何?」白路利索換好電話卡,把很貴的、和沙沙一樣的手機丟給豹子,自己抱著豹子的山寨手機打遊戲。

    咚咚咚有人敲門,豹子去開門,是丁丁,拿著筆記本電腦進來。她很高興,十分高興,沖白路大叫:「網上都在罵你,太過癮了。」

    白路很鬱悶:「他們罵我,。你興奮什麼?」

    「有人罵你,我就興奮,咋的?不行啊?」丁丁坐到豹子邊上,點開一個又一個帖子給他看。

    豹子認真說道:「老闆在,不能看,等他不在的時候,我再看。」

    白路大怒:「會不會聊天?你是我的員工不是?」

    張沙沙從裡屋出來:「丁丁姐,你們說什麼?」

    丁丁異常開心:「你家白路被人罵,說他沒有職業道德,就算會做菜,因為道德問題,也只能是一般水平。」

    張沙沙搖頭:「不會的,白哥做菜很好吃。」

    丁丁抓住語病:「白路真是你家的?」

    白路再怒一次:「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現在輪到丁丁大怒:「就知道你把我當成空氣!衝我亂發脾氣!虧我還關心你,關心你的飯店,你太讓我傷心了。」

    白路大汗,你從一進屋就嘲笑我,居然也敢說關心?難道嘲笑就是關心?

    十月四號,五星大飯店閉門歇業,被許多人罵,有老顧客,更多的是滿懷熱忱而來的新顧客。他們想見識超越印度人的外掛系統,可惜沒看到。

    白路不管那些,專心玩遊戲,玩到手機沒電,接上充電器繼續玩。如果不是沙沙餓了,他會一直玩下去。

    如此熬過四號,五號一大早,電話響起,是樂苗苗:「我過生日,你答應過幫我做飯。」

    「這麼快?」從答應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將近二十天。

    「反正你答應了,什麼時候來?」樂苗苗問。

    「等會兒,我給你打電話。」掛電話後,跟豹子說話:「今天繼續休息。」

    然後給何山青打電話:「樂苗苗生日,你知道麼?」

    「不知道,我就是和他玩玩,你要幹嘛?」

    「我鄙視你。」白路掛電話,給樂苗苗打回去:「告訴我地點,想吃什麼,我帶過去。」

    「不用不用,東西買好了,在北四環玫瑰園。」

    白路說:「好,一會兒到。」

    收起電話,問張沙沙:「中午想吃什麼?」沙沙說隨便。

    白路去廚房忙碌,二十分鐘後出來:「隨便做好了,中午稍微熱一下就成。」

    張沙沙說聲好,根本沒問他要去哪。

    白路出門,打車北行,三十分鐘後停在玫瑰園門口。樂苗苗接他進去。

    特別漂亮的三層別墅,一層是廳堂,散放著沙發、矮凳,角落裡是鋼琴。屋裡有很多人,一多半是漂亮女生,都是樂苗苗的同學。另有一些男同學,再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帥哥。

    樂苗苗引白路進來,有一個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青年,斜著眼睛問話:「這就是你請的廚師?行不行啊?」

    樂苗苗回話:「肯定行!幹嘛?不相信我?」

    青年笑道:「怎麼會,你說什麼我都信。」眼神裡跳動著一種慾望。

    有白路在場,青年不好太放肆。樂苗苗介紹:「我同學的男朋友,今天就是借他房子開party,房子不錯吧?」

    白路還沒說話,青年笑道:「你和晨晨那麼好,借個房子算什麼?」然後跟白路說話:「廚房在前面。」完全是頤氣指使的派頭,又拽住樂苗苗手:「走,喝酒去。」

    樂苗苗不好意思掙脫,沖白路歉然一笑,跟著青年過去。

    我去,這也行?看著兩隻牽在一起的手,似乎有點迷亂,不過和自己沒有關係,便是穿過人群,走進廚房。

    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好!白路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約莫半個小時後,樂苗苗進來,衝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同學的對象有點錢,驕傲慣了,人不壞。」

    白路笑著說:「沒事。」

    這個時候,那青年進到廚房,問樂苗苗:「你在這幹嘛?你過生日,得出去喝酒。」於是,樂苗苗又跟他出去。搞得白路直迷糊,這傢伙到底是誰的對象?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苗苗的生日
        
    白路接著忙,跑進來三個女孩,嘻嘻哈哈的跟他打招呼:「廚神來了,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她們和樂苗苗是同宿舍同學,見過好幾次。白路回話:「你們想吃什麼?」

    「牛排!」三個女孩異口同聲說話。

    鬱悶個天的,白路問:「你們也知道了?」

    「你現在是廚神,誰不知道?」女孩繼續嘻嘻哈哈說話,拿出手機給他看視頻:「你真厲害,我們都支持你。」

    「年輕真好。」白路感嘆。

    「小屁孩,你才多大?來,叫姐姐?」

    白路認真說道:「我其實已經四十了,長的年輕沒辦法。」

    「吹,繼續吹,別忘了做牛排。」丫頭們又跑出去。

    「沒有牛肉啊。」說來也奇怪,廚房裡有各種食材,獨獨沒有牛肉。

    「會有的。」走廊裡傳來丫頭們的聲音。

    這幫傢伙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看著已經做好的六道菜,想想客廳裡的許多人,大概有三十人?這得擺幾桌?

    正疑惑,廚房擁進來一堆人,打頭的是那個青年,身邊是劉晨,樂苗苗拖後一點。進入廚房後,擠到前面跟白路說話:「白哥,牛肉來了,日本神戶牛肉。」

    他們身後是四個抗著肉的工人,兩大片肉,兩條腿,加一起起碼有三百多斤。

    白路一看:「怎麼不和我說一聲?」這幫傢伙還真想吃牛排。

    「我怕說了,你不願意。」樂苗苗嘿嘿笑著。

    「和他說什麼?一個廚子而已,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告訴你,這可是空運過來的,喝啤酒聽音樂長大的正宗神戶牛肉,好好烤,本公子滿意了,加錢。」

    這傢伙真是奇葩。

    等工人放好肉,白路去按了按,單以肉質來說,確實比市場上賣的要好一些。不過,也就是好一些而已,是不是神戶牛肉還兩說,而且冷藏運輸,早破壞掉肉的質感。

    「走,出去。」青年很酷的轉身,邊走邊說:「知道神戶牛肉麼?世界上最頂級的牛肉,要上千塊一斤……」

    樂苗苗留在後面:「不好意思啊,蓋樂就那樣,人不壞。」

    人不壞?那傢伙眼中是赤果果的佔有慾,不但是佔有劉晨,還有樂苗苗,還有她的幾個同學。

    白路在監獄長大,天跟天的跟前輩高手玩心眼,一個人是不是亂打主意,隨便說幾句話就能看出來。

    他願意接觸高遠,是因為這傢伙本質不壞。至於何山青、鴨子等人,不能說是壞人,只能說太有些紈袴,如果中間沒有高遠,他不會去認識。

    樂苗苗又說:「我看那視頻了,特漂亮,牛肉做的巨好看,還有面條,對了,我要吃長壽麵。」

    樂苗苗的同學回到廚房:「我說呢,壽星公怎麼沒了,原來在這調情,坦白吧,你倆是什麼關係?」

    樂苗苗說:「瞎說什麼。」扯著同學出去。

    午飯是烤牛排,為了討好樂苗苗,蓋樂將視頻裡出現的調料全部準備齊全,甚至還多出許多東西,比如橙子等水果,用來調味。

    白路懶得和他們計較,掄著大刀切肉。幸好此時無人,否則看到他的動作,一定會嚇一跳。皰丁解牛不過如此。

    輕輕巧巧幾刀下去,扯起腿骨一抖,肉塊自己滑落,啪的落到案板上。

    白路沒心思賣弄本事,只想趕緊了事。

    不到二十分鐘,四大塊肉全部處理乾淨,變成等長肉排,整齊碼在幾個大托盤裡。

    前天只做兩塊肉排,可以慢慢折騰,今天不成,接近三十人呢。

    說起來也有點鬱悶,當初,樂苗苗說過生日讓他幫忙,他以為是一群小姑娘在一起亂瘋亂鬧,隨便做點什麼菜就能打發掉。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趕緊烤肉才是正道。

    剛切好肉排,進來兩個女生:「要幫忙麼?」

    樂苗苗是學舞蹈的,一宿舍六個女生,差不多是相同身高,長的都不差,打扮的青春亮麗,放到哪裡都是焦點。

    看著倆漂亮女生,白路笑著說:「不用,你們等著吃就成了。」

    「呀,肉切好了?這麼快就切好了?」案板下有個大盆,裡面是剔出來的骨頭。案板上是六個白鋼托盤,一個盤子裡整齊碼著兩溜兒肉排,看上去就很誘人。

    廚房有後門,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遮陽傘,傘下有個長長的烤爐。

    白路端肉出去,兩個女生幫忙,拿刷子和調料,跟著出去。

    「怎麼不進去玩?」白路生著火,隨口問話。

    「鬧,有幾個男的,一勁兒和我們套近乎,討厭。」說話的是孟兵,很大氣很男人的名字,卻是一個身高腿長的大美女。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跟蒼蠅一樣。」另一個女孩叫馮寶貝,真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想的,取這樣一個名字。

    「不都是同學麼?」

    「哪兒啊,劉晨男朋友領了五個人過來,我們班就倆男生,都來了,女孩還有別的班的……」

    有人陪著幹活,感覺還不錯,等炭火燒旺,開始烤肉。

    「不對,和視頻裡的不一樣,你偷工減料。」馮寶貝看出毛病。

    白路解釋:「姐姐啊,你們多少人?按視頻裡那麼做牛排,我這一天什麼都不用做了。」

    「也是,那你烤吧,需要我倆做什麼,只管說,我可以刷醬。」馮寶貝剛說完話,廚房裡走出來一個高個兒青年:「我說呢,屋裡沒有寶貝,跑外面了,走,進去喝酒,樂苗苗到處找你。」言語中有調戲之意。

    「不喝了,我倆烤肉,烤肉多有意思。」馮寶貝拿著刷子假裝幹活。

    「烤肉?交給工人幹就行了,花錢請他來,不就是干活的?走,回去玩。」說著話動手去拽。

    馮寶貝跳開:「過會兒吧,我學學怎麼烤肉,以後自己做給自己吃。」

    高個兒青年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豫,面上擠出笑容:「那成,你先學,咱倆喝酒去。」又去拽孟兵。

    孟兵手裡捧著粉料,他一拽,打翻料碗,粉料灑了一身。青年下意識的抬手就要扇人,下一刻反應過來,趕忙收手,藉著動作拍打衣服。

    白路心下暗笑,有點兒意思。

    大個兒再問孟兵:「回去喝酒。」

    孟兵搖頭:「我陪寶貝。」

    「那好。」大個兒回屋。

    白路問:「今天是怎麼回事?樂苗苗生日,怎麼借用劉晨男朋友的房子?」

    「借用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孟兵不以為然。

    馮寶貝說:「上次我們吃飯,蓋樂也來了,說起過生日的事,本來打算在宿舍裡湊合湊合,或者去你的飯店吃一頓,蓋樂聽見,說好不容易過個生日,要搞大搞熱鬧一些,他出房子和飯,只要玩好就成。」

    還有這樣的好人?想想蓋樂的眼神,還有大個兒的動作,這幫小子一準沒安好心。

    在兩個美女的幫助下,用一個小時,把所有肉排烤到七成熟,然後送進保溫箱,和孟兵說:「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吃。」

    孟兵說好,進屋。

    白路和馮寶貝說:「保溫箱裡有六道菜,餓的話,可以吃點。」

    「你做的?太好了。」馮寶貝跑進廚房。

    白路搖頭,那幫傢伙不懂得尊重人,讓自己白做了六道菜,才說午飯是烤肉排,何其一個不在乎自己?

    很快,孟兵回來,見馮寶貝在吃東西,趕忙跑過去拼搶:「好啊,你偏心,給寶貝吃不給我吃,還有你,吃獨食。」

    ……

    然後的事情就是吃飯,男男女女一大群人,每人端個大盤子來找白路,略等片刻,拿著烤好的肉排回屋吃。

    當保溫箱裡所有肉排全部拿出來之後,他們就不來了。白路被人拋棄,一個人站在遮陽傘下苦笑,世界太殘酷了,沒吃的就沒人理自己。

    幸好有馮寶貝,捧個盤子偷摸出來:「白哥,神戶牛肉真好吃,你也吃。」白色瓷盤中是一大塊微熟的嫩肉,點點清油點綴上面,閃射微微光亮。

    「你吃過了?」白路笑問。

    「吃了,吃了,我吃兩塊,這個是第三塊,給你留著。」

    「謝謝你。」白路擦擦手,抓起肉排咬著吃。

    「是謝謝你才是,你不來,我們怎麼能吃到這麼好的肉?」

    「你怎麼還在這?要拆禮物了,你吃的什麼?誰讓你吃的?你是廚師,不是客人。」大個兒出來找馮寶貝,看見白路在吃肉排,大聲訓道。

    馮寶貝說:「是我給他吃的。」

    聽說是美女給的,大個兒厭惡的看白路一眼:「找你是來幹活的,不是來吃東西的,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寶貝,走,回去。」

    馮寶貝恩了一聲,沖白路歉意微笑,然後進屋。

    白路搖搖頭,跟進去,來到大堂和樂苗苗說話:「答應你的事做完了,還有別的事情沒有?沒有的話,我走了。」

    樂苗苗趕忙阻攔:「別走,還有節目呢。」

    蓋樂本來想讓白路走,聽到樂苗苗這句話,大聲跟白路說:「廚房不是有蝦、鮑魚?去做了,當餐後小吃。」

    你家餐後小吃吃鮑魚?白路想了想,那就再呆會兒,他總覺得蓋樂幾個人有問題。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1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1 AM 編輯

第三十四章 磕藥的女孩

    樂苗苗很高興的拆禮物,蓋樂樓著劉晨,眼睛卻盯著樂苗苗看。大個兒幾個人分別站在某一個美女身邊,小聲說些什麼。

    拆完禮物是喝酒、跳舞。

    別墅裡倒是什麼都有,放下厚厚窗簾,搬開沙發,放舞曲,亮球燈,很大一個客廳馬上變成夜店。蓋樂拿著麥克:「先祝賀大美女樂苗苗生日快樂,大家嗨起來。」

    音樂聲巨大,白路退回廚房,給豹子打電話:「幹嘛呢?」他想問飯店怎麼樣,可是明明給人放了假,如果再問飯店怎麼樣,不是逼豹子幹活麼?

    豹子很勤快,比他想像的還要好:「剛從飯店回來,上午丁丁姐讓我去貼請假告示,免得客人空等。剛才去看,告示下面有很多人留言,還有人額外貼紙留言,不過都是罵你的,一半是溫柔的罵,一半是兇殘的罵,另外還有六個電話號碼,說有大生意和你談什麼什麼的,丁丁姐正在看。」

    「太過癮了。」豹子剛說完話,丁丁湊到話筒跟前大笑:「罵的太爽了,你活該。」

    白路大汗:「你心理不健康。」

    豹子回話:「白哥,是我在和你說話,丁丁姐聽不到你說的話。」

    好吧,說錯人了,白路沉聲道:「你告訴那個傢伙,想吃我做的飯,就得給我老實點,掛了。」

    堂前是云姿花搖,極盡歡樂。堂後是盤碗鍋鏟,獨守空廚。

    白路拿著高智能四喇叭雙攝像頭的極品山寨機打遊戲,強大的音效不亞於堂前的巨大音箱。邊玩邊表揚豹子:「這小子,會買東西,真不錯。」

    他玩的過癮,一個小時眨眼即過,馮寶貝跑過來:「白哥,送我們回去好不好?」

    「怎麼了?」白路退出遊戲。

    「他們吸粉。」

    「誰們?」

    「蓋樂和他的朋友,拽著劉晨、苗苗一起。」

    白路有點不明白,近三十口子人呢,這麼多人也能吸粉?「去看看。」

    很快來到客廳,依舊是昏暗燈光,人卻少了許多,還剩六個男的八個女的。男的是蓋樂和他的朋友。女的是樂苗苗同宿舍五個人,還有三個同學。

    蓋樂四仰八叉靠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亂丟著幾十顆紅紅綠綠的丸藥,還有兩張銀行卡,和一小袋白色粉末。

    「其他人呢?」白路問馮寶貝。

    馮寶貝說:「都走了,我們要走,蓋樂不讓,說晚上還有節目,我也不放心她們。」

    在迷亂的燈光下,嘈雜的音樂聲中,樂苗苗和劉晨幾個人在瘋狂搖頭,長發狂甩,配上有韻律的身體擺動,特別好看。

    在她們身後各站著一個青年,輕輕扶住腰身,陪著一起搖頭,雙手在女生身體各處輕輕遊走、撫摩。女生也不反抗。

    我靠,這也行?「吃搖頭藥了?」白路又問。

    馮寶貝說:「蓋樂說沒事,不上癮,吃著很爽,她們就吃了,別的人不吃,就走了。」

    還是好孩子多,白路剛想走過去。大個兒衝他大喊:「你怎麼還沒走?趕緊滾蛋。」

    白路沒接他的話,看眼樂苗苗,心下直嘆息,挺漂亮的一個女孩,怎麼總做錯事?先是認識何山青,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湊在一起瞎玩。現在又吃搖頭藥。問馮寶貝:「你怎麼沒吃?」

    「我不吃,孟兵也不想吃,苗苗說沒事,劉晨也吃過,她們就跟著吃了。」

    「你怎麼還不滾蛋?馬的。」大個兒晃著身體過來。

    白路不理他,走過去關音樂,拉開窗簾。

    「你他馬的幹嘛?做死?」蓋樂大叫。

    「音樂怎麼停了?」有人叫喚。

    樂苗苗和劉晨還有點迷糊,依舊晃腦袋,音樂停了都不知道。

    白路轉身就走,馮寶貝叫他:「去哪?」

    「跟我過來。」白路跑回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所有礦泉水,抱回客廳。

    拽過還在迷糊著搖頭的樂苗苗,按住,捏開嘴巴,命令馮寶貝:「往裡灌。」

    馮寶貝也抱了幾瓶礦泉水,趕忙打開往樂苗苗嘴巴裡倒。

    「你他馬的想死。」大個兒衝過來就是一拳。

    白路都不看他,一腳站住,抬起另一隻腳猛地一抽,大個兒直接癱倒地上。

    給樂苗苗灌下兩瓶水,再拽過來劉晨灌水。

    蓋樂怒了,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把刀,舉著砍過來。

    白路對這傢伙是一點好感也無,暫時放開劉晨,回身一個連環腳,刀飛了,蓋樂也飛了,轟的摔倒在地,昏迷過去。

    冷冷看過另四個傢伙,問馮寶貝:「報不報警?」

    馮寶貝有點猶豫:「好麼?」

    「先灌水。」

    屋裡一共八個磕藥的女孩,而且都沒少吃,暈暈的不知身外事,現在無論對她們做什麼,她們都不會反抗。

    白路暗罵,這幾個混蛋,吃這麼大量,想害死人啊?

    打倒倆人,還有四個男的,可惜和蓋樂一樣,整個人暈忽忽的,雖然明白事情,奈何沒有力氣,只能罵兩句髒話。

    連續喂八個女孩喝水,每人起碼喝了兩瓶以上,馮寶貝問:「有用麼?」

    「沒用,能稍微緩解一點兒是一點兒,你出去打車,要兩輛,送她們回去。」

    「這個樣子回學校,不好吧?」馮寶貝有點擔心,那幾個女孩依舊在搖晃腦袋。

    「好不好的先離開這裡再說。」

    「哦。」馮寶貝出去找計程車。

    「孫子,你等著,不弄殘你,老子跟你一個姓。」大個兒躺著說狠話。

    跟我一個姓?白路微笑著搖頭,現在人真狂。

    去廚房拿了幾個大垃圾袋子,把送給樂苗苗的禮物、還有八個人的包和衣服裝進去,滿滿裝了三大袋。

    這時候,門口停下兩輛出租車。白路先把垃圾袋拿出去,又回來拽人。一手一個,架著她們上車。一共走了四趟,每輛車後座塞進去四個亂搖頭的女孩。

    司機問:「哥們,嘛呢?別開玩笑,裝不下啊,她們怎麼了?」

    「一群不知死的,磕藥!麻煩師傅了,我多給錢,小馮你坐前一輛車,隨便找個賓館。」

    馮寶貝說好。

    白路本打算報警,可是轉念一想,萬一查到樂苗苗她們身上怎麼辦?一堆小女孩,隨便出點事,就有可能影響一輩子。於是放過幾個人渣,和馮寶貝離開。

    因為不放心,車一直開回東三環,打算在附近找個賓館。可是賓館服務員不讓進,說是需要身份證,而且這麼多女孩都迷糊著,擔心出事。

    不過還好,各人自掃門前雪,服務員不讓他們住,也沒報警惹事。

    可問題是,該來的麻煩總是會來,兩輛出租車在街邊慢行,慢慢拐到小王村路附近,街角正好站個警察。很巧,那個警察是孫敏,看到車後座躺著幾個女孩,出於職業敏感,跑過去讓司機停車。

    待看到白路後,孫敏的怒氣值瞬間爆滿:「你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你拐賣婦女?」

    運氣不好,碰見這位祖宗。白路鬱悶:「用不用安這麼大罪名?」沖馮寶貝說話:「你說。」

    馮寶貝解釋:「同學過生日,請了很多朋友,有人帶著搖頭藥,她們幾個吃了,白哥不放心,把她們帶回來,到處找賓館,可是賓館怕麻煩,不讓住,就這樣了。」

    概括的真簡單。白路甚是佩服。

    一聽有搖頭藥,孫敏馬上問:「在哪?在哪吃的?帶搖頭藥的人還在麼?」

    白路嘆氣:「大小姐,她們是學生,現在這樣回不去學校,趕緊安頓下來行不行?」

    孫敏是個很好的片警,看看兩輛車,沖白路喝道:「你老實點兒,如果做出一點那什麼事,我肯定抓你。」

    白路選擇性的忽視掉這句話:「趕緊找個賓館吧。」

    「跟我走。」街對面是一家快捷酒店,孫敏進去,服務員認識她,笑問:「孫姐,又檢查什麼?」

    孫敏說:「找個大房間,再找幾個人,車裡面有幾個女孩喝醉了,把她們扶進去。」說完話,沖白路冷冷說話:「給錢。」

    白路去櫃檯交錢,八個人,開一間最大的套房,剛想帶人上樓,身後開始演節目。

    八個女生喝了許多酒,磕了許多藥,灌了許多水,又在汽車裡好一陣顛簸,於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個洶湧嘔吐。堅強點兒的還知道去廁所,不堅強的直接噴在出租車和大堂裡。

    白路感慨萬分:「真壯觀。」繼續掏錢,這次是給出租車司機,作為嘔吐賠償金。

    「趕緊幹活!」孫敏帶頭,攙扶她們去廁所。服務員也是衝出來一堆,把美女們往廁所拽。

    白路裝清白:「我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女廁所……」

    「趕緊給老娘滾進來。」孫敏大吼。

    好吧,我屈服了。白路灰溜溜地、卻又光明正大的進入女廁所。

    女生們癱倒成一團,孫敏手上沒勁,搞不定這麼多人。馮寶貝和女服務員們同樣搞不定。做為男人,白路只能衝在最前線。

    一手一個扯起來,讓馮寶貝拍後背,給她們灌水。搞定兩個,再扯起來倆,好像拽著破抹布一樣,順便跟馮寶貝說話:「再漂亮的女人,折騰成這個德行,也是醜八怪,記住了,一定不能喝醉。」

    孫敏很生氣:「廢什麼話?趕緊幹活!」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0 A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苗苗的麻煩
        
    白路只好再次屈服,亂折騰半個多小時,出一身大汗,終於搞定八個女生。這八個人才,吐夠了,直接倒在廁所地上,呼呼睡去。

    「抬她們進電梯。」孫敏繼續指揮,白路繼續做苦力,連累著許多服務員一起做苦力。好不容易把她們弄進房,被孫敏轟出去:「在門口站著,不許走!」她和馮寶貝給女生脫衣服洗澡。

    看著關閉的房門,白路認為上輩子一定欠了孫敏許多錢,才會有這輩子的無盡折磨。

    站了半個多小時,房門打開,孫敏給馮寶貝一張名片:「你留下來看著她們,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馮寶貝說謝謝。

    孫敏轉向白路,柔和面孔瞬間結滿冰霜:「跟我走!」

    「去哪?」

    「接受調查,搖頭藥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關我什麼事?我是個廚子……」

    「回所裡說。」孫敏好像一隻戰勝的公雞,雄糾糾昂頭走路。

    我靠,老子剛剛學雷鋒做好事,出一身大汗不說,你還要折磨我?

    摸摸二禿子光頭,認為這傢伙和高遠一樣,人格嚴重分裂。想到這裡,琢磨著,如果把她和高遠配對?那一定成!不由面上泛笑。

    「笑什麼?賤兮兮的笑什麼?趕緊走!」孫敏轉頭喊道。她也是一身大汗,累得直喘。可以一看到十分可氣的白路,馬上來了精神和鬥志。

    派出所很近,走廊裡貼著警察照片,下面是名字和職務。白路從上頭開始看,一直看到最下面一排,終於找孫敏的照片,問道:「你怎麼這麼低?」

    「你才低呢!廢什麼話,跟我進來。」走廊盡頭是審訊室,屋中間擺著孤零零的椅子。

    白路很自覺的過去坐好:「警察姐姐,您想問什麼。」

    「少跟我貧嘴,問你什麼答什麼。」孫敏很威嚴。

    「是。」

    「搖頭藥是怎麼回事?把今天的事仔細說一遍。」

    白路嘆氣:「老大啊,過去這麼長時間,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那些人早跑了,還有,受害人是八個學生,學舞蹈的小女孩,你也見過她們,這麼大張旗鼓的,萬一傳出去,她們怎麼辦?」

    「這是我們該考慮的事情,你只管交代你的事情。」

    碰見這等奇葩,白路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弱弱的慢慢的訴說今天發生的故事。

    當聽到女孩們是自願吃下搖頭藥,並沒有強迫行為,孫敏面色沉了一下,抓賊要人贓俱獲,沒有證據,就是抓住那六個小子也會無罪釋放。更何況是跨區作業,跟上面不好交代。

    等白路亂七八糟囉嗦完畢,孫敏起身說話:「好了,你可以走了。」說完,她自己倒是先離開。

    白路鬱悶,認真祈禱:「蒼天啊,大地啊,來個神仙把這個姐姐收走吧。」

    一個人溜溜躂達走出派出所,剛走兩步,孫敏在身後大叫:「不許去賓館。」她擔心白路會趁火打劫。

    白路轉過身看孫敏,輕輕說話:「我真想打110。」

    「我就是警察,打什麼110?」孫敏冷聲說話。

    「知道你是警察,我現在特希望你是110警察,我就可以打110了。」說完這句話,白路轉身就跑。

    孫敏愣了一下,跟著反應過來:「給我回來!」眼見白路快速跑掉,孫大警察氣憤不已,小聲嘟囔:「這個混蛋,還想襲警,下次一定好好收拾他。」

    不去說孫敏對白路先入為主的敵意,只說這個人,真的是一個極其負責的好警察。下午值勤,去賓館看八個女生。下班後,更是直接過去,和馮寶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直到半夜,八個女生陸續醒轉過來,她才離開。

    人都一樣,不喜歡被人說教。孫敏沒有和女孩們廢話,說完兩句話就走:「這麼大的人,不知道照顧自己?白路送你們來的,要感謝人家。」說完話就走。

    馮寶貝追出來:「謝謝你,敏姐。」

    「應該的,走了。」孫敏走的很利索,很有點巾幗英豪的派頭。

    大家都清醒了,有女孩埋怨樂苗苗:「說不吃不吃,看你幹的好事。」

    樂苗苗有點理虧,小聲說:「以前吃過一次,沒這麼大反應啊,是不是下藥了?」說話的時候看向劉晨。

    劉晨撇下嘴巴:「我哪知道啊?不過,這次的藥好像是不對。」

    「別說了,吃飯去,我餓了。」

    「晚上回學校麼?」有人問。

    「現在幾點?」

    大夥兒看表,十點半。「回吧。」馮寶貝說。

    「回什麼回,乾脆住下得了,房費不是交了?」有女孩問。

    「萬一查宿怎麼辦?」

    「沒事,哪有那麼巧。」

    算上馮寶貝,一共九個女孩,唧唧喳喳說成一團,越說越熱鬧,漸漸忘記最開始的對話內容。

    「誒,你說,路子做菜怎麼那麼好吃?」

    「誰知道?」

    「要是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天天吃大餐,不要太幸福好不好。」

    「幸福?你等著減肥吧。」

    ……

    「我餓了。」終於又說回原來的話題,大夥兒穿衣服出去吃飯,然後回來睡覺。

    丫頭們剛回來,劉晨電話響了,劉晨沒有馬上接,跟大家說:「是蓋樂。」

    「不接。」樂苗苗說。

    劉晨想了想,沒聽樂苗苗的,接通電話,輕聲說話:「喂。」

    「你在哪?下午怎麼回事?玩的好好的,幹什麼走?」蓋樂一口氣問出許多話。

    劉晨說:「同學不舒服。」

    「成了成了,出來,叫上你屋裡的,去夜店玩。」

    「太晚了,改天好不好?」劉晨一直在低聲說話。

    「廢什麼話,趕緊打車出來,以前又不是沒出來過,晚上就不回去了,你和苗苗說,過生日就好好過一個,我在北城飯店訂好房間,快點。」說完掛上電話。

    「他說什麼?」樂苗苗問。

    「他讓咱們出去玩,先去夜店,晚上去五星賓館住。」

    「去他馬的,一準兒沒安好心。」有女生很生氣。

    「那去不去?」劉晨有點猶豫,畢竟是男朋友喊他。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孟兵說道。

    馮寶貝說:「我也不去。」其他幾個女生紛紛附和。

    樂苗苗想想說道:「不去了,你回個電話吧。」

    劉晨猶豫了又猶豫,給蓋樂打電話。

    「什麼?你們不來了?我靠,老子折騰一天,花的錢不說,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別人我不管,你和苗苗給我過來,趕緊的。」蓋樂又掛斷電話。

    「怎麼辦?」劉晨問樂苗苗。

    樂苗苗比她的同學多見過一些事情,知道蓋樂想要什麼,無非是自己的身體,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麼一定要找我麻煩。加上有許多同學在場,她也不可能不要面子,大晚上的跑去陪人睡覺。堅定拒絕:「不去。」

    劉晨只好再次給蓋樂打電話:「苗苗睡了,我也困了,不去了,明天吧。」

    「明什麼明天?老子要洩火,你趕緊給我過來,明天有明天的事。」聲音很大,劉晨臉紅起來,大聲說:「我不去。」掛掉電話。

    孟兵淡然看著劉晨,又看看樂苗苗,拽起馮寶貝:「睡覺去。」

    很大的套房,大大小小共有三張床,倆人找張小床,孟兵問:「還有誰和我倆擠?」

    「我。」跑過去一個女孩。

    劉晨的電話卻又響起,蓋樂冷笑著說話:「脾氣大了,敢掛我電話?成,無所謂,你今天不用過來,告訴我,怎麼能找到那個廚子。」

    他本來打算的是,晚上先把樂苗苗睡了,第二天由樂苗苗帶著他們去找白路算帳。現在撕破臉皮,省去許多步驟。

    劉晨說不知道。

    蓋樂嘿嘿冷笑:「你問苗苗,她一定知道,你和她說,要麼幫我找那個禿子,要麼過來陪我,否則的話,哼哼。」

    劉晨拽苗苗去外屋,把話小聲傳給她,苗苗臉都青了,好好過個生日,是想開心,沒想會鬧出許多事情,衝著電話大罵:「草你娘的。」

    「喲嘿,挺辣啊,我把話放在這,今天你不來,別後悔。」這次是蓋樂先掛電話。

    樂苗苗一聲大罵,馮寶貝馬上跑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劉晨小聲問:「怎麼辦?要不,我和你過去?」

    樂苗苗想了想,拿出電話,推門出去,給何山青打電話。

    何山青在家裝乖寶寶,陪老娘看電視。電話響起,老娘有點兒不高興:「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何山青笑著說:「哪兒能,您老人家的教誨時刻記心上。」拿電話回自己房間,漠然說話:「喂,又什麼事?」

    樂苗苗說:「三哥,我惹麻煩了。」

    何山青很鬱悶,不就是一起睡了幾覺麼?也沒少給你買東西,你惹麻煩也找我?冷聲問:「什麼事?」

    樂苗苗簡單說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情。因為涉及到白路,何山青來了興致,冷笑著說:「蓋樂?是哪根蔥?怎麼個意思,他想找白路麻煩?成了,在賓館呆著,今天哪也別去。」

    掛電話後,對著鏡子站了半天,歪頭,正頭,低頭,仔細看自己。然後給鴨子打電話:「有人想找白路麻煩。」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8 AM 編輯

第三十六章 誰找誰麻煩
        
    鴨子一聽就爆了,他和白路第一次見面,白路幫他把車贏回來,還替他還了一百萬外債,這是多麼大的人情?鴨子一直想還,可惜沒機會。現在,機會來臨,鴨子獰笑著:「是哪個王八蛋?柴老七?還是於善揚?」

    「都不是,是個小雜碎。」簡單說下事情經過。

    「現在去搞?」

    「明天吧,不急,就是和你說聲,對了,別告訴路子,他還不知道。」

    「我靠,不告訴路子?你瘋了?」鴨子急道。

    「看看情況再說,急什麼?」何山青掛電話,然後繼續看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他有很好的家世,很有錢,人長的不醜,很有自制力,不吸煙不碰毒不嫖,偶爾喝酒,很少喝醉。找女孩也只找單身女孩,從來不給自己惹麻煩。

    唯一的缺點,喜歡張揚,喜歡成為焦點。因為張揚,打過許多架。直到認識高遠,才發現自己的張揚根本不夠看。於是開始低調,尤其是高遠在場的時候。

    當然,他的低調只是相對而言。比起豹子和白路這等普通人,何山青依舊是高調的象徵。

    剛才接到樂苗苗電話,聽著裡面一些很熟悉的事情,讓他突然有了陌生感覺。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是那樣,叫上一堆電影學院或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再或者是嫩模、小明星,一起吃飯喝酒睡覺。在那種場合裡,男人不在乎,女人同樣不在乎,這個圈子都這麼玩。可是,有沒有強迫過別人呢?

    想了會兒,自嘲一笑,純粹沒病找病,強不強迫又如何?

    第二天天亮,鴨子打來電話:「我去五星,你幾點到?」

    何山青想了想說:「你先去,我給你打電話。」

    「還打什麼電話,直接找到那小子,大耳光子直扇,扇服為止。」鴨子大聲說。

    何山青沒回話,掛電話,穿衣服出門,去找樂苗苗。

    過去的一晚上,樂苗苗過的很不塌實,不知道蓋樂會怎麼對待自己。劉晨更不塌實,她是蓋樂女朋友,知道許多事情,看過他打人,很狠很狠,幾乎不留手,所以,她也幾乎沒睡。

    何山青依舊是大紅套裝,在賓館咖啡廳坐下,給樂苗苗打電話:「一樓,咖啡廳。」

    樂苗苗一個人下樓,很有些不安的跟何山青道歉:「對不起,三哥,給你添麻煩了。」

    何山青淡聲說話:「坐,喝點兒什麼?」

    「不喝了。」

    何山青沒有再勸,直接問道:「你想怎麼辦?」

    「我不想蓋樂來找麻煩,昨天我過生日,不知道會發生那麼多事,蓋樂是劉晨的男朋友,誰知道他有壞心?」樂苗苗有點委屈。

    「不找你麻煩是麼?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說的,讓他離你們遠一點兒。」何山青很傲。

    「就這樣?」樂苗苗有點兒猶豫,如果這個方法可行,昨天晚上說一聲就成,今天何必多跑一趟。

    「當然不是這樣,你打電話吧。」

    樂苗苗猶豫下說:「好。」先給劉晨打電話,要來蓋樂號碼,接通後說話:「我是樂苗苗,何山青讓我告訴你,你離我們遠一點兒。」

    果不其然,電話裡傳來暴罵,先罵樂苗苗,再罵何山青。何山青淡聲說話:「掛電話。」

    「哦。」樂苗苗掛電話,現在的她更加忐忑。

    何山青笑道:「沒你的事了,回學校吧。」

    「回學校?」樂苗苗呆住。

    何山青卻不說話了,起身往外走,給鴨子打電話:「就到。」

    賓館在小王村路把頭,往裡走上兩百多米就是五星大飯店。此時的飯店依舊是大門緊閉,鴨子坐在車裡玩手機。

    何山青的跑車停在後面,按了下喇叭。鴨子下車:「路子沒開門。」何山青也下車:「那個人叫蓋樂,住在北四環玫瑰園,好像有點錢。」

    「管他有錢沒錢,抓住一頓扇,不服接著扇。」

    「萬一被人扇了呢?」何山青問話。

    鴨子笑:「查查不就知道了?」

    「當然要查,把林子叫出來,讓他查。」

    鴨子說好,給林子打電話:「查個人,玫瑰園,蓋樂。」

    林子罵道:「有病啊,查個破人也找我,什麼大事解決不了?」

    「有人找白路麻煩。」鴨子淡聲說話。

    林子馬上沒了脾氣:「等著。」掛上電話。

    不是白路面子大,也不是白路太有人格魅力,事實是在還人情。

    高遠家老爺子的胃病,在白路的食療下,慢慢轉好,現在能吃又能動,健康許多。

    鴨子的車,還有一百萬,是白路贏回來的。

    何山青輸了一百萬,是白路贏回來的。

    他們一共五個人,有三個人欠白路人情,而白路從來不找他們幫忙。人情這東西,對某些人來說,一直壓著會很不舒服。比如這五個驕傲的公子哥。

    所以,何山青接到樂苗苗電話,會願意幫忙。也所以,林子一聽事情和白路有關,就沒有二話。

    「不告訴高老大?」鴨子問。

    「不急,聽聽消息再說。」他倆說著話,白路舉著張紅紙走過來,看見他倆,問道:「幹嘛?這麼早就來排隊?」

    「你幹嘛?」何山青反問。

    「飯店生意太好,開門吧,我不高興,不開門吧,客人不高興,所以我要招聘廚師。」

    「看把你拽的,還不高興開門?你怎麼不去死?」何山青鄙視道。

    鴨子走過去:「我靠,有你這麼招人的麼?」

    巨大紅紙,上面寫著四個字,招聘廚師。

    白路說:「少廢話,褲兜有膠帶,幫著貼上。」

    鴨子從他褲兜掏出膠帶,橫一道豎一道貼好紅紙,讚歎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個性的廚子,也是最傻比的老闆。」

    「不許說髒話。」白路認真教育他,按電子鎖,開捲簾門:「中午在這吃?」

    「等下,等下。」捲簾門上貼著好幾張白紙,鴨子揭下來,一條條念。

    「狗屁老闆,去死。」

    「你是白痴麼?有錢不賺。」

    「我靠,兩天了,還不開門?我要還飯盒,你不開門,我怎麼還?」

    「頂樓上的,老闆是高人,賣飯是假,賣飯盒是真,據猜測,手裡還有個飯盒廠。」

    「你們怎麼不去死,想吃飯就排隊,不想吃飯就滾蛋,廢話什麼?」

    ……

    「有意思,真有意思。」鴨子哈哈大笑。

    這時候豹子快步跑過來,沖鴨子伸手:「給我。」

    「給你什麼?」

    「這些紙,丁丁姐要看。」

    「我靠,你是丁丁的狗腿啊?」鴨子把白紙丟過去。

    豹子接過白紙:「謝謝。」抱著紙回家。

    「他幹什麼?」鴨子問白路。

    白路嘆氣:「你們認識的明星多,跟我說說,明星是不是都不正常?」

    「怎麼了?」何山青也有點好奇。

    「我認為,丁丁的厭食症轉移了,轉移到大腦,神經都不對了。」

    「什麼跟什麼?到底怎麼回事?」鴨子沒有耐性。

    白路小聲說:「只要有人罵我,丁丁就特開心,我一回家,就跑我跟前讀這些罵人的話給我聽。」

    倆人明白過來,哈哈大笑:「有意思。」

    何山青說:「也就是你,我還從沒見過哪個飯店門口能讓人留言刷回覆的。」

    「你倆幸災樂禍。」

    「幸福吧你,除了高遠,我還沒見過丁丁對誰這麼親近過,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鴨子鄙視道。

    白路一聽,馬上說道:「咱倆換!」

    鴨子認真琢磨琢磨:「不換。」

    剛說兩句話,鴨子電話響起,看眼號碼,鴨子說:「你倆先進去,我接個電話。」

    知道是林子打來的,何山青拽著白路進屋:「說說,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以後想幹嘛?總不能就開這麼個小破飯店開一輩子吧。」

    他倆說話,鴨子回到車裡接電話,林子說:「蓋樂家是做電子生意的,他爸有個電子公司,他娘有個美容院,規模都不小,蓋樂在他爸公司上班,是副總。」

    「沒案底?」

    「沒有。」

    「小三說這傢伙玩粉,在這上面想想辦法,能不能關幾年?」

    「不好查,不要說整個北城,就北四環這一塊地兒,就不知道有多少家出貨的。」

    「那成,我和小三說聲,對了,我們在路子店裡,你來不?」

    「來。」林子掛電話。

    鴨子在車裡呆了會兒,按照他的想法,找到蓋樂,大巴掌狂扇,扇服為止。可是何山青不同意,無論做什麼事,一定要先動腦再動手。

    按照目前得到消息來看,這傢伙值得一扇。

    又呆了會兒,下車,進屋:「我爸又罵我了,讓我幹點正事,不能老和你瞎混,我爸給我三個選擇,一當兵,二做公務員,三去我二叔的公司上班,我就搞不懂,老子又不是沒有公司,幹嘛要給別人打工?」

    「你也做公務員?最好和齊大公子一個單位。」

    「我靠,小齊在宗教管理局,而且在外地,和他一個單位?弄死我算了。」

    聽他倆說的熱鬧,白路起身:「你倆先聊,我收拾衛生。」

    「你收拾衛生,我們還怎麼聊?虛偽!」鴨子拽著何山青出屋,出門後說:「林子一會兒來,從目前查到的情況看,蓋樂家沒靠兒。」

    靠兒是後台,沒靠兒的意思是直系親屬沒有在顯要部位當官的。

    「那就去扇吧,扇到他服為止。」何山青說。

    鴨子鄙視他:「靠,還不是按我說的做?」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7 A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遊戲狂白路
        
    沒一會兒,林子來到。三輛招搖的跑車停在五星大飯店門口,又是一種低調的炫耀。

    白路推開門:「我說你們三個,能不能找個停車場?」

    「廢話,你家附近哪有停車場。」鴨子喊回去。

    林子小聲問何山青:「怎麼搞?」

    何山青笑:「怎麼搞?走。」沖白路說話:「俺們走了,找停車場。」當先開車離開,林子和鴨子跟在後面。

    看他們離開,白路有點摸不清頭腦,隱隱感覺不對,他們不吃飯,林子來了就走,分明是在這裡集合。那麼,問題是,做什麼事情要來我這集合?

    正在琢磨,大門推開,走進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穿一身十分標準的職業裝,從頭到腳,給人的感覺就是干淨、精練。

    潔白面龐,優雅長捲髮,淺灰色職業套裝,裙子在膝蓋上面五公分,黑色魚口鞋,肉色絲襪,肩上是黑色挎包,年紀在三十歲左右。

    有人進門,白路瞥過去一眼,第一反應是性感,高聳的胸端,筆直的長腿,起碼一米七的身高,淡雅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好看。

    暗嘆一聲,穿職業裝都能穿的這麼性感,這女人真厲害,轉過身體問:「有事麼?」

    女人對自己的相貌十分有信心,面上掛著淺淺微笑,那笑容是溫柔,是寬和,是自信,輕聲說道:「請問,你是這家飯店的老闆麼?」

    白路點下頭:「什麼事?」

    「我想和你合作。」性感女人開門見山說道。

    「讓你失望了。」他連問都不問合作內容,直接拒絕。

    「不要急著拒絕,可以看看計劃書再說。」

    計劃書?活這麼大,還沒見過計劃書是什麼樣,白路想想說道:「無論你想怎麼合作,我肯定要干活,不好意思,我最不喜歡幹活,所以,抱歉。」

    女人依舊微笑:「都一樣,沒有人喜歡幹活,如果有可能,誰不想偷懶?逍遙過一生?只是活著麼,總有些事情需要面對,你這個飯店不錯,網上的視頻不錯,我想和你合作,把飯店做大,做成北城第一店,讓你成為名人,上電視,出書,賺錢,有名有利,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有獲得必然要付出,那種付出肯定很麻煩。」難得的,白路肯多解釋一句話。從這點可以看出,美女總是很佔便宜。

    「這樣吧,我把計劃書留下,您有空時看看,方便留個電話麼?」見白路一直堅定拒絕,女人很知道進退,這次不行就下次,說著話從包裡拿出個文件夾,又取出張名片,夾到文件夾上,雙手遞給白路:「我叫柳文青,以後常聯繫。」

    一個性感的大美女跟你禮貌有加,白路不好意思粗暴拒絕,擦擦手,接過文件夾:「我叫白路,沒有名片,電話是……」說出一串數字。

    「謝謝。」柳文青重複一遍號碼,拿出筆和本,記上號碼,和白路核對一遍,確認無誤後說道:「謝謝,我先走了,以後常聯繫。」

    白路揮下手:「bye。」

    又過了會兒,豹子來上班,收拾衛生時,看到桌子上的藍色文件夾:「老闆,這是什麼?」

    白路在專心和山寨手機做鬥爭,聽到問話,頭也不抬隨口回話:「不知道。」

    豹子無語,他的這個老闆除了做菜的時候稍微用點心,其他時候跟個廢物沒有太大區別。拿起文件夾打開看了看:「老大,計劃書,你不看看?」

    「哦,想起來了,是計劃書。」白路依舊低頭玩遊戲。

    我去,老子這個暴脾氣真想揍人,如果不是欠你十萬塊,一定先揍你一頓,豹子大概翻了翻:「老大,寫的挺好。」

    白路終於把目光從手機上游離出來,一臉的不相信:「你能看懂?」

    「我是說字寫的挺好。」豹子解釋道。

    「哦。」白路又低頭玩遊戲。

    豹子無語,把文件夾收起來,打算帶回去給丁丁姐。他丁丁姐給的任務,只要是店裡多出來的紙張,一定要拿回去給她看。

    白路不理會他做什麼,繼續玩遊戲。可惜手機發出「昂昂」的兩聲叫,提示他沒電了。

    找充電器,充電。跟豹子說:「你這個手機真不錯,買的很好,就是有一個問題,電池不行啊,四、五個小時就沒電了。」

    豹子又一次無語。

    「你在哪買的手機?再去買幾塊電池吧。」白路又說。

    買幾塊電池?豹子實在忍不下去了:「老大,你見過幾個人拿手機一直玩遊戲的?這麼大屏幕,又開音效,能堅持四、五個小時已經很不錯了。」

    「是這樣啊,那就多買幾塊電池,不如現在就去?」

    豹子一看,得,剛才的話全白說了,老闆根本沒聽。

    這時候,白路好像剛反應過來:「你怎麼叫我老大?我覺得還是老闆好聽。」

    豹子決定不接他的話,放下手的活:「老闆,去買電池。」

    白路馬上讓手機和充電器分離開:「走。」

    在去電器城的路上,豹子本以為白路買幾塊電池就得了。結果到了手機店,才知道自己又一次小瞧了這個偉大的老闆。

    半個小時之後,喜氣洋洋的白路背個挺大的黑色皮包,邊走邊說:「現在的科技真了不得,真了不得。」

    豹子距離他起碼有三米遠,裝做什麼都沒聽見,只管認真走路。

    見聽眾不附和自己,白路瞪眼道:「過來,離我那麼遠幹嘛?」

    豹子無奈過去,忍受白路的語言折磨。

    等回到店裡,白路打開黑色皮包,從裡面往外拿東西。第一個是電池,給原先的手機換了一個好幾千毫安的電池。第二個是備用電源,據老闆說,能供應一天一宿的電。

    這兩樣東西還算手機常備設施,不過,如果以為我們的白路只買了這兩樣東西,那就和豹子一樣,絕對是小瞧他。

    白路繼續往外拿東西,一個手機轉接頭,兩個遊戲手柄。他想玩坦克大戰,還想雙打,所以要有手柄。

    一對小音箱,可以接手機,也可以自己放歌,可以充電,還可以接電源,老闆說,這個音響比手機上的音箱好,小,好看,攜帶方便。

    一個巨大的IPAD,當然,是山寨的,老闆說這裡面裝了上萬個遊戲,管夠玩,還可以隨時拿回店裡免費更新遊戲。於是,白路動心了。

    更棒的是,這玩意可以接打電話。為避免打電話時捧著一個巨大的文件夾一樣的東西,顯得笨且不方便,又配了一個很小的手機充電寶,和打火機差不多大,做為巨大玩意的配件,接聽電話使用。

    其他另有耳機呀,繞線器,外皮等等許多小玩意,裝滿一個大皮包。

    現在,這些玩意輕易擺滿一張桌子,白路表揚豹子:「真不錯,你就是會買東西,我慧眼識英雄啊。」

    豹子白他一眼:「都是你自己買的好不好?我只是帶你去電器城。」

    「一樣一樣,做為引路人,你功勞大大的。」

    「可別,你千萬千萬別告訴沙沙和丁丁姐,說這些玩意是我幫你買的。」

    「你這人,怎麼受不得表揚呢?」白路把一堆東西接一起,在霹靂啪啦的槍炮聲中亂喊亂叫:「過癮,過癮,這才是玩遊戲,坦克大戰也好。」

    豹子小聲嘟囔:「把這玩意接電視上,玩的更過癮。」

    白路頓了一下:「對啊,你說的對。」起身左右看,琢磨在哪放電視比較好。

    豹子一看,我的天,又說錯話了,趕忙低頭擦桌子。

    這時候,電話響起,白路接通後大笑:「猜我用什麼和你打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樂苗苗,想找白路幫忙,沒想到第一句是這話,猶豫一下說道:「電話?」

    「呀,是你啊,什麼事?」白路這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

    「謝謝你昨天送我們回來。」樂苗苗說。

    「沒事,不算事,還有事沒?沒事掛了。」白路惦記著玩遊戲。

    「有點兒事。」樂苗苗想了想,決定全告訴白路。

    「有事就說。」

    「昨天你送我們回來,半夜的時候,蓋樂,就是劉晨的對象打電話,讓我和劉晨出去陪他,我倆沒去,他生氣了,說以後別後悔,劉晨是他對象,知道一些事,說蓋樂有點背景,我有點害怕,不知道他會怎麼做,所以……」

    白路明白了,那幫小子不知死啊。吧唧下嘴巴說:「你想怎麼辦?」

    他怎麼和何山青一個口氣?樂苗苗停了下說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那你想我怎麼辦?」白路是善良,可是為樂苗苗出頭的話,總得有個正當理由。

    「對了,蓋樂還要找你麻煩,不過,我跟三哥說了。」樂苗苗索性全部說出來。

    何山青不讓他告訴白路,可是樂苗苗心裡沒底。畢竟是學生,對一些事情還是挺害怕的,告訴白路就是想多找一個幫手。

    「三哥?你三哥是誰?」有了新鮮玩意,白路突然變笨了。

    「何山青。」

    「啊,他怎麼說?」白路對樂苗苗的印象一般,無所謂好無所謂壞。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6 AM 編輯

第三十八章 要愛惜羽毛
        
    白路和許多渣滓中的精英生活近二十年,最少的也有十五年以上,學會許多東西,也很能聽明白別人的言下之意。比如現在,聽到何山青這個名字,馬上知道其中有故事,於是暫停遊戲,等待樂苗苗解釋。

    觀其行知其人,聽其言知其心,白路大概清楚樂苗苗是個什麼樣的人。

    虛榮,好面子,小女人,貪心……等等等等,女人有點小心思很正常,人是自私的,都會為自己考慮。白路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你怎麼折騰自己都沒事,別牽連別人。

    現在,樂苗苗牽連到別人。

    牽連到何山青,白路不在意,何山青和她不清不楚,胡亂發生關係,被牽連到是活該。至於鴨子和林子幫著出頭,是他們的事情,他們願意幫助何山青,白路同樣不在意。

    白路在意的是牽連到馮寶貝。

    人要愛惜自己羽毛,一屋六個女孩,五個吃藥,把自己搞迷糊,雖然是被人哄騙所致,但這個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立場不堅定。為什麼二十幾個同學聚會,別人會離開,你們不走?為什麼馮寶貝不吃那些藥,你們要吃?

    既然成年了,就不要輕易找藉口,白路管不了那五個自願吃藥的女孩。但是馮寶貝沒吃藥,而且會惦記擔心同學、沒有獨自離開,足以說明是個好人。只沖這份好心,白路就決定幫她。

    所以現在,他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聽到他的問話,樂苗苗回道:「昨天晚上,三哥讓我在賓館,哪兒也別去,我們按照三哥說的做了。早上三哥來找我,讓我給蓋樂打電話,告訴他別騷擾我和同學,蓋樂大罵三哥,三哥沒理他,掛電話,讓我回學校,然後他就走了,可是三哥沒說怎麼辦,我害怕蓋樂追到學校找我們,不敢回去,就一直呆在賓館。」

    她說的很清楚,白路聽的暗嘆,既然怕事,就別惹事,何必呢?問道:「你們現在是幾個人?」

    「九個,我們宿舍六個,還有別宿舍的三個女生。」

    「回學校吧,放心,不會有事。」白路說道。

    「行麼?」聽白路說出和何山青相同的答案,樂苗苗依舊有些擔心。

    「不然怎麼辦?難道一直住賓館?」白路看看一桌子遊戲工具,心下長嘆,快樂總要有不快樂陪伴。

    「好,我們聽你的,白哥,那我們回學校了。」樂苗苗很猶豫,不捨得掛掉電話。

    她嚮往高層生活,嚮往鮮衣怒馬,所以總在外面混,想要喜鵲登高枝,今天忽然發現,高枝並不太好登。

    掛掉電話,白路吩咐豹子:「把這堆玩意收起來,今天繼續歇業,有事給我打電話。」握著小小的充電寶手機出門。

    豹子實在無語,天下間絕不會再有第二個這樣不靠譜的老闆。

    白路出門去樂苗苗的學校,他現在知道何山青三個人做什麼去了。只是有點想不明白,不能說何山青寡情,可他對女人確實不太在意,那麼,為什麼會替樂苗苗出頭?

    不過再一想,先不管何山青為什麼要替樂苗苗出頭,只沖蓋樂那頓大罵,何山青也會很勤快的主動收拾他。那個蓋樂啊,真是自己找死。

    這個時候的白路,忽略掉自己,沒想到他才是促使何山青出手的主要原因。

    正走著,電話響起,是高遠:「路子,下午三點鐘,你要在飯店。」

    「幹嘛?」

    「讓你在你就在,廢什麼話?」高遠罵道。

    「你才廢話,不說清楚,老子不在。」

    「我去你爸的,是好事,有人要見你。」

    「去你兒子的,關我屁事,誰那麼牛,想見我就能見。」

    「付總理。」高遠輕輕吐出三個字,很有些矜持和自得,等著白路的驚訝和感嘆。可惜,失望的依舊是他。

    「副總理?副總理是什麼幹部?董事長來了,我都不鳥。」

    「你二大爺的,國家副總理,姓付的副總理。」高遠好不容易偽裝矜持一點,被白路一句話引爆。

    「咱國家還有姓付的副總理?」白路問道。

    「你三大爺的,你告訴我,現在的主席……不行,這個太簡單了,北城的市長叫什麼?」

    「……」白路沉默半天:「不如你來回答。」

    「你姥姥的到底生活在什麼地方?連國家大事都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瞭解國家大事?」白路認真問道。

    「去死,下午三點,在店裡,不然你死定了。」高遠氣憤掛電話。

    白路擺出一副無奈表情:「唉,可憐孩子,就知道說髒話,應該好好教育。」

    他實在有本事,一共沒說幾句話,氣的高遠把他全家都罵了一遍。可惜高遠不知道,白路沒有那麼多家人,所以白路完全不生氣。

    掛了電話,白路繼續前進。至於接見總理?先把樂苗苗的事情解決掉,下午再回來就是。

    這時候,電話再次響起,是豹子:「白哥,有個環球投資找你。」

    「投什麼資投資?讓他下午再打電話。」掛電話後,白路沾沾自喜,才來北城幾天,就引得一幫又一幫人主動給自己送錢,自己果真有本事。

    有人投資,順便想起柳文青,好一個性感大美女,比那些投資公司強多了,起碼有禮貌,親自上門拜訪。

    不過這個投資公司也確實厲害,能查到飯店電話號碼。要知道別人都是留電話號碼等白路去聯繫,從此一點可以看出,環球投資實力不凡。

    藝術學院在城市的另一邊,白路走主幹路,攔車去地鐵站,換乘地鐵,出來後繼續打車,一個小時後到達藝術學院。

    學校大門口停著兩輛汽車,車前面是蓋樂,拿著電話亂喊亂叫。

    幾個傢伙動作挺快啊,這就來了?白路好像小流氓一樣,蹲在馬路牙子上往那面看,順便掃視藝術學院的美女們。

    看了會兒,蓋樂掛電話。白路琢磨要不要動手,不過心裡也有點好奇,何山青那幾個傢伙去哪了?

    想了想,決定先去見見樂苗苗再說,於是悄悄溜進學校。

    藝術學院下分很多學院,除去正規高考生,還有很多初中畢業就考入高等學府的藝術特考生。看著如許多小妹子拿著各類兵器到處遊走,白路想起沙沙,如果把她送進來讀書,也學個笛子兵器,或者琵琶兵器什麼的,若是實在沒有藝術細胞,那就學個判官畫筆,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一代藝術女俠。

    白路邊走邊問路,沒多久來到舞蹈分院的女生宿舍樓。

    能學舞蹈的,每一個都是辛苦練出來的,或五年,或十年,把身體練的十分美觀,走路也別有風姿,穿著各種舞蹈服、舞蹈裙,拎著飯盒去打飯,恩,真好看。

    白裡在路邊大樹下停住,給樂苗苗打電話,佔線?

    好吧,握著小電話,專心看美女,越看越喜歡這裡,決定回去和沙沙商議商議,乾脆來這裡讀書算了。

    百無聊賴等了會兒,再次給樂苗苗打電話,可是剛撥出號碼,路上開過來一輛警車,停在女生宿舍樓下。還好,總算沒鳴警笛。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警察,進入宿舍樓。五分鐘後,帶著樂苗苗和劉晨出來,上車走人。

    白路一看,我去他二大爺的,蓋樂真狠啊,直接出動警察?我靠,這是學校,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抓人,讓倆個小姑娘以後還怎麼上學?

    早知道這樣,昨天報警就對了。

    時間緊急,來不及多想,撒丫子追警車。

    校園裡,汽車慢行,白路輕鬆追上,邊追邊給何山青打電話。

    涉及到警察,總不能憑拳頭硬打,必須讓何山青出面,可是那個倒霉蛋的電話同樣佔線。

    很快警車開出學校,警車略停一下,車窗搖下,有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笑著和蓋樂點頭,蓋樂揮了下手,警察開走。

    果然是這個混蛋陰人,白路跑到蓋樂面前站住,笑著說話:「如果我是你,一定讓警察馬上放人。」

    「你他馬的還敢出現?」蓋樂一聲喊,兩輛汽車下來五個人,有拿刀的,有拿鐵管的,還有拿汽車鎖頭的,兇狠圍向白路。

    白路抬頭看看,這地方有攝像頭,還有許多拿著手機的學生,容易留下證據,不適合動手,於是轉身就跑。

    「追。」蓋樂大喊,帶人追上去。

    藝術學院在三環邊上,往西走是一排民居。白路把蓋樂等人引過來,然後就是收拾人了。

    憑他的實力,一打六,實在輕鬆,一分鐘不到,六個人全部癱倒在地。

    白路微笑著蹲在蓋樂面前:「打電話放人。」

    蓋樂罵他:「草你大爺,你等著,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你要弄死我?」白路輕輕拍打著他的臉,突然發力,啪的一聲,蓋樂半口牙沒有了。

    「打電話放人。」依舊是淡淡的微笑。

    沒想到蓋樂倒是挺兇狠的,牙掉了,滿口血,還在含糊著罵人:「有本事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好,成全你。」白路站起來,一腳踩到蓋樂膝關節上,只聽喀嚓一聲,蓋樂嗷的大叫一聲。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大鬧派出所
        
    「及時治療,好好養,有可能養好。」白路蹲下來觀察彎成奇怪形狀的腿:「嗯,血挺紅的,褲子這麼快就染透了,褲子材料不錯,什麼料?多錢買的?」

    說完這句話,走到距離最遠的一個傢伙身邊,那傢伙偷摸拿手機撥110,白路猛地一腳踹出,那傢伙好像沙包一樣被踢出三米遠,一秒鍾不到,滿嘴流血。

    「趕緊報警,對,打電話。」白路的目光冰冷,一個一個瞧過地上倒著的六個人。

    這地方是學校附近,是民居,總有很多行人。在白路開始打架之後,行人也不行了,轟地散開,遠遠觀瞧,有好事的還想拿手機拍照。

    這讓白路很不喜歡。

    在沙漠裡,他受到的教育是,要麼不出手,要麼不留手。

    那群渣滓精英還要求他,無論做什麼事,一定不要留下證據。

    看著十幾二十個、而且越來越多的圍觀者,這都是證人啊。不過,白路不在意,有證人不重要,只要苦主不敢告他就成了。

    所以,白路又蹲到蓋樂面前:「打電話,放人。」

    就這時候,蓋樂電話響了。蓋樂猶豫著不敢接,同時也是因為傷處太痛,不敢稍動。

    「接啊,算了,我是好人,我幫你。」白路幫他拿出來電話,看眼屏幕,來電提示是父親:「你爸找你,我替你接了。」

    接通電話,白路還沒說話,電話裡傳出暴跳如雷的聲音:「兔崽子,你個王八蛋在哪?趕緊給我滾回來……」後面亂七八糟都是罵人的話,白路把手機拿遠一點:「你爸火氣真大,一定是出事了,要不要我幫你勸勸?」

    說這句話的同時,已經知道何山青等人是怎麼做的了。

    他們是公子哥,和白路不同。做事情不需要親自出手,更不需要像個打手一樣去堵門,去追蹤。

    既然決定下手,那就攻擊要害,直接放倒對手,他們的行動是全方位的。

    蓋樂很恨他,死死盯著他看,眼睛能噴出火來。白路朝眼睛就是一拳:「我不喜歡你這麼看我,怎麼?恨我?」當知道何山青出手之後,白路馬上改變自己的思路,他不需要小心翼翼,無論出什麼事,都有人兜著。

    所以,明知道有行人報警,他卻不在乎,依舊折磨蓋樂。

    「再這麼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你信不信?」白路聲音越來越冷。

    折磨過蓋樂,走向另一個熟人,昨天一直瞧不起他的那個大個子:「昨天挺猛啊,罵我就不說你了,還想打我?給你留個記號,以後多想著點我。」抓起那傢伙的胳膊,雙手一拗,喀吧一聲,折了。

    大個子發出一聲慘叫,白路輕聲說話:「小點聲,我不喜歡有人比我聲音還大。」

    這傢伙太狂了,一個人打六個不說,連續弄殘兩個,踢傷一個,剩下三人再不敢有動作,惟恐這傢伙找麻煩。

    白路沒心思理會他們,等電話那頭不再罵人,對著手機輕輕說話:「你兒子腿斷了,要不要送醫院?」然後掛電話,走回蓋樂面前:「打電話放人。」

    把手機塞進蓋樂的手裡。

    蓋樂有些猶豫,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人是瘋子,什麼都敢幹,當著許多人的面都敢斷人胳膊,心裡有點害怕。

    哆嗦著舉起電話,巧的是,他爸又打來電話,電話一通:「樂,沒事吧?樂,你惹誰了,怎麼回事?」

    蓋樂不知道說什麼,白路嘆氣,按死電話:「趕緊給警察打電話,我等你三個數,不打電話,就斷你腿。」說完話,站起來掃量那條好腿。

    蓋樂嚇的一激靈,也不猶豫了,趕忙給警察打電話:「常哥,常哥,把那倆女孩放了吧,是誤會……」

    後面的話沒說完,路口開進來一輛警車,快速到達事發現場,下來倆警察,有一個居然拿著槍,對準白路喝道:「爬下。」

    圍觀行人打電話報警,110出警很快。在如今的制度下,只要沒有外因干擾,警察出警都不慢。

    一般出警,兩名或三名警察不等,分時間段和地區的不同而異。

    當警車開進這條小街後,開車的警察發現不對,前面倒著六個人,地上有血,還有個人好像骨折了,而唯一能夠行動的傢伙是二禿子髮型,也就是勞改犯髮型,且行為囂張,警察們下意識地把他當做犯罪分子。

    白路看眼手槍,很配合的舉起雙手,爬到地上。

    另一名警察趕緊上前,對待這種危險分子,先銬上再說,拽上警車,然後打120救人。

    半個小時後,藝院路派出所的問訊室中,白路坐在一張單椅上,拿掉手銬,對面是個年輕的圓臉警察:「說吧,是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打架鬥毆算不得什麼案件,警察也懶得理會,雖然是一打六,雖然是重傷三人,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架雙方肯花多少錢擺平這件事。

    警察不介意你私了。當把你帶進派出所之後,不會沒收手機,由著雙方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既然敢打人,要麼有足夠的錢,要麼有足夠的關係,你總得有點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如果這些都沒有,然後才是真正的問案,依據傷殘程度判刑。

    此刻,蓋樂六人正在公安醫院接收治療,由醫生出診斷書。如果未能私了,這些就是讓白路坐監的證據。

    聽到警察問話,白路說:「我是正當防衛,他們一群人又是棍子又是刀的,我害怕啊,從學校門口就跑,被他們追上了,不得不還擊,學校門口有攝像頭,你們可以調查。」

    「不用你告訴我該怎麼辦。」警察在做一份簡單問訊記錄,照傷者的目前狀況來看,私了的難度很大,構成重傷害,是刑事罪。

    房門突然打開,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指著白路大罵:「等死吧你。」

    圓臉警察剛想訓他,讓他出去,忽然發現中年人身後跟個警察,穿著警服,沒帶帽子,肩膀上是兩槓三星,圓臉警察趕忙起立。

    他不認識這倆人,就沒說話。在這倆人身後是他們所長,穿的便服,表情嚴肅,質問:「為什麼不帶手銬?」

    圓臉警察一聽就明白了,苦主找人出頭了,也不解釋,拿著手銬走向白路。

    白路不反抗,任由他鎖上。

    所長吩咐:「你先出去。」

    圓臉警察應聲是,用可憐他的眼神看白路一眼,開門出去。

    所長看看白路,一句話沒問,轉身出門。兩毛三的警察也是不發一言轉身出門。中年人陰冷看著白路:「等死吧你。」

    說完這句話,房門大開,衝進來八個拎著棍棒的青年,最前面三個人拿的是電警棍,後面幾個人拿著棍棒。中年人淡聲吩咐:「別打死了。」轉身出屋,房門關上。

    我靠,這可是北城,天子腳下也敢這麼幹?白路嘆口氣,站起身。

    三個拿電警棍的青年按動開關,警棍端頭冒出藍色光弧,三個人分三面圍過去,舉著電警棍往前捅。

    這是玩真的啊,白路用腳勾起凳子,打向正面一人,後退半步,往側面飛跳,踢到一個拿著警棍的青年臉上。跟著往前猛撲,扎到人堆裡,高舉雙手,用手銬砸人,腳步連閃,順便用膝蓋撞人。只一個瞬間,對方倒下去三個人。

    第一個是拿著電警棍的傢伙,被他飛踹摔倒,奈何警棍套在手腕上,人倒了,警棍沒掉。第二個被手銬砸昏,第三個被膝蓋頂到小腹,捂著肚子沒有再戰之力。

    這傢伙太猛了,站著的五人馬上散開,讓開中間位置,拿電警棍的兩人繼續前撲,這一次穩重許多,左右聯手攻擊白路。

    眼見摔倒的使用電警棍那傢伙要站起來,白路過去一個大腳,把他踢向另一個使用警棍的青年,這一腳,這傢伙徹底昏迷過去。

    他往前衝,第三個拿著警棍的青年繞到身後,舉著藍色光弧桶向白路後背。

    白路趕忙往側面一閃,原地一個打轉,掄起右腳,好像風車一樣抽向那傢伙的手腕,只聽喀嚓一聲,手腕斷了,警棍和手都是軟軟垂下。

    這就搞定四個人了,對方還剩下一個警棍和三根棍棒。白路獰笑著看他們:「來啊,別客氣,快過來。」

    口中說著話,腳步連踩,倒在他身邊的三個倒霉蛋的雙手全部被踩斷。三個傢伙痛的嗷嗷直叫。

    剩下的四個人有點害怕了,這傢伙的武力值太高了!而且下手狠辣,一個個互看一眼,拿著電棍的傢伙咬了咬牙:「一起上。」舉著電棍衝過去。

    「你是白痴麼?」

    動作比語言要快許多,等白路說完這五個字,那傢伙被手銬砸中腦袋,直接昏倒。不一會兒,頭頂開始流血,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靠,這傢伙敢在派出所殺人?剩下三個人想都不想,轉身就跑。

    門外面站著中年人和兩毛三,還有所長。他們三個只是站著,沒人說話。忽然看到房門打開,跑出來三個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所長一腳把門踹的大開,看到屋裡的情況。

    五個人,有三個人抱著手腕直叫喚,另兩個昏迷,最嚴重的那個頭上還在流血。

    所長下意識地關上房門,大喊:「來人。」

    轟的一下,跑過來四、五個警察:「所長,怎麼了?」

    所長面沉似水,想了想沒說話,跑回自己的辦公室取槍。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4 AM 編輯

第四十章 何山青出手      

    這時候的白路在屋裡折磨人玩:「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狗,給你個記號。」喀嚓一聲,踩斷某人一條腿,換來哀號一聲。

    「你能打唄,人家給點錢,你就上來送死唄?送你個禮物。」腳下使勁,又弄斷一個人的腿。

    第三個人嚇壞了:「大哥,大哥,放過我,我再不敢了,出去後就回家種地,再也不打架了。」

    白路問道:「當真?」

    「當真。」

    「好吧,相信你了。」白路拿回凳子坐好,放過那個傢伙。

    另兩個斷腿的傢伙差點沒哭死,早知道求饒就成,何必斷腿?

    所長拿了手槍衝進來,瞄準白路:「背身跪下。」

    白路慢慢站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凶意,面上卻是笑著說話:「你敢開槍?」

    「別廢話,背身跪下。」看著一地傷號,所長有點頭大,怎麼能鬧成這個樣子?

    白路笑著點頭:「好,好,好。」腳步輕點,好像在慢慢轉身,左腳突然發力,朝後猛地一竄,舉起手銬就是一下,打在所長頭上,那傢伙轟的摔倒,槍也掉落地上。

    不是所長不想開槍,實在是白路動作太快,他來不及反應。

    白路揀起槍,面無表情看著門外。

    門外面站著六、七個警察,都有些懵了,我靠,這是北城,不是美國大片,居然有人在派出所鬧事,轟的一下各自散開,回去取槍。

    看看手槍,白路熟悉的卸彈夾、退膛,把槍丟到角落裡。然後兩隻手搭在一起,略微活動幾下,輕鬆脫開手銬。拽過來昏迷中的所長,給他銬上。重又坐到凳子上。

    我靠,這傢伙是白痴吧?襲警不說,搶了槍還不走?三個斷手腕斷腿的倒霉蛋,滿面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他。

    屋裡有攝像頭,而且有倆。如果沒有意外,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沒有拍下來,在派出所裡,警察要做壞事,當然要關閉監視器。所以白路不在意虐待這幫傢伙。

    事實上,就是拍下來也無所謂,對他更是有利。

    半分鐘後,一大幫警察出現門外,有人大喊:「裡面的人聽著,棄械投降……」

    白路吧唧下嘴巴,暗罵,何山青個大白痴,這麼久了還沒過來,到底在搞什麼?

    看著警察們如臨大敵的模樣,白路特別想玩一場挾持人質的鬧劇,可是話說回來,這裡是派出所,人不能太囂張,只好嘆口氣,起身,把角落裡的手槍踢到門口,高舉雙手,轉身背立。

    這小子挺配合,警察們轟的衝進來,先抓白路,按倒後銬住,確認搞定這小子以後,拖走所長和一屋傷號,然後把白路押進鐵籠子裡。

    鐵籠子是個很神奇的所在,一米二高,一米寬,稍長一些,離地十公分架起。整個籠子由一根根鋼筋焊成,在裡面坐著硌屁股,卻又沒法躺,只能堅持。

    白路在監獄長大,對這類古怪所在甚是熟悉,進去後綣著身體,在裡面睡著了。

    這一次關起來和方才不同,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沒收,連褲腰帶也不留。白路不能跟外面聯繫,只好等待何山青那頭豬趕緊出現。

    何山青沒出現,蓋樂他爸出現了,一個很富態很有威嚴的中年人進入房間,蹲在白路身邊,隔著籠子說話:「先生,這位先生。」

    白路坐起來:「幹嘛?」

    「我叫蓋永國,是蓋樂的父親,請問先生貴姓?」

    「我叫白路。」

    「白先生,是這樣的,不知道我兒子什麼地方得罪到你,我替他跟你賠禮道歉,需要什麼賠償只管說,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蓋永國的姿態放的很低。

    白路沒說話,看著鐵籠子的鎖頭發呆。

    蓋永國馬上說話:「白先生,已經讓人去找所長了,馬上放您出來,還請稍微委屈一會兒。」

    正說著話,房門再次打開,走進來剛才見過的中年人,身後跟著個大胖子。

    中年人跟大胖子說話:「吳所,讓您費心了。」

    吳所說:「沒費心,這個人不能放,他涉嫌襲警,劉所還在昏迷中。「

    蓋永國一聽,我靠,不放這個人,我怎麼辦?拽著吳所出屋,十分鐘後,倆人回來。

    大胖子吳所:「先讓他出來。「卻沒說要釋放白路。

    有民警去打開鎖頭。待拉開鐵門後,白路沒動:「出來是什麼意思?是放啊,還是不放啊?」

    「誤會,方才是誤會,永家,過來道歉。」

    中年人是蓋永國的弟弟,叫蓋永家,一臉委屈的表情走過來:「對不起,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們這一次。」

    不知道何山青到底做了什麼,把蓋永國逼到這個份上,白路說:「電話給我。」

    蓋永家趕忙取過來白路的物品,白路拿過手機,給何山青打電話。

    一接通,是何山青的哈哈大笑:「你怎麼不在店裡?在哪了?找你看好戲。」

    這個混蛋,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抓,冷著聲音說話:「看什麼好戲?你先看看樂苗苗和劉晨放出來沒有?」

    「什麼?她倆被抓了?我靠,蓋樂那個孫子,別讓爺爺看見他,等我電話。」何山青掛電話。

    從這段對話可以聽出來,蓋永國還不知道是誰在為難他。白路握住電話問道:「為什麼找我?」

    自看到白路後,蓋永國就在懷疑是不是這傢伙為難自己。

    剛從醫院回來,兒子說的明明白白,他得罪了樂苗苗和一個廚子,樂苗苗被抓起來,那個廚子把他打成重傷,要蓋永國好好收拾那個混蛋。

    蓋永國怎麼可能收拾白路。

    他是做電子產品的,一上午,七家商場四家超市要清他們的櫃檯,三家供貨商催貨款,銀行催貸款。如果只是這些事情,還好解決。

    問題是還有工商聯合執法上門檢查,稅務上門查帳,連消防也來湊熱鬧,不到一個小時時間,一大堆封條貼在公司門上。

    不光是他的公司被查,他老婆的美容院同時被查,消協來查假冒偽劣產品,衛生部門查健康證,派出所查暫住證,總之,也是被封掉。

    看這個架勢,分明是有人要收拾他們。夫妻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自問沒得罪過人,趕忙打電話找人幫忙。可是找了一圈人,問來問去,人家也不清楚是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得到上級命令。

    有人幫他分析,你得罪人了,趕緊去道歉,搞定那個人,事情自然就擺平了。

    蓋永國夫妻倆辛苦二十年,好不容易擁有現在的成績,自不忍讓它付水東流。思來想去,如果不是他們夫妻的問題,只能是混蛋兒子又闖禍了,所以打電話大罵蓋樂。

    恰巧,那個時候白路在收拾蓋樂,順便告訴他,你兒子腿斷了。

    等蓋永國夫妻趕到醫院,看過兒子傷勢,又聽明白整件事情經過,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這個廚子使壞。

    雖說不知道這個廚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能量,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個廚子指使人上門搗亂。但是從目前情況來說,死馬當活馬醫,蓋永國想不到別人,只能找白路協商,於是匆忙趕到藝院路派出所。

    來到派出所,看到弟弟蓋永家,這傢伙接到蓋樂電話,知道侄子挨打後,馬上找人找關係幫忙出氣,不想反是被白路收拾一頓。

    蓋永國簡單瞭解一下事情經過,大罵蓋永家是豬。讓他去找副所長求情釋放白路,自己來跟白路道歉。

    現在聽到白路問話,蓋永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管端正態度,服軟道:「我兒子確實得罪你了,我替他道歉,也不會告你,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公司。」

    看把人家逼的,白路心下暗嘆,何山青這幫傢伙出手太狠了,要端掉整整一家人。

    這件事如果交給他處理,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最簡單的是下毒,把蓋樂送進醫院,先折磨個一年兩年,磨沒脾氣再說。

    不過,何山青既然已經動手,必然有後招,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管等消息就是。

    兩分鐘後,何山青打來電話:「蓋樂撤消指控,樂苗苗和劉晨出來了,那個丫頭片子真不省心,讓她別告訴你,非告訴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樂意搭理她了吧?對了,你知道蓋樂那頭豬用什麼藉口抓人?說你和樂苗苗、劉晨,偷他家東西,你知道他想對付你麼?」

    「蓋樂要對付我?」難怪搞這麼大動靜,敢情都是為我準備的啊。白路笑著跟蓋永國說:「你兒子想收拾我,先誣告我,再揍我,然後還要判我,你覺得怎麼才能平息掉我的怒氣?」

    說完這句話,沖電話又說:「你想怎麼辦?」

    「我想收拾蓋樂,可是一直沒找到人。」何山青有點鬱悶,搞出這麼大陣勢,如果一直找不到人,那就太丟人了。

    何山青想要收拾蓋樂的時候,正好是蓋樂去找樂苗苗麻煩的時候,自然找不到人。後來,蓋樂被白路打進醫院,更加找不到人。

    白路笑道:「他在醫院,腿斷了,蓋永國在我面前,你想怎麼辦?」

    「涼拌。」何山青掛掉電話,思考接下來的問題。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3 A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蓋永國求情
        
    他不知道白路被抓進派出所,按照以前的手段,有人敢得罪他?敢罵他?那就做好出血的準備。這一次同樣如此,先斷掉老蓋家的企業,然後慢慢壓榨。

    當然,惹事的蓋樂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

    可是這次不成,蓋永國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白路,一定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而且,涉及到白路,何山青就沒辦法隨心所欲,畢竟這一次強出頭是為了還白路的人情。

    掛電話後,問鴨子:「蓋永國找到白路了,咱怎麼辦?」

    「我靠,這傢伙倒是神通廣大。」鴨子有點小吃驚。

    「怎麼辦?」何山青再問一遍。

    鴨子懶得動腦:「反正是還人情,路子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何山青搖頭:「我怕他手軟,打蛇不死。」

    林子笑著接話:「你當咱幾個是假的?萬一路子心軟放過他們,然後蓋樂還不老實,繼續找路子麻煩,那時候再出手弄他們,路子不是欠咱們一個人情?」

    何山青沒有說話,低頭思索好一會兒,給白路打電話。

    白路在閉著眼睛裝大爺,蓋永國和蓋永家一勁兒和他道歉。不過大胖子吳所長顯然不在意白路,面無表情看熱鬧。

    這時候,電話響起,何山青說:「你想怎麼辦都行,我們支持你。」

    「你們支持我?」白路有點小吃驚。

    事情是因樂苗苗和自己而起,何山青那傢伙不在乎樂苗苗,難道是為了我才搞出這麼大動作?

