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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七季 - 火爆小青梅【單】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7:35 PM     標題: 七季 - 火爆小青梅【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5-3-10 08:11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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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佔有女人不問行不行,抱上床了就是他的;
誘惑男人沒有要不要,看上了就拐他回家。

在白語安的心中,高大英挺的藍杉是青梅竹馬,
是鄰家大哥哥。人家都說,打是情罵是愛,
藍杉不但愛欺負捉弄她,還總是罵她少根筋,
可惜,他女人不斷,就是對她不上心。
誰知,只想安分當朋友的她,卻被藍杉拐走初吻,
最後還被他哄上床,跟他滾了床單,成了他的女人。
藍杉自認性格沉穩,雷打不動,偏偏看上的女人,
卻是個傻女人,看著她三天兩頭找男朋友,
讓他醋罈子都不知打翻幾罈時,向來冷淡的他,
難得耍起慓悍,將白語安給綁回家拉上床。

【出版日期】2014/04/24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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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1 PM

楔子

七歲那年,白語安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育幼院都像電視上講的那樣,充滿互助的友誼與愛心,那年她的爸媽因一起交通意外去世,她被送進了一家名為雪豹兒童之家的民營育幼院。

來之前,大人們明明告訴白語安這裡只是一間有很多小朋友、類似幼稚園的地方,但實際上在這裡不會有關心照顧孩子的老師,只有按照嚴格時間表,監督孩子是否準時吃飯睡覺的大人,如果該睡覺的時候睡不著,或是沒有把自己那份飯吃光或吃太多,小孩子尿了褲子、大孩子大聲喧嘩,都會被關進禁閉室,接受老師的特殊教育。

他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必須按照規定完成一天的作息,養精蓄銳,以便在領養人來探望時,能表現出好孩子的可愛模樣,讓自己能早一點被領養人選中。

年紀越大的孩子就越是不易被領養,他們會成為育幼院的負擔,所以雪豹兒童之家很少接受年齡超過十歲的孩子。

來到雪豹之家的下半年,白語安見到了一個特例,有一個已經十二歲的男孩加入了他們。

他叫藍杉,起初幾天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啞巴,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看書,對於向他示好或者挑釁的人都不予理會,但如果挑釁他的人做得太過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藍杉出現時,育幼院非常熱鬧,聽大人們私下說,育幼院之所以會接納他,是因為他所能帶來的宣傳效應會讓育幼院出名。

藍杉的爸媽都是有名的大學教授,但有一天他爸爸卻突然發狂,殺了他媽媽而後自殺,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而藍杉就是目睹那起事件的現場目擊者,媒體對他的情況一直在追蹤報導。

有時候,會有一些陌生的大人單獨把藍杉帶走,過幾小時再送回來,白語安後來才知道,那些人叫做心理學家,他們並不是要傷害他,而是要幫助他,但她看不出來他有什麼改變,不過似乎是因為那些心理學家的建議,育幼院裡的阿姨都不太會干涉他。

白語安甚至覺得大家似乎都有點怕這個十二歲的男孩,他們總在他背後一臉厭惡地指指點點,可當他將視線轉向他們時,那些大人卻像是被老鷹盯住的小雞而噤聲,只因為這點,白語安覺得這個大哥哥並不那麼可怕,她反而很羨慕他。

自己因為個子矮、吃飯慢,總是被育幼院的阿姨訓斥,比她小的孩子也跟著大人一起有樣學樣欺負她,而藍杉就不會被這樣對待,他可以看自己喜歡看的書,雖然別的小孩都把他當成異類排擠,把孤獨當成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白語安覺得他是享受這種孤獨的,和害怕孤獨,寧可被人當成玩具逗來逗去,也懦弱地選擇和大家在一起的她不同。

自己什麼時候能變得這麼堅強呢?白語安總是偷偷地看著藍杉。

直到有一天,有個一直以欺負她為樂的男孩,帶領著其他男孩一起拿著大剪刀把她按在地上,剪了她的辮子,而老師面對其他人的哄笑只是沒收了剪刀,象徵性地訓斥了那個男孩,而後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那時白語安下了決心,她太弱小,所以她要找一個靠山。

那天臨近晚飯時間,白語安怯生生地走到活動室的角落,那個臨窗而坐的少年對於她的到來,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白語安提了口氣,聽到自己小小的心臟發出巨大的聲響,連自己的聲音都要被掩蓋其中,「你總是在看那麼厚的書,你看得懂嗎?」

藍杉的眼睛離開了眼前的綠皮厚書,淡淡地掃了白語安一眼。

這還是白語安第一次這麼近地看他,她有點害怕,那是人的本能在告知她某種未知的恐懼,她不曉得這種感覺是不是其他人遠離他的原因,他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卻讓她如此地害怕。

「跟我說話會被欺負得更慘。」這個叫藍杉的少年告訴她。

為什麼那麼害怕卻無法跑開?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像是知道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那樣的痛?白語安望著那個明明跟她一樣只是個小孩,卻又完全不同的少年,她想問他,自己身上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痛呢?

「我……我還認不得很多字,所以你能講給我聽嗎?那本書的內容……」白語安小小的身體顫抖著,努力做出阿姨們教的那種討好大人的可愛笑容,不過她知道自己已經哭出來了。

藍杉淡淡的眸子中映出這個有點胖,看起來笨笨的,頭髮被人剪得亂七八糟的小女孩,他真是不懂,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我爸爸的書,尤利西斯,你想聽嗎?」藍杉問。

白語安胡亂地擦掉眼淚,對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1 PM

第一章

「我?我在便利商店買飲料啊,不是我家樓下的便利商店啦……什麼!你在我家樓下?」

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裡,這個時間幾乎沒什麼客人,所以講電話的聲音特別突出,女店員不禁側目,只見一個個子矮小的女人提著一個對她而言過於沉重的購物袋,另一邊肩膀夾著手機艱難地通話,空出的手努力地去構貨架最上層的飲料。

結果大概是通話中的內容讓她太過吃驚,為了夾緊肩頭的手機,牽動了手上的動作,一大堆飲料從貨架上滾了下來。

白語安無奈地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飲料,再一抬眼正對上店員目瞪口呆的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偏通話裡的男人還不依不饒,問她剛出差回來,為什麼不直接回家。

「我都說了,今天有事要晚點回去,誰會想到你會跑去我家啊?」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耶,還不夠晚嗎?你說你要去餵流浪動物,我以為你在跟我開玩笑,有誰出差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餵動物的?」通話裡的男人說得也很有理。

「好啦,不是流浪動物,是大型寵物可以了吧?」白語安艱難地撿著一地的飲料,「我還有事,總之最多再兩小時我就回家了,先不跟你說啦。」

白語安掛掉電話,收拾了好一會,走到櫃檯那邊結帳,店員在結帳時不停地掃向她已經在別處買好的一大袋蔬菜和肉類。

小姐,你到底在家養了多大的寵物啊,要吃這麼多?白語安似乎能聽到店員好奇的疑問。

她歎了口氣,自己真的不是有意欺騙男朋友的,可是跟他說實話,他也一樣不會相信啊,還會像前幾任男朋友那樣,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編一個藉口應付他,如果今後他們關係能更進一步的話,她會對他講實話啦。

白語安正想著,眼睛瞥到櫃檯旁邊的雜誌架上,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本文學雜誌封面上的標題,是當代懸疑小說的排行榜。

「小姐,我還要這本雜誌。」

白語安眼疾手快,在結完帳後先翻到排行榜的那一頁,心滿意足地看到第一名果然是藍杉所寫的小說後,她寶貝地把那本雜誌放進了包包裡,這才出了便利商店,朝最近的一棟高級公寓走去。

要告訴她男朋友,她定期來喂的不是流浪動物、不是大型寵物,而是時下最熱門的小說家藍杉,她男朋友不以為她發花癡到瘋掉才怪!

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像作夢一樣,一個從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轉眼間就成了媒體間炙手可熱的焦點人物,三年前憑著一本在推理雜誌連載的處女作出道,至今已經是擁有兩本代表作,銷售量穩坐同類小說排行榜前三名的業界領軍人物了。

而她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職員,每天為求溫飽疲於奔命,她並不覺得自己跟藍杉的差距很大,她為他驕傲的同時,更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個了不起的朋友。

可是她不想跟不太熟的人提起,她很怕會被別人問到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並不是覺得在育幼院長大有什麼丟臉,只是不喜歡那些對藍杉根本不瞭解的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

所以為了保護她的驕傲,她還是把這份激動藏在心裡吧。

白語安進了公寓,拿出電梯卡上了十七樓,在按了半天門鈴沒人回應後,她也不急,慢悠悠地從鑰匙包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

沒錯,她有這裡的鑰匙,因為十次敲門平均只有兩次有人應答,她威脅說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她就拒絕再來他家,於是藍杉主動交上了自己家的鑰匙。

藍杉寧可把鑰匙給別人,也懶得挪動一下去開門,即使他明明每次都在家,他的懶不單單是宅在家的懶,而是她平生所見過的懶中之懶,是個連玻璃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人。

進了門,白語安打開客廳的燈、廚房的燈,打開臥室的門推門而入,打開燈後床上竟然也是空的,奇怪了,難道真的不在家?難不成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最後白語安推開了書房的門,門縫間投出隱隱燈光,她鬆了口氣,但當她把門全部推開後,她意識到自己那口氣松得太早了。