    就著這個由頭略微一想,明白過來,他們是在還人情。不由苦笑一下,何山青的記性倒好,人還湊合,於是說道:「成,我先問問。」

    掛電話後,問蓋永國:「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蓋永國說:「賠償你所有經濟損失,帶著那個混蛋給你賠禮道歉,不知道還有什麼要求?」

    白路琢磨琢磨:「我不想再看到他。」電視裡總有人這麼說,讓人感覺很酷很酷,自己說一遍,確實挺酷。

    「好,等他腿好了,馬上送出北城。」

    「那就沒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蓋永國說。

    「不可以。」吳所長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白路看看大胖子:「身為警察,你怎麼好意思長這麼胖的?」

    吳所長臉色一變,冷聲吩咐道:「沒收他的手機,關起來,等鑑定報告出來,轉分局。」

    意思就是提交刑事訴訟,要關他。

    白路微笑看他:「我怎麼你了?你怎麼恨我?」

    「不是恨你,你觸犯刑法,必須要承當必要的責任。」大胖子義正嚴辭。

    「你是豬麼?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不?我是被人圍攻,正當防衛,才會傷人,警察到來後又主動配合,你們才能帶我進來……」

    「是抓你進來。」大胖子糾正道。

    「懶得和你辯這些沒用的,好,按你說的,抓我進來,可你們不按正常程序走,反是和某些不法分子錢權勾結,在派出所裡動私刑,迫於無奈,我再次自衛,尤其你們家所長,拿槍嚇唬我,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不知道這些事麼?」

    說到這,鄙視的看大胖子一眼:「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你知不知道前面那些事,現在,苦主不報案了,你還要抓我?」

    「你觸犯刑法,有沒有人報案都要抓你,這是法律。」

    「我靠,你還真正義,成,剛才,你家所長帶人打我怎麼說?」白路突然有了耐心,鬥鬥嘴,其樂無窮。

    「第一,不是我家所長,第二,他處於昏迷當中,無論有什麼錯誤,要等他清醒以後再做調查,和你致人傷殘的案件無關。」這傢伙到有條有理。

    白路笑了:「成,我不走了,問一下,打個電話成不?」

    大胖子還沒說話,蓋永國急道:「你不能不走,你不走,公司就要一直關門。」

    白路這才知道何山青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指著大胖子說:「警察不讓我走。」

    蓋永國回到吳所長身邊:「吳所,幫幫忙吧,都快趕上封殺令了,能封的全封了,您高抬一手,蓋某必不敢忘。」意思是要給好處。

    吳所道:「咱也是老朋友了,按說應該幫你這個忙,可是劉所還昏迷,於情於法,都不能放走這個人。」

    蓋永國一見,完蛋,今天注定要倒霉啊。又回去求白路:「白先生,能不能跟那些人打個招呼,先放過公司。」

    白路說:「那些事,我說的不算,你不用問我。」不過話說回來,蓋樂惹事,有必要連累全家麼?

    不論這件事如何收尾,老蓋家肯定要大出血,那一堆封條不是白貼的,任何一個部門也不會白白出力。想到這一點,倒是多同情蓋永國一些。於是又問大胖子:「我打個電話成不?」

    大胖子要氣壞了,這傢伙是成心的,電話在你手裡,你要打,我還能攔你不成?氣呼呼的不說話。

    「那我打了。」白路打給何山青:「你出手,你收尾,讓蓋永國找你談。」他要放過蓋永國。

    又說了兩句,掛電話,跟蓋永國說:「小王村路口,趕緊去,他就等你一個小時。」

    蓋永國再三道謝,帶著蓋永家去見何山青。

    屋裡還剩下吳所長,一名小警察,白路。

    吳所長吩咐:「沒收手機。」

    小警察過去拿手機,關上鐵門。吳所長再看白路幾眼,轉身出門,給上面打電話。

    他是副所長,靠劉所長才有今天的地位。劉所出事,必須要往上報。一個是匯報劉所的事情,一個是告狀。

    剛才,和蓋永家關係很好的兩毛三,利用職務迫使劉所長犯錯,而在事情發生後,卻是早早溜走,這件事情必須要有個交代。

    時間一晃而過,現在是下午兩點半。白路爬在鐵籠子下面,臉朝地看著什麼,口中不時喊著:「目前一號領先,二號緊跟在後,有超過一號的可能,近了,近了,快,快,超過了,超過了,現在是二號跑在第一位……」

    他在亂喊亂叫,小警察開門呵斥:「喊什麼?閉嘴。」

    白路抬起頭,吧唧下嘴巴:「我說啊,你們這裡不太衛生啊,水泥地都有螞蟻,還有蜈蚣,它們也領工資麼?」

    小警察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個白痴在看螞蟻比賽,還幫著評論。冰冷吐出兩個字:「白痴。」就要關門。

    「等會兒,和你商量件事,跟你們那個大胖子說,我有急事,要接見國家領導,最好趕緊放我出去,對了,現在幾點?晚了就麻煩了。」

    這傢伙不但是白痴,還是瘋子,小警察一句話沒說,咣地關上房門。

    白路撓撓頭,嘟囔道:「你怎麼能不相信我說的話呢?」

    鈴……白路的電話響了。要不說山寨機夠勁,這麼個小玩意,那聲音比雙聲道的大喇叭還大。警察本來不想理會,可是鈴聲實在太鬧,一直響一直響,響沒了,再撥一遍,然後繼續響。

    當電話第五遍響起來之後,警察沒耐心了,想要關機。

    白路大喊:「千萬不能關,不是威脅你,你關機的話,會有大麻煩。」

    小警察鄙視的看他一眼,這時候,走廊裡響起轟隆隆的腳步聲,有好幾個人往這面跑。

    片刻後,房門被大力推開,當先走進來一個警察,肩膀上同樣是兩槓三星的警銜。

    眼神冷傲掃過小警察:「你們所長呢?叫他過來。」

    「是!」小警察覺得這人很眼熟,直到走出屋以後才想起來是誰,臉色一變,趕忙跑到所長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衝進去:「吳所,冷局長來了。」

    因為有嫌犯毆打所長,大胖子難得的守在辦公室。這個時候,他不敢亂走,要等消息。

    上午把事情報給提拔他們上來的孫局長,並將蓋永國的反應詳細說明。孫局長知道後,覺得有點棘手,吩咐什麼都別做,先等等看。敢在派出所襲擊所長,這是一般人麼?

    孫局長沒想調查白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調查什麼都沒必要,不如安心等候。如果白路背後的勢力大,咱放人,不然,襲警大罪,肯定重判。

    由此,孫局長在等,吳所長也在等。

    突然聽到小警察的匯報,吳所長一激靈。西三環這面歸鐵城分局管,鐵成分局有一正四副共五位局長,孫局排名靠後,冷局是常務副,他倆不對付。

    胖子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順便吩咐小警察:「知道了,你先迎接。」

    小警察離開,胖子跟孫局長匯報:「冷瘋子來了。」

    孫局長聽後,沉默良久:「他讓你放人,你就放,但要讓他簽字。」

    吳胖子一聽就懵了,讓局長簽字?我去,這是拿我趟雷啊。可是也不敢有不同意見,只好回話:「知道了。」

    掛電話後,一路小跑來到關押室:「冷局長好。」

    冷局長輕聲問話:「他犯了什麼罪?」

    吳胖子覺得不好,這傢伙好像別有心思,不止撈人這麼簡單。咳嗽一下說道:「重傷害,三人致殘,另外襲警,打傷劉所,劉所還在昏迷中。」

    至於在派出所裡被打殘的那幾個傢伙,大胖子瞞下沒說。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2 AM 編輯

第四十二章 小街見總理
        
    這時候,白路的小電話第六次響起,小警察看著冷局和吳所,讓他倆拿主意。

    冷局沒說話,吳所看眼冷局,拿過電話,接通。

    「我去你大爺的,飯店關著門,想死啊?還半個小時,趕緊給老子回來,你想死隨便死,別拖我,老付一會兒就到。」

    大胖子沒聽明白,把高遠的話輕聲重複一遍,說給冷局和白路。

    白路嘆道:「說了要接見國家領導,你們咋就不相信呢?一會兒,付總理要見我,還有三十分鐘,如果見不到我,嘖嘖。」

    這句話一出,冷局和吳所馬上變了臉色,冷局問道:「去哪見你?」

    「來不及了,你們這是西面,我飯店在東面,隔著一大個三環呢。」

    「放人。」冷局吼道,不管這傢伙說的是真是減,今天是受人之託來撈人的。如果這小子說的假話,無所謂,頂多知道這傢伙是個混蛋,誰都騙。可萬一是真的呢?總理要見的人,你們給抓起來了?這得有多麼大膽子?

    時間緊急,沒有時間調查事情的真假,蓋國有不敢賭這小子是騙子,遂決定全程跟隨。

    小警察趕忙開鐵籠,往外請白路。

    見冷局發話,大胖子閉口不言。他也有心思,如果這小子說假話,是冷局的事情,嫌犯跑了也和自己無關。萬一是真話,事情可就大了,更不能隨便插話。

    「是哪個副總理?」冷局聽叉了。

    「付副總理。」白路從籠子裡出來:「反正來不及了,依著我,就不見了,電話給我。」

    見領導這種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冷局馬上拿電話往外走。

    白路一接過電話,就是高遠的痛罵:「我靠你大爺,怎麼不說話?在哪了?」

    「我在西三環,一半時回不去。」

    「你怎麼不去死,你個王八蛋,你等著,你祖宗的……」高遠能罵出花來。

    「一會兒再罵,想想怎麼辦。」

    「怎麼辦你個腦袋,你不是能開車麼?闖回來。」

    「只能這麼辦了。」

    他們說幾句話的時間,冷局回屋,急道:「還不走?等什麼呢?」拽著白路出屋:「警車開道,繞三環,快。」

    他想動用直升飛機,可是北城不比別的地方,很難。

    白路說:「我開車。」

    「你行麼?」冷局不信任他。

    白路說:「要是想在半個,現在還有二十五分鐘了,要是想在二十五分鐘內回去,只能讓我開。」

    「你開就你開。」倆人上警車,讓開車的警察坐後面。

    吳所也想上來,冷局說:「你坐別的車。」

    車一上手,打著警閃,嗖地一下竄出派出所院子,白路道:「你給我指路。」

    「我靠,你不認識路還開個屁。」冷局終於憋不住罵人了。

    「告訴我怎麼上三環。」

    車上有導航系統,冷局連點幾下:「這個路口往回拐,繞回去,直走。」

    兩點間,直線距離最短。可惜北城的交通永遠出人意外,很多時候,繞路才是正確選擇。

    很快,車上三環,依舊打著警閃,好在沒鳴警笛,不算太擾民。

    城市街道,最寬鬆的是公交車道,普通車輛禁止行駛。警車有便利條件,白路開著車在公交車道和普通車道之間來回穿梭。

    算他運氣不錯,國慶節馬上過去,現在又是下午兩點半多,車輛要少許多。竟然真的讓他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回到小王村路。

    一下車,高遠舉著凳子就砸過來。

    白路讓開:「你有病啊,不趕緊開門,砸什麼砸?」

    「你他馬的才有病,你等著。」高遠氣憤不已,把凳子還給包子鋪。

    冷局下車:「這是?」

    高遠瞪眼:「我是誰用你管?遠點兒。」

    冷局穿的警服,肩膀上的警銜清楚表明級別,起碼一個處級幹部,可高遠鳥都不鳥。

    冷局面色一變,不過大事當前,只好忍下來,吩咐開車的警察:「把車開走。」

    那警察說是,上車離開。

    冷局看看自己,儀容儀表還算端正,尤其是大熱天都沒望帶帽子,實在難能可貴。

    高遠瞥他一眼:「幹嘛呢?你也想湊熱鬧?」

    飯店門打開,豹子出來招呼:「老闆。」

    「你能不能不亂改稱呼?我到底叫什麼?」白路走進飯店:「挺乾淨的。」

    「廢話,我一大明星給你擦地,能不乾淨麼?你給我出去,一會兒再進。」

    從桌子下面露出丁丁的漂亮臉旁,跟著是張沙沙,都是一頭微汗,白路笑:「辛苦了。」

    「出去。」丁丁瞪眼。

    冷局在外面看到丁丁,心裡一激靈,大明星幫他擦地?加上這個不知道身份、卻很張狂的青年,又有中午接到的電話,看起來,這個小老闆很不一般。

    白路灰溜溜出門,笑話高遠:「難怪你一直在外面等我,敢情進不去屋。」

    「放屁,老子是著急,恨不得殺了你。」

    就在說話的時候,路口開進來兩輛汽車,速度很慢。不一會兒停在飯店門口,頭前一輛車下來四個青年,齊刷刷的黑色西裝,下車後先是掃視周圍,然後有兩人退到第二輛車周圍,嚴密保護。另兩個人進五星大飯店檢查。

    片刻後出來一人,守在門口,沖第二輛車點點頭。

    沒有發現異常情況,第二輛車門前門打開,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司機,三十多歲,看上去很勇武。另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白襯衫黑皮鞋,很嚴謹的打扮,好像秘書一樣。

    中年人先看看左右,然後打開後門,讓出來一位五十多歲模樣的領導。額頭很寬,表情嚴肅,下車後目不斜視,直朝五星大飯店過來。

    他一動身,秘書跟上。

    中年人一露面,冷局面色一凜,真是總理,馬上站的昂然筆直,好像衛兵一樣守在飯店門口。

    高遠也不說話了,板著臉孔站在冷局邊上。

    付總理是微服出訪,沒有麻煩任何人,自然就沒有封道,也沒有警察站崗。

    幾步路的距離,付總理走到白路身前,主動伸手:「你好。」

    一國總理想見某個人,自然有人去調查、準備那個人的詳細資料,所以可以一眼認出。

    白路雙手迎上:「總理好。」

    付總理又看高遠:「最近做的不錯,你爺爺挺高興。」

    高遠回話:「謝謝付叔誇獎,我爺爺說,叔叔阿姨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家坐坐。」

    付總理點點頭,沒有回答這句話。眼睛看向冷局。

    資料裡,白路的所有認識人當中,沒有這個人。

    一見總理看過來,冷局啪的打個立正:「冷國有向總理報到。」

    看著標準的敬禮,付總理點點頭,又看回白路:「主人不邀請我們進去?」

    白路趕忙推開玻璃門:「總理請。」

    屋裡面是三個拘謹的少年男女,丁丁、沙沙、豹子站成一排,同時鞠躬,同聲說話:「總理好。」

    付總理微笑說話:「大明星做服務員,你這飯店的規格可是夠高的。」

    丁丁很高興,堂堂總理居然知道自己,可因為緊張,竟是說不出話來。

    白路上前一步,抽出椅子:「總理請坐。」

    與此同時,高遠沖丁丁使個眼神。

    丁丁好像傻了一樣,完全沒動作。再看沙沙和豹子,這倆小孩更白費。

    高遠無奈,去廚房取出一壺茶,一個杯子。

    端到總理面前:「付叔,知道你要來,我偷了我爺爺的茶,掐著點兒沏的,溫度剛好。」邊說邊倒出杯清茶。

    茶湯清亮溫潤、乾淨透徹,裊裊的散出淡淡茶香。

    付總理一直沒坐下,跟白路說話:「不用麻煩,我這次來,就是跟你說聲謝謝。」說著話,朝白路微微一傾身子。

    白路嚇壞了,我去,總理跟自己鞠躬?蹭地一下跳開,因為動作太快,嚇得保鏢差點有所動作。

    付總理沒有再鞠躬,淡聲說話:「一碗湯,有活命之恩,謝謝你。」這才拿過高遠奉過來的茶,一仰頭喝掉,說道:「不錯。」

    再跟白路說話:「好好幹,別辜負了這門手藝。」轉身出屋。

    付總理離開,秘書留下來,拿出張名片給白路:「我叫劉向前,如果有事情,可以打一次這個電話,我會轉告給總理。」說完話也是離開。

    五分鐘不到,總理一行來了又走,留給別人的卻是震撼。

    白路喃喃自語:「也沒救命啊,就是一碗湯,要不要這麼麻煩?」

    高遠微笑看他:「你還是太嫩了。」

    「什麼意思?」

    這時候,冷局推門進來,一臉不敢相信,問白路:「總理來幹什麼?」

    「有你什麼事?」高遠冷冷看他。

    這傢伙管總理叫叔,冷局不能得罪,笑著解釋:「我送他回來的,剛才,他被人抓在派出所。」

    「什麼?」高遠怒了,問白路:「你怎麼不說?」轉頭再問冷局:「哪個王八蛋干的?」

    冷局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吧,屋裡人太多,倒是不能說。笑著回話:「我也不清楚,接到局長電話,讓我去帶他出來,急匆匆的,還沒瞭解是怎麼回事。」

    白路說話:「算了,已經過去了。」

    「過去腦袋過去,差點讓總理撲空,你得有多大面子,讓總理等你?」高遠怒道。

    因為是微服,瞭解過白路背景並做了通知之後,劉秘書就安排總理出發。在他們看來,沒有人會不想見總理,也沒有人敢,不會有意外發生。

    可是誰能想到白路會在接到高遠通知後還去打架?從而惹出一堆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1 A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警察來聚會
        
    見高遠這麼大反應。白路笑:「我把人胳膊腿都打折一批,藝院路所長昏迷不醒,你還想怎麼著?」

    「怎麼著?起碼得扒皮。」

    「拉倒吧,跟我說說,我怎麼嫩了。」白路轉移高遠注意力。

    高遠想了想,出氣不急在一時,跟白路說:「第一,老人家近一年不能吃東西,天天打營養液,你一碗湯,雖然淡的跟水似的,不過老人家能喝下,而且喝下以後精神大好,舒舒服服的、頭腦清醒的過了三個多小時,把很多事情做了交代,去的時候也很自然、很輕鬆,沒有遭罪,這是大恩,付叔才會誇張點說你有活命之恩。其實把恩情說大了,對他也有好處,畢竟一個大總理,怎麼能隨便見一個廚子?」

    「第二,湯是你做的,可人情是我爺爺的,我爺爺端過去的湯,老付家要承人情,只能承老高家的。現在不一樣了,找到了你,把人情轉到你身上,我爺爺那面就算有人情,也只是個介紹人而已,打了對折的人情能做什麼事情?至於你?草民一個,給你個人情都不會用,而且只有一次機會,劉秘書坦白告訴你可以打一次這個電話,收好名片,很有可能救命。對你來說,最大的罪名也就是殺人了,隨便說句話,人情就能還上。」

    白路搖頭:「一碗湯而已,搞的這麼麻煩,你們啊。」

    「第三,付叔認識你了,以後若是有什麼重要宴會,把你請去,你覺得你會不會去?而你去做飯,讓客人吃滿意了,你覺得付叔又會得到什麼?」

    「第四,你是個廚子,人家是總理,總理為了老爸的一碗湯,親自跟你道謝,表明這個人很孝順,很記恩,你不在意,別人卻會把這事情記在心裡……」

    看高遠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興致,白路起身:「行了,就這樣吧,你給何山青打電話,告訴他輕點兒折騰。」

    「我靠,小三也知道這事?這個王八羔子,膽兒肥了。」一鍵撥號,接通後,冷冷說道:「我在路子這,你給我過來。」啪的掛掉電話。

    在聽過高遠的分析之後,冷國有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波瀾起伏,這都是些什麼人?氣勢張揚不說,當自己面就敢說這些話,而且絕對不是人家大嘴巴,是根本瞧不上自己。這等人物,若是找個機會認識了……

    想到這裡,小聲問白路:「這位是?」

    「他?白痴一個,不用在意。」白路淡聲說話,看眼茶壺,沖高遠喊叫:「破壞規矩了,我這裡不賣茶,給我拿走。」

    「賣茶?賣這個茶?你得多二才能說出這麼句話?這茶葉比黃金都貴,算了,和你這種沒文化的人說不到一起,沙沙,茶葉交給你保管,千萬別讓這個白痴喝了。」

    張沙沙恩了一聲。

    白路認真教育張沙沙:「你不能叛變組織,咱倆是一夥的。」

    這時候,冷國有電話響起,他出去接電話。不一會兒回來:「我挨罵了。」

    白路納悶,你挨罵告訴我幹嘛?

    「領導說我無組織無紀律,接待總理居然不告訴他們。」冷國有看著白路說道。

    這幫人全是人精,不會做沒意義的事,不會說無目的的話。

    白路看回去,不說話,等著冷國有自己解釋。

    這小子真聰明。冷國有暗嘆一聲,繼續說:「一會兒,我領導過來,麻煩小兄弟幫著說句好話,只要實話實說就成。」

    「還來人?」白路有點兒打怵。

    「在路上,快到了。」冷局回道。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好事,被總理接見,又被市局領導接見,混個臉熟,比什麼都好。

    國慶大假,按說領導們都在休息,可是誰敢真正休息?

    冷國有帶著白路離開派出所前,曾打過一個電話,通知領導。

    同時,吳胖子也要通知他的領導,嫌疑犯被冷國有帶走,有可能去見總理,他怎麼敢隱瞞?

    見領導是大事,兩方領導紛紛求證消息的真假,隨便電話一溝通,沒多久,市局大領導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但是沒人敢保證這消息是真實的。萬一被騙,沒面子不說,還耽誤時間。所以有人給冷國有打電話,在得到確實回答後,領導們坐不住了,集體趕往東三環。

    這還是在放假期間,如果是正常上班,來的人會更多。

    二十分鐘後,一輛輛汽車陸續來到,停滿飯店前面的小街,車上儘是警局高官,身穿正裝。肩膀上的警銜表明身份,最低的是兩槓兩星。

    不說小警察,只說干部的警銜等級分別,從一槓一星開始,最高是三星。然後是兩槓,同樣有一星到三星三個等級。再上面是橄欖枝和星,依舊分三個等級。

    警察的星和軍人的星不一樣,正確說,應該是四角星花,亮銀色。

    按級別來說,兩槓三星多是副處或正處。在陸續趕過來的警察幹部中,還有一枝橄欖枝和一顆星花的,應該是副廳。

    現在,小小飯店裡起碼擠著七、八個副處、正處、副廳的幹部。

    在來的路上,這幫人已經搞明白白路的身份,因為傷害罪被抓。雖然不知道總理為什麼見他,但是既然見了,案件就不能普通對待。尤其是警察犯錯在先。

    於是,此刻,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握著白路的手說話:「你放心,你的案件一定會公正公開調查,還你一個清白,對於警察隊伍中的某些害群之馬,我們絕不姑息。」

    一句話說完,昏迷中的劉所肯定要倒霉了。

    這些領導中,本來有人瞧不上白路,可是見到高遠和丁丁也在,便收起慢怠之心。

    高遠曾經很囂張,鬧過太多事情,有很多警察認識他。巧的是,這裡就有幾位,大家耳語一番,再想起總理趕來接見飯店小老闆,誰還敢大意?

    滿屋子警察馬上變成親人,各自亂說些話,表達親善之意,而後告辭離開。

    等他們離開後,門口又停下一輛警車,是老邵,此地分局的副局之一。這傢伙緊趕慢趕,到底是晚了。進來隨便說幾句話,然後又有別人到來,比如街道主任等等,小小飯店,熱鬧依舊。

    經此一事,在警察系統中,五星大飯店徹底出名,能和總理拉上關係,哪個分局領導敢不在意?

    尤其是東三環這一塊的分局和轄區派出所,另有街道辦事處等部門,更是將五星大飯店標上重點記號,一定不要招惹,且要儘量照顧。

    看著人流來來去去,不停有人上門。白路感覺頭大,更佩服這幫人的神通廣大,總理只來了五分鐘,這幫傢伙就能馬上得到消息並且趕來,情報網實在強大!

    無奈,只得高掛免戰牌,放下捲簾門,飯店繼續歇業,大家回家。

    回家後,丁丁感嘆:「總理真酷。」

    白路問:「你怎麼不回家?」

    「廢話,她還沒吃飯呢。」高遠打抱不平。

    「你怎麼也不回家?」白路問他。

    「你管老子做什麼?」高遠很有本事,能把任何沒有道理的話說的理直氣壯。

    碰見這麼個祖宗,白路認輸,問豹子:「遊戲機呢?」

    豹子說:「在飯店,沒拿回來。」

    於是,白路感慨:「今天真不順。」

    這時候,何山青和鴨子、林子一起過來。

    何山青說:「叫我們過來,飯店卻關門?搞什麼。」

    林子拎個皮包,丟到白路面前:「按你說的,放過他了,這是賠償。」

    看看皮包,白路嘆氣:「真狠呀,快把人逼死了,還勒索錢財?」

    「你懂個屁,這錢你不拿,他才不安心呢。」鴨子插話:「兩百萬,勉強算是出點血,算上其它損失,加上打點人情,這一次,姓蓋的最少得用去五張。」

    幾個人擠到沙發上,何山青又說:「以後別搭理樂苗苗,沒有她,能惹出這麼多事麼?」

    白路看看皮包:「樂苗苗、劉晨沒有補償?」

    「補個腦袋,不找她們麻煩都算好的。」

    看幾個少爺蠻不在乎的表情,白路說:「這錢我不能要,你們讓人幹活,要搭人情,拿去分了吧。」

    「分個腦袋。」看看小客廳,何山青起身:「你得換個大屋子,太擠了,走。」想要離開。

    高遠冷哼一聲:「你不覺得應該和我說點什麼麼?」

    「高老大,說什麼說,辦點小事情,哪用的著你出手。」何山青說道。

    「不用我出手?你差點害死路子!」

    「怎麼回事?」何山青問話。

    「沒怎麼。」高遠氣鼓鼓離開。

    何山青問白路:「怎麼回事?」

    白路抄襲高遠的回話:「沒怎麼。」

    「神經。」何山青追出門,林子和鴨子一起離開。

    「終於安靜了。」白路躺到沙發上。丁丁走過來,拿腳尖踢他胳膊:「我沒吃飯。」

    第二天上午,白路去飯店。才進門,包子鋪老闆就跟進來:「昨天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警察?」

    昨天總理來的時候,因為是下午,大太陽挺熱,街上人不多。總理下車後就進入飯店,說幾句話又離開,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總理到來。

    而警察們則是一輛一輛車陸續來到,足折騰一個多小時,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聽到這句問話,白路笑道:「李叔,想不到你也有洶洶的八卦之心。」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0 AM 編輯

第四十四章 豹子要請假
        
    「我可告訴你,千萬別瞎扯,這裡不是別的地方,不能亂來,得塌實幹活,塌實賺錢,娶個好老婆,對了,說到塌實幹活,你這個飯店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一天開一天不開的,沒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不是我說你,像你這麼幹,飯店遲早得關門。」李黃教育他。

    「二叔以前不就這麼幹的麼?」白路隨口回道。

    「你能不能和個好人比比?不說遠的,就說對面的天香酒樓,因為你不開業,他們生意憑空增長兩成,你是豬麼,好好的錢幹嘛給別人賺?」李黃怒其不爭。

    白路笑問:「你也沒少賣包子吧?」

    「包子才能賺幾個錢,你看你現在的裝修,得多少包子才能賺回來?聽我的,別瞎扯,你李叔是過來人……」

    白路嘆氣:「確實事情多,而且招不到廚子。」說到這裡,想起門口貼的招聘啟示,走出去一看,不知道被誰撕了。扭頭跟李黃說:「李叔,咱這太不安全了,連招聘啟示都有人偷。」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李黃有點生氣。

    「聽了,聽了。」白路敷衍道。這時候,店裡電話響起,白路趕忙抓住機會逃跑:「李叔,不好意思,電話來了,我先接電話……喂,你好啊,你找老闆?我就是啊,你是哪位?大點聲,啊,什麼事?什麼?投資?先等下。」

    他打電話的時候,李黃沒走,看起來大有繼續教育他的想法。白路捂著話筒說道:「李叔,有個投資公司找我談生意,不能招呼你了。」

    李黃哼了一聲,出門。

    李黃一走,白路馬上改變口風:「投什麼資投資?晚安。」掛掉電話。

    環球投資打來電話,他們很看好白路的一身本領,想把五星大飯店做成連鎖店,同時成立食品工廠等許多項目,總之是多賺錢。當然,在推行這個計劃之前,首先做的是宣傳,要成功打造白路這個品牌,可惜,白路不給他們機會。

    白路去衣櫃找出遊戲機,專心致志玩坦克大戰。

    過了會兒,丁丁來飯店,手裡是藍色文件夾,坐到白路對面問話:「你看過這個沒有?」

    「沒有。」

    「為什麼不看?」

    「忙。」

    「忙著打遊戲?」

    「打遊戲也是生活的一種態度。」

    這傢伙怎麼從來就不著調?丁丁抓過巨大IPAD,快速拔掉外接線:「現在看。」

    「別鬧,都打到第九關了。」白路去搶IPAD,可是才拿到手,坦克老家被爆了。只好無奈放手:「你真是我祖宗,說吧,中午吃什麼。」

    「吃什麼吃,你當我是豬?趕緊看這個計劃書,做的非常不錯。」

    「你說不錯,那就是不錯,我還看什麼?」白路拒絕看。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替你做主?」丁丁問話。

    「隨……什麼?做什麼主做主?」白路差點說出隨便倆字。

    「你看看,字寫的多好,計劃很詳細,一共有三個方案,我覺得第一個不錯,讓你穩固發展,先從這家小店慢慢做。」丁丁把計劃書送到白路眼前。

    字寫的確實好看,在到處都是打印字的現在,這份計劃書從頭到尾都是手寫而成,洋洋灑灑起碼三萬多字,厚厚一沓紙,每一頁都很好看。

    白路被這一手好字引起興趣,接過後翻翻:「這女人厲害,人長的好看,字寫的也好看。」

    「你見過她?」丁丁問。

    「見過,特性感一美女,和你個頭差不多,但是比你的……」抬眼掃量丁丁一眼:「你倆的胸也差不多大,不過她穿裙子,腿很好看,你總穿褲子,看不到。」

    丁丁要怒了,有你怎麼說美女的麼?尤其還是電影明星。剛要發火,門外響起高跟鞋的聲音,隨著聲音接近,店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很漂亮很性感的美女,輕聲問話:「白先生,看過計劃書沒有?」

    白路回頭看,是柳文青,穿的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從頭到腳沒有絲毫改變,連笑容都和昨天的一樣,隨口說道:「正在看。」說著,揚了揚手裡的文件夾。

    「不知道白先生對我的策劃是否滿意?」

    「我叫白路,別總先生先生的叫了,聽著怪麻人的,至於這份策劃,還行吧?不過和我的追求有點兒不太一樣。」

    「那你經營飯店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以改。」柳文青眼中閃過一絲喜悅,肯讓她改,就是有合作的可能,她就有可能獲得成功。

    「不一樣的,你追求的是效益,而且要以管理入股,和我一起做,這點行不通。」

    柳文青眼中的喜悅瞬間消失,可是她不死心,重複問道:「你想要什麼?經營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在意飯店生意,就目前來說,只想收幾個學生傳傳手藝。」他說出一個誰都想不到的答案。

    丁丁插言:「你說什麼?收學生?一點名氣沒有,誰跟你學?」停了下又說:「你才幾歲啊?」

    「說實話,其實我自己也沒這麼想過,不過高遠的爺爺提醒我,既然能做出好吃的東西,就應該讓更多人吃到,我覺得高爺爺說的對,可是我懶,只好找人替我做這事。」

    柳文青想了想:「你要收學生,首先要有名氣,否則誰知道你?我可以幫你策劃,讓你成名。」

    「我又不是三流演員,策劃名氣做什麼?」白路拒絕。

    柳文青始終不肯死心,繼續勸說:「有名氣才會有更多的有天分的人跟你學藝,難道不是好事?」

    白路搖頭:「我沒想收那麼多,也沒想搞那麼麻煩,只是收幾個學生而已。」

    剛說了話,有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敲門:「師傅,今天營業不?」

    「營業。」丁丁替白路回話。

    「那成。」青年關門,在外面站好,可是下一瞬間,猛地推門進來:「你是丁丁?我特喜歡你,簽名,不,合個影成不?」

    丁丁微笑回話:「我真的像丁丁麼?同學都這麼說,謝謝你,來,合影。」

    「啊?你不是丁丁?」青年仔細打量丁丁:「打眼一看,挺像,仔細看就不像了,沒有丁丁好看。」說完話出門,也不說合影的事兒了。

    柳文青小聲說話:「你騙人。」

    丁丁笑了笑,沒做辯解,跟白路說:「我回去了,中午早點回家做飯。」說著話出門。

    柳文青大吃一驚:「你和丁丁同居?」

    白路撓撓頭:「你應該關心你的策劃書。」

    柳文青說:「反正你也不喜歡,再關注也沒用。」

    看著這個美麗的大女人,白路問:「你是怎麼想起做這個策劃的?問都不問我,難道不怕被拒絕?」

    柳文青想了想,坐下說話:「想過,不過呢,我看你店面這麼小,一定想變成大飯店,我過來幫你管理,咱倆就有可能雙贏。說起來,你挺有本事的,那兩天門外留了許多電話,都說找你談生意什麼的,我想了想,別人可以,我也可以,就回去寫策劃了。」

    「你不上班?」白路有點好奇。

    「問這個幹嘛?」柳文青不願意回答。

    「沒什麼,隨便問問,我不能和你合夥兒,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柳文青口風很嚴。

    「哦,那喝水吧。」白路給她倒杯熱水,自己接好遊戲手柄,繼續和坦克大戰。

    這一戰就是半個小時,柳文青終於忍不住了:「你不能這麼浪費時間。」

    白路還沒說話,豹子進門:「老大,今天營業麼?」

    「營業,去買菜吧。」

    豹子看看柳文青,心道真漂亮,轉身出門。可是才出去沒多久,就握著手機又跑回來:「白哥,我想請假。」

    「請假?怎麼了?」白路暫停遊戲。

    「我媽叫車撞了,剛打的電話,一條腿不能動,還在醫院呢,我得去服侍。」豹子很著急。

    「在哪個醫院?嚴重不?」白路起身問話。

    「在區醫院,離家近。」

    「走,我和你一起回去。」白路說道。

    「今天又不營業了?」豹子問。這飯店開的,天天關門。

    白路說:「看病要緊。」出去跟門外青年說話:「不好意思啊兄弟,今天又不能營業,對不住了。」

    「怎麼回事?我等了一個小時,你告訴我不營業?你看我身後,算上我,一共八個人,因為我在這排隊,他們才過來的,你這麼做,不是騙人麼?」青年很不滿意。

    「白哥,我自己回去就成,你做生意吧。」豹子不想白路為難。

    白路想想,反正去了也幫不上忙,改天做頓飯帶過去不是更好?於是說道:「成,回去好好照顧阿姨,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走,先回去收拾東西。」

    他和豹子回家,青年大叫:「去哪?怎麼回事?到底開門不?」

    柳文青站出來說話:「營業,老闆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有了她的安撫,門口趨於平靜。

    五分鐘後,二人到家。看見他,丁丁有點吃驚:「怎麼回來了?」

    白路進臥室:「豹子請假回家,阿姨被車撞了。」

    「什麼?嚴不嚴重?」丁丁和張沙沙馬上湊過來。

    豹子拿個小包收拾東西,邊收拾邊說:「斷了一條腿,還好,就是不能動,要靜養。」

    丁丁摸摸兜,翻出一把零錢:「等會兒。」想要上樓拿錢。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1 A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有人要治病
        
    白路從臥室出來:「不用了,我這有。」遞給豹子兩萬塊錢:「先用著,不夠給我打電話。」

    沙沙說:「我陪你一起回去。」

    豹子拒絕:「明天開學,你就別來回折騰了。」又跟白路說:「白哥,這錢不能要,我才幹了幾天活,原本就欠你錢,再拿了這錢,什麼時候能還上?」

    「拿著吧,你媽住院,你應該花錢,不夠給我打電話。」把錢塞進豹子的包裡。

    「謝謝白哥。」豹子很有點感動。

    「走,送你下樓,正好我回飯店,沙沙,你不用去了,改天我帶你去看阿姨。」白路建議道。

    張沙沙想了想,點頭說好。

    於是豹子和白路出門,走到街上,白路又掏出幾百塊錢:「打車回去。」給豹子送上車,他去市場採購,然後拎著大堆東西回飯店。

    飯店裡,柳文青好像老闆一樣在巡視廚房,看到白路進門,趕忙過去接貨。白路側開身子:「不用,別髒了衣服。」拎著一堆東西進廚房,然後開始備菜。

    柳文青隔著玻璃窗看他忙碌:「服務員回家了,要不要我幫忙?」

    「你不上班?」白路有點好奇,又問了遍方才問過的問題。

    柳文青很驕傲,姿態曼妙的原地打個轉:「你覺得,我這樣的女人,怎麼上班?」

    可惜白路在低頭洗菜,完全沒看到她的美麗,而且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什麼意思?」

    柳文青發現自己的成熟、美麗、性感,在這個土包子面前,完全沒用。就也不說話,專心看白路忙碌。

    白路隨口問了話,繼續專心備菜。過了會兒,忽然覺得屋子很靜,抬頭一看,柳文青正瞪著美麗的眼睛看他,於是笑問:「嘛呢?」

    「才來幾天啊,就學北城人說話?」柳文青做了個鄙視的表情。

    白路愣了一下:「你多大?」

    「幹嘛?」

    「不干嘛。」繼續低頭折騰。

    這個女人的身材很好,擁有成熟女人的性感嫵媚,偏一張臉潔白無暇、美麗青春,尤其剛才那個表情,好像小女孩一般俏皮,所以白路才有此問。

    「要不要服務員?不要工資,管頓中午飯就成。」柳文青再問。

    「不用,有服務員。」

    前幾天一直沒怎麼營業,所以沙沙也就不用過來幫忙。今天營業,豹子又請假回家,沙沙肯定會過來。

    「在哪了?怎麼還不來上班?」柳文青不信。

    白路笑笑,沒做回答。

    「不然,我幫你維持秩序?等排夠六桌,就告訴別人不用再排隊,免得浪費時間。」

    「你上午沒事做?」白路問。

    「是。」

    「那成。」白路同意下來,反正要伺候客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又給沙沙打電話,告訴她不用過來了,中午有服務員。

    柳文青有點小氣憤:「你這是壓榨我。」話是這麼說,卻還是很勤快的去門口張羅。

    臨到中午,即將營業的時候,何山青來了。

    這傢伙是真有個性啊,不知道買了多少套紅衣服,天天打扮的像雞冠子一樣亂竄。現在竄進飯店:「喲,新請個服務員?夠漂亮的,在你這干有點屈才,讓給我吧,嘛都不干,就給我在公司坐著,一個月八千。」

    遭到白路鄙視:「上次,你讓沙沙去,怎麼才給五千?」

    「那能一樣麼?」何山青肆無忌憚打量柳文青。

    「注意點兒,幹嘛來了?」白路不滿道。

    「來說點兒事,你聽了一準兒高興。」何山青一臉詭笑。

    無奈白路不接話,忙著在備餐檯排擺盤子碗。

    何山青只好自己說下去:「你牛了,藝院路派出所所長被擼了,可憐那傢伙剛醒過來,一聽到這消息,又昏了。當值警察被處理了五個,副所長吳胖子口頭警告,鐵城分局孫副局口頭警告,蓋永家被抓,蓋永國到處花錢擦屁股,滿打滿算,連一天都不到,處理結果就出來了,嘖嘖,這效率,你真牛皮。」

    「是你牛!我什麼都沒幹。」

    「少說這些沒用的,樂苗苗給我打電話道謝,說是要請我和你吃飯,那個豬一樣的女人,我是服的徹徹底底的。」

    「你招惹完人家,就說人家是豬?靠,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白路鄙視道。

    「老子從來就沒說自己是好人。」何山青完全不在意白路說什麼,不過,這話若是給別人說,很可能會打起來。

    停了下又說:「反正我是不吃,你願意吃就去。」

    「你都說的什麼廢話?」白路想起件事:「昨天你給弄了兩張,我現在有一千多萬,幫我問問,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你買?」何山青說。

    「廢話。」

    「你不是北城戶口啊,沒有暫住證吧?也沒有納稅證明?條件不夠,房管局不給你上證,不過呢,跟哥哥好言好語說兩句好聽的,再做一桌大餐,哥哥幫你辦了。」何山青調戲白路。

    「用你?房證名頭寫張沙沙。」白路用一句話擊潰他的所有幻想。

    何山青愣了一下:「你牛,一噸多啊,就這麼給個小丫頭了?佩服佩服,老子也算囂張了一輩子,可是從沒幹過這等傻缺事,您老人家真讓我開眼。」

    「廢話真多,要一樓二樓一起的門市,但是不能太臨街,要小區自己的門市房,就是能通車,可是也要拐來拐去的那種所謂臨街房子。」

    「知道,就是胡同裡的包子鋪那種,對吧?你說話真囉嗦。」

    「不買房子多好。」一直在聽他倆說話的柳文青突然插言。

    何山青偏頭看她,面無表情。白路隨口問:「為什麼?」

    柳文青解釋:「首先,你有住的地方,其次,你有生意,沒必要買房子。這一千萬如果拿來投資,擴大生意,用不了幾年,你有的將不是一、兩棟房子。比如說,我們可以把隔壁的包子鋪和拉麵店並了,重新裝修,開一個大飯店,以你的手藝,生意絕對飽滿,我們再重新定位,提高飯菜價格,走高端路線……」

    話還沒說完,白路嘆氣:「我怎麼一聽到高端兩個字就頭疼?」

    見白路完全不認可自己的提議,柳文青不死心,換個建議繼續說:「一千萬,可以首付買一個更大的門市,繼續開飯店,利潤用來還貸款,這樣下去,最多五年,你可以有一間特別大特別好的臨街門市,有了房子又有了生意,不是兩全齊美?」

    白路說:「你不明白,我就是不想生意太好。」一句話讓柳文青不知道該怎麼接。

    說完這句話,門口進來一對中年夫妻,穿著普通,略顯蒼老,女人問話:「請問老闆,你們這能治療厭食症?」飯店能治病,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她是聽了別人的介紹,說這裡如何如何,兩口子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過來撞撞運氣。

    聽到這句話,白路精神抖擻,開業這麼久,第一次有厭食症病人上門,當然很開心。兩步走出廚房:「不能說保證治好,起碼有八成把握,不過有一點,有醫生診斷書麼?」

    「有。」男子從兜裡拿出張白紙,

    白路接過去略看一看,還過去診斷書:「你們想怎麼治?」

    這句話嚇壞中年夫妻,這幾年老往醫院跑,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大夫經常會說,你們想怎麼治?用好藥,價錢貴,用國產藥,療效要差一點兒。

    夫妻倆對望一眼,女人說話:「什麼怎麼治?」

    看到夫妻倆人的表情,白路笑道:「我沒說清楚,讓你倆誤會了,是這樣,一般來說,厭食症有多種症狀,但歸根結底,多是心理問題,最佳的治療方法就是讓病人喜歡吃東西、想吃東西。關於這一點,我一碗湯下去,多少能恢復些食慾……」

    話沒說完,被女人打斷:「一碗湯就能好?」說著話仔細看白路,不會是騙子吧?這傢伙最開始的口氣像大夫死要錢,後面的口氣像跑江湖賣大力丸,怎麼聽都不靠譜。

    白路正色說道:「不是好,是恢復食慾、有吃飯的想法,不過呢,想要治好,就要瞭解詳細病症,比如病人患病幾年?有沒有噁心、嘔吐症狀?或者說消化道、胃呀,有沒有受到傷害……」

    完了,確實是騙子,挑的毛病越多就越多收錢。再加上這個二禿子腦袋,一定是剛從裡面放出來的壞蛋,女人猶豫下說道:「謝謝你大夫,我們不治了。」

    不治了?白路撓撓頭:「為什麼?還有,我不是大夫,我是廚子,全世界最厲害的廚子。」說著話,擺出個巨酷的造型,可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掌聲。

    女人使出她以為中的殺手鐧,說道:「我們沒有錢。」女人想的簡單,你想騙我們,也得有錢給你騙才成。我們沒錢,你就不用費心了。

    白路皺眉:「二十塊錢也沒有?」

    「二十?二十是掛號費麼?」雖然吃驚於二十塊錢的價格,女人依舊不放心。

    「掛什麼號?真鬱悶,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居然不相信我,實在太傷人了。白路咳嗽聲說道:「我說的怎麼治,有兩種,一種是給你做碗湯,你不是害怕我騙你麼?一碗湯也就二十塊,騙也就騙你二十。另一種是把病人帶過來,帶來詳細病歷,我看一下,然後決定怎麼治療,你們選吧。」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0 AM 編輯

第四十六章 廚子當醫生
        
    聽他亂七八糟說了一堆,夫妻倆互看幾眼:「要不,買碗湯?」

    白路嘆氣:「隨便。」轉身進廚房。

    剛才在備菜,全部收拾利索準備妥當,此時穿上白衣服,帶上白帽子,開始正經八百的上班。

    男人想想問話:「大夫,不是,廚子,帶病人過來,大概能花多少錢?」

    大夫肯定不是廚子,白路有點鬱悶:「正常吃飯,你就花個菜錢,比如說大豆腐一盤八塊,你給八塊就成。」

    「你說的是真的?」倆人不敢相信。

    白路的鬱悶開始增多:「管他真假,錢在你們兜裡,試試不就知道了?」

    倆人合計合計,女人說話:「下午我們就來,你幾點在。」

    「一點過來。」

    「謝謝,謝謝。」夫妻倆出門。

    他倆剛走,柳文青問道:「你會治病?」

    白路咳嗽一聲:「跟你講,拿筆記下來。」看倆人一點兒都不配合的架勢,白路只好往下說:「好醫生多是美食家,好廚子能當多半個醫生。」

    「你說的是中醫吧?」柳文青接道。

    「西醫也一樣,老外不天天研究食物營養麼?」

    「吹,繼續吹,妹子啊……你多大?」何山青本來想說的話是,妹子啊,千萬別受他騙,可是話一出口,忽然發現這個女人好像比自己還大。

    「你管我吹不吹的,沒事了吧?沒事趕緊走,老子要干活了。」白路說。

    何山青當他放屁,堅決不走,等著看白路治病,

    因為有病人上門,白路有點兒小激動。做飯算什麼?做的再好也就是飯,但是做飯能治病,想想就酷。看來得起個匪號了,以後,我就是江湖人稱玉面小神龍的廚醫大人。

    他一激動,對客人就好了許多。於是,中午的客人吃個大爽,飯錢不過三十塊,卻享受了四十塊的待遇。這幫傢伙一個個大喊值!用手機拍來拍去,有個誇張的傢伙大喊:「我等了四天,光在門口帖子留言就留了八次,現在終於吃到了,太爽了。」

    白路跟何山青說話:「這傢伙不去拍電影,白瞎個人才。」又說:「多麼淳樸的人民,多麼容易滿足。」被何山青鄙視。

    收過飯錢,柳文青跟白路提建議:「老闆,一個人收三十?你怎麼想的?是不是就是有錢沒地兒花?你是開店!不是慈善!想慈善,先開店賺錢,有錢以後再慈善。」

    白路看她的認真模樣,輕輕一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兩個眉毛間有一個小小的川字?」

    「什麼?」柳文青愣了一下。

    「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善於思考,喜歡動腦,但是過的不快樂,另外,這樣的人很強,主意很正,你有過多少個工作?」

    柳文青聽明白了:「幹嘛?」把收到錢往案台上一拍:「你的,走了。」

    「你沒吃午飯呢。」白路說。

    「不吃了。」柳文青想走。

    白路笑:「吃吧,這個不要臉的也得吃,不差你一個,何況一會兒還有病人過來,你得幫著忙碌一下。」

    柳文青這才留下。

    白路給沙沙打電話:「中午有點事,午飯晚點兒吃,兩點來店裡,叫上丁丁那頭豬。」

    把明星當豬,何山青和柳文青都不懷好意看他。

    白路咳嗽一聲,沖一屋子客人大聲喊道:「吃好了吧?吃好了趕緊撤吧,組織要收拾衛生。」

    於是,在嘻嘻哈哈的說笑聲中,客人們陸續離開。

    柳文青也確實勤快,主動收拾碗筷。白路阻攔:「別弄髒衣服,我來吧。」柳文青不理他,只管干自己的活。

    唉,女人啊,怎麼都是這麼強?你願意幹,那就幹吧,白路拿出遊戲設備:「小三,來,雙打。」

    「什麼玩意?」等何山青看明白整套設備,讚歎道:「你是人才,你絕對是人才!」

    剛坐下,準備雙戰坦克。店門推開,中午的那對夫妻扶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女孩進來。

    骨瘦如柴是形容詞,今天,白路看見活的了。

    看到這個女孩,何山青和柳文青都是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女孩,臉頰凹進去,顯得眼睛特別大。頭髮枯黃,脖子下面的鎖骨窩窩能裝三兩酒。胳膊瘦的就剩一層皮,貼身衣褲讓她穿出道袍的寬鬆感……

    白路都不忍看了,這孩子若是擱在沙漠,三級風以上絕對不能出門,誰知道能吹去哪?

    趕忙去衣櫃拿出來幾件衣服,團著墊到椅子上,讓女孩坐。

    就這體格,如果坐硬板凳,能硌痛自己。

    「多少斤?」白路小聲問話。

    女孩媽媽愁著臉說:「五十斤,這是病歷,三年了。」

    五十斤?柳文青也不干活了,遠遠打量女孩,一米六的身高,五十斤重,這還是人麼?低頭看看自己的腰身,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路接過病歷仔細看,看完後,坐著尋思好一會兒,拿筆寫了幾個字,把案板上的錢抓給柳文青:「買東西去。」

    他本來想讓何山青去,可是這傢伙的性格,實在不讓人放心。

    柳文青只接過紙:「我有錢。」

    「你有什麼錢有錢,小三,你開車送她,先去藥店,然後去批發市場,找最新鮮的給我買。」白路把錢拍過去。

    何山青說聲好,接過單子一看:「就兩樣東西?」

    「叫你去你就去。」白路去廚房忙活。

    沒多久,倆人回來,一小瓶藥是胃蛋白酶。一大袋新鮮羊血。

    白路把羊血放進冰箱,繼續忙活自己的。

    二十分鐘後,湯開的不能再開,盛出一小碗,拿過來胃蛋白酶顆粒,取出很少很少一點兒,也就那麼幾粒,扔進湯裡,拿小勺攪拌一下,端給女孩。

    女孩自進來後就滿臉不高興,也不說話,默默的表示抗議。可是那種所謂的倔強表情,配上骷髏一樣的身體,讓人怎麼看都生不起氣,只覺得有些可憐。

    現在,白路端湯過來,女孩厭惡的一扭頭,看都不看。

    白路也不急,用小勺舀出一口湯,朝女孩口鼻方向輕輕吹一下,湯香瞬間飄散開,縈滿這一塊地方。

    柳文青嗅到一點:「真香啊。」

    連不願意吃飯的女孩都被吸引過來,好奇的、疑問的看一眼小勺,似乎是想不明白這湯為什麼會這麼香。

    白路把小勺裡的湯倒回碗裡,又舀一勺,再吹一口,香氣重又縈滿飯桌上空。

    女孩眼睛變亮,顫抖著手想要拿勺,又有點不好意思。

    白路跟女孩媽媽說:「半碗,不能多喝。」跟何山青和柳文青說:「出去呆會兒。」領著倆人出門。

    三人一出門,何山青嘆氣:「這傢伙剛從非洲回來?太恐怖了,拍鬼片不用化妝。」

    柳文青認真說:「以後不減肥了。」

    白路鄙視他倆:「你倆在演雙簧?」

    五分鐘後,孩子爸爸眼中含淚的跑出飯店:「喝了,她喝了,主動喝了。」白路笑笑:「先歇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喝一碗。」孩子爸爸說是,又回去飯店。

    何山青看著他搖頭:「神了。」

    柳文青也有點眼睛裡冒星星的感覺:「你怎麼這麼厲害?」接著問道:「沒用羊血?」

    白路道:「一會兒用。」

    女孩太久少吃少喝,胃功能早不健全,胃蛋白酶能幫著恢復一點功能,混在湯裡,容易下口。羊血營養足,以之做湯,控制好食用份量,可以快速補元。

    這些事情簡單,難的是讓女孩主動吃東西。

    要做的好吃,讓女孩想吃;可是又不能太好吃,否則吃慣好東西,等病好以後,女孩會再次不吃東西,從厭食變成挑食,成為另一種病。

    半小時後,白路進屋熱湯,同樣摻了點胃蛋白酶。在女孩喝湯的同時,他去做羊血湯。

    又過去半個小時,白路遞給那對夫妻一個大飯盒:「裡面是湯,晚上給她喝,兩小碗就成,現在主要是養胃,胃好了,吃什麼都成。」

    「謝謝,謝謝。」孩子媽媽很激動,問道:「大夫,多少錢?」

    藥不值錢,羊血沒多少錢,白路說:「一百。」

    「這麼少?」女孩媽媽不敢相信,有點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張錢。

    白路笑:「不少,以後,你們要做飯,要多做好吃的給她,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找你做可以麼?」

    白路說:「不能,我只能負責前期開胃,等她想吃東西以後,找醫生開些補養身體的中藥,主要是食補,問清楚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女孩媽媽終於相信白路不是騙子,連連鞠躬:「謝謝,謝謝。」

    「快回去吧,喝的時候,熱一下湯就成。」白路說道。

    在夫妻倆的千恩萬謝中,白路很有成就感,這麼大城市都治不好一個厭食症,自己卻是手到病除,恩,真厲害,我真佩服我自己。

    正在他意滿志得的時候,何山青大叫:「老子餓了。」

    「哦。」白路回廚房做飯,心中他一勁兒嘆氣,這個白痴,就不知道配合配合我,說兩句表揚的好聽的話,讓我爽一爽?

    白路做飯,沙沙和丁丁進店。一進屋,丁丁不高興說道:「不是讓你回去做飯麼?還得讓我走一趟。」

    白路咳嗽一聲:「對廚醫大人說話,要尊敬一些。」

    「什麼玩意?」丁丁大聲問道。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9 A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怯怯的問話
        
    「你這麼大聲豪氣的,哪像個明星?」白路斥道。

    丁丁健步入飛,衝進廚房,伸手如電,抄起菜刀:「再跟我沒大沒小的,信不信剁了你?」

    白路側退一步:「入戲了,是接到新本子?還是太久沒演戲,把腦袋憋壞了?」

    何山青一看,這個有意思,倒杯白開水,好像品茶那樣細細飲,翹著二郎腿看熱鬧,何其一個悠閒瀟灑。

    張沙沙看到十分美麗性感的柳文青,問白路:「哥,她是新來的服務員?那以後我幹什麼?」

    「你僱傭童工,我要告你。」柳文青認真說道。

    我去,還能不能更亂一些?白路大怒:「想吃飯的給我滾出去坐好,不想吃飯的繼續鬧。」

    這是真正的大殺器,丁丁、沙沙瞬間離開廚房,對桌而坐。柳文青也不慢,湊到沙沙身邊小聲說話:「他是你哥?」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五個人開始吃飯。

    吃著天底下一等一的美味,柳文青歎服:「難怪剛才的許多人會如此誇張,難怪那個女孩肯吃飯。」

    她是第一次吃白路做的飯,輕輕鬆鬆把自己震撼到。

    不過,她吃的很有風度,全不像別人第一次吃時那般瘋搶,只輕輕拈筷輕輕嚼,看著很美麗。

    「真羨慕你們,可以天天吃到這樣的美味。」吃過幾口,她又輕輕感慨。

    白路聽的直彆扭:「你給我好好說話。」

    「哥,你還沒回答我,她做服務員,我做什麼?」張沙沙追問。

    「你?吃飯。」鬱悶個天的,吃飯也這麼麻煩?

    店裡電話突然響起,沙沙過去接,聽了兩句話後,跟白路大聲說:「環球投資,要找你談生意。」

    這家公司的員工倒是夠執著的,白路說:「告訴他,不需要投資。」

    沙沙轉達過意見,掛電話回來:「這個投資是做什麼?開分店?」

    何山青不屑:「什麼亂七八糟的公司,你要是真想開分店或者需要投資,跟我說一聲,多了沒有,幾個億輕輕鬆鬆。」

    「幾億草紙?」白路哼聲道。

    柳文青不明白:「別人都想賺錢,想擴大生意,你為什麼就是不想?啊,我知道了,你是富二代,不在乎錢。」

    「少污衊富二代,你見過哪個富二代像他一樣白痴?」何山青抗議。

    白路笑嘻嘻的回答他的反問:「你。」

    「不是富二代,你哪來的一千多萬?」柳文青又問。

    白路說:「棺材裡刨的,吃好了沒?吃好了收拾桌子。」他去玩坦克大戰。

    這會兒時間,柳文青把白路替人治病的事情說給丁丁、沙沙聽,沙沙聽後,眨巴眨巴啊眼睛,沒有說話。丁丁冷哼一聲做為表揚:「裝神弄鬼。」

    又坐一會兒,在店外開始有人排隊的時候,丁丁回家。沙沙一定要留下來,說幫忙幹活。何山青接到個電話,開車離開。

    大家該幹嘛幹嘛,柳文青卻是沒走。

    白路有點好奇,因為不熟,不能問一些太過分的話,就聽之任之,自己專心玩遊戲。

    可惜,他的遊戲永遠只能打到第九關。正玩的專心致志,樂苗苗領著一大幫女同學來了,一進屋就跟白路說謝謝。尤其是孟兵幾個被牽連的可憐丫頭,一勁兒說謝謝。即便白路再酷,也得丟下遊戲,安排大家坐下。

    樂苗苗說:「白哥,晚上,我們請你喝酒。」

    「你們?請我?」

    「嗯,我們學校邊上有家新疆飯館,拉條子做的特別好吃。」馮寶貝說道。

    「你們大老遠從學校跑過來,再請我回去你們學校吃飯?」白路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不然怎麼辦?要不,我們給你買衣服吧,天天穿白襯衣牛仔褲,不膩啊?」樂苗苗說。

    女孩們一聽,轟然叫好,準備拽著白路上街。

    白路一看,這幫巾幗精英還真厲害,前兩天磕藥,差點失身,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恢復好了?這等心理素質,絕對比我強。

    嚴格來說,除去樂苗苗和劉晨之外,其他女孩並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情,雖說有可能被佔便宜,可畢竟沒有。緩過兩天後,慢慢變得不太在意。

    白路拒絕:「不去。」

    前些日子哄張沙沙買衣服,他的藉口是給自己買,所以買些新衣服,一直沒穿。

    「那怎麼辦?要不去酒吧?我們學校邊上有個酒吧,老外開的,很有情調。」樂苗苗提出新的建議。

    「酒吧多沒意思,不如去蹦迪……」有女生插話。

    敢情一堆丫頭根本沒商議好要做什麼。

    她們一共九個女生,加上沙沙和柳文青,滿屋子鶯鶯燕燕,讓小小飯店變得格外明亮和熱鬧,和美麗。

    女生們專心唧唧喳喳,白路趁機逃跑,拿手機進廚房,不挑戰第十關,總是不甘心。

    剛啟動遊戲,電話響了,是童安全。

    前幾天,五星大飯店有人求婚,白路展現絕代廚技。當廚技視頻被傳上網後,求婚過程也在網上出現。

    童安全看到,動了心思,想要跟王伊一求婚。哪怕失敗了,也好過現在拔河似的、不明不白的相處。

    聽明白童安全的意思,白路說:「別折騰了。」他不看好童安全和王伊一的未來。

    王伊一是個很精明的白領女孩,知道自己擁有什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目標非常明確。而她想要的,童安全恰恰沒有。

    「你不能這麼潑我冷水。」童安全低著聲音說話:「我打算十號,十月十號,圓滿之日求婚。」

    「你瘋了,圓滿之日?還雙十協定呢。」白路淡聲說道。說話時記起十號有公司開幕,柴老七為何小環開的公司,環娛樂正式掛牌。

    想到這件事,就想起高遠,那傢伙會不會去?好像和何小環有過一段自己不瞭解的故事。而童安全苦追的王伊一卻是喜歡高遠多一些。

    不由嘆道:「貴圈真亂。」

    「什麼跟什麼?我要求婚,不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男人經常會一根筋。

    這傢伙腦袋病了,白路懶得勸他,找個藉口說:「十號,環娛樂,就是大明星何小環的公司開業,我和高遠都收到請柬,不一定有時間。」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過了會兒,童安全說:「我知道了。」掛上電話。

    「你認識何小環?」柳文青突然出現身邊。

    「你是鬼啊。」白路被嚇一跳,低頭看柳文青的腳:「穿高跟鞋,還能走的無聲無息?高手。」

    「高什麼手,我都老了。」柳文青有點幽怨,隔著玻璃看飯店裡的那幫青春丫頭。

    「和她們比什麼?吃多了撐的……你到底多大?」白路完全不忌諱問女人年齡。

    柳文青白他一眼,轉頭看備菜台,低聲嘟囔:「你說,你和我合夥兒乾飯店不好麼?我有才能,會管理,負責公關宣傳,你會做菜,咱倆聯合起來,最多一年,絕對是北城第一食府。」

    「第一食府?我的目標是第一食堂。」白路問她:「你怎麼想的?幹嘛一定要和我合夥兒?自己幹不成麼?或者找別人合夥也成。」

    「你以為我沒找過?」柳文青去拿菜刀,擺弄一會兒說道:「不然,你教我做菜,以後我也開飯館。」

    「你?會殺魚麼?能殺雞殺鴿子麼?」

    「不能。」看看時間,柳文青低聲說:「我走了,不打擾你了。」

    「你去哪?」白路順嘴問道,畢竟是好大一個美女,出於禮貌,也該關心下。

    「回家。」柳文青離開飯店。

    看她離開,白路撓撓頭,他有點兒看不明白這個女人。不過麼,看不明白就不看,馬上丟到腦後,拿起手機玩遊戲。

    「請問老闆在麼?」店門推開,走進來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和沙沙差不多身高,差不多年歲。

    一屋丫頭在商議晚上去哪玩,突然出現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馬上停話,看向門口。

    白路走出來:「我是老闆。」

    「請問,你這招服務生麼?我能吃苦,可以先試用一個星期,管吃住就行,覺得我合適,再讓我幹。」小丫頭穿的黃色體恤,黑褲子,布鞋。

    白路有點撓頭,從飯店角度來說,沒必要請服務生,可是看小丫頭的可憐模樣,在她腳下還有兩個髒舊的大旅行袋,實在不忍心趕走。

    「你多大?」

    聽到詢問年紀,女孩站直身體說話:「十八,長的有點小。」

    你是長的有點小?白路心下暗嘆:「有身份證麼?」

    「丟了。」小女孩不肯說實話。

    白路想了想:「不好意思……」

    因為要拒絕,話說的有點兒慢,可是還沒說完話,女孩怯怯地鞠了個躬:「對不起,打擾了,老闆。」輕輕關門,使勁拎起兩個大旅行袋走向下一家店。

    白路愣了一下,推門出去,正見到李黃站在包子鋪門口,見他出來,衝他點下頭:「小孩挺不容易的,唉。」

    五星大飯店前面是正宗蘭州拉麵,兩個大旅行袋放在門口,小姑娘在屋裡。不一會兒出來,拉麵店服務員說老闆沒在。

    張沙沙開門出來,看著那個堅強的小身影,問白路:「我們能幫她麼?」

    幫?怎麼幫?白路沒說話。

    張沙沙又說:「如果柳姐姐幫你經營,咱們擴大店面,是不是就能留下她?」

    白路還是不說話。

    沙沙繼續說:「為什麼你肯幫我?」

    白路嘆氣,回店裡翻出一千多塊錢,拿出來給沙沙:「你讓她回家吧,等咱擴大經營,就請她回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7 A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很大的插曲        

    不去管張沙沙怎麼幫助那個小丫頭,白路站在門口發呆,他在琢磨自己這一個月到底做過什麼。因為有奇遇,擁有一身別人永遠不可能有的廚藝,可是自己呢,只拿它混日子?

    不一會兒,沙沙回來:「她不要,說不回家,要找工作上班賺錢。」

    是啊,既然出來,又如何肯回去?

    「錢你留著吧。」白路回屋。

    沙沙說:「沒,我把錢硬塞到包裡,告訴她咱飯店的電話號碼、還有我的手機號,有事的話,可以打電話,還告訴她,如果餓了,沒飯吃了,可以來咱這吃。」說完,看白路一眼,小聲問話:「這麼做可以麼?」

    白路笑道:「你做的很對。」

    這件事情只是個小插曲,晚飯時發生個大插曲,眼看五點半,還有半個小時飯店營業,門外忽地停下兩輛車,下來五個人,大搖大擺走進飯店:「老闆,點菜。」

    白路愣了一下,好多天過去,終於又有人不遵守規矩了。

    走過去說話:「請出去,沒營業。」

    五個人都是胖子,從微胖到大胖不等,都是四十多歲,一群發福的中年人。

    見屋裡有一堆女孩,青春靚麗,五個中年男人邊找桌位、邊遮遮掩掩地偷看。

    聽到白路的冰冷說話,正在睜大眼睛看美女的胖子轉身說道:「你說什麼?出去?」

    白路懶得廢話,推開店門:「出去。」

    「你讓我出去?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白路根本不接話,給人的感覺,很是瞧不起他們。倒是門外排隊的人群裡有人議論。

    「不知道規矩也來吃飯?」這是文明說話的。

    「眼睛瞎了,這麼大牌子都看不見?看不見有人排隊?」這是人身攻擊的。

    「趕緊滾出來。」這是脾氣暴躁的。

    五個男人面色齊變,到這個時候,也沒心思看美女,先頭說話的大胖子指著白路罵道:「老子來吃飯是瞧的起你,別給臉不要,信不信明天就讓你關門?」

    白路不但不說話,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你牛,小子,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大胖子開始打電話:「喂,王局,有個事兒跟你說聲,我這招商呢,請倆客人吃飯,你這裡有個飯店的衛生好像不達標……恩,對……小王村路,五星大飯店……」

    話沒說完,白路走過去,抓住胳膊往外拽。

    大胖子正打電話,被拽個趔趄,反應過來後大罵:「丫的敢動手,草你大爺,不把你店砸了,我跟你姓。」說著話,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可惜沒打中,白路皺著眉頭把大胖子拽到門口。胖子不老實,抬腳亂踢,揣起電話,兩隻肥手掄起王八拳,招招不離白路腦袋。

    遇到這種人,再好脾氣的人也會爆炸。何況白路的脾氣本就不好。在把胖子拽出門後,而胖子依舊在亂打亂拉,還要掐白路脖子。白路把他往外一推,跟著踹出一腳,把胖子蹬到馬路牙子下面,啪的摔倒在地。

    另四個男人一看打起來了,有兩人操起凳子往上衝,想要砸白路。

    白路走出飯店,等倆人衝出來,蹂身貼過去,兩手一砍一抓,搶過椅子。跟著玩了個街霸裡的高腳大劈,把倆胖子砸到在地。然後沖屋裡倆人說:「出來。」

    我去,這傢伙有病吧?人家來吃飯,不招待也就算了,還動手打人?剩下兩個男人選擇性忘記是大胖子先動手,一個打電話報警,一個指著白路說:「小青年,別惹禍上身。」

    「惹禍,你們動手打人,怎麼是我惹禍了?」白路沖兩個人勾手指:「三個數,別逼我動粗。」

    倆人趕緊跑出來,站在街上不走。今天的事情丟了面子,一定要找回來。

    只要不在飯店裡,隨便你們做什麼,白路進屋,關門。

    不一會兒,110警車到來,巧的是,又是以前別人報警時見過的倆警察。

    一下車,一個胖子迎上去:「你好,警察同志,我是市招商辦的,我叫單學封。」又指著飯店說:「他們老闆打人。」

    倆警察衝他點點頭,推門進入飯店,年齡稍大一些的警察沖白路說話:「我說,好不容易剛安生兩天,你怎麼又打人?」

    年紀小的警察也不像以前那樣橫,苦著臉問話:「白老大,你能不能放過我倆?就算你想惹事,能不能在別人當班的時候啊?」

    「國慶節,你怎麼不放假?」白路隨口說話。

    「廢話,說吧,是怎麼回事?」年紀大的警察嘆氣。

    這倆警察,年紀稍大一些的是任強,年紀小的叫王東。和孫敏是一個派出所的。

    昨天總理來飯店見白路,別的單位興許不瞭解情況,可是在公安系統內,五星大飯店的威名絕對遠颺。

    尤其小王村路歸老邵管,那傢伙生怕得罪到高遠等人,也想和白路交好,更是對小王村路派出所進行重點說明。任強和王東當然知道白路的強大背景。

    「我沒營業,他們硬要進來吃飯,我不讓,大胖子動手扇我,我就把他們轟出去了。」白路簡單解釋道。

    他在說話,店門推開,幾個胖子想進屋。白路冷著臉喝道:「滾出去。」

    王東咳嗽一聲:「什麼態度?能不能好好說話?走,回去說。」

    不管嘴上怎麼說,心裡打定主意,堅決不能得罪白路。

    警察帶著白路出門,讓胖子一起回派出所。

    單學封過來說話:「我們就不用去了吧?還得招待客商呢。」

    王東瞥他一眼:「招待客商,來這個小飯店?」

    「還不是網上吹的?說什麼廚神再世,也有朋友給推薦,就想帶客人嘗嘗鮮,哪知道這個小子這麼混蛋?」單學封邊說邊看白路。

    任強說:「這不行啊,按制度,報案人得到案,否則我們審什麼?」

    「能不能行個方便,先把這小子關起來,明天上午,我去所裡,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明天上去我直接過去。」

    把白路關一夜?任強心下冷笑,把他關一夜,明天就該有人關我了。任強正色道:「恐怕不行,你知道,大過節的抓的嚴。」

    「我也知道嚴,這不是特殊情況麼?你們歸東三分局管吧?我認識你們的邵局,跟他打個招呼成不成?」單學封說出個很熟悉的名字。

    任強一聽就樂了,板著臉孔說:「你認識我們邵局就更好了,麻煩你打個電話,邵局點頭,我們馬上照辦。」

    「用不用這麼麻煩?」單學封有些不滿意。

    「不麻煩不行,對你來說舉手之勞,對我們來說可是這身衣服還能不能繼續穿的問題,麻煩了,單領導。」王東笑呵呵插話。心裡想的是,看你怎麼死。

    老邵叫邵成義,東三分局副局之一。東三和鐵城分局略有不同,有六名副局,老邵在裡面不上不下,湊合混。

    現在這個時候,老邵在吃飯,剛坐下沒多久,接到單學封的電話,聽明白整件事情之後,心裡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說起來,局領導中,他是最先認識白路的。那時候的白路就不好惹,有高遠一群公子哥保駕護航。在昨天見過總理之後,這傢伙更不好惹了。

    誰能想到一個小廚子手眼通天,能和國家總理扯上關係?

    因為惹到白路,鐵城分局有幾個倒霉蛋挨批評,邵成義不想成為下一個。

    略微想了想,邵成義問:「你想怎麼辦?」

    單學封說:「還怎麼辦?先關起來再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談。」

    關起來?邵成義沉聲說話:「把你當朋友,給你句話,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趕緊走。」說完掛掉電話。

    單學封有點兒迷糊,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小子是老邵的親戚?

    正在疑惑間,街上開過來一輛白色面包,是區衛生局的執法車。停車後,下來倆人,前頭一個頭髮稀疏,有些謝頂,迎向單學封:「老單,是哪家店衛生不合格?」

    單學封微笑握手:「王局,謝謝。」指著五星大飯店說:「這家。」

    王局二話不說,推門進店:「誰是老闆?」

    白路在外面大喊:「在這,我在這兒。」

    王局又走出來,看了看警察:「怎麼回事?」

    他是局長,眼睛裡自然沒有小警察的存在。就這點來說,還沒有單學封會做人。

    王東回話:「有人報警,打架鬥毆。」

    「打架?夠能的你啊。」王局看白路一眼,冷聲說道:「衛生檢查。」

    和他同車而來的青年走到白路跟前亮了亮工作證,走進飯店,不多時出來匯報:「案板細菌超標。」

    「封。」王局扔出一個字,轉身跟單學封說話:「像這樣衛生不達標的飯店就該封,謝謝你的熱心舉報。」

    說話的時候眼睛略微眨了一下,單學封回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大庭廣眾之下,倆人不敢表示出過分親近,略一示意後,王局就要上車離開。單學封追過去說聲謝謝,又說:「改天聚聚。」

    王局笑著點頭。

    任強和王東一看,事情要搞大啊,任強衝王東使個眼神。王東走開,給領導打電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3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5 A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囂張何山青      

    有了局長命令,辦事員開罰單,限時整改。倒是沒貼封條,屋裡還有許多人,真要封了,她們若是不出來,興許會鬧出大麻煩。

    白路感覺特沒勁兒,都是些什麼破事?從飯店開業到今天,除去裝修和停業時間,一共營業十來天,各種事情就是沒完沒了,到底在搞什麼?什麼貓貓狗狗的都敢上門炫耀下牙齒,欺負一下自己。

    我只是想過段悠閒日子而已,難道這麼點要求都做不到?

    如此看來,必須要變強大,強大到沒有人敢來找麻煩,才能擁有隨心所欲的悠閒。

    老爸讓他來北城出人頭地,張沙沙想讓他幫助小女孩,白路自己的追求是悠閒,在這一時間,三個目標統一到一處,成名,壯大自己。

    在今天以前,他的打算是買個門市房,一樓開店二樓住人,隨著要求慢慢增多,那個門市房的計劃略微有些不適合。

    王東打完電話回來,跟白路小聲說話:「要不要打電話?」

    領導給建議,讓他們折騰,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別給自己拉仇恨就成。

    不拉仇恨?哪有那麼容易。

    王東只好盡力表現友好,給白路提供方便。

    聽到王東問話,白路有點無奈,給高遠打電話還是給何山青打?難道打給總理秘書?

    他不想找高遠和何山青;也不能因為飯店一點破事,就去麻煩總理、用掉好大一個人情,只得笑著拒絕「沒什麼好打的。」

    他的無奈,給兩名警察看來,好像有恃無恐一樣,分明是想搞大事情。倆人心下暗嘆,得勢不讓人,又有人要倒霉。

    飯店裡面,丫頭們小聲議論。警察來的時候,她們想出去做證,衛生局開罰單的時候,她們又想出去理論。一群丫頭早已七個不忿八個不滿。

    好在樂苗苗比較清醒,攔住大家:「現在出去也沒用,等下,如果有人敢欺負白路,咱再出去。」走到門口,一面看外面情形,一面給何山青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何山青依舊不耐煩:「又有事情?」

    「三哥,有人來白哥飯店搗亂。」

    「我靠,我這剛走呢,什麼事?大不大?」何山青有點小吃驚。

    「有人吃飯,和白哥打起來,警察來了,又來人封店,好像是衛生局的。」

    「告訴白路,我就回去,哪也別去。」何山青掛電話。

    樂苗苗開門出去:「白哥,三哥說馬上回來,讓你哪兒也別去。」

    白路衝她點點頭,看得出來,樂苗苗努力想和他、和何山青搞好關係。

    五星大飯店門口又出事端,街坊已經習慣了,遠遠站著看熱鬧,慢慢地越聚人越多。再加上排隊等吃飯的一群人,少說六、七十口子,任強一看,這可不行!要麼回所裡,要麼進飯店,總之不能在外面吸引眼球。問白路:「回所裡,還是進飯店呆會兒?」

    對於警察來說,回所裡是最正確、也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不過任強想和白路交好,不介意在外面多耽擱一點時間。

    白路回話:「進屋吧。」何山青不讓他走,那就不走。

    任強馬上跟單學封五個人說:「先進屋,看看能不能談?」

    這句話是說給圍觀人群聽的,單學封卻是冷哼一聲:「談什麼談?」

    他不是笨蛋,眼見警察一再給白路面子,加上電話裡邵成義勸他放手,單學封隱隱有點兒不安感覺,不會真撞鐵板上了吧?琢磨琢磨,招呼胖子們進飯店。

    辦事員開好罰單,回來問王局:「還封店麼?」

    「這怎麼封?」眼看這幫人又回去飯店,王局動了心思,已經報警了,為什麼不帶回派出所?琢磨好一陣兒,決定暫時留下,吩咐辦事員:「進去看看。」

    他想把人情做大一些,讓單學封記住自己的好。不過,若是發生突然情況,他會馬上離開。

    辦事員進入飯店,發覺沒人說話,氣氛很詭異,便在門口站住。

    兩分鐘後,何山青開著大紅跑車嗷嗷的停在街上,下車衝進店裡:「哪個王八蛋要封店?」

    沒有人說話,都吃驚看他,這傢伙是誰?怎麼這麼囂張?

    「苗苗,哪個王八蛋要封店?」何山青再問。

    樂苗苗指了下門口的辦事員。何山青過去就是一腳,辦事員背後是玻璃門,他往後退,撞到玻璃上面。何山青下腳不留情,狠狠踹在肚子上,於是就聽喀嚓一聲,玻璃門碎掉,稀哩嘩啦響成一片。

    何山青不過癮,扯著辦事員的腿往外拽:「就你要封店?」

    這傢伙太猛了,當著警察的面公然打人?