只見偌大的書房內發出光亮的並不是電燈,而是地板上被排成了六芒星的白蠟燭,閃爍的燭火間,有一個瘦高的男人筆直地躺在六芒星的正中央,雙手抱胸、雙目緊閉,那橙色的燭火映得他臉色格外蒼白……

白語安嚇得連購物袋都脫了手,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太可怕了!」她打開書房的燈,快步衝了進去趴跪在地上,「這麼多蠟燭,萬一發生火災怎麼辦?」

白語安鼓著腮幫,以十倍的力量吹熄那些幾乎快要燒到底的蠟燭,那圖案占的面積很大,等吹到第十個時,她感覺自己的肺已經有些使不上力了,她索性坐在地板上喘氣。

在喘氣的空檔,白語安發現那個臉色蒼白的人,此時眼睛已經瞇開了一條縫,淡淡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很掃興的樣子。

「你就不能再做出更有趣的反應嗎?」藍杉對她的不配合很不悅,虧他還特地往臉上擦了點粉……

「什麼叫有趣啊?你知道租這公寓有多貴嗎?就算你現在賺得多,萬一真的引發火災也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產。」白語安指著那些蠟燭,「還有這些啊,白蠟融在地板上很難清理耶,還不快起來幫忙吹。」

「白蠟很難清理?這倒是個有趣的資訊,我從來沒考慮過。」藍杉不疾不徐地坐起來,托腮想著這個問題,對地板倒並不怎麼關注。

「怎樣怎樣,是不是我帶給你什麼靈感了?」白語安興奮地湊過來,結果又遭了白眼。

「很難清理也是你造成的,誰教你來得這麼晚,蠟燭都快燒完了。」

她以為擺個能把人裝進去的圖案很容易嗎?因為她的遲到,差一點就前功盡棄了,她沒按他的期望做出反應就算了,還敢說他。

「這也怪我?你們男人真的很會推卸責任耶。」

藍杉不管她,逕自去客廳看電視了,而因為全是她的責任,白語安只能對著一書房的蠟燭歎氣。

所以才說一般情況下藍杉是不會出門的,他這種彆扭的性格根本就無法融入社會嘛,對這點白語安倒是十分認命,她確信自己是藍杉唯一一個人類朋友,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類受得了他了。

外界還以他的神秘為賣點,依她看來,如果他的真實性格曝光,書一定會賣不出去!白語安憤憤地想著,而那邊藍杉已經在催她做飯了。

「好啦好啦,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喔!」白語安洩氣地喊道。

誰教她自己太多事,總怕他一個人不好好吃飯,吃外食又沒有營養,所以隔三差五地主動來為他改善伙食品質,來久了就成了習慣,現在一個星期不來幫他做頓大餐,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藍杉又時常一副「我在家餓死就是你的責任」的表情,讓她感覺壓力好大。

雖然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藍杉家卻飯香四溢。

桌上四菜一湯,菜兩葷兩素,其實這麼晚了,白語安也不想做這麼多的,但藍杉卻不停指責她的遲到害他差點餓死,一星期只做一次的事都做不好,讓她怒火攻心,進而多燒了幾道菜。

「看什麼看,你不是喊餓嗎,快吃啊!」白語安催促他。

兩人面對面吃飯,她那碗已經見底,而他卻連一半都沒吃完,一直拿著一瓶飲料,滿懷探究地看她,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看在你幫我買了我愛喝的飲料份上,你遲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藍杉玩味地問她,「但你能告訴我,你買了一冰箱飲料的原因嗎?」

白語安一口飯差點噎著,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諷刺她的機會!

「你以為原因是什麼,怕你不夠喝啊?我只是不小心弄倒了一排飲料,本來想把它們放回去的,但想到這些飲料都是碳酸飲料,這樣一摔,下一個打開的人搞不好會被噴一臉,覺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你就把所有掉在地上的飲料全部買回來了?你就不怕噴我一臉。」

「那樣最好啦,藍杉,我感覺你最近越來越龜毛了,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孤獨太久了,腦子出問題了?」白語安氣呼呼地又替自己添了碗飯。

「我又不缺女人。」藍杉一雙細長平淡的眼掃過白語安因窘迫而有些發紅的小臉,隱隱的笑意埋藏在眼底最深的地方。

「誰知道呢,除非你的女朋友都是網購的,不用自己出門就主動送上門來。」反正隨他怎麼說,真那麼不缺女人,又怎麼會為她這一頓飯嘮叨好幾天。

「沒錯,我的女朋友就是主動送上門來的。」藍杉也不急,喝著飲料看她吃飯,好像看她吃飯比自己吃還要香,「倒是你,買個飲料都能搞砸,男朋友跑了一個又一個,以後可怎麼辦?」

「你管我,我跟男朋友關係可好的咧,他今天還到我家樓下,等著給我一個驚喜呢,要不是某人搞破壞,我們現在搞不好正在度過甜蜜的兩人時光呢。」為了挽回面子,白語安說得誇張了點。

「男朋友?你確定這次是男朋友,而不是什麼變態大叔了嗎?」藍杉雖然懶懶地說著,但他眼中的笑意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詛咒我也沒用,他跟別的男人可不一樣,總是誇獎我,還邀請我去很高級的舞會呢。」誰都可以,但白語安就是不想被這個宅男瞧不起,於是她讓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她做的是會場佈置的工作,順口就把後天公司接的一場相親酒會的地址說了出來。

「高級舞會?你會跳舞嗎?」

「不會可以學啊,你都不曉得我的生活有多豐富多彩,跟二十四小時窩在家裡,想著怎麼殺人來賺錢的人可不一樣。」怕被戳穿謊言,白語安這次決定反擊。

這次反擊起了作用,藍杉沒有再繼續問她跟男朋友的事。

結果藍杉一直鬧得好像自己是餓死鬼投胎,卻只吃了一碗飯,而她不知不覺就吃了三碗……一個女人總吃得這麼多像話嗎!本來都下定決心要減肥了,跟藍杉吃飯就會破戒是怎樣啊!

難道是他的各種諷刺激發了她的食慾嗎?看著自己面前的殘羹剩飯,白語安總感到陣陣悲涼,而藍杉此時只負責在一旁看好戲地冷笑。

她討厭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最近藍杉不知怎麼了,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她在感情上不是很順利,偏要拿這點取笑她。

本來很久沒見到他了,想著要來他家還滿興奮的……白語安賭氣地拒絕了藍杉的挽留,說男朋友還在等自己,吃完飯就回去了。

白語安走了,藍杉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沉思。

他的作息時間通常很規律,只有在白語安來的時候,他會特意等到很晚,還總是花心思準備一些驚喜迎接她。

他覺得自己長年如此,所表現出來的訊息應該很明顯了,那就是他很重視她,他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欣賞她被嚇到那一剎那的表情,都能讓他回味很多天,哪怕是沒什麼事可做,只是看著她吃飯的樣子都能讓他很滿足。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那個呆呆的女人卻還在提她的男朋友!

藍杉不禁吸了口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一直認為他跟白語安的關係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的,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了親情、友情甚至愛情,是一種不用言明而心中自知,緊緊依賴的關係。

所以藍杉不急,白語安又不會跑,她初出社會,有許多想要享受的事情,等到時機成熟,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自然而然地邁過那道坎,繼續下一個階段的相守。

但似乎就是他這種想當然的態度,讓他掉以輕心搞砸了一些事,那就是他忽略了白語安那個女人異於常人的遲鈍,起因就是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告訴他,她交了第一個男朋友。

她會交男朋友?她從小被育幼院的男孩剪了辮子,從此留下陰影,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全都避而遠之,之後又因為她那副無害的面容和與之不相稱的傲人胸圍,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大叔的關注,因而對男性更充滿了恐懼,這樣的她會去交男朋友?

聽到白語安嘴裡說出那樣的話時,藍杉嚇呆了,而她的理由更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她說因為自己會怕陌生男人,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要陪在她身邊,這樣會給他添麻煩,而且她也要找工作了,不能總是依賴他的保護,她已經長大了,於是她可以找一個男朋友,這樣那個男人就能代替他陪她出門,也不用怕有什麼可疑人士跟蹤她了。

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為她的體貼表揚她一下。

那時候藍杉就想問,如果她能想到找一個男朋友保護自己,那找他不是比別的男人更方便嗎?但是自尊心讓他沒能問出口,他怕聽到她說出什麼更傻的話,直接氣死他。

幸好她所謂的男朋友只是免費保鏢的代名詞,對男性的陰影始終讓她跟那些男人保持著距離,她的男朋友也就理所當然地換了一個又一個,時間久了他竟然也習慣了。

是他的人總要回到他身邊的,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是那些跑龍套的男人能比的,只是需要她自己想通這一點,他有的是時間。

但三年了,她竟然還是沒有開竅,沒開竅也就算了,她竟然還對現任的男朋友評價很高,不只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們已經交往兩個月了,到現在還沒結束這是什麼情況?

就像白語安要被誰搶走了,這樣的感覺時常堵在藍杉的心頭。

不可能!藍杉對這一點很確定,他跟白語安的關係是絕對不可能被別人破壞的,但是這股越來越深刻的醋意又是怎麼回事?是他年紀真的大了,失去了耐心,還是看著她在獨立生活後過得如魚得水,有了新的朋友、新的戀人,他害怕了?

三天后,白語安在某飯店的十七樓參加她所謂的舞會,其實是個知名婚禮籌辦公司為了宣傳舉辦的大型相親活動,只是活動形式比較自由,會場還提供酒水飲料。

白語安的公司接下了這場活動的佈置工作,所以實際上她只是個工作人員,佈置完會場等活動結束後還要拆除設備,所以才留在這裡的。

不過無所謂啦,白語安坐在一張不起眼的小圓桌旁,端著的盤子裡放著剛取來的各種自助餐點,一口一口地吃著,眼睛則瞟向在場相親的男男女女,相親的人身上都別著一朵鮮花,男的是紅玫瑰,女的是白玫瑰。

要不要發張照片給藍杉看呢?白語安邊吃邊想,免得他老瞧不起自己,覺得她沒人要。

但再瞧瞧自己的工作服,照片肯定會露餡,還是算了吧,白語安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爆米花繼續吃了起來。

現在已經到了活動的中間階段,來參加相親的人都聊得差不多了,可以看見有些人組成一對一對,開始跳舞或去安靜的地方聊天。

白語安看了看表,時間過得好慢啊,還要過一會才能閃人呢,真是有夠無聊的,她百無聊賴地抓起一把爆米花,看著天花板的吊燈開始放空。

明天就是藍杉連載新小說的那本雜誌發行的日子,根據他以往的寫作習慣,這次的犯人一定是那個受害者好友的哥哥吧?

藍杉的小說之所以會在短時間造成這麼大的迴響,除了對犯案細節的精密佈局外,還在於對犯人深層心理的描寫,他小說中的犯人通常是外表瞧不出的深沉陰鬱,犯案動機往往出人意料,除了讓人驚歎其犯案手法的殘忍外,又會對人物犯案的背景產生同情,明知道要恨卻又恨不起來,但要聲援又實在找不到理由。

就是這樣一個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物,讓推理小說兇手的魅力遠大於破案人員,讓人在心裡不斷糾結,無法過目即忘,一想起來就會牽腸掛肚。

白語安放空許久,不禁回想起藍杉以往小說中的情節,嚼著爆米花自我陶醉了起來。

「你跟男朋友約會時,就是這樣一張花癡臉嗎?」

白語安霍然睜眼,就像正在雲彩上飄得舒服,卻被一陣狂風猛吹翻了下來,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她只是偷閒想想藍杉的小說而已,對於作者她並沒有很想念啊,他怎麼像阿拉丁神燈一樣,突然在她眼前冒出來啊?可是眼前這個逆光而立、彷彿天神下凡的男人,不是藍杉又是誰呢?

「啊……」白語安逃避現實地眨了眨眼,無法相信藍杉真的就站在自己眼前,還穿著一身體閒款西裝,那一頭因為懶而留得快到肩膀的頭髮甚至特意打理過,還滿……有模有樣的。

藍杉沒理會白語安那見鬼的表情,遠遠看到她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坐在僻靜的角落對著天花板吃東西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什麼男朋友約了跳舞,就說她怎麼可能懂那種情調,竟然害得他還因為不放心,偷偷跟來看一眼……

藍杉笑了笑,心中是鬆了口氣的,但在旁人看來就是十足的冷笑。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藍杉極紳士地彎腰,向她伸出一隻手,只不過表情實在不怎麼真誠。

白語安愣了半晌,呆滯的面孔變成了賭氣的包子臉,惡狠狠地瞪向他,「多謝你的邀請!」她抓了把爆米花塞進他的手裡。

藍杉收到爆米花,還真丟了一顆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他到底是有多無聊啊,竟然跑來跟蹤她,本來想為自己爭點面子的,這下徹底露餡被他看了笑話,以後還不知道會被他整得多慘。

白語安都懶得問藍杉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就是這麼閒,為了給她一些驚喜好取悅他自己,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白語安不禁想到自己在等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為了戲弄她,竟然在信箱那邊守了三天,不知用了什麼可怕的謊言,竟然從郵差手裡把通知書截獲了,而後用他特意鑽研過的造假技術,做了份假的通知書,而這一切精密的計劃,只是為了看她收到假通知書時當眾大哭的臉而已……好吧,他就是愛看她出糗。

「我還以為你會一輩子宅在家裡,不出門了呢。」白語安氣呼呼的,好恨自己當時那麼不小心說出了這裡的地址,給自己找麻煩。

「那要看是為了什麼事。」藍杉在她身邊坐下,他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小謊言,心情不錯,決定暫時放過她,「這就是你的工作?這裡的佈置都是你設計的嗎?」

「哪有可能,我只是一個新人,打雜跑腿的小妹而已。」白語安還是沒什麼好臉色。

「我還挺喜歡這佈置的,尤其是圓桌上這種雕花蠟燭,很別緻。」藍杉指著每張小圓桌上的蠟燭。

白語安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包子臉瞬間笑逐顏開,「是吧是吧,這個是我提議的呢,成本跟普通蠟燭差不多,但跟這裡的佈置很相稱吧,你還算有眼光!」

真夠單純的,這樣就高興了,藍杉當然不會再把她激怒,卻被她直白的反應逗笑了,早就知道她喜歡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了……

白語安如他意地忘記了所有不快,興致勃勃地講起了自己進公司後的表現,哪次為了什麼事受到表揚之類的,頗有些誇耀的成分。

「啊,你等我一下,總監叫我。」正說到興奮時,白語安看到總監在遠處向她招手,連忙起身跑了過去。

看白語安像小鹿一樣跑走,藍杉的目光始終鎖在她的背影上,那個總監看起來四十幾歲,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托著眼鏡對她指揮來指揮去,但她還是笑容滿面,看起來很知足的樣子。

她很快樂嗎?藍杉想,現在的生活一定讓她感到很知足吧,看她剛才說起自己那點小成就時的自豪就知道了,是啊,她現在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獨自生活的成年女人了,再不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尋求庇護的小女孩,現在她也有了不為他知的生活了。

藍杉笑了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這會他怎麼反而感傷起來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2 PM

第二章

過了一會,白語安興沖沖地跑回來,看到藍杉正以一種在她看來十分欠揍的姿勢,拿著一杯飲料百無聊賴地喝著,好像以他的身份來這種地方有多麼不屑一樣。

真是的,又不是她讓他屈尊來參加這種相親的,白語安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正要走過去告訴他,覺得無聊的話大可以走人。

「欸,這是什麼?」白語安一眼就看到放在小圓桌上,原本並不存在的兩朵白玫瑰,「你從哪弄來的?」她不禁露出詫異的樣子。

藍杉眼皮都沒抬一下,顯然這種小事入不了他的眼,「剛才有兩個女人過來丟在這的。」

什麼!是會場上的女賓給他的?白語安的嘴張成了O型。

要知道來賓的胸前之所以都別著玫瑰,是因為這場相親的要求,如果有心儀的對象,就把自己的玫瑰送給對方,因為玫瑰只有一朵,所以選擇必須十分慎重,也更能顯出其心意,如果對方也有意,就會這樣獻出自己的玫瑰,自然地湊成一對。

相親進行到這個階段,仍然有不少人沒獻出自己的玫瑰,而這個男人竟然在她離開的幾分鐘內,收到了兩朵由女方主動送上的玫瑰,而且還是在他本身並沒有玫瑰,可能會給人一種「他已經有心儀的人」的情況下,還是把自己的花給他了?

白語安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這個結果對她來說竟然這麼刺激……

「你是被解雇了嗎?臉色突然這麼難看。」藍杉當然不明白這兩朵花的意義。

「別亂說,我超級受器重的。」白語安緩過神來,搖了搖頭,順便搖掉剛才心底升起的那股怪怪的感覺。

白語安也忘了自己本來是打算跟藍杉擺臭臉的,轉而換上一臉企圖掩飾異樣的開心笑容,說:「我只是想起一件事,你特意來看笑話,這麼辛苦,那我是不是也應該送你一份謝禮啊?」

「不用。」藍杉拒絕得很乾脆。

「這樣啊,那你等一下,一下下就好。」白語安才不管他的意願,再次自顧自跑開。

過了沒多久,白語安舉著什麼東西跑回來,藍杉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是朵紅玫瑰,根據她反常的舉動和臉上的表情,他本能地意識到那是個麻煩的東西。

「你看,本來報名名額已經滿了,因為我是工作人員,才特別幫你搞到了名額,你真的不用太感謝我。」白語安說著就硬把那朵玫瑰往他胸前戴。

藍杉厭惡地閃開,「蠢死了!」

「你懂什麼,這場相親的賓客身份都是很高貴的,搞不好你這個萬年宅男能找到一個令人羨慕的女神,從此解決單身問題,哎呀,我怎麼沒早點想到,應該主動邀請你來的。」

藍杉越聽越不對勁,直到她不耐煩地跟他解釋了這花的作用,他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她剛才興沖沖地跑走,是去幫他報名相親了。

藍杉的臉立刻黑了,而這成了讓白語安得意大笑的好理由。

她分明是在惡整報復他,既然是惡整,當然不會輕易讓他把花摘下來,還千叮萬囑這朵玫瑰只能給他看上的女人,不然就一輩子戴著好了。

「對了,對於那種話都沒說幾句就把花給你的女人,你可要當心了。」白語安壞笑,「那種人呢多半是看上你的臉,想包養你當小狼狗。」

藍杉的太陽穴隱約有脹起的跡象,白語安還不知死活,好不容易在嘴上佔了他的便宜,更要在行動上再接再厲,她拉起他往中央走去,硬要把他推去跟別人聊天跳舞。

哈,看藍杉吃癟的臉,多麼難得可貴,白語安陶醉地欣賞著,以至於放鬆了警惕,忽略了藍杉這個人是不可能讓她囂張太久的。

本來是拉著他的手,瞬間換成被他反拉,只不過方向還是沒變。

「喂,你要做什麼?」白語安提高警覺,他正拉著她往跳舞的人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不是你說這個機會難能可貴,讓我好好把握嗎?」藍杉長臂一伸,把他自己和她一起捲入正在起舞的人群中。