    街上本就有人看熱鬧,見到這個場景,更不肯走了,拿出手機拍照。

    任強跑出來大喝:「住手。」

    何山青陰著眼睛看他:「你讓我住手?」

    這時候,白路已經跑到店外面,拽住何山青:「打錯人了。」

    「什麼?」何山青問道:「是誰?」

    「你先歇會兒吧。」白路去扶辦事員。那個倒霉蛋一腦袋血,被玻璃砸的,衣服多處破損,手上、屁股上多是傷口,在地上拖的。

    辦事員懵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啊的發出一聲大叫,哆嗦著拿手機要報警。

    白路按住他:「進屋坐。」胳膊使力,輕輕架起辦事員,送進屋裡。招呼何山青:「進來。」

    何山青進屋,瞪著倆警察問話:「誰讓你們來的?誰報的警?」

    警察當然不能告訴他。

    何山青又問樂苗苗:「是誰報警?」

    樂苗苗看向單學封。何山青陰笑著走過去:「你報警?」

    這傢伙太猛了,單學封往後退:「誤會,誤會。」

    「我誤會你媽。」抄起凳子砸過去,單學風用胳膊一擋,轉身就往外跑:「殺人了,殺人了。」

    白路一看,我去他二大爺的,這幫渣滓典型的欺軟怕硬,和我打架,衝出來三個。何山青來了,這孫子轉身就跑,就因為他開跑車來的,我開個小飯店?

    何山青追過去:「跑什麼跑?」

    王東是警察,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也得阻攔何山青:「冷靜,冷靜。」

    「我冷靜你大爺。」何山青怒了,誰都罵。

    就這時候,街上傳來馬達聲響,嗷嗷的開過來一串跑車,停車後,下來一群青年,或冷酷或不馴,只看表情,沒一個好相與的。

    這幫人下車後往五星大飯店走:「三兒,在裡面麼?」

    飯店門口圍著許多人,又有一地碎玻璃,肯定是這裡出事。

    人多了,何山青反倒不動手了,鬆手退到門口,和那幫人打個招呼,冷著聲音說:「出來個人,跟我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要報警。」辦事員終於清醒過來,突然大喊一聲。

    「警察就在這,你報什麼?白痴。」何山青不屑說道。

    「注意下啊,你想幹什麼?還有你們,看什麼?出去。」王東衝一幫公子哥喊話。

    沒必要為難警察,白路跟單學封說話:「給你個機會,把門賠了,還有他的醫藥費,再跟警察說,你報假警,這事就這麼算了。」

    他不想讓何山青亂來,這傢伙沒事都得找點事出來,現在逮到機會,還不得折騰死單學封?

    「什麼?憑什麼我賠?」單學封喊道。

    白路笑了:「那就不用賠。」跟任強說:「回派出所吧。」

    任強嘆口氣:「上車。」說著話,看了單學封一眼,心裡話是,你是白痴麼?給你退路都不走。

    單學封身邊一個胖子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兩句,單學封面色變得更難看。那人勸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在不瞭解對手的情況下,千萬別陰溝裡翻船。

    單學封知道他說的對,可是在朋友面前丟臉,又有許多人圍觀,怎麼可能馬上拉下臉賠錢?

    正猶豫呢,何山青冷笑:「不賠?不賠錢好啊,走,去派出所。」

    「我賠。」單學封身邊另一個人說話,從兜裡摸出一沓錢,也不點,擱到桌上:「這裡有兩千多塊,賠門夠了吧?」

    「兩千?五千!」何山青說道。

    「就這個門怎麼值五千……」單學封急道。

    「一萬。」何山青冷笑看他,滿臉都是挑釁的模樣。

    單學封還想再說話,邊上有個人打開手包,拿出一疊沒開封的新錢,放到桌上,換回剛才那些錢:「這是一萬,我們可以走了吧?」又跟警察說:「這位先生的醫藥費,我們付,我們回去自己協商,可以麼?」

    倆警察不置可否。何山青不屑的看看他們,轉身出門。

    何山青肯離開,說明事情可以這樣解決。

    付錢的胖子把任強拽過去,小聲說道:「單先生是市招商局的,我是客商,叫張文武,有些事情,我們可能不明白,麻煩您給指點下迷津。」說著話奉上名片。

    這是查底細呢。任強略一核計,自己一個小警察,哪面都不能得罪,於是小聲說道:「就在這跟你說一句,出了門,我絕不承認。」

    「明白,明白,麻煩您留個電話,改天登門拜謝。」不愧是商人,就是會做事。

    任強搖頭:「電話就不說了,我跟你說三個人名,老闆叫白路,穿紅衣服的叫何山青,還有個人沒來,叫高遠。」說完話,招呼王東:「走吧。」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4 AM 編輯

第五十章 歡樂的筆試
      
    「謝謝,謝謝。」張文武拱手相送,等警察出門,又跟衛生局受傷的辦事員說話:「用不用去醫院查查?」

    辦事員真迷糊了,怎麼回事?我挨打了,怎麼沒人理我?不但不理我,警察還走了?心中委屈,想給家裡打電話,這時候,聽到張文武說話,辦事員很怒:「查!一定要查!我要告死那個王八蛋。」

    張文武看看外面,衛生局的車還在,當時搖了搖頭,什麼狗屁局長,手下挨打,他在車上裝瞎子。招呼單學封:「單科長,你看這孩子的傷勢?」

    單學封正憋屈呢,滿腦子都在琢磨如何報仇如何解恨,聽到張文武說話,才想起來還有衛生局的事,心道這次面子丟大了。扶起辦事員:「先去醫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五個胖子,飯沒吃成,反是惹了一身麻煩,卻也莫可奈何。上車後,張文武跟單學封說:「查三個人名,白路,何山青,高遠。」

    單學封挺高興:「行啊,這就套出底子了?」打電話聯絡人。

    不管他們怎麼查,等警察和胖子們離開,白路看著碎玻璃嘆氣,何山青趾高氣昂說話:「看看,離不開我吧,我才走,就有人來搗亂。」又跟樂苗苗說:「這次做的不錯。」

    樂苗苗挺高興。

    白路問何山青:「上次玻璃碎了,在哪做的?」

    何山青指著街口:「往右拐有家建材商場……得,我跑一趟吧。」

    那些開車過來的青年裡面走出個小胖:「三哥,幹嘛?」

    「等我。」何山青扔下句話,開車離開。

    有排隊的客人來問白路:「晚上營業麼?」

    「營業。」白路回話。

    那人回去跟大家一說,都很高興,重新排隊。

    沒多久,何山青回來:「工人一會兒就到,我走了。」

    「幹嘛去?」白路問。

    「今天車展最後一天,剛看中個妹子,你個豬就給我打電話,晚上約好了,你去不去?有酒有女人,很happy。」

    難怪有一大排跑車過來,敢情在車展玩。

    白路拒絕:「我拒腐蝕永不沾。」

    「你趕緊去死。」何山青招呼那幫人上車,轟轟的離開。

    沒多久,工人到來。在加錢後,工人保證今天一定完工。

    張沙沙拿笤帚掃碎玻璃,白路搶過來:「我幹。」

    經過一番折騰,晚上照常營業。飯後,樂苗苗請白路出去玩,白路不去,和沙沙回家。

    第二天是十月八號,豔陽高照。

    早飯後,白路送沙沙上學。臨出門,跟丁丁說:「午飯自己想辦法,我回不來。」

    「送沙沙上學有那麼遠麼?幹嘛回不來?」丁丁正要上樓回自己的家。

    「有事。」白路下樓。

    丁丁追下來:「什麼事比我吃飯還重要?」

    白路有點無奈:「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強大了。」

    「少廢話,快說什麼事。」

    「上個月報名廚師大賽,今天初選。」

    「我去,一堆破廚子比做菜,還搞初選?是不是還有復活賽?」丁丁鄙視道。

    白路認真回話:「我不知道。」

    「趕緊比,對了,把牌子帶上。」

    「什麼牌子?」

    丁丁說:「等著。」嗵嗵嗵上樓,又嗵嗵嗵下樓,丟過來一個小木牌。

    白路接過一看,一面寫著三個字,免戰牌,一面寫著四個字,今日歇業。都是不干活的意思。

    「哪來的?」

    「揀的。」丁丁上樓。

    白路和沙沙先去飯店,掛上免戰牌,今日歇業。然後送沙沙上學,在學校門口,白路有些不放心:「有錢麼?中午在學校門口買著吃,別回家了。」

    沙沙說:「你把我當小孩了?」

    白路笑笑,揮手告別,趕去比賽地點。

    比賽地點是高等職校,巨遠。先轉地鐵,一直幹到五環外,又走上兩站地,才算到達學校。

    學校門口掛著橫幅,熱烈慶祝北城廚王大賽。白路站在橫幅下想了許久,好像有點不通順,慶祝廚王大賽的什麼?想到最後,覺得是這標語沒錯,既慶祝了召開,也慶祝了結束,寫這橫幅的人真有才。

    他在傻看,路上不時有人走動。一個細眉毛的小夥子走到他身側看了又看,猛地一拍肩膀:「你來了。」

    白路轉頭,在區勞動局見過,那時候他去報考廚師證,順便報名廚王大賽,這小子一直在身邊轉悠。

    「我叫張成龍,你叫什麼來著?」細眉頭說話。

    「知道你叫張成龍,上次說過,我叫白路。」

    「不是怕你忘了麼,準備的怎麼樣?」

    「沒怎麼準備。」

    「也是,你才剛考廚師證,就是準備,也準備不到哪兒去,這玩意主要比的是手藝,你肯定要吃點兒虧,對了,廚師證考下來沒有?那玩意挺簡單的,應該沒問題吧?」張成龍叨叨不休。

    白路沒接話,換話題說:「進去麼?」

    「進啊,不進的話,一千多塊錢白花了。」

    倆人往裡走,一路往來的多是廚子,等拐到烹飪分院,比賽的主場地,這裡的廚子更多,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北城居然有這麼多無聊廚子?有組團來的,有單個來的,還有來發**的。

    白路感慨,科技無處不在。

    更讓他感慨的是,居然有這麼多傻廚子肯花一千多塊錢來湊熱鬧?

    去接待台報到,分配考場,上午筆試,下午刀工,這就是初選的全部內容。

    張成龍和他一起報到,倆人分在一個考場,前後位。張成龍笑嘻嘻說話:「你年紀小,記憶力好,到時多照顧照顧。」

    白路無語:「我剛考的廚師證,你讓我照顧你?」

    「正因為你剛考廚師證,記的肯定牢,一定比我強,筆試就指望你了。」

    他倆說話,被邊上人聽到,兩個很壯實的廚師衝他倆冷笑:「職高剛畢業,沒有廚師證,就來參加廚王大賽?喝了多少做的決定?」

    白路吧唧下嘴巴,又被鄙視了,現在人咋這喜歡鄙視別人?

    另一個廚師笑道:「也許是錢多了沒處花呢?」

    白路都有點兒無語了,就這個破比賽,第一名才給兩千塊錢,居然還能發生這些狗血劇情,趕緊讓言情作家來學習體驗,絕對是活生生的劇本。

    他倆不說話,倆壯廚子也不好意思繼續嘲笑下去,擺出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倒霉架勢,搖著頭離開。

    鬱悶個天的,就我這爆脾氣,要不是這幾天惹太多麻煩,一定收拾你們。白路腹誹著等待進場鈴聲的響起。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在這半個多小時裡,經過兩個壯廚子的宣傳,很多廚子都知道有兩個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學生仔來比賽,看向他倆的目光多是憐憫。

    張成龍比白路還鬱悶,小聲嘟囔:「早知道把廚師證帶來就好了。」

    白路笑道:「證明你不是才考下來的小廚子?神經病,舉著廚師證才傻叉呢。」

    好容易熬到進場鈴響起,進到教室裡又發了二十分鐘呆,終於開始考試。

    題目很簡單,一屋一個監考老師,也不嚴,有大批廚子作弊。

    白路沒有作弊,一些簡單常識,比如菜繫起源之類的,信筆答來,然後把卷子一側,讓身後的張成龍照著抄。

    就在一片寂靜中,廚子們連出汗帶忙碌的度過精彩時刻,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在角落裡響起:「我靠,你寫的是漢字還是外語?讓我怎麼抄?」

    寂靜的教室瞬間歡樂無邊,大家努力忍笑,卻還是忍不住。白路暗伸大拇指,這是人才。

    這時候,張成龍在背後捅他:「選擇題怎麼全是A?你瞎矇的?」

    白路小聲說:「A是正確答案。」

    「正確個屁,哪個瘋子出題答案全是A?我抄別人的去,一會給你正確答案。」張成龍跟身後的人聯絡。

    白路有點無語,答題時就覺得奇怪,這個出題的傢伙一定是變態,二十道選擇題的答案居然是一樣的,擺明了考驗人。

    同樣的問話在考場每一處接連響起,許多倒霉蛋不敢相信全是A的正確答案,努力改成錯誤的BCD,然後才放心,覺得筆試應該沒問題。

    回到白路考試的教室,眼看時間過去大半,一個弱弱的聲音輕輕響起:「背面,背面。」

    前面的人回頭說:「背面個屁,抄完沒?」

    「趕緊的,就差背面那道題了。」

    「什麼?背面還有題?」前面的廚子翻過來卷子,低聲罵道:「我靠,誰出的卷子?這麼缺德,背面還藏一道題,那誰,把卷子給我抄下。」

    白路大驚,背面還有題?翻過來一看,附加題,答對了給十分,答錯了不扣分。

    鬱悶個天的,要不是作弊那小子觀察如微,老子也差點漏題,趕忙奮筆做答。

    台上監考那傢伙簡直樂壞了,爬在講台上,眼睛溜溜亂站,努力尋找下一個樂子。

    又過了會兒,考試結束。

    張成龍要請白路吃飯,以謝他作弊之恩。

    反正要吃飯,誰請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千多名廚子一起出動,擠滿學校門口的大小餐館,這頓午飯,吃的那叫一個歡樂。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3 A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熱鬧的中午
        
    廚子麼,喜歡品評菜餚,尤其一幫同行在一起,更是品評個沒完。如果普通人品評也無所謂,問題是這幫廚子裡真有許多本事大的,菜一入口,就能猜出是不是新鮮菜,是不是本地菜。

    於是,歡樂四起,矛盾也四起。

    白路和張成龍出來的早,在一家東北菜館坐下,因為下午要比刀工,只要了兩瓶啤酒潤潤嘴。

    張成龍讓白路點菜,白路想了想:「涼拌桔梗,拌高麗鹹菜,煮花生米。」

    張成龍瞪眼道:「罵我呢?請你吃飯,你就點三個涼菜?」

    白路笑:「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謝了。」幹了杯酒。

    張成龍又點了三道熱菜,湊足六個,二人開吃。

    在他倆點菜的工夫,廚子們蜂擁而入,跟著點菜。

    等所有人的飯菜上齊,一瓶啤酒下肚,有人開始說話:「這個肉炒老了,火大了,如果是我,絕對不能犯這種錯誤。」

    另一個說:「魚是死的,不新鮮。」

    大家都是廚子,只要有人說起有關於食物的話題,馬上會有另一個人接口,並表示意見。如同我們喜歡唱歌,有人說某個歌手好,你會說另一個歌手好一樣。

    於是,飯店裡十幾桌客人說個熱鬧,一說就是十幾分鐘,一道道菜挨個兒議論,極度貶斥,把東北菜館的廚子差點沒氣昏過去,想著這幫傢伙是上帝,一定要忍,千萬不能發火。卻是沒想到,忍到最後,有個廚子進廚房:「你讓開,我炒個菜。」

    「我去你二大爺的。」菜館廚子拎著炒勺往外轟人:「趕緊給錢滾蛋。」

    如果不是下午還有考試,這幫廚子真有可能打起來。

    同樣的情節先後在川菜館、湘菜館、朝鮮菜館、新疆菜館等許多菜館一一上演,最離奇的是過橋米線的小店門口,同樣站著幾個被轟出來的廚子。過橋米線的婆姨主廚操一口家鄉話,把幾個大男人好一頓罵。

    那幾個廚子硬著脖子:「咱是男人,好男不和女斗。」

    這是文鬥,還有武鬥的。拉麵館大師傅抓團面站在大門口抻面,連抻二十幾手,沖被趕出來的廚子喊道:「再吹啊,再吹我用面勒死你們。」

    被趕出來的廚子不服:「我能穿針。」

    邊上走過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仰著小頭脆生生說話:「我也能。」

    圍觀人群哈哈笑成一團。

    小女孩以為大家不信她,拽著媽媽手說道:「給我證明,我能穿針。」

    ……

    這天中午,歡樂無極限,白路看的哈哈大笑,跟張成龍說:「要是每天來這麼一次,一定很快樂。」

    「你瘋了?一次一千多塊呢。」張成龍從經濟角度出發。

    很快,中午過去,下午兩點,比試刀工。

    這事兒簡單,一條巨長的案板,上面擺著二十個菜墩,大家排著隊上去切土豆絲,評委來回溜躂,看架勢,看手勢,看氣度,是不是老廚子,只看動作就能看出來。然後看絲,過的給張合格的小條,去裁判席登記。沒過的直接打發走。

    一千多廚子,二十人一撥,如果細分,好像要很長時間,其實速度很快,平均下來,每個人不到一分種,不到四個小時,全部搞定。

    白路和張成龍上場時,有廚子指指點點,往好裡說是讚揚他倆真有思想,才畢業就想當廚王。往難聽裡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成龍有點兒憋屈,和張怕小聲說:「你拖累了我。」

    白路笑:「不會上去露一手?嚇死他們。」

    他是玩笑話,卻沒想到張成龍的刀工確實牛。

    二十名廚子一切切菜,刀擊菜板的聲音不絕於耳。張成龍在他身邊,下刀輕、穩、准,聲音很輕很輕,僅比大天堂的主廚大天的聲音略大一點兒。切出來的絲均勻、晶瑩,刀工果然不凡。

    見過張成龍的刀工,說閒話的人就少了,不過總有高手存在,看他賣弄刀功,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白路沒有賣弄,一個初選而已,不值當費那麼大勁,隨手拿起土豆,隨意放到菜板上,眼睛也不看,右手刀已經落下。整個動作連貫流暢,輕鬆灑意。

    不過刻意控制速度,想和張成龍一起完工。

    這時候,評委走過身邊,看他姿勢,看熟練程度,知道是老廚子,讓他停下,給張白條讓他過關。

    白路剛把土豆切成片,任務已經完成。笑著離開比賽場地。心裡琢磨的是,大天怎麼沒來比賽?莫不是瞧不上這個廚王大賽?

    不一會兒,張成龍拿著白條找他:「登記去。」

    在登記的時候,服務人員說:「兩天後聽消息,學校門口貼紅榜,或者打電話問。」

    初選結束,白路回家,張成龍和他互留電話:「咱倆一定會進決賽。」

    白路笑著說是。

    一路回家無語,等他回到小王村路的時候,沙沙已經放學。打電話問過,知道和丁丁在家。白路直接去飯店,取下免戰牌,開門。檢查一遍廚房,去市場買菜,回來備菜,亂忙一陣。

    因為回來的晚,快六點才開門。之前一直高掛免戰牌,讓別人誤會,以為晚上不營業。所以無人排隊,只有四個客人。而就這四個客人,也是因為住在附近,順路進來吃飯而已。

    看著少少的四個客人,白路有點兒不適應。許多天來,一直是轟亂不休,今天是難得的冷清。

    很快做好飯菜,端上桌。在客人們用餐的時候,他站在門口胡亂琢磨事情。

    這時候,孫敏過來,站在他面前死死盯著看。

    白路摸摸臉問道:「看什麼?」

    孫敏不愧為巾幗英豪,冷著臉說話:「我知道你有強大背景,可你能不能為我們考慮一下,你一個小破飯店,天跟天的惹事生非,能不能老實幾天?警察局是為你開的麼?沒完沒了的處理你那點兒破事。告訴你,我一直盯著你,千萬千萬別落我手裡。」

    白路歎服:「你真是神仙。」

    他的調侃讓孫敏更加生氣,重複一遍:「記著,老實做人!別給我惹麻煩,我會盯著你的。」轉身離去。

    這兩天,所裡常有人說起五星大飯店,有許多外系統的人打電話詢問五星大飯店的背景,孫敏本來就瞧不上白路,加上這兩天的見聞,對於白路突然擁有的強大關係深惡痛疾。

    她自認為行的正做的直,是頂天立地一個小警察,不懼怕流氓分子的所謂關係,所以下班後,飯都不吃,趕來警告白路。

    白路撓撓頭,書上說第一印象至關重要,誠不我欺!就因為第一次見面時,叫她一聲警察阿姨,這丫頭就沒完沒了的仇視自己。

    事實證明,孫敏說到做到。

    第二天上午,白路開門沒多久,孫敏穿一身警服,在五星大飯店門口來回溜躂。平均每十分鐘走過一趟。

    坐在屋裡,白路一手支著下巴看這丫頭來回走,心中奇怪,這大熱天的,這傢伙怎麼不出汗?莫非是怪胎不成?

    今天是十月九號,往年來說天氣轉冷,不算太熱。今年不知道哪裡出現問題,夏天始終不肯離去,一天熱似一天的折騰人。

    白路有點不忍心,因為老爸的關係,他最喜歡的職業是警察,不論孫敏如何對他,總是沒有壞心,他不討厭這個女人。

    當孫敏再次從門口路過的時候,白路推開門:「丫頭,進來歇會兒。」

    「你叫誰丫頭?」孫敏橫著眼睛衝進飯店,指著白路就是好一頓教訓。

    白路鬱悶:「我招馬蜂窩了。」

    「你說什麼?告訴你,我可以告你侮辱國家公職人員,給我小心點兒。」又教育一頓白路,也是在空調屋裡涼快夠了,孫敏昂頭出門。

    白路有點無語:「這丫頭真適合管理監獄。」

    又過了會兒,何山青進門:「昨天干嘛去了?前天那事怎麼解決的?」

    「能怎麼解決?就那樣了。」

    「你呀,還是心軟,依著我,不把他粑粑黃掐出來,都對不起他。」

    「拉倒吧,你是怕我事情少還怎麼的?」

    何山青撇撇嘴表示不屑,看眼玻璃大門:「乾脆按個密碼門得了,就是那種鋼板的,或者防彈玻璃的,不用拿鑰匙,多酷,省得你這一天到晚的老換門。」

    「我這小飯店,按個密碼門,007看多了?」

    他倆說話,孫敏又從門口路過。看到大紅跑車,推門而入:「門口誰的車?這地方不讓停車,趕緊開走。」

    白路問:「你改交警了?」

    「少廢話,開不開走?不開走……我叫拖車。」

    何山青冷笑一聲:「隨便。」這傢伙蠻橫慣了,完全不懼怕警察。

    「怎麼說話呢你?說你說錯了沒有?誰讓你在這兒停車的?」

    何山青剛想說狠話,白路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是注意點兒,不許亂說話。何山青想了想,決定給白路面子,微笑說話:「這個吧,我覺得咱倆有必要辯論一番,路子,你當裁判,就說這門口能不能停車。」

    「神經病,這是辯論的事兒麼?趕緊開走。」孫敏不給面子。

    何山青也不給她面子,不屑道:「又不是一直停在這,我進來買飯,停一下怎麼了?難道停一公里以外?你真是警察學校畢業的麼?懂不懂點兒是非道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五十二章 可憐業務員
        
    鬱悶個天的,這倆人還吵起來了。白路感覺頭大,悄悄起身,悄悄走向門口,打算悄悄溜出去。就這時候,店門推開,門外站著一個西裝男。

    西裝有些不合身,也不合季節。男人略顯稚嫩,一臉青春痘,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手拿山寨版的嶄新公文包。開門後,猶豫下說道:「你好,我是安壽保險公司的,我叫……」

    還沒說出名字,白路一把抓住他的手:「太好了,快請進,快進。」

    業務員登時一激靈,趕緊抽出手,後退一步,猶豫看著白路,搞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

    白路依舊很激動很興奮:「進啊,快請進。」

    業務員更顯猶豫,繞過白路往裡張望,看到一個女警察怒髮衝冠的和一個男人說著什麼,還順便瞥他一眼,眼中是無限殺氣,業務員趕忙說道:「我沒犯法。」

    「什麼跟什麼?進!」白路催道。

    他越催,賣保險的越不敢進,可也不離開,走吧,不捨得這個客戶,不走吧,擔心有陷阱。想了又想,小聲問:「是不是有陷阱?」

    白路愣了一下:「什麼陷阱?」

    業務員解釋:「倆月了,第一次遇到你這麼熱情的,有點緊張,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習慣就好。」白路想把這傢伙弄進去,讓他搞定屋裡倆說廢話的,所以此時,硬生生把保險男拽進屋裡。

    保險男很是不適應,小聲嘟囔:「我就沒想過能進門。」

    白路拽人進來,何山青大聲問:「你幹什麼?」

    業務員以為問他,趕忙回話:「是他拽我進來的。」

    孫敏大喝一聲:「小子,你敢綁架?這可有的玩了。」

    保險男臉都綠了:「我沒綁架啊。」

    「沒說你。」孫敏衝他瞪眼。保險男這才舒口氣。

    白路認真說道:「少廢話,我是諮詢業務,來,緩口氣,不要緊張,有什麼話慢慢說。」

    保險男徹底蒙了,緩了好一會兒,重複說話:「我沒想過能進門。」

    何山青大笑:「你到底是不是賣保險的?」

    「是。」

    「是就說啊,你們不是都挺能說的麼?」

    「……忘了,對不起,下次再來。」保險男落荒而逃。

    白路嘆氣:「原來太熱情也不好,看把人嚇的。」

    何山青用景仰的眼神看他:「牛皮,真牛皮,長見識了,談笑間,言語喝退百萬兵。」

    「見什麼識,趕緊把車開走。」大概是知道何山青是滾刀肉,訓完這句話,孫敏就不理他,改沖白路發火:「暫住證辦了沒?檢查。」

    白路望著玻璃發呆,業務男怎麼就走了呢?唉。

    「沒有暫住證是不是?小心抓你去挖沙子,趕緊辦一個。」

    訓完白路,孫敏出門,只感覺天高地遠,風輕云淡,心情格外爽利,恩,以後得多來罵罵他才對。

    女人離開,何山青站到白路身邊:「你喜歡她?」

    白路轉頭看他,眼睛一眨不眨。

    「別這麼看我,你不喜歡她,還要忍受她的惡脾氣,你又不缺錢,不是喜歡她是為了什麼?」

    「今天你幹嘛來的?」白路問話。

    何山青皺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我靠,忘了。」

    又想了會兒,總算記起來:「我靠,剛和你說過,就是問你前天那事咋樣了,要不要繼續搞下去。」

    「搞誰下去?無不無聊?你家老爺子的關係,你就這麼瞎折騰?」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你不明白。」停了下又說:「還有件事,明天柴老七那兒,你不能去。」

    明天是十月十號,環娛樂掛牌。

    白路瞥他一眼:「多餘,我本來也沒想去。」

    何山青說:「以前,小環跟過高遠,去年……不對,是前年……不對,還是去年,發生點事兒,倆人就散了,一年多了,沒想到那丫頭又跟了柴老七,人長的漂亮就是方便。」

    「你是豬腦子啊,才一年的事情就記不住了?」

    何山青嘆口氣:「不是記不住,是感覺過了好久好久一樣。」

    「裝哲學家?一邊呆著去,別耽誤我打坦克。」白路去拿遊戲機。

    何山青跟過去:「雙打。」

    遊戲沒打成。

    上午十點三十分,五星大飯店門外有十三個人在排隊,等著吃午飯。這時候,第十四個人到來,在門前猶豫一下,推開門:「老闆,我閨女又不吃東西了,再做碗湯好麼?」

    白路剛進入遊戲界面,聽到來人說話,起身迎道:「你先坐,我以為你前天能來呢。」說著話去廚房忙碌。

    「不好意思總麻煩你。」來人是前些天患厭食症的骷髏女孩的媽媽。

    「沒事,我以為你能來,就沒說清楚,不能總喝湯,什麼東西總吃也會膩,現在應該試著做一些清淡、好消化的小菜,對了,上次的飯盒帶來沒有?」白路邊說邊幹活。

    女人說:「沒帶。」

    白路說:「那你今天得交兩百塊錢押金,一個飯盒一百塊,還飯盒的時候,把錢退給你。」

    「沒問題,這是應該的,謝謝你。」

    一共四道小菜,裝好後交給女孩媽媽:「飯錢四十,算上押金,一共二百四,中午吃兩菜,晚上吃倆,乾飯稀飯都成。」

    女人連聲感謝,拿著盒飯離開。

    何山青跑進廚房,抓過剩菜就吃。吃了兩口,皺眉問:「菜味不對,不像你的手藝。」

    「這是給病人吃的。」

    「給病人吃的不是更應該做的好吃麼?」

    「讓她有胃口吃東西就成,別的不重要。」

    送走女孩媽媽,童安全又來了,陰著臉進門。

    白路以為是明天定桌求婚的事,招呼他坐下:「定了?明天求婚?」

    童安全搖頭:「能買點酒麼?」

    「幹嘛?」白路問道。

    童安全還是搖頭:「沒事。」他看見何山青在,不願意說。

    何山青看到他,倒是來了興趣,坐過來問:「你們那好玩不?高遠都幹嘛?」

    這傢伙和高遠一樣是二世祖,童安全猶豫下說道:「高遠是法務部,我是程序員,一天見不上幾面。」

    「高遠學過法律?」何山青不敢相信。

    「一邊去。」白路把他轟走,問童安全:「怎麼了?」

    童安全猶豫猶豫,還是選擇不說:「沒事兒。」

    「沒事兒就好,黃豐他們呢?有段日子沒見了。」

    「他倆放假回家了,昨天才回來。」童安全情緒低落。

    正說話,高遠也來了,一進門就說:「明天我定桌,要有酒,順便幫我爺爺問一句,你什麼時候釀酒?」

    「你們怎麼一起來?」白路問道。

    「一個破飯店,什麼時候不能來?走,帶你去買蘋果,大平區有幾個果園,聽說不錯。」

    大平區原先是縣,後改為區,其實還是農村,以種地為主。

    「你還真急,現在不能去,遠麼?遠的話,下午也不能去,還有,明天不能定桌。」說到這裡,白路問話:「是不是又曠工了?」

    「我去上班是給他們面子。」高遠只和白路說話,一如既往地無視掉童安全。

    何山青問話:「你學過法律?」

    「廢話,老子法大畢業的,哪像你個白痴,就知道混日子。」高遠很驕傲。

    「我靠,法大?怎麼考進去的?」何山青不相信。

    「我靠你腦袋,咱倆認識多久了?你不知道我讀法大?」高遠生氣道。

    「誰知道?我以為你那時候泡妞呢,經常消失,還琢磨著挺上心啊,誰知道是去讀書。」何山青想了想又說:「再說了,你那時候也經常在一起玩啊,我靠,逃學!」

    「白痴,你見過哪個大學生不逃學?不逃學還讀什麼大學?告訴你,記住了,不逃學的學生生涯是不完整的。」高遠激昂說話。

    童安全突然插道:「王伊一和別人在一起。」白路這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遠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愛和誰在一起在一起,關我屁事。」

    「不管你屁事,你追她?」童安全喊道。

    「追她?我瘋了?」高遠藏下半句話沒說,他是在單位無聊,找個漂亮姑娘說話玩。

    「你不追她,為什麼和我搶?」

    「和你搶?好吧,和你搶。」高遠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何山青就喜歡看熱鬧,插話問:「就是上次見過那女孩?和誰在一起了?」

    上次在這吃飯,大家都見過。

    童安全到底沒忍住,眼圈泛紅:「她和經理在一起。」

    「經理?你們經理多大?」何山青問高遠。

    高遠完全不在意王伊一,雖然經常和她說話,只是打發時間而已。對他來說,好像歌廳找小姐一樣,完全沒負擔。所以沒理會何山青的問話。

    何山青只好再問童安全,童安全卻也不說了。

    把何山青急得:「我靠,怎麼個意思?說一半不說了?你說評書呢?」

    白路按住他,跟童安全說:「先回家睡一覺,晚上過來喝酒。」

    童安全搖頭:「睡不著。」敢情這傢伙根本沒上班,腦子裡全是王伊一的事情,吃不香睡不好的,所以來找白路。

    高遠用瞧不起的眼神看他:「為個女人?值當麼?」

    「什麼是為個女人?」童安全大喊。

    「白痴。」高遠難得勸人一句,跟著就是罵人的詞語。

    「成了,少說一句。」白路努力不讓他們吵架。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0 A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下鄉買蘋果        

    白路本來想接沙沙放學,因為這倆傢伙不對付,擔心打起來,只好打電話告訴沙沙直接回家吃飯。

    他去廚房提前做好飯,讓高遠送回家。

    高遠不願意搭理童安全,樂得離開,臨走時說:「一點來接你,下鄉。」

    看飯菜做的挺多,何山青也不願意留在店裡,追出去:「帶我一個。」

    又過一會兒,飯店開始營業。看童安全沒精打采的模樣,白路也有點無奈,電視和書裡一勁兒說,女人是老虎,這傢伙也敢去招惹?

    不過麼,書裡也說了,活一輩子,誰不失戀?失著失著習慣了就好,這是成長的代價。

    恩,寫書的真可恨!一天到晚就會胡說八道!

    午飯後,把沙沙送到學校,叮囑她:「如果放學時我沒來接你,你趕快回家,哪也別去?」

    沙沙嘆氣:「我從讀小學就自己走,一個人走了九年,怎麼長大後,反倒變成瓷娃娃了?」

    白路認真說:「這是兩回事,進去吧。」說完轉身回店。

    看白路走遠,沙沙露出笑容,有人關心總比沒人理會要幸福。

    回到飯店,童安全坐在角落裡發呆,何山青和高遠坐在車裡等他。白路跟童安全說:「要是沒地兒去,就在這呆著,幫我看門。」

    童安全應了一聲,白路出門,和高遠去果園。

    大平區在西南方,距離白路挖寶的森林風景區不算太遠。

    出城後,兩輛車提高速度,沿著寬闊的柏油馬路前進,看著公路兩邊從樓房變成平房,再變成農田,道旁又有綠樹兩行,卻是少有人行,只有車輛快速過往,很有些八十年代鄉村電影的風貌。

    看眼儀表盤,速度超過一百,白路說:「搶命啊。」

    高遠不說話,白路的電話響起,是何山青:「讓高遠開快點兒,這麼慢幹嘛?」

    「白痴。」白路掛電話,打開車窗,伸出腦袋,沖後面的大紅跑車大叫:「給老子慢點。」

    「你才是白痴,有電話不用,瞎喊什麼?」高遠鄙視他。

    「我樂意。」白路縮回腦袋。

    一百到一百二的車速,開了近一個小時,來到個依山傍水的村子。村裡到處是民俗店,還有幾個風景山莊之類的旅遊場所。

    剛把車停下,馬上圍過來幾個村民,招呼著:「住店麼?來我家,經濟實惠……」

    高遠下車:「我找你們村長。」

    聽是找村長,不是來遊玩的客人,村民們陸續散開,有個中年漢子指著村裡一間三層樓房說話:「那就是村長家。」

    高遠道謝,開車進村。

    三層樓房,長六十多米,寬有四十米,灰牆灰磚,顯得挺大氣。樓前是小廣場,樓後是大院子,樓側有大門通向後院。

    「這麼大房子,是村長家?」何山青停車走過來:「土皇帝就是好。」

    雖然是村長家,可是和其餘農家一樣做著旅遊生意,一樓吃飯,二樓住宿,不時有人忙進忙出。

    村長姓古,五十多歲,很壯實。看到門口停了輛紅色跑車,知道是有錢人,笑著迎出來:「請進,請進,選我們家沒錯,裝修是最好的,飯菜是最可口的,不知道三位先生打算住多久?」

    高遠說:「我找古村長。」

    古村長愣了一下:「你是?」

    「張貴介紹我來了。」

    「啊,來買蘋果的吧?等下,我招呼一聲,馬上帶你們去。」跑進房間,略說幾句話,出門說:「坐我的車吧,果園有點遠,跑車不太方便。」

    何山青說好,和古村長一輛車,前頭帶路。白路和高遠跟在後面。

    出村子西行,拐進岔路,開上五、六分鐘,是一大片果園。一株株果樹掛著或紅或青的果實,沉沉垂下,看著就很滿足。偶有野蜂飛舞,嗡嗡的是別樣的忙碌,讓果子綻放活力。

    古村長下車:「這一片,到山那頭,一共是六家果園,咱先轉轉,看中哪家果子再說。」

    高遠搖頭:「我不去,你帶他去。」把白路推出去。

    何山青說:「我也不去,在這呆會兒得了。」

    於是,古村長帶著白路進入果林。

    現在是十月份,正是果子成熟的大好時候,有幾個果林正有工人採摘果子,路旁就有汽車等候,看來這地方的果子確實不錯,不愁賣。

    一路行來,空氣清新,果實紅潤,看著舒服,呆著也舒服,白路說話:「真不錯,確實不錯。」

    古村長笑道:「那是,我們這兒的果子出了名的好,都是春天下定錢,秋天來收,買家自己帶車帶工人,我們啥也不管。不瞞你說,所有的果子都賣出去了,也就是你來了,能勻出一點兒,不過可不能多買,要打官司的。」

    果實碩大通紅,看著就有食慾。古村長接著說:「依著我,前面那片果子就不錯,你買多少?」

    古村長接到區裡電話,說上面有人來買點兒蘋果,古村長知道推脫不掉,打定主意,趕緊應付了事。

    倆人走進那片果林,白路拽下一個,擦擦浮灰,喀嚓就是一口,汁水順著嘴角往外流。

    白路邊嚼邊點頭,含糊說道:「不錯。」

    「肯定不錯,我們這的果子不打農藥,不催激素,連化肥都少用,春天時你來,林子裡全是蜂子,特漂亮。」

    白路嚥下口中果肉:「三千斤成麼?」

    古村長搖頭:「太多了,不成,太多了,一畝地才出多少果子?我們這兒是科學管理,為保證果子質量,一畝地還不到四十棵樹,再少點兒。」

    白路琢磨琢磨:「一千斤?」高遠的車能裝七、八百斤,何山青的車能裝三、四百斤,正好一趟拉走。

    古村長猶豫一下,點頭道:「成,不過價錢得比收果子的要高點,不然我沒法兒說。」

    白路點頭。古村長給果農打電話,半個小時後,果農帶著十幾個編織袋過來,來了後直接談價錢:「別人來收,批發價五塊錢,賣給你五塊五,一個編織袋裝滿了是一百斤……」這些果子的批發價比市裡某些果子的零售價還貴。

    白路說:「麻煩找幾個工人,一人一百塊工錢。」

    「就一千斤果子,還用得找工人?你把錢給我,二十分鐘給你搞定。」果農說道。

    白路說:「成,林子外面有兩輛車,一輛是紅色跑車,把蘋果送到那。」

    「好鰳。」果農自去忙碌。

    古村長問白路:「還有事麼?」

    「謝謝村長,給你添麻煩了。」

    村長自然說不麻煩。等二人回到路邊,高遠問話:「買了?」

    白路說:「買了。」

    高遠從車裡拿出條煙,居然是白皮的,沒有任何標誌,丟給村長:「謝了。」

    看高遠的做派,知道這人不一般,現在又拿出條不一般的煙,古村長笑著接過:「謝謝,謝謝。」心中好奇,這是什麼煙?怎麼沒牌子。

    高遠也不解釋,上車坐好。何山青笑著說話:「不打開一盒嘗嘗?」

    古村長笑道:「不急不急。」打定主意回去問明白人。

    半個小時之後,蘋果裝好車。何山青唉聲嘆氣:「阿斯頓啊,拉蘋果,能不能不糟蹋我的車?」

    「阿斯頓拉蘋果?這車的名字不錯,把果字去掉更有味道。」高遠說著話,先發動汽車離開。

    黑色桑塔那後座放了五袋,後備箱放了三袋,何山青的跑車放了兩袋。三人滿載而歸。

    沒回飯店,汽車停在二環外的一個小區裡面。前面是車庫,白路下車幹活,搬進去十袋蘋果,然後去買釀酒設備。

    按照高遠的想法,直接買幾個大不鏽鋼桶得了,被白路否決。買了十個東北醃鹹菜的那種大缸。把高遠氣得:「就這麼幾個破玩意,還沒有油費貴。」

    不是大缸太便宜,實在是找不到地方買,東城西城來回跑。然後雇貨車,又花上一筆錢。

    買回大缸,看看時間,白路決定先回飯店,明天再折騰這些東西。

    高遠早不耐煩了,巴不得趕緊完事才好。丟給他車庫鑰匙:「記住地方,明天自己來。」說完話,想了想:「不對,明天我定桌,回飯店給我好好準備準備。」

    「不接受定桌。」白路問:「你倆誰送我回去?」

    何山青認真思考好一會兒:「奇怪,怎麼認識你以後,我飯局變得越來越少?」

    高遠根本不說話,徑直上車,開車,嗖的不見蹤影。

    白路趕忙跳上何山青的跑車:「咬定青山不放鬆,打死我也不下來。」

    何山青哈哈大笑:「居然會做詩,雖然是抄的,不過我喜歡。」開車送白路回飯店。

    店外早站滿了人,有許多熟悉身影,比如童安全單位同事,比如《食在北城》網站那一幫吃貨,還有幾個街坊也來湊熱鬧。

    見白路回來,都和他打招呼。

    白路大大咧咧回話:「來了好,不過,吃不上的不許埋怨我。」

    剛要進屋,看見玻璃門裡有雙大眼睛死死瞪著他看。

    我的天,女王大人怎麼又來了?白路垂頭喪氣開門:「警察姐姐,您老又幹嘛來了?」

    「不是說了麼?門口不要聚集太多人,知道不知道很危險?以後一定要注意!還有,暫住證辦了沒?再不辦,明天遣返你。」孫敏說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9 AM 編輯

第五十四章 釀製蘋果酒
        
    白路有點無奈,隨口說話:「你是不是下班沒地方去?」一轉眼,發現屋裡居然還有倆熟人。

    藝院路派出所的前所長和副所長吳大胖子。

    白路的臉變得嚴肅起來,看著他倆不說話。

    前所長姓劉,腦袋纏著繃帶,臉色陰沉,十分恨白路。因為抓白路,結果被一擼到底。可是吧,儘管很恨他,今天還是得來,雖然職位沒了,奈何有人放話,債要一筆筆算。劉所要想繼續上班,且不出意外事故,起碼得獲取白路的諒解。

    相比較而言,吳胖子要好一些,只口頭警告一次,全無其它事情。

    他和前所長劉某人很鐵,兔死狐悲,不希望劉某人繼續倒霉,主動出面,東求西托的,總算有機會進到五星大飯店的門。

    東三分局的相關警員都知道白路難纏,可是吳胖子和劉某人畢竟是同行,求到眼前,無論如何得幫忙。同時又為避免惹到白路,這幫傢伙不便直接出面,思來想去,想起剛直不阿的孫敏。

    孫敏是唯一一個對白路橫眉冷對、喝來罵去,卻還毫髮無傷的勇士,所領導幾次看到孫敏找白路麻煩,白路只管投降,於是,這個艱巨的任務交到她手裡。

    孫敏不樂意,一直以來,從來是她訓斥白路,哪怕知道他後台驚人,也是一如既往的佔據道德制高點,堅決不給好臉。

    當然,她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很逆天的驚人後台,其實不過是一碗湯的情誼。更是老付家和老高家平衡關係的手段。白路適逢其會而已。

    現在,所裡讓她來求白路,孫敏如何肯幹?無奈,先下手為強,在白路剛回來的時候,先教訓一頓,出出氣再說,至於劉某人和吳胖子的事情,那可就是真的再說了。

    見孫敏罵人,白路不還口。劉某和吳某有些吃驚,同時也在埋怨孫敏,求人不是這個樣子地!

    倆人趕忙走到白路身前,前所長劉某彎著腰說話:「白先生,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白路打斷他說話:「你說的什麼玩意?我不懂。」

    吳胖子說話:「上次事情,劉所被撤職,教訓夠大的了,白先生如果還沒出氣,有什麼手段可以對我吳胖子使,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讓您滿意。」

    姓劉的很感激吳胖子,出事以後,所有人都像躲蒼蠅一樣躲他,只有吳胖子,一直打電話聯繫人,幫忙解決事情。

    他倆低著聲音說話,孫敏不高興了,沖白路喊道:「大什麼人?大什麼量?你是男人不?是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有什麼話當面說出來,背後使壞算什麼本事?」

    我怎麼就背後使壞了?白路吧唧下嘴巴,撓撓頭,遇到這個蠻不講理的丫頭,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打一頓?有哪個必要麼?戲耍一頓?比打一頓的後果還嚴重。罵一頓?罵人是最無聊、最沒意義的事情,白路從來不做。

    想了想說道:「你們說的什麼,我是完全不懂。」一回頭,看見何山青了,那傢伙靠牆坐著,舒服看熱鬧。

    事情一準兒是這傢伙做的,白路衝他眨下眼睛,讓他出面說話。何山青眨了兩下回過來,不干。白路再眨一下,何山青嘆氣,輕輕點頭。

    白路再轉過頭,跟孫敏說:「你告訴他倆,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傻麼?他倆就在這站著,還用我告訴?」孫敏沒好氣說話。

    「我怕和他倆說話,您老人家不滿意了,再出來發話。」說完這話,同前劉所長和吳胖子說道:「人不犯我,這事兒過去了。」

    吳胖子大喜,連聲道謝。白路嘆氣:「把你們這個祖宗弄走,再不走,我可真發火了。」

    吳胖子說是,前劉所長也是硬著臉跟白路道謝,然後生拖硬拽、好像綁架一樣弄走孫敏,臨關門時,還傳來孫敏的呼喊:「千萬千萬別犯我手裡。」

    三個警察離開,屋子裡安全下來,何山青搖頭道:「你一定喜歡她。」

    「少胡說八道,童安全呢?」白路問。

    「我是你保姆啊?」何山青去翻遊戲機。

    隔門往外看,排隊的人群裡沒有黃豐和王小朋,猜測應該和童安全在一起。於是去廚房備菜,然後營業。

    第二天,白路去買榨汁機等工具,僱人拉到車庫,開始造酒大業。

    釀酒很麻煩,有無數種方法,有無數個步驟,有無數個注意項目,所以世界上才會有無數種酒水。單以蘋果為原料釀酒,也是分出許多種類。

    白路釀的是低度蘋果酒。

    洗缸、洗蘋果,打碎蘋果,榨汁,發酵。

    按流程來說,打碎的蘋果要晾些時間,榨出的果汁得加入化學藥品抗腐蝕,避免壞掉。發酵時候還需要加入酵母等等。

    還要注意溫度,發酵時不能封缸,每隔幾小時要攪拌等等。

    白路沒有這麼做,榨出汁後,先澄清,然後注入大缸中,其它就不管了。

    至於測糖份等工作,誰愛做誰做。白路關上車庫門,回家。

    回到飯店,高遠怒氣衝衝站在門口。白路想起來這傢伙要定桌的事,笑問:「來了?」

    「少廢話,給老子開門!」

    白路搖頭:「不成,釀酒呢,不趕快回去,六缸酒就全廢了。」

    「我管你去死?開門!」

    「不開。」白路去市場買菜。

    半小時後,這傢伙抗了兩個大筐回來,筐裡滿滿的是各種食物,什麼蘿蔔藕棗的,還有蔥姜蒜。回到飯店,分成三堆,端到水槽裡清洗。高遠一看就怒了:「你用大蒜和姜做酒?到底是做酒還是做菜?」

    「噓,嚴肅點,幹活呢。」仔細清洗每一棵菜,去除可能存在的農藥殘留。

    然後榨汁。不知道白路咋弄的,只一會兒時間,榨出一大碗金黃色的汁液,好像啤酒一樣,上面還有泡沫。

    然後弄第二堆,第三堆,全部是榨汁,雖都是黃色,卻略有不同。

    再高溫清洗紗布,順便對三種汁液做微處理,比如這個要燒開,那個要冷凍。

    一小時後,白路出門,準備回車庫。

    門口客人不干了:「到底營不營業?今天沒掛免戰牌啊。」

    「馬上回來。」白路喝令高遠:「開車。」

    高遠把車鑰匙丟過來:「自己去死。」

    「我沒駕照。」白路大喊。高遠卻已經進屋了。

    無奈,白路回飯店找出駕照。高遠罵他:「王八蛋,你不是沒有本麼?」

    「剛才是沒有,在屋裡放著呢,而且不是本地本兒,逮到就麻煩了。」說著話出門,開車離開。

    白路不喜歡化學試劑,所以自己熬了點防腐劑,純草本,無污染。同時用高溫蒸餾,借用飯店酵母,快速弄出一堆酒母。至於第三種汁液,則是補液。

    一般來說,藥酒會加入各種藥材滋補身體。蘋果酒裡同樣可以添加。

    為省去麻煩,湊合、勉強、隨便提取些食物精華,經過過濾、消毒,直接混到酒水裡,和酒一起發酵。

    混合酒液後,用紗布蓋住大缸,白路回飯店幹活。

    要伺候客人,要伺候沙沙和丁丁,還要伺候高遠。等全部忙完,把車庫鑰匙還給高遠:「六缸酒,一早一晚,攪拌。」

    高遠不想幹。

    白路說:「愛幹不幹,反正你家老爺子要喝。」

    「我真想殺了你。」高遠憤而離開。

    看他離開,白路忽然想起何小環,那個挺漂亮的電影明星。

    今天是環娛樂掛牌開業的日子,何小環在柴老七的幫助下開公司,不知道高遠會怎麼想。

    大家都有請柬,包括沙沙,可是誰都沒去。何山青不知道幹嘛去了,司馬智消失好幾天,高遠剛走,沙沙在學校,自己在發呆。

    就在他瞎亂琢磨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接通後,是張成龍在大叫:「咱倆都過初選了,決賽是十月十五日,到時別忘了。」

    白路說謝謝。

    張成龍大笑:「跟我客氣啥,你哪天有時間?晚上請你出去玩,帶你去夜場,絕對過癮,全是美女,看著就爽。」

    白路繼續說謝謝。

    倆人胡亂聊了幾句,電話那頭又有個聲音在大喊:「讓你擦灶台,你幹嘛呢?能不能干了?」

    張成龍應了聲:「就來。」跟白路說:「我得幹活了,有時間再聊。」

    白路笑著掛電話,這傢伙有點兒意思。

    看看空蕩蕩的飯店,左右無事,出去買酒瓶,順便逛逛,看看有沒有想像中的門市房出售。

    一路走來一路游,想找個賣酒瓶的地方還真難,到處都沒有,卻在無意間看到柳文青。

    那個猜不出年紀的漂亮女人依舊是前幾天那一身職業套裝,在跟一個賣涼皮的小夥兒說話,小夥兒只管搖頭,堅決不接話。

    白路好奇,悄悄走過去,便聽到柳文青的創業大計:「聽我的沒錯,你這手藝不錯,我嘗了,挺好吃,咱不能浪費這門手藝,先固定個地點,不能東跑西顛亂串,再改個響亮的名字,打響名頭,吸引回頭客;口口相傳是你發家的最大倚仗,只要和我合作,最多一個月,我會讓你成為整條街涼皮賣的最好的,然後發展壯大,你負責做涼皮,負責配調料,緊要技術由你掌握,雇別人來賣,前期可以先從三家開始做,以你發家的那條街為中心,向東向西輻射,三輛小推車,使用同樣品牌,同樣包裝,像麥當勞那樣,有工作服,無論是誰,無論在哪裡,只要一看到那推車,就知道是你的買賣……」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4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8 A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你是富二代      

    「大姐,你買不買涼皮子,不買的話,額走了。」小夥兒有點抗不住,推著三輪車逃掉。

    「唉,又一個錯失發財機會的可憐人。」柳文青扼腕嘆息。

    白路十分想笑:「你幹嘛呢?」

    「呀,嚇死我了,你怎麼不聲不響的,不知道人嚇人會死人的麼?」柳文青撫著胸口說話。

    「要不是認識你,我會以為你是干傳銷的,幹嘛呢?連賣涼皮的都不放過?」

    看到方才這一情景,白路總算明白柳文青為什麼有膽量毛遂自薦,一勁兒要和他合作做生意了。這傢伙完全不顧及美麗容貌,在大街上逮到個賣涼皮的,頂著大太陽都敢侃,何況五星大飯店還有空調那麼舒坦?

    「你才傳銷呢,我這是創業!像你這種富二代根本不明白什麼是創業,也不瞭解創業的苦。」沒有了目標,柳文青走到陰涼處說話。

    「我怎麼就是富二代了?」白路跟過去。

    「別告訴我,那飯店是你白手起家賺回來的。」柳文青斜著眼睛看他。

    「我說,你瞧得起我一點成不?」

    「成,我現在瞧得起你,你幹嘛去?捨得離開飯店了?」

    白路說:「去買酒瓶,知道哪有賣的麼?」

    「你是豬啊,上網訂,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少種類都有,用的著滿世界轉?著急麼?不著急上網買。」

    「我沒在網上買過東西。」

    「果真是豬!走,回去,姐姐教你。」柳文青走向公車站。

    白路還記得剛來北城時在公共汽車上度過的一個小時,差點兒被擠成餡餅,趕忙問話:「你要幹嘛?」

    「廢話,坐公共汽車,從這裡走的話,先坐特二,倒地鐵,再換三百,就到了。」

    什麼?倒三趟車?白路回頭好一陣張望,感覺沒走多遠,就是瞎溜躂,竟然走出這麼遠?

    「看什麼呢?」柳文青問。

    「我在找尋我失去的影子,那裡有我的方向,可我卻看不到我的過去。」

    「特二不用坐了,你就特二。」柳文青表揚道。

    「咱打車吧,打車換地鐵。」地鐵的擁擠在白路容忍範圍之內,何況他坐地鐵的時候早錯過客流高峰,人不算太多。

    「就說你是富二代,出門就打車。」

    白路吧唧下嘴巴:「姐姐,你對富二代就是這麼下的定義啊?打車就是富二代?」

    「廢話,當年我上學那會兒,一走就是半個多小時……」

    白路有點無語,你和我比憶苦思甜?把你扔沙漠裡呆上一個月,你會認為地獄都是美麗動人的。

    不過,不好打擊美麗姐姐的積極性,白路一面假裝用心聆聽,一面伸手攔車:「上車,你也當一次富二代。」

    等回到飯店,白路想起個大問題,不論是飯店還是家,都沒有網線。

    柳文青教育他:「你還是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青年?煙可以不抽,酒可以不喝,怎麼可以不上網呢?」

    「我不抽煙,也不喝酒,可是和上網有什麼關係?」白路說道。

    「我……你是從那個朝代來的?」柳文青也有點無語了,不沾煙酒,很能幹活,整個一五好青年。想了想說:「我記得你妹妹有個筆記本?」

    「啊,有。」

    「有本就成,咱偷網。」

    「網也能偷?」一聽到偷這個字,白路來了興趣,低聲問話:「偷網不犯法吧?」

    「我去,姐姐忍無可忍了,你都接受的什麼教育?怎麼跟個白痴一樣?」柳文青瞪著大眼睛,假裝發脾氣。

    白路歪頭看看她:「挺好看,你怎麼不當演員?」在他認識的女人中,柳文青比樂苗苗好看,和何小環差不多,恩,和丁丁也差不多。

    柳文青臉紅了一下:「瞎說什麼?」

    可惜白路也就是隨便發發感慨,只說一句好話,隨後就換話題,不給柳文青沾沾自喜的機會。那個光頭接著說:「在這等我,回家拿電腦……算了,跟我一起回家吧。」

    柳文青說好,二人回家。

    一開門,丁丁在客廳看電視。白路皺眉:「怎麼不回自己家?」

    「我高興在哪,要你管?倒是你,帶女人回家,哦,我耽誤你好事了?難怪要趕我走。」

    白路嘆氣:「你和電視上面一點兒都不一樣。」進屋拿電腦出來,交給柳文青:「偷吧。」

    聽丁丁說耽誤好事,是說他倆有事情,柳文青本想反駁,可是這種事情沒法解釋,只會越解釋越亂,她也不想和丁丁吵架,於是沉默接過電腦,開機,耐心看著屏幕變換圖案。

    「你倆幹嘛?」丁丁湊過來,

    白路說:「偷網。」

    「偷網幹嘛?」

    「廢話,當然是上網。」

    「還用偷網?你個豬,姐姐的電腦可以上網,無線包月的。」

    柳文青問:「設密碼沒?」

    「什麼?」丁丁沒明白。

    「你上網,有沒有密碼,恩,密碼是什麼?」

    「你想偷我的網?」丁丁起身:「被你打敗了,等我。」

    隨著房門打開,丁丁蹬蹬蹬蹬的上樓,又蹬蹬蹬蹬的下樓,打開電腦,連網,問白路:「你倆要查什麼?」

    「你電腦能上網?我怎麼不知道?」白路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查什麼?」丁丁問。

    「酒瓶,六大缸酒,鬼知道要多少瓶子,你幫著查查,好看實用的,差不多就得。」

    「什麼六大缸酒?你要賣酒?」

    「你是好奇寶寶啊,什麼都問?」白路懶得解釋。

    「說一下能死麼?」

    「我造了點酒,沒東西裝,明白了吧。」

    「給我一缸。」丁丁語出驚人。

    「還都給你呢,趕緊查。」

    丁丁邊搜索網頁邊說:「都給我也行。」

    「做夢。」

    後面的事情簡單許多,網上啥玩意都有,查到幾個製作酒瓶的廠家,看中樣品,找到聯絡電話,慢慢商談就是。

    二十分鐘後,關電腦,白路和柳文青回飯店。丁丁大喊:「我的晚飯怎麼辦?」

    「怎麼不餓死你。」白路關上房門。

    在回飯店的路上,柳文青問他:「你和她到底同居沒有?」

    女人真八卦,白路無奈回話:「她憑什麼看上我?人家是大明星。」

    「可你是富二代啊。」

    「你能不能不罵人?你見過哪個富二代開個小飯店,比拉麵館的面積還小。」

    「那也是富二代。」柳文青很堅持:「白老闆,上次和你說的,咱倆強強聯合的事情,你想的咋樣了?」

    「想的咋樣?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考慮了?」

    「現在答應也來得及,沒事,我去你店裡慢慢等,我不急。」柳文青微笑說話。

    白路撓撓頭,我身邊還有沒有個正常人?這世界也太難混了。再這麼發展下去,不用剃頭,會被這些人逼得,硬生生撓出一個光頭。

    回到飯店,看到何山青下車。那個紅衣服怪物看到他倆,走過來說話:「飯店的事,我看到個好消息。」

    「什麼飯店?」白路開鎖,進門,順便問話。

    「門市房,就是你說的那種房子,不太臨街,原來是畫室,三層樓,一共兩千平,一平三萬,一次性付款的話,可九五折購買。」何山青手裡抓著沓報紙進門,說話的時候,隨手把報紙丟到門口桌子上。

    「太大了,買不起。」

    「錢不重要,我覺得既然搞,就得搞大,我感覺不錯,兩千平啊,開舞廳都夠了,你說畫室要這麼大房子幹嘛?」

    「不管他要幹嘛,我也買不起。」

    「不是說了,錢不重要,大不了我們幾個湊湊,先支援你,等有了錢,再還給我們就是。」何山青很好心。

    白路慧眼如炬:「你是不是想把那個飯店當據點?以後什麼時候想吃飯了,我都得伺候你們幾個大爺?」

    「什麼話讓你一說,怎麼這麼難聽?什麼是伺候,是咱大家一起樂和,喝喝酒打打牌,說說廢話……電話多少號來著?剛還在嘴邊呢。」何山青埋頭苦思。

    想了一堆號碼,好像都有點不對,索性拿手機開始撥:「喂,你好,賣房子麼?……誒,你怎麼罵人呢?你才傻叉呢。」

    這個掛掉,打下一個:「賣房子麼?……我不是中介……你們家房租被騙關我什麼事?我不是中介!」又掛掉一個電話。

    看這傢伙興致勃勃的架勢,白路嘆氣:「誰告訴你的消息,打電話過去問問不就得了?」

    「沒人告訴我,這不一大早無聊麼,去看電影,鬱悶個天的,居然沒有早場,我第一次知道,電影院居然沒有早場電影,這幫混蛋,該判……」

    白路打斷道:「說重點。」

    「哦,我去看電影,買票的時候,賣票的送給我一沓報紙,你說奇怪不?看電影送報紙,這是新的促銷手段麼?進場後,裡面根本沒人,也沒有電影,我就看報紙,正好看到這麼個廣告,就跑來告訴你了……電話是多少號來著,剛才記的特清楚。」

    白路無語,目光看向門口桌子上的那份報紙,問何山青:「真的想不起來了?」

    「能,一定能想起來。」何山青咬牙切齒。

    「那慢慢想,我看好你。」白路起身去廚房。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6 AM 編輯

第五十六章 風沙沒有雨
        
    十分鐘後,白路出來,何山青依舊在長考,就是長考的不太穩定,人家下圍棋的長考起來那叫一個沉穩,何山青跟大馬猴子一樣,擠眉弄眼,坐立不安,可惜還是沒想起來電話號碼。

    見白路出來,何山青說:「別急,快了,想起六個號了。」

    白路在心裡計算手機號,點頭道:「嗯,前六位確實很難背。」

    「就是就是。」何山青繼續想。

    柳文青強忍著不笑,心說白路太壞了。不願意見他欺負人,咳嗽一聲,走到門口,拿著報紙走過來。何山青見到,卻好像沒看見一樣,隨手推開柳文青:「思考呢,別亂晃。」

    這傢伙快走火入魔了,柳文青小聲提醒他:「報紙。」

    「你贏了。」白路拿過那份報紙:「你說的是不是這份報紙?」

    何山青接過翻了翻:「好像是……這是我帶過來的報紙!」他終於想起來了。

    白路嘆氣:「趕緊找廣告吧。」

    何山青咳嗽一下:「這個情況吧,你知道的,你懂的,純屬意外……」

    「別廢話了,打電話問問最低多少錢,看看房子,如果可以的話,頭拱地也要買。」前幾天,白路就有擴大經營的念頭。如果那家店的位置確實好,大不了再去挖棺材拿金磚就是。

    「頭拱地就能買了?還說你不是富二代。」柳文青叫道。

    白路甚為無語:「你的精神頭兒是不是用錯地方了,我說買房子呢,你在想什麼?」

    「你管我?」美女都很有個性,柳文青眨巴眨巴眼睛:「我陪你去看房子吧。」

    「幹嘛?」

    「免費提供諮詢服務,我比你們大,見識也多,你們不會被人騙。」

    「要不要佣金?」

    「你侮辱我人格,我說了免費服務,不過,你要是願意給,我也不介意,多少個點?0.3還是0.5?」

    「我決定,不侮辱你的人格。」白路正色說道。

    「別啊,還是侮辱吧,我都快沒錢吃飯了……」柳文青終於說漏觜了,臉一紅,起身出門:「有點事兒,先走了,bye。」

    柳文青快速出門,何山青認真和白路探討問題:「我知道她是說錯話想跑,但是呢,你說她是因為說了讓你侮辱、感覺不好意思想跑,還是因為沒錢吃飯、說明很窮想跑?」

    白路也和他認真探討問題:「有件事我一直挺迷糊,你告訴我唄,你這一輩子,真沒讓人揍過?」說完話,起身追出門。

    柳文青往街口快速走,可惜穿高跟鞋,再快也有限。白路幾步追上,攔在前面:「跑什麼啊,又不侮辱你,到點兒了,請你吃晚飯。」

    柳文青一改前幾天的堅強模樣,從認識她開始,這丫頭就表現的極強勢極自信,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難住她。現在的臉色卻是略有點兒幽怨,搖頭道:「不吃了,明天還有事情。」

    白路吧唧下嘴巴,誰叫我心軟呢?提起這兩個字,馬上想起沙漠裡的生活,那麼殘酷的地方,怎麼培養出這麼一個自己?拽柳文青到路邊:「我這一輩子,經歷過無數風風沙沙……」

    柳文青打斷:「你說的是風風雨雨?」

    「咳,沙漠裡只有風風沙沙,沒有雨,你沒覺得我比較老啊,那地方巨養人,會讓皮膚變得堅韌……好像說遠了,剛才咱倆聊的是啥?」

    「風風沙沙。」

    「對,風風沙沙。」白路仰頭看天,想了好一會兒,覺得說話勸人太累,一把抓住柳文青的手,拽著往回走。

    柳文青掙扎:「放開我,我不吃。」

    就這時候,一聲嬌喝響徹街頭:「給我放開她,你個老流氓,我早看你有問題。」

    一句話讓白路和柳文青一起愣住。

    白路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問那個人:「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沒看見你?」

    來人當然是英勇無敵的孫敏孫大警官,冷著面喝道:「放手,還不放手?」伸手往腰裡摸,可是片警下轄區,根本不帶任何裝備,更何況是下班時間。一摸摸空,孫敏冷聲道:「跟我走。」然後又和顏悅色對柳文青說話:「不用怕,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壞人。」

    白路快哭了,人都說祈禱有用,為什麼自己的祈禱沒有用?這丫頭怎麼還在?難道是不夠虔誠?趕忙放開柳文青,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臨了,朝西面恭恭敬敬鞠躬三次。

    「你幹嘛呢?」孫敏問話。

    白路回話:「我在祈禱。」

    「被抓了才想祈禱?祈禱誰也沒用,跟我回去。」

    白路知道說什麼都會挨罵,索性不說話,無奈看向柳文青。

    柳文青解釋道:「他不是流氓,他是請我吃飯。」

    「你要小心啊,現在很多壞男人都這德行,打著請女人吃飯的名頭,到處騙女孩子,有很壞很壞的還下藥迷暈,你可不能上當。」

    白路吧唧吧唧嘴巴,忽然發現這個動作特能發洩心中憤慨,於是像個金魚一樣吧唧個沒完。

    「你幹什麼?老實點兒!」孫敏喝道。

    「你怎麼是個女人呢?」白路忍無可忍,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我是女人怎麼了?你敢瞧不起女人?婦女能頂半邊天,你知道不知道……」

    白路看向柳文青:「你快說,和我回去吃飯。」

    看白路的窘模樣,柳文青撲哧笑出聲來:「警察,我倆認識,我們走了。」拽白路回飯店。

    孫敏很生氣:「又讓這個混蛋逃過一劫。」奇怪的是,她不恨柳文青幫忙打掩護,只恨白路沒給收拾他的機會。

    飯店門口有許多人排隊吃飯,看到警察沖白路大叫。此時見他回來,紛紛問話:「怎麼了?剛才怎麼回事?」

    白路板著臉孔,認真問道:「你們是不是正常人?」

    「廢話,你瘋了?」

    「我們都是正常人。」

    聽到這些回答,白路長出口氣,還好還好,我身邊不是只有非正常人類。開心回飯店。

    何山青剛掛掉電話,見他倆回來,說道:「明天上午看房子,地點不錯,距離這很近,出三環沒多遠就是。」

    白路問:「距離十八中遠不遠?」十八中是張沙沙就讀的高中。

    「不遠,十八中在中間,過了十八中就是。」

    白路點點頭,如此說來,地點確實挺好。

    別人做生意講究地理位置,他全然無懼,別人是別人他是他,過的不一樣才是人生。

    柳文青回屋後,不再說話,拿起何山青的報紙看。

    白路看看時間:「我去接沙沙放學。」何山青說:「我送你。」

    把店扔給柳文青,倆人出門。

    一見這傢伙又要離開,那幫排隊等吃飯的受不了了:「到底開業不?給個准信,多長時間回來,也給個准信。」

    「馬上,馬上。」白路笑著上車。

    學校放學,門口兩側停著五、六輛車,是來接學生的。還有幾個手推車,是賣各類小吃的。另有些人推著自行車等人。

    白路來的時候,正好打放學鈴。

    車停在五十米之外,白路溜躂到學校門口。

    五分鐘不到,學生們幾乎走光,學校門前的人流從少到多,再從多到少,喧鬧瞬間離去,剩下一片寂靜。

    學生變少,教學樓裡走出兩個女生,右面是張沙沙。左面的女生說的挺起勁,沙沙偶爾回一句。

    白路看到,很高興,他是真心希望沙沙開心快樂,巴不得沙沙能有幾個好朋友。暗打主意,打算請這個女孩回家吃飯。

    很快,倆女生走到門口。白路想迎上去,

    學校大門另一側站著三個青年,一個穿白體恤,一個穿黑體恤,一個穿長袖格子衫,都挺瘦,年紀不大。

    看到張沙沙出來,三個青年起鬨:「美女出來了,出去玩唄?」

    白路有點鬱悶,這不是八十年代的泡妞方式麼?

    張沙沙看了他們一眼,沒理會,繼續往前走,這時候看到白路,跟身邊女生說了句話,快步跑過來。

    白路問:「等你同學一起?」

    張沙沙搖頭,她有自己的想法,萬一讓同學誤會是男朋友怎麼辦?所以說:「不用,走吧。」

    白路說好,和沙沙走向跑車。

    看美女走掉,三個青年撇撇嘴:「就說,美女都是有主的。」

    白路不在意幾個小青年的起鬨,這幾個傢伙純粹是精力充沛沒地兒發洩,憋的。一般來說,起鬨的孩子不算太壞,真正壞的傢伙上來就動手。

    五十米外是何山青的跑車,那個破車只能坐倆人,白路委屈團在座位後面。

    起鬨的三個傢伙不知道車內情況,只看到倆人坐進跑車,有點氣憤:「我靠,有錢人,哥兒幾個別看了。」

    開車後,白路問:「學校裡還好麼,沒什麼事吧?」門口有人起鬨,學校內當然不會安生。

    沙沙猶豫一下:「沒事。」

    看這表情,那就是有事了。白路沒有再問。讓何山青送他們回家,上樓後,白路裝做隨意聊天一樣:「你們學校有談戀愛的吧?」

    沙沙輕輕恩了一聲,白路繼續假裝隨意聊天:「你呢,有沒有人追?」沙沙沒回話。

    白路笑笑,換話題問:「學習累麼?」這一瞬間,他突然體會到全天下父母的辛苦,有什麼話不能明著問,要旁敲側擊,問出結果以後,還得馬上換話題,免得孩子多心,會亂想。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拼酒的代價
        
    「還行,昨天數學測驗,我是最高分。」

    「最高分就是第一了,想吃什麼,晚上犒勞你。」

    張沙沙淡淡回話:「都行。」

    這丫頭太猛了,比正常學生晚上學大半個月,居然能考第一。雖然說是普通高中,可是一個班級也有五十多口子呢。

    白路說:「大蝦?螃蟹?龍蝦?」

    沙沙搖頭:「隨便吃點兒就行。」

    「那吃牛肉?給你烤牛排?」白路問。

    張沙沙點頭同意。

    白路說:「晚上不用去飯店了,我帶回來。」說完出門,去飯店。

    他現在挺高興的,沙沙交了個朋友,他高興。沙沙考第一,他高興。沙沙很懂事,他更高興。許多高興事情合到一起,白路特高興。

    當他高高興興的回到飯店,卻看到古怪的一幕,童安全和高遠對面坐著,腳下是兩箱啤酒,一人一箱拼著喝。

    白路問何山青:「這是怎麼回事?」

    何山青說:「柳丫頭說,兩個瘋子先後進門,進來就吵架,然後買了兩箱酒,就這樣了。」

    白路聽的一樂,這是有情況啊。

    按高遠往昔表現來看,這傢伙特酷特漠然特自律,今天卻要醉酒,很明顯,心裡有事。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環娛樂公司開業,也就是說,高遠應該還惦記何小環。可是吧,他心裡惦記何小環,丁丁又是怎麼回事?仔細想想,這倆人的交往很平常,好像就是普通朋友,沒有一點兒超出的男女關係。

    再看童安全,這傢伙跟瘋了一樣,一手酒瓶一手酒杯,倒一杯喝一杯,桌子上已經擺了三個空瓶。

    這倆傢伙是要鬧妖啊,白路回廚房做菜。用大鍋燉了三種菜,一個排骨燉蘑菇,一個土豆燉豆角,一個白菜燉豆腐,全部端到廚房外面。又弄了兩大鍋米飯,邊上擺著六摞盤子。

    打開店門,沖排隊的客人說話:「今天排隊的所有人都可以進店吃飯,不過要自助,自己盛飯盛菜,吃多少盛多少,不許剩。等大家都吃完以後,剩下的菜,如果有誰不嫌棄,可以打包帶回家。一個人二十,把錢放飯鍋邊上的盒子裡。」

    「還有,座位不夠的話,大家湊合湊合堅持堅持,站著吃飯的十五塊。」

    自白路開業以來,這是第一次不限量供應飯菜,可惜客人並不多。

    因為往昔的威名,只服務六桌客人,當客人排到二十多人之後,後到的客人就很少有排隊的,因為等了也是白等。所以,今天的客人一共才三十人。

    客人們進店吃飯,吃的是盒飯一樣的待遇,卻都很高興。有三個原因,一個是東西好吃,一個是價錢便宜,一個是有熱鬧可以看。

    一群人端著盤子站在飯店各處,眼睛都看向童安全和高遠,這哥倆也不吃菜,就是拼酒。當喝到第八瓶的時候,童安全終於堅持不住了。站起來往外衝,才衝出飯店,就噴出一道驚鴻,這玩意好像高壓水槍一樣,竟然噴出六米多遠。

    幸好街上無人,否則被噴到身上,不被噁心死,也能被這等凌厲水槍打傷。

    何山青隔著窗戶往外看:「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實在驚人,實在驚人,這玩意就是噴泉啊。」

    白路出去照看童安全,經過會兒折騰,這傢伙自己就把五星大飯店門口給淹了,效果堪比上個月被混混潑肥料那次。

    等收拾好這傢伙,把他按在馬路牙子上坐好,白路回屋,發現少了兩人,問柳文青:「高遠何山青呢?」

    柳文青說:「廁所。」

    「我靠,這哥倆是成心的吧。」看看屋裡客人,不管是否吃飽,在看到噴泉奇景之後,一個個也沒了吃飯興趣,放下盤子回家。

    只是呢,咱這城市永遠不缺戰士,硬是有三個老爺們一邊交流這哥倆吐成什麼德行,一邊津津有味吃飯。

    白路歎服:「你們仨真牛。」

    最後三鍋菜都有剩餘,三個老爺們一人包下一鍋,隨便給個五十塊錢,去拉麵店弄了幾個大塑料袋,打包帶走。

    客人們全部離開,白路去看高遠,那傢伙扶著牆壁還逞能:「沒喝多,就是急了。」

    「廢話,空肚子連干七瓶啤酒,你以為你是酒桶?」白路罵了一句,讓何山青看好他。出門去看童安全。

    出來一看,白路又一次被驚到,人才啊,真正人才。

    剛才說童安全吐成噴泉,那不準確,因為站著吐,最多能吐成水槍。而現在的童安全,真的是吐成噴泉。

    那傢伙仰天躺在地上,嘴巴半張,肚子裡那點兒東西順著嘴角往外湧,一臉都是,脖子裡也是,衣服肯定是不能要了。

    這傢伙沒吐完,到現在還一股一股的往外湧,真像噴泉一樣,只是力量頗小,噴不起來。

    即便如此,依舊吸引大批人圍觀,遠處站著十來個閒人,一邊看熱鬧一邊議論。白路大概聽了下,只要是一男一女的,肯定是女人給男人上課,拿童安全做反面教材。

    女的說:「喝,看見了吧,喝多了就這個德行,我可告訴你,你敢喝成這樣,別給我回家。」

    男的說:「哪能,我能那麼丟人麼?」

    看熱鬧的可以隨便說,白路很辛苦,忙著伺候倆人。

    這哥倆真能折騰,足足折騰一個多小時才安靜下來,陸續睡過去。等童安全睡著,白路燒水,用溫水給他擦臉擦身體,把衣服脫下來丟到門外。

    又過一會兒,確認這傢伙再沒東西可吐之後,幫他換上自己的衣服,架著去小旅館,交錢入住,收走童安全的錢包手機,把他丟在旅館,回去解決另一個麻煩。

    高遠比童安全能喝,沒出大洋相,何山青又喂他解酒藥,這會兒時間睡的正香。白路琢磨琢磨,同樣收走全身家當,一樣丟到小旅館裡。讓旅館老闆告訴他倆,東西在飯店。

    然後回來收拾衛生,大水管子一通沖。等收拾好街道和衛生間,回屋跟柳文青抱歉:「本來想請你吃飯,沒想到遇到這倆祖宗。」

    柳文青擺手:「你現在給我什麼,我都吃不下。」

    何山青在旁邊感嘆:「想我叱吒酒場數年,見過許多能人異士,還是頭回見到吐成噴泉的高人。」

    「不幸災樂禍會死啊?」白路鄙視他。

    「廢話,就指望這麼點樂趣活著呢,你不讓我幸災樂禍,不如讓我去死。」何山青又說:「這個白痴真白痴,為個女人喝成這樣,才七瓶半,就這德行了,喂他解酒藥,那傢伙剛嚥下去,不到半分鐘又吐出來了,我靠,一片好幾十呢。」

    白路沒心思和他廢話,家裡有倆活人要吃飯,對柳文青說:「你去我家,我一會兒帶飯回去。」

    柳文青問:「我去你家幹嘛?」

    「有事兒,你先去,我一會兒就回。」

    等柳文青離開,白路開始烤牛排。這次不像上次視頻裡那麼麻煩,只簡單做了醬料,一遍遍刷到肉排上,中火不停炙烤。在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快速烤好八大塊肉排。

    把肉排送進保溫箱,做份調料粉,收拾好餐廳衛生,和何山青拿著牛排回家。

    到家時,三個女人在看電視。

    倆人把牛排擺上茶几,白路說:「一人一塊拿著吃,自己撒調料。」

    何山青抓起一大塊牛排,順口問:「看什麼呢?」

    「娛樂新聞,何小環的公司開業,去了很多明星大腕。」丁丁說道。

    「上電視了?」白路抬頭看了兩眼,一共幾分鐘的新聞,正演到結尾,給了何小環很大一個特寫,很美的容顏洋溢著很美的笑容。

    何山青「切」了一聲,表示不屑,咬著牛排找遙控器:「遙控器呢?換台。」

    「你切什麼切,人家好歹是大明星,現在最紅的就是她,聽說連接了五部戲。」丁丁說道。

    「你羨慕?」何山青瞥她一眼。

    「廢話,有幾個喜歡演戲的女孩不羨慕?你也給我弄五部戲拍拍。」丁丁也是明星,不過比何小環要差許多,雖然長的更漂亮一些。

    沙沙拿塊大肉排,吃的很香,跟丁丁說:「丁丁姐,我班同學可喜歡你了,有好幾個男生說要找你這樣的做老婆。」

    小孩喜歡漂亮,大人喜歡性感,每一個年齡階段的審美觀念都不一樣。

    丁丁聽了很高興,勇猛替自己吹:「那是,本女王既漂亮,演技還好,絕對的人見人愛。」

    何山青冷笑接回方才的話題:「五部戲?你還真敢想,隨便拍個戲,起碼過千萬,想要賣座,價錢更貴,要宣傳,要打點,還要老子伺候他們?做夢,有那錢不如給路子買房子,起碼有個吃飯的地兒。」

    「你是豬啊,就知道吃?」

    說話的時候,何山青電話響了,接通後聽了會兒,何山青哈哈大笑:「活該,再叫你玩,還玩不玩了。」

    電話那面很氣憤:「去他大爺的,必須得出氣,等著瞧。」掛斷電話。

    掛電話後,何山青還在笑。丁丁說:「你白痴啊?」

    何山青笑得不行不行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說:「去他大爺的,今年就指著這個笑話活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5 AM 編輯

第五十八章 殘酷的笑話
        
    停了會兒繼續說:「昨天?要不前天,反正某天晚上,國足和泰國隊踢,1:5大負,我有個同學,好死不死的去賭球,這傢伙和別人槓上了,賭比分,押國足2:0和3:0勝,每個比分五十萬。又押3個以上淨勝球大勝一百萬,結果比完以後,是泰國隊大勝。我那同學叫胖大海,長的特胖,當時就怒了,兩百萬是小事情,重要的是被人羞辱了,打泰國啊,打成這德行?找人去查這件事,其實不用查,歐洲博彩公司自己就怒了,賠付多筆國內投資,加一起知道多少錢不?1.2億美元,我去他大爺的,這幫孫子真敢幹啊,明擺著輸球。知道賠率不?泰國隊贏三個以上淨勝球的賠率是1:37.5,也就是說這幫孫子起碼弄了280個億回來,那是280億人民幣啊,我靠,太牛了,真想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這事都敢幹。」

    白路皺眉:「不是說因為假球案,國家隊都解散了麼?怎麼還踢球?」

    「我靠,和你唐朝來的人沒法溝通,那是抓進去一大批人,誰告訴你解散了?」

    「我爸,他說解散了,還喝了好多酒,十分高興,我就信了。」

    「不管那些,反正有戲看了,胖子也是個白痴,早知道很多球賽是假的,還去參和,就是他告訴我,賭球都是假的,一定不能玩,這下,他自己陷進去了,樂死我了。」

    白路端量端量這個紅衣服怪物:「你確實有幸災樂禍的天分。」

    柳文青有點猶豫:「全國直播的比賽,他們也敢做假?」

    「有什麼不敢的?膽子大的多去了,告訴你,把足球當娛樂看看得了,千萬別玩錢,別的不說,就說判罰問題,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美國籃球遇到爭議球,馬上視頻回放,可以改判,足球為什麼不這麼做?還是死呆呆的聽裁判的,那怕是錯判誤判漏判,也要聽裁判的?別說我心裡陰暗,對於足球,把錢寄託於這幫人的人品上,我沒信心。前些年不是有個金哨,裁判一場比賽十萬還是二十萬?被媒體和足球界吹捧成什麼樣?不一樣玩假球麼?看著道貌岸然,不苟言笑,靠,什麼玩意。」

    「你也太偏激了。」柳文青說道。

    「我偏激?來,丫頭,跟我說說過去,來北城幾年了?為什麼沒有工作?這身衣服穿幾天了?怎麼一直不換?」何山青冷哼一聲。

    柳文青沒說話。

    白路拍了何山青一巴掌:「能不能說點別的?」

    「能,怎麼不能,跟你們說啊,我媽最近在看女排,我也跟著看了幾次,國內聯賽,兩球隊開掛了,那個過癮啊,我上網還看了好幾遍,倆隊伍打了十六回合,硬生生的十六個回合才決出一個球的勝負,把我看的老激動了,好幾個球,我以為肯定能落地,全被救起來了,真的,看那個才過癮。」

    「十六個回合?那確實牛!」白路說話,看到柳文青又有點情緒低落,起身道:「文青,你過來一下。」

    柳文青有點不適應,被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生叫文青?問道:「幹嘛?」

    「有事。」白路走進自己房間。

    柳文青猶豫一下,慢慢走進白路房間,白路站在門口,等她進來,關上房門。

    柳文青有點兒緊張:「關門幹嘛?」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沒有凳子,白路走到窗口:「你坐,問你件事,這幾天你怎麼一直穿同一套衣服?如果說有區別,就是前兩次還穿的襪子,今天沒穿。」

    柳文青問:「你問這個幹嘛?」

    「下午你說,明天要和我去看房子,是不是真的?」

    「不是,逗你的,我不去看。」柳文青很驕傲,她要的是自己努力賺來的錢,哪怕再辛苦,也要去努力。不是因為同情得到的施捨。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你現在有地方住麼?」

    柳文青說:「有。」

    「哦,那怎麼不換衣服?」一個職場女人,無論如何都會有好幾套衣服的。

    「喜歡這件。」

    「剛才你吃了兩塊牛排,是不是中午沒吃飯?」

    「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問這些干嘛?」柳文青生氣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有自尊,哪怕是出賣皮肉的,也會很要面子,何況是驕傲的她。

    「我想請你來我飯店幫忙,先做服務員成不成?等豹子回來了,再做打算,明天陪我去看房子,成不?」白路猜出她現在過的應該不太順心,打算幫她,奈何這女人死鴨子嘴硬,只好迂迴說話。

    「我不做服務員,如果想做服務員,我可以去星級賓館。」柳文青斷然拒絕。

    「不是一直做服務員,我想把飯店做大,需要人幫忙,在沒做大之前,你先干服務員,要不做菜也行,可是你不會。」

    「不管,反正不做服務員,除非你答應和我合作。」柳文青認真說道。

    「你說怎麼合作?」

    「就按策劃書寫的那樣,我做管理,你只管做菜,我不要工資,要算股份,給我百分之五就成。」

    白路笑了:「策劃書寫的挺好,但是最後的條件不能答應你,無論請誰來管理,也不可能給股份。」

    「咱倆這不是商談麼,我出價了,你得還價。」柳文青小聲說。

    「不還,不過我能告訴你,絕對不會虧待你。」

    「不能虧待是什麼意思?」

    「這個沒法解釋,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如果你信我,那就做。」

    柳文青想了想說:「你先出去,我思考思考。」

    白路說好,起身出門,一開門,看到丁丁和何山青兩個傢伙賊眉鼠眼的站在門口。

    「你倆也太無聊了,這也偷聽?」

    「廢話,誰知道你人面獸心的能做出什麼事情,文青那麼好看,萬一你圖謀不軌怎麼辦。」丁丁假裝很正義。

    「你演戲呢?」白路去收拾盤子,順口又說:「你還漂亮呢,我怎麼你了沒有?多餘。」

    丁丁選擇性的忽視掉最後倆字:「你說我漂亮?恩,我是挺漂亮的,還以為你瞎了,一直看不到呢。」

    白路感嘆:「能成為電影演員的皆非常人。」

    這時候,房門打開,柳文青驕傲自信走出來,沖彎腰幹活的白路矜持的點了下下巴:「我接受你的邀請,成為五星大飯店的管理人員,願我們合作愉快。」

    白路吧唧下嘴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感嘆,女人都是有大本事的。

    「不過呢,我有個條件。」柳文青繼續說:「按照餐飲企業的行規,飯店應該解決我的食宿問題,請問,有安排宿舍麼?」

    白路半張嘴巴,埋怨自己,為什麼一時心軟要幫她?雖然確實要壯大發展五星大飯店,但是吧,但是吧……好吧,沒有但是。咳嗽一聲說道:「目前條件艱苦,暫時沒有宿舍,你剛才不是說有地方住麼?」

    「那是剛才,再說了,我有地方住是我的事,作為企業老闆,你有義務為我提供住處。」

    好吧,我投降,白路說:「住我的屋子,我睡客廳。」

    「很好,不過呢,我還有個小小請求。」

    「說吧,反正都沒地方住了,就不信你還能把我趕出去。」白路也不收拾了,坐到沙發上大咧咧說道。

    「我想預支工資五千塊可以不?」

    白路一臉肅然:「您老人家住了我的屋子,一天活兒沒幹就想先拿五千塊錢?你確認?」

    「我確認。」柳文青點頭。

    白路先沒回話,問何山青:「我剛才是不是做錯事了?」

    何山青假裝不懂:「什麼事?沒看到啊。」

    「就是請她來飯店上班的事情。」

    「這個事啊,對不對錯不錯的,要分兩面來看,不過就我來說呢,是有點不對。」

    柳文青大聲喊道:「喂,我還在呢。」

    「知道你在!一會兒給你錢。」白路很鬱悶。

    「是借!不是給!另外還有件事。」柳文青又說。

    「說吧。」白路沒力氣爭辯,深深懷疑自己是雇了個員工,還是請了個祖宗回來。

    「明天幫我搬家,我一個人拿不過來。」

    「好的。」白路進臥室,簡單收拾下衣服,順便把裝錢的四個大包挪到沙沙的屋裡,問柳文青:「這個屋子能裝下你的東西吧?」

    柳文青說:「差不多。」

    白路又去拿錢:「五千夠麼?」他只是好心的隨口一說,柳文青說:「不夠會再問你預支的。」白路吧唧下嘴巴:「我不是銀行。」

    「是啊,所以是預支,再說,我銀行也沒錢。」柳文青和沙沙坐一起看電視。

    何山青很開心,一直專心致志看熱鬧,都不想走了。最後被白路轟回家。

    丁丁也很開心,白路從不把她當美女或是明星看待,有人幫她折磨白路,當然喜聞樂見。最後也是被強制轟回家。

    等柳文青進屋睡覺,沙沙問白路:「要不,你睡我的房間,我睡沙發。」

    白路當然不同意,笑著說話:「豹子有行軍床。」

    「可是,等豹子回來怎麼辦?」沙沙又問。

    「回來時再說,這個週末咱倆去看豹子,探望一下阿姨。」

    沙沙說好。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04 A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柳文青搬家
        
   因為高遠和童安全還扔在小旅館,第二天一早,白路去接人,先回飯店拿他們的手機錢包。

    那哥倆起的比他還早,蹲在飯店門口等他。

    白路一露面,高遠不滿意說道:「這麼晚?你再不來,我就去你家了。」

    白路沒理他,問童安全:「怎麼樣?」那傢伙能吐成噴泉,簡直非人所想。

    「還行。」童安全逞強:「謝謝你。」

    升起捲簾門,開門,進屋,白路去倒水:「喝點水吧。」

    「喝個腦袋水,肚子是空的,給做點飯。」高遠說。

    白路笑笑:「出門左轉有包子,右轉是拉麵,請走好。」說著話,把倆人的手機錢包拿過去。

    不約而同地,倆人第一件事,先查看手機是否有未接來電。

    白路又說:「你們在這呆著,我回去給沙沙做飯。」

    「不會在這做?叫沙沙和丁丁下來吃。」高遠永遠的大爺作風。

    「你打電話。」白路從善如流。

    於是,白路去做早飯,高遠給丁丁打電話。

    等三位姑娘到來,高遠一臉好奇,看著柳文青,問白路:「這女的住你家了?」

    「什麼是這女的?我現在是五星大飯店的高級管理人員。」柳文青說道。

    高遠剛醒酒沒多久,不願意多說話,沖白路搖搖頭,去門口坐著。

    白路問他:「白天有事麼?」

    高遠反問:「幹嘛?」

    「幫人搬家,用車。」

    「你不會請搬家公司?」

    「也是,你閒著沒事吧?幫我給搬家公司打電話。」白路佈置下一個任務。

    高遠想了想,打電話太麻煩了,把鑰匙丟給桌上:「中午我來取。」

    「取什麼取?我是外地票,得你開車,還得幫著搬家。」

    高遠大怒:「老子欠你的啊。」

    很快吃過早飯,白路送沙沙去上學,回來的路上,在路口報攤看到張很熟悉的臉孔,湊過去仔細看,果然是何小環,《精品》的彩版頭條。

    整整一個版面,除去報紙名字,最醒目的地方只有一個她,很漂亮很光彩,邊邊角角才是其他一些人或事的小標題。

    掏錢買報紙,打開略微掃了兩眼,是昨天環娛樂開業的事情,捎帶腳的回顧一下何小環的從影歷程和獲得獎項。

    在今天以前,白路只知道何小環是很出名很好看的明星,在掃過輝煌耀眼的簡歷之後,才知道這女人真了不得啊,各類獎項拿了一堆,光簡歷佔了報紙小半拉版面。

    白路舉著報紙問老闆:「這個環娛樂開業的事情,還有哪家報紙有?」

    老闆幫著選了幾份報紙,昨天的晚報,今天的晨報,還有份時報,白路統統買下,夾著報紙往回走。

    回到飯店,把所有報紙往高遠面前一丟:「今天可以繼續喝。」

    高遠沒明白,拿起報紙翻了幾下,臉色一變,大怒道:「你故意的是吧?」

    「嗯的。」白路承認。

    「是不是以為我打不過你?」高遠聲音發冷。

    「我懶得和你打架,為個女人喝這麼多酒,值得麼?」白路勸道。

    不想,高遠沒說話,童安全在角落裡說道:「值得。」

    「成,你們都是情聖。」白路看看表,太早了,才八點多一點兒。沒話找話問高遠:「一會兒去看房子,你去不?」

    「老子要上班!」高遠大吼。

    角落裡,童安全卻是低聲嘟囔:「我不想上班。」他和王伊一是同事,上班就能看到,更能看到和王伊一約會的某經理,心裡能好受才怪。

    白路沒心思開解這倆傢伙的情感問題,問柳文青:「你住哪?去拿行李。」

    柳文青說好。白路拿過車鑰匙:「上班就快走,老子得鎖門。」

    高遠抬頭想想,起身離開。童安全猶豫了再猶豫,一聲長嘆,跟著出門。

    白路給玻璃門加上鎖頭,開車去柳文青的家。

    柳文青住在南四環邊上,一間十平米的樓房,房租是一千二。

    車停在樓前,柳文青沒上樓,先是打電話,然後跟白路說:「房東一會兒就來。」

    白路沒明白:「不上去拿東西?」

    柳文青有點不好意思,慢慢解釋原因。

    事情很簡單,這位大美女欠了三個月的房租,房東忍無可忍,趕她出去,並扣押所有東西,拿房租來贖。所以柳文青才會好幾天不換衣服,之所以後面幾天沒穿絲襪,是因為襪子破了,沒捨得買。

    她被趕出來之後,有時候住在城市邊緣的小旅社裡,有時候在網吧熬一宿,有時候去澡堂呆一夜。至於吃飯,無非是饅頭包子餡餅什麼的,連拉麵都不捨得吃。

    柳文青邊解釋,白路邊問話,大概瞭解了她的窘迫,只是還有點不明白:「你挺幹練的,也挺聰明,還很美麗,怎麼會混到這個地步?」

    「這要問你們男人了。」柳文青笑著看他。

    「什麼意思?」

    「但凡是女人,只要不太難看不特別胖不特別老,總會有人追求或是騷擾,我說我討厭這些無聊男人,你信不?」柳文青給出一個強大的理由。

    白路再看一遍柳文青:「我信。」

    有些時候,女人太漂亮,卻又志高氣潔,絕對是一種負擔。柳文青工作近十年,從最開始的小女孩變成成熟女人,經歷過許多事情。比如領導佔便宜,男同事的騷擾,女同事的背後中傷,迫使她換了一個又一個工作。

    說起來,倒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壞,但是任何一個公司,只要有一個這樣的人,天天糾察不休,或說是沒完沒了的追求,尤其在那個人是領導、或者有女人喜歡那個人的情況下,而柳文青又看不上那個男人,結果往往會很悲劇。

    柳文青有點偏激,認準的事情不願意改變,也不願意妥協,由此決定創業。

    可惜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失敗。倒是因此練就了辨識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

    和男人大概聊幾句,通過言談舉止,可以判別出那人對自己是否有別的心思,從而及時做出應對。

    在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有壞心的情況下,不把自己置於險地,也不夜間出門。哪怕對方打著投資的旗幟和她談生意,她寧肯放棄生意,也不會輕易涉險。

    因為有了種種顧忌,美麗的她越過越窘迫,終於花光積蓄,混到現在的地步。不過呢,運氣還算不錯,遇到白路了。

    許是因為憋屈太久,也孤單太久,想找個人說話,在等待房東過來的時間裡,柳文青把這些事情簡單說給白路聽。

    最開始是白路問,她答。到後來,變成她說,白路聽。說到痛處,激昂憤慨的表達對許多人的不滿,捎帶腳的讚許白路還不錯,算個好人。

    白路聽後,感到內疚,我怎麼能是好人呢?你不信別人,怎麼就信我了呢?我一個在監獄裡混出來的孩子,和許多壞蛋一起長大,被壞蛋們集體評為壞得能出水的壞人,在你眼裡,怎麼就變成可靠的老實人了?也太對不起在沙漠裡的那段光輝歲月了。

    越想越不舒服,不甘心問話:「你怎麼就能斷定我是好人?」

    柳文青微笑答話:「你一個毛孩子,再壞能壞到哪?我看人很準,不會錯的,像昨天,我和賣涼皮的說話,你以為我看到一個人就說話?都是要觀察的,我很聰明!」

    「不怕我是假裝的?」

    「假裝對沙沙那麼好?你圖什麼?」柳文青笑吟吟問話。

    這個時候,柳文青電話響起,房東到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站在門洞問話:「在哪兒呢?」

    柳文青下車,走過去交錢:「大爺,這是房租錢,三千六,不好意思,拖了這麼久。」

    大爺接過錢,查點一番:「數對了,不過你那房子已經租出去了,你不能住了。」

    柳文青笑著說:「知道,這不來搬家了麼,謝謝你。」

    「閨女啊,我看你一個人,勸你一句,塌實找個工作,好好幹,找個好男人嫁了,就你這相貌……」一轉眼,看見白路下車,大爺愣了一下:「這是你男朋友?恩,歲數差不多,有車?那挺般配。」

    白路吧唧下嘴巴,這大爺什麼眼神?我和柳文青差不多歲數?想法也不對,有車就般配了?不過他懶得爭辯,問柳文青:「你的東西在哪?」

    大爺說:「還能在哪,上樓吧。」

    三樓有許多房間,有一間特別小,暫時沒租出去,放著一堆行李,另有電器兩件,一台電腦,一台小洗衣機。除這些外,最多的是鞋,擺在外面的不說,另有二、三十個鞋盒摞在一起,很是壯觀。

    白路大驚:「這些全是你的?」

    柳文青說是。

    大爺在後面說:「都搬走啊,我可不幫你扔破爛。」

    白路嘆氣,總說女人有很多鞋,今天看到事實了。

    柳文青點查行李,沒少東西,開始搬家。

    苦力白路不甘心地一趟趟樓上樓下的跑,很快折騰出一身汗。邊幹活邊感慨,這個女人太能買衣服了,一共四個大箱子,五個大行李包。好不容易塞到車裡面。

    又搬電腦、洗衣機。幸虧這兩樣電器比較小,甚至沒有行李包大,輕易裝進後備箱。可是那堆鞋子,還有許多的鍋碗瓢盆實在裝不進去。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32 AM 編輯

第六十章 白路看房子
        
    白路說:「再跑一趟吧。」

    房東大爺不干:「趕緊把東西搬出來,我還得上早市呢。」

    白路看眼手機,這都好九點了,您上早市?

    奈何人家是老大,他只好繼續幹活,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部搬下來,堆在路邊。

    看看那堆鍋碗瓢盆,還有被縟等物,白路說:「你出去找個出租車。」

    柳文青正為這些東西為難,聽到這話,臉色一喜:「對啊,可以打車。」跑出去攔車。

    看著她的背影,白路無奈,怎麼回事,這幫傢伙一遇到自己,腦袋馬上就壞了麼?

    過了會兒,出租車到來,看著一地東西,司機第一句話就是:「這得加錢。」

    「到小王村路,給你一百成不?」

    司機問:「堵車怎麼辦?」

    「那就打表,額外多給五十。」

    司機略微算了算:「同行啊,這價錢算的,太精確了!」又看到那輛毫不起眼的黑色桑塔那:「黑車?你牛,在北城敢跑黑活,跟我說說怎麼接活唄?放心,我不舉報。」

    白路笑笑:「先不說這個,走不走?」

    「再加二十。」司機討價還價;「看你是同行,大家都不容易,二十也不多。」

    「成,一百二是吧?走。」打開出租車的車門和後備箱,往裡裝東西。

    司機也下來幫忙,邊裝東西邊問:「說說怎麼接活?不是滿大街喊吧?你這車不行啊,誰敢坐?」

    柳文青的寶貝真多,除去幾十雙鞋不說,另有一個大白熊一個大白狗、兩隻巨大無比的絨毛娃娃,再加上被縟,輕易塞滿出租車。然後出發。

    等把這些東西弄回家,白路什麼都不想幹了,就想躺著休息。

    柳文青喊他:「趕緊收拾。」

    白路有點不平衡:「你一天班沒上,拿了我五千塊,住了我的屋子,然後,還要我幫你幹活,咱倆誰是老闆?」

    柳文青輕輕一笑:「何必分的太清,再說,都知道你是老闆。」

    無奈,白路只好幫忙歸置東西,正忙活著,何山青打電話:「哪兒呢?看房子去。」

    白路趕忙丟下手裡活,可算是解放了,很高興的詢問柳文青:「看房子,去不去?」

    「去。」柳文青回房,換了身運動裝出來,粉色體恤,粉色運動褲,粉色運動鞋。

    明明是很萌很裝嫩的顏色,可柳文青穿著就很自然。白路吧唧下嘴巴,忍著表揚的話不說,出門,去飯店。

    飯店門停著輛銀色四座跑車,何山青坐在裡面玩手機。這傢伙讓白路拐帶的,以前二十多年全白活了,如今也致力於各類山寨遊戲。

    看見高遠的車停在前面,下車的卻是白路和柳文青。何山青放下車窗,探頭說:「把遠子的車借來了?別開了,你不是沒票麼?上我的車。」

    白路說好,和柳文青換車,去看傳說中的大房子。

    出三環,路過十八中,繼續往前,南拐,是一個居民小區,有著二十幾棟樓,或高或低的。路的盡頭是牆。牆很高,有三米多,後面是某個單位。小區大門正對面是另一個小區,同樣有高牆和高樓封路。

    三個不同的單位和小區夾出一條胡同,兩百多米長。

    小區正門在這條胡同中間,左右是門市房,有超市、美容院、理髮店、洗衣店,靠街口一頭還有兩個小飯店。胡同最裡面是畫室,佔著幾間門市,胡同盡頭的三米多高牆上寫著三個大字,風畫室。牆下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長發男人。

    何山青把車停在畫室門口,長發男人迎過來:「是何先生麼?」

    三人下車,何山青指著白路說:「他要買房子。」

    長發男人看看白路,皮膚微黑一些,二禿子髮型,牛仔褲帆布鞋,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不過,萬一看走眼了呢?長發男人伸手:「我叫趙平,叫我老趙就成,一共三層樓,每層八百平米多一點,有前後門,另外,一、二、三樓裡外都有樓梯連著,很是方便,不知道先生貴姓?」

    「我叫白路。」白路和趙平握手,心下計算,一層八百平,三層加一起兩千四百平,我的天,兩千四百平?可以開超市了。

    「不知道白先生想買房子做什麼用?」趙平問。

    「開飯店。」白路抬頭打量眼前的三層樓房。

    這棟樓一共十二層,一、二層是門市,可惜位置不好,在死角,做什麼生意都受影響。三層以上是住宅。

    「開飯店倒是合適,就是地點受影響。」趙平敢這麼說,是琢磨著如果白路買不起,就沒必要陪他上一次樓。

    「地點不是問題,先進去看看。」何山青說。

    「好。」趙平開門。

    一樓特別大,確實是畫室,八百多平米的畫室,可以用來開畫展了。巨大廳堂裡擺著許多凳子和畫架,估計是給學生上課所用。廳堂一側隔出幾個辦公室,另有道門通向小區裡面,這就是老趙說的前後門。

    二層和三層被格出蜂窩一樣的小單間,老趙邊走邊介紹:「上個月還住滿了人,不過倒霉,長假前,北邊兒一棟合住房間起火了,燒死了三個,重傷五個,市裡開始整治,其實每年都整治,但是今年特別嚴,抓著不但重罰,還判刑。另外,住的人多了,確實吵,影響樓上居民,幾乎每天都有人報警,把我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區裡居民見我就沒好臉子,正好有人給我介紹個生意,需要錢,所以,才會賣掉這裡。」

    他介紹的很清楚,白路問:「三層樓是一個房照?」

    「這肯定啊,當初蓋房子時,我是先交錢,按我的想法做的設計圖,在房管局也花了點兒錢,我可跟你們說,這一棟樓,別看樓老,也別看只有十二層,房子絕對好,等你裝修的時候就知道了,水泥標號都不一樣,巨結實,看看承重牆,還有柱子,七級地震都沒問題。」

    簡單看過一遍,房子真不錯,除去地理位置,和只有小半天時間能見到陽光以外,其他的完全符合白路的要求。

    白路問:「多錢?」

    趙平笑笑:「你們知道,三環四環的房子價錢差不太多,都是四萬多五萬左右,主要是交通和服務設施是否便利,咱這地方,往北走沒多遠就是美院,東走有古玩市場,周圍有的是好學校好醫院,交通更是不用說,出門就是三環……」

    何山青冷冷打斷:「出門還要走好遠吧,而且這裡面的街道並不寬,也不通車,要過了十八中,或者繼續往東走,才有車站。」

    「這才多遠?跟你們說,每年春天,美院招生的時候,我這房子都不夠住,那幫孩子全是走著去美院,美院遠還是車站遠?」

    他這麼一說,白路明白過來:「難怪開畫室,你是美院老師?」

    趙平有點鬱悶,我好歹也算是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畫家,面前三個人,居然沒一個認識自己的,笑了笑含糊說道:「算是吧。」

    白路心下感嘆:老師真有錢啊。

    趙平繼續說:「這地方真挺不錯的,只要不是開那些特別在意位置的買賣,這三層樓,兩千四百平,起碼得賣一個半億。」

    「你怎麼不去搶?五道口的房子才多錢?」何山青沒好氣說道。

    「我又沒說賣一定賣一個半億,不過,一個半億真的不能算貴,就這個樓,四樓,上個月剛辦的過戶手續,一百六十平,六百萬,平均有三萬九吧?就算四萬一平,這個價錢不高吧?我這是門市,也不多要,四萬二怎麼樣?一層是八百一十幾平,算八百平怎麼樣?這價錢不貴吧?兩千四百平乘以四萬二是多少?」

    白路心底默算一下,一億多?我去,北城的房價是電梯啊,比自己想像中的價錢要高出兩倍還多。問何山青:「四萬二一平?」

    何山青有點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太瞭解現在的房價,等下。」拿出電話撥號,過了會兒跟白路說:「你要是去年買就好了,就這房子,能賣上兩萬都算燒高香,現在的價錢確實有點虛高,那誰,老趙是吧,別跟我說四萬二,就你這麼大房子,這麼偏的地方,前後都有高樓,跟我交個實底,最低多錢?」

    趙平沉思片刻:「你確實想買?」

    何山青罵道:「廢話,本少爺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哪有閒工夫和你扯淡。」

    趙平再看看白路和何山青,心中頗多猶豫,想了又想,輕聲說道:「四萬怎麼樣?」

    「別跟我扯這些,四萬?就你這地點,要什麼沒什麼,憑什麼賣四萬?還有,一樓是門市,二樓三樓也是門市?總不能按一個價錢賣吧?」何山青找毛病問道。

    「二樓是門市,只是被我打通了,三樓雖然談不上是門市,可也被我打通了,就算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錢。」

    「什麼是便宜不了多少錢?你便宜一萬,我就省了八百萬。」何山青說話。

    「可不能便宜一萬。」趙平趕緊說話:「你看看網上的報價單,三環裡的房子全是五萬起步,我賣四萬還貴?」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31 A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決定不買了
        
    「第一,網上那些報價都是虛的,賣五萬就是五萬?你買啊?第二,你說的是三環裡的房子,這裡是三環外,並且遠出一千多米,都快到四環了,價錢怎麼能一樣?第三,你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差的地點,誰買?誰又買的起?不讓建群租房,買來有什麼用?另外,就算可以做群租房,誰肯花一個億買?要租多少年房子才能賺回本錢?」何山青一條條說道。

    看何山青的認真模樣,白路暗笑,這傢伙挺聰明啊,昨天怎麼和白痴一樣?

    趙平說:「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沒多要,四萬真的不貴,如果不是我特別需要錢,你覺得就這房子,可能賣四萬麼?咱憑良心說。」

    他說的很對,可惜遇到的是何山青,那傢伙冷笑道:「憑良心?都賣到五萬了,還說良心?我靠,搶劫都沒這個賺的多,去年,國家調控樓市,兩萬都能賣,不說你這,三環裡的也就賣兩萬,這才不到一年時間,翻個番兒還多?你覺得價錢對麼?」

    趙平說:「別和我說這個,四萬一平,能買就買,不能買就算,就現在這個行情,確實是便宜的,如果你想當炒股一樣,那就慢慢等吧,興許能等出熊市。」

    四萬一平米,這個畫室價值九千六百萬,如果加上手續費,妥妥的過億。白路說:「我回去考慮考慮。」

    趙平說:「一天,等你一天時間,買不買的給個痛快話。」

    白路說:「一天可以給你回話,但是湊錢需要時間。」

    「到時再說。」趙平說。

    離開畫室後,柳文青十分感慨:「我都不知道房子這麼貴了,照這個趨勢來看,我一輩子也崩想在北城買房子,還是回老家算了。」

    「你剛問我借了五千塊,折磨我一大早上,現在要回老家?」白路看她。

    柳文青吐了吐舌頭:「開個玩笑而已。」

    看到她俏皮的模樣,何山青好奇心上來:「交個實底兒,你到底多大?」

    「你們煩不煩?就會問女孩子年齡麼?」柳文青不悅道。

    白路說:「專心開車,我可不想命喪車輪之下。」

    「就你廢話多。」何山青表示不滿:「趕明兒補個車票,你不是有本麼?拿那個本就能補。」

    白路應聲好,琢磨該不該買剛才的大房子,如果買的話,去哪搞錢?那是一億啊,強大的一億。

    他感覺極其不真實,一個來自沙漠的窮小子,居然也能談及一億的大買賣了?

    他現在有一千多萬,主要是賣金子所得,另外有賽車贏來的,和蓋家送來的賠償金。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日子,可是除去裝修飯店外,沒有任何大的花消。對他來說,那些錢好像不存在一樣。

    在原本打算中,用一千萬買個三百多平的房子,擴大飯店經營規模。卻沒料到,房價長的太猛了,根本在他想像之外。現在看來,一千萬,頂多能買個兩百平的房子。

    很快回到飯店,進屋後,何山青問:「買麼?」

    白路笑笑:「一個億啊。」意思是買不起。

    何山青想了想:「說實話,如果是兩、三千萬,哥兒幾個當是合股,怎麼也能湊出錢來,沒想到現在的房價太邪虎了。」

    柳文青嘲笑他:「你這個富二代也太不合格了。」

    這傢伙逮誰說誰是富二呆,白路笑笑:「你們先坐,我去買菜。」

    他去市場買菜,何山青琢磨琢磨,打電話問事情。柳文青開始上班,收拾衛生。

    等白路再回來,飯店收拾的乾乾淨淨。

    知道是柳文青干的,白路想說謝謝,話沒出口,記起這傢伙在給自己打工,於是改口道:「不錯,繼續努力。」

    柳文青跟他進廚房:「努什麼力努力?我就努力收拾衛生?」

    「先努力著吧,總有一天,會發揮你的才能。」白路開空頭支票。

    「少扯沒用的,喂,富二代,今天那房子不錯,買了吧,我給你做設計圖,一準兒弄的巨棒。」

    「兩千四百平的飯店?你想累死我?」白路搖頭。

    「喂,是你說要發展壯大的,你不能騙我,事先聲明,你不發展壯大,我就辭職。」

    「咱倆到底誰是老闆,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點兒?」白路有點鬱悶。

    「好的,尊重你,小老闆。」柳文青離開廚房。

    何山青拿著電話走過來,隔著大玻璃說話:「上午那個房子,用來開學校最好,或者做個貿易公司,其他的,做什麼都有點差,下去再去別家看看。」

    白路笑道:「不去了,去哪都一樣。」房價高的嚇人,看再多也買不起。

    雖然說,深山的棺材裡有許多寶貝,什麼名貴字畫金磚寶石的應有盡有,但是真的不宜拿出來賣錢。相比較於目前遇到的所謂困難,不值當拿自由去冒險。

    所以,他又說:「給趙先生打個電話,告訴他不買了,買不起。」

    何山青點點頭,想了又想,狠狠心說道:「我知道你有點錢,如果咱們一人拿一千萬出來,把那個地方買下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無論對誰來說,一千萬都是巨款。聽何山青說的輕巧,事實上,籌錢的過程一定會很困難。

    何山青笑笑,不再勸說,,去給高遠打電話。

    很快到中午,白路去接沙沙,送回家,給她和丁丁做好飯菜,然後回飯店。

    高遠坐在屋裡等他,一見面就說:「聽說那房子不錯?想不想買?」

    「怎麼個意思?你給錢?」白路開玩笑說道,順便把車鑰匙還過去。

    「做夢!如果你想買,可以想想辦法。」

    「什麼辦法?」

    「貸款,我幫你搞定。」

    「怎麼?何山青搞不定?」高遠能知道房子的事情,一定是何山青說的。

    高遠笑笑:「現官不如現管,他搞要花點兒錢,我搞的話不用。」意思是銀行裡有人。

    「給我搞貸款,你瘋了?一個億啊,不怕我跑了?」

    「白痴,房照押在銀行,你跑不跑能怎麼的?」

    被高遠嘲笑了,白路想了想:「貸多少年?一個月要還多少?」

    「不知道,如果你想貸款,我可以幫你問。」高遠很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白路直接拒絕:「不貸,一個億啊,就算是二十年期,一年還五百萬,再算上幾十萬利息,我得做多少桌飯?你想累死我?」

    就知道這傢伙會拒絕,高遠笑了笑:「那成,做飯吧,我家老爺子又饞了。」

    於是開始營業,伺候走客人,伺候走高遠。

    下午,何山青給趙平打電話,那個房子到底沒買。掛掉電話,何山青在白路面前一勁兒嘆息,眼中卻有一絲輕鬆,他不用想辦法搞錢,當然要輕鬆。

    高遠沒參和這事,他知道白路又強又擰,根本懶得廢話,早拿了飯盒離開。

    柳文青卻是一直在白路面前擺出哀怨表情,嘆息、責怪、埋怨白路錯過發展壯大的機會。

    白路說:「有的是機會。」

    「我才不信。」柳文青哼聲道:「還富二代呢,連一億都舍不得花。」

    聽聽這口氣,太嚇人了,白路直接無語,翻出遊戲機打坦克大戰。

    如此,白路繼續困守小飯店,何山青一群人該幹嘛幹嘛,日子一天天過,很快來到十月十五日,北城廚王大賽決賽的日子。

    因為通過初選的選手比較多,決賽要比兩天。

    一大早,張成龍打來電話,找白路一起參加比賽,約在地鐵站見面。

    在吃早飯的時候,白路告訴丁丁和沙沙,午飯自己解決,他要去比賽。

    沙沙鼓勵他:「一定要拿第一。」

    丁丁安慰他:「拿不了第一也沒關係,反正你就那個水平。」

    白路鬱悶:「你這是安慰我?」

    早飯後,送沙沙上學,然後趕去地鐵站,和張成龍匯合,倆人殺向廚師學校。

    今天是決賽,評委又多了幾個。考試地點在學校大禮堂。

    主席台上是十個評委,下面是一溜兩排爐灶,一共三十個。比賽要求,半個小時內做出兩道菜,交由評委品嚐,選出十人參加最後的總決賽,總決賽第二天舉行,獲勝者得到「北城廚王」的稱號。

    活動是北城廚師協會、市工商聯、消費者協會聯合舉辦,廚師學校協辦,所以評出的這個廚王稱號還是很有料、很吸引人的,有許多四星、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也來參加比賽。

    張成龍認識很多人,在場下看熱鬧的時候,把比較出名的廚師指點給白路看,最得他推崇的一共有六個人,全是一線飯店的一線大廚。

    白路笑問:「別人都喜歡一個兩個,你倒好,同時喜歡六個,真猛。」

    張成龍:「不是六個,我有個小本,記著很多出名廚師,起碼有二、三十人,不過,那些人沒來比賽就是。」

    好吧,你也是牛人。白路專心看廚師比賽,能夠通過初選的,基本功都非常紮實,只看炒菜時的翻勺手勢,儘是流暢自如。白路說:「都是好廚子。」

    張成龍也在看,看著廚師們排隊做飯,感慨道:「好像回到學校一般,以前,我們就是排成一排練掂勺,沙子那個沉啊。」

    邊上有個三十多歲的廚師插話:「你幸福吧,我們不但掂沙子,手腕還綁塊磚頭,那時候我們都說,這是學廚子還是練武功。」

    白路聽的一笑,讀書挺有意思,不如趁著年輕去學校混幾天?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7 AM 編輯

第六十二章 沙沙住院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沙沙,聲音有點委屈:「哥,我住院了。」

    白路轟的一下就急了:「哪個醫院?」

    「區醫院。」聲音有點弱。

    白路轉身就往外跑,張成龍問:「你去哪?」白路頭也不回:「有事情,不比了。」眨眼間跑出大禮堂,再跑出學校,攔車去地鐵。

    不是他想省錢,是坐地鐵確實很快,起碼不會堵車。

    坐上出租車,電話還沒掛,白路急問:「怎麼回事?」

    「腿斷了,在等著拍片子。」

    腿斷了還能自如說話?白路更著急了,小聲問:「痛麼?」

    「還好,剛開始的時候痛,現在好多了,不動不痛,不過一動就痛。」說話的時候,好像觸動傷口,沙沙發出「啊」的一聲輕叫。

    「別動,哪也別去,我馬上就到。」

    「嗯。」沙沙回答。

    學校到地鐵站只有兩站地的距離,打電話說幾句話的時間,車已經停下。白路給錢下車,跑向地鐵站。

    三十分鐘之後,白路出現在沙沙面前。

    沙沙坐在輪椅上,剛拍完片子,準備去病房。邊上是兩個男同學,一個拿著病歷,一個推車,看到白路後,兩個男生主動問好:「叔叔好。」

    我有這麼老麼?不過,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事情,白路蹲下來問沙沙:「痛不痛?怎麼樣?」沙沙胳膊上有擦傷,衣服有破損,右小腿褲管有大量血漬。右腳虛懸著。

    輕輕捲起褲管,仔細觀察傷處,伸出右手,輕輕觸摸傷處,同時說話:「痛了就說。」

    仔細摸過整條小腿,白路心裡大概有數。

    這時候,沙沙的班主任拿著幾張單子走過來,看見白路,略微想了下問道:「你是他哥?」

    倆人以前見過面,白路起身問話:「老師,怎麼回事?」

    「先去病房,一會兒再說。」老師說道,又吩咐一個男生:「你在這等片子,一會兒送到病房。」

    「哪個病房?」男生問。

    「給我打電話。」老師說,然後和白路推車走向住院部。

    白路跟另一個男生說:「我推車。」接過輪椅,小心推著往前走,惟恐顛簸,觸痛沙沙。

    來到骨科住院部,先找醫生,醫生簡單問話後,讓護士安排住房,跟白路和老師說:「你們先去病房,等片子來了,找我。」

    張沙沙的班主任叫蒙慧,三十出頭,長相普通。把張沙沙送進病房後,讓男生照顧沙沙,蒙老師叫白路出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吃醋。

    張沙沙讀一年一班,上學晚,但是學習成績好,老師都挺喜歡她。尤其這個女孩漂亮、懂事、文靜,從不多說話,不招惹事情。

    白路一心對沙沙好,買了許多名牌衣服。當然,這個名牌只是相對而言,都是二、三百,或是三、四百的普通品牌,不是有錢人穿的那種大名牌。

    但是每一件衣服都是幾百塊錢,又都是當季服裝,很好看,加上張沙沙本來就漂亮,自然更顯漂亮,於是引起許多人注意,開始有男生寫情書,或是要電話號碼。

    沙沙一概拒絕。

    學校有校花,自然也有校草。高三年級有個大帥哥叫劉猛,一米八多的身高,會打籃球,會踢足球,會唱歌,會彈吉他,長的還帥。這個帥哥見到沙沙,被美麗容貌吸引,開始勇猛追求。

    先是鼓動別人替他要沙沙的電話號碼,失敗後親自上門,在一年一班門口等沙沙,要電話號,也要求交往。

    沙沙完全不理會,一次次直接拒絕。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問題是有女生喜歡校草劉猛,高三年級有個大姐頭,叫賈佳,成績普通,長的還算不錯,家裡有點錢,安排她畢業後出國,所以不太用心學習。

    賈佳喜歡劉猛,一直努力追求。因為長的還算不錯,劉猛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處著,勉強算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現在,劉猛喜歡張沙沙,自然和賈佳分手。賈佳就怒了,她一直挺氣沙沙的,只是沒找到出氣機會。

    今天第一節課下課,倆人無巧不巧的在二樓走廊裡碰到。沙沙在前面走,賈佳在後面。在下樓的時候,賈佳一個衝動,猛地一推沙沙。沙沙從樓梯下直接滾下去,右小腿撞到台階上,骨折,鮮血浸染褲管,身上多處擦傷,雙手,手臂,肩膀尤為嚴重。

    沙沙摔傷,賈佳轉身就跑,有同學看見整個過程,告訴蒙老師,蒙老師趕忙叫上兩個男生和她一起,把沙沙送到醫院。

    區醫院病人不多,很容易掛號就診,大夫說腿斷了,肯定要住院,直接開住院單,又開CT單子,然後就是拍片子,辦住院手續。

    白路來的時候,已經拍完CT片子。蒙老師出去取錢,剛交過住院押金。

    事情涉及到學生的情情愛愛,蒙老師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沙沙被賈佳推倒,她告訴白路的就是這些內容。所以白路不知道吃醋事件,心中奇怪,那個女生為什麼傷害沙沙?

    聽過老師的說明,白路說:「謝謝老師。」去病房拿過所有單據大略看了一遍,掏出兩千五百塊錢遞給老師:「謝謝老師,這是醫藥費和住院押金。」

    蒙老師沒接錢,問他:「錢夠麼?不夠先用著。」白路說:「夠了。」蒙老師這才收起錢。

    白路又說:「老師回去上課吧,我照顧沙沙就行了。」

    蒙老師點點頭,去病床囑咐沙沙幾句話,讓她不要著急,好好養傷。說話的時候電話響了,是拿CT片子的男生問他們在哪。

    過了會兒,男生拿牛皮紙袋上來,蒙老師接過來,和白路去見醫生。

    主治醫生姓王,拿出片子看了會兒,說道:「手術吧。」

    什麼就手術?白路湊過去看片子。

    王大夫又說:「得加鋼板固定,術後如果有必要,再做個牽引。」

    白路一聽就怒了,我靠,打鋼板?做牽引?你怎麼不要人命?

    大夫說完話,把片子放在桌子上,白路拿過來自己看。

    在今天以前,他從沒看過這玩意。但這個片子照的是腿骨,白路對骨頭很熟悉。仔細看完,心裡有數,再加上已經摸過沙沙的傷骨,知道沒必要做手術。

    轉身跟蒙老師說:「老師,你先回去上課吧。」

    蒙老師一聽要手術,心裡有點急,不願意這麼快回去,問道:「行麼?都要手術了。」

    白路笑了笑:「就算是手術,也不能馬上,別耽誤學生上課,謝謝老師,你帶著學生回去,我自己能行。」

    蒙老師想了想:「你一個人真行?」

    「沒問題。」

    「那好,這是我的電話號,有事情給我打電話。」蒙老師找紙筆寫了串數字。

    等老師離開,白路正色說道:「王大夫,片子我看了,挺嚴重,不過,沒嚴重到要打鋼板的地步,我覺得做個固定打個石膏,好好靜養,應該沒問題。」

    王醫生面色沉下來:「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既然你那麼有把握,還住院幹嘛?另外,我沒說一定要做牽引,是說看情況需要而定!」

    這大夫態度真差,不過白路也不惱,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考慮什麼,看片子,骨頭沒有錯位,只是斷裂,病人是個小女孩,沒必要固定鋼板,我不想她養好腿以後再受一次折磨,還有牽引,那簡直是折磨中的折磨,你是大夫,一定比我懂這個。」

    王醫生面無表情看他:「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們有考核任務,放心,該給的錢,我一定給,咱保守治療成不成?小孩兒,骨頭長的快,你這一個鋼板一個牽引的,嚇都嚇死人了。」說這話的時候,白路暗道僥倖,幸虧是骨頭的問題,這若是腎病肺病,自己看不明白的,不是大夫說什麼就是什麼?

    趁王醫生沒說話,白路繼續說:「只要能幫助骨頭盡快長好,什麼藥好用就用什麼,錢不是問題。」

    聽到這句話,王醫生雖還是板著臉,心裡卻是放鬆許多,問道:「你是自費還是醫保?」

    「自費。」

    「哦。」自費,肯隨便花錢,說明肯定有大錢。王醫生說:「從目前來看,我的建議是做手術,不過要看病人意見,如果你一定不想做手術,也可以,先保守治療,觀察兩天,然後再拍個片子,確認沒有錯位和骨刺現象,就可以按你說的治療,另外,如果病人感覺疼痛,可以打個封閉。」

    打封閉,直白點說就是打針,緩解局部疼痛。

    白路點頭說:「謝謝大夫。」

    「那行了,我再去看看。」王醫生再次給沙沙做檢查。

    事實如同白路所說,沒必要手術打鋼板。經過再一次仔細檢查傷處,也是再一次仔細看過腿骨片子,王醫生處理傷口,做好固定,讓她靜養。

    一般來說,遇到骨傷嚴重的病人,醫生多會建議手術,倒不是說醫生很壞很貪錢。原因有二,一個是增加費用,另一個原因才最主要,免責。

    現在醫院最大的問題是醫患對立。為避免以後可能出現的麻煩,醫生寧肯手術一次,撕開傷口,仔細檢查斷腿,保證腿骨不會長出各種意外情況,加鋼板固定才是最穩妥的方法。如此,等病人痊癒出院,自然沒人找醫生麻煩。

    醫生的解釋是片子不可能照的很清楚,萬一有骨刺等意外情況,很可能看不到。你現在不手術,不好好治療,等腿骨長好,萬一瘸了怎麼辦?所以,最好還是手術。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6 A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高掛免戰牌
        
    沙沙的運氣算是不錯,一是沒受那麼重的傷,二是有一個很懂骨傷和外傷的白路,才會少受折磨。

    白路之所以明白這些,是他老爸的功勞,打小對他進行各種恐怖訓練,受傷是常事,白路多是自己照顧自己養。

    現在,沙沙安靜躺著,一條腿打著石膏被吊起來,手上是吊針。

    白路搬個凳子坐在床邊:「中午想吃什麼?」

    「什麼都不想吃。」

    白路拿出手機看時間,又問:「你電話呢?在學校?」

    沙沙說是。

    白路說:「我回去做飯,下午去學校拿手機。」

    沙沙說:「我沒事,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回去吧。」停了下又說:「下午不用過來,我兜裡有錢,晚上買飯吃就成。」

    白路笑了笑,這丫頭還能再懂事一些麼?說聲:「好好養病。」起身出門。

    他十分著急,出醫院就打車,趕快回家。幸好區醫院不遠,路上也不堵車,十多分鐘後到達小王村路。

    按說這速度不慢,可是白路不滿意,認為還是有些慢。若是運氣不好,再遇到堵車,不知道多久才能到達醫院,萬一餓到沙沙怎麼辦?所以,白路沒下車,讓司機帶他去最近的自行車店。

    十分鐘後,白路騎著嶄新的變速車去十八中,取回沙沙的書包和手機。然後去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丁丁和柳文青在家看肥皂劇,茶几上擺著瓜子話梅等各種小吃,倆人邊吃邊嘮,看的很過癮,吃的也很過癮,

    看見白路回來,丁丁隨口問話:「不是中午不回來麼?」再看一眼:「你拿沙沙的書包幹嘛?」

    白路說:「沙沙小腿骨折,住院了,我回來做飯。」

    「啊?」倆女人站起來:「怎麼搞的?」

    剛才去學校拿書包的時候,和沙沙關係還算不錯的一個女生跟白路說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情。由此,白路才知道吃醋事件,但是不能確定,畢竟是道聽途說,沒有證據,所以回話道:「不太清楚,我著急回來做飯,也沒問沙沙,下午去問。」

    「下午我也去。」丁丁說。

    白路看看她:「你去醫院?方便麼?」

    「怎麼不方便?明星就沒有朋友啊。」丁丁理直氣壯說話。

    「隨便你。」白路去廚房做飯:「對了,把你的電腦給我,沙沙的不能上網。」

    丁丁說好,回去拿電腦。

    柳文青站在廚房門口問:「今天營業不?」

    「不營業。」

    「那我也去醫院,本來想著幫你看店,不營業就不用看了。」

    「不用看,從今天開始,飯店無限期歇業。」

    「啊?我剛上兩天班,你就歇業?這麼幹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管理人員?」柳文青有點小鬱悶,不過隨即又道:「算了,欠你的錢得認栽,我幫你照看沙沙。」

    「認什麼栽認栽?你在家呆著,當休假了,我去照顧沙沙。」

    「你?照顧沙沙?沙沙腿受傷,上廁所肯定不方便,你幫她小便?」

    白路頓了一下,對啊,這個大問題沒解決,萬一她現在想去廁所怎麼辦?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回屋拿了兩千塊錢出來:「給你,打車去醫院,區醫院住院部303房,幫她解決方便問題,我會把飯做好,等我去了,你就回來吃飯。」

    柳文青假裝嘆氣:「你這是壓榨,我要求漲工資。」

    白路有點好奇:「你知道你的工資是多少錢?」

    「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往上漲漲就成了。」

    白路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啊?」柳文青大叫一聲:「你騙我。」

    「行了行了,趕緊去醫院,你想讓沙沙尿床啊?醫院有賣尿壺的吧?買一個。」

    「好吧,你就會欺負我。」柳文青回屋換衣服。

    正巧丁丁進門,問道:「他怎麼欺負你了?」

    柳文青說:「就是欺負啊,把電腦給我,我拿去醫院。」

    「你去醫院?我也去,等我換衣服。」丁丁放下電腦,蹬蹬蹬上樓。

    這也是明星?根本是個瘋婆子。恩,柳文青也是瘋婆子,倆瘋婆子湊一起了,真危險。白路邊做菜邊腹誹。

    他本想熬骨頭湯,讓兩個女人看著火。可是倆女人要去醫院,骨頭湯是不能熬了,把骨頭放進冰箱,快速切菜洗菜。

    丁丁換了帽衫下來,帶著墨鏡和帽子,好像特務一樣招呼柳文青:「走。」換好衣服的柳文青抱著電腦和手機出門。

    倆女人離開,白路專心做飯。不到二十分鐘,做好四個菜,飯盒裝一些,剩下的放在鍋裡溫著,是兩個瘋婆子的午飯。

    拎飯盒下樓,騎自行車先去飯店走一趟。

    因為參加比賽,飯店高掛免戰牌,所以,門口無人排隊。

    白路開門進去,拿出喜歡的遊戲機,再寫張請假條。放下捲簾門,貼上去。上面寫著,店主有事,無限期休息。然後去醫院。

    騎自行車,可以抄路走,十分鐘到達醫院。

    病房裡,三個女人圍著電腦看,見白路進屋,柳文青和丁丁嘿嘿直笑。白路問:「傻了?笑什麼?」

    丁丁把電腦轉過來:「你才傻了呢。」

    顯示器上是一張圖,捲簾門上貼著一張紙,紙上寫,店主有事,無限期休息。

    白路一看,鬱悶個天的,夠速度的,這就上網了?

    丁丁說:「剛打開《食在北城》網頁就是這張圖,笑死我了。」

    「你們真無聊,看這個網站幹嘛?」

    「廢話,當然是給沙沙找好吃的,我們找到了,你負責做。」

    白路不和她吵,拉開桌子的隔板,擺上去飯菜:「沙沙,吃飯。」又跟丁丁和柳文青說:「你倆回去吧,飯在鍋裡。」

    「呆會兒再走,反正回去也是看電視。」

    「那你們看著。」白路拿遊戲機出門,坐到樓梯上玩遊戲。

    剛玩不一會兒,柳文青來找他:「我們得走了。」

    「怎麼了?」

    「護士拔吊針,認出丁丁了,要簽名呢。」

    敢情是暴露了,白路哈哈一笑:「你們回去,我在這。」

    柳文青恩了一聲,又說:「沙沙打吊針,肯定尿多,不行的話,你找護士幫忙。」

    倆人邊說邊回房,丁丁已經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撤退。

    見白路回來,丁丁和沙沙道別:「我先回去,想吃什麼給我打電話。」

    一會兒時間,倆瘋婆子離開。白路坐在床邊玩遊戲。

    病房有三張病床,說是骨科病房,但是在區醫院,其實分的沒有這麼細,另兩張床都是外科患者,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老太太。

    中年女人是老公送飯,老太太是閨女送飯,倆人吃的都很少。在丁丁離開後,中年女人問白路:「剛才那女孩是電影明星吧?你們是什麼關係?」

    「……」白路不知道怎麼回答,說是朋友?讓人誤會是男女朋友怎麼辦?說不是朋友?誰信呢?所以沒有回答,沖女人歉意的笑了笑。

    巧的很,電話響起,白路趕忙起身,出門接電話。

    高遠問他:「那些酒,攪了好幾天了,什麼時候是個頭?你是不是忘了?」

    白路還真給忘了,算算時間,應該可以封瓶貯存,可是有一點,賣酒瓶那家廠商一直沒來找自己,連電話也沒打一個。

    蘋果酒度數低,不易長期保存。如果現在封存,需要用酒精勾兌,提高度數。可是沙沙住院,他哪有時間折騰這事?想了想說道:「再發酵兩天。」

    「我發酵你個腦袋。」高遠氣憤掛掉電話。

    白路趕忙給柳文青打電話:「賣酒瓶那個人,和你聯繫了沒有?」

    柳文青說:「沒有啊,我還以為和你聯繫了。」

    「趕緊上網再找一家,家裡不是有電腦麼?順便把寬帶辦了。」

    柳文青問:「價錢怎麼定?」

    「你是高級管理人員,由你決定,一共六缸蘋果酒,就是以前那種大酸菜缸,需要什麼樣的酒瓶,需要多少,價錢多少,全由你拿主意,酒瓶買多了也沒事,放手做。」

    柳文青說好,正好剛出醫院沒多久,就讓丁丁自己回家,她去辦寬帶,然後上網吧搜索酒瓶的消息。

    掛電話後,白路回屋,沙沙躺著看《蠟筆小辛》,看一會兒笑一會兒,白路坐在邊上看她。

    沙沙暫停播放,跟白路說:「謝謝你。」

    「謝什麼謝,和我說謝謝?本來還想帶你去看豹子媽……你倆都是骨頭被撞,倒是挺巧的。」話說一半,白路才想到這個巧合。更巧的是,豹子媽也住區醫院,不過是他們那個區的區醫院,是兩個地方,這裡是東三區醫院。

    「阿姨的傷應該比我重。」沙沙說。

    豹子媽是被車撞,沙沙是從樓梯上滾摔下來,受到的撞擊力量不同,傷害程度自然也不相同。

    白路恩了一聲說是,忽然記起上午,王大夫和自己說的話,骨折要手術固定鋼板,如果有需要,還會打牽引。看起來,豹子媽是躲不掉這種折磨了。

    接著又想起沙沙同學跟自己說的有女生吃醋爭奪情人那番話,再想起蒙慧老師所說,有個女生推沙沙下樓的事情。

    看眼沙沙,表情平靜,不生氣也不著急,於是說道:「你繼續看,我出去打個電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0:5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4 AM 編輯

第六十四章 想要看監控
        
    沙沙被人推下樓,這件事情必須要弄個清楚。這次是幸運,摔到腿,萬一撞壞腦袋怎麼辦?萬一殘廢怎麼辦?

    白路不想訛誰,但是起碼要有一個正式的道歉。難道摔了就摔了?全無所謂,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現在時間是下午一點,白路打給蒙慧:「蒙老師麼?我是白路,張沙沙的哥哥,我想問一下,沙沙這件事情,你們學校怎麼處理?」

    蒙老師沒有馬上回話,停了下說道:「找到那個女生了,不過,她說是無意撞了一下,不是故意推的。」

    這個說法和上午老師說的、以及沙沙同學說的都不對,白路問:「學校走廊不是有監控麼?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上個月,白路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看到許多攝像頭,當時還琢磨,用不用這麼誇張,弄的跟監獄一樣。此時來看,幸虧有攝像頭,否則還說不清了。

    蒙老師說:「計算機老師沒在,現在也沒來,今天看不了。」

    「那個老師幾點來?」

    「不知道。」

    學校裡摔壞個學生,事情可大可小,完全看家長能怎麼做。

    白路冷冷一笑:「可以把計算機老師的電話告訴我麼?」

    「我不知道他的電話,等下,我去問問,一會兒告訴你。」

    白路說:「謝謝蒙老師。」

    掛掉電話,白路略微想了會兒,回病房。

    沙沙一直在看動畫片,見他進來,暫停播放,小聲說話:「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現在也不打針,可以隨便活動。」說著話,晃了晃胳膊。

    白路笑笑:「想吃什麼?西瓜?橘子?還是大蔥?」

    沙沙抗議:「大蔥是水果麼?」

    白路認真點頭:「電視裡說是。」

    「才不是呢,你淨胡說。」

    「那好吧,大蔥不是水果,西紅柿和黃瓜總是了吧?都可以生吃。」

    「海鮮還可以生吃呢,生菜也可以生吃。」沙沙反駁。

    「好吧,你說的對,它們都不是水果,你知識真淵博。」

    沙沙知道白路在哄她開心,哼聲道:「你真幼稚。」

    倆人在病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順便地,一個看電腦,一個玩遊戲。

    病房很安靜,午後的炎熱被隔離在窗外。同房病友在睡覺,老太太的閨女回去上班。中年女人的老公在看書,順便看著吊針。

    這個下午很安逸,來北城一個多月,今天是白路最安逸的一個下午。

    他坐著玩手機,沙沙小聲問:「累麼?我往裡側側,你在邊上睡會兒。」

    白路笑著拒絕:「不了,你要是困,就睡會兒。」

    這種安逸一直持續到傍晚,連電話都十分合作,一直沒有響起。包括蒙老師說過會兒打過來的電話,一直沒響。

    白路也不催,邊聊天邊玩遊戲,當他的坦克終於衝到第十關時,一看時間,四點半了,關閉遊戲,問沙沙晚飯吃什麼。

    沙沙漲紅著臉說話:「什麼都行。」

    「你怎麼了?」白路先是一驚,跟著反應過來,電視中的惡俗情節終於上演,丫頭要小便,不好意思說。

    心中暗罵柳文青,這個瘋婆子跑哪去了?還不來?

    許是老天聽到他的呼喚,就在這一瞬間,病房門輕輕推開,走進來漂亮性感的柳文青。

    白路一看,這傢伙打扮的也太漂亮了吧,高跟鞋,修身短裙,頭髮鬆鬆挽著,拿個手包,有點慵懶,卻是格外性感。

    不過時間緊急,來不及評判這傢伙是來看病人的還是來走秀的,把遊戲設備塞進抽屜,拿著手機說:「我回去做飯。」

    柳文青想和他說買酒瓶和辦寬帶的事情,剛要張嘴,白路已經衝出門。她只好放下手包,問沙沙:「怎麼樣?還痛不?」

    沙沙忍著尿意,小聲說:「我要方便。」

    柳文青先是一愣,跟著輕輕笑起來,彎腰拿尿盆。

    白路騎車去市場大採購,買魚買肉,買草莓荔枝,還買了點中藥,比如用黃芪煲湯。然後回家幹活。和中午一樣,做了雙份飯,在裝飯盒的時候記起來,自己沒吃午飯。

    趕忙扒拉兩口,拎著飯盒和洗乾淨的水果回醫院。

    柳文青在教沙沙用QQ,教的很用心。看見白路進屋,兇狠地鄙視他一眼:「還哥哥呢,也不教他用電腦。」

    白路無語,自己對電腦都是一知半解,怎麼教別人。

    柳文青又說:「你QQ多少號?」

    白路仰頭看天棚,仔細想了好一會兒,確認從來沒接受過這種教育,問道:「你說的是什麼玩意?」

    「你外星來的?」柳文青不再理他,專心教沙沙用電腦。她沒想到,這麼有錢的兄妹倆,竟然是電腦盲。

    沙沙以前很窮,不去網吧,對電腦的所有瞭解是聽同學們閒聊時說的,完全不會使用。

    白路在沙漠裡有電腦,但是很老很舊還沒有網,也沒有同學跟他說什麼是QQ,來北城後忙著做菜,不知道很正常。

    說起來,他和沙沙的兩台很貴的筆記本完全是樣子貨,倆人加一起都沒開過十次機。

    現在,遭到女人的又一次鄙視,白路咳嗽一聲說話:「吃飯吃飯,Q什麼也得先吃飯。」

    「德行。」柳文青白他一眼,拿開電腦,順便教育白路:「一會兒去買個小桌,沙沙不能動,吃個飯還得往外挪,萬一碰痛了怎麼辦?」

    白路投降:「你伺候她,我去買桌子。」落荒而逃。

    剛走出門,電話響了,是蒙老師,在下班以後,終於打來電話。她說撞人的女生認識到錯誤,會來醫院道歉,父母答應賠償五千塊錢醫藥費。

    白路一聽就有問題,問:「撞人的女生?」

    蒙老師說:「女生認定是不小心撞的,有同學可以做證,撞倒沙沙後,因為害怕,才會跑掉,就學校來說……」

    「等下,你們那個計算機老師來了沒?」

    「沒來,一直看不到監控。」

    「你們學校就他一個人知道怎麼查看監控?」

    「那倒不是,主要是主機室歸那位老師管理,鑰匙在他那……」

    「別人沒有鑰匙?」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其實,撞人女生的父母態度挺好的,主動提出賠償,如果錢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協商。」蒙老師想息事寧人。

    可是白路不想,必須要查清楚這件事,如果真是無意間撞的,無所謂,道歉都不需要,更不要說醫藥費,白路願意全部承擔。

    可若是有壞心,故意使壞,那就得說道說道,於是說道:「蒙老師,我想先看了監控再說,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報警。」

    按說,他沒必要和蒙老師說這些話,但是有一個前提,張沙沙在人老師手底下管著呢。為了出口氣,白路亂來一通,結果惹怒蒙老師,倒霉的是沙沙。因為這個原因,白路只得先跟蒙老師商量。

    「可不能報警,這都過去好一天了,也沒證據啊,那個監控……都是孩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蒙老師,我沒別的要求,也不是想訛誰,只是想弄明白事情真相,如果是誤撞的,我可以不要賠償,但如果是有心而為,難道道個歉賠點錢就可以了?」

    蒙老師想想:「你先別報警,我明天上班給你打電話。」

    白路說:「麻煩老師了。」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應該去學校查看監控記錄,以他的手段進入學校實在太簡單,但是有個大問題,他不懂高科技。縱是進到屋裡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如果那些機器只是簡單的快進倒退還可以,可萬一不是這樣操作怎麼辦?一個學校有許多個攝像頭,鬼知道哪個是照走廊的?

    看來得給高遠打電話了。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的父母會不會使用某些過分手段,不過呢,能夠提前一些時間看到證據,總是件好事。

    他在走廊思考問題,過了會兒。柳文青出來:「幹嘛呢?」

    白路眼睛一亮:「你瞭解不瞭解監控?」

    「幹嘛?就你那個小破飯店,不對,就咱那個小破飯店,也裝監控?」柳文青說。

    白路說:「你知道沙沙的腿是怎麼斷的麼?」

    柳文青說:「昨天問了,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她,但是找不到人,然後沙沙就進醫院了,具體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找學校問清楚?」

    「找了,肇事學生說是無意撞的,可是我覺得不對,你到底瞭解不瞭解監控?」

    「你想幹嘛?

    得,這會兒話都白說了。白路把想法重說一遍:「沙沙學校有監控,但是管理監控的老師一直沒來,我想去查監控,卻又不瞭解電器,你要是瞭解,晚上和我一起去。」

    柳文青頓時眼睛放光:「怎麼去?晚上沒人啊,你想翻牆?」

    白路點頭。

    柳文青興趣大增,眼睛更亮:「是不是像碟中碟那樣?需要什麼裝備不?」

    「你……」白路直接洩氣了,嘆氣道:「您老人家出來是干嘛的?」

    柳文青這才想起正事:「啊,現在都五點半快六點了,屋裡的老太太還沒人送飯,沙沙吃不了多少,剩下許多,丟了浪費,她不捨得,讓我問你,拿給那個老太太吃行不行?」

    「怎麼不行?你去吧。」

    「好,我先去端飯,晚上和你去當神偷。」

    「你瘋了。」白路走進病房,看看隔板上的飯菜。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3 AM 編輯

第六十五章 好心辦壞事
        
    四個菜,兩條巴掌大的小魚,一份牛肉羹,還有兩個青菜。沙沙沒怎麼吃,魚吃了一條,牛肉羹幾乎沒動,青菜只吃了很少一點兒。

    柳文青跟著進屋,去跟老太太小聲說話,說了好幾句,老太太輕輕點頭,說謝謝。柳文青這才過來端飯,等拿給老太太之後,回來問白路:「桌子呢?買哪去了?」

    「啊,忘了。」白路一拍腦袋。

    「你是豬啊,不行,晚上不和你去了,就你這智商,太危險,我可不想進監獄。」

    「你倆說什麼?」沙沙問話。

    「沒什麼,趕緊學習玩QQ,然後我、丁丁、還有這個笨蛋,咱加到一個群裡,就可以聊天了。」柳文青哄沙沙。順便的又想起件事,跟白路說:「無線寬帶弄好了,和手機綁在一起,你得給我報銷電話費;還有酒瓶那個,明天去公司談,如果可以,直接交錢拉貨。」

    白路點點頭:「大概多少錢?算上網費。」

    「先給十萬吧,不夠再找你要。」柳文青獅子大開口。

    「你想瘋是不是?」

    「嘿嘿,你怎麼一下變聰明了?給一萬就夠了。」柳文青說:「訂了七百個瓶子,兩種規格,應該夠裝了。」

    白路說:「成,回去給你錢,明天……」白路想了想,不能便宜高遠,接著說道:「明天你在店裡等著,我給高遠打電話,你們把瓶子拉到車庫。」

    「車庫?」柳文青不知道車庫在哪。

    「高遠知道。」白路說完,捏著手機想了又想,算了,沙沙的事情沒必要麻煩高遠,對上高遠和何山青這樣的傢伙,找他們辦任何一件事都是人情。雖然他們不在乎,可是自己在乎。

    這時候,沙沙說:「哥,把腿放下來好不好?都吊一天了,我怎麼感覺腫了?」

    曾經的白路,一天到晚受傷,知道如何做才能快速養好傷,打石膏是最無聊的治療方法。可他更擔心沙沙會亂動,從而影響傷勢,於是說話:「我把你放下來一會兒,但是呢,你得答應我別亂動,其實打石膏也沒什麼的,堅持兩天,沒有大問題的話,不用醫生說話,我就把石膏給敲下來,行不行?」

    沙沙當然說行,於是,高懸的石膏腿暫時放下來,沙沙長出口氣:「原來,能夠平放著腿,是很幸福的事情。」

    白路氣道:「廢話,健康才是最幸福的事。」

    他剛說完話,同病房的老太太招呼他們:「那個,那個,小孩,還有飯麼?」

    柳文青聽的好奇,走過去一看,登時傻了。四盤只吃掉很少的菜,被老太太就著中午剩的饅頭全部吃光。不但吃光,還意猶未盡。

    白路也起身看,看到飯菜全部吃光,問另一個病友:「老太太是什麼病?」

    「胃切除,快出院了。」另一個病友的老公說道。

    白路的臉當時就變了,趕忙說話:「叫醫生。」

    柳文青沒反應過來:「叫醫生幹嘛?」

    「廢話。」白路跑出病房。

    一分鐘不到,病房裡陸續進來兩個值班醫生和兩個值班護士,都是緊張看著老太太。

    醫生緊張兮兮地問道:「大娘,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適感?」

    老太太感覺感覺,搖頭道:「挺好的,就是想吃飯。」

    醫生嚇壞了:「大娘啊,你可不能亂吃東西啊。」

    「我沒亂吃東西,都快十天了,天天喝稀飯,就今天吃的飽。」

    「成了,成了,就這樣。」兩個醫生仔細檢查過老太太身體,確信沒有大問題以後,告訴老太太:「你先休息,有什麼事一定要喊護士。」

    老太太說:「我還想吃東西。」

    「快停!從現在開始,一個小時之內,你連水都不能喝,一個小時以後我再來。」看到病人沒出大問題,倆醫生長出口氣。在出門的時候,讓白路一起出去。

    白路跟出去,迎來醫生的痛罵:「你能不能不坑人?老太太做的是胃切除手術,一半胃沒了,現在一直在恢復,萬一吃撐了,手術白做不說,興許有生命危險。」

    白路也有點委屈,誰知道老太太得的是胃癌?但是醫生說的沒錯,他只能認真接受批評。

    醫生罵了會兒,不過癮,還想繼續罵,一眼看到老太太的閨女拎著飯盒氣喘吁吁跑上樓,她來送飯了。

    醫生當時臉就綠了,好像百米運動員一樣,蹭的跑過去:「把飯給我。」

    老太太閨女不明白:「幹嘛?」

    「你家老太太吃飽了,一個小時之內,水都不能喝,你把飯給我。」

    那閨女依舊不明白:「誰送飯來了?」

    醫生無比著急:「先別管那些,你進病房,不能帶任何吃的進去,而且要看住老人,一定不能吃東西。」

    「哦,好的。」老太太閨女迷糊著交出飯盒,進病房探望母親。

    「你也給我回去,以後注意點兒!」醫生警告白路。

    白路像乖寶寶一樣哦了一聲,灰溜溜進病房。老太太閨女還問她:「怎麼回事?」

    「我帶的飯多了,看你沒來,怕老人餓著,就給老人吃了,好像有點吃多了。」

    閨女臉色也變了:「帶不帶這樣的?」趕忙去看老娘。

    有驚無險,幸虧是快要出院的病人,也幸虧老太太恢復的夠好,觀察了兩個小時,完全無事發生。不過,白路著實挨了頓好罵。剛才是醫生罵,現在是老太太閨女罵。

    等老太太閨女出夠了氣,白路小聲埋怨柳文青:「神仙啊,你看你惹的禍。」

    事情是沙沙和柳文青引起,白路替她倆受過。

    其實呢,也是白路太緊張出事。你想,沙沙剛住院,白路能給他吃什麼?一個是量少,努力往清淡裡做,一個是沙沙還吃掉一小半,剩下的菜量,給正常人吃絕對沒事。

    那閨女一直守著老太太,守到九點多,確認沒事,在老太太的一再催促下,才離開回家。在回家之前,順便警告白路:「以後再別亂來了。」

    白路討好她:「明天,我給老太太送早飯,會注意量的。」

    「不用。」女人說道。

    老太太發話了:「用,小夥子,就這麼定了。」她吃上好了。

    白路跟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定了,定了。」又跟另一個病友說:「你的早飯,我也包了。」那對病友夫婦跟他道謝。

    等女人走掉,沙沙催白路回家。不想,這倆人還沒走,丁丁來了,進屋長出口氣:「沒被發現。」

    「幹嘛?有人抓你?」白路隨口問話。

    「你才有人抓呢。」丁丁兇狠地瞪他一眼,轉身問沙沙:「怎麼樣?」

    白天人多,丁丁不敢來。一般情況下,晚上九點左右,病人們早已休息,醫院人少,丁丁才敢大大方方的出入。

    沙沙有些不好意思:「你們不用來,我真的沒事。」

    從懂事時起,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人關心自己?其中還有個大明星,沙沙特別感動。

    「有事沒事的,你說的不算,醫生說的算。」丁丁拿出一派老患者的語氣說話。

    「看來沒少住院。」白路感慨道。

    柳文青偷偷拽了他一下。白路問:「幹嘛?」

    柳文青擺個出偷錢包的手勢,光動嘴不出聲的問道:「去不去了?」

    這女人果然很瘋,居然很熱衷於做賊。跟丁丁說:「你看著沙沙,我出去一趟。」

    丁丁很豪氣的說話:「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柳文青說:「我也出去一下。」

    倆人出門下樓,柳文青抑制不住的興奮:「還沒幹過這個,你準備紫外線還是紅外線燈了沒有?」

    「幹嘛?」如果不是不懂電腦,打死他,也不帶這個瘋女人來。

    「電影裡都這麼演的,有好多紅外線警報器,用那個燈一照,就能看到。」

    白路吧唧下嘴巴:「咱去的是學校,一所很普通的普通高中,不是銀行保險庫。」

    「啊,那就是沒有那些東西了?」柳文青有些失望。

    更失望的是,下樓之後,看到白路推過來一輛自行車,吃驚問道:「這是什麼?」

    「自行車,你連自行車都不認識了?」

    「我是說,你騎這玩意幹嘛?」

    「和你就沒法溝通。」跨上自行車,一腳支地,招呼柳文青:「上車。」

    柳文青穿的是修身短裙,蓋住大腿沒問題,可是坐上自行車後座,那是必須要走光的,露出春光無限。她猶豫下說:「我打車去行不行。」

    「隨便你。」

    柳文青又猶豫一下,扶住白路的腰,猛地跳上去。白路好玄沒扶住車:「你跳樓啊,用這麼大力氣?」

    柳文青反倒開心起來,一拍白路後背:「司機,開車。」

    夜已深,路燈明亮,街上車少人稀,喧囂的城市安靜下來,居然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柳文青很高興,坐在後面放聲歌唱:「有位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

    這歌比我歲數都大,白路感慨:「你確實不小了。」

    「你會不會聊天?」柳文青猛掐他一下。

    白路咳嗽一聲重說:「我是說你唱的真好聽。」

    「那是必須的,當初,我可是想當歌手來著。」

    「哦,原來也是做夢一族,做夢失敗了,夢醒了吧。」

    「你確實不會聊天。」柳文青又掐了他一下,跟著問:「這是去哪?回家?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1 A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夜探十八中
        
    柳文青問話的時候,自行車拐進小王村路。白路說:「你不回家換衣服,就穿這套翻牆?」

    「這套不好看麼?多漂亮。」自戀起來的柳文青一點不像三十歲的女人。

    「好看,好看。」白路敷衍道。

    「你還能再不誠心一些麼?」柳文青又掐他一下。

    「掐人上癮啊?」

    「就上癮怎麼的?」柳文青過手癮,連掐好幾下。

    很快到家,白路去找繩子和手電筒。柳文青換了身黑色運動裝,配以黑鞋黑帽子,拿著墨鏡問他:「用不用帶這玩意?」

    白路吧唧下嘴巴,他是真不想說話,可是不說不行,咳嗽下說:「你裝備真齊全。」

    換好衣服,倆人再度出發,不一會兒到達十八中。

    學校操場漆黑一片,收發室也是黑著,只教學樓大門前孤零零亮盞大燈。白路站在路口觀望一會兒,說道:「往那走。」

    學校是通透式圍牆,下面是水泥石頭,上面是鐵欄杆,有兩米多高。白路說的地方是牆角。

    柳文青左右看看:「現在就進去?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十點多了還早?」

    「電影裡都是後半夜幹活。」

    「少看點電影吧,都被電影害了。」白路領著女賊裝扮的柳文青走向學校圍牆一角。

    晚上十點多,街上人很少,可以說是幾乎沒人。來到牆下,白路回頭觀望一下,小聲說:「翻過去。」

    柵欄牆很好翻,踩著下面的水泥,再踩柵欄中間的隔斷,有個十秒八秒的一定能過去。柳文青很敏捷,用了半分鐘爬到圍牆最高處,看著柵欄尖,琢磨著先翻哪條腿過去比較好。

    白路很無語,雙手抓住柵欄,雙腳使力,蹭地跳到柵欄上面,再一個縱跳,從兩米多的圍牆上跳過去,輕巧落到地面。

    這時候,柳文青好不容易把身體挪到圍牆裡面,面朝外,雙手緊握欄杆。

    白路說:「跳下來。」

    「啊?這麼高。」

    「跳下來,我接著你。」

    「萬一接不住怎麼辦?」

    「……你還想當女賊不?」

    「是女俠。」

    「不管是什麼,先跳下來再說。」

    「我不敢。」

    「老鼠。」白路使出終極殺招。

    柳文青紋絲不動,得意的笑著:「想騙我?沒門,再說了,我也不怕老鼠。」

    白路很無奈,幸虧牆角沒有燈光照耀,柳文青又穿一身黑,不走過來看,倒是很難發現。

    就這時候,柳文青不知道怎麼突然想明白了,雙手莫名其妙鬆開,以背落式向下摔落。

    白路趕忙往前一步,結實抱住那個很香很有誘惑力的身體,把她放到地上,氣道:「怎麼不說一聲就跳?」

    柳文青很無辜:「我想往下爬,手滑了,沒抓住欄杆。」

    白路好像傻了一樣,半張著嘴巴看她,過了好一會兒說話:「幸好帶了繩子。」

    柳文青問:「帶繩子幹嘛?翻這個牆也不用繩子啊。」

    白路不想解釋,抓住柳文青的手,領著她,靠著牆邊貓腰前行。

    從圍牆邊繞到教學樓跟前,白路鬆開手,略微活動下手腳,看看柳文青,不行,實在不放心這個笨蛋,拿出繩子往她身上套。柳文青邊躲邊問:「你幹嘛?捆我幹嘛?」

    「閉嘴,別動。」為了照顧這傢伙,一根繩子,分別捆在兩條大腿根和腰間,繫緊後拽了拽,感覺還成,把另一頭捆在自己腰間,然後爬樓。

    他動作飛快,貼住牆壁,像只大壁虎一樣,嗖嗖的爬到二樓窗口。

    選的位置是走廊窗,隔玻璃往裡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白路仰頭看天,鬱悶個天的,居然是陰天,沒有月亮。

    擔心有攝像頭,不能輕舉妄動。摸出手電,輕按按鈕,對著走廊天棚快速掃過,還好,攝像頭不照這裡。趕忙開窗進入,扯起腰間的繩子,衝下面小聲喊道:「注意了。」雙手使力,把柳文青拽上來。

    柳文青的小心臟撲通通亂跳,她擔心這傢伙亂來,把自己捆住了,豈不是由得他為所欲為。可是吧,她對這個年紀很小的小男人又一點兒不討厭,滿心猶豫,白路要真的亂來,自己該怎麼反抗?