「啊?我是想叫你好好把握,但不是跟我啊。」此時她的手已經被他強行搭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也壓在她腰上,讓她不能輕易逃脫。

「那太麻煩了,你知道我一向懶得跟陌生人說話。」藍杉笑了笑,低頭看她,「反正你不是也跟我說,今天是來這裡跳舞的?」

「那是騙你的,而且我不會跳啊。」尤其是這種抱在一塊扭來扭去的,周圍這些人也都剛認識,怎麼不會尷尬?白語安有種挖坑給自己跳的挫敗感。

「不會可以學嘛。」藍杉把她的原話奉還給她,看來她幫他報名相親這件事真的讓他很不爽。

「但我是工作人員耶!」白語安只敢拍打他肩頭,小聲地反抗,畢竟如果她造成了什麼騷動,引起主辦單位的不快就麻煩了。

「那種小事忘了就好。」藍杉輕描淡寫。

她可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小事啊!但藍杉的手已經在她腰間一壓,將她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因為她那可憐的身高,導致鼻子直接撞在他胸前,鼻頭頓時一酸,沒想到這個整天宅在家的人身體還滿結實的。

白語安反射性要掙扎,只聽藍杉在她耳邊憋著笑,小聲說:「動作太大會影響到別人,反正這只是為了激發荷爾蒙的舞,只要抱在一起晃一晃就好了,又不會吃了你。」

「誰怕你吃啊,什麼荷爾蒙,說得那麼難聽!」她當然要反擊回去。

藍杉一把將她的頭重新按在他胸前,不想再聽她說話。

好吧,那就抱在一起晃一晃好了,白語安咬牙安慰自己,只要她動作不大,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正像一條大蟲子一樣蠕來蠕去。

話說回來,藍杉好像真的結實了不少,白語安胡思亂想著,身前那熾熱的胸膛總讓她覺得有點陌生可怕,是他們太久沒像這樣親近了嗎?印象中他只是個瘦弱陰險的男生而已,自從選擇投靠他,她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雖然育幼院的小男生不敢再欺負她,應該說連話都不敢跟她說……

但她找的這個靠山也沒讓她安心多少,偶爾心血來潮時,藍杉會讓她學個貓叫、狗叫什麼的,那時自己還小,哪知人心險惡,只是為了取悅他,還真的學了。

有時候他又會讓她做些更過分的事,比如偷來育幼院裡討人厭阿姨的水杯,往裡面放蝌蚪再偷偷放回去之類的事……

長大後她漸漸明白了,雖然自己當時主動去找他,真是抱著破釜沉舟般壯烈的心,但對他而言,她大概只是一件送上門的玩具而已。

不過在極少數的情況下,他沒有什麼捉弄人的心情,也沒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就會像這樣,離他非常地近,他會允許她坐在他的腿上,跟他合看一本書。

其實他看的書她根本看不懂,他會好心讀給她聽的情況也是一隻手都數得出來的,但那時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她就是愛死了坐在他腿上、窩在他懷裡的時光。

藍杉靜靜地看他的書,而白語安則專心地聽他的心跳,他只比她大幾歲,但那微妙的年齡差卻總讓她覺得他像個大人,有著和大人一樣令人安穩的心跳,那種安心感一直都是她入睡後逃避惡夢的一道屏障,她想他一定不知道。

此時白語安又聽到了那心跳聲,少年瘦弱的胸膛已經能把她的額頭撞得生疼,但那心跳聲卻不可思議地與她記憶中的頻率相同,彷彿還帶著那時的溫暖。

白語安一時有些沉迷,忘記了自己正處在人群中,也聽不到耳邊那舒緩的音樂節奏,這突如其來讓她陷入回憶中的感覺其實並不差,起碼她不覺得討厭……

「白語安!」一聲厲響無情地破壞了她的美夢,白語安猛然睜開眼,會場的燈光本來是昏暗的,卻讓她覺得一陣頭暈,然後她看清了,叫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總監大人。

他們以來歷著稱的總監正扶著她的金邊眼鏡,不耐煩地等待白語安的回神。

白語安的心落到了谷底,她趕快從藍杉身邊跳開,隨之被總監拉到一邊,說是一邊,其實根本沒多遠,說的話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白語安,我讓你看著會場,你竟然在這抱著客人一臉陶醉地跳舞?」總監直白的話讓白語安的臉頰紅到發紫。

「沒沒沒……我沒有陶醉,真的沒有。」白語安舌頭打結,不忘偷偷看藍杉一眼,那傢伙笑得可開心了,讓她的臉又紫到發黑。

「還敢回嘴,我親眼看到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可是來上班的耶。」

白語安二話不說,拉著總監的手臂,決定先把她拉去二十公尺以外。

在長達五分鐘的訓斥後,白語安灰頭土臉地回來了,而藍杉也找了一個人不那麼密集的地方,眼睛一直鎖在她頹然的臉上。

白語安斜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快被你害死了!」都說她是在工作了,怎麼會這麼沒大腦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藍杉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欠揍樣,「她來時我提醒過你了,誰知道你都沒察覺,抱我抱得這麼緊,還很陶醉的樣子。」

「誰抱你了,我只是晃著晃著就有點睏了而已。」他果然聽到了,白語安有點語無倫次,「我稍微睡了一下,流了點口水不行嗎?」

「你是小嬰兒嗎?」晃一晃就能睡著。

白語安吸了口氣,再這樣被他牽著走,恐怕會不小心講出自己剛才在想什麼,那臉才真的是丟到太平洋去了。

白語安大度地甩甩手,一副不跟他計較的樣子,「總之拜你所賜,我被總監趕回去公司作帳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享受。」

享受,他能享受什麼?藍杉默默地跟在白語安身後。

沒走幾步,白語安就停了下來,不得不再次面對他,「你幹什麼,我是要回公司耶,你繼續在這快樂地玩就好啦。」

「我又不是來這裡玩的。」她都走了,他還在這幹什麼?

「我看你明明就很快樂,你可以……可以換個人去抱嘛,反正你這麼受歡迎,不是已經收到兩朵玫瑰了嗎?」白語安氣鼓鼓地說:「我看你分明就很享受,一會收玫瑰,一會又要去跳舞,不找到個合適的對象,不都浪費你今天笑容這麼燦爛、穿戴這麼整齊了。」

她這又是在生哪門子氣啊?好吧,他確實是幸災樂禍過了頭,但他這不就態度很好地跟她同甘苦、共患難,要送她去公司嗎?

藍杉不把白語安那微小的怒意放在眼裡,「還是趕快去你公司吧,不然那個總監看你還在這待著,又要來找你麻煩了。」

「我是為了你好,才辛苦幫你報名的耶,誰教你坐在那裡,一副很想參與的樣子,我看你八成很羨慕人家成雙成對的,不願意放過這機會,才好心幫你一把,你不把自己的花送出去,休想離開這裡。」

「我有表現得那麼飢渴嗎?」藍杉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執著於他缺女人這件事,他把那朵硬被她別上的花摘下來,插到她工作制服的口袋裡,「這下好了吧?」

白語安愣了一下,狂搖著頭,彷彿他做了件多麼大不敬的事,「不行不行,都說了不能這樣隨便處理的,你得先找個自己喜歡的,然後攀談,然後慢慢地……」

「好了!」他在她腦後拍了一下,拍得白語安都感覺到痛了。

「你幹嘛打我!」白語安捂著後腦。

「當然是打醒你了,到底還要不要去幹正事?」藍杉已經走在她前面。

正事?他來這破壞她的工作,現在倒催著她辦正事了,真是莫名其妙!

白語安晃著腦袋跟了上去,不過就算腦袋被人像訓斥小孩一樣拍了一下,她倒也不會覺得丟臉,反倒還有點開心。

是他自己不想在這待下去的,是他主動放棄認識美女的機會,可不是她逼他的哦,她已經盡到身為朋友的職責了,就說他只是臉長得好看點,性格超級不討喜的,這麼好的機會都浪費了,真是不懂珍惜。

從飯店出來,白語安和藍杉坐上捷運,反正說是作帳,其實只是總監為了教訓她一下,讓她跑個不必要的腿而已,馬上就能結束。

藍杉主動要求陪她到公司,等她結束後一起去吃宵夜,白語安也沒有拒絕。

畢竟這可是在藍杉允許的情況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坐捷運,很難得的,因為她從小就不知為什麼,總會吸引一些變態叔叔的注意,藍杉知道後就勒令她,單獨一個人時不准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上學時還好說,上班後她總不能天天坐計程車吧,那樣她的薪水可真連自己都養不活了。

白語安開始時想到交男朋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她總是太快就和男朋友分手,總有空窗期,每次跟藍杉見面都好怕會說漏嘴。

「我們已經很久沒像這樣一起坐車了。」

這個時間搭捷運並不擁擠,白語安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只是自己旁邊明明有空位,但藍杉就偏要扶著把手站在她身前。

她抬頭看他,「你也坐下好不好?這樣跟你講話很彆扭耶。」

「不一直都是這樣?」藍杉沒理會她的抱怨。

沒錯,的確一直是這樣,自從她國小三年級有天哭著跑回來,跟藍杉說有怪叔叔一直跟著她之後,身為國中生的藍杉每天都會跟她搭同一班公車上下學,那時她只知道這樣他去學校不順路,等再長大一點她才想到,不順路就意味著他上學都得遲到早退,他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一起坐公車時,不管有沒有空位,藍杉都像這樣站在她面前,為她擋掉其他人的視線,而這個行為好像成了一種習慣,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看來絕對是過度保護。

而且像藍杉這樣站著,讓車裡很多乘客都在交頭接耳看這邊耶,尤其是一些晚上出來玩的夜店辣妹,那視線讓白語安覺得全身不對勁。

「都跟你說我已經長大了,那些變態大叔早就對我失去興趣了,我已經半年多沒遇見那種怪人了。」

「哦?」藍杉挑了一下眉,「這麼說半年前你還遇到過變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欸……」糟糕,說漏嘴了!她怎麼能說自己為了省錢,沒聽他的話就自己步行回家,結果被人跟蹤,說出來自己不就死定了?