    正亂想著,身體騰空,嚇得她「啊」的輕叫一聲,也就是三秒鐘,她被拽到二樓,雙手按住窗檯,努力往裡進。

    白路一看,這傢伙也太笨了,雙手伸出窗戶,抱住柳文青的腰用力往上一提,身體後倒,柳文青好像飛一般飛進窗戶。

    白路腰腿使力,撐住身體沒倒,柳文青正好撲進懷裡,倆人來了個親密接觸。柳文青推開白路,氣道:「故意的是吧?」

    白路按了按被撞痛的胸,問:「衣服裡面是什麼,那麼硬?」

    本來依著柳文青的胸部尺寸來說,若是撞一下,該是軟軟的滿懷的幸福,可事實恰恰相反,雖然滿懷了,卻是硌的慌。

    「活該,我還疼呢。」柳文青背過身,從衣服裡抽出一把小刀,一個小錘子,一個螺絲刀。

    白路大驚:「你帶這些玩意幹嘛?」邊說邊打量柳文青的胸,琢磨著怎麼才能把這幾個玩意塞進去。

    「我看你沒帶,想著萬一有用怎麼辦,就帶了。」

    「你,真有本事。」白路接過幾樣東西:「還帶什麼了?」

    「U盤,數據線。」

    白路歎服:「你真是人才。」

    「那是自然。」柳文青很驕傲,跟著問話:「你知道監控室在哪麼?」

    「不知道,反正有時間,慢慢找就是。」

    「可是有監控,拍下咱們就麻煩了。」

    白路琢磨琢磨:「你說,學校放學,大晚上的也沒有人,有沒有可能關閉監控?」

    「不知道。」柳文青很誠實。

    白路只好到處打量看。

    幸好這裡是學校,不是銀行,攝像頭不是很多,其中大部分攝像頭用來監控教室,走廊裡並不多。

    同時,學校還有個好處,所有房間都掛著小牌,比如這裡是二年一班,前面是二年二班,不用費心尋找。

    教室不用查,只要能閃避開不多的攝像頭,可以在大樓裡隨便溜躂,慢慢尋找傳說中的機房或是監控中心。可問題是如何躲避攝像頭?

    想來想去,決定斷電。

    讓柳文青站在安全地方,他一個人去找電閘。十五分鐘後,電閘關閉,倆人光明正大的在樓裡面溜躂。

    先從頂樓開始找,連續路過校長辦公室,副校長辦公室,會議室,播音室,主任室……走著走著,看到間沒有玻璃窗的、鎖著門的、也沒有標牌的辦公室。

    倆人停下來,柳文青問:「有沒有可能是這間?」

    「進去不就知道了?」白路走到門口看門鎖。

    柳文青說:「你得感謝我帶了錘子。」

    白路笑道:「你想破門而入?」從兜裡摸出兩根鐵絲,用手捋幾下,插進鑰匙孔,略一活動,然後抬手拽門。

    房門紋絲不動,鎖根本沒打開。

    他前面的動作極帥極有把握,好像十拿十穩那樣,不想卻是擺樣子。柳文青捂著嘴偷笑:「你太有意思了。」

    「這個是失誤,破學校,沒事換什麼鎖?」白路咳嗽一下掩飾尷尬。從兜裡又拿出個細鐵片,和鐵絲一起插進鑰匙孔,然後右手抽動鐵絲,左手轉動鐵片,便聽見喀嚓兩聲輕響,白路再拽門,輕巧開門進入。

    可惜,這間辦公室是檔案室,房間很小,滿滿的堆著各類檔案袋。看都不用看,白路出屋鎖門:「不是這間。」

    繼續往前走,在大樓的另一頭有個特別大的教室,是機房。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往裡看,屋子裡都是電腦。

    開門,進屋,大教室裡還有個小房間,同樣鎖著門。走過去,再次施展開鎖神技進入。

    房間不大,桌子上擺著幾個顯示器,邊上有個架子,上面放些電子設備。

    「應該是這裡了,你下去把電閘推上……」話沒說完,柳文青電話突然響起來,是丁丁,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白路氣道:「能不能專業一點兒,咱倆做壞事呢。」

    柳文青沒理他,和丁丁說了幾句話,掛電話後問白路:「你電話是震動的?」白路「嗯」了一聲。柳文青說:「那你下去吧。」把自己的電話也調成震動。

    小兵白路乖乖下樓,去總閘合上電閘。

    後面的時間就是等待,白路以為有個二、三十分鐘就能搞定,沒想到一等就是四個多小時,再呆下去,天都好亮了。

    得先找到是哪個攝像頭監視樓梯,才能提取錄像觀看。可是因為對設備的極其不熟悉,柳文青邊摸索邊學習使用,自然要用去很多時間。

    四個小時後,終於找到沙沙摔倒的畫面,趕忙叫白路來看。

    那個地方只有一個攝像頭,裝在樓梯的拐角,同時監視上樓梯和下樓梯。沙沙在下樓梯摔倒,攝像頭拍到她的後背。在她身後站著一個個頭稍高一些的女生。從視頻角度來看,可以清楚看到身後女生朝前伸手,推倒沙沙後,女生快速跑回上樓梯。

    白路很生氣,來來回回看了三遍,問柳文青:「可是拷貝下來麼?」

    當然可以,柳文青把這段視頻複製到手機和U盤各一份,然後關閉電腦。倆人出門,鎖門,回到二樓走廊,從原路返回。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0 A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幫病友做飯
        
    當白路再次把繩子綁到柳文青身上,柳文青還是有些不適應,問:「能不能不綁大腿?」

    白路看看她:「如果你能從繩子滑下去,連腰都不用綁。」

    柳文青趴窗檯往下看:「不綁了,我滑下去。」

    「你可拉倒吧。」白路在她腰上連纏十幾道,抱上窗檯:「拽著繩子往下走。」

    柳文青猶豫了再猶豫:「我怕。」

    白路鬱悶:「就這樣還想滑下去?等你滑下去,天都亮了。」將繩子另一頭重新系到自己腰上,雙手抱住柳文青,把她往窗檯下面順,隨著柳文青越降越低,白路說:「抓住繩子。」

    柳文青使出全部力量攥住繩子。

    白路先鬆開右手,去抓緊繩子,這才松開左手,讓柳文青感覺不到墜落,然後兩手抓住繩子,慢慢放鬆,不一會兒,柳文青安全落地。

    轉頭看看,沒有遺漏任何東西,白路單手按窗檯,嗖地躍出,輕巧落到柳文青身邊,看著這位大美女直搖頭:「二樓啊,也就是二樓,你跳下去都摔不死。」

    「你以為我是你?給我解繩子。」落地後的柳文青馬上有了膽氣,大聲呵斥道。

    白路搖著頭伺候這位大爺,再領著她走牆邊,翻牆而出。

    等回到家,已經三點多了。因為沙沙住院,倆人一人一個屋,呼呼睡大覺。

    白路感覺才睡著,有人咚咚咚砸門。很困的白路無奈起床去開門,是丁丁。那傢伙橫眉怒目,大聲罵道:「豬啊,還不醒?打電話幹嘛不接?文青個豬,她怎麼也不接電話。」說這話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猛地推開白路,去敲柳文青的房門。

    這一敲又是一分多鐘,柳文青迷瞪著眼睛開門:「幹嘛啊?」

    丁丁推開她,進屋仔細觀察,好像沒有異常情況。想了想,又跑進沙沙房間,這裡也很正常。轉身去找白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

    白路躺在沙發上,打算睡個回籠覺,聽到這句話,隨口回話:「你怎麼知道的?」

    丁丁眼睛頓時瞪的溜圓,大聲問:「你們倆?不會吧?沙沙剛住院,你們就迫不及待了?」

    「我們迫不及待什麼?」柳文青還沒清醒過來。

    白路卻是聽明白了,嘆氣道:「你好歹也是個明星,腦子裡能不能想點陽光的東西?」

    「你管我想什麼,你倆幹什麼都不接電話?」

    「打的震動,沒聽到。」白路回道。

    觀察倆人表情,一切如常,沒有什麼臉紅啊、不好意思、或是做錯事的表情出現,應該沒發生故事,丁丁說:「趕緊做飯,都幾點了?想餓死沙沙?」

    「幾點了?」白路去找手機,拿起一看,馬上就醒了:「我的天,都七點了。」飛快衝進廚房,快速煮粥。在熬粥的時間裡,又拌了三個小菜。然後抱著大飯盒下樓,騎車去醫院。

    病房裡,病友老太太和她閨女在較勁兒,她閨女帶了早飯來,老太太堅持不吃,說是等白路的早飯。把她閨女氣的,眼看時間來不及,自己還要上班,正為難中,白路跑進病房。

    老太太閨女朝白路就衝過來了:「你怎麼回事,說了讓你注意點兒,你幹嘛呢……」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拿碗拿盤子,快點兒分早餐。」

    保溫瓶,滿滿的都是白粥,勻給兩個病友,又分出小菜給她們,這才能伺候沙沙吃飯。

    還沒吃飯,沙沙小聲說:「叫護士來好麼?」

    一看她的表情,不用問,又是尿急。白路想去找護士。

    這時候,老太太已經開始吃飯,吃的那叫一個香,胡嚕胡嚕的。她閨女一看,老太太既然願意吃,咱也不能逆著老人心願幹,最多給那個小夥子一些錢就是,同時還能解放自己。於是走過來想要商量這事。

    剛走過來,聽到小姑娘要找護士,再看其表情,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問:「你要小便?」沙沙輕輕點頭。女人趕忙說:「不用找護士,我來,你先出去。」轟走白路,她來幫忙。

    女人要趕著上班,所以倒過尿盆,回病房和白路說話:「我媽挺喜歡你做的飯,咱商量商量,你給妹妹做飯的時候,給我媽帶一份,我給錢行不行?一頓飯三十。」

    按照盒飯的標準來說,三十算是貴的。

    白路無所謂價錢,笑道:「都一個病房的,帶飯可以,錢就不要了。」

    「那哪行?我先給你一百,算是今天的飯錢。」早飯向來便宜,這樣一來,午飯和晚飯起碼是四十五塊錢一份,女人覺得自己挺大方。

    白路搖頭:「真的不要。」

    「怎麼能不要呢?小夥子,我覺得你做飯真好吃,幫我也帶一份唄?五十塊錢一份行不行?」另一個病友,剛吃完早飯的中年女人插話道。她把白路分過來的飯菜吃的一乾二淨,連一粒米也不放過,可是沒吃過癮。

    白路還是那麼說:「帶飯可以,錢就不用了。」

    倆人當然不干,直接丟過來兩百塊錢,然後就不管了。

    白路不想為兩百塊錢推來推去,拿起錢,笑著和沙沙說:「沒想到你住院,我還能賺錢。」

    中年病友說:「你手藝真不錯,我敢說,如果醫院肯讓你賣飯,別的賣盒飯的就不用幹了。」

    白路毫不謙虛的笑笑,問沙沙:「昨天睡的好麼?」

    ……

    他倆說了會兒話,醫院上班,醫生查房,護士查房,給病人打吊瓶。

    趁這個機會,白路給蒙老師打電話:「蒙老師,如果說,肇事女生是推沙沙下樓,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

    蒙老師沒有馬上接話,猶豫片刻回道:「無論是撞倒還是推倒,我覺得還是私了比較好,畢竟事情已經發生,無論怎麼解決,也不可能讓斷腿復原;其實,學生願意認錯,家長肯賠錢,沙沙又沒有大事……」

    白路不願意聽了,什麼是沒有大事,腿都斷了還沒有大事?打斷老師的說話:「我很講道理,也願意接受道歉,但是有一點,我希望看到事實,希望那個學生從事實出發,誠心道歉,不要跟我說是無心撞的,我不信。」

    「你怎麼能不信呢?你又沒見過那個學生,怎麼知道她說假話?」

    白路不想和老師起爭執,低聲說話:「蒙老師,我不在乎錢,我在乎的是沙沙,她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我希望有個說法,你可以仔細問問那個女生,到底是無心撞的,還是有意識推的。」

    蒙老師見說不服白路,想了想說道:「剛上學,還沒來得及問,中午以前給你打電話。」掛掉電話。

    白路則是回病房陪沙沙發呆。

    十點鐘,何山青打來電話:「你的破店怎麼又關門了?」

    「怎麼了?」

    「給你找房子唄,我靠,我的建議是先別買了。」

    「怎麼了?」

    「前兩天那個三層樓才要你一億是不是?他現在肯定不會賣了。」

    「到底怎麼了?」

    「你知道不,人都要瘋了,我靠,這還是房子麼?城西有個房子,一百多平,丫的賣3300多萬,我靠,平均18.1萬一平米,這個牛不牛?」

    「牛。」

    「還有更牛的,學區房的價錢呼呼往上漲,有個13平米的垃圾房子賣270萬,平均20多萬一平,這還不算狠,有個四百平的房子賣1.3億,平均32萬5一平米,這些人都瘋了,搶錢有癮。我琢磨著是不是你的原因?你想買房子,它就呼呼漲。」何山青開玩笑。

    白路知道他在開玩笑,回道:「你們北城人是不是特有錢?張嘴閉嘴都是百萬百萬的,把我嚇尿了屁的。」

    「少侮辱人,小心我揍你,不過你說,賣房子的這幫人是不是傻叉,賣那麼貴,誰會買?真有那些錢,直接把孩子送國外多好……」話沒說完,自己停口,苦笑一下說話:「現在人真聰明。」

    白路問:「你說什麼?」

    「你不明白。」何山青問:「什麼時候開門?」

    「今天不開門。」

    「我靠,你在哪?老子在你店門口,你不開門,想死啊?」

    「你在店門口?正好,一會兒陪文青去買酒瓶,然後送到高遠的車庫,你打電話通知高遠,鑰匙在他那。」

    「老子是你跑腿的?」

    「你閒著幹嘛?我讓文青給你打電話,掛了。」按掉電話,再撥給柳文青。這傢伙依舊在睡覺,是丁丁聽到電話震動的聲音,叫她起來接聽。

    聽明白白路說的話,柳文青問:「錢呢?」

    早上太匆忙,白路忘記拿錢,又不能讓柳文青去大背包裡拿,隨口說道:「你讓何山青先墊上。」

    掛電話後,白路下樓買小餐桌,不能每次吃飯,都要沙沙挪到床邊。

    回來時,又接到何山青的電話,把他好一通罵:「沙沙住院不告訴我?想死是不是?」

    「你又不是醫生,告訴你幹嘛?」

    「我靠,別讓老子看見你。」何山青掛電話。

    因為要做三份病號飯,家裡還有丁丁、柳文青和自己要吃,白路回病房沒一會兒,就拿著空飯盒回家。

    去市場買菜,回家忙碌,等他拿著三份飯回到醫院的時候,發現屋裡全是人。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9 AM 編輯

第六十八章 我不是律師
      
    高遠,何山青,司馬智,林子,鴨子,五個悠閒的傢伙一個不少,圍在沙沙床前。在他們身後是柳文青。

    何山青說:「怎麼住這麼個病房?趕緊換病房。」

    鴨子說:「病房?依著我,直接換醫院。」

    「對,你說的對,我靠,路子就不能辦點事情,太不讓人放心了,這醫院能住麼?」何山青說。

    白路在門口咳嗽一聲:「放不放心的,先給我讓開。」

    看見他來了,五個少爺馬上散開,等他把飯盒放好之後,高遠板著臉說話:「區醫院也能治病?你怎麼想的?」

    白路想解釋,一抬頭,看見主治醫師面沉似水站在門口,趕忙笑著迎過去:「大夫。」

    大夫掃一眼高遠等人,也不廢話:「押金不夠了,晚上下班前去交,別影響明天用藥。」說完就走。

    本來,大夫不管押金的事情,都是護士來通知。可巧了,今天大夫難得心血來潮往病房溜躂一圈,就遇到一圈不靠譜的傢伙。

    白路沖何山青等人直搖頭:「你就害我吧。」

    「我害你?靠,是你害沙沙成不成?好不容易病一次,就住區醫院?沒錢你吱聲。」

    白路懶得解釋腿傷是否嚴重的事情:「少廢話,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不是,可你這次就是做了件很小氣的事情。」何山青認真說道。

    「懶得理你們,沙沙,吃飯。」白路支上小桌子,把飯盒擺上去,又把另外兩份飯拿給同屋病友。

    「成了,咱也出去吧,別影響病人休息。」何山青說著話,從包裡拿出一沓子錢,丟到床上:「好好養病。」說完就走。

    高遠也是拿出一疊錢放到床上,另三人同樣如此。

    白路哭笑不得:「你們幹嘛來的?」

    「廢話,看沙沙來了,我告訴你,這錢是給沙沙的,你敢亂動,我滅了你。」何山青冷哼道。

    這堆錢少說有幾十萬,沙沙嚇得飯都不吃了:「不行,我不能要。」

    可惜,她的呼喊完全不重要,五個公子哥轉身出屋,留下一床的錢。

    常有人探望病人,可是這麼給錢的實在少見。另兩張床的病人和家屬都吃驚看過來,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太大方了吧。

    白路告訴柳文青:「你看著沙沙。」他追出病房。

    走廊裡,五個人懶懶站著,何山青問他:「換醫院不?不換醫院,就先換個病房。」

    白路苦笑:「至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何山青不理他,想要打電話叫人。

    高遠突然插話:「等下再打電話,路子,我聽文青說,沙沙是被人推倒的?」

    何山青馬上放下電話:「對,這個得問清楚,我靠,還有人敢欺負我妹子。」

    白路問:「文青怎麼和你們說的?」

    何山青說:「你倆昨天干的事唄,還能怎麼說,聽她說的,怎麼個意思,十八中不打算管?還有,你倆口風夠緊的啊,如果不是丁丁給高遠打電話,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

    原來是丁丁說的,開始時,他以為是柳文青。白路笑道:「緊什麼緊,昨天剛住院,那來得及和你們說。」

    「你編瞎話的本事真有林子當年的風采。」何山青搖頭嘆息。

    林子鬱悶:「你們說你們的,關我什麼事。」

    鴨子在旁邊解釋:「小三在說你笨,也說路子和你一樣笨。」

    林子大怒:「你給我滾蛋。」

    護士從旁邊經過,呵斥道:「小點兒聲。」

    何山青一本正經對林子說:「別聽鴨子瞎說,你不是笨,是睜著眼說瞎話,我上午給路子打電話,這傢伙根本沒說沙沙住院的事情,現在就不承認了,和你當年有一拼。」

    高遠白他一眼:「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問白路:「你想怎麼辦?」

    「道歉唄,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殺人不成?」

    「那就道歉。」高遠說完話,想要離開。

    白路趕忙攔住:「神仙哥哥,你可不能亂來,沙沙還得在十八中混呢,我自己解決就成。」

    「十八中?哼,信不信我把他送進人大高中?」何山青不屑道。

    「我知道你牛,不過,我根本就不希望沙沙累死累活的學習,十八中挺好,沒太高的目標,沒太好的學生,悠閒過三年,不好麼?」

    「你這麼說,有你的道理。」何山青說:「不過,這件事,我一定得插手,我靠,都住院兩天了,就是住在南斯拉夫也趕回來了吧,為什麼不來道歉?」

    白路看看時間,已經中午了,蒙老師還沒有打來電話,心裡明白,一定在和撞人女生的父母交涉,於是說道:「你們先去吃飯,下午再說。」

    「你也來,有文青照顧沙沙,你在醫院也是多餘。」高遠說話。

    白路想了下:「成,我回去說一聲。」進病房,跟兩個女生打過招呼。和高遠等人離開醫院,在附近一家酒店吃飯。

    等菜上齊,午飯變成批判大會,五個公子哥評點這家飯菜如何如何不好吃,紛紛說沒有白路做的好。鴨子還想讓白路去廚房做幾道菜,露一手。

    白路想起廚王大賽初選時的那個中午,許多選手被飯店廚師轟出飯店的情景,趕忙搖頭:「可不敢這麼做。」

    這時候,張成龍給他打電話:「比完了,廚王出來了,我的一千多塊錢也白花了,連個紀念證書都沒有,真缺德。」

    白路笑問:「沒取上名次?」

    「取什麼取?我靠,北城大飯店知道不?人家隨隨便便來個二廚,拿第一!真拽!我要是能去北城大飯店上班就好了,聽說小工都有五、六千,比我現在高出一倍還多。」

    白路勸他:「第一算什麼,好好做菜就是。」

    「就是就是,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想和前幾名比一比,不是比試,是找差距,看看到底差在哪裡,可惜,沒見到他們面就被刷下來了。」張成龍有些遺憾。

    「以後有的是機會。」

    「沒錯,以後我一定是好廚師,你在哪呢?我請你喝酒。」張成龍說。

    這傢伙還真不錯,一共見了三次面,兩次要請自己喝酒。白路說:「我在東三區醫院這面,你遠不遠?」

    「剛比完,還在廚師學校呢。」

    「那不成了,等你過來,我們都吃完了。」

    「你和別人在一起?那算了,我不去了,少喝點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張成龍掛掉電話。

    見白路笑著收起電話,鴨子問:「什麼事?」

    白路說:「廚王比賽出結果了。」

    「我當什麼事,你無聊不?」何山青不屑道。

    白路搖頭:「和你們這幫公子哥就沒有共同語言,這叫奮進!知道不?」

    剛說完這話,蒙老師打來電話:「小白啊,那個,撞倒沙沙的女孩叫賈佳,她認識到錯誤,她父母也同意賠錢,知道你是自費,不容易,他家會按照醫藥單賠償,有多少賠多少,你看這事情,這樣解決怎麼樣?」

    「錢不是問題,賈佳是問題,一個高中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推倒別人,說一句無意撞的,賠點錢就可以了?」

    見白路就是不肯鬆口,蒙老師有點為難:「晚上你有事麼?賈佳父母想和你談談。」

    白路怒了:「沙沙躺醫院兩天,他們不來道歉,和我談什麼?」

    「會的,晚上放學,賈佳和她父母會過去,你在醫院麼?」

    「在醫院。」

    「那好,晚上見面再說,其實說開了最好,都是學生,又沒有深仇大恨……」蒙老師多嘮叨幾句,然後掛電話。

    「沙沙老師?」鴨子問道:「怎麼說?」

    「沒怎麼說,晚上見那個女生的家長。」

    「見個屁見,依著我,直接報警,先關進去再說,遠子,你是學法律的,跟我們說說這個,未成年人能不能關起來?」

    「能是能,不過,我記不起都什麼罪才能關起來,好像有殺人,販毒,其他的就記不住了。」高遠說話。

    「我靠,你法大畢業,學的法律,還在法務部上班,這麼點兒事都不知道?」

    高遠喝了口酒:「其實吧,那什麼,你們懂的。」

    「不懂。」算上白路,所有人都搖頭。

    「你們知道這行,競爭特別激烈,為了不和可憐的文科男們搶飯碗,所以,我不好意思學太好。」高遠認真說道。

    司馬智皺著眉頭說:「這話聽的耳熟。」

    「可不熟唄,學習倒數第一那傢伙跟他爸說,不好意思學太好,怕同學會傷心。」林子呲著牙花子說道。

    白路感慨:「和你們在一起,真長見識。」又問高遠:「你真的一點不瞭解?」

    高遠認真說道:「我不是開玩笑,我確實是水平最差的律師,所以我不以律師為職業。」

    白路微微搖頭,想不到啊想不到,不苟言笑的高遠突然說起笑話,不但好笑,還挺嚇人。

    高遠接著說:「那許多本法律書,無數條法律條文,我是真心看不懂,你們得理解。」

    「你怎麼畢業的?」林子有點感慨:「本來吧,你讀個法大就夠讓我們吃驚的了,現在更吃驚。」

    「我怎麼能不畢業?」高遠傲然道。

    這時候,司馬智舉著手機說:「搜了下,就沙沙學校那個小丫頭,確實不夠判的,除非沙沙是嚴重傷害或是致殘。」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6 A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不承認錯誤
        
    「沙沙還不夠重傷害?腿都斷了。」何山青喊道。

    「跟我喊也沒用,找人吧。」司馬智淡聲說道。

    「不急,晚上再說。」白路說。

    「那成,聽你的。」鴨子問何山青:「聽說你在找房子?幹嘛用?」

    一提房子,何山青就來氣:「我靠,你們知道現在的房子多錢麼?」

    「多錢?三、四萬?四、五萬?」林子隨口說道。

    「太兇殘了,四百平的房子賣一億三,搶錢都沒有這麼搶的。」

    「我靠。」幾個男人一起感到驚訝。

    林子說:「這他媽哪個傻叉會買?有那錢,老子先弄個遊艇,再弄個私人飛機,」

    何山青解釋:「人那是學區房,望子成龍的父母們總會有些想法。」

    「還望子成龍?就這智商,如果真這價錢買了這房子,他孩子怎麼教都白費,根兒就不對,遺傳,沒的治。」林子直搖頭。

    「都覺出不對了吧?也許別有說法呢?」何山青笑道。

    高遠說:「這些事情和咱無關,別瞎琢磨。」

    「閒著也閒著,琢磨一下不是挺有意思?」司馬智笑著說,也許是想到了什麼。

    這幫傢伙無一例外是官二代,聽到高價房子的事情以後,略一思考,猜出大概原因,林子笑了笑:「不就是行賄麼,真難為這幫人了。」

    以超出市價許多倍的價錢賣掉一間舊房,房主既得了錢,還沒有留下把柄,這是最安全的行賄方式。至於那間舊房是如何來的,則是另一個故事。

    鴨子也笑:「可憐我們這等百姓,啥都不知道,光看到有人高價賣房子,馬上跟風而上,於是,房價大漲,也不想想,賣那麼貴,誰能買的起?」

    「滾蛋,你算個屁的老百姓。」林子罵道。

    白路這才明白上午打電話時,何山青說你不明白的原因了,自己接觸的東西,和他們接觸的東西完全不同,如果他們不說,即便自己再聰明,也想不到高價房可能是一種行賄方式。

    司馬智笑道:「用房子做文章,行賄實在太簡單,各種方法多去了,為了不教壞你們,就不說了。」

    「老子懶得聽,路子,有個事得麻煩你。」藉著酒勁,林子說道。

    「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開了個五星級酒店,邪門了,大廚換了三個,總有人投訴飯菜有問題,你什麼時候有空,幫著去看看,不用多,呆一天就成。」

    五星級飯店的大廚被人投訴?白路笑笑說話:「能在五星飯店干大廚,哪有一個白給的?我憑什麼去看?」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借你手藝用一下,幫個忙,去弄一天,吸引下顧客,不是真的挑毛病。」林子說道。

    鴨子插話問:「你哪個朋友開五星飯店?我怎麼不認識?」

    林子咳嗽一聲:「那個,那個,其實你見過。」

    「我見過?」鴨子想了想:「我見過你個鬼!」

    高遠笑道:「你真是頭豬,林子說的是女人。」

    鴨子「啊」了一聲:「女人啊,誰家那麼有錢?我也得去追,憑我這身板,抗大米搬煤都沒問題,那女的不得喜歡死我?」

    「不氣我能死是不是?」林子罵道。

    「不能。」鴨子先板著臉說話,跟著眉開眼笑問道:「那個小明星呢?不追了?」

    「靠,還來?說了彆氣我。」

    「明白了,被踹了。」

    「她踹我?做夢,是老子懶得理她,仗著有張臉,一天到晚跟我拽,有什麼可拽的?路子啊,這得羨慕你,你看文青多漂亮,都同居了,得好好把握啊。」

    白路吧唧下嘴巴:「咱說的好像不是這事兒。」

    「對,幫忙那事,我當你答應了,什麼時候有空去一天就成,實在不行,去個半天也成,盡盡心意。」林子說。

    白路笑道:「我懂,不會讓你沒面子。」

    「謝了,什麼時候有空,給我打電話,我帶你去。」

    白路說好。

    一頓飯吃了倆小時,幾個公子哥難得聚這麼全,所以多聊了會兒。飯後,何山青安排唱歌,白路不去了,要回醫院照顧沙沙。於是,大家散夥,他們去玩他們的,白路回醫院。

    病床上支著小方桌,放著電腦,柳文青和沙沙湊一起看屏幕,不時打幾個字。

    白路進門:「看什麼呢?」

    「在和丁丁聊天,那丫頭正無聊呢,說飯店不開業,家裡也沒人,在猶豫要不要養條狗。」柳文青說道。

    白路湊過去一看,三個女人在視頻聊天。

    柳文青遞給白路一張紙:「你的Q號。」

    「我不會用。」

    「你真是豬,把手機給我。」

    白路拿出手機,柳文青熟練登陸號碼:「看見沒,已經有三個好友了。」手機屏幕裡有三個女人頭像,分別是丁丁、沙沙、青青,白路的名字叫白白。

    「拿去玩吧。」把手機還給白路,柳文青用電腦給他發消息,順便問話:「收到沒?」

    白路吧唧下嘴巴,心說夠無聊的,起身出門:「我去交押金。」走到樓下,手機傳來響動,拿出來看,柳文青又發消息,讓他買水。

    因為蒙老師會來醫院,不到四點,白路回去做飯。

    知道他回去,丁丁跑下樓,舉著筆記本跟著走,視頻給沙沙看。

    白路有點鬱悶:「我剛從醫院回來,還看什麼?」

    「在電腦裡看,不一樣。」丁丁可算是找到點樂趣。

    「你真無聊。」把午飯的飯盒重刷一遍,開始做飯。

    丁丁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無聊,全程直播給沙沙看,把柳文青樂的,大叫有意思。

    可惜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白路做好飯,回醫院,丁丁依依不捨:「別走啊,陪我多呆會兒。」

    「你去睡覺,晚上去醫院找沙沙玩。」白路建議道。

    「對啊,我回去了,晚上見。」跟電腦那頭的倆女人打招呼,關電腦,回去睡覺。

    蒙老師來的比較早,白路剛回醫院沒多久,蒙老師帶著賈佳一家三口進門。

    賈佳爸拎著果藍和補品,跟在蒙老師身後,剛想道歉,一抬眼,發現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愣了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小,不懂事,不小心撞傷你家小孩,實在對不起,醫藥費多錢,我全賠。」

    他本來不想全賠,可是下午在學校看過賈佳推人的視頻,知道錯在己方,而且是真正的錯誤,已經可以報警抓人了。所以,在蒙老師的勸說下,他決定全額賠償。

    聽男人說是不小心撞傷,白路平靜問話:「你看過視頻沒有?」

    賈佳爸頓了一下:「你看過沒有?」

    白路問:「你說呢?」蒙老師希望趕緊瞭解此事,插話道:「從昨天開始,小白一直陪在醫院,很辛苦。」

    賈佳爸一聽,心裡有數了,沒看過視頻就好。當下笑著說話:「按道理說,學生在學校受傷,學校也應該擔負一定責任,不過,確實是我家閨女的錯,她撞的人,總不能怪學校沒修好樓梯,所以,咱就不麻煩學校,我來付醫藥費,如果你額外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咱可以商量不是?」

    白路笑笑:「你看過視頻了?」

    賈佳爸說:「看沒看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事情,你說對不?」

    見自家男人一勁兒說軟話,賈佳媽怒了,大聲說道:「你怎麼回事?我們都說了賠你藥費,你還想怎麼的?想多要錢?我可告訴你,我們家不吃訛。」

    白路依舊很平靜:「哦,那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賠錢了事,我們又不是不認帳,你端著架子給誰看?」賈佳媽說道。

    白路想了想,懶得和這些人計較:「你們看過視頻,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我要你們說實話,僅此而已,你們做不到?」

    「什麼實話?我們怎麼沒說實話了?」賈佳媽脾氣很暴。

    白路不理她,問賈佳:「你叫賈佳?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推沙沙,下面是樓梯,你不知道麼?」

    賈佳低著頭沒說話。

    「問我孩子幹嘛?有什麼話和我說。」賈佳媽大聲說。

    「和你說什麼?聽你騙我?」

    眼看越說越僵,蒙老師插話:「好好說,好好說,這裡是醫院,咱去走廊說,別吵到病人。」拽著倆人出門。

    來到走廊,賈佳媽說:「小夥子,我們都想全額賠錢了,難道還不夠?你到底想要多少?」

    「不是夠不夠的問題,是你們想掩蓋事實。」

    廢話,當然要掩蓋,如果被你知道是推下去的,不知道要訛多少錢。賈佳媽心裡這麼想,口中說的是:「掩蓋什麼事實?撞倒了,受傷了,是我們的錯,我們來道歉,這樣還不行?」沖賈佳喊道:「賈佳,去給你同學道歉。」

    賈佳有點不甘心,慢慢走進病房,想了一會兒,跟沙沙說:「對不起。」可惜沒有誠意。

    沙沙善良,不願意見人吃癟,嘆口氣:「算了。」

    賈佳馬上跑出病房:「她說算了。」

    白路笑笑,看著她的大個子輕搖下頭,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沒心沒肺麼?沉聲說道:「沒有這麼道歉的,我希望你認識錯誤……」

    柳文青聽到這句話,小聲問沙沙:「你哥還幹過政治老師?要不就是監獄管教。」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0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4 AM 編輯

第七十章 何山青出手
        
    白路繼續說:「做錯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認錯,我很有耐心,等了你們兩天,可你們卻不肯承認錯誤,那又何必道歉。」

    「我們都道完歉了,你怎麼這樣?」賈佳媽提意見。賈佳是一副不太在意的表情,好像與己無關。賈佳爸則是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眼前三個人,打死不肯承認錯誤,白路有點兒累:「你們看過視頻,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承認做錯了,道個歉,很難麼?依著我,昨天就應該報警,是蒙老師攔下來,說回去和你們商量,可你們商量了一夜又一個白天,就商量出這個結果?你們孩子多大?如果成年的話,就這件事,如果我報警,她應該擔負法律責任。」

    「嚇唬誰呢?不小心撞一下怎麼了?還報警?」賈佳媽有點不屑。

    白路輕輕一笑,這是逼我動粗啊。就這時候,走廊裡走過來五個人,最前面是一身大紅的何山青,橫著晃進來,打量打量蒙老師和賈佳一家人,仰著鼻子問:「誰推的沙沙?」

    他身後是高遠四人,停步冷眼觀瞧,都不說話。

    看見突然出現的五個大小伙子,蒙慧老師和賈佳一家人都變了臉色,他們以為是白路安排的。

    蒙老師朝白路喝道:「你想幹什麼?」

    白路嘆氣,為了表明清白,問何山青:「你們怎麼回來了?」

    「廢話。」何山青罵他一句,根本不解釋,眼睛鎖在場中最年輕的女人、賈佳身上:「你推沙沙?為什麼?」

    賈佳有點害怕,往後退了一步,跟著挺胸問話:「你們是誰?想幹嘛?」

    何山青打量打量他,搖頭:「不想。」

    「什麼?」蒙老師幾人都沒明白是什麼意思。賈佳父親站出來:「你們想幹什麼?告訴你們,這裡是醫院,別亂來,我會報警的。」

    「報,趕緊報。」何山青往旁邊側了下身體,靠在門框上說話。

    「你……你是什麼意思?」賈佳父親本來是問何山青,可是發現那小子比較難對付,改目標問白路。

    白路撓撓頭:「我說了好幾遍,你都聽了些什麼?」

    「和他廢什麼話,這種人,不掉棺材不落淚,我不難為你,拿二十萬,給沙沙誠心誠意道個歉,我放過你。」何山青不讓白路亂說話,自己替他做主。

    白路嘆氣:「你能不能別仗勢欺人?」

    「我欺負他?是他活該!我不管你們怎麼商議的,但是把沙沙從樓上推下來,性質很嚴重,我很生氣,別說我不仁義,給你一天時間湊錢,明天送醫院來,不然,嘿嘿,也沒什麼。」說完這句話,何山青又加了句:「對了,醫藥費另算,實報實銷。」

    「你怎麼不去搶?」賈佳媽罵道。

    「正經八百勸你一句,別不知道好歹,我是看在白路面子,還有沙沙要在十八中上學的面子上,給你個機會,把不把握,全看你們自己。」說著話繞過他們,進病房看沙沙。

    高遠四人跟著進入,完全當賈佳一家人是空氣。

    看他們進屋,賈佳父親沉聲對白路說話:「你怎麼能這樣?咱好說好商量的事,你找人幹嘛?嚇唬我?小夥子,我認識東三分局的局長,還有下面幾個派出所的所長,都是老朋友,我勸你別亂來,小心害了自己。」

    白路徹底撓頭了:「你是不是不懂漢語?我一早就告訴你該怎麼做,可你一直不做,還跟我廢話來廢話去的,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你們走吧,記著,還差一個特別真誠的、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裡的道歉、和除醫藥費以外的二十萬,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想要你們一分錢,你們啊,完全是自己找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少裝!不要錢還要二十萬?再說,我家賈佳已經給你妹妹道歉了,還想怎麼的?」賈佳媽很擅長胡攪蠻纏。

    白路根本不想和她說話,把蒙老師叫到一邊小聲說話:「我不想搞事,可是有人欺負沙沙,我必須得搞清楚原因,本來呢,我一直想著息事寧人,可是他們一家子太笨了,拖啊拖的,現在這事情我已經做不了主了,穿紅衣服那傢伙發話要二十萬,你勸他們最好給,不然很有可能變成四十萬或者兩百萬,我真不是開玩笑,前次有人欺負我,那傢伙幫我要了兩百萬賠償金。還有,為表明我確實是想息事寧人,他們家不是認識警察麼,讓他們打聽一下五星大飯店,然後想怎麼做全由他們,就是麻煩老師幫著轉告一聲。」

    聽到這裡,知道事情不可能再有轉機,儘管蒙老師很想勸和,可是再一想,賈佳確實是故意推倒沙沙,於是點頭道:「我和他們說一下,有什麼事再告訴你。」

    「謝謝老師。」看了賈佳父親一眼,白路轉身回屋。

    一分鐘後,走廊裡傳來賈佳媽的喊叫:「憑什麼要給錢?告他,一定要告他。」

    聽到這句話,屋裡面,何山青不屑的輕笑一聲,當沒聽見,輕聲問沙沙:「加上我的Q沒有?」

    ……

    因為有了何山青的插手,這件事情很快搞定。雖然前一天晚上,賈佳一家人是氣憤離開,可是經過第二天一上午的打聽,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於是在當天晚上,賈佳父親帶著賈佳再次來到醫院,承認一切錯誤,認真給沙沙道歉,並留下二十萬鈔票。

    白路看著裝錢的袋子發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絕對超出他的想像。在他想像中,哪怕這家人蠻橫無比,使用各種手段為難他,他也會儘量選擇溫和手段,儘量柔和的讓賈佳主動給沙沙道歉。

    原因,他認為自己有義務教好沙沙,讓她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哪怕是道理在手,也不能強行逼迫對方。所以,他不會蠻橫;也所以,他會耐心和賈佳一家人廢話,更更所以,他會很辛苦的跑去十八中查看監控。

    他認為自己對沙沙有責任,一定要把她教成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最好的女孩。

    可是這一切,在何山青出現後,全部變的不一樣,付出的辛苦全部白費了。

    何山青囂張慣了,做事方式和白路完全不同,他們習慣了碰撞硬拚,上來就拼實力,拼錢拼關係拼後台,誰力量大誰贏。

    何山青、高遠他們認為很正常,事情發生了就要解決,只要能盡快解決事情,何必費事調查來勸說去的?只問結果,不問手段。

    可惜,他們不明白白路的想法。所以,這一刻,白路看著錢發呆。

    白路不說話,賈佳父親有點緊張。在今天以前,哪怕是明知道自己閨女推倒別人,他也沒當回事,無非是要錢,無非是賠償,最多給些錢而已。

    可是這個想法,在今天一大早被擊碎,他認識的警察在聽到五星大飯店這個名字後,先是明確他的問話,然後語重心長勸道:「我不知道你和那個飯店有什麼矛盾,你也別和我說,我不想知道。我只和你說一句話,一週前,因為那個飯店,有許多人挨批評,包括副廳、正處,還有個實職副處被扒皮了,我覺得你應該多問問清楚再做決定。」

    那人算是夠朋友,說的很清楚。賈佳父親卻是聽的迷糊,什麼跟什麼?有幹部撤職?和那個小子有什麼關係?

    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被自己閨女撞倒的那家人很不簡單,可是,人都是這樣,總喜歡抱著僥倖心理。於是,賈佳父親再給別人打電話。

    多年經商,勉強認識許多人,幾個電話打下來,又多瞭解一些事情,比如,那家老闆和總理有關係,於是,賈佳父親終於心甘情願的認慫了。

    眼看白路平靜如水,賈佳父親心裡忐忑難安,小聲說:「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咱可以再協商,你放心,這次事情是我閨女的錯,只要你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儘量滿足你。」

    這句話是大話,他之所以肯說出來,是存了試探之心,是想看看這小子的吃相。如果真和總理掛上關係,不會在意自己的幾十萬;若是一味貪錢,來歷必然可疑。只要白路沒有那個強大的關係,賈佳父親不肯輕易認輸。

    可惜,白路根本不說話,看著錢輕輕搖頭。

    病床上,沙沙挪了下身子,問話:「這是多少錢?」

    白路看她:「怎麼了?」

    沙沙說:「我活了十五年,前面的生活好像是假的,雖然很艱苦;可新在的生活更像是假的,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她藏下許多話沒說,比如,她想說:我很害怕這是夢,醒了就沒有了。

    白路笑道:「一個人大起大落之後,都有做詩人的潛質。」

    他倆胡說八道幾句,送走賈佳父親。白路繼續看著錢發呆,他為難的不是如何處理這些錢,而是不知道要怎麼教沙沙。他不想沙沙變成自私冷漠的市儈女孩,努力想讓她快樂,也努力教她正確的是非觀念,可惜計劃失敗。

    他看著錢發呆,丁丁來了,進屋和沙沙說了會兒話,告訴白路:「我經紀人幫我接了個戲,大製作,一線男星有四個,一線女星有倆,我演女一號。」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3 A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丁丁的牢騷
        
    白路對影視圈不瞭解:「你是一線女星?」

    丁丁直接一拳打過去:「罵人是不?故意的吧?」

    不是一線女星怎麼可能演女一號?白路忍了疼痛,小聲問沙沙:「你丁丁姐是幾線明星?」

    沙沙捂嘴偷笑,堅決不回話。

    丁丁又說:「你不懂,這片子,我幾乎是零片酬出演,除去正常差旅住宿,再拿個三、五萬的就頂天了,我很看中這次機會,往大里說,等於捧我一樣。」

    「捧你?」白路說:「我不懂你們那個圈子,但是就憑你剛才說的,六個一線影星,憑什麼你是女一號?」

    丁丁氣道:「非得解釋清楚麼?主演是四個男的,片子裡就沒有女一號!」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白路隨口說道,然後拋棄不理,看看沙沙:「他們都說你唱歌好聽,想不想學聲樂?」

    沙沙說:「我想學鋼琴,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自己彈給自己聽。」

    一句話,包含許多意味。可惜對象是白路,這傢伙好像完全聽不懂一樣說道:「就這麼定了,明兒個買鋼琴。」

    沙沙氣道:「明天我還住院呢!」

    丁丁也很生氣:「怎麼回事,我和你說話呢,你說我去不去?」

    白路瞥她一眼:「廢話,你怎麼想的還用問我?」

    「我想去,可是捨不得你做的飯。」丁丁認真說道。

    「那就別去了,再堅持幾天,等你的胃正常以後……你的胃口好了吧?」白路說了一半話,突然想起這丫頭就是減肥減出來的毛病,應該早好了。

    「嗯……還行。」丁丁猶豫下說道。

    看她的模樣,白路明白了,這丫頭的病早好了,於是說道:「找高遠,那傢伙反正有錢,隨便扔點錢,你去拍就是,要是沒有男主角,我去客串。」

    丁丁搖頭:「你不懂的,拍電影,錢很重要,其他的許多事情同樣重要。」

    「老子根本就不想懂。」打擊過丁丁,找柳文青說話:「明天你別來了,找高遠,買個過濾器,把酒缸裡的酒灌瓶,然後放到冰箱冷藏,溫度在兩度到八度之間。」

    「咱家沒有冰箱。」柳文青說。

    「要什麼冰箱?你把這話告訴高遠就得,記著,弄回來幾十上百瓶的,咱自己喝,你想喝可以多拿幾瓶,短時間內,我是沒可能再做一次了。」

    「切,不就是酒麼?至於不至於。」柳文青很不屑。

    白路笑道:「那是蘋果酒,不到十度,很好喝,別告訴我你不動心。」

    「不到十度的酒?」柳文青想了想:「和啤酒差不多?」

    就這時候,電話響起,是何山青的手機,接通後卻是林子:「大神,晚上沒事兒了吧,來救命。」

    白路問:「怎麼了?」

    「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來幫忙啊。」

    白路看看手機時間:「怎麼了?都九點多了。」

    「是啊,九點多了,我本來想找那丫頭出去玩,可是飯店裡有桌客人不肯走,說什麼來北城大飯店,就是想吃正宗的北城菜,我靠,八大菜系,什麼時候有個北城菜?」

    白路無語:「你是不是北城人?八大菜系沒有,就沒有北城菜了?京幫菜多出名。」

    「我管那些?好吧,就算我不知道,可是飯店裡三十幾個廚子,他們應該知道吧?問題是他們做出來的菜,客人總是不滿意,人家說了,你是五星級飯店,這個是世界餐飲協會評的,人家改不了,但是把北城倆字改了成不?別丟北城人的臉。」

    三十幾個廚子,加一起做不出幾道京幫菜?這不是扯蛋麼?根本是有人找茬。

    京幫菜是有來歷的,最遠追溯到春秋戰國,那時就是一朝國都,早有自己的菜味菜系。到得後來,有了金、元、清等塞外民族的融合,借助國都的地理優勢,一統漢家與少數民族的特色菜餚,經過許多年的發揚廣大,終於形成今天獨特的京幫菜。

    比較著名的京幫菜就是人所共知的烤鴨和涮羊肉。

    現在,有人想吃京幫菜,且一直在找毛病,估計已經吃過鴨子,也總會找出毛病說那不是正宗的。但是對於廚師來說,很容易忽略掉涮羊肉。

    如今的廚師越來越喜歡炫耀刀工,炫耀做菜技巧,卻是忘記,菜餚只有一個功能,果腹!只要你的舌頭感到舒坦,那道菜就是成功的。

    而涮羊肉,不去說調料的複雜,鍋底的複雜,食材的複雜,只說羊肉,多是冰凍的,更是機器切的,與人無關,自然容易被忽略掉。

    白路琢磨琢磨,笑笑問道:「還沒上過火鍋吧?」

    「沒有,怎麼了?」

    「有羔羊肉吧?要新鮮的。」白路又問。

    「不知道,等我問問。」林子跑去問廚師長,然後說道:「有。」

    「那就成了,找個刀工好的師傅,把肉切的和紙一樣薄,然後燒個銅鍋上去,就是清水煮,再切個蔥末,麻醬都不要,弄點鹽、糖、白醋,一個空碗,告訴他們,想用什麼調料自己兌,誰要敢說這道菜不是京幫菜,或者說味道不對,你直接把火鍋扣他臉上。」

    「行,先掛了,等會兒給你電話。」林子趕忙找心上人匯報消息。

    白路掛了電話,柳文青說:「你看我這幾天辛苦不?」

    白路警覺問話:「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挺辛苦的,你覺得呢?」

    「還行吧。」

    「當你是默認了,你看,我這麼辛苦,是不是該給點獎金,或是假期啥的?」

    白路琢磨琢磨:「明天給你假期,帶你去鄉村半日遊。」

    「什麼意思?」這次輪到柳文青問話。

    白路解釋:「你知道的,在你前面有個服務員,可是吧,他的母親和沙沙一樣,骨折,明天給你放假,和我去看看他母親。」

    「憑什麼?老子不去。」柳文青怒道。

    白路提醒他:「你是女的。」

    「老娘不去!」柳文青更換台詞。

    他倆義憤填膺的鬥智鬥勇,十分鐘後,電話再次響起,一接通就是林子的猛勁兒感謝:「謝謝,謝謝,你是沒看到,服務員把火鍋一端上去,再一看調料,而且只有羊肉,那幾個孫子的臉都變了,痛快交錢滾蛋,爽死我了,謝謝謝謝啊,你在哪?過來喝酒,好好感謝你,桃源酒店二樓。」

    桃源酒店?真佩服起名的專家,就沖這名字,飯店生意能好才怪了,桃源就是桃花源,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誰會去花錢?

    白路說:「不去了,我在醫院,改天再說。」

    林子想了想:「那成,改天再找你。」又說兩句話,掛掉電話。

    掛電話後,柳文青問話:「又是誰?」

    白路沒有馬上回話,認真端量端量柳文青,問丁丁:「你一天到晚光拍戲,沒個她適合的角色?」

    丁丁瞪他一眼:「你在做夢?」根本不解釋是什麼意思。

    好在有柳文青,主動問話:「什麼意思?」

    她問話,丁丁不會發火:「現在的情況是這樣,不能說沒有一心為電影事業貢獻力量的好人,但是總有些人抱著別的目的參與進來。大部分電影,不誇張的說,女三號以上的角色,都是早早定了人,你長的再好看,演技再好,都是沒用,女星,和男星的地位永遠沒法比。」

    「那你怎麼成名的?」柳文青問道。

    「我?成名?遠著呢,是遠哥看我夠辛苦,幫我接了幾個角兒,否則你以為滿北城無數美女,憑什麼我就能演女二,甚至女一?」丁丁吐露心聲。

    「你這個,有點兒太絕對了。」白路說。

    「我絕對?來,親愛的,進這個圈子混幾天感受感受。」丁丁笑道。

    「你是有點絕對,總不能每出戲都有內幕交易吧。」白路不想讓沙沙聽到黑暗面的故事,努力找尋陽光一面。

    丁丁冷笑一聲:「那是當然不會,可是你知道每年,不,你知道每天有多少部電影開拍麼?你知道這些拍攝的電影有幾部能上映麼?我跟你說,演員真的很累,尤其是女演員,尤尤其是漂亮女演員,有句歌詞說的特好,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停了下繼續說:「別人不說,你以為何小環是怎麼火的?原先就一個三流演員,是電影學院畢業的沒錯,可是電影學院每年畢業一百多個學表演的,十幾年下來,比她漂亮的有,比她演的好的也有,甚至比她風騷的還有,可是,有哪個人比何小環火?都是你們家高遠,硬生生用錢砸出來的。」

    「怎麼是我們家高遠?」白路鬱悶。

    「不是你家的也差不多,這兩年,你是他唯一一個表示願意接近的人,你就幸福吧。」

    「我……你會不會聊天?」白路本來想說,我靠,你怎麼說的我像是賣屁股的一樣?因為顧及沙沙,話到嘴邊,全部改之。

    沙沙突然插話:「遠哥挺好的。」柳文青附和道:「高遠是不錯。」

    丁丁哈哈一笑:「你是沒見到一年半以前的他。」

    「見不見能咋的?勞改犯出來還不能活了?」白路說了這話,又跟柳文青說:「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在這。」

    「你在?沙沙上廁所怎麼辦?」柳文青問。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丁丁要離開
        
    沙沙不願意耽誤別人休息,強烈要求不留人。於是,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陪到半夜,然後一起回家。

    夜半,微涼。愛臭美的柳文青穿的少,有些冷。可是街上沒有出租車,白路只好脫下白襯衫給她:「穿吧。」

    丁丁大叫:「我也冷。」

    柳文青本來不想穿,聽到這話,一把搶過衣服:「你冷什麼冷?穿這麼多還冷,怎麼不凍死你。」

    襯衫沒有防寒功能,但多件衣服總是好的。柳文青快速穿上。

    三個人,光著上身的白路推自行車走在左邊,柳文青穿著他的襯衫在旁邊,最右是穿帽衫、做青春打扮的丁丁。

    丁丁說:「過兩天,我得去組裡報到,有個開機儀式,那些腕兒全都來。」

    柳文青問:「什麼片子?我支持你。」

    「《止商》」

    「這什麼名字?誰起的?」

    「現在的電影不都這樣,起個誰都看不懂的名字,弄一大堆明星,然後就是宣傳、宣傳、再宣傳。」丁丁淡聲說。

    「有的演就演,我想演還沒得演呢。」柳文青說。

    「拍完這個戲,還有個電視劇要拍,就不回來住了,這兩天把房子退掉,以後,咱就不是鄰居了。」丁丁又說,聲音有點低沉。

    白路說:「房子不用退,我租下來,讓文青去住。」

    「也行,就是見不到你們,吃不到你做的菜了。」丁丁捨不得離開。可是再捨不得,也得捨得!電影是她的夢想,成名更是她的夢想。

    白路看看她,沒說話。

    丁丁又說:「我可能等不到沙沙出院,以後咱就QQ,還有電話聯繫。」

    三個人邊說邊聊,回到小王村路。因為丁丁要離開,大家都有點沉默,有一句沒一句的,氣氛很怪異,在安靜的深夜,只有腳步聲悠然響起,輕輕傳向遠方。

    丁丁突然問話:「飯店門口怎麼蹲著個人?」

    距離太遠,看不清是誰。等走近了,白路停好自行車,走過去問:「你怎麼在這?」

    一個很瘦弱的小女孩,衣服頭髮有些髒,表情緊張蹲在捲簾門下面。

    女孩從很遠就看到這三個人,大半夜的突然出現一個人都挺嚇人,何況是三個人。好在裡面有倆女人,女孩沒有驚慌。

    聽到白路問話,女孩抬頭看她,猶豫下問:「你是老闆麼?」

    白路笑道:「是我,你怎麼在這?」

    前些日子,這個女孩帶兩個大包來找工作,白路沒收留。沙沙追出去給了些錢,又留電話號碼,說有事可以來找她。現在這個女孩回來了,看一身打扮,還有臉上表情,一定出事了。

    「老闆,你留我在這幹活好不好?不要工錢都行。」女孩一下站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白路問道。

    「問什麼問,大半夜的,讓她先休息不好啊?」柳文青走過來說話,又沖白路伸手:「拿錢,住宿錢,按三星級賓館的標準。」

    白路苦笑著掏錢,女孩弱弱說話:「我沒有身份證,不能住店。」

    白路問:「你們誰帶身份證了?」

    「誰帶那玩意幹嘛?」柳文青說。

    得,帶回家吧。白路說:「晚上,你和那個很漂亮的大姐姐一起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對了,吃飯沒?」

    「沒吃。」女孩回話,眼神中還是有些猶豫,她擔心再被人騙。

    白路明白小丫頭在擔心什麼,索性升起捲簾門:「要不,你在這睡?我回去給你拿被。」

    「好,有地方睡就成,也不用拿被了,現在不冷。」小女孩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她之所以肯回來,是因為張沙沙給了她一千多塊錢,並主動留下電話,說有事情會幫忙。小女孩相信那個和她一般大小的沙沙。

    白路笑笑:「你先呆著,我回去拿被。」

    兩個女人不認識小女孩,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想了想,沒有留下,和白路一起回去。

    十分鐘後,白路抱著被縟回來,把捲簾門的電子鑰匙留給小丫頭:「看箭頭,向上是開,朝下是關,按住了就行,你試試。」

    小丫頭試了幾下:「我懂了。」

    「那成,你小心些,我出門以後你就關門,明天白天再開門。」白路叮囑道。

    「謝謝你,老闆。」小丫頭板著臉認真感謝。

    白路笑笑出門,看捲簾門放下之後,回家。

    家裡,柳文青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問道:「那個小丫頭是誰?」

    「誰也不是,丁丁呢?回家了?」白路去洗臉。

    「廢話,不回家和你睡?想的倒美。」柳文青回房睡覺。

    白路聽的愣了一下,歪頭看看關閉的房門,想了想,繼續洗臉,然後回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白路在家做好飯,讓柳文青送去醫院,他要去飯店,問那個小丫頭的事情。

    五星大飯店的捲簾門關閉多日,今天難得開門,一個很瘦的小姑娘在掃地、擦桌子。

    白路過來時,小姑娘甚至連玻璃都擦了一遍,窗明几淨的,很爽眼。看見白路拎著飯盒進門,小姑娘問好:「老闆。」

    白路笑笑:「坐,別叫我老闆。」

    小姑娘變了臉色:「老闆不肯要我?我很能幹的,再髒再累都不怕。」

    「不是,先坐下來,吃飯。」白路把飯盒打開,推到小姑娘面前。

    「老闆,你也吃。」

    「你吃吧,我吃過了,出去轉轉。」白路出門,在街上溜躂一會兒,估摸小姑娘吃完飯,才又回來。

    他一進門,小姑娘又是勤快的稱呼:「老闆。」惟恐不要自己。

    白路約略看一眼,這孩子不但吃完飯,連飯盒都洗了,比豹子和沙沙還懂事。

    拽張椅子坐下:「你也坐。」

    小丫頭低頭坐在對面,不敢說話。

    白路笑:「不是想在這打工麼,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姑娘有些猶豫,白路勸道:「說吧,說完了還有事情讓你做。」

    「老闆收下我了?」小姑娘有點驚喜。

    「先說說你的事,昨天怎麼那麼晚來?也不打個電話?」

    小姑娘想了想,小聲說起自己的事情。

    她叫李小丫,農村孩子,十五歲,初中沒畢業。家裡有弟弟,父母,算上她,共四口人。老爸在礦裡上班,年初受傷,不能干重活。老媽負責地裡活,一年到頭賺點兒錢,還不夠花的。治病啊,買藥啊,孩子讀書啊,都是錢。

    於是,李小丫輟學。這是許多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苦情戲。說起來,她和沙沙的遭遇差不多,但是,勝在家人全在,這就是一種幸福。

    不過呢,沙沙有點是小丫不能比的,沙沙漂亮,是基因裡帶的。加上出生在北城附近,各項福利比較健全,不用太辛苦就可以健康長大。雖然,偶爾也要下地,偶爾也要出點苦力,但是總的來說,勉強算是衣食無憂。

    李小丫不同,真正的農村孩子,生活在大山溝裡,天跟天的種地砍柴摟草,風吹日曬,營養不良,加上繁重勞動,顯得格外小,格外瘦弱,一身氣質也不相同。和沙沙站一起,沙沙是小天鵝,小丫是真正的醜小鴨。

    村裡人說北城有的是工作機會,只要肯努力,就能賺大錢。小丫動心,和家裡人說一聲,背著兩個大包出門,勇闖北城。包袱很大,因為裡面有薄被縟,還有書。

    可是來了到北城才發現,工作很不好找,尤其才十五歲,用人單位一看身份證,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趕忙打發走。

    小丫只有很少的兩百塊錢,再節省也支持不了多久。幸好沙沙送過去一千多塊,讓她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和信心。

    可惜沒過幾天,遇到壞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著很慈祥,說是幫她找工作,帶她坐上開往外地的汽車,並找藉口要去身份證和錢。

    到這個時候,小丫發覺到不對勁兒了,上班都是給開工資,哪有問工人要錢的?她想問話,可是發現座位附近另有兩個人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她。

    小丫很機警,到了這個地步,她不敢冒險賭博中年婦女是好人,寧肯不要工作,甚至不要行李,也得保住自己,於是決定逃跑。當汽車停在某家鄉村飯店休息的時候,她趁機跑掉。

    長途客車都這樣,開到一半路,要找個固定飯店停車,把所有乘客趕下車,讓他們去吃那家飯店的高價飯菜,司機吃回扣。

    估計,連司機都沒想到,往常總被乘客詬病的行為,此時卻是救了李小丫。

    丟棄行李,沒有身份證,沒有錢,連張沙沙的電話號碼也沒了。好在還記得小王村路,就一路找了回來。

    李小丫剛從家鄉出來沒多久,在短暫漂泊的這些天裡,張沙沙對她最好,而且是同樣歲數,容易親近,所以格外相信張沙沙。

    聽明白事情經過,白路笑笑:「你上班的第一個工作,伺候張沙沙。」

    李小丫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白路解釋:「她住院了,需要人照顧,我有點不方便,你去陪床可以不?算工資的。」

    「不用算工資,你們對我這麼好,我應該去照顧她,現在就去麼?」

    「現在不去,醫院有人,咱倆中午過去就成。」

    「那現在做什麼?」坐著不干活,小丫有點兒不好意思。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1 A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中成大飯店
        
    看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白路笑道:「有的是活兒要干,走,逛街去。」

    「逛街?」小姑娘對這個提議產生懷疑,不會又遇到騙子了吧?

    白路也不解釋,給高遠打電話:「上午幹嘛?沒事的話,來飯店一趟。」

    高遠很聰明,直接罵道:「滾你丫的,用車就直說,還上午幹嘛?我幹你。」

    「你真粗魯。」掛電話後,在廚房轉了轉,好幾天沒開火,感覺廚房有點陌生了。

    李小丫又來問話:「現在做什麼?」

    「先歇息,一會兒有你做的。」

    約莫半個小時後,高遠進門:「你個王八蛋,不在醫院照顧沙沙,回飯店幹嘛?還有,把駕駛本給我,老子怕你了,親自給你換票,行不行?」罵完話,看見一個土了吧唧的農村小姑娘,隨口問道:「這是誰?」

    「五星大飯店新僱傭的員工。」

    高遠聽的一愣,隨即說道:「我要不是學的法律,一定好好揍你一頓。」

    「你的法律不是和沒學一樣麼?」白路隨口揭傷疤。

    「我就算再不學,也知道傷人不對,說吧,叫我來幹嘛。」

    「兩件事。一,給她買衣服,二,去車庫裝酒。」

    「又讓老子幹活?做夢!走,先帶你去換本,然後把車給你,你愛幹嘛幹嘛。」高遠丟過來車庫鑰匙。

    白路笑道:「真這麼想的?我可告訴你,你如果不去,能給你留多少酒,我不肯定。」

    「我肯定你大爺。」高遠大罵。

    昨天,白路想把裝酒的活交給柳文青和高遠做,因為意外出現的李小丫,只好改變計劃。不過改變後的計劃,依然要高遠幹活。可惜,這個時候的高遠完全沒有察覺。

    幾分鐘後,五星大飯店再次關門。高遠開車去給白路換本地駕駛證,順便在路上給李小丫挑了兩身衣服,從裡到外都有。

    李小丫急著說不要,一直說不要,白路懶得廢話,直接交錢拿衣服走人。

    然後去買漏斗買過濾網,回去車庫。

    等他拿著紗布一樣的過濾網和漏斗開始裝酒的時候,高遠臉都綠了:「你在幹什麼?」

    「廢話,當然是裝瓶。」

    「你就用這玩意裝?」

    「這玩意挺好用,我以前用的比這還差。」

    雖然有李小丫清洗酒瓶,也雖然用開水給漏斗和過濾網消過毒,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神奇的設備,高遠實在看不下眼,氣道:「這是給我家老爺子喝的,你能不能稍微弄的像樣一點?」

    「放心,看不出來。」如果這活由柳文青和高遠來做,白路一定建議他們買白酒過濾機。可是白路來做這活,他不願意浪費時間,反正是自己喝,只要干淨就成,沒必要太講究。

    約莫一個小時,白路灌了大半缸酒,整整裝滿六十瓶,可見這個缸有多大。

    白路說:「我就要這些,剩下的,你自己幹。」

    「什麼?」高遠當時就炸了:「我天天攪拌不說,還要自己裝瓶?」

    「書上不是說,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就是香麼,你不用感謝我給你這個能喝到好酒的機會。」白路一手抱一個酒瓶箱子,招呼李小丫:「咱們走,還得回去做飯,你看我多辛苦。」

    高遠正想發怒,聽到這句話,想起還有個人住院,頓時沒了脾氣。愁容滿面看著六個大缸,這要裝到哪年才能裝完?

    「對了,這酒度數低,而且是純酒,沒經過勾兌,我連糖都沒放,所以呢,不能久存,你得弄個大冰箱,溫度控制在0度到10度之間就成,喝的時候也別瞎摻東西,發酵的時候,我已經摻進去了。」

    高遠感覺牙根有點癢:「你摻的就是那些蔬菜?」

    「胡說,還有花生大蒜紅棗啥的。」白路走了兩步,停下轉身又說:「對了,丁丁的胃沒問題了,她說這兩天要拍戲,以後就不回來住了,那個房子我租了。」說完這話,丟下對著大缸愁眉苦臉的高遠,帶著李小丫打車回飯店。

    回飯店第一件事,把金黃明亮的蘋果酒放進大冰箱裡,然後去買菜做菜,順便讓李小丫換上新衣服,帶她去醫院。

    張沙沙記憶力很好,一見到小丫,馬上認出來:「你回來了?」

    小丫回話:「我在老闆的店裡打工,老闆說,讓我先照顧你。」看白路一眼,又小聲說:「老闆真好,給我買的新衣服,好看吧?」

    「好看。」沙沙笑道:「不過,我不用人照顧。」

    「成了,吃飯吧。」白路把小桌上的電腦拿開,擺上飯菜,又把另兩份飯帶給病友。

    隔壁床的中年女人說謝謝,又說:「你做飯真好吃,晚上能不能多做一份,不能我吃飯,我家老頭子看著發呆。」

    遠床的老太太說:「就是就是,我也要兩份,最好三份,我閨女,還有小外孫也來一份,乾脆你開飯店吧,我就要出院了,等出院以後,我們一定去捧場。」

    白路笑著說:「這個很難,不說別的,我拿三個大飯盒來回跑都很費勁,再帶上那麼多?就是長八隻手也拿不過來。」

    「這倒也是。」倆病號不好意思強逼白路,開始吃飯。

    大家在吃飯的時候,李小丫在找活幹,所有能幹的不能干的活都是搶著幹,惟恐白路和沙沙不滿意。白路勸了兩次,小丫根本不聽,於是聽之由之,自己帶著空飯盒回家。

    柳文青一起回來,在路上,罵他欺負小孩,僱傭童工。白路當沒聽見,給何山青打電話:「如果想喝蘋果酒,趕緊去車庫,晚了就沒了。」

    因為有了李小丫,大家變輕鬆許多,柳文青不用守在醫院,白路也不用。

    幾天後,X光照射,拍CT,還有抽血什麼的,亂七八糟一堆化驗,拿到結果後,大夫說可以輕微活動,不用天天躺著。於是,連李小丫也變輕鬆許多。

    通過這幾天的瞭解,沙沙很心痛小丫,偷偷問白路:「能不能讓她上學?」

    白路搖頭:「難,她現在沒有身份證,就是有了也只能借讀。」

    因為沙沙可以簡單活動,不再像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白路買了副枴杖回來,拄著學小品說話:「走兩步,走兩步。」

    這幾天,同病房的老太太出院,換進來個胖女人,也是胃的毛病,在做各種檢查,準備手術。

    丁丁搬走了,房子暫時空著,等沙沙出院後再商量由誰去住。

    何山青分了半缸酒,把高遠氣的夠戧。沒想到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鴨子、林子、司馬智全部來搶酒,又分走半缸。

    眼見一群不要臉的傢伙沒完沒了的索取,逼迫高遠在最短時間裡把所有酒封存好,並孝敬給老爺子許多。高爺爺很高興:「這玩意比二鍋頭還好喝。」

    高遠心下暗嘆:蘋果酒不到十度,二鍋頭起碼五十度,也能放到一起比?

    知道沙沙可以活動以後,林子來找白路:「路子,出手吧,我一輩子的幸福全靠你了。」

    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白路和沙沙、小丫說一聲,跟林子去救場。

    中成飯店,五星級酒店,曾獲「五星鑽石獎」,擁有多個功能廳,並擁有五種不同風格的餐廳,其中最有名氣最大的是中餐廳,最近幾個月、一直被找毛病的就是中餐廳。

    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都很酷很拽,不但要廚藝精湛,尤擅配菜,依據客人要求、口味,可以輕易安排出一桌酒席。

    這個安排酒席和大堂經理的安排酒席是兩回事,雖然都是點菜,但是本質上,他要知道更多事情。

    做到廚師長的位置,很少會親自動手。他要做的不是做菜,是完美管理手下廚師。精確瞭解每一個人的特點,根據他們的特長,再根據服務員或是大堂經理報過來的要求,把點菜單下發到最適合做這道菜餚的廚師手上,用最完美的服務回報客人。

    如果客人尊貴,如果安排得當,他可以保證一席十八道菜在十分鐘、甚至五分鐘內,如流水般呈到客人面前。且保證每一道菜都是新鮮出爐。

    除此外,廚師長還要瞭解食材,知道每一種食材的來源,要比庫管還熟悉。

    然後還有管理手下,製作飯店菜單,推出特色菜餚等等許多工作要做,廚師長就是廚房的王,在這個屋子裡,只有他說的算。有些脾氣大的廚師長,甚至可以和飯店老總對著干,且依然被信任,繼續執掌廚房。

    不過,中成飯店顯然不是這樣,四個月,連換三個廚師長。新換的廚師長叫林高。

    坐著林子的車來到中成飯店,白路問道:「不是桃源麼?」

    前幾天,白路幫忙出主意搞定幾個難纏的客人。為表示謝意,林子讓白路去桃源酒店喝酒,白路沒去,但是記下這個名字,以為是那家五星級酒店。

    林子笑道:「桃源啊,在那。」伸手一指,中成飯店右面兩百米的地方有家飯店,一共兩層樓,樓上是民居,那個飯店就是桃源酒店。

    車停飯店門口,有門童開門,林子把車鑰匙丟給他,帶著白路進飯店,同時摸出手機打電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0 AM 編輯

第七十四章 總裁陶方冉
        
    簡單說幾句,掛電話,帶白路去咖啡廳等人。

    五分鐘後,一個全身素色套裝的青春麗人走過來,笑著和林子招呼:「來了。」

    林子起身,面上泛起白路從沒見過的笑容:「陶大經理,我把人帶來了。」白路跟著起身。

    陶方冉,二十六歲,中成酒店董事,執行總裁。

    陶方冉微笑向白路伸手:「白先生,可把你盼來了,請坐,請坐。」

    等三人落座,陶方冉伸手叫服務員,然後小聲問白路:「白先生喜歡喝茶還是咖啡?」

    白路說:「涼白開就成。」

    陶方冉笑道:「都說好的廚特別珍惜舌頭,輕易不動煙酒,不想白先生連茶和咖啡都不用,實在讓人佩服,只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白先生廚藝當是不同凡響,服務員,兩杯清茶,一杯礦泉水。」

    什麼叫當是不同凡響?白路吧唧下嘴巴,這丫頭太會說話了,一面用好話恭維你,一面試探你到底有沒有本事。笑著搖頭:「沒你說的那麼神奇,我喝白開水,是因為剛才吃咸了。」

    一句話讓兩位有錢青年同時一愣,陶方冉笑著說:「白先生真乃性情中人,對了,感謝白先生前幾天出的主意,幾句話,輕易安撫住那幾個難纏的客人,十分感謝。」

    白路又吧唧下嘴巴。他一吧唧嘴巴的時候就是不想說話,沒想到啊沒想到,和這個女人說話真費勁,輕輕咳嗽一下:「太客氣了,不用謝……那個,我不會說話,咱幹活吧。」

    他本來想說,咱商量件事,不這麼說話成不?說點兒人話成不,你就別端著了。

    可這個女人是林子的追求目標,他不能不給面子,只得想辦法快速結束對話。

    陶方冉始終笑容滿面:「不著急,哪能一來就干活,先歇會兒。」見白路沒有說話慾望,陶方冉也就不再試探,看看表:「時間還早,我在上面給白先生開了房間,你先休息,讓林思聰帶你去。」說完話,讓服務員記帳,她帶二人去前台。

    林子落後一步,小聲問白路:「你剛才吃什麼咸東西了?」

    白路小聲說:「逗她的。」

    來到前台,和服務員交代一聲,陶方冉和他倆禮貌道別:「先歇息,一會兒讓服務員上去叫你。」說完離開。

    因為是老闆的客人,服務員拿房卡,送他倆上樓。房間在十七樓,很豪華的套間。

    「還不錯。」林子給服務員一百塊錢小費,在屋裡轉悠。白路朝大床走去,準備睡覺。

    「我靠,你不是真想睡覺吧?」林子問話。

    白路閉著眼睛說:「你怎麼還不走?一會兒是我做菜,你在這幹嘛?」

    「廢話。」林子想追求陶方冉,當然要把握一切機會在一起。

    見白路不說話,林子去客廳看電視。看到晚上五點,服務員敲門:「先生,陶總在四樓廚房等你們。」

    林子去叫白路起床,倆人下樓。

    陶方冉很會做人,雖然只是請來一個廚子,雖然對這個廚子頗多懷疑,可她硬是能藏住所有情緒,且拉下身份,在電梯口親自迎接。

    電梯門一開,看見三米外站著陶方冉,白路暗道,這人了不得啊,地位崇高,對著小人物也能笑容滿面,說話滴水不露,辦事認真,禮貌周全,很難讓人挑出不是。

    他倆出電梯,陶方冉笑著迎上去:「白先生,今天晚上要麻煩你了。」

    白路道:「勞煩陶總等候,實在惶恐。」兩個人握手為禮。

    「哪裡哪裡,應該的,白先生這邊請。」陶方冉笑著引路。

    趁她不注意,白路朝林子伸了下大拇指:「這女人厲害。」

    五星級飯店,少說有員工五、六百人,多的上千,甚至兩千多。陶方冉是執行總裁,卻肯等一個小廚子的電梯。往好聽裡說,很有劉備請諸葛亮的那份誠心。往不好聽裡說,哪怕是給林子面子,應付差使,也應付的十分完美。

    三個人東拐西拐,約莫走了一百多米,前面出現一個大廳,那真是豁然開朗,估計接近上千平米。

    一入眼,儘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工作台,料理台,保鮮台,水台,各自成列。又有蒸櫃、貨架、烤箱、冰箱等設施陳在房間各處。當然,廚房裡最輝煌最耀眼的就是爐灶,一共四列,每列十二個灶眼,好像士兵一樣,在等待元帥檢驗。

    此時,廚房裡沒有元帥,只有上百名廚師在做開工前的準備。

    除去這個大間以外,另分出幾個小廚房,比如冷葷、面點什麼的。

    廚房門口有個穿白色制服的小工站崗,看見陶方冉,趕忙問好:「陶總好。」

    陶方冉點點頭,從他面前走過,一直往前走,沒進廚房。十米外有個會議室,陶方冉推門而入,裡面響起拖動椅子的聲音,跟著是參差不齊的問候:「陶總。」

    白路跟進去,屋裡站著四個穿白色廚師服的大廚,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多歲。

    陶方冉一臉微笑,右手虛抬,介紹道:「這位是白路先生,我特意從外面請來的大師傅,今天會和大家同堂獻技,我希望諸位能代表中成代表我,照顧好白先生,拜託了。」

    白路擠出微笑跟大家點頭示意。

    陶方冉給白路介紹:「這位是林高經理,總攬廚房所有事務,用你們的話說,是廚房老大,這位是柯強廚師長,負責中餐部……」

    哩哩啦啦都是人名。廚房大了就這樣,不但中、西餐各有一個廚師長,甚至有日餐廚師長,此外,還有冷菜領班、面點領班啥的,隨隨便便就能搞出十幾個中層管理人員。好在這屋裡只有四個人,廚房老大林高,中、西餐廚師長,再加個中餐主廚。

    陶方冉又說幾句話,告辭離開,林子趕忙追去,剩下白路一個人,由林高安排。

    林高四十多歲,國字臉,短髮,沒有鬍子,收拾的乾淨利索,笑著跟白路說話:「白先生,今天要麻煩你了。」

    白路笑著回話:「可別聽你們家老大胡說,我是被人抓來充場面的,你看我能幹什麼,隨便安排點事情就成,是我麻煩你才對。」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路暗嘆,人和人相處真麻煩。有些話不能明說,卻又一定要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他要清楚告訴林高,我是來打醬油的,不是來奪權的,你還是老大,我聽你的吩咐。

    林高剛上任沒多久,自然有他的顧慮,聽到白路服軟,笑道:「白先生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能隨便安排事情?不知道白先生擅長什麼,或是喜歡什麼,我們來配合你做。」

    白路搖頭:「別,可別,給我個案板,給我個爐灶就成了,你們忙你們的,有什麼忙不過來的、又比較簡單的、不容易出錯的菜,讓我做兩道就成。」

    他一再放低姿態,便也真的讓人看低一些,除林高外的另三名大廚,眼神中都有一絲不屑。

    林高見白路確實是來打醬油的,回頭說話:「鄧海,我把白先生交給你了,可不能受了委屈。」

    屋裡四個人,三個廚師長,只有鄧海不是,他是中餐廚師。

    廚房裡等級分別,簡單點說,就是大廚、二廚之分,也有叫頭灶二灶三灶、或是頭鍋二鍋三鍋的,所以飯店的主廚多會被稱呼為頭兒或者老大。

    大廚,也就是頭鍋頭灶,負責掌勺,這點毋庸置疑,這些人是廚房的旗幟,有他們在,才有每個飯店不同的風味特色和拿手菜餚。

    二廚一般負責不重要的菜席或是菜餚,比如流水席。

    三廚就是小工,打雜的。

    只有大廚,也就是頭鍋才有名字,對外介紹的時候會說某某某大廚、某某某廚師。二廚三廚會被人自動忽略,也不會有人這麼稱呼他們。只有在廚房裡,在有活要干的時候,才有人記起他們,大喊一聲,小某,幹活。

    鄧海是大廚,所以有資格在這個屋裡見陶方冉。相比較而言,白路的表現完全像是一個小工。

    林高說你跟鄧海混,白路就真的走到鄧海面前,笑容滿面說話:「麻煩了。」

    四名大廚知道陶方冉為什麼會從外面找廚師,因為他們搞不定麼。可是沒想到會找來一個小孩,好吧,是小青年。看他說話行事,完全不像有本事的樣子,於是齊齊認為陶方冉走眼了。

    鄧海淡聲說道:「不麻煩,走吧,去廚房。」

    四個人,只有鄧海回廚房,另外三個人有自己的辦公室。嚴格來說,只有他們三個才算是真正的大廚。而鄧海,只能算主廚。

    經過這麼會折騰,現在是五點三十五分,已經有客人開始點餐,廚房裡忙碌一片,不時有人大聲喊話,「盤子!」「單子。」「備菜」等一大堆簡單的詞語,清晰傳達一道道命令。

    廚房門口不時有傳菜員和餐車走來走去。

    鄧海帶白路進入廚房,左右看看,指著最接近門口一個爐灶說:「你負責那個爐灶,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說完看看白路:「有什麼問題沒有?」

    白路笑著回話:「沒有。」

    「那我去忙了。」鄧海剛要走,想了想喊道:「小三兒。」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32 A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有人不平衡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跑過來:「鄧頭兒,怎麼事?」

    「你跟著他,勤快點兒,有什麼事找我,對了,給他拿件衣服。」鄧海這才真的離開。

    小三先去拿衣服和帽子,回來說:「鄧頭兒讓我跟著你,你這麼年輕,也是大廚?不然是二廚?」

    白路換上制服:「謝了。」

    「客氣了,跟著你就是打下手、跑腿的,大哥,怎麼稱呼?」小三挺好相處。

    「我叫白路,你叫小三兒?」白路笑道,和何山青一個外號。

    「我叫山峰,大家都叫我小三。」

    「哦。」白路走到爐灶前看看,現在不是就餐高峰,只有第一排爐灶開火,大部分廚師或小聲說話或發呆,倒是沒人玩手機和吃東西,紀律很好。

    「白哥,你哪兒畢業的?這麼年輕就能當上主廚,介紹介紹經驗唄。」山峰說道。

    白路笑:「我一共也沒幹幾天廚子,哪有什麼經驗。」

    「啊?」山峰有點吃驚。

    這時候,邊上走過來一個廚師,問山峰:「這誰?新來的?」

    來人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一米七多的身高,稍微有點胖。

    山峰迴話:「水哥,這是白哥,鄧頭兒讓我跟他。」

    「鄧頭兒讓你跟他?鄧頭兒瘋了?」水哥完全是瞧不起白路的架勢。

    白路不理解他對自己的輕視從何而來,有些摸不清頭腦:「你是?」

    「我跟柯頭兒。」柯頭兒就是柯強,中餐部廚師長。

    你跟柯頭兒,和我有什麼關係?至於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麼?白路還是有點不明白。

    水哥看著他輕輕一笑:「和你一起那小子呢?」

    「哪個?」白路懷疑他認錯人了。

    水哥接著說:「廚王大賽和你一起那小子,不是挺狂麼?」

    聽到這句話,白路明白了,敢情是廚王大賽時見過。可是見就見了,至於這麼大脾氣麼?我又沒得罪你,幹嘛滿是敵意?

    「廚師證還在吧?怎麼混進中成的?夠厲害的,小三,我給你介紹介紹,你的白哥十分之牛,去參加廚王大賽,初選都沒過,直接被打道回府。可是即便這樣,在這界比賽中,他也是名人,知道為什麼不?」

    山峰搖頭沒說話。

    水哥嘿嘿一笑,大聲道:「這傢伙剛考下廚師證就去參加廚王大賽,真正牛人啊,讓無數人開了眼界,真正世界之大,什麼人都有,幸虧裁判沒瞎眼,第一輪就把他刷下去,否則讓他混到決賽,豈不是開玩笑?」

    山峰有點兒不相信,問白路:「你剛考下廚師證?」

    白路點頭說是。懶得解釋自己不是沒過初選,是過了,沒參加決賽。

    聽到白路親口承認,臨近門口這一塊地方馬上熱鬧起來。

    廚房裡有百多名廚師,不能說互相全部熟識,但是起碼混個臉熟。剛才,鄧海帶來個陌生人,已經引起他們注意,好奇這人是誰?等看到白路站在灶台後,廚師們更加好奇,怎麼回事?他怎麼一來就上灶?並且還有小工伺候?

    等水哥過來說話的時候,有幾名廚師有意無意的往這面湊,聽他們說什麼。在聽到白路親口承認剛考下廚師證後,當時嘩然。

    廚師證這個玩意,總的來說沒有多少用處,如果說前些年的特一級廚師證還算很震撼人心的話,那麼,現在的職業技能等級的分級,早已變成雞肋一般,讓圈外人失去好奇心,圈內人懶得去考,反正只要有本事,只要能做菜,哪裡不能去?

    可是有一點,即便廚師們不在意證書,起碼也得有一張,那玩意能證明身份。尤其五星級大酒店,在這裡上灶,起碼得有一張看得過去的證書。你拿一張初級證書做主廚,開玩笑麼?拿初級證的是山峰這樣的小工。

    現在,有一個剛拿到初級證的小傢伙上灶,廚師們自然會有想法。

    他們不知道白路只呆一個晚上,以為是長期工作夥伴,心裡很有些不舒服。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憑什麼剛來就能上灶?這裡是五星級酒店,不是街邊拉麵店。要知道就這個房間裡,起碼有三十多個二廚等著擁有自己的灶台,希望能獨當一面。那些人裡面,年輕的有二十五、六,歲數大的有三十三、四,耗費許多年,付出許多辛苦,始終沒能熬成大廚。可是現在,一個剛拿到廚師證的小傢伙竟然能在中成飯店、在自己面前擁有一個灶台?

    於是議論聲四起。

    好在廚房很大,只是白路附近的廚子知道這件事,議論,也僅限於這一塊地方。

    水哥冷著臉說話:「我想問一句,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憑什麼剛拿到廚師證,就能成為五星級飯店的主廚?」說了這話,又問山峰:「你說是鄧頭兒帶他進來的,我懷疑,他騙了鄧頭兒,我要向鄧頭兒舉報。」

    白路聽的一樂,沒想到離開沙漠,也能聽到這個熟悉的詞語,舉報,這倆字真親切。

    水哥之所以為難白路,不是因為他很壞,是因為惦記灶台。那一個灶台,如果給了他,他就可以升為主廚,可以在每張單子後面簽名,為他做的菜負責。而不是像現在,做的再好,也只是給柯頭兒幫廚。

    他見過白路,知道這小子剛拿到廚師證。本來,他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你死不死活不活的與我何干?可是在看到白路站到爐灶前面的時候,他一下不平衡了,我熬了這麼多年,還只是個二廚,你來就是主廚?憑什麼?

    強烈的嫉妒和不平衡,使他衝動一次。

    這個時候,鄧海走過來,看著十幾個廚子散散站在各處,有看熱鬧的,有竊竊私語的。鄧海沉著臉問道:「怎麼不干活?」

    見鄧海過來,水哥先看白路一眼,見這傢伙平靜無動,趕忙走過去:「鄧頭兒,這小子剛考下來廚師證,怎麼能當主廚?」

    鄧海也愣了一下,剛考下來廚師證?按照歲數來說,如果學的是廚師專業,現在都有資格換中級證了,這傢伙怎麼才考初級證?

    不過驚訝歸驚訝,白路不是他的人,沒辦法管理,冷著臉對水哥說:「幹你的活去,用你操心?」

    水哥挨訓,把怒氣算到白路身上,氣憤瞪他一眼,轉身回去自己的工作台。

    白路依舊一無所動,平靜看著爐灶。

    鄧海想了想,轉身走向廚房入口的工作台,那裡有電腦統計菜單,操作員是個小姑娘。除電腦下單外,還有兩份紙單,一份放在這裡,給傳菜員和服務員看,另一份給廚師看。

    鄧海看了幾張單子,在裡面挑出幾道菜,吩咐小姑娘:「把這幾道菜下給新來的那人,記我的工號。」

    小姑娘說好,不一會兒,有小工給白路送過來一張菜單,一共四道菜,全是清炒。

    這麼快就來活了?不用問,是在考驗自己。白路笑了笑,招呼山峰:「備菜。」

    山峰拿起單子看,清炒的菜最好備料,把幾樣食材收拾乾淨就成,沒多久準備妥當。

    白路掂了掂馬勺,跟山峰說:「點火。」

    山峰愣了一下,我靠,這傢伙竟然懶到這個地步?還是說他不會點火?

    答案當然是後一個,雖然簡單摸索一下,一定會點著火,可是,那樣就不酷了,白路想要耍帥。

    他要做菜,附近一些閒著的二廚和小工紛紛看過來,不知道是想看他玩大逆轉,還是想看他出洋相。

    點火,熱鍋,入油,入菜,放鹽,加調料,翻炒……一道道工序,按部就班來做。動作不快不慢,沒有錯誤,可也沒有亮點可言,如果硬要找一個優點,那就是穩。

    白路做的很穩,該放油的時候放油,該放菜的時候放菜,把握時間十分準確。可是對於一幫想看熱鬧的傢伙來說,未免就太無趣了一些。尤其水哥,遠遠站著,也是遠遠看著,眼中總是不屑,就這水平,也好意思來中成飯店做菜?

    白路不理會別人的觀望,很快做好四道菜,小工端到餐檯,由傳菜員送走。

    鄧海也在看白路,對他的手法姿勢很滿意。按說在白路這個年紀能有這麼穩的手法,應該給予讚揚,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可現在這個時候,中成飯店要的不是這樣一個廚子,而是能解決掉幾個麻煩顧客的廚子。

    那幾個麻煩顧客每隔幾天就來一次,最頻的時候,一、兩天來一次,川菜吃過吃魯菜,東北菜吃過換上海菜,邊吃邊挑毛病。最拽的是,人家不但能挑出毛病,還會做菜,只要是他們挑出毛病的菜,你要是不服,他們就下廚做一道,沒有飯店做的好吃,他們道歉賠錢,怎麼說都行。如果比飯店做的好吃,人家也不要求別的,只要你肯承認就行。他們有一個本,記著許多道菜餚,哪道菜比不過他們,在那道菜上畫勾就成,然後人家結帳離開。

    按說這不算什麼事情,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誰都有擅長的事情。這些菜比不過又能如何,咱還是中成飯店,是無數達觀貴人趨之若騖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執行總裁陶方冉很不滿意,因為這事,在四個月之內連續辭退三個廚師長,林高是新換上來的第四任廚師長,職位是行政總廚。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31 AM 編輯

第七十六章 有人看熱鬧
        
    白路做好菜,刷鍋洗手,整理案台,然後就沒事了。

    山峰一直看他做菜,從入鍋到出鍋,每一個動作都觀察仔細,覺得也就是個正常廚師,尤其裝好裝盤後,看著亂七八糟的四盤清炒,真心覺得很一般。

    一道好菜,講究色香味懼全,可是白大廚師的四道菜,色,比街上小店的好看一點有餘,還要多虧了飯店的高檔餐具、和盤頭擺花的襯托。

    香,完全沒聞到,自己炒菜也會菜香四溢,可白大廚好像在炒開水,只見水汽升騰,沒有菜香傳出。

    至於味,沒吃到,不能妄下判斷。總而言之,山峰有點失望,全沒有期待中的精彩。

    連一個小工都這樣認為了,旁的廚師更不用說,多是促狹或輕視的神情。水哥尤其瞧不起白路,不時冷哼一聲,低聲嘟囔一句,就這水平,也敢來中成飯店獻寶?

    白路全無所動,退後幾步,靜靜站著。山峰湊過來問:「白哥,還有什麼要做的?」白路笑道:「備菜吧,四份素炒豆腐。」

    啊?山峰愣了一下:「白哥,沒下這個單子啊。」心裡想的是,來五星級飯店吃素炒大豆腐?這個這個,好吧,是我孤陋寡聞,總有人好這一口,可是一下來四份?山峰真有些迷糊了。

    白路沒解釋,可也沒去拿豆腐。因為他不知道食材的具體擺放位置,總不能挨個地方翻吧?

    旁邊有小工聽到白路說話,小聲議論:「四份炒豆腐?這人真有才。」

    山峰問了話,見白路不回答,猶豫猶豫,去拿了四塊豆腐回來。

    白路拿起一塊掂了掂,吩咐山峰:「弄盆冰水。」

    山峰趕緊去忙活。

    廚房裡有水有冰,可是冰水就難搞了。弄了一堆冰塊和自來水混到一起,乾等也不化,只好這麼端過來。

    白路看看冰盆,往裡倒了三大勺鹽,然後一手拿豆腐,一手拿刀,輕輕緩緩的開始切片。

    他露出這一手,只要所有能看見這個動作的廚師無不掩嘴偷笑,暗暗搖頭:這傢伙沒本事也就算了,還想擺譜,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中成飯店的。

    切豆腐是廚子的基本功,和切土豆絲一樣,如果連豆腐都切不好……好吧,還可以切土豆絲。

    一個好廚子可以把豆腐切成絲,如同牙籤一樣粗細。淮揚菜有道名菜,文思豆腐,碗裡是千百根細細的豆腐絲,不用吃,只看一眼就很美麗。細細的,或成漩渦狀,或成散射狀,哪怕凌亂如龍鬚,也是不一樣的龍鬚,會讓人感到震撼,而那種震撼,只有你親眼看到,才有體會。

    中成飯店一幫廚師沒有一個簡單的,哪怕是小工山峰,當初也是學校裡的優秀學生,刀功不在話下。雖說不一定能做好文思豆腐這道菜,但只要給他時間,總能切出豆腐絲,哪怕很慢,哪怕會出現失誤。

    可眼前的白大廚師,只切個片,居然拿出切絲的架勢,慢的嚇人,不能不讓人感嘆,這傢伙的後台一定很硬。

    看著白路小心翼翼的模樣,山峰真想上去提醒一句:知道你做素炒豆腐,我拿的是老豆腐,放心切,不會碎。

    他認為的不會碎是對廚師來說,如果我們來切,該碎的還是一樣要碎。

    可是周圍有人看著,白路又專心致志幹活,山峰就沒有多話。

    豆腐有許多種,可以這麼說,大部分種類,我們都沒有見過。比如綠豆腐,黃豆腐,彩虹豆腐。倒是血豆腐,經常吃。

    因為製作材料不同,豆腐的堅韌程度也不相同,日本豆腐的原料是雞蛋,做出來後,一碰即碎,如何切絲?

    當然,日本豆腐也不能拿來清炒。

    而其實,一個炒豆腐又有許多不同做法,比如先過油的,比如加滷汁的,都是保證豆腐完整好看,且入口香醇。

    眼見白路不緊不慢地切豆腐,山峰不忍再看,去取過四個盤子,重新擦拭一遍,開始擺花。可是等他忙完這一切,白路還在切豆腐。山峰連連搖頭,這位老大真酷,拿五星級飯店的廚房,當學校訓練教室了。

    好不容易等他切好四塊豆腐,整齊碼放在放了鹽的冰水中,而後使勁伸個懶腰,跟山峰說:「看看單子,是不是該幹活了?」

    什麼?您老人家還想炒菜?

    不但山峰吃驚,周圍二十多個廚師陪著一起,有半張嘴的,有不敢相信的,還有嘻笑的,有小聲議論的。還好,大家都有素質,沒有人說難聽話語。只有水哥遠遠地冷哼一聲,表示極大不屑。

    這會兒時間,白路在切豆腐,附近廚師圍觀,但是廚房的任務是做菜,更多的廚師始終在忙碌,而廚房門口的傳菜台更是忙碌異常,不時有小工送過去菜餚,在菜單上打勾,或是拿回點菜單。就這時候,門口跑過來一個女服務員,穿紅色長旗袍,身高體長的很好看,手裡拿著一張菜單,問操作電腦的小姑娘:「牡丹廳的補單下了沒?」

    小姑娘看看電腦屏幕:「下了。」

    「客人說,要剛才做素炒萵筍的師傅掌勺。」

    小姑娘說聲好,再看眼電腦,突然一愣,那張點菜單的菜多是別的主廚做的,只有萵筍,是新來的不認識的廚師做的,工號記的是鄧海。於是說道:「你等下,我問問。」

    起身小跑到鄧海身邊,小聲說幾句話,然後回來跟服務員說:「好的。」讓小工把單子拿給白路。

    這時候,周圍一群無聊廚師正在吃驚、順便兼職看戲,山峰主要負責吃驚。

    見這傢伙不動地方,白路問道:「怎麼不去看單子?」

    剛說完話,跑過來個小工,遞上點菜單:「師傅,單子。」

    見小工送來單子,附近看戲廚師的吃驚增大一倍,不是吧,就這手藝,就這德行,管電腦的小丫頭還給他派單子?莫非是相好不成?

    有人走過來,看了眼單子,好傢伙,上上下下十幾道菜,什麼蠔油這個的,什麼鮑汁那個的,問小工:「小劉,鄧頭兒同意了?」

    既然是鄧頭兒帶來的人,自然是問鄧頭。

    小劉回話:「鄧頭兒同意了,服務員說是客人指定要他做的。」

    客人指定?

    廚師們先驚訝一下,跟著會心一笑,原來是這樣,有人花錢捧場,當然要指定這傢伙做菜,這是給他面子,幫助站穩腳跟。否則憑他廚藝,如何能來中成飯店當廚子?

    他們以為猜對了,都是微笑不語。尤其看過單子那傢伙,心裡笑開了花,做吧,趕緊做吧,我看你怎麼做,鮑汁扣鵝掌,金牌乳鴿皇,豉汁盤龍鱔……這幫點菜的真懂我心。

    誰料,白路拿起單子淡淡看一眼,把單子丟給小劉:「告訴客人,不做。」

    「啊?」不但小劉愣住。幾十個看熱鬧的廚師更是不敢相信,這傢伙是瘋子?敢拒絕客人?要知道客人可是上帝!拒絕客人,還想不想幹了?

    這時候,傳菜台又跑來一個長旗袍服務員,片刻後,操作電腦的小姑娘喊道:「小劉,過來拿單子,還是他的。」這個他是白路。

    小劉快速跑來跑去,又拿回一張單子。白路看都不看,直接說:「不做。」

    白路又一次拒絕做菜,廚師們已經不吃驚了,猜測這傢伙是個瘋子。或者不是瘋子,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不敢丟人。

    水哥剛做好兩道菜,把廚局交給小工收拾,走過來冷笑道:「怎麼個意思?你是來砸場子的吧?替我們飯店得罪客人?鄧頭兒,鄧頭兒。」

    鄧海是主廚,很忙,聽到水哥的喊叫,大聲罵道:「喊什麼?叫魂兒啊?都給我老實幹活。」過了幾分鐘,忙活完手裡這張單子,走過來問話:「怎麼回事?」

    就在這幾分鐘裡面,又有兩個服務員送過來兩張點菜單,都指名要方才做素炒的廚師做。其中一張單子最狠,點了十盤素炒,各種各樣的素炒,什麼荷蘭豆西蘭花,整個就是開青菜大會。

    如今這張單子在許多廚師手裡傳閱,一個個哭笑不得,真有本事,真有才,在五星級飯店吃素炒,且一點就是十盤,這是何等奇葩才能做出的事情?莫不是以為我們飯店沒有高檔菜?

    見大家在傳看點菜單,鄧海接過去掃了一眼,掃過一眼後,似有點不敢相信,重新再看一遍,面色變了好幾下,先驚訝後疑惑,最後是氣憤:「哪個服務員下的單子?」

    沒有人回答。

    鄧海再看一邊,是補菜單,心裡稍微好受一點兒,可還是有些不相信,拿著單子走回門口傳菜台:「這單子沒錯?」

    操作電腦的小姑娘和一個長旗袍服務員一起回話:「沒錯。」

    鄧海又走回來,面上表情是無奈,把單子丟給白路:「做吧,十份素炒,你是想創造五星級飯店的點菜記錄啊。」

    白路搖頭:「不做。」

    「怎麼回事?」鄧海有點兒沒聽明白。

    白路拿起單子說:「這四張單子都是補單,可是方才點的菜明明剛端上去沒多久,一定沒吃完,所以我不做。」

    「我還是沒明白。」鄧海乾這行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5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7 A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四盤大豆腐      

    「簡單來說,廚師要尊重食物,不能浪費。」他說話的表情很神聖,如果腦袋後面有個光圈就是神了。

    「我靠,我還是沒聽明白,你是說客人浪費食物,你就不給他們做菜,這些單子你都不做了?那他媽的你是來幹什麼的?」鄧海怒了,口出髒話。

    白路吧唧下嘴巴,輕聲咳嗽一下,想了又想,又吧唧下嘴巴,然後撓撓頭,發現帶著白帽子,放下手,再次咳嗽一聲:「簡單來說,這四張單子我不做。」

    鄧海笑了:「你不做?成啊,我做。」因為要服務客人,來不及發火,眼神陰冷看著白路:「給你個教訓,記住了,廚師不是你這麼幹的,等我做完菜再和你算帳。」說完拿起單子回去。

    白路面無所動。水哥倒是很高興,拍著他肩膀說:「你有本事,來第一天,就把鄧頭兒給搞怒了,等著迎接他憤怒的小宇宙吧,哈哈哈。」這傢伙幸災樂禍往回走。

    其餘廚師也感覺好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廚子,上班第一天得罪大廚不說,還說什麼廚師得尊重食物的廢話,客人有剩,就不做新菜,這是哪門子規定?簡直笑死人。一個個或輕笑或暗笑、偶爾也有惋惜的,各回各的工作崗位。

    別人都能離開,山峰不能,皺著眉頭說:「你怎麼能不做呢?唉,你怎麼能不做呢?」他把白哥倆字給省了。

    白路靜靜站立,看著冰水裡的豆腐,好像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十五分鐘後,鄧海拿過去的四張補菜單幾乎同時出菜,各有一道菜端上傳菜台,由服務員送去給客人。

    看到這一幕,白路用平鏟將豆腐從水盆裡鏟出,整齊碼到盤子裡。

    開火,熱鍋,放牛油,花椒,辣椒,油開後,把油和花椒、辣椒倒出,只剩下炒勺表面不多的微油。等鍋稍涼一些,加鹽,加一點醬油一點酒,最後放入豆腐。

    四盤豆腐輕輕倒進鍋裡,好像是排隊一樣,整齊佈滿鍋壁。

    把火開大,爆炒,馬勺連顛,只見一片片玉牌一樣的豆腐塊從大勺一側接連飛起,飛出一個拋物線,從大勺的另一邊陸續滑進鍋裡。

    真的是滑進去,好像有無數隻手輕巧捏住豆腐,慢慢放進去一樣,沒有一片豆腐因為掂勺而碎。

    在這時候,白路吩咐山峰:「蔥絲鋪底。」

    山峰先是愣了一下,跟著反應過來,趕忙切蔥絲,鋪到四個盤子裡。

    約莫三分鐘後,關火,白路端著大勺輕輕晃悠一會兒,然後碼盤。

    真的是碼盤,用平鏟鏟豆腐,一塊塊鏟進盤子,斜著一塊摞一塊摞成兩排,配上盤頭的紅色擺花,如同白玉生花一樣漂亮。

    這道菜色香味全都有了,好看好聞好吃。

    山峰看傻了,終於知道白路有多厲害了。先說掂勺,不去說大勺有多重,也不說勺裡還有四碟豆腐,只讓你連甩三分鐘的手腕都會覺得難受;何況再加上一個大勺,在急火下,快速掂勺,這需要多大力氣?

    第二個還是說掂勺,數十片豆腐在急火下爆炒,如果掂勺慢,很容易干鍋。掂勺快,又難掌握力度。

    而最難的是,讓許多豆腐塊好像士兵一樣聽話,從一側翻起,另一側落下,還能輕巧的收回鍋裡,這是開玩笑麼?難道是在變魔術?或者說那些豆腐是乾的,永遠摔不碎?

    這種本領高的嚇人,起碼在今天以前,沒見到任何人做過,甚至聽都沒聽過。只沖這等手藝,豆腐做成什麼樣都已經不再重要,做菜過程本身就是藝術,看著就是享受!

    香港賭片喜歡用高科技做出驚人技藝,比如把麻將擺成棍,拋向空中,落下後還是整齊如一。一看就知道很假,也知道是假的,可是白路方才做的事情,比那些電影還假,假的完全不能相信,可它偏偏是真的。

    山峰徹底傻了,這才是高人啊。正發呆中,白路說話:「保溫罩。」

    山峰趕忙拿來四個,小心放入四盤菜,再小心的端往傳菜台。白路幫忙端起兩盤,走到傳菜台,跟操作電腦的小姑娘說:「這四道菜是贈送的,方才點菜的那四桌,一桌一道,讓服務員隨便找個什麼藉口,說前面四張單子作廢,這個是補償。」

    小姑娘懵了:「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當時就想給林高打電話。

    白路笑道:「編瞎話而已,就說我去給美國總統做飯,人不在這裡不就成了?」

    「這也行?」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他。

    「成不成的趕緊把四道菜送上去,再不去,好有人找過來了。」

    好像是給他的話做現場演示,有兩個服務員各端著鄧海做的一盤菜小跑回來,把菜放到傳菜台上:「客人說,這個菜不對,不是方才那個廚師做的。」

    小姑娘更懵了,怎麼這麼多事啊?往爐灶方向一看,鄧海還在炒菜,只好叫小工去通知鄧頭兒,說有急事找他。

    過了會兒,鄧海過來,可是就這麼會兒時間,另兩道菜也被打回來。

    鄧海很認真,做事塌實,做菜也很好吃。可惜橫空出現個白露,隨便一道清炒,就讓客人養刁了口味,不肯吃他做的菜。

    看見四道菜全被打回來,鄧海面色很難看,沉聲問:「怎麼回事?」

    四個服務員互相看看,其中一個說話:「客人說這道菜味道不對,不是剛才的廚師做的,要重做。」

    鄧海臉色變得更難看,低頭看自己做的四道菜,抓起一塊送進嘴裡,略微品品,味道沒錯,火候正好,憑什麼說味道不對?

    一起身,忽然發現身後站滿了人,喝問道:「你們做什麼?」

    剛才白路做豆腐,長達三分鐘的連續掂勺,自然逃不過別人眼睛,一個傳一個的看過來。等看到豆腐不碎,晶瑩裝盤以後,一個個都呆不住了,我靠,這傢伙真是大牛,不是假的,也不是擺譜。當時就有人想看看四盤豆腐,更想嘗一下,想知道為什麼會掂不碎。

    可惜裝盤後就用保溫罩罩上,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有十幾個還沒有上灶的二廚和小工跟過來,想鬧明白這道豆腐菜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鄧海問話,有人指了一下傳菜台,沒說話。

    鄧海看過去,是四個保溫罩,隨口問道:「什麼菜?」

    操作電腦的小姑娘趕緊說話:「是白師傅做的菜,準備贈送給四桌客人,說是撤掉單子的補償。」

    「扯淡!贈什麼送?補什麼償?誰做主了?誰簽字了?他一個小廚子,哪有權利送客人菜,而且一送就是四盤?」鄧海罵完以後,互相想起什麼,質問白路:「你不是不做菜麼?剛才的四張單子,你一道菜不肯做,說是怕浪費食物,現在是怎麼回事?不但做菜,而且是贈送的?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否則到陶總裁那裡,我肯定要告你一狀。」

    聽到這句話,附近的廚師一片嘩然,難怪白路一來就能上灶,原來後台是執行總裁。

    白路懶得解釋。他發覺和外人接觸越久,他就越不願意說話。相比之下,無比操蛋的高遠,倒是一個很不錯的聊友。

    可是鄧海是頭兒,問自己話,總不能不給面子,嘆氣道:「我做菜有規矩,他們一桌要十幾道菜,生猛海鮮猛勁造,我不喜歡,所以就不做,不過,我是來幫忙的,要考慮中成飯店的面子,不能給你們得罪客人,所以做了四道菜贈送,就這麼簡單的原因,沒有別的意思。」

    聽這話說的,多狂多酷多拽,可惜人家有真本事,有狂酷拽的資本。見識過他本領的一幫廚子暗自嘆息,沒人說話表示不同意見。

    鄧海沒看到他炒豆腐,聽到這番話,只感覺好笑,冷笑道:「就你?還有規矩?你以為自己是誰?」

    這時候,水哥湊了過來。剛才那四張單子,鄧海讓他負責其中的兩道菜。因為忙碌,同樣沒看到白路的精彩表現。這會兒剛忙完,想和鄧海說話,發現去了門口,而門口又圍著許多人,所以,他也過來了。

    一過來就聽到白路的狂言,又聽到鄧海的斥罵,水哥陰陽怪氣說道:「白師傅老厲害了,參加了廚王大賽,就真以為自己是廚王了?白痴。」

    剛才他也嘲諷過白路,那時候嘲諷白路,圍觀人群會輕聲哄笑。可是這一次嘲諷,卻是換來許多不一樣的眼神,感覺,他們好像在看白痴一樣看自己。

    水哥隱隱覺得不妙。

    鄧海哪會在意水哥的嘲諷,抬手抓起一個保溫罩,露出托盤中的豆腐。

    白玉一樣的豆腐塊,相同大小,相同模樣,整齊碼成兩列,好像工藝品一樣精巧,十分好看。同時又微微散發著一股肉香,讓人垂涎欲滴,卻又不忍動筷。

    「這是你做的?」鄧海有點難以接受。

    白路說:「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先上菜,別得罪客人。」

    「不能上。」說話間,鄧海將其餘三個保溫罩揭開,同樣都是豆腐,十分好看的豆腐。

    有幾個廚師湊過去看,而後感慨:「這才是白玉豆腐呢。」

    有道家常菜叫白玉豆腐,其實一點都不白,有許多種做法,多是勾芡澆汁,上面撒著蔥花辣椒什麼的,根本看不到白在哪裡。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6 A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客人不滿意      

    鄧海看著豆腐,好一會兒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內部電話忽然響起,小姑娘接電話,然後說:「餐廳催菜,有客人生氣了。」

    白路走過去,重新蓋上保溫罩,對傳菜員說:「把四個菜送上去,說明白是贈送,也說明白他們的單子不做,除這兩點之外,隨便你們怎麼編瞎話。」

    可惜,他不是經理也不是大廚,沒人聽他的吩咐。

    見服務員和傳菜員根本沒動,白路苦笑道:「有什麼事情都算我的,我負責,用不用先把豆腐錢交了?」

    「不能送,我不回來,誰也不能上菜。」鄧海去找柯強和林高商量。

    得,鄧海這句話一說,哪還有人敢上這四道菜,哪怕明知道客人在催菜。

    山峰走到身邊小聲建議:「要不要給總裁打個電話?」

    給陶方冉打電話?就為四盤大豆腐?白路搖搖頭:「隨便吧。」回去自己的灶台。

    不一會兒,林高、柯強、鄧海一起回來,打開保溫罩看豆腐。白路直嘆氣,幸虧早有遠見加上保護措施,否則四盤豆腐早涼了。

    三個人又看了會兒,看林高和柯強的意思,很想拿筷子嘗一口。

    這時候,內部電話再次響起,是餐廳經理,直接找廚師長,略帶點抱怨的語氣說:「老林啊,客人催菜,都半個小時了,我壓不住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五星級飯店有嚴格的上菜時間標準,超出就是錯誤,要扣分扣錢。

    餐廳經理和林高平級,但是有一個問題,餐廳經理是老人,在位已經五年以上,而林高是剛來沒多久的新人。聽到餐廳經理的抱怨,林高笑道:「一點兒小事,正準備上菜呢,不過……」林高頓了一下:「只有一道菜,一會兒讓服務員和你說。」

    「什麼?」餐廳經理沒聽明白。

    「這就上菜。」林高掛電話,問傳菜台操控電腦的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白路一看,還問話?到底還是失算了,早知道換保溫盤好了,那玩意可以加熱。

    小姑娘回答很簡單:「剛才鄧頭兒讓白師傅做四道素炒,菜上去後,那四間包房馬上補單點菜,指明要白師傅做,白師傅不肯做。鄧頭兒很生氣,決定自己做,然後……」當面說鄧海丟臉事情,她有點兒忐忑,緩口氣繼續說道:「鄧頭兒的四盤菜全被打回來了,說味道不對,不好吃,不是白師傅做的,客人讓白師傅重做。在這個時候,白師傅做好四盤豆腐,讓服務員送上去,說是贈菜,但還是不做客人補點的菜。鄧頭兒不讓隨便送菜,然後就這樣了。」

    小姑娘口齒伶俐,清晰說出整個過程。

    林高問:「因為這個事,耽誤三十分鐘沒上菜?」

    「不是,補下的單子大概有三十分鐘,但是在十五分鐘的時候,鄧頭兒一氣上了四道菜,然後被退菜,這時候,白師傅剛做好豆腐,我估計客人是從補單的時間開始算的。」

    林高面無表情點了下頭,心裡卻是波瀾滔天。

    一般來說,在使用同等食材的情況下,只要按照標準菜譜做菜,成菜大多是一個味道,除非精於此道,否則很難吃出其中差別。林高自問從藝多年,稍有心得,可也不敢說僅憑一道菜就能吃出兩個廚師的不同。

    尤其是五星級飯店這樣的大館子,菜譜上的菜有嚴格標準,可以創新,但首先要維護中成飯店的招牌。因為這個緣故,林高上任一月,沒有更改任何一道菜的菜譜。

    可是現在,白路僅憑一道素菜,就輕鬆比下去整桌豪筵,且讓人記住他做出的菜的味道,這小子該有多麼大的本事?

    林高表情無動,仔細看眼前的豆腐,隨口問:「這菜叫什麼名字?」

    潔白瓷盤,盤頭有紅花,盤底是青白兩色的蔥絲,上面鋪著兩排同樣尺寸、同樣模樣的豆腐塊,一排九片,一共十八片。

    看尺寸知道刀工了得,看外表知道火候掌握的更加了得,每一塊豆腐受熱均勻,沒有干糊,隱隱閃著點點黃光,這是油星在燈光下散射。

    這哪是菜?分明是藝術品!

    聽林高問話,白路遠遠回道:「清炒大豆腐。」

    聽到這五個字,林高哭笑不得,這是五星級飯店,你就不能想個好聽點的名字?蓋上保溫罩,交給傳菜員:「剛才白大廚怎麼說的,你們就怎麼做,趕緊上菜。」

    「是。」傳菜員拽過來餐車,放上去四盤豆腐,推著車就跑。過來催菜的兩個女服務員趕忙追回去。

    看他們離開,林高轉身:「散了,趕緊幹活。」一群好事的廚師轟然散開。

    林高看了他們幾眼,看到滿臉不忿表情的水哥,心說,這傢伙怎麼回事?幹嘛這麼氣憤?

    見鄧海向白路服軟,水哥不高興,鄧海也不高興。尤其鄧海,好歹是大廚,僅排在幾位廚師長後面,可就在剛才,連續兩次被打臉,能好受才怪了。

    鄧海問林高:「經理,客人補的四張單子都不做了?」

    林高說:「白先生是陶總裁請來幫忙的,和你我身份相等,如果你能讓他做,我無所謂。」

    鄧海暗恨,這不是說廢話麼?因為這件事,他把林高一起恨上。

    他不讓白路上菜,林高卻是同意,什麼意思?跟我對著干?當著這麼多人下我臉,稍微給點面子成不?即便白路再厲害,不過是個外人,而我,是給你幹活的。

    林高沒考慮那麼多,看大家進入工作狀態,走向白路,笑著說話:「不愧是陶總請回來的高人,果然厲害,只方才那道豆腐,我做不出來,佩服。」

    白路笑著回話:「林經理過謙了。」

    「真不是謙虛,白先生,走,請去辦公室坐,歇息一下,柯頭兒,你也去,鄧老大,還得麻煩你幫忙照看下廚房。」林高笑容滿面。

    白路也不矯情,說聲好,跟林高往外走。

    在白路剛來的時候,四位大廚師心存輕視之意。卻沒想到,這傢伙真是高人,只隨便做幾道素菜,直接讓客人上癮,比某些白色粉末還恐怖。

    臨出門前,林高跟傳菜台的小姑娘說:「有事情給我打電話。」他惦記那四桌客人,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飯店退菜而起糾紛。

    果然,剛走進辦公室,餐廳經理打來電話:「林老大啊,怎麼能退菜?為什麼不做?怎麼能不做?四桌幾十道菜呢。」

    林高問:「客人怎麼說?」

    「還沒給客人送進去,林老大,千萬不能退菜,萬一傳出去,沒有原因就退菜,對飯店聲譽不好。」

    林高看看白路,那傢伙好像沒事人一樣打量他的辦公室,只好硬撐著跟電話裡說:「服務員知道怎麼做,放心。」

    「我放個屁心……」餐廳經理發火了,可是一眼看到那四間包房有人出來,直奔自己而來,只好倉促掛電話,小聲對服務員說:「快上菜。」

    那客人就是來催菜的,看見服務員端著一盤菜走過來,問道:「是我們的菜不?」

    「是。」

    「是那個廚子做的不?」

    「是。」

    「那還不快端進去?」客人跑到前面去開門。

    不去理會服務員怎麼解釋,林高掛掉電話,問白路:「白先生為什麼不肯做後補的四張單子。」

    白路懶得解釋,隨口回道:「不想做。」

    「可是,您是陶總裁請來幫忙的,雖然只有一晚上,也應該盡力吧?」

    「我沒說不盡力,只是有的單子不做,有的菜也不做。」

    林高和柯強無語,這哪是廚子?根本是大爺。

    柯強說:「白先生厲害,只憑一道菜就能勾起客人食慾,而方才的清炒豆腐,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的豆腐,如果不是送給客人的,真想當場品嚐一下,白先生,老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白先生能不能露一手,做幾道菜給我們嘗嘗?」

    白路笑:「這有什麼不能的,我最擅長做伙食飯,一會兒等大家忙完了,就去做一道。」

    做伙食飯?

    林高、柯路繼續無語,聽聽這傢伙的說話語氣,難道不知道什麼是謙虛麼?

    三個人再說幾句話,白路感覺比在廚房裡還彆扭,起身道:「不能總歇著,我是來幫忙的,得回廚房看看,不好意思啊。」

    那哥倆也受不了這個狂妄的傢伙,趕忙起身:「是我們不好意思,是我們在麻煩你。」說著話幫白路開門,然後呢,跟白路出門,最後跟白路一起進入廚房。

    倆大廚動心思,想近距離觀察白路的手藝。

    他倆不離左右,白路很有些不適應。

    三人剛進廚房,門口小姑娘就起身說話:「林經理,前廳讓我問你,能不能做熗拌土豆絲?如果能做的話,多少錢一份?」

    來五星級飯店吃拌土豆絲?這是哪路神仙?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飯店菜譜像圖畫書那麼好看,厚厚一大本,有帝王蟹,有像拔蚌,有鮑魚有龍蝦有鯊魚有駝掌有人參,這麼多好吃的你不點,偏偏想吃土豆絲,吃我們菜譜上沒有的菜?

    林高想想,問白路:「土豆絲做不?」

    白路無所謂:「聽你的。」

    林高跟小姑娘說:「告訴客人,做,一百一十八塊錢一份。」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5 A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熗拌土豆絲
        
    一百多塊錢買盤土豆絲?小姑娘笑著告訴餐廳價錢,然後掛電話。

    五分鐘後,電腦菜單提示,客人點熗拌土豆絲。小姑娘告訴林高:「經理,下單子了。」

    這麼貴的土豆也吃?看來,能來五星級飯店吃飯的客人都不差錢。

    林高對白路說:「麻煩了。」

    白路笑:「不麻煩。」吩咐山峰:「拿兩個土豆。」

    山峰很勤快,先去皮,然後拿給白路。

    白路接過土豆掂了掂,丟進水盆裡,看看身邊的左右二將,心說,不就是切個土豆麼,你們也看?

    這樣一想,腦子裡有了主意,笑道:「兩位老大,一起玩玩?」

    玩玩?這是下挑戰書啊。倆老大互看一眼,不玩吧,當著所有廚子的面拒絕,會有點拉不下臉。玩吧,輸了難看,贏了也沒有多光彩。

    原因,做土豆絲,主要看刀工。而刀工和武術一樣,是需要花費時間辛苦練習的。憑白路的年紀,就算做菜別有天分,可是刀工,還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這是兩位老大的內心想法,他們不太想比。

    可問題是,大千世界,永遠是看熱鬧的不怕亂子大,邊上有個二廚起鬨:「兩位老大,露一手唄?」

    有一個人起鬨,就有另一個人捧臭腳:「老大,上,我們支持你。」

    正巧,鄧海從邊上經過,聽到這話,琢磨不能光自己丟臉,跟著起鬨:「老大,干倒他,替我出氣。」這倒也是個理由。

    林高板著臉說道:「好好幹活!起什麼哄?」然後問柯強:「柯頭兒,練練手?」他很自信,是快刀手,曾拿過許多比賽的第一。因為剛來飯店沒多久,始終未能建立自己的威信,現在有人起鬨,林高琢磨,未嘗不是一次機會,只要贏了柯強,就可以證明自己很強。

    林高這樣想,柯強也有一較高下的想法。飯店連換三個總廚師長,他卻一直做中餐廚師長,沒有得到提拔,心裡當然有些不舒服。

    何況二人,無論從資歷還是技術來說,根本相差不多,他也想贏,證明自己不比總廚差。於是笑道:「練練就練練,不過先聲明,肯定比不過你,可不許拿這個笑話我。」

    林高笑道:「少哄我,當我沒看過你簡歷?一大堆獎項都是憑空得到的?」

    柯強搖頭:「那些都是假的,當不得真,林頭兒得手下留情,別讓我輸太慘。」自覺不自覺中,已經把這次遊戲當成比賽。

    於是,兩名廚師長同意和白路玩一下。

    在這個廚房裡,林高和柯強有自己的案板、爐灶,為了遷就白路,兩人在白路身邊選位置站好,身後是案板,身前是爐灶。

    三位大廚要比試廚藝,廚房裡鬧開了天,除去要炒菜的幾十名廚師之外,旁的人多是湊過來,想要看熱鬧。

    柯強憋著一股氣,認為自己不比林高差,一定要贏。

    林高也是這樣想,要通過這個比賽,證明自己不是只能管理,同樣能做一手好菜。

    至於對手白路,已經成功被忽視掉。倆人都不相信,剛考下廚師證的學生,會比自己的刀工還好。哪怕他剛切了幾盤看起來還不錯的豆腐片。

    見二人上鉤,白路暗笑,廚師長也是小孩脾氣,受不得激。

    他邀請廚師長參加比賽,完全沒有惡意,只是不想這倆傢伙跟著自己,順便給他倆找點事做而已。

    因為要比試,山峰重新挑選三個差不多大小的土豆,剝皮後把尖頭去掉,儘量切成同樣大小,用托盤裝好,端到案板,讓三個人挑選。

    三人很謙讓,雖然都想贏,風度卻同樣重要,沒有人願意先挑,於是,各人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土豆。

    山峰問:「兩位老大,用不用計時?」

    「不用。」倆老大異口同聲。柯強說:「玩個小遊戲而已,當不得真。」

    話說的輕鬆,卻是卯足了勁兒想要露一手。

    林高和柯強有專用刀具,同選了一把刀口斜面長、刀背薄的菜刀。這是有講究的,刀背薄,不會將切好的菜推的太開,會尤其省力。

    倆人握住菜刀,略微掂了一下,把土豆放到案板正中,笑著問白路:「開始?」

    白路說好,於是,開始比試。

    雖然沒人計時,可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下刀,菜刀貼在案板上,僅抬高四、五公分左右,刀鋒貼著土豆下陷,輕易切出一片其薄如紙的土豆片。

    不光切的薄,速度同樣快,只見銀光閃爍,不一會兒,三個土豆各變成二十幾片黃瑩瑩半透明的薄片。

    當土豆片薄到無法掌握的時候,平放,左手輕按,右手用刀橫著一切,土豆片輕易分開,左手再順勢一抹,二十幾片土豆片馬上均勻攤開在案板上。整個動作連貫自如,十分利落。

    接著刀光再閃,將薄片切絲。

    這一次,刀刃離案板不到一公分,幾乎是貼著,右手連續快速下切,一分鐘不到,土豆片消失不見,變成一排整齊有序的細絲。

    三個人都很厲害,幾乎同時起刀,幾乎同時收刀。林高和柯強收刀後,趕忙看向左右,想知道誰最快,結果卻看到白路還在不緊不慢的切絲,在他倆結束後,多用一秒鐘時間。

    倆大廚師長很得意,哪怕是陶總請來的、哪怕做菜很好吃、哪怕十分擅長掌握火候,可是單就刀工,還是比不過自己。

    卻不知道,白路根本沒想和他倆比。他是被請來幫忙的,不是來打中成飯店廚師們臉的。所以故意拖慢一秒種。

    這時候再看三個案板,三把銀亮的菜刀斜著擺在案板右上角,刃口沖外。案板正中是一排均勻攤開的黃白色細絲,好像是無數根同樣大小的細針,對齊了擺上去的一樣。

    在這裡可以看出差別,兩位大廚師長的土豆絲,攤開後,偶有幾條上長下短,也有很多歪斜的,而白路切出來的絲,真正如同擺出來的一樣,上平下齊,無一根歪斜。

    見倆廚師長在看自己的案板,白路笑著拿起菜刀,貼著案板一收,將土豆絲收進水盆,笑著說話:「我慢,先動手了。」

    兩位廚師長趕忙跟上,把土豆絲收進水盆。

    這時候,廚房裡忽然響起掌聲,四、五十人轟轟鼓掌,完全是自發的,是佩服。都是做廚子的,都知道刀工難練,在看到三位大廚的頂級表演之後,心裡激動的不行不行的。最激動的是山峰那樣的小工,給自己鼓勁,有一天,一定會像三個大廚那樣牛皮!

    一般來說,高檔飯店切絲,為求好看,會選大土豆,將土豆切成長方塊,這樣的土豆下刀容易,切絲也方便。更有廚子偷懶,前面下刀時很正常,當切到後面,手指無法壓住土豆時,會將後面剩下的那部分直接棄掉。切塊時如此,切絲時同樣如此。

    可三位大廚完全沒這樣做,用精湛刀工,給滿屋子廚師上了一課。

    見廚師們起鬨叫好,林高笑罵道:「不干活就算了,還起鬨?都給我閉嘴。」

    他剛說完話,有個小工一拍腦門:「我靠,忘錄了,哪怕把土豆絲拍下來也行啊。」

    被許多人鄙視:「馬後砲。」

    土豆成絲,爐火已燃,開始正式做菜。

    切絲時,三人動作一樣,做菜時卻是方法不同。

    白路率先起火,鍋裡是水。他取過兩段蔥青,一剖兩半,細刀切下,變成牙齒大小的小葉,聚成一小堆。然後再無動作,等待水開。

    林高開雙火,一鍋燒水,一鍋入油,現場榨麻椒,油開迅速關火。用細網濾油,而後將滾開的油澆到一小碗辣椒面當中。

    此時水開,放入土豆絲,同時切蔥花,沒一會兒,蔥花切好。又待片刻,用笊籬撈出土豆絲,連過三次涼水,瀝乾,裝盤,倒入辣椒油,撒鹽,撒味精,拌勻。

    柯強先將水盆裡的土豆絲撈出瀝乾,同樣開雙火,一鍋燒水,另一鍋卻不是做辣椒油,等水燒開,取蠔汁入另一鍋,倒入土豆絲快速翻炒三十秒,

    然後出鍋,倒進細笊籬,把土豆絲在滾開的水中涮上兩遍,過涼水,倒盤,撒鹽,取廚房現成的紅油攪拌,菜成。

    他倆快速完工,白路卻在不緊不慢的給土豆絲過涼水,瀝乾後,在檯子上隨便取現成辣椒油、加鹽攪拌,最後撒上同樣大小的青蔥片。

    至此,三道菜全部完工,只有林高的菜加了味精。他自己控制火候,把麻、辣油融成一個味道,再以蔥花佐味,從外觀看,紅的辣椒,黃白的土豆絲,或青或白的蔥花,散散混在一起,卻給人一種豔麗的感覺,是絕對地道正宗的熗拌。

    柯強用蠔汁入味,取其鮮,而後過水,洗掉土豆絲表面的鮮味,以紅油拌好,淺黃上面映著淡紅,看著好看,吃起來也不錯,入口,先會有淡淡的辣味,細嚼,又會有海鮮的美味,絕對是上品佳餚。

    只有白路,好像是我們自己在家做菜一樣,隨便糊弄糊弄得了,開水焯一下,涼水過兩下,瀝乾裝盤,OK了。他的土豆絲唯二的亮點,一是清素,因為辣椒油放的少,二是刀工,土豆絲和蔥花切的很整齊。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3 AM 編輯

第八十章 特品白玉碑
        
    可問題是,他是最後一個做完的。等他端上土豆絲,許多廚師都有點不敢相信,就憑他方才的強大掂勺,足以證明是個厲害廚師,可是為什麼一道土豆絲會做的如此沒有亮點?

    不過再一想,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白路做菜厲害,要分和誰比,和兩大廚師長比,自然要差上一些。

    許多廚師圍觀,有人在琢磨這個問題,更多的人則是感嘆三道熗拌土豆絲的強大。從過程看,林高的最正宗。從外觀看,三者相差不大,各有特點,林高的最惹眼。

    但是如果憑過程判斷味道的話,他們會選柯強的蠔汁土豆絲。

    至於白路的,被忽視掉,他們認為自己做的也會比這個好。

    對於這個結果,林高和柯強都很滿意,林高問:「上誰的?」客人還等著吃呢。

    柯強笑:「聽老大的。」

    白路好像完全沒有失敗的自覺,吧唧下嘴巴說:「上我的吧。」

    「上你的?」人群中再次站出水哥:「你有沒有點數?憑什麼上你的?」

    白路一直搞不明白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傢伙,為什麼一直針對自己,笑了笑問道:「不然呢?」

    「不然你個腦袋,這裡是中成飯店的廚房,老大在,你也不知道收斂?就你那手藝,趕緊下來老實當個小工得了,還想當主廚?做夢。」

    也是這傢伙運氣不好,白路耍帥的片段,他是一概沒看見。只看到白路裝孫子的場景。

    這道土豆絲,白路從頭到尾都沒想要贏兩位廚師長,整個過程平淡無奇。水哥看到了,以為有了再次打擊他的機會,琢磨著,如果能把他從主廚位置趕下去,憑自己跟柯老大的情分,興許就能當主廚。所以又一次跳出來。

    水哥亂說話,柯強沉下面色:「閉嘴。」然後給白路道歉:「他是我的二廚,人挺好,就是容易衝動,冒犯之處別放在心上,等我收拾他。」

    白路笑道:「沒事,趕緊上菜吧。」

    這會兒時間,鄧海一直在邊上觀看整個過程,認為三者中,白路做的最差。

    剛才,他被白路羞辱,所以起鬨讓兩大廚師長一起比試,想讓他們也被羞辱一下。可是目前看來,好像是白路被羞辱,他想把握這次機會。再說了,不論是誰受到羞辱,丟人的都不會只有自己。於是插話說:「不如三盤一起上,讓客人評判。」

    這傢伙太狠了,這麼一說,兩位大廚師長誰好意思說,我做的差,就不用端上去了?

    林高是過江龍,柯強是地頭蛇,誰肯認輸?

    還好有個不一樣的白路,笑著說:「我本來想的是,端上去我的,大家好品嚐兩位廚師長的美食,如果是三盤一起上,我的就不用上了。」

    這哪行?不上你的菜,豈不是讓兩位大廚師長赤膊上陣,一拼高下?誰贏誰輸都不好。林高借坡下驢說:「上柯頭兒的吧。」

    柯強說:「上老大的。」

    在有心人鄧海的推波助瀾下,一個小遊戲,終於演變成競爭。

    無論是誰,做完事情,都希望得到表揚,哪怕他是廚師長。

    眼看兩位大廚又僵住,白路笑道:「算了,三盤一起上。」與其讓這倆傢伙互相不對付,不如讓自己做壞人打敗他倆,他倆同仇敵愾,以後會更團結,中成大飯店也就會更好。

    白路一放口,許多廚師再次起鬨:「一起上,一起上。」

    那就一起上,林高和傳菜員交代幾句,三盤菜端上餐車,送去餐廳,而後就是等待。

    這時候,林高想起前面還有四桌退菜的客人,走到傳菜台,給餐廳經理打電話:「問一下,那四桌菜退掉沒有?」

    餐廳經理語氣很輕鬆:「退掉了。」

    「客人沒為難你們吧?」

    「沒有,服務員一解釋,他們就接受了,還說豆腐真好吃,紛紛留下電話,說是那個廚子再回來的時候,一定給他們打電話,他們會再來。」

    啊?什麼時候,客人變得這麼好相與了?林高有點難以置信。

    餐廳經理繼續說:「你不打電話,我也想找你,剛才那豆腐是誰做的?務必留住這個人,太牛了,你是沒見到他們搶菜時的樣子……」

    林高又被小小的震撼一次,搶菜吃?這裡是五星級飯店,出入者非富即貴,怎麼會衝動的搶一道菜?咳嗽一下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方才因為比試做土豆絲,有廚師溜號看熱鬧,沒及時上菜,走廊裡快步走過來一個長旗袍服務員,跟傳菜台的小姑娘說:「姐姐啊,幫忙催一下吧,三個包房的菜都慢了。」

    林高看看她,有點眼熟,順口問道:「剛才,是你上的豆腐?」

    「是啊,怎麼了?」服務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你怎麼跟客人解釋退菜的?」

    「我就說廚師走了,去給美國總統做菜了,沒時間給他們做菜,請大家諒解,廚師為彌補大家損失,特贈送一道特品白玉碑作為補償。」

    什麼?這次不光林高吃驚,一群廚師跟著一起吃驚。一個中餐廚師去給美國總統做飯,這種瞎話也有人信?而且是許多人都信了!

    「特品白玉碑是什麼?菜名?」柯強問。

    「是經理給起的名字,你們沒看到,白玉碑一上,客人先不吃,拿手機照相,放下手機就拿筷子搶,全是站著的,有個胖客人拿勺去搶,被人好頓罵。」服務員說:「我跟他們解釋以後,客人說,這麼好的廚師,一定很忙,也很拽,咱們能吃到兩道菜已經算是運氣,跟我說沒事,還給我留電話,說是白師傅從美國回來,讓我務必給他們打電話。」

    好吧,這麼好的廚師一定很忙,也很拽?

    大家一起看白路,那傢伙正在研究幾樣廚房電器,看來看去看不夠,明顯是悠閒的不能再悠閒!至於拽?從方才的說話行事,根本沒看出來!

    不過,搞定客人就是萬事大吉。林高暗出口氣,剛想吩咐大家趕緊幹活。走廊裡又跑過來一個服務員:「林經理,那桌客人加十份土豆絲。」然後小聲說:「要吃白師傅做的那份。」

    今晚,中成大飯店充滿了震撼和驚訝。

    先是有人點十份素炒,好歹還像回事,可以理解為願意吃素菜。這次更狠,加點十份熗拌土豆絲,一份兒就一百一十八,他居然也點?買十份土豆絲的錢,用來買土豆,可以埋葬一個人。

    林高有點無語,看眼柯強,強笑著點點頭,然後走過去跟白路說:「白大廚果然厲害!這十份菜做不做?」

    柯強也很無奈。白路做豆腐的時候,他沒看到。做土豆絲倒是看個清楚,整個過程平平無奇,用的調料也是廚房裡現成的,可是怎麼就能比自己的蠔汁土豆絲還要好吃?

    至於鄧海和水哥倆人,早灰溜溜不知道跑去哪裡,不願意再受這種刺激。

    白路把眼睛從電器上挪開,想了下問:「找咱飯店毛病的客人來了沒?」

    林高說:「沒來,他們來了,服務員會馬上通知我。」

    「咱幾點下班?」

    「一般來說,七點半下班,剩下的客人由值班廚師接待。」

    「那就再做一份,服務員,你告訴他們,我去給美國總統做飯,來不及了,只能做一份。」白路認真說道,跟著補了句:「這份不是送的,得收錢。」

    這傢伙又去給美國總統做飯!聽到這句話的廚師們集體無語,瞎話說到這等境界,一而再、再而三的漫天胡扯,竟然臉不紅心不跳,果然高人。

    服務員說好,想要回去告訴客人。白路說:「別走,幾分鐘就好。」

    回到案板前站定,在水盆揀出個土豆,右手抓起菜刀一甩,在手指上轉了幾圈,映著燈光,一片銀輝閃耀,看上去極瀟灑,然後猛地向下一揮,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展現刀工切土豆、都瞪大了眼睛觀看的時候,菜刀輕輕落到案板上,白路問山峰:「咱這裡有那個,就是擦絲板麼?你們叫什麼?是切絲器還是什麼?」

    眾人本是充滿期待看精彩表演,沒料竟是期待到這樣一句話,再次集體無語。不無語不行啊,這傢伙做事完全不按套路走。

    山峰屬於眾人中的一個,張大了嘴,被震在當場。

    白路再問:「有沒有倒是回個話啊。」

    山峰這才反應過來:「有。」

    「有就拿來,還得我說一句你做一句?」

    「哦。」山峰拿過來擦絲板。

    白路接過擦絲板,杵在水盆裡,左手扶住,右手拿土豆,剛比畫一下又說:「山峰,你來,對了,先點火燒水。」

    如果是漫畫,此時此刻,大家的下巴應該掉到地上。幸好不是漫畫,連續受到強烈刺激的大廚林高扶住料理台,問柯強:「頂級廚師是不是都這樣不拘小節,狂妄不羈?」

    柯強受的刺激也不輕,點頭道:「我覺得應該是,難怪我一直做不了頂級廚師。」

    這種刺激太強烈了,強烈到好多廚師都沒反應過來。於是,在許多吃驚廚師的注視中,山峰認真擦土豆絲,入開水鍋焯一下,過涼水,瀝乾裝盤。

    白路點頭:「做的不錯,很好。」拿過盤子,往裡面隨便倒了點鹽、辣椒油、麻油、甚至還有點兒芥末油,又跟山峰說:「切蔥花香菜。」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2 A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好大一場雨
        
    山峰很聽話,任勞任怨做工作。

    白路再次表揚他:「真不錯,做的好極了,把蔥花香菜丟進去,拌好了給服務員上菜。」

    啊?啊!這樣就算是好極了?好吧,你說是就是。眾人實在沒有力氣再驚訝了,山峰亦然,聽話做工作,然後交給服務員上菜。

    白路第三次表揚他:「真不錯。」

    山峰都快哭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白路是真心表揚還是在諷刺他。擦土豆絲,隨便拌幾下,就做的很好了?如果這樣都可以當大廚,試問天下廚師,還有誰不能做大廚。

    其實吧,他是不瞭解白路。白路之所以表揚他,是覺得不好意思,支使人幹活,說好話是起碼的禮貌。

    這次做菜沒有比試,不用分心,林高和柯強仔細看完整個過程,心裡是極大的問號,這樣也能做好菜?

    所以,在服務員端走菜以後,倆人趕忙跟過去,跟到餐廳。

    白路全無所謂,伸個攔腰:「在大飯店幹活就是累。」

    山峰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您老人家幹嘛了?都是我做的好不好?這樣你也累?

    五分鐘後,林高、柯強快步跑回來,跑到白路做菜的檯子前站住,抓起一堆調料就開始看,辣椒油,芥末油,麻油,然後又品嚐,可惜,一如往常味道。

    倆人丟掉調料,轉身找白路,沒看到人,林高問:「白師傅去哪了?」

    山峰迴話:「出去了。」

    「出去是什麼意思?走了?」

    「不知道,剛才有人過來,說外面下大雨,白師傅就脫下衣服和帽子,跑出去了。」

    ……無語的林高氣道:「那你站著幹嘛?不會跟出去?」

    「哦。」當了出氣包的山峰往外跑。

    中成大飯店門口很寬敞,左右各有一個小停車場,因為下雨,也因為是晚上,街上沒有行人。此時,街道上站著個瘋子一樣的青年,仰著頭哈哈大笑,特別開心的笑,任憑雨水落進嘴裡。

    不過呢,吧唧幾下之後,趕緊吐出來:「什麼破味兒,還沒沙漠裡的好喝。」

    這個瘋子就是白路,在大漠深處生活二十年,一年見不到幾次雨水,即便下了,也是很小很小很小,而且只下一會就停。

    因為稀少,所以喜歡。曾經有一段日子,他幻想天天下雨才好,把沙漠澆成泥地,讓種子發芽,長成綠洲。

    他來北城一個月了,也是奇怪,一直沒下雨。今天終於下了,是秋雨。白路難得的高興。

    山峰跑到飯店門口,看見大雨中瘋子一樣的白路,趕忙在門側拿把公傘,撐起來跑向白路:「白師傅,白師傅,你沒事吧?」

    「沒事。」

    「回去吧,白師傅,這麼大雨。」

    「沒事兒,你回去吧,我特別高興。」

    山峰一看,白師傅是病的都說胡話了?還是頂級廚師都有古怪毛病?淋雨還高興?心裡吃不準,試著多勸兩句,見白路不肯回去,只好跑回樓台下,給廚房打電話。

    不一會兒,接到電話的林高聽說白路在淋雨,表情是無奈之極,這個,這個,難道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看著他的古怪表情,柯強問:「怎麼了?」

    林高嘆氣:「白師傅在外面很歡快的淋雨。」

    這一下,連柯強也無語了,想了想問道:「你說,他那麼會做菜,是不是因為比較瘋的原因?」

    剛才,他倆擔心山峰做的土豆絲會讓客人不滿意,一路小心跟過去。卻是看到一桌客人很高興的瘋搶那道菜,沒有一個人說不好,只嫌不夠吃。

    而在服務員說出廚師去給美國總統做飯、不能幫他們做的時候,那桌客人居然就信了。全然不管這瞎話有多瞎。

    兩位大廚很無奈,跑回來問白路做菜秘訣,哪知道白師傅居然出去淋雨了!

    聽見柯強問話,林高苦笑道:「誰知道呢?」

    白路在雨中瘋狂,啊啊大叫,嗷嗷大叫,哇哇大叫,輕易引來四名保安,有拿手電的,有拿警棍的,離著大老遠喝問:「幹什麼的?」

    白路還沒說話,平台下跑出來山峰,跟保安大喊:「這是陶總請回來的廚師。」

    「廚師?」聽說是陶總請回來的,保安沒說太難聽的話,大聲呵斥白路:「是廚師就趕緊做菜去,在外面瘋什麼瘋?嚇到客人怎麼辦?」

    白路完全不理他們,他現在只想淋雨,一直淋一直淋,淋到雨停,把這輩子沒享受到的雨水,今天享受個過癮。

    山峰走過來勸道:「白師傅,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污染太厲害,這個雨吧,搞不好就是酸雨,或者帶著啥病菌,咱回去吧,洗個澡,你可不能病了,還指望你做菜呢。」

    聽到這話,白路一下記起來,我靠,光顧著高興了,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低頭看看白襯衣,濕透透的,不過還好,不髒,於是笑道:「你看,沒事,我這是白衣服啊,都不髒。」

    山峰再勸:「病菌是看不見的。」

    就這時候,白路電話響了,白路愣了一下,趕忙跑回飯店,一口氣跑到總台:「毛巾,餐巾紙,什麼都行。」

    總台服務員遞給他一條毛巾,白路胡亂擦了幾下,從兜裡掏出手機,用毛巾好好擦了幾遍,感慨道:「國產貨就是牛,這麼大雨都沒澆壞。」

    看屏幕是丁丁的電話號碼。奇怪,這丫頭不是去拍戲了麼?剛要接電話,還沒按鍵呢。這部偉大的山寨手機無聲無息黑屏,終於掛掉了。

    白路很鬱悶,怎麼受不起表揚呢?一表揚就壞,白表揚了。一轉頭,看見山峰站在身後,問:「有電話麼?」

    山峰說:「有。」

    白路打開手機外殼,取出電話卡:「把你的卡拿出來。」

    他的手機是山寨機,山峰的亦然,於是,倆傢伙堂而皇之地在中成飯店的總台擺弄山寨手機,讓路過的所有人為之側目,這個,這個,真心牛皮!

    來大飯店麼,無論住宿還是吃飯,拿個水果機都跌份兒,更不要說輝煌的山寨機。總台服務員實在承受不住,小聲提醒道:「先生,那邊有咖啡座,免費的,二位可以過去坐。」

    白路很善於為人著想:「不成,我身上濕透了,別把你家沙發弄髒了。」

    好吧,幾個服務員也沒了辦法,只好祈禱這傢伙趕緊換好電話卡去打電話。

    經過一番折騰,換好卡,開機,等了會兒,響起開機音樂,白路剛要撥號,手機發出嘟的一聲輕叫,屏幕上是一行字,電量不足3%,請連接充電器。

    白路吧唧下嘴巴,問山峰:「你手機沒電了不知道?」

    「不知道。」山峰迴話。

    沒有辦法,白路只好換回手機卡。如此再折騰一次,總台服務員的臉都綠了,能不能趕緊弄完趕緊離開,這要是讓客人看到,會以為我們飯店怎麼怎麼地呢。

    因為丁丁的電話,白路沒有再去淋雨,讓總台服務員幫忙找陶方冉。

    服務員被他說的話嚇到,你是誰啊?上來就找我們總裁?接下來的三分鐘是服務員充當警察,盤問白路的時間。

    幸虧有山峰陪伴,給他證明,當服務員確實白路身份以後,給總裁辦打電話。然後就是等待。

    又過了三分鐘,陶方冉打來電話,服務員接聽後,把話筒交給白路。

    白路就一句話:「我在總台,讓林子趕緊下來。」然後掛電話。

    服務員再被嚇了一次,電話那頭是陶方冉,中成飯店的老大,這傢伙居然像吩咐小弟一樣隨便吩咐一句就完了?

    等了會兒,林子從電梯裡出來,走到大堂,看見白路的模樣,驚問:「怎麼了?你怎麼了?被欺負了?」

    「我沒怎麼,你電話有電吧?把卡拿出去,借我用一下。」

    林子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借手機用一下。」

    林子大怒:「這裡有十幾部電話,往美國都能打,你就為個破電話,讓我下來一趟?」

    「嗯,我手機壞了,他手機沒電,找不到你的號碼,也找不到別人的號碼……」

    「行,你狠!服務員,商場在幾樓?賣手機不賣?」林子咬牙切齒問道。

    「從這兒往右走,玻璃門後面有條走廊,兩側都是店舖,有一家賣手機。」服務員說道。

    林子惡狠狠瞪了白路一眼,往右面走,被白路拽住:「你咋那麼費勁呢,借電話用一下就是,你看你,還去買電話,買什麼買,我就喜歡現在這個,遊戲多,你再買的能有這個好?」

    林子想咬人了,剛才在樓上,好不容易和陶方冉說幾句熱乎話,剛準備進行下一步,就被白路打斷。現在想給他買個高端手機,這傢伙居然說自己的山寨機更好。當時氣道:「你死不死的。」轉身就走。

    「喂,手機借用一下會死啊,小氣樣。」白路嘟囔道。

    山峰說:「白師傅,咱倆上去吧,我在上面還有部舊手機,備用的。」

    「你不早說。」白路往側面走,去乘員工電梯,很快回到四樓。

    林高和柯強在廚房琢磨怎麼才能讓白路變得正常一點兒,突然發現白路回來了,高興迎上去。卻聽到那傢伙說道:「快點。」

    倆位大廚師長有點迷糊,什麼快點?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1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1 AM 編輯

第八十二章 陶方冉挖角
        
    山峰在門口一晃而過:「等我會兒。」跑去更衣室。

    不待兩位老大有所反應,白路反身出門,追向更衣室。

    倆大廚一看,同時追出去,想弄明白這位脾氣古怪的廚師到底想幹嘛。

    追到更衣室,看見白路往手機裡塞電話卡,然後拿手機出門,在他倆身邊擦身而過。

    這傢伙來去如風啊。倆大廚剛感慨一下,白路又如風一樣捲了回來,舉著手機說:「山峰,幫我找通訊錄。」

    山峰跑出來,拿過手機一通亂按,然後遞給白路。

    白路看一眼屏幕,快速按號,跟山峰說謝謝,然後再次往外走。

    在這一瞬間,林高懷疑自己是透明人,真想問白路看見我沒有?

    柯強問山峰:「你倆幹嘛呢?」

    山峰說:「白師傅的電話進水了,壞了,我的電話沒電了,回來找備用電話。」

    「啊……」兩位老大悵然,這傢伙風風火火的就為找個破電話?我看不是電話進水了,是腦袋進水了才對。

    白路穿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舉著電話往前走,丁丁不接電話。重撥,還是不接。鬱悶個天的,這丫頭搞什麼?停了一分鐘,再撥過去,還是不接。

    白路沒了耐心,替丁丁找理由,丫頭在拍戲,一定很忙,沒時間說話。於是不再撥號,下樓,繼續看雨。

    按照電視劇的台詞來說,他愛極了這雨,那一片綿綿的、無窮盡的連天垂幕,不知道為誰動情,輕曳慢晃,斜入春心,啊,不對,是入秋心。入我秋心,徒增煩擾,怨碧天黃土,不解我心中秋風秋雨為誰愁。

    白路真的喜歡雨,雨水飛落,在柏油馬路上濺出一片白花花的銀珠,映著車燈、街燈,看上去竟是光彩奪目的。

    可惜雨大燈少,天色昏黑,大部分雨水在黑暗中落了溝渠,進了陰溝,或是潤了樹木,留下一片水漬和清新,能光彩奪目的只是少數,只是少數中的少數……惜如你我……

    電話突然響起,接通,是丁丁的怒罵:「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打了。」白路小聲辯解。

    「才打三個,不知道哄女孩要一直打電話麼?」丁丁依舊氣勢洶洶。

    白路有些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哄你?

    「還有,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而且還關機!」這才是丁丁暴怒的原因。

    「下雨,電話被澆壞了,這會兒時間都在借電話,林子那個混蛋,不肯借我。」白路很聰明的把丁丁憤怒的槍口引到別人身上。

    「全是藉口!為什麼只打三個就不再打了?」丁丁不上當,又繞了回來。

    「我以為你在忙,沒時間接電話,琢磨著一會兒再給你打。」急中生智,編瞎話是要靠天分的。

    丁丁冷哼道:「少來,信你就出鬼了。」

    白路繼續轉移丁丁的炮火:「那啥,您老人家今天召喚小的,可有事情吩咐?」

    丁丁沉默片刻:「我想吃你做的飯。」

    「才走幾天?為頓飯就發這麼大脾氣?」白路發覺不對勁兒。

    「不是,是遇到點兒事,有些憋屈,不知道找誰說。」丁丁小聲說話。

    「只管說,啥事,我幫你解決。」

    丁丁笑道:「吹吧就。」

    白路擅長胡說八道,適合開解人。在他的胡說八道中,丁丁的鬱悶心情慢慢變好轉。同時,白路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簡單來說,就是搶戲。

    《止商》開拍,號稱年度最大投入,最曲折的劇情,最離奇的商戰,最眩目的影效,最耀眼的明星,邀請一線當紅男星四人,一線當紅女星兩人共同參演,另外還邀請許多知名演員參與拍攝,比如丁丁這樣的。

    丁丁運氣好,形象極佳,被導演定為女一號,比兩個當紅一線女星的戲份還多。

    因為是男人戲,主要內容圍著四個男人展開,女性角色的戲份不多,所以兩個一線女紅星無所謂,她倆拍這部戲不為賺錢,也拿不了獎,就是客串一下。於是同意丁丁演女一號。

    她倆紅級一時,可以不在乎,問題是總有在乎的人。

    等丁丁進到劇組,在開機儀式的前一天,導演突然找她談話,說投資人推薦另一個女演員演她的角色,丁丁要演別的角色,不過可以放心,這個角色的戲份也不少。

    丁丁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好幾年,知道許多事情不可避免,只能笑著答應下來。

    可是沒想到,在第二天的開機儀式上,她的位置又被人佔了。這次導演都沒出面,是副導演和她說,新角色也有人定了,你得再換個角色。

    開機儀式上群星璀璨,四男兩女六個一線紅星,加上導演就是七個人了,再有男配女配和女主,輕輕鬆鬆排出十幾個明星,丁丁的位置一變再變,幾乎是排在最尾端。

    和一線明星比,丁丁等於沒有名氣一樣,只能委屈著接受這個安排。但是心裡不舒服啊,開機儀式當晚,劇組聚餐,丁丁隨便吃了兩口就回賓館。

    可是吧,心裡到底還是憋屈,想找人發洩。想來想去,就想到白路了。

    這些事情,她不能和父母說,怕他們擔心。

    不能和朋友說,她的朋友多是同學,和她一樣的藝術生,其中也有北漂。在這些人裡面,她屬於混的好的。你讓她和那些混得不如她的同學說,我和許多影星排戲被排擠了,這是訴苦呢?還是炫耀呢?

    也沒給高遠打電話,第一,高遠從不聽人發牢騷訴衷腸。第二,高遠如果一激動插手這部電影,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第三,電影裡兩個一線女明星,有何小環一個。

    所以,思來想去,只有白路最合適。反正倆人一天到晚都是胡說八道吵來吵去,也不差多一次發牢騷。

    聽明白整個經過,白路笑問:「沒簽合同?」

    「沒,一共沒幾場戲,也沒有報酬,有什麼可簽的?而且我和導演關係不錯,都是朋友,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和白路發過牢騷,丁丁平靜許多。

    「那你還演?」

    「演,現在戲更少了,因為客串的演員比較多,頭兩天都是我們的戲,拍完就自由了。」聽著好像是高興的說話,語氣卻有點蕭索。

    白路問:「演完回來不?」

    「不了,拍完這個還有個電視劇,可以提前幾天進組。」

    「哦。」

    「路子,我想喝酒,要不你來陪我喝酒吧,我給你報銷機票。」丁丁突然來了興趣。

    「開什麼玩笑,沙沙還在醫院呢。」

    「哦,對,沙沙有你這個哥真幸福。」丁丁的聲音有點低沉:「沙沙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我又雇了個小女孩幫著照看。」

    「你怎麼總雇女生?居心不良!是不是像文青那麼漂亮?」一說起感興趣的話,聲音又大了起來。

    白路只能苦笑著說不是,倆人又胡說八道一會兒,丁丁掛電話睡覺。白路摸摸襯衣,這丫頭夠能聊的,衣服都快乾了。

    在外面多站會兒,回去廚房。

    山峰在廚房門口等他:「白師傅,陶總裁說,你要是回來了,麻煩去總裁辦一下,林先生也在那裡。」

    白路哦了一聲:「這個電話,我先用,明天還你。」

    「沒事,隨便用,你等一下,我去拿充電器。」

    「不用,現在的電能用到明天吧?能用到就可以。」白路問:「總裁辦在幾樓?」

    「十三樓。」

    一般來說,十三和十八都有些不吉利,所以中成飯店整個十三層都是辦公室、休息室、會議室等場所,不對外營業。

    乘員工電梯直達十三層,一出電梯,門口是兩名保安,問清楚白路姓名,放行,指路:「一直走,最裡頭的那間辦公室就是總裁辦。」

    中成飯店很大,走廊套走廊的規劃出許多空間,好在總裁辦很顯眼,一直走就是。

    走到走廊盡頭,白路敲門而入,是秘書室。秘書引他進入裡間屋,陶方冉和林思聰在聊天。

    見他進來,陶方冉起身相迎:「真沒想到,白先生如此年輕,一身廚藝竟是登峰造極,小女子實在佩服,十分想留下白先生,可思聰說你有自己的飯店,不過呢,小飯店和大賓館總是沒的比,不知道白先生有沒有興趣來中成一展才華?」

    林子笑笑沒說話。

    白路搖頭:「我不喜歡太忙,這裡不適合我。」

    「不會很忙,做不做菜,做什麼菜,給誰做菜,完全由你做主,只要你肯在我這掛個名兒就成,若是碰到什麼困難,還希望白先生不吝援手。」

    白路還是搖頭:「我不來,掛什麼名也沒用。」

    剛才,陶方冉叫來林高、柯強、鄧海三人,詢問白路表現。一聽之下,驚為天人。

    鄧海算得上有些本事,可是對上白路,被人家一道素菜輕易打敗,他做的菜,被客人直接退掉。

    不光是他,還有林高、柯強,兩位大廚悉心烹製的菜餚,被白路亂七八糟弄兩下就比過去,這等事情若是說出去,簡直跟傳說故事一樣,實在難以相信。可偏偏是真的。

    聽完三人匯報,陶方冉動了心思,他一個人輕易擊敗我手下三名中餐大廚?這等人才若能留在店裡,生意必然大好。

    於是問林子意見,林子坦白告訴她:「想都別想,路子不可能來。」

    陶方冉不死心,所以叫來白路,要當面詢問一次。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0 A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丁丁的眼淚
        
    此時聽到白路的回答,陶方冉輕笑道:「是我們中成飯店沒福分,請不來你這麼好的廚師,不過,那幾個經常找茬的客人今天沒來,等下次他們來的時候,還請白先生救我。」

    白路隨意說道:「來的時候再說。」又問:「沒別的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你趕緊走吧,回家換身衣服。」林子說道。

    白路沒理他,跟陶方冉說:「走了。」

    出門後,去廚房和山峰及林高等人道別。林高問:「明天還來麼?」

    白路說:「來。」

    聽到這個答案,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小廚師,可以看到高手做菜。愁的是林高和柯強,萬一,被這個傢伙替代掉怎麼辦?