「因為那時我跟男朋友在一起啊,再說那種人通常都只是尾隨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件事都要匯報不就煩死了,你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啦。」

被跟蹤還得出經驗了……想起她那些不可靠的男朋友,藍杉心中的鬱結一點也沒得到抒解,白語安曾經跟他說過無數次,她交的男朋友是多麼有責任感、多麼可靠,他知道她的目的是想讓他放心,他也知道她抱著找保鏢的心找男朋友是不道德的,但是那些男人也不能沒幾天就跟她分手啊,那樣哪裡像是可靠了?

「你男朋友知道你今天要工作到很晚,不來接你也就算了,怎麼連電話都沒打一通?」藍杉問。

「那個啊,也不能怪他,我們分手了。」白語安輕描淡寫地說。

藍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從白語安最近的反應看,他還覺得她對這個男人應該是很用心的,結果從上次聽她秀恩愛到現在,還沒三天就分手了?

為了表明不是她的錯,白語安小聲抱怨道:「他說我對他不坦誠,真是奇怪,我們才認識幾天啊,要坦誠到什麼地步?難得我這麼用心,想跟他長遠發展的,他卻輕易地把我的努力踐踏了,那樣的人不要也罷,我馬上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你還要找?」這不是諷刺,自己愛著的女人最熱衷的事是找男朋友,他每每聽她說起都有種無力感,總覺得如果為這種事吃醋,自己就傻到家了。

「當然要找,我都幾歲了,沒有男朋友會很奇怪耶。」白語安認真地說:「會被同事說閒話的。」

「他們說閒話的點恐怕不是這個……」

「而且有個人陪我,你也會比較放心不是嗎?放心,我自己能搞定。」白語安信誓旦旦。

藍杉暗歎了口氣,到底是他做錯了什麼,讓她產生了這麼大的誤解?以至於現在想跟她解釋,都不知該從哪說起。

白語安和藍杉正在低聲聊天,白語安的注意力被坐在對面斜角處的人吸引了,那邊一個男人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的背包放在身旁,拉鏈已經被拉了開來,而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胖男人正把他的胖手伸向那個背包裡。

白語安的眼瞬間瞪大了,左右看看,車廂裡的人也不知是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

「那邊有小偷。」她指了指。

藍杉轉頭看了一眼,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告訴她,「不要去管了,那種人不管也罷。」

「哪種人啊?不是你教我的,遇到這種事不能妥協,不然對方會得寸進尺嗎?」

「我告訴你的是在遇到變態跟蹤狂的情況下。」

眼看那只胖手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皮夾,白語安坐不住了。

沒關係,她隨身攜帶各種防狼武器,而且也在藍杉的逼迫下學了十年的空手道,為了說服院長同意讓她去學,他可沒少費工夫,雖然從來沒有實戰過,她也勉強拿到了黑帶好對他有個交代,對付區區一個小偷應該不成問題。

藍杉還想跟白語安說點什麼,一低頭,原先在自己保護範圍內的人已經閃得不見蹤影了,只聽自己身後響起正義感十足的喝斥,「那邊那個胖子,你等一下!」

此時,藍杉有點同情那些跟她短暫交往過的男朋友們了。

白語安這一聲破壞了其他幾個同樣在睡覺的人的美夢,但沒能叫醒那個受害者,她走到那個胖子那裡,車廂內的人都主動為她讓路。

離近一點看,這個胖子還真的很胖,她印象中小偷都應該是瘦瘦的啊,白語安吞了口口水,反正現在也不能退回去了。

「把手伸出來,你剛才拿了什麼?」

那胖子抬起眼看了白語安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站起來,白語安的視線逐漸從俯視轉成了仰視,眼前儼然立起了一座小山。

這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體重肯定超過一百公斤,這樣的人當小偷也太浪費了吧!白語安心中閃出無數個驚歎號。

「你說什麼!話不能亂說,我拿什麼了?」那胖子用眼角看她。

「誰亂說話了,你拿了這位先生的錢包,你以為都沒人看見嗎?」白語安還嘴回去,只可惜車廂裡的人這下全噤了聲,讓她的聲音顯得格外單薄。

那胖子笑了笑,「誰看見了?」

白語安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迴避她的視線,除了一個人,就是在她說話時走到她身旁,並且用身體將她和那個胖子隔開的藍杉。

此時藍杉代替了白語安原先的位置,和那胖子對峙,她只能看到藍杉的背,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表情面對那胖子,但她卻可以清楚地從那胖子的眼中看到,胖子原先那種不屑的神情消失了。

藍杉沒他高更沒他壯,但藍杉比誰都更會唬人。

只見藍杉從休閒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赫然印著警徽,他只露出了一點點,馬上又收回去,語氣平和地對那胖子說:「這位先生,小朋友不懂事說錯了話,這裡人多不方便,捷運馬上就到站了,不如我們下車好好商量?」

那胖子打量著他,戒備地皺眉,「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很閒嗎?」

「其實我已經下班了,不過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我知道下一站的出口那裡剛好有一個方便我們說話的地方,不如一起去那坐坐?」

下一站的出口剛好有間派出所,此時捷運已到站,藍杉也不急,伸出手來手心朝上,像是在邀請一般。

那胖子猶豫了一會,鼻孔裡噴出兩道粗氣,「誰有空跟你坐坐啊,無聊!」他惡聲惡氣地從口袋裡掏出個錢包壓在藍杉手裡,轉身從打開的車門走了出去。

藍杉當然不會去追,直到車門關上,他才收回那只半懸空的手,鬆了口氣。

車廂內所有人似乎都鬆了口氣,有人悄聲說幸虧這裡有警察,那睡著的男人真是幸運,白語安聽得一頭霧水,雖然也出了一身冷汗,但疑惑還是壓過了驚嚇。

警察,哪裡來的警察啊?她轉到藍杉身前上下打量他,他則一臉高深莫測,「你又變了什麼戲法?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都被你嚇跑了。」

「知道對方不好惹,你還不管不顧地給自己惹這閒事?」藍杉說得平淡,但從他的眼神裡,白語安意識到他已經生氣了。

藍杉生氣的時候比什麼彪形大漢恐怖多了,對這點深有感觸的白語安立刻換上一張靦腆的笑臉,不好意思地說:「那是因為知道有你在,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囂張了。」

她倒真的很懂得奉承,藍杉挑挑眉角,沒想到自己還很吃這一套。

藍杉掏出口袋裡那個本子給她看,本子封面上是一枚警徽,但在警徽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印著「推理小說作家聚會」幾個字,因為他剛才只稍微露出了一點,那胖子並沒有看到那行字,而打開後,裡面是一封小說家聚會的邀請函。

「為了能多賺一點錢,我偶爾也要參與一些無聊的活動。」藍杉說。

「請把那形容為「為了能更有助於工作」好嗎?」做得好精緻喔!白語安在心中感歎,但是那邀請函的日期是去年,她感到很疑惑,「你一直把這個帶在身上做什麼?」

藍杉眼神瞥向一邊,不再看她。

當然是為了會會她那個男朋友的小玩笑了,當初就是覺得這個本子以後能派上用場,才會出席這場聚會的……不過沒想到卻在這裡用上了。

藍杉果然有什麼可怕的大陰謀吧……白語安暗自咋舌,看來最該提防的還是身邊這個人啊,她晃晃腦袋,算了,反正她上這條賊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擔心這個有什麼用。

「還是快把錢包還給人家吧。」白語安轉而從他手上拿過錢包,猶豫著該不該叫醒那個人。

看出了她的糾結,藍杉出言提醒道:「那個人根本就沒睡著,裝睡而已。」

所以他才說這種人不管也罷啊,一個大男人這麼膽小,白語安顯然也很訝異,一方面是沒想到那個人東西被偷了還膽小地裝睡,另一方面是沒想到藍杉竟然說得那麼大聲。

但藍杉的話像是給了那個男人台階,他此時慢慢地睜開眼,對他們尷尬地笑了笑。

好矬喔!白語安在內心吐槽,但還是很有禮貌地把錢包還給了那個人。

那個人跟白語安客氣地道謝,本來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那個人卻一直盯著她的臉,眼睛連眨都不眨,白語安也傻傻地跟他互看,好奇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麼。

這讓藍杉快氣死了,都跟她說過多少次了,就是她總給人這種天真傻氣的感覺,才總會吸引一些怪人。

正當藍杉打算做點什麼時,那坐著的男人突然開口問:「難道你是白語安?」

「我是啊。」白語安答得很快,藍杉倒吸一口氣,決定不管了。

那人眼睛一亮,很驚喜的樣子,「我是你的國中同學吳孟辰啊,你記得嗎?我還曾經坐在你旁邊。」

白語安眨著眼,面帶微笑,腦中一片空白。

吳孟辰卻很激動,「難怪我看到你就覺得很眼熟,只是不太敢認,你跟那時候的感覺也差太多了吧,那時你總是獨來獨往,也不怎麼跟人交流,總感覺有點陰沉,我好幾次想跟你說話都退縮了,沒想到如今卻變成這麼漂亮標緻的女人。」

白語安大笑,直說哪有哪有,完全無視對方那段話的前半截,只聽到奉承的部分,「吳同學啊,我當然記得你啊。」她睜著眼睛說瞎話。

國中時她被迫去學空手道,藍杉對她的課業和交友又管得很嚴,那時她的確沒什麼心情交朋友,沒想到竟然形成了陰沉的印象,難道真是近墨者黑,被藍杉傳染了?