    幸好,白路下句話讓他們寬心,問山峰:「你明天幾點在?」

    山峰說:「白天都在。」

    「那成,中午給你送手機。」

    「我不著急,你用著吧。」

    白路笑笑沒說話,跟林高等人揮手,轉身出門。

    看白路離開,水哥心裡是滋味雜陳。他已經知道白路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當主廚。可自己怎麼就能利慾熏心,和他做對呢?做對的結局是被白路打臉,被同事笑話。就這會兒工夫,好幾個人說他有眼無珠,還有人說他真猛,敢和白大廚叫號,雖好像是開玩笑一樣,其中難免有取笑的意思。他卻只能強笑著硬撐。同時,還失去了和白路交好的機會。

    你看山峰,好幾個二廚找他說話,說說笑笑的好像朋友一樣,不就是因為給白路打了會下手麼。

    現在時間是八點,離開中成飯店,白路打車去醫院。

    病房裡,三個女人一台戲,張沙沙,李小丫,柳文青在聊天。主要是柳文青說,兩個小丫頭聽。同病房的另兩位病友早已經睡著。

    柳文青小聲給她倆講自己的輝煌過去,比如做成多少筆業務,賺了多少錢。李小丫聽的很激動,緊握拳頭小聲說:「以後,我一定要像你一樣。」

    這時候,白路進門,柳文青埋怨道:「怎麼這麼久?還以為你不來了,呀,褲子怎麼是濕的?」

    白路說沒事,問沙沙:「晚上吃的怎麼樣?」

    因為去給林子幫忙,只做了午飯,沒做晚飯。

    柳文青搶著回話:「把中午剩的熱了熱,又買了幾碗餛飩。」

    看到白路褲子濕了,沙沙說:「你回家吧,濕褲子多難受。」

    白路想想,反正沒什麼事,囑咐沙沙:「我們走了你就睡,自己注意點兒。」

    沙沙說好,白路帶著劉文青和李小丫回家。

    回秒的路上,柳文青問:「大飯店過癮不?」

    白路說還行。柳文青有點小激動:「我現在的目標就是開個五星級大飯店,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不能黃牛。」

    白路笑著說:「我現在的飯店就是五星大飯店。」

    「少糊弄我。」柳文青哼道,又跟李小丫說:「等我當了總經理,你就當部門經理。」李小丫眼睛放光:「謝謝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幹。」

    八字沒一撇的事,這姐倆倒是說的蠻認真。

    不一會兒到家,一開門,豹子在屋裡看電視。白路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你媽病好了?」

    豹子母親被車撞,回家照顧半個月,見白路回來,起身回話:「白哥。」接著又看到兩個女人。一個很漂亮,曾經見過。另一個長相普通,比自己還土,不認識。好奇問道:「她們是?」

    白路說:「先別管她們,伯母的病怎麼樣了?」

    豹子回話:「可以活動,就是得拄拐,有些不方便,我本來想多呆些日子,我媽不讓,說是拿人錢得好好幹活,把我轟回來了,沙沙呢?」

    「這怎麼行?明天你回去,伯母還打著石膏吧?什麼時候把石膏拿下去,你什麼時候再回來,還有錢沒?」問過最後一句話,覺得有點兒多餘,白路進沙沙房間,又拿出兩萬塊錢,交給豹子:「明天回去,好好照顧伯母。」

    豹子連說不要,也說不能回去,回去就要挨罵。

    白路說:「你必須得回去,因為飯店暫時歇業,你回來也沒活兒可干。」

    豹子有些迷糊:「為什麼歇業?沙沙呢?」

    「沙沙腿摔斷了,住院,本來想和她去看你母親,也不能去了,你回去帶個好吧。」

    「什麼?怎麼摔的?」豹子馬上急了。

    「你喊什麼?你再喊,她也得住院。」

    「哪個醫院?我現在去看她。」

    「要瘋是不是?大晚上的都睡了,你去看誰?」

    「那我明天去。」

    白路想想:「也成,明天帶你去醫院,然後幫我買個手機,再然後,你就回家吧,反正沙沙不出院,飯店不營業。」

    豹子也想了想,知道強不過白路,只好同意下來。跟著又問:「她們倆是怎麼回事?」

    柳文青瞪眼道:「什麼是她們倆?記好了,我是五星大飯店的總經理,你,歸我管。」

    啊?我歸你管?豹子還記得初見到柳文青時的樣子,穿職業套裝,很成熟很美麗很有吸引力,可是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也在小小的五星大飯店打工?

    柳文情繼續說:「這個小妹妹是李小丫,記好了,她和你一樣,是服務員。」

    哦,豹子迷糊著點頭,怎麼也想不明白,剛回家沒幾天,怎麼突然多出倆同事。

    有柳文青替他解釋,白路樂得悠閒,等他們說完話,認真和豹子說:「你的那個山寨手機,明天再去買一個,原先那個進水了,對了,進水的手機能修不?好像是壞了。」

    豹子說不知道,得去問問才行。

    白路說:「算了,別麻煩了,明天去買個待機時間長的,屏幕大的,遊戲多的手機。」

    豹子說好。

    前幾天晚上,李小丫或睡在飯店,或在醫院陪床。經過幾天接觸,大家稍微熟悉一些之後,同意去白路家裡睡。她睡客廳,白路睡沙沙的房間。

    現在豹子回來了,白路丟過去一把鑰匙:「樓上房間的,你丁丁姐走了。」

    啊?豹子愣了一下,不過就是半個月而已,怎麼發生這麼多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豹子下樓,找白路去醫院。

    白路在做飯,然後大家吃飯。豹子幾乎沒動筷子,急的坐立不安,想去看沙沙怎麼樣了。

    半個小時後,豹子站到沙沙面前,很有些激動,一直問傷腿痛不痛。

    白路看看時間,跟豹子說:「你陪著吧,我回去睡覺,上午讓小丫替你,你去給我買手機,然後下午回家。」

    事情的發展如同白路的打算,在中午時分,白路重新有了一部更大更過癮、遊戲更多的手機。豹子則是帶著錢被驅逐回家。

    等大家吃過午飯,白路去中成飯店還手機。

    往回走的時候,高遠打來電話:「我家老爺子說你的酒不錯,他擔心喝光了沒的喝,讓我告訴你,趁著季節好,多釀些酒。」

    白路問:「你巴巴地打來電話,就為點喝的?」

    高遠說:「當然不是,我聽到個消息,東城有個飯店出兌,你要不?」

    「多大?」

    「應該有七、八百平。」

    白路乾脆回話:「不兌。」

    飯店太大,需要太多錢,白路擔心錢不夠。

    高遠說:「那就不兌,酒的事要抓緊,我家老爺子給你準備了一間兩百平的倉庫,他老人家說,裝滿就成。」

    兩百平?裝滿?這是赤果果的壓迫!為了表示憤怒,白路一句話不說,直接掛掉電話。

    剛掛掉高遠的電話,丁丁打過來:「來機場接我。」

    「啊?你不是拍戲麼?」

    「少廢話,就說來不來。」丁丁脾氣有些不好。

    「來,不過我沒車,只能打車,你幾點到?」

    「一個小時後降落。」

    「馬上到。」白路攔車去機場。

    一個多小時以後,丁丁帶著大墨鏡、棒球帽出現在白路面前,臉色蒼白,有點嚇人。

    白路問:「行李呢?」

    丁丁沒回答問題,昂頭往前走。白路只好跟上。

    很快,二人走出機場大廳,叫了輛出租車,上車回家。

    從丁丁的行動表情來看,心情很不好。白路不擅長安慰女孩,只能忍著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丁丁突然說:「我想喝酒。」

    白路一聽就明白了,昨天的事情還沒完,搞不好,丁丁又受到不公平待遇。問她:「想喝什麼酒?」

    「什麼酒都行。」

    白路說好,讓司機去小王村路。

    五星大飯店的冰箱裡存著六十瓶果酒,度數低,很好喝,女孩應該喜歡。

    事實證明,白路猜對了,可惜的是,猜對了開頭,沒猜到結果。這酒太好喝了,丁丁一直喝一直喝,不停地喝,一個小時就喝掉四瓶。

    白路勸攔不住,最後,在喝第五瓶的時候,丁丁徹底醉倒。

    喝醉以後,丁丁趴在桌子上號啕大哭,一句話不說,就是哭。

    白路被她哭的心酸,想出去買解酒藥,又不放心丁丁。想做點解酒的東西,可廚房裡沒有食材。

    只能站在她身邊,輕聲安慰:「不哭,不哭。」

    丁丁哭了二十分鐘,抬起頭擦擦眼淚,挺著脖子說:「我沒事。」然後腦袋一歪,睡著了。

    在這一刻,白路突然很心痛這個女孩。以前和自己吵架的時候,總顯得特別堅強,無所畏懼。喝醉了睡著了才露出本性,說到天,也就是個小女孩。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9 AM 編輯

第八十四章 找事的來了      

    丁丁歪著頭睡覺,臉上滿是淚水,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小小淚珠。

    白路拽過椅子坐下,靜靜看著丁丁。

    他在想,劇組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丁丁會突然回來,喝這麼多酒,哭成這樣。

    見丁丁睡的沉實,白路多陪一會兒,然後出門,放下捲簾門。去市場買了兩個大西瓜,又買了點兒豆子。

    回來時,丁丁還在鼾睡。從認識她以來,今天是最安靜的時刻。

    白路笑笑,輕輕抱起她,拎著西瓜和豆子回家。

    丁丁睡的很實,一路沒醒,直到回家,直到躺到床上,才略微動了一下,很舒服的伸展開四肢,繼續做美夢。

    白皙面容,平靜安寧,其實是個很文靜平和的女孩。

    白路看了會兒,心底一聲長嘆,做什麼都不容易。轉身去廚房榨西瓜汁。

    一個西瓜十五、六斤,倆西瓜榨出兩小盆西瓜汁,加蜂蜜拌好,放入冰箱。

    又去熬小豆粥,只放了點兒薏米,其他都是豆子,煮爛後關火。

    然後去看電視,看到四點半,做飯,做菜。他好像是全職的家庭婦男,圍著廚房轉啊轉的轉不完。

    做好飯,丁丁還沒醒。白路拿出西瓜汁,給沙沙裝一些,剩下的留給丁丁解酒。

    他釀的酒他知道,丁丁不會有事。純正無污染的果子,全手工製作,不摻雜外物,很是純淨,即便喝多喝醉,也不會上頭。

    至於醉酒,如果酒水沒有問題,對人體直接能造成傷害的器官是胃和肝。西瓜汁和豆子粥都可以解酒,又不會給身體造成額外負擔。

    在桌子上留紙條,提醒她喝豆子粥,用西瓜汁壓著,白路拿著一多半西瓜汁和飯去醫院。

    柳文青和李小丫陪在醫院。

    一是飯店沒開業,無事可做。二是白路言明,這些天算工資,她倆總得表現表現。

    剛到醫院,林子打來電話:「神仙哥哥,中成救駕。」一聽就知道,那幾個總是找毛病的傢伙來了。

    白路和沙沙三個人說了一聲,離開醫院去中成飯店。

    這一次來,和前一次完全不同。

    陶方冉等在門口親自迎接,林思聰穿的人模狗樣的,一臉嚴肅表情站在旁邊。

    林子騎自行車過來,一直騎到飯店門口。讓努力保持嚴肅表情的林子直接繃不住了,衝上來小聲罵道:「我靠,你故意的吧?」

    「故意你個腦袋,給沙沙送飯,我都是騎車子。」白路極瀟灑的把自行車交給門童,笑著走向陶方冉:「陶總,又見面了。」

    「你可以像思聰那樣叫我方冉。」陶方冉也有點小吃驚,飯店開了這麼久,除員工以外,還沒見過誰騎自行車來。

    白路問:「那幾個人來了?」

    陶方冉點頭:「來了。」

    「在哪?包房還是散座?幾樓?」飯店大了就是不好,光餐廳就有五個。

    「四樓包房,牡丹廳。」

    「牡丹亭?有沒有西廂記?」白路隨口打岔,抬步往裡走。

    陶方冉跟在後面:「白先生是去廚房麼?」

    「去什麼廚房?直接把他們打跑算了。」白路走向電梯。

    打跑?陶方冉趕忙攔上去:「可不能動手打人。」

    「誰說我要打人了?」白路打量陶方冉,真不錯的女人,唯二缺點,不夠漂亮,裝成熟穩重。

    這個不夠漂亮是拿柳文青、何小環、以及丁丁三個大美女做參照物對比。

    當然,陶方冉有的氣質,那三個女人完全沒有,她們是不同的女人。柳文青是成熟性感溫柔自信,何小環是美麗大方雍容自信,丁丁是漂亮青春活潑自信,陶方冉是自信自信自信自信。

    從這一點可以證明,女人自信才美麗。當然,美麗的女人比較容易自信。

    看完陶方冉,再看林子,怎麼看怎麼彆扭,哪怕這傢伙穿的西褲襯衫皮鞋,看上去總是有點兒不協調。白路亂發感慨:「不般配啊,你配不上她。」

    林子大怒:「夠膽再說一遍。」

    白路就對著他認真重複一遍:「不般配啊,你陪不上她。」

    林子抬腳就踹:「你說誰不般配?有本事把這話跟方冉說一遍。」

    白路閃過飛腳,學電視裡的外國人那樣聳聳肩:「這有何難。」面朝陶方冉,認真說道:「不般配啊,他配不上你。」

    「我靠,你剛才是這麼說的麼?」林子又是一腳。

    被一個男人當面胡說,陶方冉有點兒不好意思,還有點兒暗喜,笑著說:「別鬧了,上樓,是去廚房吧?」

    「去什麼廚房?老子一分鐘好幾塊上下,哪有時間陪他們玩?一次性解決。」電梯打開,白路率先進入。

    一分鐘好幾塊上下?如果一分鐘三塊,一小時一百八,恩,確實算是有錢人。陶方冉跟著這個有錢人進電梯。

    林子猶在氣憤:「你拖老子後腿,等我出去弄死你。」

    白路鄙視他:「你真是個白痴,我幫你都看不出來?女人喜歡保護弱者,我當她面羞辱你,她就會心痛你,照顧你,如果運氣好,能夠水到渠成的話,就會愛護你,喜歡你,然後就然後了,可你個豬,竟然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這傢伙沒邊沒沿的胡說八道,讓陶方冉自信、永遠充滿微笑的臉龐終於起了變化,羞紅一片,咳嗽一聲申辯:「我還在。」

    可惜,兩個男人好像都沒聽見。林子又羞又怒沖白路大喊:「我靠,閉嘴,老子還能有點秘密不?再說,你既然想幫我,會不會偷偷告訴我?你一說出來,什麼苦心都沒了。」

    「我就是想讓他沒。」白路悠悠說道。正好電梯到四樓,門打開,白路出去,跟迎賓服務員說:「帶我去牡丹亭。」

    服務員很高興:「你是唐山人?」這次輪到白路鬱悶,我普通話這麼不標準?

    陶方冉走出電梯:「等下。」

    白路回身:「幹嘛?」

    看見陶總,服務員鞠躬問好。陶方冉點點頭,帶白路走到走廊一側問話:「如果,你真想一次性解決他們的話,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

    「什麼意思?」

    陶方冉猶豫一下,看看林子。

    林子也有些好奇:「怎麼了?」

    陶方冉想了想,和林子說:「我想和白先生單獨說幾句話,可以麼?」

    林子裝大方:「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轉身離開。

    陶方冉小聲說:「我家是做生意的,四個月前出了點岔子,問人借了筆錢,那家的條件是收購中成,我不同意,他們家也沒逼我,就是多提個條件,三個月,找人來吃飯,只要超過三次,能讓他們滿意,我家就不用賣飯店,否則,飯店就得改姓。我還是不同意,好說歹說把時間拖到六個月,可是眼瞅著過去四個多月,只有涮羊肉那次,讓他們失敗而回,除去那次,再沒有一次讓他們滿意過……」

    白路聽明白了,難怪堂堂的五星級飯店,也會有人上門找茬,原來是賭約。

    當初聽林子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就覺得不正常,先不問開個五星級飯店需要花多少錢,只說上上下下的關係,從選址到買地,有哪一項不和政府打交道?尤其在北城,天寶物華之地,每一個五星級飯店後面都會有一圈又一圈的關係。

    簡而言之,會有人去五星級飯店打砸槍,卻絕不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五星級飯店挑飯菜的毛病,除非那人是失心瘋。

    現在,聽過陶方冉的解釋,白路說:「把那人叫過來吧。」

    陶方冉說謝謝,轉身打電話。

    看陶方冉離開,林子湊過來:「她和你說什麼?」

    「她說你挺帥的,想和你處大象。」

    「處你個大腦袋!」

    不一會兒,陶方冉回來:「請白先生先去休息,等那人來了,我去請你。」

    白路說:「不用那麼麻煩,你不忙吧?不忙的話,找個地方,咱仨坐會兒,林子比較笨,我得幫他處大象。」

    林子暴怒:「我去你大爺,調戲老子?」把鞋脫下來,拎著鞋橫拍過去。

    白路輕輕避過:「看,害羞了不是,害羞的男孩都是好男孩,方冉啊,你要好好把握……這招不對,五虎斷門刀不是這麼使的,不過你也算有本事,把皮鞋使出了五虎斷門刀的氣勢,一定是練家子。」後面的話是跟林子胡說八道。

    林子十分生氣,打不到白路,讓他更生氣,現在的他像一隻憤怒的家雀,努力攻擊白路那隻豬。

    白路嘆氣:「我幫你呢,你怎麼就不知道我的苦心呢?」

    倆人在五星級酒店擺開戰場,觀眾是酒店老總,樓層服務員聚在一起,不知道該不該勸。

    陶方冉咳嗽一聲:「好了好了,別鬧了,再鬧我走了。」

    最後五個字比較好用,林子猛然停下瘋婆子版本的五虎斷門刀,穿上鞋,恢復肅然表情,走到陶方冉身前說:「方冉,咱倆下去喝茶。」

    白路嘆然:「你比我還奇葩。」

    一個小時後,中成飯店來了兩名客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一身休閒打扮,顯得乾淨利落,看面上表情,有點兒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感覺,無所謂,也無所畏懼。身後青年和他歲數差不多,衣著也不差,但是氣勢差上好多,是伴當,也就是跟班,手裡拿個皮包。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7 A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一個對四個      

    倆人直接去四樓中餐廳牡丹廳,包房門一推開,屋裡四個人馬上起身:「羅少。」

    羅少點點頭,拽張椅子坐下:「叫陶方冉過來。」

    身後的跟班從包裡拿出個玻璃水杯,放到羅少面前,然後出門,過了會兒回來說:「就到。」

    不多時,陶方冉和林子、還有白路進屋。

    羅少瞥他們一眼,輕聲說話:「你想提前結束賭約,就賭今天這一次?」

    陶方冉看眼白路,咬咬牙說道:「是。」

    辛苦熬過去四個多月,屋裡這四個人讓她吃了許多苦頭。為這事,陶方冉愁到極點,可惜再愁,也沒人能夠幫她。

    現在,白路是唯一希望。既然希望全在白路身上,長痛不如短通,與其一次次被動的接受挑戰、去請白路幫忙,還要擔心這傢伙有事不能來,不如讓白路直接出戰,一次性搞定。所以,她決定拼一次。

    聽到陶方冉的肯定回答,羅少笑了笑,以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開始吧,你想怎麼玩?」

    陶方冉退後一步,在白路身邊站住:「介紹一下,這是我請來的大廚……」

    「你請誰不重要,就說怎麼玩,我很忙。」

    這會兒時間,白路一直打量羅少,很瘦很精神,臉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說起來,和高遠的氣質倒是有那麼一點相似。

    不過吧,羅少出門帶跟班,開環娛樂的柴老七也有跟班,高遠怎麼不帶一個?這麼想著,去看林子,林子沒有跟班,鴨子、何山青等人都沒有。

    正看著,林子捅他一下:「怎麼玩?趕緊說。」

    「啊。」這個啊字的發聲很古怪,先揚後抑,從波峰到波谷,來了個簡易版的發聲練習,表示他剛想起這件事。

    走到羅少邊上,拽椅子出來,一屁股坐下:「你們有四個人,讓他們四個做最拿手的菜,然後我再做,有一道菜比不過他們,我就輸。」

    羅少眼睛眯了起來,此時此刻,整間屋子只有他是坐著的,可這個傢伙居然敢跟自己分庭抗禮?歪頭看了白路兩眼:「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廚子?」

    這句問話根本是廢話,白路沒回答。

    羅少眼睛又眯了一下:「貴姓?」他突然對這個人有了點好奇心。

    白路吧唧下嘴巴:「比不比?」

    羅少愣了一下,輕笑著搖搖頭,看著站在對面的四個中年男人:「要求不高,你們有一個人能贏就成。」

    這就是開始比了。於是,眾人去廚房。

    廚房裡,幾位大廚都在,在等那桌古怪的客人點菜。可是等來等去,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服務員下單。正奇怪呢,陶方冉帶著許多人進來。

    林高幾人趕忙迎過來:「陶總。」

    陶方冉點點頭:「安排兩個爐灶。」

    白路說:「直接安排五個,我沒心情等他們。」

    瞧這傢伙狂的,羅少嘴角一牽,扯出個不屑笑容,真是年少無知,然後就無畏了。他身後的四個男人,是從香港、上海等地花重金請回來的高手名廚,可惜這小子有眼無珠,根本不認識。

    世界上有份雜誌,叫《米其林指南》,介紹過許多知名飯店。能被這本雜誌評選為三星的飯店,每一家都極其牛皮!可以這麼說,米其林三星是餐廳的至高榮譽,評選條件十分苛刻,全世界一共才有四十幾家米其林三星飯店。其中,唯一一間中餐廳上榜的酒店在香港。而羅少請的四名廚師,就有一名來自這個飯店。

    其他三人同樣不簡單,可以這麼說,這四個人,隨便一個人都有資格來中成飯店當廚師長。正因為他們如此強大,才能輕鬆找中成飯店的毛病。

    而現在,有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狂妄挑戰四名大廚,可想而知,會輸的多麼難看。

    四名大廚沒有輕敵,既然明白規則,也既然開始比試,當然要取勝,所以四個人依次報出菜名,五味乾絲,鮑魚酥,清炒土豆絲,鮮蝦盞。

    聽到菜名,白路淡淡一笑:「開始吧。」

    這四道菜,五味乾絲稍有點麻煩,要把一小塊豆腐乾切成棉線那樣細,橫三十六刀,豎七十二刀,再配上其它四種絲,很考驗功夫。這菜有三個麻煩,一,豆腐絲細了,肉絲自然不能太粗。二,菜品流傳太久,因季節和地域不同,除豆腐絲外,其他四種絲各有說法,有放筍絲的,有放胡蘿蔔絲的,還有辣椒、榨菜啥的。三,不但配菜不相同,甚至做法也不相同,有干炒的,有加湯炒的,甚至有炒好後涼拌的。

    不過,麻煩有麻煩的好處,沒有固定標準,只能憑口味取勝。想來提出做這道菜的廚師一定是淮揚菜大拿,對菜的味道特別有把握。

    可惜,和昨天的林高一樣,他的對手是白路,再大拿也只能失敗。白路根本沒理會那麼多,叫山峰備料,自己燒開水。然後就是切各種絲,因為是初秋季節,隨便選了萵筍、雞肉等配料,在十分鐘內輕易炒出一盤五味乾絲。

    第二道菜是鮑魚酥,相比較而言,這個沒有五味乾絲那麼多麻煩事,反正是過油炸,一是看麵粉包裹的是否薄勻,二是看過油的火候。

    白路不喜歡做油炸食物,因為無論什麼東西一過油,味道馬上變化,不鮮了,只這一點,足以讓白路望而卻步。

    不過,既然有人要比,那就比好了。先切鮑魚粒,加配料,加鮑魚汁,調成餡,然後再胡亂加點調料,成型,捏成鮑魚形,下油鍋。

    白路只是輕輕一過油,顏色微變即出,交給山峰裝盤,他去做土豆絲。

    武俠書裡總說,最簡單的招式才是最厲害的,做菜亦然,最簡單的菜餚才是最難做的,全方面考驗廚子的基本功。

    當土豆絲切的極細,入鍋隨便翻兩下就可以吃,清炒土豆絲,比的就是刀工和掌握火候。

    白路挺佩服提出這道菜的那名廚師,只有對自己廚藝極有自信,才會做出這個提議。

    不過呢,還是那句話,可惜他的對手是白路,對於做菜,這傢伙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拿個土豆隨便切兩下,過清水,然後起火,入油,入土豆絲,入鹽,隨便翻炒兩下,出鍋。

    最後一道菜是鮮蝦盞,聽名字就知道,得有個容器裝蝦。至於這個容器是什麼,則是各不相同。做法也是各有千秋。

    蘑菇,芒果,火龍果,都可以挖出個小坑放鮮蝦。這個蝦一定要很大,一定要新鮮。菜成後,有著海鮮的鮮味,再佐以水果的果香,兩種味道完美融合一起,十分可口。

    其實吧,白路覺得只有可口兩個字是真的,因為真的還算好吃,其他的……用外交辭令來說,恩,還好。

    他認為海鮮不應該這麼做,海鮮麼,吃的就是鮮,你或煮或炸的,剝皮後,再加上火腿什麼的一堆配料,然後還要澆汁。這麼幹,別說吃的是很大的鮮蝦,就是一根樹皮,也會吃的很有味道。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白路稀哩轟隆一頓亂干,任務完成,讓山峰端上四盤菜,他抱著新手機去邊上打遊戲。

    他做的四道菜很普通,沒有特別表現手藝,只比昨天表現的稍微好一點而已。原因是,總要給林子和陶方冉掙點兒面子。

    很大的一張不鏽鋼案台,擦的鋥明瓦亮,上面是八道菜,兩兩對應,列成四列。

    除去兩道清炒土豆絲長的很像,其他的都不太一樣。鮑魚酥不一樣大。五味乾絲因為配菜不同,顏色不一樣。鮮蝦盞,容器不同,做法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許多條被剝掉大半外殼的蝦肉蜷成一團。

    飯店廚師遠遠看,羅少等人站在近處看。陶方冉讓人拿來筷子和勺,分給羅少和四名大廚、自己和林子。在給白路筷子的時候,那傢伙不要,只是晃晃腦袋,連頭都不抬,專心玩遊戲。

    這傢伙太狂了!

    羅少心裡有氣,冷冷掃一眼白路,然後看向四個廚師。

    四個廚師先點評色香,總之是一堆廢話之後,說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差多少。

    玩遊戲的白路低著頭送過來一句話:「菜是用來吃的。」意思是別說廢話了。

    羅少冷哼一聲,拿筷子開始品嚐。

    他先吃四名大廚做的菜,一嘗之下,眉飛色舞,不錯,真不錯!對得起自己花的錢。

    吃過後,笑著跟陶方冉說:「請。」

    陶方冉心裡有點兒忐忑,這很正常,無論換成誰,面對這樣大的事情,都會緊張。所以不拿筷子,而是拿個小勺,一點點舀著吃。

    先吃白路做的土豆絲,一入口,眼睛都亮了,只憑這個味道,若還能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嚥下後,都不去嘗對方的菜,跟羅少說:「嘗嘗這個。」

    羅少好奇看一眼,吃一口菜就這麼有自信了?輕輕夾起土豆絲,送到嘴裡,片刻後,面色變得很難看。

    等嚥下土豆絲,羅少不發一言,繼續吃另三樣菜,在快速品嚐過後,羅少一臉的不敢相信,這是人做的?怎麼可能這麼好吃!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3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4 AM 編輯

第八十六章 瑣碎的生活
        
    菜好吃,羅少不高興,死死盯著白路看。

    白路比他酷多了,低頭專心玩遊戲,直接把羅少當成背景空氣。

    陶方冉仔細嘗過八道菜,心裡有底了,笑著沖四位大廚做個邀請的手勢:「請品嚐。」

    看兩位正主表情各異,四名大廚感覺有點兒不對。可是隱隱地又有點不信,更有些不服,他們四個人,一人精心製作一道菜餚,難道會比不過一個小青年的隨手而為?

    來自香港的大廚走上前,品嚐白路做的鮮蝦盞。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菜一入口,香港大廚知道壞了。蝦不能煮老,要的是將熟未熟的那個感覺,有鮮味,還不生,很有咬頭。這個火候很難把握。

    白路做的蝦不但達到上述標準,單憑味道來講,已經超出蝦的鮮味,這一點更是讓香港大廚不解,怎麼可能這樣?

    去看白路的調料,又看配菜,沒有什麼特別,可是為什麼他的蝦會這麼好吃?

    有了香港大廚的帶動,另三名廚師也上前品嚐。先吃一口自己做的,細品良久,吐出,取清水漱口,隔了會兒,品嚐白路做的菜。

    然後,三個人馬上有了香港大廚的感覺,難以相信,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

    羅少面沉似水,一一看過四名大廚的臉色,誰贏誰輸不問而知。又看眼沉浸在遊戲中的白路,突然輕輕一笑:「你贏了。」

    走到白路面前:「我叫羅天銳,陶丫頭給你什麼條件,我十倍給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說完轉身就走。

    他的跟班趕忙走過來放下一張名片,再招呼四名大廚一起離開。

    他們才一離開,廚師們齊齊興奮地大叫起來,憋屈了四個多月,被這幫孫子折磨了四個多月,今天終於贏了,每一個人都是十分高興。即便是水哥和鄧海也是面帶笑容,跟著亂喊了幾嗓子。

    廚師們的聲音太大,白路抬頭看看,這是不讓我玩遊戲啊。看眼身邊羅天銳的名片,輕吹一口氣,做工精良的名片直接飛進垃圾筐。

    廚師們高興,陶方冉更高興,滿面喜悅,興奮的不能自已,如果不是顧及形象,十分想跟著亂喊一氣。

    看眼白路,長吸口氣,保持平靜,走過去說道:「謝謝你。」

    白路搖搖頭:「謝林子吧,走了。」收起手機,橫著晃出廚房:「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靠,破音了。」

    大功臣要走,廚師們很快靜下來,轉頭看向陶方冉,就這時候聽到白路的歌聲,一個個面面相覷,唱低音也能唱破,這樣的高人確實不多見。

    陶方冉追出去:「白先生,可否多留一會兒……」話說到一半停下,因為白路沒了。陶方冉繼續追,追到電梯,正好看到電梯門關上。

    陶方冉一咬牙,推開側門,跑樓梯下去,緊趕慢趕,跑到大堂,看到白路站在飯店門口。

    「白先生,等下。」陶方冉往外追。

    聽到她的呼喊,白路耍帥,不回頭、抬起右手隨便揮兩下,表示再見。

    下一刻,在陶方冉追到白路身後的時候,他身前停著一輛出租車,司機通過車窗看他,他也通過車窗看司機。

    司機有點鬱悶:「上車啊。」

    「上車幹什麼?」

    「你叫車了,不上車?」司機聲音有點大。

    白路說:「我沒叫車。」

    「沒叫車你揮什麼手?神經!」司機很氣憤,不肯開走。

    出租車在大飯店門口靠活兒,一旦離開自己位置,就不能再回去。這個司機想要重新靠活兒,得去隊伍後面重新排隊才行。

    白路撓撓頭,不坐車也不行?於是笑眯眯問道:「那個,後面能放自行車不?」

    「我靠,你故意的是吧?」司機罵道。

    「不能就不能,別發火。」白路勸司機。

    陶方冉無語,走過去塞給司機一百塊錢:「隨便去哪都行。」

    司機很有個性:「這不是罵人麼,不干活就拿錢,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是干什麼的?不要以為長的漂亮就可以侮辱我。」把錢丟出車窗,指著白路大喊:「你,給我上車。」

    白路說:「我有車。」

    「有車你招個屁手,我告訴你,你不能這樣……」話說了一半停下,他看到一個很高很帥的男服務員推過來一輛自行車,停在白路面前。

    看到這一幕,司機很震驚,探出頭去看中成飯店的招牌,沒錯,是五星級飯店。

    再看回白路,越看越覺得這個有些黑的小子不簡單,好像有光環籠罩一般,絕對是奇葩一個。心中不免感慨萬千,這傢伙騎個破自行車也敢來五星級飯店吃飯,身邊還有大美女陪伴,簡直是傳說故事。沖白路伸大拇指:「哥們,牛,吊絲逆襲啊。」想了想,認真說道:「我又相信愛情了。」

    陶方冉有點兒臉紅,小聲嘟囔:「瞎說什麼啊。」

    白路解釋:「他說他又相信愛情了。」把陶方冉鬧了個臉紅。他則是扶住車把,跨上自行車,隨口說:「走了。」蹬起自行車就跑。

    司機很鬱悶,探出頭大喊:「我怎麼辦?」

    說話的時間,白路已經騎車遠行,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不見蹤影。

    沒多久趕到醫院,和沙沙略說幾句話,沙沙板著小臉說:「我現在能夠自理,飯店應該開始營業了,文青姐,還有小丫妹妹,不是來醫院做幫工的。」

    白路想想:「成,讓文青給你送飯。」

    沙沙說好,柳文青也沒有意見。於是決定,五星大飯店重新營業。

    晚上回家的時候,白路跟柳文青說:「丁丁回來了。」

    柳文青問道:「拍完戲了?」

    白路說:「我不知道,回去後,你問問她,她願意說呢,你就聽,不願意說呢,你就忙自己的。」

    很快到家。看見他們回來,丁丁說:「剛想給你打電話,我餓了。」

    「粥都喝了?」白路問。

    「早喝光了,再給我做點。」現在的丁丁容光煥發,很有活力,全不像下午見到時的模樣。

    白路說聲好,去廚房幹活。

    丁丁和柳文青打個招呼,然後問李小丫:「那頭豬沒欺負你吧?」那頭豬說的是白路。丁丁去劇組報到前認識的小丫,同情她的遭遇,所以會關心,會主動問話。

    小丫搖頭:「沒有,老闆對我可好了。」

    「千萬別被他騙,那就是個大壞蛋。」丁丁眼中閃爍著惡魔的光芒。

    白路在廚房說話:「老大,麻煩你在說我壞話的時候小點兒聲,我都聽見了。」

    「就是讓你聽見,才不敢做壞事。」丁丁很有理由。

    見丁丁和以前一樣有活力,完全不像有心事的樣子。柳文青省去裝知心大姐的機會,拿幾袋零食坐到沙發上:「小丫,丁丁,過來看電視。」

    沒多久,飯菜做好,三個女孩邊看電視邊吃。等她們吃完,小丫收拾桌子、去廚房洗碗。白路拽住丁丁坐到沙發上,問道:「還回組裡?」

    丁丁搖頭,面上的笑容不見。

    白路就沒有再問,換話題說:「沙沙說,明天開業,你們倆換衣服,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服務員。」

    柳文青說:「沙沙就說要開業,沒說讓我當服務員。」

    「你不會自己領悟啊?真笨。」

    「我領悟你個腦袋,少騙我!」柳文青怒而起身。

    丁丁笑眯眯接近白路:「讓我當服務員?我一部戲好幾十萬上下,你讓我當服務員。」笑容中,溫柔小手輕輕柔柔接觸白路的腰畔,跟著使力一掐。白路蹭地跳起來,跑去廚房:「小丫,我幫你。」

    李小丫從廚房走出來:「活都幹完了。」

    「那,睡覺吧。」白路竄進臥室。不想丁丁跟了進來,關上門倚著,一句話不說看他。

    把白路嚇得:「大姐,要打要殺給個痛快話,別這麼折磨我,我害怕。」

    聽到這句話,丁丁溫柔一笑:「謝謝你。」開門出去,好像雨過云散那般不著痕跡。

    隔天早上,先去給沙沙送飯,然後帶著李小丫、柳文青給飯店大掃除。丁丁不願意一個人呆著,換身衣服跟著湊熱鬧。

    正忙著,何山青打來電話:「晚上帶你去玩。」

    「不去。」

    「不是我,是陶方冉請客,怕叫不來你,找我和林子傳話。」

    「哦,你在做什麼?忙不忙?」

    「幹嘛?」

    「我有個復興大計,想請你來商議商議,我和五星大飯店總經理柳文青美女隨時恭候您的光臨。」

    何山青很聰明,一聽就知道沒好事,當機立斷掛電話,再連一個字的廢話都不肯多說。

    聽著手機裡傳出來的盲音,白路拿下來看看,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小子居然變聰明了。

    收起電話,繼續幹活。待收拾乾淨飯店,丁丁回家,白路去市場買菜。因為歇業好久,他打算午飯不設限制,像正常飯店那樣營業。

    剛這樣想了一下,電話響起,是張成龍:「在哪兒呢?我請你喝酒。」

    白路對張成龍很有好感,這小子熱情,不小氣,有夢想,當下笑著回話:「我得幹活,不能喝。」

    「幹什麼活?在飯店打工?哪家飯店,我去找你,等你幹完活,咱倆再喝。」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4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3 A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張成龍失業
        
    白路說:「不怕耽誤時間就過來,東三環小王村路,一直往裡走,有個五星大飯店,找不到的話,給我打電話。」

    「牛啊!五星大飯店,你們飯店還招人不?」張成龍以為是五星級飯店。

    白路笑道:「來了就知道了。」

    「那成,一會兒見。」張成龍掛電話。

    白路買菜回來,先給沙沙一幫女人做午飯,讓柳文青去送,然後等待客人上門。

    因為歇業太久,直到十一點半,門口也沒人排隊等候,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又過一會兒,柳文青從醫院回來,看到這個場景,進屋教訓白路:「好好一個飯店,讓你經營成這個德行,果然不一般。」

    白路在玩遊戲,隨口回話:「你是沒看到我二叔。」

    他剛說完話,隔壁包子鋪老闆李黃進門:「可算開門了,他們幾家讓我問你,什麼時候收房租?」

    白路抬頭:「還有房租可收?」

    「廢話。」李黃順便教訓他:「開業就開業,關門就關門,別開一天關兩天的,我家都快成為諮詢中心了,天跟天的有人來問,你這個破飯店什麼時候開門。」

    白路忽略掉他說的所有話,問道:「房租多少?」

    「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麼?」

    「那不交了,等你叔回來再說。」李黃出門。

    白路追出去:「不帶這樣的啊。」

    「就帶了。」李黃回去包子鋪。

    一上午,捲簾門都是高掛不垂,敞著飯店大門,附近許多飯店的員工驚奇發現,五星大飯店又營業了。因為以前的無比紅火,這些人想看看近況如何,陸續從飯店門口走過,結果發現屋裡只有服務員沒有客人。

    說起來,這些飯店對五星大飯店是又愛又恨。

    恨可以理解,五星大飯店不光生意好,而且是所有客人的首選目標。同行是冤家,別的飯店老闆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飯店。如果不是古怪的白路定了個古怪的規矩,這條街上所有飯店老闆,很有可能聯合起來把五星大飯店給砸了。

    正是因為那個古怪的規矩,還有飯店經常性的非正常營業狀態,使得這些飯店老闆會喜愛五星大飯店。

    有人來吃飯,發現隊伍排夠六桌客人,沒自己的位置,於是去別家吃飯。有人來吃飯,發現飯店高掛免戰牌、不營業,於是去別家吃飯。有人嫌棄這家飯店規矩多,老闆太拽了,不禮貌,於是去別家吃飯。

    僅僅一個五星大飯店,因為各種原因,從它這裡分流出去的客人,讓整條街的飯店平均增長一成以上的營業額。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據。

    可是最近情況有點不妙,五星大飯店長時間不營業,來這條街吃飯的客人慢慢變少,街上飯店增長出來的營業額又落回去,飯店老闆們有點兒揪心。

    所以,在看到五星大飯店沒有客人後,來來往往的飯店夥計都有些失望,回去各自飯店匯報情況。

    這種沒客人上門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十二點半,有兩個女孩從門口路過,無意間一轉頭,看到五星大飯店開著門,趕忙跑進來:「老闆,營業不?」

    「營業。」柳文青起身回話。

    「我們吃飯。」倆女孩是附近寫字樓的員工,因事情錯過飯口,出來買飯,卻是撞上大運。

    在東三這片寫字樓裡,五星大飯店是傳說般的存在,無數白領寧肯花高價也想進來吃頓飯,可惜工作原因,下班太晚,不能及時排隊,也就沒有這個口福。

    老闆雇你,是讓你創造價值,不是讓你來吃飯的。

    柳文青微笑說話:「裡面請,不知道兩位想吃點什麼?」

    「拿手的菜隨便做幾個,問一下,你們中午,滿了六桌沒有?」

    「沒有。」

    「太好了。」倆女孩拿出電話,打給關係不錯的朋友:「在單位呢?告訴你件事,五星大飯店還有五桌空位,想吃的話趕快,小點兒聲,別把人都招來,人多了沒位置,你讓給他們?嚴格控制人數,得了,先過來再說。」

    也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吃過午飯,總之,在打出幾個電話後,不到十分鐘,飯店忽然就滿了,而在門外,還有幾個人氣喘吁吁往這裡跑。

    這個時候,斜對面的天香酒樓走過來幾個廚師。聽說五星大飯店重新營業,但是沒有客人,他們想過來捧個場,同時也有一較高下的念頭,憑什麼這家飯店總是客滿?

    幾個廚師過馬路,看到五星大飯店裡坐滿了人,有點不敢相信。有個瘦子說:「剛才還一個人沒有呢,怎麼突然就滿了?」

    五星大飯店吸引客人的能力實在太強,強到超出他們的想像。幾個廚師在門口站了會兒,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去。

    白路不知道這些事情,從倆女孩進門時開始,他就守在廚房做飯。

    正忙碌中,店門推開,張成龍來了。

    看到店內滿是客人,巨大玻璃窗後,是白路在忙碌,心道,看不出來,這小子的手藝竟然能吸引這麼多客人。

    走過去,隔著玻璃打招呼。

    白路看見他,笑道:「來了,沒時間招呼你,過會兒就好。」

    「沒事兒,你先忙。」張成龍左右看看,沒找到空椅子,於是出門等候。

    又過去二十分鐘,客人們開始離開。

    張成龍進屋:「生意夠好的。」他不敢亂說話,因為不知道誰是老闆。

    白路笑著說:「坐,現在有座兒了,小丫,給他倒杯水。」

    「倒什麼水?有酒沒?」張成龍起身看,偌大飯店,沒看到啤酒箱子,也沒看到擺酒的吧檯。

    白路說:「你先喝水,我炒幾個菜。」

    再過一會兒,客人全部結帳離開,白路讓小丫和柳文青回去休息。

    等人都走光,白路買回一箱啤酒,端上來幾個小菜,和張成龍喝酒。

    酒是個好東西,除去過量飲酒會傷害身體之外,可以促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一瓶啤酒下肚,張成龍開始發牢騷,偶爾也問問白路現在的狀況,比如這家店是誰的。

    在知道是白路的飯店之後,張成龍大笑:「真敢起名字,五星大飯店,我進來一通找,寫字樓不少,旅館不少,飯店也不少,就是沒有五星級飯店,你也太搞了。」

    這個時候,白路已經知道張成龍為什麼會找他喝酒,因為被炒魷魚了。這傢伙七個不滿八個不忿的叨叨著原先飯店複雜的人事關系,說著誰誰誰總欺負他。白路問:「有什麼打算?」

    「本來打算和你去五星級飯店混,哪知道是這麼個五星,算了,再找工作吧,反正餓不死。」

    白路想起中成飯店,問道:「中成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小工都好幾千,你能進中成?」張成龍有點不敢相信。

    白路說:「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幫著問一下,但主要還是看你。」

    「放心,我的手藝,你又不是沒見過,就咱這刀工,剔骨雕花,完全是輕鬆簡單。」

    白路笑了笑:「我說的是你的脾氣,做任何事,主要看人品,得能管住嘴,還得能吃苦,咱可以換位思考一下,你當老闆,也一定是喜歡多干活的,而不是多說話的。」

    張成龍說:「全是廢話,我知道。」喝口酒又問:「你真能把我弄進去?是誰的關係?有權不?」

    「你想幹嘛?」白路被他說的有點兒迷糊。

    「要是有權,直接把我弄成二廚成不?我幹了老長時間的小工了,早膩了。」

    白路笑笑:「五星級飯店有他們的規矩,我說的不算。」

    倆人邊聊邊喝,輕鬆度過一下午。

    下午四點多,酒局散,張成龍回家。臨走的時候叮囑白路,一定要幫著問問能不能去中成上班。

    張成龍剛離開,李小丫和柳文青進門。柳文青邊收拾桌子邊說:「我就想不明白,這貓尿有什麼好喝的?花錢不說,還容易出事,不能改喝汽水?」

    白路略微想像一下,幾個粗獷大漢,一手抓肉,一手拿著汽水,大口吃肉,大口喝汽水……恩,武俠書作者可以集體改行了。

    「送完飯就不回來了,陪沙沙呆會兒,讓小丫幫你。」柳文青又說。

    中午,柳文青送飯又回來,是想帶帶李小丫,告訴她怎麼做服務員。

    白路說:「隨便。」進廚房給沙沙、還有丁丁做晚飯。

    做飯的時候,何山青來了,站在玻璃窗外面,好像看犯人那樣看著白路。

    白路被看的鬱悶:「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來了。」上午騙他來收拾衛生,何山青沒上當。

    何山青悠然說著繞口令:「你說我該來,那就是不該來;你覺得我不該來,才是我該來的時候。」

    他倆站著說胡話,店門突然推開,跑進來個神情焦急的青年,李小丫迎上去:「先生,您好……」

    後面的話沒說完,被青年打斷掉:「你家廁所在哪?」

    「我家?」李小丫睜大了眼睛看過去。

    「嗯,你家廁所。」青年肯定道。

    李小丫有點猶豫,小聲說:「我家在河南。」

    一句話,讓何山青和柳文青直接笑出聲音,白路也覺得好笑,隔著玻璃指向廁所,大聲說:「在那兒。」

    青年被李小丫鬧愣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幸好白路及時提醒,趕忙衝進廁所。

    等青年解決完大問題,道謝離開後,店裡幾個人笑開了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6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2 AM 編輯

第八十八章 小男孩求婚
        
    有歡笑總是好的。晚飯時,客人們也是幾多歡笑,原因,又有人求婚。

    五星大飯店突然開業,除了中午的白領們有緣吃上一頓美味,別人還是不知道。所以,晚上營業時,還是很少客人。

    倒不是沒人進來吃飯,問題是六點以前進來的客人,白路全部不伺候,讓他們出門看規矩。人家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受氣的,加上許多人湊巧不知道五星大飯店的名號,自然轉投他店。

    在六點正式開門後,一共只進來七個人,好像群雄割據一樣,分佔六張桌子。

    白路很不滿意,你們這是浪費資源,對客人好一陣指點:「你坐這,你坐這,你們倆湊一桌。」如此空出三張桌子。

    肯守飯店破規矩的客人,脾氣都好,由得他胡亂安排。等大家重新坐好,白路笑著跟大家鞠躬:「謝謝合作,小丫,點菜。」

    剛說完話,玻璃大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逢,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探進小腦袋問話:「叔叔,能吃飯麼?」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男孩身邊是個和他一樣大的可愛女孩,兩人手牽著手,身上都背著包。

    白路笑了:「能,能,快請。」

    男孩把門推開,讓身後的女孩先進,自己再跟進去,緊跑一步,拽出張椅子,讓女孩坐上去,幫她把肩上的書包拿下來。男孩才像個小大人一樣,放下自己的書包,一本正經坐到對面。

    男孩穿身藍色小西裝,梳著娃娃頭,肉肉白白的十分可愛。女孩穿粉色套裝,紮著兩個小辮子,白白嫩嫩像個小公主。

    男孩坐好,大聲說:「老闆,把菜單拿給我。」

    白路笑的簡直不行了,小傢伙怎麼就這麼可愛啊,走過去板著臉說:「對不起,沒有菜單。」

    「怎麼能沒有菜單呢?」男孩皺起眉頭,可是那個樣子,只讓人感覺更可愛。

    倆小孩一進門,馬上成為焦點,所有人都在看他倆。

    小男孩一副見慣風雨的派頭:「那就隨便做兩個拿手菜,還要兩瓶汽水。」

    五星大飯店不賣酒水,可是為了倆小傢伙,白路決定破例,讓李小丫去小賣店買汽水。

    然後笑著跟倆小孩說:「兩位客人,請稍等。」想要去做飯。

    男孩喊住他:「等等。」從西裝兜裡拿出個小錢包,打開後是一沓零錢,問白路:「我們倆個人能花多少錢?五十夠不夠?」

    白路哈哈一笑,從錢包裡抽出五塊錢:「這些就夠了。」轉身回廚房。

    剛回廚房沒多久,小男孩進來了,拽著他小聲問話:「叔叔,有蛋糕麼?」

    白路說:「沒有,你要吃蛋糕?」

    「不是,我要求婚,把戒指放到蛋糕裡。」說著話亮開右手,掌心是一枚晶亮閃爍的銀色鑽戒。

    白路直接被震到:「你,要求婚?」

    小男孩點頭:「嗯,快給我找個蛋糕。」

    白路有點無語,這小孩……牛!

    目光轉到小孩手中的戒指上,很好看。

    他不懂珠寶,在來北城挖棺材之前,沒見過一樣實物。他對珠寶的認知僅限於言語交流,說白了,是盜賊張老三跟他說的,說的摸棱兩可的,鬼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可是即便這樣,他也敢斷定,這是一枚真鑽戒,價錢起碼過萬。

    於是再小小的吃上一驚,問道:「戒指是誰的?」

    肉乎乎的小男孩一仰頭,很驕傲的說:「是我的。」

    你的?好吧,就算你家世顯赫,可是一個小孩拿著這麼貴重的戒指在外面亂走……白路問:「你爸呢?」

    小男孩很警覺:「幹嘛?你想告狀?」跟著又說:「就說幫不幫忙,不幫忙,我換家店吃飯,哼,什麼破飯店。」

    小男孩很挑剔,從小王村路街口往裡走,人多的飯店不進,髒亂差的飯店不進,正好遇到新裝修沒多久、且沒有客人的五星大飯店,於是欣欣然進入。

    聽小孩這麼說,白路笑道:「沒有蛋糕,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

    「別的東西代替?你可別騙我,不要以為我年紀小就好騙。」小男孩仰著小臉認真說道。

    白路笑著說:「你看廚房裡這麼多東西,你覺得用什麼裝最好?」

    「雞蛋?叔叔,能把戒指放進雞蛋裡麼?」小男孩一臉興奮狀。

    白路吧唧下嘴巴,把我當成變魔術的了?小聲說:「本來是能,可是時間不夠,你能等麼?有個兩、三個小時就成。」

    「那麼久?那可不行,我倆趕時間,一個小時行不行?」

    趕時間?白路問:「趕時間去哪?」

    小男孩想想:「不告訴你,趕緊做雞蛋。」

    在看到鑽戒的時候,白路就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小孩離開飯店。不說如果遇到人販子會如何如何。就說那個戒指,萬一被歹人看到,或者不是歹人,是正常人臨時起歹意,搶走戒指怎麼辦?搶走戒指還好說,是財產損失,萬一誤傷到兩個小孩,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而此時,小傢伙還要趕時間,這是離家出走啊,家裡大人一定很著急。於是笑笑說:「你先出去等著,我給你想想辦法。」

    「好的,不過,叔叔要快點。」小男孩叮囑一句,離開廚房。

    這時候,李小丫買了兩瓶可樂回來,問白路:「這個行麼?」

    白路拿冰塊塞滿兩個大玻璃杯,倒可樂,連一瓶的一半都沒用上,兩個大玻璃杯已經滿了。

    「讓他倆慢點兒喝。」白路決定先給兩個小傢伙做菜。

    白路做飯比較隨意,除去某些特定情況,比如求婚什麼的,又比如給病人做飯,需要考慮許多事情,會很認真的選擇合適菜餚,很認真去做。

    其他情況下,多是嘁呲哢嚓趕緊搞定了事,包括在中成飯店幫忙的時候。

    可是現在,因為兩個可愛小孩,白路做的很用心,好像在給沙沙做病號飯、給丁丁做解酒粥時一樣,認真、仔細、慢慢做。

    小孩喜歡吃甜點,白路炒了個甜玉米粒,煮了個水果羹,配上一道苦菜,一小碟炒牛肉,裝了兩小碗米飯,親手端上去。

    看著四盤菜,小男孩沒有馬上動筷子,歪頭看白路,眼中有詢問之意,意思是問,戒指往哪放。

    白路笑著不說話。

    這時候,小女孩開始吃飯,菜一入口,馬上被吸引住,快速嚥下,招呼小男孩:「快吃,可好吃了。」

    小男孩朝白路哼了一聲,開始吃飯。

    白路做的飯菜絕對沒的說,小男孩剛吃兩口,已經忘掉戒指的事情,專心吃飯。

    有意思的是,小男孩明明很想吃,卻不捨得吃太多,一邊慢慢吃,一邊看著小女孩,幫著夾菜,讓她多吃。

    兩個可愛孩童的舉動,讓小小飯店直接變得溫暖溫馨起來。白路也不回去做飯了,退開一步,靜靜看他倆吃飯。

    七個客人也在看熱鬧,包括何山青和李小丫,都覺得這倆小孩真好,尤其小男孩真懂事。

    因為是給小孩吃,怕撐到他們,白路刻意控制菜量。所以兩個小傢伙吃了沒一會兒,飯菜一掃而空,大部分被小女孩吃掉。

    看小女孩意猶未盡,小男孩又拿出五塊錢:「老闆,再來一份。」

    白路笑著走過去,貼著他耳朵小聲說:「不能再吃了,你看小丫頭撐的直摸肚子。」

    小男孩看過去,趕忙收起五塊錢,吃飯可以,可是不能撐破肚皮。

    既然不吃飯了,小男孩想起此行目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摸出鑽戒,單腿點地:「朵朵,嫁給我好麼?我會像我爸對我媽那樣對你好。」

    小女孩眨巴下可愛漂亮的大眼睛,重重點頭:「好的,等長大了,咱倆就結婚。」

    兩句簡單對話,直接擊中屋裡人的心靈,溫馨無極限。如果人這一生,都能像小孩時那樣簡單,簡單對話,簡單相處,生活一定會更溫馨。

    客人們都是微笑看著他倆,雖然有點小吃驚,更多的卻是歡喜,看著兩個小朋友的童真而歡喜,發自內心的、不牽涉任何利益關係的歡喜。

    小男孩站起來,給小女孩帶戒指。可戒指明顯是大人的,帶在小女孩大拇指上還顯得大。白路搖頭,這玩意要是丟了怎麼辦?

    在身上東摸西摸,一轉眼看見何山青,走過去說:「你車裡還有項鏈麼?」

    「幹嘛?」

    「找條結實的給我。」

    「繩子結實。」何山青說著廢話出屋,不一會兒,竟是真的拿回一條繩子,同時還帶著一把項鏈,大部分是銀的,有鎖扣的,有環扣的,各種各樣,拿給白路:「自己挑。」

    白路選了條比較結實的,走過去跟小男孩說:「戒指太大了,一不注意就會掉,這個項鏈是你們在本店吃飯得到的贈品,把戒指套進去,掛在脖子上,就不會掉了。」

    小男孩很警惕:「真的是贈品?不要錢?」

    「真不要錢。」

    「那好,謝謝你。」男孩拿過項鏈,往上套戒指。

    看著小胖手忙來忙去,卻解不開項鏈扣,白路笑著拿過戒指和項鏈,穿好後交給小男孩:「給她戴上。」

    小男孩高興的給小女孩戴項鏈。

    戴上去之後好一陣看,怎麼看怎麼滿意,跟白路說:「謝謝老闆,我們走了。」背起自己的大書包,幫著小女孩背上粉色小書包,倆人手牽手想要出門。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1 A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失敗的私奔
        
    白路當然不能讓他們走,攔到小男孩前面問:「你倆要去哪兒?我有車,跑車,你看外面那輛紅車,漂亮吧?你們想去哪,我讓人開車送你。」

    小男孩搖頭:「不用。」伸手推門。

    白路有點撓頭,怎麼才能哄住這倆小孩不走呢?繼續問話:「你倆想去哪?我可以幫忙叫車,不坐我的車,坐出租車啊,難道要走著去?」

    小男孩想想:「對,坐出租車。」牽著小女孩出門,站在街上攔車。

    看到這個舉動,白路放心了,倆小傢伙一定住在附近。拿著巨大的山寨手機走到街邊:「你倆那麼漂亮,和我照張相好不好?」

    小男孩搖頭:「朵朵是漂亮,我是帥。」

    好吧,你帥。白路感覺額頭有黑線劃過,這個汗啊。繼續微笑問話:「小帥哥,照張相可以不?」

    小男孩問小女孩:「照麼?」

    小女孩笑著說:「照吧,讓他洗出來,我也要一張。」

    小男孩說:「我們得去海邊,沒時間洗相。」

    「哦,這樣啊,那不照了,咱倆走吧。」小女孩說。

    「我們不照相。」小男孩義正嚴辭拒絕,繼續揮手叫車。

    白路看看手機,裡面只有幾張他倆吃飯時的側臉照片,不方便辨認。於是蹲下,繼續賠笑:「照吧,你們長這麼漂亮,走了以後,我去哪找你們?想看都看不到了。對了,你們要去海邊,不是看不到爸爸媽媽了?」

    小男孩哼了一聲沒說話,小女孩說:「我們還會回來的,明天就回來,就能看到爸爸媽媽了。」

    按道理說,看到兩個離家出走的小孩,報警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但是白路不想這麼做,警察來了也是問話,和自己問沒什麼不同;而進了派出所,裡面的氣氛怎麼樣都沒有飯店好。尤其兩個小孩正是認死理的年紀,萬一警察一直問,他倆一直不說,有警察沒耐心,呵斥兩句,嚇到小孩怎麼辦?

    白路打算問出姓名、照個正臉照,再叫何山青去派出所報警,讓警察通知家人過來。

    見小女孩肯說話,白路問她:「朵朵啊,你姓什麼?」

    朵朵的戒心稍差一些,許是認為白路是好人,輕輕說:「我叫林朵。」

    OK!搞定一個!白路指著小男孩又問:「他叫什麼?」

    林朵還沒說話,小男孩大聲說:「不告訴他。」

    白路從兜裡掏出個硬幣:「咱倆猜正反面,你猜對了,我告訴你名字,我猜對了,你告訴我名字,好不好?」

    「不好!」小男孩根本不上當。

    白路暗自感慨,現在的小孩真聰明,我五歲時都幹什麼來著?

    把手掌攤開:「不猜硬幣,我給你變魔術,你看啊,這是一塊錢,我慢慢握上拳頭,你看仔細了,我握緊了,你猜,我手裡有沒有硬幣。」

    「有。」小女孩林朵說有。

    「沒有」小男孩比較逆反,凡事對著來。

    白路有點鬱悶:「你們不能這麼猜,只能猜一個,你猜沒有,她猜有,怎麼樣都是你們贏。」

    「我們就這麼猜。」小男孩不講理。

    看著小男孩趾高氣昂的小架勢,白路暗笑,真應該讓高遠過來看看,看他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不過麼,小孩不講道理是可愛,高遠不講道理是混蛋。

    「好,就讓你們一人猜一個答案,看仔細了,攤開手掌,手心有一個硬幣,現在握住拳頭,你們猜,我手裡有幾個硬幣?」

    「一個。」「沒有。」倆小孩的答案又不一樣。

    白路把拳頭伸到小男孩眼前,笑著說:「你倆沒猜對的話,你要告訴我名字。」

    「行。」小男孩認為自己沒有看錯。

    於是,白路慢慢打開拳頭,掌心裡是兩枚硬幣。

    小男孩很驚奇:「怎麼會這樣?」抓著白路的手仔細看。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告訴我名字吧。」

    小男孩沒發現問題,卻也不肯認輸,說道:「這次不算,再猜一次。」

    白路笑著說:「好,這次可不許耍賴。」

    「我沒耍賴!」小男孩辯了一句,貼著林朵耳邊小聲說話:「一會兒你猜一。」

    白路又一次握住拳頭,然後,小男孩猜二,小女孩猜一。等打開拳頭,是三枚硬幣。

    小男孩來興趣了,抓著白路的手翻來翻去,口中念叨著:「怎麼會這樣?你把錢藏在哪?」

    白路說:「告訴我名字吧。」

    「我叫林迪生。」小男孩說話:「叔叔,教我唄,告訴我怎麼變的。」

    林朵,林迪生?白路問:「是花朵的朵?愛迪生的迪生?」

    「愛迪生是誰?」小男孩問。

    「愛迪生是……」算了,說不明白,把一枚硬幣按在掌心,然後翻過手掌,手背朝上,硬幣貼著皮膚,卻沒有掉下來,白路說:「你先練這個。」

    小胖孩拿過硬幣練習。白路起身,讓李小丫看住,不能讓他們離開。叫過來何山青:「拿我手機去小王村路派出所,倆小孩都姓林,一個叫林朵,一個叫林迪生,從鞋底的磨損和乾淨程度來說,我認為住在附近,讓警察趕緊查,趕緊帶父母過來。」

    何山青不以為然:「搞這麼麻煩幹嘛?直接打110就是。」

    「趕緊去。」白路懶得解釋。

    「得令。」何山青有氣無力說句話,拿著白路的山寨手機上車。

    白路問:「會擺弄這個手機麼?」何山青氣道:「你可以罵我,但不能侮辱我!尤其是侮辱我的智商!」

    「你有智商?」

    「我去你大爺。」何山青開車離開。

    白路繼續當保姆,走回去蹲下:「怎麼樣?」

    「是這樣不?」林迪生張著兩隻小胖手,把硬幣狠狠按進另一隻手的掌心,然後翻手,奇蹟出現了,硬幣竟然沒掉下來。

    這次輪到白路吃驚,低下腦袋仔細看,手上沒有膠水一類的東西,乾乾的,肉肉的,居然能粘住硬幣,這是人才啊。

    「我厲害吧。」林迪生輕輕晃了下手,硬幣沒動。加大晃動力度,硬幣才鐺的落到地上。

    「確實厲害,接下來要這樣,用手指逢夾硬幣,先練習手指的靈巧度,先夾三個硬幣,然後依次張開手指,讓硬幣一個個掉下去……」為了穩住林迪生,白路給自己找了個徒弟。

    小胖子很有興趣,正在練習的時候,小女孩不干了:「還去不去了?」

    林迪生馬上說:「去。」把硬幣還給白路,再次跳到街上攔出租車。

    白路歎服,這傢伙長大了絕對是情聖,太了不得了,時刻記得哄女孩開心。

    就在他琢磨該怎麼穩住倆小孩的時候,孫敏來了。

    這丫頭坐著何山青的跑車快速來到,一下車就直奔小孩兒跑過去,柔聲說話:「你們好。」

    「警察阿姨好。」林朵說。

    林迪生猶豫一下,跟著問好:「警察阿姨好。」又問:「找我們有事麼?」

    「沒事啊,姐姐看你們漂亮,想和你們玩,好不好?」孫敏主動降低輩分。

    孫大魔女到來,得讓位了。白路很自覺的起身,走到何山青跟前,惡狠狠問話:「這丫頭怎麼來了?」

    「不光是她來了。」何山青嘆口氣。

    「什麼?」白路愣了一下,跟著就發現街上又停下兩輛車,一輛是警車,下來倆警察。另一輛是私家車,下來一對兒夫婦。

    夫婦倆很著急,看見倆小孩,直接跑過來:「迪生。」

    何山青把手機還給白路:「人爸媽來了,沒你什麼事兒了,趕緊做飯去,陶方冉讓你晚上務必到。」

    林迪生看見爸爸媽媽,一本正經思考片刻,走到白路面前問:「是你告訴我爸的?」

    白路裝出與己無關的表情:「不是我,我不認識你爸,怎麼告訴他?」

    「是麼?」小孩又想了想,可惜想不出答案。沖林朵使個眼神,擺出副無辜表情迎向父母:「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

    後面的故事自然是先疼後罵、罵完再疼的過程。過了會兒,林朵的父母也開車過來。然後又陸續來了十幾個人。

    確認小孩健康沒事後,一堆大人圍著何山青表示謝意,是他報的警。

    白路有點鬱悶,都什麼眼神?找恩人也能找錯?

    何山青故意忍著不解釋,笑嘻嘻跟每一個人回話,表示出從來沒有過的親和,以及無聊。

    他不喜歡和無關人士打交道,認為這種事情就是無聊、浪費時間。可是為了氣白路,他竟是連無聊的事情也做。

    等兩個娃娃和一堆家人離開後,警察也要回去。臨上車前,孫敏質問白路:「為什麼不早點報警?」

    白路吧唧下嘴巴,眼觀鼻,鼻觀心,練起閉目塞聽神功。

    孫敏哼了一聲,上車離開。

    經過這會兒折騰,白路對事情有個大概瞭解。敢情林迪生和林朵是堂兄妹,他們的父親是親兄弟,倆孩子同年同月出生,就差幾天。因為住的近,總在一起玩。

    倆孩子的基因很好,同樣的漂亮可愛,喜歡在一起。後來看電視,電視有求婚的情節,林迪生就記住了,要跟林朵求婚。父母自然不讓,教育來教育去,總之是不行。

    今天,林家人聚會,大家湊到一起。林迪生一琢磨,你們不讓我和林朵在一起?我們就私奔。和朵朵一說,朵朵同意,說要去海邊。於是,林迪生偷了媽媽的戒指,帶著林朵私奔。

    如今的小孩,接受太多新事物,腦子自然活絡,逆反心理也重,所以會發生這樣事情。

    林家人發現兩個小孩一起不見,開始沒在意,以為在外面玩。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才發覺不對,趕忙出來尋找,有人往東有人往西,有人去派出所報警,讓警察幫忙尋找。

    趕巧了,正好何山青去報警。林迪生父母聽清楚兩個小孩的名字,又看了手機照片,確認是自己孩子,於是,事情完美解決。

    只可惜白路的一番苦心無人知曉,而林家也只是口頭感謝何山青以後,各自離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7 AM 編輯

第九十章 陶方冉請客      

    白路不在意這些,只要兩個小孩沒事就成。這時候的他在廚房做飯。

    因為照顧兩個小孩耽擱一些時間,不但前面的七名客人沒吃到飯,且又有新客人陸續進門,很快擠滿飯店。

    這幫人進門以後,第一件事不是點餐,而是追問白路:「您老人家到底什麼時候開業,什麼時候關門,能不能給個準話?」

    白路裝沒聽見,關上廚房門,表現出一副十分敬業的架勢,努力、快速、認真工作。

    客人們沒有辦法,只好找李小丫問話。小丫頭才十五歲,剛從家鄉出來沒多久,有些害羞,更有些害怕,尤其某些客人聲音很大,好像要打架一樣,嚇得小姑娘不敢說話。

    白路趕忙打開廚房門:「小丫,進來。」

    李小丫如蒙大赦,一口氣跑進廚房:「老闆,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看我幹活。」停了下補充道:「如果你想學,就仔細看;如果不想學廚子,想學什麼告訴我,我給你找機會。」

    李小丫眨巴下眼睛:「我只想趕快賺錢,賺越多越好。」

    白路笑道:「那就學賺錢。」

    在客人坐滿之後,何山青很勤快主動的拿起免戰牌掛到外面,他怕再進來人。

    白路只當沒看見,忙的跟陀螺一樣,在半個小時之內,快速搞定一房間客人,讓李小丫收錢,一個人四十。

    有來過的客人聽到這個價錢,起鬨道:「老闆,你這價錢漲的也太快了,比油價還猛。」

    白路說:「我的飯能吃,你能喝油麼?」

    終於伺候走全部客人,何山青走過來:「回家換衣服。」

    「不換。」

    「我靠,你像樣點兒成不?陶方冉請客,你可能對老陶家有點不太瞭解……」

    白路直接打斷何山青想要背誦某女簡歷的機會:「她家比你家還有錢?」

    何山青說:「根本不是一回事。」

    「比高遠如何?」

    「靠,和你沒法說,你和豬最大的區別就是你比豬少兩條腿。」

    聽到這傢伙罵他,白路笑笑:「你很像超人,你的衣服都是用他褲衩改的吧?」

    何山青沒有馬上罵回來,想了想:「超人的褲衩是紅色的?我靠,明天換衣服。」

    在他倆胡說八道的時間裡,李小丫已經收拾好飯店衛生。白路說:「我送你回去。」

    李小丫說不:「我想去看沙沙姐。」

    「那就一起去。」白路準備關店門。

    何山青急了:「我靠,林子、司馬他們都在等你呢。」

    「陶方冉說沒說要幹嘛?」

    「沒說。」

    「那你問清楚以後給我打電話,咱倆走。」白路換掉廚師衣服,和李小丫出門,一按電子鎖,捲簾門緩緩下降。

    「我靠你大爺,老子還在裡面呢。」何山青趕忙跑出來。

    白路笑了笑,再按電子鎖,捲簾門暫停下落。他進去關燈關門,出來後重新鎖門。

    「你故意的!」何山青氣道。

    白路推著自行車,招呼李小丫坐到後座,沖何山青呲牙一笑:「不好意思,被你發現了。」

    剛想騎車走人,電話響起,丁丁幽怨低沉、卻很好聽的聲音響起:「是不是把我忘了?」

    白路一驚,下午和張成龍喝酒,晚上照顧兩個小孩,何山青又在身邊聒噪,他是真的把丁丁給忘了,還以為她在劇組拍戲沒回來。趕忙編瞎話:「哪兒能呢,飯店剛關門,你不知道,今天發生了點兒事……」

    「現在是八點半,按正常作息時間來說,你在七點一刻就應該回家,可是現在晚了一個多小時,說,你在哪?幹什麼?」丁丁很生氣,打斷她說話。

    白路隱隱有點兒奇怪感覺,好像哪兒不對。趕忙把電話交給李小丫:「告訴她,咱現在在哪。」

    李小丫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但是老闆發話,照做就是,大聲說道:「我們剛關了飯店大門……」

    白路拿回電話:「你可以不信我,連小丫也不信了?」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跟著又是大聲說話:「我不管!晚飯我還沒吃,你回來給我做飯。」

    白路還沒回話,丁丁又說:「是不是連你也要欺負我?」

    我去,帽子還能扣的再大一些麼?白路岔開話題:「何山青找我有事,說晚上有人請客,你去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你在飯店門口等我。」丁丁掛電話。

    聽說丁丁要去,白路愣住,鬱悶個天的,這丫頭不是時刻注意形象、最怕曝光麼?今天是怎麼回事?

    鑑於丁丁的非正常表現,白路認為是在劇組裡氣糊塗了,導致頭腦不清楚,胡亂做決定。可問題是,她在劇組裡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看見白路發呆,何山青幸災樂禍:「得罪誰了?要不要叔叔幫忙?」

    「丁丁要來。」

    「她不是拍戲麼?從哪兒來?」何山青想了想又說:「你想帶她一起去?」

    「嗯。」

    「隨便你,我先走了。」

    「走什麼走?去醫院看沙沙。」白路想抓苦力。

    「拉倒吧大俠,明天我自己去,一會兒給你電話。」何山青開車離開。

    過了會兒,丁丁跟個鬼一樣就來了,披散著長發,帶著大墨鏡,穿件肥大外套。

    看著有點眼熟,白路問:「這衣服是我的?」

    丁丁恩了一聲。

    白路嘆氣:「你裝鬼就算了,可別糟蹋我衣服啊。」

    「我衣服沒帶回來,沙沙的穿不上,不穿你的,難道光著出來?」丁丁很有道理。

    「好吧。」白路吧唧下嘴,把自行車停在飯店門口:「先去醫院,一會兒去赴約。」

    「上哪吃?」丁丁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不知道,又不是我請客。」

    三個人攔了輛出租車,很快到醫院。因為去的晚,同屋病友都睡了,柳文青靠著牆也睡了。只有沙沙在擺弄電腦。

    三人悄悄進屋,小聲說幾句話,白路電話響起。幸好是震動,沒有影響別人睡覺。白路出去接電話,然後叫醒柳文青,讓她帶李小丫回家,自己領著丁丁去蹭飯。

    先去東四環地鐵站集合,一出地鐵口,看到街邊停著三輛車,一輛是何山青的,副駕駛坐個美女,很妖豔也很妖嬈的一個美女,長發鬆鬆垂著。雖然看不清臉,也看不見身體,直覺來說,很漂亮。

    何山青後面是一輛黑色汽車,司機是司馬智,副駕駛是林子,後座是鴨子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也挺漂亮。

    最後一輛車是灰色商旅車,看著很低調,司機是陶方冉,車上沒有人。

    見白路走過來,陶方冉第一個下車,快步迎上:「還以為你不來呢,謝謝你替我解決了大問題。」

    白路笑笑:「舉手之勞。」

    倆人握手後,陶方冉跟丁丁說:「你好。」

    這女人很拽,在面對白路的時候是笑容滿面,等目光轉向丁丁,熱情笑容變成淺淺微笑。而簡單的「你好」兩個字,更是透著股冷漠,好像完全不在意這個明星。

    白路暗暗嘆息,這就是底氣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陶方冉很可能忽略掉丁丁。

    淡淡問好之後,陶方冉沖白路說聲請,搶先一步打開車門,請二人上車。白路讓丁丁先上,跟陶方冉說:「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一樣。」

    陶方冉笑了笑:「是不是覺得冷漠許多?上班沒辦法,必須得笑,現在是自己的時間,為什麼還要傻笑。」等白路上車,幫著關上車門,繞到前面上車。

    前面兩輛車的幾個老爺們剛下車,還沒走過來呢,白路已經上車了,幾個人只好再坐回車裡,等著陶方冉開車後,跟著往前走。

    順四環往南行,拐下輔路,繞到一個廣場停下。廣場後面是低矮房屋,不知道是什麼單位。廣場有護欄圍著,一南一西留著兩個出口。

    廣場外面的街道是夜市,人來人往很熱鬧。進到廣場裡面,一眼望去,全是小吃攤。許多頂帳篷支著,許多小桌子小椅子列著,許多人喝著啤酒說著酒話,言淺情深全在此處。

    把車停在附近停車場,一行人走向夜市。陶方冉跟白路解釋:「你是廚神,滿北城我是想不到有哪個館子能伺候好你,所以請你吃大排擋,沒問題吧?」

    白路笑:「挺好的。」他真認為挺好,一大堆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湊在一起,吃花生喝啤酒,熱熱鬧鬧,開開心心,能說胡話,還能看風景,多爽!

    陶方冉說:「我是沒辦法啊,被你逼的,只能來這裡,所以,你就是不滿意,也不能跟我說。」

    白路還是笑:「我覺得現在才像你。」

    他倆在前面走,丁丁披散著鬼一樣的長發跟在旁邊,不仔細看,打死你也想不到她是個明星。

    在他們三人後面是何山青等人,何山青跟林子抱怨:「我靠,我穿這麼正式,來吃大排擋?」

    「少跟我廢話,老子也是西褲皮鞋。」林子也有點鬱悶,臨下車前,把西裝上衣扔在車裡。

    他們還好,起碼是長衣長褲,可兩位美女可遭罪了。何山青帶的女孩,鴨子帶的女孩,都是短裙大腿裝。

    現在是十月下旬,天氣轉涼,小風一陣陣吹,晚上本來就冷,這一下,更是讓人難受。何山青身邊的美女低聲抱怨:「怎麼來這吃飯?」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19 AM 編輯

第九十一章 誰都不容易
        
    何山青瞥她一眼,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

    鴨子有樣學樣,把衣服給美女穿,順便埋怨林子:「你能不能靠點譜?來大排擋可以,倒是早點告訴我們啊。」

    林子氣道:「你看方冉穿的什麼?她穿那麼好,我怎麼知道能帶我們吃大排擋。」

    大家看過去,鴨子說:「天黑,看不清楚。」他說的是牌子。

    「不用看,陶方冉的衣服沒有便宜的。」何山青加快腳步跟上。

    這一堆人,除去丁丁像鬼一樣看不見臉,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尤其兩個長腿大美女,吸引無數人的眼球,許多人大飽眼福,倆美女卻是有點兒不樂意。

    繞過幾個攤子,在一個棚子前停步,棚子下面坐個女孩,看見陶方冉,起身埋怨:「怎麼才來?再不來我都好走了。」她是來佔位置的。

    白路一看,人還真多,一個個都是女人,還都不認識,有點麻煩。

    陶方冉給白路介紹:「我同學,花花,這位是白大廚師,她是丁丁。」在介紹丁丁的時候,語氣明顯冷漠一些。

    花花隨口問:「哪個丁丁?」多看一眼,只看到頭髮沒看到臉,注意力又轉回白路身上:「帥哥,食神,簽個名唄。」

    陶方冉拍她一巴掌:「別那麼白痴好不好?老闆,點菜。」

    其實沒什麼可點的,無非是花生毛豆小龍蝦,再加些涼皮、小鹹菜,就是全部食物。

    等大家坐好,拿起啤酒開喝的時候,何山青身邊的女孩看著玻璃杯直皺眉頭,很舊的小口杯,不知道多少人用過,多髒啊。

    何山青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杯子,索性不用,把啤酒瓶口擦了又擦,對瓶兒吹。

    白路笑:「啤酒瓶比玻璃杯還髒。」

    「少跟老子廢話。」

    今天晚上,這幫公子哥等於被陶方冉擺了一道,奈何林子正在追求人家,大家只能一起忍了。

    美女是源動力,他們共十個人,正好五男五女,連說帶喝的十分熱鬧,只除了兩個長腿美女偶爾會有些不高興,並且時不時感覺到冷以外,總的來說,氣氛很融洽。

    丁丁是真餓了,讓白路去旁邊攤子烤了一堆肉串還有豆皮蔬菜,拿回來猛吃一通。

    吃東西要撩開頭髮,丁丁一手捋頭髮,一手拿烤串,露出半張清秀美麗臉龐。坐在她右面的長腿女孩看到後怔了一下,仔細再看,突然問道:「你是丁丁?」

    丁丁嘴裡有東西,邊嚼邊點頭。

    那女孩馬上說:「我是於欣欣,咱倆一起拍過戲。」

    丁丁嚥下嘴裡的食物,說:「你好,我餓了,先吃東西,等會兒聊。」繼續吃東西。

    於欣欣以為她沒記起自己,又說:「去年春天,在東北,咱倆還有場對手戲呢。」

    「嗯,記得,記得。」丁丁努力點頭。

    「你不是在拍《止商》麼?怎麼回來了?拍完了?」於欣欣很關心影視新聞。

    這女人太熱情了,丁丁只好抽空回話:「不拍了。」

    「不拍了?為什麼?我都去試鏡了,可惜沒選上。」

    丁丁苦笑道:「我真餓了,先吃東西成不?」

    「成成,你先吃。」可是只隔了兩分鐘,那女孩又說:「聽說你還接了個電視劇?那戲還要演員不?能不能介紹我去?」

    於欣欣是鴨子帶來的女孩,北漂一族,想做明星,來北城兩年多。

    雖然說她上趕著和別人帶來的女人說話,等於掉了鴨子面子,不過鴨子不在意,甚至幫著說話:「丁丁,要是有缺,把欣欣帶過去,成不?」

    十個人,東一夥西一夥各自說話,只有何山青帶來的女孩插不上話,默默吃東西。何山青也不管她,和林子、司馬智,拽著白路拼酒。

    那女孩電話突然響起,拿著去旁邊接聽。不一會兒回來,跟何山青說要先走。

    別人都沒走,你想走?不是攪局麼?何山青極好面子,沉著臉說不行。

    女孩知道何山青脾氣大,委婉說道:「老闆打電話,讓我回去,三哥,你知道我是靠這個吃飯的……」

    何山青眼睛眯了起來,看看陶方冉,再看看白路,冷聲問道:「什麼事?」

    女孩猶豫下沒說:「老闆說,我要是不回去,以後就不用幹了。」

    丁丁聽到這句話,打量下那女孩,隨口說道:「不干就不干,能怎麼的?」

    白路一聽就懂了,丁丁還憋著氣呢,有心問她劇組裡發生什麼事情,又怕這丫頭發瘋,只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有了丁丁的推波助瀾,何山青說:「那就不干。」

    女孩有些為難:「三哥,你知道的,我就想唱歌,好不容易有酒吧收我,不能自己砸了飯碗。」

    陶方冉看小姑娘確實有點為難,勸話道:「她要有事就先回去,咱們喝就是,對了,你在哪個酒吧唱歌?我們一會兒去捧場。」

    今天是她做東,當然不希望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本來呢,為表示謝意,應該單請白路。可陶方冉是生意人,如果有機會和何山青、司馬智等人搞好關係,當然不會錯過,所以一起請來,人多也熱鬧不是?

    聽陶方冉也在勸話,何山青冷笑一下,問女孩:「少唱一晚上,酒吧又不會關門,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

    女孩又在猶豫,想了會兒,小聲說:「有客人一萬塊錢點我唱歌,讓我必須回去。」

    何山青笑了:「一萬塊,確實挺多,你回去吧。」

    女孩知道對於何山青等人來說,一萬塊和一千塊基本沒有區別。不過,她是有夢想的女孩,喜歡唱歌,想要唱歌,想要當歌手,也要當明星,不願意放過每一次歌唱機會。

    聽到何山青鬆口,女孩起身跟大家連說對不起,連說不好意思,拿起瓶啤酒,一口氣喝光,才起身離開。

    「她是歌手?長的不錯啊。」丁丁隨口說道。

    「豈止不錯?你沒看有多妖嬈,就那腰,殺人不用刀。」鴨子說。

    瞎說什麼呢?陶方冉白他一眼:「趕緊吃,吃完過去捧場,在哪個酒吧?」

    何山青說不用,司馬智笑道:「天龍吧部。」

    「天龍八部?」白路沒明白。

    一直纏著丁丁說話的於欣欣笑道:「是酒吧的吧,挺有名一個清吧,歌手尤其不錯,那個女孩能在天龍吧部唱歌,水平肯定沒的說。」

    都是些什麼怪名字?有個飯店叫大天堂,現在又來個叫天龍吧部的酒吧。白路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

    其實,是他多想了,不是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而是他從來就沒跟上過。

    這時候,於欣欣的電話響起,她也出去接電話。再回來時,表情有點為難。

    鴨子笑道:「不會也有人花一萬塊錢請你去唱歌吧?」

    「不是。」於欣欣低聲回話。

    「那是什麼?」鴨子問。

    「有個導演讓我去陪酒,說是介紹兩個大客戶,只要談好了,他們肯投資,我就能演戲。」

    鴨子輕輕一笑,他見過太多這樣事情,問道:「導演說給你主演?」

    「沒說。」

    「你想去麼?」

    「想去,又不想去。」於欣欣來北城兩年多,不能說經歷過各種風雨,但是見過聽過的事情絕對不少。她能搭上鴨子,自然是有了這方面的覺悟。從這點來說,剛才離開的女歌手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於欣欣說想去,是想把握機會嘗試一下,如果有機會當上主演,就有機會成紅星。說不想去,是怕被騙,被一群色男人騙去陪酒,卻是根本無戲可演,到頭來空忙一場不說,還有可能失身。更何況,此時離開,興許會得罪鴨子。

    「別去了。」丁丁說道。這個女孩既然一直恭維自己,自己也應該稍微提醒她一下。

    於欣欣想了又想,給那個導演回撥電話:「田導啊,不好意思,臨時有點兒事,我一個姐妹喝多了,胃出血,住院了,我得去陪著……不是不是,怎麼敢騙你?不信的話,明兒個,我把病歷給你帶過去,真不是騙你,你還不瞭解我麼?多希望演一部戲……」

    於欣欣邊說邊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她當著鴨子和許多人的面打電話,是想告訴大家,她沒騙鴨子,也是很給鴨子面子,完全按照他說的去做。後面起身離開,是又一次維護鴨子的面子,她跟導演說軟話可以,可畢竟是鴨子帶來的女伴,若是當著鴨子的朋友和別人說軟話,你說鴨子會不會爆?

    看她回來,丁丁白她一眼:「行啊,瞎話張嘴就來。」

    於欣欣說:「不是瞎話,和我同住的一個女孩出去陪人喝酒,真的喝成胃出血,住院了,一個女孩孤苦伶仃的,沒人照顧,都是我去送飯,灌她酒的那幫王八蛋,丟下兩千塊錢就沒影了,開始的時候說給個女二,等看到她吐血,就真的把我們當成二了。」

    白路撓撓頭,很有些感慨,難道所謂的追夢,真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轉頭看丁丁,按照在沙漠裡跟那幫老犯學到的知識來說,丁丁頸直腰挺,眉順目清,雙腿並緊,應該還是處女,說明小丫頭很自愛。可是她有二十五、六了吧,這麼大歲數還是處女,難怪脾氣那麼火暴。

    眼見話題有點兒沉重,花花好心,試著轉移大家注意力:「你們都是演員?好厲害,我還想演戲來著,就是長的不行,我要是像方冉那麼好看,也去當演員。」

    陶方冉嗔道:「瞎說什麼。」心裡倒是很高興。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2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0 AM 編輯

第九十二章 遇到於善揚
        
    大家又吃了會兒,結帳,出發,去天龍吧部。

    無論如何,今天肯定會去一趟那個酒吧,就算陶方冉不說,何山青也會一個人過去。他想見識見識酒吧老闆到底有多拽,一定要讓白雨回去唱歌?也想見識一下是哪位豪客花一萬塊錢點白雨唱歌?同時,還想看看白雨是怎麼想的,有人花錢捧你,你就動心?

    白雨就是先前離開的妖嬈姑娘,那個不得不回去唱歌的歌手,白雨是藝名。

    天龍吧部在東二環外,一間很大的臨街鋪子,差不多有五個教室那麼大,裝修的陰暗、迷濛、亂七八糟,有酒吧特有的看不懂的所謂格調。

    他們進去的時候,白雨在自彈自唱,面前是鍵盤,隨意按著幾個和弦,仰著頭,眼神有些飄移,興許是在看自己永遠看不清的未來:「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白路很高興,拍著林子肩膀說:「我也會唱。」

    林子大笑:「知道,還知道你唱破音了。」

    見他揭自己傷疤,白路氣道:「你會不會聊天?」

    白雨唱的挺好聽,不過酒吧嘈雜,不是唱歌的好場所,經過誇大的音響渲染,聽上去也就那麼回事。

    他們一堆人進店,服務員過來領桌,帶到一個長方形檯子上,問:「請問喝什麼?」

    何山青沒說話,坐下後就在看白雨。事實上,他也是前幾天來這裡玩,看中白雨,才有了後面的一些故事。

    鴨子說:「兩打啤酒,兩個果盤,隨便來幾個乾果,再拿骰子盅來。」

    林子問:「喝啤酒?我有存酒。」

    「你存著吧,我喝啤酒。」鴨子問於欣欣:「啤酒成吧?」

    這有什麼不成的?於欣欣點頭。包括丁丁在內的幾個女人都沒有意見。白路暗嘆,這都是巾幗英豪啊。

    「那就啤酒。」林子掏出一千塊錢。

    白路嘆氣:「這麼多錢,可以把我的飯店包下來了。」

    林子笑:「我包,一萬我都包,你讓我包不?」

    當然不能包,白路一本正經說道:「咱這麼好的關係,包什麼包,多假,現在這樣不好麼?」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台上一曲終了,白雨收回飄移眼神,向下面鞠躬:「謝謝。」

    剛直起身,一個男人捧著一大束花送上去,何山青眼神頓時就變了。

    白路正在看白雨,認為她唱歌的時候很有魅力,忽然看到送花的那個人,心下無奈輕笑,今天要糟。

    那個人是於善揚,圈裡很出名的色狼,把前半生完全奉獻給偉大的泡妞事業中。

    上個月,環娛樂開業前搞個聚會,高遠帶著白路去湊熱鬧。在那次聚會上,於善揚連沙沙都不放過,追著要聯繫方式,如果不是因為柴老七和高遠在場,當天興許能打起來。

    今天,這個傳名已久的大色狼竟是看上白雨,要和何山青搶女人,有點兒意思,真有點兒意思。

    於善揚不知道何山青來了,送上花之後,逮到白雨就是個熊抱。可憐白雨,還得強顏歡笑說謝謝。

    剛才吃大排擋,她沒跟何山青說實話,老闆叫她回來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於善揚來了。

    她認識於善揚,也知道於善揚想要的是她的身體,可是,何山青未嘗不是如此。所以,白雨不太在意這個。只要能成名,縱受些委屈又何妨?

    在追求夢想的路上,如果想走捷徑,必要時候,總是要拋棄些什麼,或是純真或是善良,對人性來一次徹底的剝離。

    男女關係不過如此,有多少人肯忠誠於自己,忠誠於自己的道德觀是非觀?無論男女,如果陪人睡一覺就能成為明星、能有許多錢,我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白雨是正規音樂院校畢業,北漂三年,辛苦度日,勉強維持生活。對理想的理解慢慢發生變化,人總是要變的,她不想再苦熬下去,眼看著一起唱歌的男男女女或參加這個節目,或參加那個節目,或者在選秀比賽有上佳表現,而自己卻一次次的止步於初選,甚至連複賽都進不去,只能不甘心地在場下當觀眾,她便是想改變了。

    無論何山青,還是於善揚,都是她改變自己的籌碼。

    得失之間,沒有對錯。想得到,肯定要付出。難道你能因此就說白雨不辛苦不委屈不努力?

    只可惜,她的努力付出很有可能變成空,她想不到何山青和於善揚不對付,更想不到他倆會一起來到天龍吧部。

    於善揚抱了會兒白雨,笑著撒手,轉身回座位。剛走兩步,直覺中有人在看自己,往那個方向一瞧,見是何山青,面上現出冷笑,然後當作沒看見一樣,坐回自己的位置。

    於善揚往那面看,白雨也看了一眼,這一看,直接愣住。

    酒吧燈光昏暗,距離稍遠一些就會看不清楚。可問題是何山青永遠不變的一身大紅,深深的出賣了他。

    看到何山青追來酒吧,白雨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善揚不管那些,拍著巴掌喊話:「再唱。」叫過服務員,拿出一沓錢遞給他,小聲耳語幾句,然後轉身看何山青,挑釁的衝他笑笑。

    服務員拿著錢走向白雨,小聲說了幾句話,白雨聽後,想了好一會兒,銀牙一咬,回到麥克前說話:「謝謝於善揚先生點歌,下面為于先生唱一首《愛上你》,同時,也把這首哥送給在場的每一位朋友。」

    說完話,拽過一個高腳凳,回身拿起把吉他,輕撥下聽聽音,然後開始歌唱。清亮的鋼絲絃錚錚的奏出一段清爽,清爽中是一個柔柔的聲音在委婉傾訴:「一片片落葉,為開出個花園,手牽手捱過整個冬天……」

    白路沒聽過這首歌,但是覺得很好聽,琴聲清清,歌聲輕輕,直接送到心裡面。而這個女子也真有才,長的好看不說,還會彈鋼琴會玩吉他會唱歌。

    於欣欣說:「真好聽,她自己改了,改的真棒,應該去參加《最聲音》。」

    沒有人接話,大家各有表情在聽歌。

    不說別人,只說兩個當事人,於善揚是自得的囂張的笑,何山青卻是面色平靜,靜靜看著白雨靜靜聽歌,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白路很有閒心,在聽歌的閒餘,擔心何、於之間的爭奪會誤傷白雨,小聲問何山青:「不會牽連她吧?」

    何山青沒說話。白路暗嘆口氣,可以斷定他對白雨沒興趣了,現在何山青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出氣,然後揮一揮衣袖,轉身就走。

    於是,無奈的白路只能繼續聽歌。

    白雨唱的很好,起碼這首彈唱很不錯,在歌聲響起的一瞬間,酒吧瞬間靜下來,說話的,搖骰子的,下四子棋的,都停下來,靜靜聽她說《愛上你》。

    四分鐘,這首歌唱了四分鐘。四分鐘後,歌聲停歇,琴絃還在響著尾韻,白雨向大家鞠躬,酒吧裡轟的響起如雨般的掌聲。

    白雨直起身,看著每一個發自內心的掌聲,她很激動,這是她的追求。目光緩緩移動,在看到何山青的時候停住,朝他輕輕一鞠躬,然後放下吉他,走向音響控制間。有的時候,那裡也是歌手休息室。

    於善揚馬上變了臉色,不過隨即哈哈一笑,女人再美,也得有人搶才有快樂,若是讓別人搶不到,豈不是更快樂?伸手叫過服務員,小聲說幾句話,服務員走去音響間。

    白雨下台,換個男歌手上台,抱著吉他就不撒手了,一首接一首的唱,連續唱過四首,白雨一直沒出來。

    何山青沒有喝酒,冷笑著看於善揚的背影。今天他想打架,不過呢,因為女人而打架是很沒品的事,他想激怒於善揚,然後慢慢收拾。

    又過了會兒,白雨從音響間出來,木著臉走向於善揚,小聲說了幾句話,沒料於善揚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把她扇倒,然後起身走到何山青面前:「小三兒,我把那個妞讓給你了,我試了幾次,活兒挺好,別浪費了。」說完話,哈哈大笑,眼中滿是挑釁。

    何山青神情平靜:「你說的是誰?唱歌的?我不認識她。」

    「我去你大爺,跟我裝?知道為什麼打她不?那丫頭說你是常客,出手大方,她想過來表示下感謝,我沒同意,不過麼,你也太假了,都是常客了,還說不認識她。」於善揚冷笑。

    「我也經常看到你,那你說,我認不認識你?」何山青平靜說話。

    於善揚被問住,這問題沒法回答,說不認識?不認識你過來和人說什麼話?丟人的是於善揚。說認識?何山青一定會說不認識,丟人的還是於善揚。

    於是陰陰一笑:「這麼大個人,鬥嘴有意思麼?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甚至把女人也讓給你,怎麼樣?夠意思吧。偷偷和你說一聲,我在那女的身上只花了十萬就睡了……靠,次數太多記不住了,不過活兒確實不錯,你要好好把握。」

    他倆針鋒相對,成為焦點,引得許多人往這面看。遠處,白雨木然站立,臉上是隱隱的巴掌印。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1 AM 編輯

第九十三章 這是誰的錯
        
    今天是陶方冉請客,鬧出這樣事情,她當然不能坐視。儘管心裡很不屑這幫壞男人對女人的態度,可是為了不讓白路牽扯進來,她必須主動站出來。

    剛想說話,林子搶先走出來說話:「於善揚,有的事該做,有的事不能做,趕緊走人,小心挨揍。」

    於善揚不屑:「挨揍?誰敢揍我?」

    鴨子也站了出來:「趕緊回日本拍片子去吧,北城太危險。」

    於善揚冷冷一笑:「嚇唬我?」打量這一桌客人,猛地看到低頭擺弄骰子的白路,於是想起上次見過的小女孩,又記起這小子贏了自己好幾百萬,憤怒值瞬間爆棚,對鴨子冷聲說道:「一邊兒呆著去。」再跟何山青說話:「你說你有沒點兒出息?搶女人搶不過我,開車開不過我,還能幹點什麼?」

    聽到這裡,白路無奈抬頭,看眼於善揚,又看眼何山青。

    在於善揚過來後,他一直埋頭裝低調,實在是不願意打一些沒必要的架,可問題是於善揚不讓他裝低調,直接說出倆人賭車的事情,再加上白雨的事情,何山青一定很生氣。

    何山青當然生氣,大家在外面吃大排擋,於善揚一個電話,白雨就過來了。什麼意思?我比不過於善揚?如果是別人和他搶女人還無所謂,可問題是,那個人是於善揚,他的對頭,何山青怎麼可能容忍自己身邊的女人投入對頭的懷抱?

    所以,在聽到於善揚的嘲諷之後,何山青從座位上離開,走到於善揚面前冷聲說話:「聽好了,我不認識那個女人,哪怕我知道她叫什麼,哪怕我和她吃過飯,哪怕我和她睡過,我也不認識她,就像我一直不認識你一樣,你可以滾蛋了,至於你說把她送給我,真好笑,我在你之前上的她,如果說送,應該是我送給你。」

    其實,誰先誰後並不重要,也沒有人會傻到真的去詢問白雨是誰先睡的你。

    何山青這麼說,是在表明態度,要告訴所有人,以後,他不會再認識白雨。

    何山青很驕傲,驕傲的人很少說假話,所以,他不隱藏倆人曾經在一起的事實,但是,在一起就是認識了麼?

    於善揚沒想到何山青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冷笑道:「玩文字遊戲?有意思麼?都睡了還說不認識?你呀,真讓我失望,怎麼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活著?」

    何山青眼睛眯了起來:「你想打架?」

    於善揚嘿嘿一笑:「你想打架?」

    倆人誰都不服誰,如果眼睛能放出火花,你會看到,在空中,兩道火花在滋滋對戰。

    何山青大笑:「可不敢打你,萬一把你打哭,你回去找媽媽怎麼辦?就像小時候,在幼兒園那樣。」

    這是揭老底,於善揚怒了:「我只怕你不敢,要不要賭一場,你們五個男的,我也出五個男的,出去對挑,贏的帶走白雨,再加上一百萬。」

    何山青笑著點頭:「好啊,就賭一百萬,不過不要那個女人,一會兒送給你,安慰安慰你輸錢的心靈。」

    於善揚陰陰一笑:「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轉身出門。

    於善揚出酒吧,在前面另一張桌站起來四個男的,加上原來那張桌的三個男人一起出屋。走到街上後,馬上分出四個人站在於善揚身後。每一個都是精壯剽悍,顯然是專業保鏢。

    何山青慢慢晃出去:「難怪敢和我打賭,帶人了啊?是不是你爸怕你被人打死,特意安排的?」

    他完全不懼於善揚,因為有白路在。那傢伙曾經一個打十幾個,收拾於善揚還不是小菜一碟?

    何山青站在前面,白路無奈站在邊上,苦著臉直嘆氣。再兩邊是林子、鴨子、司馬智。

    看見白路的倒霉樣子,何山青氣道:「讓你打個架,又不是讓你殺人,苦著臉幹嘛?」

    白路嘆氣:「我就是怕把他們打死。」

    天龍吧部大門左右的街上,一邊站著五個青年,門口聚著許多人看熱鬧。既然一定要打,陶方冉和丁丁根本沒想攔勸,只有花花擔心出事,慫恿陶方冉報警。

    等大家站好,於善揚說:「錢。」

    何山青鄙視道:「我會賴你的錢?只怕你輸了不肯認帳。」

    於善揚大笑:「區區一張而已,你家於公子輸的起。」說完這句話,再不說錢的事情,大喝一聲:「上。」身後的四個男人同時前衝,每人攻擊一個對手。

    這四個人彼此熟悉,很會打架,先打容易收拾的,打倒以後,再合力對付看起來比較難對付的。

    何山青五個人裡面,只有白路看起來有點麻煩,其他人約等於沒有抵抗力,所以,這四個人想先收拾掉何山青四人。

    白路當然不會讓他們得逞,迎著對方沖上去,猛地跳起來,落下時候,雙臂張開,兩隻拳頭分別砸到一個人身上,直接逼退倆人。跟著落地後朝右猛撲過去,雙手抱住一人脖子猛地一鎖,那個人昏迷過去。

    白路跳起來,撲向被逼退的兩個人,落地時,兩腳連環踢出,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這兩個人也被打倒。

    還剩下的那個對手在打何山青,一拳拳連貫砸下,何山青雙手抱頭,護住一塊是一塊,在忍著疼痛的同時,琢磨白路什麼時候能過來救他。

    念頭才起,忽然感覺不痛了,放下胳膊一看,對方的四個大漢全部倒在地上。

    快速解決掉第四個人,白路走向於善揚,笑眯眯問話:「還剩你,想怎麼挨打?」

    於善揚懵了,沒想到白路的戰鬥力會這麼強,一打四,而且是四個專業保鏢,居然只簡單打幾下就全部放倒?

    他敢提出對賭,就是因為有這四個倚仗,哪知道根本不夠看,反是讓他又賠上一筆錢。趕忙說:「認輸。」在看熱鬧的人群裡喊過來一個青年:「支票本。」

    那青年從包裡拿出支票本,於善揚趕忙寫好數字,撕下交給白路,轉頭就走。

    現在,他最恨的就是白路,算上上次賽車,兩次讓自己輸掉五百萬,雖然說上次輸的都是贏來的,而且還有盈餘,可是面子上不好看,加上是真的少了五百萬,不生氣才怪。

    於善揚認輸離開,幾個跟班的趕忙跟上。倒在地上的四個倒霉蛋卻是無人理會。白路看他們幾眼:「活該。」

    走到何山青跟前,舉著支票說:「一人二十?」

    「都是你的。」何山青冷冷說完話,走向停車場,他想回家。

    白路趕忙讓司馬智跟上,然後問鴨子和林子:「這錢怎麼辦?」

    「你的。」林子去找陶方冉說話,鴨子去找於欣欣說話。

    人群中,輕輕飄出來一個女鬼,飄到白路身邊:「想不到,你還挺能打。」

    這傢伙悄無聲息出現身邊,頂著貞子一樣的腦袋,把白路嚇一跳:「我靠,你想弄死我啊。」丁丁問:「這樣就能弄死你了?」

    見何山青和司馬智離開,又剛在天龍吧部打過架,陶方冉問:「換地方?」

    白路說:「不換了,回家。」

    於欣欣拽著鴨子來找丁丁:「丁丁姐,幫我介紹個角色唄?」

    一群人說什麼的都有,卻是忘記一個小時前,一起吃花生喝啤酒的白雨。

    外面有人打架,酒吧裡只剩下倆服務員和很少的客人,大多人出門看熱鬧。白雨沒有跟出去,愣愣站在方才的地方,眼中帶著悲傷,不語不動。

    方才,她想給何山青問聲好,是不想得罪何山青,也是想多條路子,興許有更好的發展。可是誰能料到,只因為這一句話,一切就都變了,她想不明白錯在哪裡。

    這時候,打完架了,沒熱鬧看了,客人們陸續回酒吧繼續玩。看著人流湧進,白雨反是慢慢走出去,站在門口看著白路等人。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圈子,白路的那個圈子,每一個人都有錢、悠閒,她也想進入那個圈子,想要變得有錢、悠閒。可是不能。

    白雨不服,為什麼人和人不一樣?為什麼自己努力付出了,到頭來卻是成空?在兩個小時以前,有兩個男人答應幫助出單曲;兩個小時之後,兩個男人都不認識自己。

    她不知道該怪誰,只能呆呆站著,自己給自己擦拭傷口。

    白路一抬頭,看見白雨站在門口,想了想,走過去問道:「用不用送你回家?」

    白雨搖頭,沒說話。

    白路就沒再理她,回來跟丁丁說:「祖宗,回家。」

    陶方冉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情,改天再請你,咱好好玩。」

    白路說:「不用太在意,心意到了就成。」

    「那我們走了。」既然決定散夥,鴨子帶著於欣欣先走,走之前,沖丁丁拱手:「記住了,幫幫忙。」

    陶方冉要送花花回家,林子要送陶方冉回家,於是,他們三個一起離開。

    五分鐘不到,大家各回各家,白路也想回家。而這時候,白雨一直站在門口,站著站著,眼中忽然有淚流下,無聲地淚靜靜流淌,然後抬步往北走。

    丁丁一直在看白雨,大家都是追夢女孩,看到她平白遭受無妄之災,丁丁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拽了白路一下:「她哭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2 AM 編輯

第九十四章 白雨被開除
        
    白路看過去,忽然覺得那個妖嬈的身體不再妖嬈,而是有些瘦弱,顯得可憐。

    丁丁問:「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白路看了丁丁一眼。

    丁丁說:「送她回家啊,多可憐。」

    「你不可憐麼?」

    「關我什麼事?」丁丁撇嘴說道,全然忘記喝多酒後的號啕大哭。

    「那走吧。」白路抓著丁丁的手腕,領她跟著白雨走。

    丁丁有點不適應:「抓我手幹嘛?」

    白路鬆手:「那就不抓。」他完全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快點追上白雨。

    丁丁氣得大罵:「你混蛋。」

    白路撓撓頭,發覺手感有點不對,問道:「我是不是該剪頭了?」

    「全剃了才好。」丁丁恨恨不已。

    這時候,白雨突然停步,兜裡的手機在響,接電話的時候默然不語,只在掛電話前說了聲好,然後捏著手機站在街上。

    突如其來的電話止住淚水,白雨多站一會兒,轉身回去酒吧。

    看到白路和丁丁跟在後面,白雨只是擦了下臉上的淚水,然後像沒看見一樣擦身而過。

    「她怎麼了?」丁丁問。

    白路說不知道,兩人跟著往回走。

    聽到腳步聲,白雨回頭看一眼,繼續往酒吧走。

    一共沒多遠的距離,興許三十米都不到,白雨很快回到酒吧。

    白路和丁丁在門口停下,丁丁問:「不進去?」

    白路說:「她要是沒事,咱倆就回家吧。」

    「你怎麼沒有同情心,她都哭了。」

    得,又被說了。低頭看支票,一百萬,這就有了一百萬?看來啊,要想富,賭博是條路。問丁丁:「你說這玩意,能不能取現金?」

    「你是白痴麼?現金支票不取現金,還叫什麼現金支票?」

    好吧,這丫頭脾氣一直很火暴,咱得忍。白路剛安慰自己一句。丁丁下句話又來了:「你還真是白痴,一百萬啊,不存銀行裡,難道還想拎著跑?」

    白路解釋:「這個問題吧,其實,我沒有存摺,這輩子就沒進過銀行。」

    丁丁伸出大拇指:「你牛!」停了下說道:「辦個卡,把錢轉進去,用的時候,隨便找個提款機就能用,還可以刷卡買東西,多方便。」

    白路認真琢磨琢磨:「我還是想取現金。」

    「為什麼?你有病啊!」

    「看著過癮。」白路認真說道。

    丁丁嘿嘿一笑:「那你明天去取。」大額取款是有限制的,她等著看熱鬧。

    這丫頭的笑容怎麼有點陰險?白路撓撓頭,還是沒有短髮時的手感,琢磨要不要理髮。

    他在瞎琢磨,白雨拎著個吉他盒子出來,肩膀上是黑色雙肩包,看到白路和丁丁,冷著聲音問:「幹嘛?幹嘛一直跟著我?」

    白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高難問題,一推丁丁,丁丁說:「那個,想看看你有沒有事。」

    「你說呢?」白雨往街口走了兩步,那裡有出租車在等活兒。

    白路說:「要不要送你回家?你往哪兒走?」

    「不用,再見。」白雨幾步走到車前,還沒打開車門,從酒吧裡跑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大喊:「小雨。」

    白雨轉過身,那倆人快步跑過來,女孩說話:「老闆太不像話了,兩幫瘋子打架,和你有什麼關係,幹嘛要開你?」

    男孩說:「別回家了,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白雨說:「不用了,以後有時間再聚。」

    這一男一女也是歌手,和白雨關係很好,為她打抱不平。

    「什麼以後,就現在,我倆剛跟老闆請假,去體育館,那地方有家燒烤挺不錯。」男孩說著話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女孩打開後門,和白雨一起上車,去吃燒烤。

    等他們離開,白路說:「回家吧。」

    丁丁說:「她被開除了?那老闆真不仗義。」

    白路嘆氣:「你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來,跟我說說劇組裡怎麼了?你幹嘛什麼都不拿就跑回來?然後還哇哇哭。」

    「我哭了?還哇哇的哭?」丁丁凝眉思索,想了好一會兒,根本沒有印象。

    白路無語,這傢伙簡直就是沒心沒肺的典型,抓住她的手,拖著走向出租車,開門上車。

    丁丁大叫:「你怎麼又拽我?鬆手。」

    司機狐疑的看向白路,這地方是酒吧,每天都有某個男人拽著某個女人離開,目的地多是賓館。只是這小子太有品位了,拽了個貞子。

    白路把丁丁塞進去,自己也坐進去,跟司機說:「小王村路。」

    不理會司機在想什麼,十五分鐘後,二人到家。

    先去二樓,柳文青和李小丫在看電視,丁丁湊了過去。白路拿支票回屋,算上以前得到的錢,加一起有一千一百多萬,琢磨著應該幹點什麼。

    不是他想幹,是不干不行,等沙沙出院,房間肯定不夠用。等豹子再回來,連睡覺都成問題。

    至於剛才欺負於善揚的事情,白路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認為公平對斗,願賭服輸,只要對方安分守己,他就不能先動手。總不能因為鄰居家有把菜刀,就懷疑鄰居要殺你。

    當然,如果於善揚做了什麼事情影響到白路,白路也絕對不會手軟。

    第二天,白路給沙沙送早飯,上午九點多,沙沙的班主任蒙慧老師拿著水果來探病,和白路聊了會兒。

    等白路回到飯店,發現何山青幾個人全來了。

    白路外活:「你們好歹也是富二代,就沒點兒愛好啥的?幹嘛一天天總往這跑?」

    「你以為我想來?高遠讓我們來的。」何山青懶洋洋說話。

    這傢伙變成正常了?白路打量他:「行啊,恢復的挺快,一晚上就好了。」他故意拿白雨的事情刺激何山青。

    何山青冷笑道:「為個女人?切。」

    「高遠呢?」白路問。

    剛問完話,大門推開,高遠進屋:「路子,把店關了。」

    「關你個腦袋。」

    高遠不管他說什麼,讓柳文青和李小丫先出去,再問一遍白路:「我有事和他們說,你出去不?」

    白路當然選擇出去:「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以後有什麼秘密集會,都給我滾遠點兒。」說著話快速出門,離開秘密的發源地。

    過了會兒,店門推開,林子招呼他:「進來吧。」

    白路和柳文青、李小丫進屋,何山青看著他直笑:「你運氣真好。」

    白路氣道:「能不能把話說全了?」

    何山青說:「知道現在的金價麼?」

    「不知道,我關心那玩意幹嘛?」

    「上個月,你讓我賣了塊磚,輕鬆收入八百萬。」

    「是啊,怎麼了?」

    「你猜現在多錢?」

    「一千萬?」

    「想什麼呢?你賣金子那會兒,不是最高價也差不多了,讓你揀個大便宜,然後就不行了。國慶前兩天,老美放貨,國際金價跳水,忽忽地跳,跳了半個月,大家以為到底了,無數大媽去買金子,沒想到啊沒想到,到今天還在跳,義無返顧的繼續往下跳,一克金子起碼跳下去六十多塊,你真的揀個大便宜,自己算,五十斤乘以五百再乘以六十是多少。」

    「懶得算。」白路剛走進廚房,馬上又出來問話:「你們想抄底?還是有人出事了?」

    「真聰明,佩服。」何山青嘖嘖搖頭。

    高遠說:「下午我們就走,去外地一趟,過兩天回來,你趕緊給我家老爺子做頓飯。」

    「成。」白路完全沒有好奇心,根本不關心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縮回廚房做飯。

    不一會兒做好,裝進飯盒拿出來,跟高遠說:「你們要是用錢,我還有點兒……對了,還有張支票沒領。」

    高遠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問道:「上你這吃飯,用的著支票?」

    何山青插話:「趕緊去銀行,有時間限制的,另外,大額取現還得預約。」

    「這麼麻煩?什麼破銀行。」

    「不會把錢存銀行裡?」

    「我沒存摺。」

    這句話一說出,屋裡人像昨天的丁丁一樣,都很佩服白路。

    何山請說:「支票給我,我去給你取錢。」

    白路翻了翻兜:「在家。」

    「你牛!給丁丁打電話,讓她帶過來。」

    「丁丁沒有我家鑰匙。」白路說。與此同時,高遠有點驚訝:「丁丁回來了?」

    ……

    白路回家拿支票,這傢伙充滿了惡趣味,讓何山青去取現金。

    等何山青離開,林子笑著說:「憑你現在身家,無論去哪個銀行,只要說存錢,把你錢都存進去,銀行會送禮物給你,如果趕上季末或年末,直接給你現金回扣。」

    「這是什麼規矩?」白路全不在意。

    「你真是豬星上回來的高人。」林子嘆道。

    「對了,你給陶方冉打個電話,我有個朋友,廚子,想去她那幹活,小工就成,先試幾天,不行就開除。」白路記起張成龍的事情。

    「你怎麼不問?」

    「你是豬麼?我給你多一次接近她的機會,別不知道把握!」

    高遠聽的有點鬱悶:「你認識陶方冉?丁丁回來了?你有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白路正色說道:「你和社會脫節了,別總宅在家裡,會宅出病的,多出來轉轉。」

    「滾蛋。」高遠回家送飯。

    吃午飯的時候,何山青拿錢回來,沒多久,高遠也回來,哥五個聚齊,分乘兩輛車離開。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1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3 AM 編輯

第九十五章 韓國周開幕
        
    等伺候走客人,白路給張成龍打電話,讓他下午去中成飯店面試。張成龍感謝連連。白路拎著錢和盒飯回家。

    如此過了三天,每天就是做飯開店,開店做飯,忙過了就去醫院。三天後,何山青等人回來,白路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一起玩車的、關係比較好的有八個人,號稱遠航八少。如今,高遠在公司當白領,何山青、司馬智、鴨子、林子整天瞎混,另外三個人,一個在國外讀書,一個死了,還一個在外地當公務員,這個人叫小齊,在宗教管理局上班。

    前些天,因為金價暴跌、狂跌不止,有人鼓動小齊炒金價玩期貨,賭它能升回去。

    從某種程度來說,期貨這個玩意就是賭博。

    政治書上說,資本主義都是逐利的,是赤果果的剝削。這句話沒錯,事實上不是資本主義逐利,是人生的本性就是逐利,和什麼社會什麼主義沒關係。

    為了更好的追逐利益,無數聰明人想騙笨人的錢,於是出現無數理財手段。貸款、公積金、保險等,都是攥取大量資金的最成功的手段。其中自然也有股票和期貨。

    期貨的保證金制度,讓人可以超限購買。簡單說,你有一塊錢,可以買十塊錢的東西,或買漲,或買跌。贏了,你就贏了十塊錢的利潤,輸了,就要補足那九塊的差價。如果不補,期貨公司會替你強行平倉。

    如此一來,期貨公司沒有損失,你會損失保證金。

    小齊就是面臨此境,買漲,結果金價狂跌。為了不虧錢,只能繼續投錢,沒想到連續投了十幾天,把自己折騰幹了不說,還欠了許多外債。迫不得已,給高遠打電話借錢。

    高遠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被人害了。叫齊何山青等人,一起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結果去了一查,不是叫人害了,是有人拍小齊馬屁,沒拍好,把小齊拽入深淵。高遠氣的不行不行,強行給小齊平倉。然後也不管行情如何,直接砸錢買跌。高遠運氣好,賭贏了,幫小齊勉強收回點銀子,讓他少賠一些。

    再然後,大家亂喝一氣,玩了一天,他們就回來了。

    回來後,何山青又一次感慨白路的好運氣,說他提前一個多月賣金子,多賺了一百多萬。

    白路對這些事情無愛,什麼期貨什麼股票什麼賺錢?完全不在意。

    他在沙漠長大,最在意糧食和水。糧食是根本,無論一個人,或是一個家庭,乃至一個國家,都不能輕易動搖這個根本,只有擁有充足安全的糧食,才有資格琢磨其他事情。

    聽何山青說起金價,白路問:「金價跌,股票跌,為什麼房價不跌?」

    何山青哈哈一笑:「別的地方不知道,北城的房價很難跌。」

    ……

    在過去的三天裡,張成龍成功應聘中成飯店,做小工。丁丁回去拍電視劇,她受委屈的事沒和任何人說。

    高遠等人回來後,只吃了頓飯,然後集體消失。如此又過去幾天。

    這天是十月三十日,韓國周開幕。中韓雙方各有數十家企業參加。

    為了搞好這個活動,片警、城管、環衛等許多單位,亂忙了十多天,讓城市乾淨整潔。

    韓國周開幕式當天,市領導發言,雙方代表出席會議,然後是宴會。同時還有節目表演。

    會場設在會展中心,顯要位置是一大排韓國風貌的宣傳佈景,這是韓國人同意舉辦韓國周的主要目的之一,由十幾家旅行社聯合起來,宣傳韓國風貌,吸引國人去旅遊,刺激韓國經濟。

    另一個目的是投資,包括三星、現代等大型企業也參與其中,這些大公司雖然不一定投資,但是名頭大,可以吸引客商,為其它一些中小型企業鋪路。

    北城舉辦韓國周的目的是推介整個城市,擴大影響力,希望引進資金。同時,另有一些外貿企業想要和韓國公司做生意,需要渠道和機會。

    這一週很熱鬧,政府十分重視,連續幾天的新聞報導都有韓國周的事情。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是韓國來了兩個當紅的歌唱團體。在開幕式上大放光彩,吸引無數少男少女為之瘋迷。

    韓國有明星,北城也請了幾個歌手,其中一個是韓國出道,紅回國內的偶像男歌手。兩國藝人聯手奉上兩個小時的藝術大餐。

    待演出結束,主角換成客商,經過一次次商談協議,開幕式當天就達成了十幾個億的合作意向。韓國有四家企業決定落戶北城,其中一家是飯店,千喜飯店。

    千喜飯店的全稱是千喜飯店連鎖集團,是韓國最大的餐飲集團。下轄遊樂園,星級賓館,旅行社等分公司,主營業務是連鎖飯店。

    千喜飯店由有韓國第一廚神之稱的韓千喜一手創辦,歷經四十多年,終於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因為韓千喜喜歡韓餐,也喜歡做飯,所以公司第一業務始終是連鎖飯店。

    隨著韓國娛樂業、製造業等行業的崛起,韓國逐漸走向世界,韓式餐館也是開在世界各處。

    千喜飯店集團作為韓國餐飲業老大,當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所以派人參加韓國周,要在北城開分店。

    千喜飯店很重視這次機會,是開在中國的第一家分店,所以派出集團副總和店內第一廚師長來商洽、決定開店事宜。

    出於千喜飯店的強大背景,北城市政府派人全力接待,協同選址。

    一個想開店,一個努力幫他開店,雙方人有共同目標,相見甚歡。在簽定協議之後,開始滿城市選址。

    一直忙到晚上,送韓國客人回酒店,並在酒店內設筵款待客人。

    韓國客商集體住在花園酒店,一家四星級賓館。

    市裡很重視這次活動,把任務分派到個人,每一家韓國企業都有專人接待。接待千喜飯店的是招商局的幹部,業務一科的科長羅紅宇。接待組共六人,除羅紅宇以外,還有兩名科員,兩名警察,一名翻譯。

    千喜飯店的客商也是六個人,集團副總裁金太盛,連鎖飯店第一廚師長李中基,另有秘書一名,職員兩名,翻譯一名。

    因為人少,沒有分席,大家圍坐一起,邊吃邊說,氣氛非常好。

    不過,這個好是在沒喝酒之前。為了招待好客人,招商局羅紅宇準備了兩箱精品五糧液,當白酒過半,大家頭腦都有點暈的時候,說話語氣發生變化,沒有開始時的謙和和小心謹慎,偶爾會管不住嘴巴,亂說幾句話。

    為了給韓國客商留下好印象,羅紅宇煞費苦心,不但準備好酒,還準備了幾道正宗韓國菜,其中有一道最出名的生拌牛肉。

    千喜集團一個職業喝多了酒,指著生拌牛肉直搖頭,哇啦哇啦絲米達的說了幾句話。羅紅宇身邊的翻譯小聲說:「他說這道菜不對,做的不好吃。」

    不好吃就不好吃吧,總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和客人爭辯。羅紅宇笑著點頭,敬酒,想要搞好氣氛。

    有一個人說菜做的不好,馬上有另一個人附和,大概意思是說你們做韓國菜不正宗。

    廢話,正宗就不是韓國菜了。羅紅宇繼續賠笑喝酒。

    幾個韓國人哇啦哇啦說了一通,見對方不接話,他們也不好意思太過,便也是笑著喝酒。如此一來,越喝越多,兩箱白酒快要喝光了。

    這時候,副總裁金太盛站起來,朝羅紅宇恭敬舉杯,用漢語說謝謝,和他碰杯喝酒,然後跟第一廚師長李中基說了幾句話。李中基跟羅紅宇等人打個招呼,開門出去。

    羅紅宇迷糊了,這人想幹嘛?趕忙問翻譯,翻譯說:「金總裁感謝你的盛情款待,要請你吃最正宗的韓國菜,李中基廚師長去做菜了。」

    啊?羅紅宇趕忙讓手下職員跟過去一個,千萬要照顧好客人,一定不能出岔子。

    李中基出門碰到服務員,嘰裡呱啦一通亂說,服務員聽不明白,正好招商局職員出來,問服務員:「廚房在哪?」

    有了服務員帶路,招商局職員引著李中基去廚房。

    到廚房後,沒看到廚師長。那職員想的是,先跟廚師長打個招呼,免得被人誤會是找茬什麼的,於是去廚房長辦公室。

    就在他找廚師長的這麼會兒時間裡,李中基和廚師起了衝突。

    他一口外國話,沒人能懂。嘰裡呱啦半天,別人只好奇看他,完全沒反應。李中基見說不明白,走到案板拿菜刀比畫做菜的模樣。

    韓國是大男子主義,多年習慣下來,說話有點沖,加上喝多了酒,語氣更顯得沖。好好一番話,在別人聽來,好像是挑釁。

    有廚師看他的動作,配合語氣猜測道:「他是不是想和咱比試?」

    「不會吧,哪有這麼無聊的人?」

    「可是他喝多了,興許就是呢?」

    「如果真是,靠,干翻他,來咱廚房找事?」

    李中基比畫好一會兒,依舊沒人理他。便放下菜刀,在廚房裡溜躂起來,找尋鮮牛肉。

    飯店廚師當然不能讓他亂翻東西,走過去阻攔,這時候,招商局職員和廚師長回來了。一看到這個情況,職員趕緊上去勸話。奈何不通韓語,只能乾著急。

    趕忙跟廚師長說:「派個人去包房,請個翻譯過來。」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2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4 AM 編輯

第九十六章 韓廚比刀功
        
    不一會兒,翻譯小跑過來,進廚房就問:「怎麼了?」在他身後是羅紅宇,再後面是金太盛等人,紛紛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嚴格來說,這事情要怪羅紅宇,明知道對方不懂漢語,還派個不懂韓語的職員跟去,不是越說越亂麼?同時,也要怪服務員沒說清楚,服務員害怕出事情,跟羅紅宇說廚房吵起來了,讓翻譯過去。羅紅宇一聽,我靠,做菜也能出事?

    他擔心出事,趕過去看,這下,金太盛也坐不住了。李中基是千喜連鎖第一廚師長,雖然職位比他低,但是論重要性,絕不在他之下,於是帶著自己的翻譯一起過來。

    所以,大家齊聚廚房。

    經過一番瞭解,知道是誤會,眾人啼笑皆非。

    羅紅宇是接待方,不希望出事,跟花園酒店廚師長說:「韓國廚師要借用廚房做菜,做他們喜歡的韓國菜,咱們的畢竟不太正宗,不合他們口味。」

    廚師長一聽,說我們韓國菜做的不正宗?好吧,你是韓國人,不和你爭這個,讓廚師給李中基準備案板、廚具。

    可是他能忍,手下廚師不能忍。一聽這傢伙真是來做菜的,而且嫌棄他們做的韓國菜不正宗,不好吃,韓菜大廚怒了。

    花園酒店沒有專門的韓菜師傅,為了迎接韓國企業團,特意從北城飯店借來個韓菜師傅。師傅叫王柱,三十多歲,有五年以上的韓菜製作經驗。

    可是吧,有個大問題,這位韓菜師傅從來沒去過韓國,也不懂韓語,他的韓菜是跟他師父學的,也就是說,他是在國內跟國內師傅學的外國菜。

    王柱在學韓國菜之前,對國內八大菜系都有涉獵,瞭解其中的複雜、煩瑣,還有高超技巧。

    韓國菜卻是不同,受地理和食材限制,烹調多以燒烤為主,製作起來比較簡單。除燒烤外,還有蒸煮、涼拌、醃菜幾種方法。很少有炒菜和油炸食物。

    王柱學了五年韓菜,越學越不以為然,都是什麼啊?除了生的還是生的,根本不能和中華美食做比較。

    韓菜有三寶,泡菜、大醬,醬缸。醬缸暫且不提,不能吃。其他兩樣,不誇張的說,大部分飯局都有它們的存在。尤其泡菜,必不可少。

    除此之外,韓菜還有個最大特點,素。大部分青菜都是生吃。

    最酷的是,不但青菜生吃,連海鮮、肉類也一樣生吃。

    比如拌八爪魚,比如生拌狗肉或是牛肉。

    拿這些菜和中華美食相比,王柱當然會不以為然。事實上,他肯學韓菜,一是因為師傅對他很好,肯教他;另一個原因是為了在北城飯店站住腳。不過還好,不論出於什麼目的,王柱學的很用心,很快成為北城飯店韓菜老二。老大是他師父。

    可是因為這份不以為然,也因為自己的努力,更因為對兩國菜餚的瞭解,在聽到韓國人說他做的菜不好吃之後,王柱忍不住說道:「怎麼就不好吃了?你說我不正宗,我認,可是不好吃?你真的有嘗過?」

    他站出來說話,花園飯店廚師長有些為難,畢竟不是自己手下,沒法管理,只能笑著打圓場:「王老大,咱是客人服務,只要客人開心就成。」

    王柱想了想,算了,不和高麗棒子一般見識,看了幾個韓國人一眼,轉身想走。

    這時候,韓國翻譯把他說的話翻譯給李中基聽,李中基一聽,也來了脾氣,大喊一聲站住。翻譯趕忙把這話翻譯過去。

    韓國人很注重輩分,李中基身為第一廚師長,多年以來都是他打罵別人,哪容一個小輩在眼前猖狂?加上喝多了酒,再加上剛才的糾紛,讓他心中不爽,想要發洩一下。

    被人喊站住,王柱停步,轉身,雙手抱肩冷笑:「我站住了。」

    李中基通過翻譯說話「你說我沒嘗過你做的韓菜?剛才那道生拌牛肉是不是你做的?」

    王柱回話說是。

    李中基冷冷一笑:「你說你的好吃是麼?好,服務員,把他那道菜端過來。」又讓翻譯跟花園酒店廚師長說:「麻煩你給我準備幾個犁,一塊鮮牛肉,雞蛋,芝麻,生菜……」

    這是要比試?

    招商局羅紅宇有點反應不過來,我靠,怎麼又出事了?呵斥王柱:「比什麼比?趕緊給客人道歉。」

    王柱置若罔聞,因為根本不認識他。

    羅紅宇氣壞了,跟花園飯店廚師長說:「快制止他。」

    花園飯店廚師長很無奈,我老老實實的得罪誰了?幹嘛老衝著我來?笑著勸王柱:「認個錯算了,回頭咱倆坐坐,好好聊聊,我和你們中餐老大挺熟的。」

    王柱笑道:「是那個人要比,關我什麼事?」

    廚師長一想,對啊,王柱根本沒有動手的想法,是韓國人要比試。

    見花園飯店廚師長沒讓人準備食材,李中基越發生氣,這是瞧不起我?

    喝酒的人容易偏激,李中基讓翻譯催廚師長準備食材,又跟金太盛說了幾句話。

    於是,金太盛笑著出面:「羅處長,既然有興趣,讓他們比比就是,放心,絕對不影響投資,到時候,還要繼續麻煩羅處長幫忙。」

    翻譯是真忙啊,翻譯完這個人說的話,又去翻譯下一個人的。

    聽翻譯說完這些話,羅紅宇想了想,一個廚子的比試,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投資不黃,他們就是比上天比下海又能如何,便笑著同意下來。

    正主都同意了,廚師長讓人準備食材,清洗乾淨端到李中基面前。

    李中基看著王柱冷冷一笑,在案板上隨手拿起一把菜刀。也不試刀,拿起鮮牛肉看了兩眼,按肉的紋理方向按住,快速切片,然後切絲。加入白醋、鹽攪拌均勻。

    然後切梨絲。

    取圓盤,生菜鋪底,兩片生菜拼成一個很完美的圓。再鋪梨絲,同樣鋪成圓型。這時將肉絲過涼開水,鋪在梨絲上,形成第三個圓。

    撒上芝麻、黑胡椒粉等著料,當中是生雞蛋黃,端給王柱,用韓語冷聲說:「嘗嘗。」

    這句話不用翻譯,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王柱有些猶豫,檢驗一個廚師是否合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刀功。李中基切肉絲切梨絲,都是趕緊利落。刀法不但快,且十分精準,切出的肉絲幾乎同樣大小。至於梨絲更不用說,李中基刀法之快,生梨成絲後都沒有流出太多汁液。

    金太盛笑著拿起一雙筷子,將肉絲梨絲和雞蛋黃攪拌均勻,然後把筷子遞給羅紅宇:「羅處長,嘗嘗正宗的韓國料理。」

    這句話由韓國翻譯幫著翻譯,羅紅宇聽後,微笑接過筷子,夾一口肉絲吃下,片刻後,連連點頭稱讚:「好吃,好吃,好吃。」

    這時候,王柱做的那盤生拌牛肉也被服務員端回來,李中基傲然道:「都嘗嘗,看看哪個好吃。」

    一個生拌牛肉有很多種做法,李中基為顯示手藝了得,硬是按照王柱那盤生拌牛肉的做法製作,連調料都是相同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王柱沒有搶先動筷子。現在,他已經知道李中基確實厲害,只憑飯桌上看了幾眼,又品嚐兩口之後,竟然能完全還原一份菜的食材、調料、及製作過程。儘管是李中基十分擅長、熟悉的韓菜,但是單就這份本事來說,已經是十分了不起。

    李中基讓一眾廚師品評菜餚,廚師們顧及王柱的面子,沒人上前。

    李中基冷笑:「還泱泱大國,連吃一道菜的勇氣都沒有,也敢妄談料理?」

    這句話,讓中國翻譯很不舒服,於是翻譯給酒店廚師聽,廚師們馬上就怒了。

    有些事情無關乎人種,比如抱團,比如排外,大家都一樣。

    在廚師們聽來,李中基是在挑釁他們。當中走出兩個主廚,仔細品嚐過兩道生拌牛肉。然後不發一言,黯然而退。雖然眼中不服,心裡不服,但是只說這道菜,確實是韓國廚師贏了。

    看著廚師們不服輸、卻又不得不認輸的表情,李中基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他很高興,不但出口惡氣,還隱隱有種韓國料理勝於中華美食的感覺,所以一激動,放言道:「我知道你們有人不服,沒關係,我就站在這裡,恭候大家的挑戰,希望有人能打敗我。」

    等翻譯說完這句話,花園酒店的廚師都變了臉色,我靠,這傢伙也太狂了。當時有人問話:「怎麼比?比韓菜還是中餐?」

    一個是韓菜廚師,一個是中餐廚師,選擇任何一種菜比賽,都會對另一方不公平。

    李中基聽明白這句話,哈哈一笑:「中餐最講求刀功,我和你們比刀功,怎麼樣?有沒有敢比的?」

    那就比吧,能被打死,不能被嚇死。何況大家都對自己的刀功有信心。

    不想,結果很是出人意料,李中基一個人,單挑花園酒店五大主廚,包括廚師長,結果是完勝。

    李中基喝多了酒,已經很興奮,越贏又越興奮,完勝後,大笑道:「難道中國廚師只有這個水平?哈哈哈。」

    他真是喝多了,加上比試中連續取勝,有些得意忘形,才會說出上面那句話。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7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6 AM 編輯

第九十七章 負包子請罪
        
    這句話一出,花園酒店廚師長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又氣又恨,冷聲說道:「李先生贏過我們,是我們學藝不精,以後自當加倍努力;但是天下之大,高人輩出,我們幾個人不敢代表中國廚師,李先生這話未免有些太大了。」

    「你們不能代表,那就找能代表的,趁我還沒回國。」李中基越來越狂。

    在清醒情況下,打死他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往大里說,事關兩國外交,誰敢亂說話?可以在背後罵,但是不能當面說,可問題是這傢伙喝多了,膽子大了,敢胡說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出乎金太盛的意料。在他原本以為中,隨便比一比,說幾句好話,散場得了,哪知道李中基會得意忘形?

    陪他一起吃驚的還有羅紅宇,不過,羅紅宇更在意的是投資,一定不能黃了!千喜飯店是韓國最大的餐飲集團,來北城開分店是第一步,接下來會有第二家,第三家,第許多家,為了攏住投資,一定要維持和他們的良好關係。可是眼看酒店廚師輸了一場又一場,他也有點鬱悶,就不能贏一場麼?

    在比試最開始的時候,他擔心出事,一直試圖阻攔,可惜不成功。現在就更別提了,廚師們都想揍人了,羅紅宇當然不會自找沒趣上去說廢話。

    幸虧酒店被韓國客商包下來,而客商們又大多在外面遊玩。否則,就這樣比試,絕對會影響飯店生意。

    這一晚上,花園酒店的廚師們過的很憋屈,五大主廚輪番比試刀工,全部失敗。

    廚師長給朋友打電話,邀請高手來幫忙,結果又是輸。

    於是,鬱悶的隊伍慢慢擴大。

    到了這個程度,李中基也發覺不好,可是騎虎難下,想不比都不行。而且,為了大韓民族的榮譽,他又必須全力以赴,努力取勝,結果就是真的一次次取勝。

    花園酒店有人參加了前些天舉辦的《北城廚王》大賽,拿了前十名。眼見自己比不過李中基,李中基又越來越狂,迫不得已,給並不熟悉的前幾名選手打電話,然後,一個小時之內趕來兩名高手。大賽中,一個拿了第二、一個拿了第四。

    這時候,廚師長請來的高手也到了,巧的很,是中成飯店的鄧海和柯強。

    不過,李中基確實厲害,不愧是韓國第一餐飲集團的第一廚師長,刀功厲害的可怕。看他切菜,感覺好像是玩命一樣。

    一直比到十點半,李中基完勝,一共贏過十八名廚師,每一個都是相當有實力的高手,其中包括《北城廚王》大賽的第二和第四名,也包括中成飯店中餐廚師長柯強。

    比到這個程度,再沒有人問原因,都是憋著氣想贏,可就是贏不了。

    鬱悶中,鄧海想起白路,跟柯強一說,柯強罵道:「豬腦子啊,還不快打電話。」

    鄧海哪有白路的電話?先打給林高,讓林高打給陶方冉,要來白路電話,這才開始撥打。可惜,這通滿含希望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大晚上的,白路做什麼不接電話?

    他在陪沙沙玩。

    張沙沙住院超過二十天,整天躺著不動,無聊死了。

    晚上,飯店打烊後,白路照例去看沙沙。沙沙發牢騷,順嘴說道:「我想出去轉轉。」

    她一句牢騷話,白路當聖旨來辦。趁時間還早,跑去超市買輪椅,帶回醫院,把沙沙抱過去坐好,悄手悄腳地偷帶病人出院。

    柳文青和李小丫也在醫院,於是四人一起出逃。

    白路推著沙沙亂走,夜晚的街道雖然有些冷,但是安靜,看著很舒服。在一盞盞街燈的照耀下,左伸右拐的給你指明方向。

    張沙沙有點小感動,她沒想到白路會這麼在意自己,不過是一句牢騷話而已,白路卻努力幫她達成心願。只一個瞬間,幸福盈滿心懷,想要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開心的沙沙張開雙臂,迎接、擁抱這個世界。

    白路以為她在學電影片段,為了讓沙沙更開心,推著輪椅跑起來,越跑越快,有了自行車一樣的速度。

    沙沙就更加高興,舉著一條傷腿,張開雙臂,「啊」的大聲叫喊。看上去有點怪異,但是高興就成。

    至於柳文青和李小丫,倆可憐傢伙被甩的遠遠,決定早早回家。

    在白路推著沙沙亂跑的時候,鄧海和柯強打來電話。白路手機設置成震動,根本沒聽見,也感覺不到震動。

    看沙沙這麼高興,白路推著她跑上二環。

    這時候好半夜了,車輛很少,白路堅決不遵守交通規則,裝了次機動車輛。

    二環路真是平坦,坐在車上時沒感覺,腿著走就知道了,踩上去很舒服。

    白路跑的不快,用了一個多小時跑完一圈。

    於是,在十月三十日這天晚上,北城有兩件熱鬧事。第一件,十八名廚師被韓國廚師一人斬。第二件,二環路上有個瘋子推輪椅跑圈,冒充敞篷跑車。

    當天晚上,沙沙說不想回醫院。於是,白路很大膽的把她抱回家。結果在半夜的時候,護士打來電話,緊張而焦急的說道:「你妹妹丟了。」

    我妹妹丟了?白路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去沙沙房間看,長出口氣:「沒丟,在家呢。」

    「在家?」護士猶豫一下,跟著是狂風暴雨式的雷霆攻擊:「有你這麼幹的麼?啊?你是病人家屬,該好好照顧病人?哪能帶病人回家?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樓上樓下的找,值班護士全部出動,覺都沒睡好,可你倒好,一聲不想把病人帶回家了,你到底想怎麼的?我告訴你,趕緊把病人送回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護士滔滔不絕的發洩怒氣,白路像個乖寶寶一樣聽她的怒罵,然後還要道歉賠不是說對不起。人活一輩子,只有在被醫生、護士罵的時候,不會有脾氣。

    那名護士好口才,罵了十分鐘才掛電話,臨了叮囑白路:「明兒一早就得回來!」

    等護士掛掉電話,白路長出口氣,可算是結束了。走到門邊,推開條縫,看看睡夢中的張沙沙,白路面露微笑,如果能這麼活一輩子,其實挺不錯的。

    關上門,回去沙發繼續睡覺。順便看眼電話,這才發現有十好幾個未接電話。看看時間,過去倆小時了都,又是陌生號碼,直接棄之不理,專心睡覺。

    第二天天不亮,白路起床做飯。給沙沙做的是粥和清淡小菜。然後包了四十多個大包子。

    柳文青感到好奇,吃飯時問:「包包子幹嘛?你可從來沒包過,給我拿兩個。」

    白路不給:「除了沙沙,誰都不許吃,我得負包子請罪。」

    「啥玩意?」柳文青沒聽明白。

    「你智商有問題。」白路拿塑料袋裝包子。

    等沙沙吃好飯,略微歇息一會兒,白路先把輪椅拿下去,又抱沙沙下樓,送她回醫院。

    在路上,白路亂嘮叨:「質量太差了,才一天,膠皮就磨成這樣。」

    他說的是輪椅的兩個輪子。沙沙笑道:「你把它當汽車使,沒磨壞已經是好運氣。」

    張沙沙越來越喜歡和白路在一起,有人保護,很快樂,真心對她好,換了誰,也都會喜歡。

    兩人邊走邊聊,沙沙突然問:「我爸是什麼樣的人?」

    沒等白路說話,沙沙又說:「我知道他是壞人,關在監獄裡,你怎麼認識他的?你也被關在監獄裡?」

    他倆認識近兩個月時間,這是張沙沙第一次詢問有關於張老三的事情。

    白路說:「你爸挺好的,挺有本事,挺聰明。」

    「有本事?聰明?」沙沙問。

    「現在不告訴你,等你成年以後再說。」白路不想解釋為什麼說張老三有本事又聰明。

    「我還不想聽呢,對了,上次你說買鋼琴,咱家那麼小,哪有地方擺?等豹子回來,都沒地方住。」

    「那不是咱的家,只是租來的房子。」

    「可我喜歡這裡,離飯店近,離學校也近。」張沙沙一共住過兩個地方,前一個是村裡的破舊房屋,她在那裡淒苦熬過十五年,很少有開心記憶。後一個是現在住的兩居室,雖然很小,雖然有很多人,但是溫暖溫馨,她不想離開。

    「那成,這裡就是咱家。」白路決定買下這間房子,無非是多花些錢而已。

    「豹子回來怎麼辦?住哪?」沙沙又問。

    「會有地方住的。」白路又想買下隔壁,甚至樓上丁丁住過的那間房子。

    倆人在說說笑笑中回到醫院,時間是七點鐘。

    剛一露頭,有兩個護士氣勢洶洶衝過來。白路知道不好,從沙沙懷裡拿起袋包子:「沒吃早飯吧,我自己包的,巨好吃,嘗一個。」

    倆護士怒眉橫目:「不吃。」準備開罵。

    白路打開塑料袋:「我知道我錯了,也知道你們要教育我,是對我好,可是吧,我就一個人,難不成你們倆要一起教育我,會越說越亂的,不如先吃點包子,等有了力氣,也好批評教育我,幫我改邪歸正,重新做人,成為一個對社會對家庭有用的人。」

    這傢伙表現的跟滾刀肉一樣,一個護士撲哧笑出聲來:「剛放出來?說的夠溜的啊。」

    「那不能,我這麼好的人,又沒犯錯,誰也不能抓我,來,吃個包子,還熱乎,沙沙一直放懷裡焐著呢。」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8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28 AM 編輯

第九十八章 好吃的包子      

    「又不是冬天,焐什麼焐,也不怕燙到她?」護士終於逮到訓他的機會。

    白路一看,這倆妹子是訓人有癮啊,拎起兩袋包子朝護士站跑去,放下包子轉身回來。

    護士質問:「幹嘛呢?拿走!」

    白路推著沙沙進病房:「你當我是行賄成不?」

    「你就行賄兩袋包子?」護士氣道。

    一般來說,患者總會感謝醫生,送些水果錦旗啥的,可是送包子的絕對是頭回遇見。

    倆名護士回到護士站,一個護士看著包子說:「送回去?」

    「兩袋包子不值幾個錢,算了,不夠累的,正好餓了。」那名護士去洗手,回來吃包子。

    她本意是吃兩個墊墊肚子,剩下的給白班護士吃。可惜,這個想法在嚥下第一口包子的時候,瞬間煙消云散,招呼另一名護士:「巨好吃!」

    「好吃?」另一名護士不屑道:「包子有什麼好吃的。」

    「不騙你。」說話的護士開始狼吞虎嚥,抓向第二個包子。

    另一名護士有點好奇,轉身洗手,試著吃了個包子。然後,就和那名護士一樣,第一口嚥下,再不忍放手,大口吞嚥。

    值班大夫來到護士站:「昨天回家那個病人回來了沒?」說完話,看到兩護士好像餓死鬼投胎的架勢,皺眉道:「幹嘛呢?還上班呢。」

    護士嚥下包子:「病人回來了,這是他哥送的包子,巨好吃,你嘗一個。」

    「胡鬧,嘗什麼嘗?趕緊收起來!」

    「真的很好吃,吃一個就知道了。」

    值班大夫有點生氣,這倆小丫頭怎麼回事?剛想發火,白路拎了兩袋包子走過來:「大夫,你在這啊,昨天麻煩你了,不好意思,這袋包子是你的,拿回家吃,真的挺好吃。」

    大夫愣了一下:「你,送包子?」他的意思是,你送禮物就送包子?

    白路點頭:「相信我,絕對好吃,你可以問她倆。」

    兩名護士在一旁點頭:「真的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閉嘴!」大夫不肯和它們瘋,扔下句話:「趕緊收起來。」轉身離開。

    看大夫離開,白路把兩袋包子放到工作台上:「這袋是給大夫的,另一袋,你們幾個夜班護士分了吧,我就不挨個兒送了。」

    「好好,沒問題,你放心。」倆護士被一袋包子收買。

    白路笑笑,回去病房照顧沙沙。

    與此同時,北城市的許多廚師卻是滿心鬱悶,琢磨如何搞定李中基。

    昨天晚上,李中基一挑十八,大獲全勝。失敗的十八名廚師自然不甘心,讓一個囂張的高麗棒子贏了?說出去都丟人。

    最感覺丟人的是北城廚王大賽獲獎的三個傢伙,一個第二,一個第四,一個第十。雖說比賽要綜合所有成績來看,不但考刀功,還考煎炒烹炸,他們刀功輸了,不見得做菜一定會輸。但問題是,只能和李中基比賽刀功,誰會想到那個不起眼的韓國棒子的刀功會如此厲害?

    他們是廚王大賽的獲獎選手,那麼,是不是說北城廚王大賽水平太次了,好幾個人比不過一個韓國廚師?

    同樣感到丟人的還有柯強,前幾個月,有人來中成飯店找茬,他想不出解決辦法。這次被人請來當救兵,結果卻輸了刀功。連續兩次打擊,讓柯強有些懷疑自己這麼些年是怎麼混過來的。

    如果只是比不過李中基也無所謂,最多算是廚師們在切磋技藝。可是,昨天比賽的地方是花園酒店,有許多韓國客商住在那裡。

    當客商們結束一天遊玩,回到飯店後,欣喜的聽聞此事,於是熱鬧了。

    當天晚上,花園酒店所有韓國客商重聚中餐廳,又唱又跳,慶賀李中基一挑十八的英雄壯舉,稱他為英雄,並借此宣揚韓菜的豐富、美味,不是簡單的中餐所能比較的。

    有很多韓國人說中餐樣式少,不是他們自大,是無知者無畏。

    韓國人認為韓菜的菜式多種多樣,是因為真的不少,簡單說,一道泡菜可以有幾百種做法,一個年糕又可以做成一百多道菜,種類當然多。

    至於說中餐樣式少,是因為他們很少看中國電視劇和新聞,又沒機會來中國,缺少接受渠道,加上原本的敵對情緒,再加上某些人的有心吹捧和詆毀,導致很多人接受到錯誤信息。

    甚至於很多來過中國的韓國客商也會有誤會。他們來中國,多有政府或商人接待。這些人為招待好國際友人,吃飯必定是大館子,點的菜無非是龍蝦鮑魚等高檔菜餚。

    吃一家飯店是這樣,兩家飯店是這樣,三家飯店還是這樣,自然會產生誤會。而在東北和山東的某些地方,那些長駐中國的韓國企業家們,吃慣了中餐美食,又有多少人願意回韓國挨餓?

    地大物博不是形容詞,對韓國人來說是一種奢望,是一種享受。

    享受不到的韓國人會產生偏激心理,會有大韓國主義出現,於是,把花園飯店中餐廳變成韓國城市一角的韓國客商們,在喝酒歌唱之餘,將勝利消息發上網,發給國內同胞看,開始炫耀,說千喜集團第一廚師長,以一人之力獨鬥十八名北城知名廚師,大獲全勝。

    千喜集團太有名了,這帖子一出,馬上得到許多人追捧,引更多人來看,沒多久變成熱點消息。當天晚上不到十二點,和李中基有關的帖子已經成為韓國當天最熱的帖子之一。

    什麼是企業?企業就是把握一切機會壯大自己的怪物。

    看到這件事情有賣點,等於活廣告一樣,千喜集團宣傳部在請示老總之後,兇猛做宣傳。第二天一早,李中基的事情出現在韓國媒體上,刺激得某些韓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網上有介紹,媒體有報導,很自然地,消息傳回國內,有人將他們上報紙的事情告訴花園酒店的廚師們,通過他們再告訴別人,於是,昨天參與比試的廚師、以及花園酒店的全體廚師都有些不好過。

    在這種情況下,柯強想找白路出頭。而參加廚王大賽的三名廚師想要讓第一名出馬,也就是奪得北城廚王之稱的青年高手出馬。

    那個人叫鄒小櫻,是個奇葩,中國商大餐飲專業本科畢業,然後回爐重讀廚師學校,就是天天在電視上打廣告的什麼翔技工學校,認真讀了兩年,恰逢北城大飯店招工,通過學校老師介紹,他去考試,輕鬆入選,成為北城大飯店的小工。

    鄒小櫻聰明、勤快,被北城飯店廚師長看中,悉心培養,三個月後調到食堂做飯,一年後,升為二廚,可以上灶做一些流水席和不重要的筵席。

    又過半年,北城廚王大賽開幕,鄒小櫻輕鬆奪得冠軍,成為年輕廚師中的佼佼者,然後,辭職了。

    在接到三名廚師的電話後,鄒小櫻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由三名廚師代他邀約李中基,晚上七點,花園酒店重比一次。

    李中基同意了,因為這天晚上想要挑戰他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不只鄒小櫻一個。為省卻不必要的麻煩,李中基只能同意再比一次。

    柯強不相信他們能請來更厲害的廚師,在他心裡,白路是最超級的廚師,是廚師之王。所以,在那三個廚師給鄒小櫻打電話的同時,他給白路打電話。

    白路在醫院跟沙沙學電腦操作,接到電話後,想了想問道:「你們都這麼無聊麼?」

    柯強被激的不知道怎麼回話,鬱悶道:「就說來不來吧。」

    白路嘆氣:「您老人家難得開次口,我好意思不來麼?晚上七點,花園酒店大堂等我。」

    這傢伙很給面子,柯強笑道:「就這麼定了。」

    掛電話後,沙沙問:「七點你要去哪?」

    「一群無聊人做些無聊事,我去看看。」

    「早點回家。」沙沙認真囑咐道。

    聽到這句話,白路一下就愣了,這輩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說這句話。

    他的那個便宜老爸,對他只有折磨和訓練,從來沒有溫馨話語。那時候,白路深深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後來詢問,果然不是親生的,讓他鬱悶了好幾個月。

    看著張沙沙認真嚴肅的面容,白路笑道:「聽領導的。」

    「我才不是你領導,你是我領導。」沙沙小聲嘟囔道。

    白路本來想多陪沙沙一會兒,奈何早上的包子實在太好吃,總有人來找他買包子。

    從七點半開始,一個個護士陸續進門,找藉口把白路叫出去,讓他明天再帶包子來,她們買。

    白路大悔,幹嘛要告訴她們是自己包的?

    護士走後是醫生,值班醫生吃了一個,別的醫生上班,也吃了一個,然後又有醫生吃了一個,於是,整個外科病房的醫生都來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他們,醫生開始查房,每一個醫生都對張沙沙表示出極大的善意,細心檢查,悉心問候,同時對白路示以溫和微笑。

    醫生查完房,護士查房,護士們也是如此表現。

    查房後,夜班大夫和護士下班,臨下班前特意過來囑咐白路,後天多帶些包子。

    等把他們熬走,白路受不了了,給柳文青打電話:「白天沒事的話,早點來醫院。」
作者: zxcaasw    時間: 2015-10-19 11:39 PM

本帖最後由 zxcaasw 於 2015-10-22 02:33 AM 編輯

第九十九章 有很多巧遇
        
    柳文青說:「誰告訴你沒事的,我在做計劃書。」

    白路鬱悶:「又做什麼計劃書?你都在我這上班了。」

    「對啊,我在做五星大飯店上市的計劃書。」

    「……做個屁,趕緊過來。」白路覺得這個漂亮女人也有點不靠譜了。

    就在等柳文青過來的間歇中,柯強打來電話,找他幫忙。

    然後又多待一會兒,柳文青到來,白路趕緊逃離醫院。

    出門時,秋風吹起,帶來許多涼意,白路馬上想起張沙沙沒有厚衣服,接著又想起李小丫同樣沒有衣服,不禁仰天長嘆,老子怎麼變成幼兒園阿舅了?

    帶著怨念回家,去市場買菜,開始營業,讓小丫去醫院送飯,下午帶小丫去買衣服。

    李小丫不肯去,白路不管那些,直接拽上出租車,讓司機產生誤會,以為他當街搶人,差點兒打電話報警。

    他們去的地方是中天百貨,北城有名的大商場,各種衣服多去了,逛商場的人也多去了。

    小丫和沙沙的個頭差不多,所有衣服都買兩件,再買兩個大旅行包,裝滿衣服,一人一個背著回家。

    下樓的時候遇見樂苗苗,身邊陪著個帥哥,兩個人歡歡喜喜地的逛商場。

    樂苗苗沒看到他,白路也懶得打招呼,直接往外走。

    回家要去街對面等車,在走過街天橋的時候,看見白雨拎著吉他箱急匆匆的從另一邊下橋。

    白路看了幾眼,心道還真巧。

    下橋走到出租車停靠站,等車的時候,面前緩緩開過一輛車,副駕駛上坐著王伊一。白路下意識地去看司機,看清後暗自嘆息,不是高遠。

    連續看見三個熟人,白路心下直琢磨,這是干嘛?用不用這麼巧?

    樂苗苗曾經是何山青的女伴,因為她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白雨也曾經是何山青的女伴,同樣發生過一些事情。

    王伊一是童安全和高遠的同事。童安全追求王伊一,王伊一想和高遠在一起,高遠來者不懼,反正不動感情、又沒有女朋友,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於是,三個人湊成很奇妙的三角關係。可是現在看來,三角要變成四角。

    接下來,更巧的事情發生,白路的電話瘋狂震動,接通後,林子在電話裡大聲喊:「我看到你了,在那站著別動,等我調頭。」

    白路就站著不動,一直站了二十分鐘,林子才姍姍來遲,接他倆上車後,林子痛罵不休:「狗屁交通,居然能開出三邁的速度,都浪費車。」

    白路看看高配的大吉普,點頭道:「確實浪費。」

    罵夠了,林子問:「逛街買衣服?」

    白路說是,又問:「你幹嘛呢?」

    「看熱鬧去了。」

    「哦。」白路不置可否。

    「你怎麼不問是什麼熱鬧?」

    「什麼熱鬧?」

    「我就發現了,你是一點勁兒都沒有,特無聊。」

    「二鍋頭有勁兒。」

    「懶得和你廢話。」林子專心開車。

    開車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活動,只要你坐上駕駛位置、掌握方向盤、開上路之後,滿世界的司機瞬間自動升級為傻叉。無論前面、後面、左面、右面的車,只要稍有一點不對,你就會發牢騷罵人,比如「傻叉會不會開車?」比如「找死啊?」比如「孫子不想活了?」

    所以,沒多久,林子按下車窗,伸出腦袋大罵:「孫子,搶你媽搶,全塞著不知道啊?」

    北城很容易塞車,市中心幾條道路從早塞到晚,長達兩千米的街道,走著都比坐車快。所以林子調個頭要二十分鐘,也所以,白路能看見王伊一坐在某個人的車裡。

    白路一看,這是要戰鬥啊,把林子拽回來:「剛才去看什麼熱鬧了?」

    說起這個話題,林子馬上來了興趣,大笑道:「於善揚真是個人才,這孫子又開了個公司,你猜是干嘛的?」

    「幹嘛的?」

    「打死你都猜不到,這孫子開了個皮條公司。」

    「這個公司也能開?國家允許?給發證麼?」白路問。

    「白痴啊,換個名字不就成了?於善揚的公司叫美麗天使,你猜是干嘛的?」

    「拉皮條的。」

    「靠,告訴你,你絕對想不到,你說滿北城,什麼最多?」

    「累死老子了,你再不說,老子不聽了。」白路不耐煩道。

    「你怎麼就沒耐心呢?」林子簡單說了遍故事。

    北城有無數藝術院校,有無數北漂,有無數愛做夢的人。可以說,全天下的美女都在這個城市。在這裡,只要站在圖書城和中天百貨門前,你就看吧,美女好像浮萍一樣多。

    於善揚開的公司是模特經紀公司,主要業務是花錢。

    於善揚砸出三百萬,在各個模特圈裡發出通知,所有想成名的美女帥哥們,來我這裡登記、拍照吧,所有一切都是免費的。

    公司出錢辦網站,把你們的照片放到網上,替你們宣傳,如果有商演、或者有企業看中你們,你們會多個賺錢的渠道。而我們,只在你們賺大錢的時候,收取一點點手續費。

    同時,公司不定期組織聚會,或者是聯誼會,邀請企業家和模特們聚會,給你們擴大人脈,為未來的成功打下堅定的基石。

    愛做夢的女人們特別怕沒名氣,有名氣才有可能成功。美麗天使的橫空出現,且不收取任何費用,讓這些人動心。於是,一批批女人前赴後繼的過去登記拍片子,短短一天時間,已經有一百多名模特預約登記,可想而知,這個網站的未來必定會紅火,也會網絡住大批沒有名氣的模特們。

    聽到這裡,白路隨口問:「你就那麼確定這個公司是皮條公司?」

    「如果是別人,我還會努力往好的地方想,可這個公司是於善揚開的,那傢伙簡直就是色中惡魔,太有個性,太有想法,也太色了。」

    「你不是和他不和麼?去看什麼熱鬧?」說這話的時候,白路心下嘆息,於善揚真是個人才!好色已經好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先在日本找了幾百個女優和他拍片子,回來後又和柴老七成立個影視公司玩女人,閒暇時間還能去酒吧勾搭白雨這等美女,抽空再開個美女公司,打著給美女聯繫工作的名頭,兇猛勾搭各種漂亮妹子。

    「不和歸不和,不耽誤看熱鬧,你是沒看到啊,我靠,一百多個白花花的大美女,排著隊從你面前走,一水的高根鞋短裙,露著大面積白肉,你是沒在場,不誇張的說,這玩意就和吃你做的菜一樣,聽人說總是差上許多,只有親眼看到,才知道什麼是震撼,一雙眼睛根本不夠看,搞的我都想開這個公司了。」

    白路咳嗽一聲:「小丫還在後面呢。」

    「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可拉倒吧,都像你這樣,地球早毀滅了。」

    「屁,關地球什麼事。」林子繼續說:「今天晚上,於善揚包場七夜,邀請大堆公子哥和職場精英去捧場,其實是掛羊頭賣狗肉,一堆男男女女湊一起,不睡覺還能幹嘛?不就是拉皮條麼?」

    「今天晚上包場七夜?你說的什麼玩意?」白路沒聽明白。

    「七夜是夜店的名字!」

    「哦。」白路嘆氣:「可惜那些一心夢想出名的小女孩了。」

    林子撇嘴:「有什麼可惜的?等價交換而已,於善揚又不逼她們,再說了,參加這種聚會,那些女孩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敢來的就是不怕的。」

    「你都學了些什麼歪理論?要是讓我爸聽見,打斷一條腿都是輕的。」

    「你老了,落伍了,既然有市場,就說明這個時代需要這樣的公司,於善揚出面組織,雖然落個壞名聲,卻結交了很多人,在他這裡登記的模特都是新人,比那些整天在派對裡飛來飛去的小歌手小影星好多了,相對要干淨許多,肯定會吸引更多人關注。」

    「還有完沒完?換話題!」

    「和你這種唐朝來的男人沒法溝通。」林子鄙視道,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喊道:「白雨?」

    街對面,拎著吉他盒子的白雨快步往前走。

    白路鬱悶,坐了半天車,還沒有白雨走的快?興許真的開到三邁也說不準。

    「對了,聽說白雨被開了?天龍吧部那條街,沒有酒吧要她。」林子說。

    白路看看他:「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廢話,爺是干嘛的?」

    「那你說,陶方冉喜歡你不?」

    「你大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實話,白路有點同情白雨,不過,也就是同情而已。每個人做事都是自己的選擇,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什麼樣的結果都要接受。所以看到白雨也就是看到了,不會去打招呼。

    林子更不用說,忙著追陶方冉,哪有閒工夫理會別的女人,笑著說起別的話題:「鴨子說,實在不行,他出錢,捧於欣欣當主角。」說完又補充一句:「這孫子要找倒霉啊。」

    「你能不能不說髒話?」

    「不能。」剛說完話,何山青給林子打來電話:「聽說於善揚那個孫子又開了個公司?」

    林子回:「是啊。」

    「幹什麼的?弄黃它算了。」何山青問。

    「弄黃?我開車呢,讓路子跟你說。」林子把電話交給白路。

    白路接過來就一句話:「你吃多了撐的?再見。」把電話還給林子。

    林子無奈,接過電話繼續說:「現在去飯店,你去不?」

    「去,你給我看住這個孫子,我一會兒去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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