人家一誇她,白語安立刻也忘了剛才還覺得這個人很矬,跟吳孟辰有如老同學一般敘起了舊,最後還交換了手機號碼。

等吳孟辰下車後,白語安對上藍杉那雙已經將她鄙視進深淵的眼。

「怎樣,嫉妒啊?」她皺著鼻子哼他。

「你覺得餓了沒?」藍杉問她。

白語安一愣,摸了摸肚子,點頭說:「這麼說來有點餓了耶,你想好待會要吃什麼了?」

藍杉也同樣點了點頭,說:「餓就對了,你的腦子八成是長在胃裡了。」

什麼意思?白語安低頭想了半天,怒吼道:「死藍杉,你是說我腦袋空空只知道吃啊!」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4 PM

第三章

藍杉本來以為白語安說馬上要找新的男朋友是氣話,畢竟不管她對那男人的感情是深是淺,一般人剛結束一段感情總要有個緩衝期,不說一年兩年,一兩周總該有吧。

結果還沒過幾天,白語安又在大半夜跑來他家,只不過這次並不是事先約好的,她來時藍杉正在敲稿子,聽到房門開了想到是她,也沒太在意。

但隨之客廳裡傳來一道女人的低聲咆哮,聽起來像是在山洞裡被關了十年的超級怨婦。

藍杉走出去一看,白語安正蹲在地板上,撿拾從塑膠袋裡掉出來的東西,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雖然她掉東西是很正常的事,但撿東西時身體還搖搖晃晃的就很有問題。

「原來你還沒睡啊。」看到藍杉,白語安很高興,抬起的小臉紅通通的,「正好我買了吃的,一起吃宵夜吧。」她指的是剛才被她掉在地上的餐盒。

「你喝酒了?」走近一點就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酒味。

白語安點頭,「同事辦的聯誼讓我湊個人數,結束後他們都成雙成對走了,只剩我一個,我就來找你啦。」

還聯誼?藍杉板著臉,看她艱難地收拾那些餐盒也不去幫忙,「來找我做什麼?」

「找你吃飯啊,跟那些人在一起都吃不飽,回來時我特地下車買回來的,不過進門時絆了一腳,都掉了……」

藍杉深吸口氣,好吧,聯誼勉強也算正當活動,而且她也沒有被男人拐跑,還知道要來找他,所以這件事他可以暫且放一邊……藍杉勸著自己,終於挪動腳步,幫她把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

但藍杉可沒打算跟白語安吃這莫名其妙的宵夜,他把她拎到沙發上,走進廚房想幫她找點解酒的東西,但他從不喝酒,家裡也沒準備好解酒藥,於是他把冰箱裡的一顆檸檬拿出來,擰成了汁加點水端給她,白語安端起來喝了一口,臉立刻皺成了一顆包子。

「好酸!」酸得她直吐舌頭。

「都喝完,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而且看樣子喝得還不少。

「我不會喝酒啊,我好苦惱,我看電視上的人苦惱時都會喝酒。」說到這,白語安還無比惆悵地看向他,憂鬱地問:「藍杉,你說男人對於女人的喜歡,是不是都出於肉慾啊?」

藍杉差點咬到舌頭,很難維持自己淡定高深的表情,什麼肉慾,是誰教她這種詞彙的?

「透過今天聯誼的觀察,加上我以往戀愛的經驗,還有那些跟蹤過我的變態,我總結出來一件事,異性間的交往呢,沒有吸引力是不行的,而所謂的吸引力就是對肉體的吸引力,如果最終達不到目的,感情一定不會維持很久。」

藍杉眼角抽搐,她竟然還冷靜地把那些跟蹤過她的變態大叔也算進去了?

藍杉摸摸她的額頭,再摸摸臉頰,除去酒的因素外,體溫算是正常,不像是腦袋被燒壞的樣子,「你今天就睡這裡。」他說,放她這樣回去太危險了。

藍杉起身就要去幫她整理房間,但白語安哪能就這樣被無視,她可是大老遠跑來,專門找他談心的耶,她一把拉住他,硬是把他拉回沙發上,還整個人湊上去,死死抱住他一邊手臂,防止他再有想逃跑的意圖。

「你也是男人對不對,不要吝嗇,就告訴我嘛!」

「如果我說是的話,難不成你還要跟那些看上你身體的男人上床不成?」藍杉被白語安認真的神情氣到,本來從未擔心過這個問題,因為她是個笨蛋,而這個笨蛋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開始思考這種對她而言太過難懂的事情。

白語安沒被他的話嚇到,甚至還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如果是你說的,那我肯定會去嘗試。」

「你在說什麼瘋話!你找男人不就是為了當保鏢嗎?」不要說得像是他逼她去獻身好不好,那可真成了天大的誤會了。

「但後來想想,情人保鏢不是更好嗎?」白語安換上一張哭臉,「今天聯誼,你知道為什麼只有我落單嗎?我同事都在笑我三天換一個男朋友,那些男人立刻就覺得我很可怕,我也想和男友交往久一點啊,打電話互道晚安、情人節互送禮物什麼的我都有做,我才不要被人取笑說我性格有問題呢。」

藍杉揉了揉太陽穴,剛剛還誇她聯誼後來找他很明智,原來只是因為沒人邀她,她受了刺激才會來找他問什麼……肉慾的問題,恐怕這次她被打擊得真的很徹底,加上又喝了酒不太清醒,竟然一直死抱著他的手臂,不論他擺出怎樣可怕的臉色都不肯放手。

「你管那些人怎麼說,他們聯誼的目的就是去開房間,難道你也有樣學樣,覺得那就叫成功?比起那些死盯著你胸部看的變態,一個因為珍惜你才小心翼翼地和你保護距離的男人,不是更值得托付嗎?」藍杉說。

並不是他心直口快,而是他料定她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而他也已經憋了太久,與其跟她打太極,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自己一直想說的話一吐為快。

果然,本來為了求教而來的白語安更加迷惑了,「因為珍惜而保持距離,那不就永遠沒機會在一起了?為什麼要保持距離呢?既然喜歡不是應該死纏爛打地去追求嗎?收集她喜歡的東西啦、每天在家附近守候啦……之類的。」

「所以說凡事都有例外,你不要被那些跟蹤狂洗腦好不好!」藍杉已然變得暴躁,很顯然他已經後悔自己竟然跟白語安聊這種話題。

「什麼例外?你是說總在身邊徘徊的人不值得信任,而離我很遠的人才是真心的?那不就更難找到那個真心的人了,你們男人有必要這麼迂迴嗎?」

藍杉深吸口氣,自己多年的苦心竟然被白語安鄙視得如此徹底,明知道她現在喝得有點醉,但她不應該觸動他腦子裡那根脆弱的神經,讓他非要跟她理論出個結果。

「這麼說吧,就算肉體的接觸對男人來說很重要,你真的會為了想跟對方成為長久交往的情侶,而跟對方親吻上床嗎?」這種可怕的事情竟然要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應該沒問題吧,反正誰都不可能單身一輩子,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和第一個男人走完一生,所以這種事應該以平常心看待。」白語安恍然大悟,「對哦,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點?」

藍杉覺得喉頭發甜,他可能快吐血了。

「白語安,你看著我!」藍杉托起白語安那張迷糊的小臉,強迫她看向自己,在她的眼睛裡,他看到了自己怒不可遏的樣子,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影像在她眼中慢慢放大。

他碰到她的唇,柔軟的,帶著紅酒和檸檬氣味的唇,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他馬上退了回去,又從她眼中看到了自己,而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呆滯。

「你還覺得這是件普通的事,能以平常心看待嗎?」藍杉努力保持聲音中的平穩,畢竟剛才他可是做了件超級不得了的事,千萬不能因一時氣不過,毀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

他跟那些曇花一現的男人或變態不一樣,他知道她是個白癡,更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這個白癡,所以他要付出的艱辛總是要多一些,耐心也要多一些。

白語安眼珠轉了轉,變得有些支支吾吾,但說出的話足夠把他氣死幾次。

「大概……可以吧。」白語安說:「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反正親親嘛,都會心跳加速、全身僵硬的吧,小說都是這樣寫的,所以她此時的感覺應該很正常,沒什麼特別的,要說的話,就是有點彆扭吧,但他也不用直接親上來呀……

沒、什、麼、特、別!五個字在藍杉腦中炸開,難不成自己多年的苦心只換來這樣的結果?從沒跟男人如此親近過的白語安,竟然將他拚命自持的吻形容為沒什麼特別!

虧他還十分在意,生怕她會因為對男人的排斥而不接受自己,想著凡事慢慢來,結果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有沒有必要找個男人上床,還說他的吻沒什麼特別,倒是一副個中老手的架勢。

「欸,是我眼睛模糊了嗎?藍杉,你的臉怎麼好像扭曲了?」白語安瞇起眼,試圖將他看清楚。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白語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推倒在沙發上,而一個龐大的身軀正壓在她的身體上方,身上還隱隱冒著駭人的熱氣。

「剛才那個不算。」藍杉陰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語安剛想說什麼,只覺得一股熾熱的勁道闖入她的口中,猛然間自己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的火舌兇猛,充滿了侵略性,絲毫不管她的反應,在她口中橫衝直撞,而後尋到她口中的敏感點,一面與她的舌勾纏,一面挑起她喉嚨最深處的顫慄。

這是什麼狀況?白語安腦中一片混亂,隱約知道這與剛才有些不同,但又搞不清楚是哪裡不一樣,是舌頭嗎?他有必要這麼身體力行,犧牲到這種地步嗎?這樣讓人很尷尬耶,多不好意思,而且……

「唔唔……」她快不能呼吸了!剛剛藍杉不是這樣的,這種誓要將她逼上絕路的強勢,連呼吸都被阻隔的霸道……

不行了、不行了,求生的本能還有莫名的衝動,讓白語安盡全力試圖將藍杉推開,沒想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將她的手壓在一旁,他溫濕灼燙的舌在她身體內點燃了一把火,與心臟那股莫名的衝動相會,親一下而已,也太驚心動魄了吧!

「哈啊……」藍杉猛地離開,珍貴的空氣再次回來,她只能被動地接受再次進入身體的氧氣。

白語安的唇被藍杉吻得像顆腫起來的櫻桃,呼吸間仍有晶瑩唾液從她那微啟的小嘴旁流出,連臉頰都被染上了一層晶亮的桃紅,那雙迷離的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穿透了他在看著別處,平時大大的眼現在覆著一層水氣,只是多了分誘人的神韻,她的臉充滿了誘惑。

「這次呢,怎麼樣?」藍杉問她,極力掩飾自己失了方寸而紊亂的呼吸。

白語安摀住嘴,想擦去他在她口中留下的味道,那種讓她變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味道,好奇怪喔,是親吻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還是只有他的吻會這樣?沒想到他還挺有一套的……

「還好吧。」白語安言不由衷,她忽然不想承認自己不如他經驗老道。

「還好?」藍杉拉長了聲音,尾音微微上揚,細長的手指劃過她初生嬰兒般嫩滑的頸側,立刻引得她身體一陣顫抖,他真想掐死她算了……

「別抓我癢啦!」白語安抱怨,顯出不耐煩的樣子,掩飾自己身體對那種癢的異樣反應,身體好像變得怪怪的,明明平常被他搔癢都不會這樣的。

白語安的皮膚像是絲綢,一旦碰上就怎麼也移不開自己的指頭,讓人不禁猜想在看不到的地方,是否也有著這樣能讓人上癮般的魔力。

好不容易碰到了,怎麼能說放就放開,他可不想再被她評價為水準一般的半吊子。

藍杉的嘴角揚了揚,眼中只有白語安那纖細的脖子、小巧的身體,指尖已經自動順著她線條完美的側頸,滑到那凸起的鎖骨,再由鎖骨的曲線來到她襯衫的鈕扣處,輕鬆地勾開了前三顆鈕扣。

藍杉手指所到的每處都帶給白語安心慌的搔癢,當她意識到他竟然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時,才感受到一種切實的壓迫感。

「啊!」她慌忙地護住自己,有些驚恐地看著他逐漸暗沉的眼眸。

「現在想到要害羞了?」對於她的後知後覺,藍杉更氣了,「你不會以為跟男人的親密接觸就只限於嘴對嘴吧?是你請教我的。」

「呃……」白語安為他的話而口乾舌燥,「我只是想大概瞭解一下而已,不用這麼麻煩吧?」

「不行,不然你只會覺得那是跟握手一樣普通的事,你大腦的構造就是這樣的。」藍杉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不做得稍微過分一點,她真的不會明白男女之事的奧妙,萬一什麼時候真把她自己賠進去怎麼辦?這麼一想,身為她的半個監護人,他就更有必要讓她充分瞭解這件事了。

白語安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藍杉將她的手臂分別壓在身體兩側,慢慢靠近她。

「你可以把我想像成什麼路人甲,覺得自己能忍耐這樣的事嗎?」藍杉輕聲說,將頭陷入她的頸側,循著剛才的路線,一點一點將她的肌膚納入口中。

他一路吸吮,用牙齒輕咬她的鎖骨,再向下深入她的乳溝,以舌繞弄她乳間雪白的肌膚,然後乾脆再以口扯掉她一顆扣子,啃咬起她露在內衣外面的乳肉。

「啊啊……」就算沒有他的壓制,她也沒有能推開他的力量。

她的心好慌,在他的啃咬下,她的雙乳變得又酸又脹,就連與內衣的摩擦都變得那麼疼痛,與此同時,她全身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離開自己,身體變得軟趴趴的,而體內卻升起一股力量,像頭小獸在撞來撞去。

「有感覺嗎?」藍杉放開了對白語安的牽制,一隻手撥開她的襯衫,在內衣中央那個凸起的小圓點上一按,她猶如觸電忍不住一陣顫抖。

「那裡、那裡……啊啊……」

藍杉推著她內衣的布料,讓本來就與身體貼得緊密的內衣,最大限度地摩擦她腫起的乳尖,好像很清楚怎麼才能讓她更痛苦一樣,嘴巴同時在她的乳肉上又是輕啃又是細咬,那又酸又痛又搔癢難耐的感覺混在一起,幾乎能把她逼瘋。

「不要這樣,好丟臉哦!」

藍杉的眼眸如深淵般望不見底,她胸前溢出的汗珠猶如最曖昧的暗示,讓他一把扯掉她的內衣,她豐滿的乳肉就在這時彈了出來,雪白的乳肉上那嬌艷的紅梅勾引著他的味蕾。

白語安豐滿的胸部從來都是麻煩的根源,而今看來,這種誘惑確實難以抵禦,他一個低頭將其納入口中,火舌滿足食慾般舔著她細膩的乳肉,圍著那尖挺的紅梅一圈一圈地繞,繞到最內圈時則向上一勾,將那殷紅的美味整顆吞下。

「嗯啊,好難過,你……」白語安雙腿不安地變換著姿勢,腿間變得濕濕的,體內那顆大火球也跟著到了小腹處。

不會吧?他要做到什麼地步?雖然在她十五歲時,他還為她背部長的痘痘擦過藥,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便,但是這種狀況……會不會太誇張啊?

藍杉的手突然順著她的腰側滑到了大腿處,嚇得她當即一個顫抖。

「藍杉,不要!」

白語安試圖做最後的抵抗,但過大的動作只讓他更方便將手探入她大腿的內側,她為了聯誼特地穿的短裙早就被撩了起來,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猛地將手按在她全身最隱密的地方。

「嗯啊……」白語安曲起腿,但也只是將他的手夾得更緊而已。

藍杉壓抑似地歎息,大掌與她絲質的內褲廝磨,「語安,你濕了。」

「啊!不要說、不要說,再說我就跟你絕交,不要再繼續了啦……呃啊啊!」她的身體躥過一道電流,讓她高聲的抗議成了一聲纏綿的呻吟。

藍杉隔著內褲按壓她身下那充血的花核,唇舌咬舔著她的小腹,白語安並不想,但在他的挑弄下,下面的花穴中溢出更多的蜜液,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根已經濕濕的。

「還想跟我絕交,你覺得有可能嗎?我們兩人的關係要怎麼樣才能絕交?」藍杉低啞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不是你自己說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的手指從內褲邊滑進去,掃過她身下深深的幽谷,找到花瓣間那不停溢出蜜水的花穴,他細長有力的指在柔軟的蜜穴邊緣按壓,她激動地顫動,難耐地扭動身體。

「不要啦!」白語安好怕這種陌生的快感,好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被這快感吞噬,「跟你的話就是超級大的事啦。」

「是嗎?但你這裡不停地收縮,好像要把我的手指吸進去一樣,不像不想要的樣子。」他的手撥弄著她的花瓣,任由她體內溢出的液體沾濕整隻手,故意不理下面那正一張一合的小嘴。

白語安快哭出來了,迷濛的大眼中是一層盈盈的水氣,加上她動了情而變成粉紅的肌膚,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朵剛被掐斷根莖的杜鵑。

藍杉腦中警鈴大作,他用最難聽的話謾罵著此時的自己,但那又有什麼用,他現在可是擁抱著這個小白癡啊,切實地將她擁抱在自己懷中。

那時候小小的一個她,在不知不覺中無聲地將他改變的她,她可知道,他對她如此情深是為了什麼?在這之前,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嗎?

「誰教你總做一些讓我頭痛得不得了的事,我要打你屁股。」藍杉說。

「才沒有……啊啊……不要不要,真的……啊啊……」她真的不敢相信,藍杉竟然扯下了她的內褲,用嘴去舔那個地方,「你瘋了,不是說打嗎?怎麼這樣……哈啊啊……」

好想堵住她的嘴……藍杉強行分開她的雙腿,濕成一片的花園散發著讓他身體緊繃的氣味,他分開她身下的花瓣,一口含住那尖端充血的硬核。

白語安的身體激動地顫抖,腰肢不由自主地弓了起來,他的舌在她身下敏感的小核上又吸又舔,手指同時找尋著花瓣間那幽密的花穴,有了足夠的潤滑,一根手指沒遇到什麼阻力就滑了進去。

「哈啊……那裡不行啦……」

白語安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的手指按壓著她敏感的內壁,她呼吸困難,無數只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在她體內的各處彙集,她的身體空虛地顫抖,空虛而急切地渴望著什麼來填補,她怎麼會對藍杉產生這種想法?

「只一根手指就讓你興奮成這樣了?跟男人上床可不是用手的。」像是為了加強自己的話,他抽出食指,改為將兩指探進去那顫抖的小穴。

她真的好小,兩根手指進入都要費些力氣,裡面那緊密細膩的觸感幾乎讓他的下身爆炸,他全身是汗,就連在她面前保持從容的笑容都很勉強。

「好啦,我知道錯了……那個……嗯啊!」只能讓他主動停手才行,因為她已經沒有抵抗的意圖了,她的身體在他的挑弄下已經不屬於自己,她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著他更深一步的觸摸。

「真的知道錯了嗎?意識到自己頭腦有多簡單了?」藍杉的話斷斷續續,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兩根手指在她的蜜穴中一勾,她的身體便馬上給予回應。

「啊啊啊……」

「舒服嗎?其實也不太討厭是不是?」他的手指開玩笑一般蹭著她的內壁,曲起指在她體內的軟肉上刮弄,她的淫水失控般不停地洩出,「想要我更深入嗎?」

「啊啊啊……舒、舒服……」白語安兩腿大張曝露在他眼前,任由他肆意玩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不過不行啦……嗯啊……」

「嘴硬?」藍杉身下的慾望也已經到了該發洩的時候,他必須速戰速決,再這樣跟她慢慢耗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真做出什麼絕對不能做的事,「為什麼不行,你都承認很舒服了,不會是怕上癮吧?」

白語安又羞又惱,偏偏身體在他的掌控下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是你當然不行啊,很奇怪嘛。」

本來覺得男女之事和動物星球播放的影片應該差不了多少,但只要想到藍杉的臉就好有真實感,簡直讓她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你才不會這樣欺負我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欺負我,你也會是最後一個保護我的人,不是嗎?」她哭叫出來。

不是覺得自己受了什麼委屈,而是覺得藍杉不應該做這樣的事,他總是很淡定地站在一邊,默默地將所有人、所有事記在心裡,不管他怎樣戲弄自己,只要想到他在自己身邊,她就會很有安全感,她知道如果世上只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好,那個人一定是他。

此時就像是將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下神壇,她不要那樣,他在她心中是更加珍貴的存在。

藍杉僵住了,對於白語安激動的哭叫,他竟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不是告訴你把我想成那些路人甲嗎?」過了一會,他說。

「但你又不是什麼路人甲,你就是你啊,我只被你這樣抱過,你說我怎麼去想嘛!」白語安哭出來,似乎是被他氣到了。

結果說風涼話的人反倒是他了?藍杉歎了口氣,他伸出手指,突然俯下身,一手掐著她已經被折磨得敏感非常的花核,長長的舌則毫不猶豫地伸入了她張合的蜜穴。

「不!嗯啊啊……」這刺激太大了,他怎麼可以,「你怎麼又……那裡好髒,不要……」

他怎麼可以突然這樣,但她所有的羞恥心馬上就被席捲而來的快感所淹沒,讓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別的事情,雙重的刺激讓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他的頭,手指陷進他的頭髮裡。

「啊啊……」藍杉的舌技巧十足地舔弄她的內壁,吸入她身下溢出的愛液,兩隻手指力道適當地擠著她充血硬實的花核。

白語安的身體越來越緊繃,那激漲的空虛與他給予的快感交會,釋放出了令人發狂的快慰,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呻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的聲音。

藍杉在她的花核上用力一彈,她一個持續良久的顫慄,顫抖的蜜穴像觸到了什麼危險的開關,在他巧舌一個勾弄下,釋放出源源不斷的愛液,隨即被他全納入口中。

「髒死了。」事後,白語安捂著臉蜷縮起身體,嗚嗚地哭著,覺得自己臉都丟光了。

而看著她這副無地自容的樣子,藍杉反倒笑了起來,即使他下身已經處在爆炸的邊緣,讓他難過得無以復加,可他的心還是很快樂,還是會被她逗笑。

珍惜,他們都需要再慢慢地去體會這個詞彙。

「傻死了你。」這就是藍杉佔足白語安便宜後給出的評語。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5 PM

第四章

隔天,白語安醒來後很不知所措,藍杉家的客房她不是沒睡過,只不過要提起無比的勇氣走出客房,這還是第一次,尤其是她發現自己穿著的還是他的睡衣……

白語安作了五分鐘心理建設後推開房門,祈禱著藍杉還沒醒,但她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電腦看的藍杉。

聽到門響,藍杉沒有看她,而是很隨意地看了看表,對著電腦螢幕說:「真準時,我以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難道蹺班你會給薪水啊?」白語安習慣性地頂回去。

欸,他怎麼好像和平常一樣?那自己要是顯得神經兮兮,是不是不太好?反正嚴格說來,他們也沒發生什麼實質上的事情……吧,所以沒必要那麼在意,平常心對待就好?

白語安調整呼吸,硬聲說:「一大早的裝什麼勤奮啊?還準備了咖啡,顯得你很辛苦嗎?」

「誰教昨晚有個不講理的人來鬧,耽誤了進度。」藍杉四兩撥千斤,眼睛依舊沒離開螢幕,「錯過交稿時間,那個責任編輯又很麻煩。」

「怎麼能那樣說人家,那也是人家的工作呀。」

「不是那種麻煩……」藍杉似乎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這次他終於捨得看她一眼了,「怎麼樣,現在你還打算跟男人上床嗎?」

白語安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胸口湧上的一口郁氣差點讓她暈了過去,此時只想破口大罵,不過看藍杉那副淡定的樣子,如同跟她談論「今天炒菜還要放那麼多鹽嗎」一樣,如果她暴跳如雷,反而顯得她……很在意似的。

白語安硬把那口氣吞了下去,揚起下巴說:「別說得好像我這輩子都沒辦法跟男人正常交往了好嗎?我會有分寸啦。」她穿著他的大拖鞋走過去,拿起放在他電腦前的咖啡喝了起來。

「實在不行的話,我接收你好了。」藍杉說。

「噗!」白語安滿滿一口咖啡噴了一地,還是她極力抑制才沒有噴到茶几上,她錯愕地看著他,嘴邊還有黑色的液體掛著也不自知。

「別誤會,我只是想測測看人能將液體噴多遠。」藍杉拍了拍電腦,「情節需要,麻煩你幫我量一下。」

白語安感覺自己足足愣了一輩子那麼長,才抖著手擦掉嘴邊的水漬,破口大罵:「藍杉你又耍我!」

白語安跑過去在藍杉身上狠捶一通,發洩自己心裡的那口氣,順勢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差一點就以為他是說真的了。

捶過、打過,白語安覺得還不夠過癮,順口說:「你放心啦,不勞你費心,這次我會循序漸進慢慢來,找一個水到渠成的好男友給你看。」

「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有目標了。」

「有啊,當然有,就是那個吳孟辰嘛,我的國中同學。」白語安不服輸,但也不是隨口扯出來的人名。

藍杉一愣,神情古怪地看她,一直看一直看。

好吧,她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所以她也在猶豫啊,「他那人其實還好啦,誰沒有缺點呢,告訴你,他最近可是很頻繁地跟我聯絡,還約我出去呢,肯定對我有意思,我覺得既然是同學,總比別人隨便介紹的那些男人好吧。」

「你不是國中三年都沒跟他說過話?」

「那……現在不就說了嘛,總之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藍杉轉頭又去敲鍵盤,半天才輕飄飄說出一句:「反正某人不三更半夜擅闖民宅的話,我是懶得費那個心的。」

「好啦好啦,真是無情無義的傢伙,再也不找你了!」白語安賭氣地回房,換好衣服氣呼呼地上班去了。

等白語安走後,藍杉的心早就不在工作上了,螢幕上的字從昨晚白語安來時就沒有變化。

她竟然跟那個娘娘腔還有聯繫,而且寧可考慮那個膽小的娘娘腔,也不考慮他?

他想了一晚才鼓起勇氣找機會開口的,結果被她完全無視不說,她好像還對昨晚的事完全不在乎的樣子,難道那對她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教學」嗎?

他就這麼……讓她沒感覺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藍杉的手握成了一個大拳頭。

白語安有點後悔自己說了再也不去找藍杉的話,但她還是忍了半個月沒有聯繫他,在她以為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跟藍杉絕交時,她接到了藍杉的電話。

天知道她接起那通電話時是怎樣的心情,而藍杉卻只用他那一向不近人情的語調問她,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去幫他做飯,是不是想餓死他?

這傢伙是怎樣!白語安在藍杉掛掉電話後還對著手機罵了好久,餓了才知道要找她,平時不聯繫他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他要她沒事別去他家,那他倒是像個正常人那樣,平時就約她出來見面啊。

現在倒好,害她擔驚受怕,還以為他是不是覺得她煩了,找個理由甩開她,看來果然還是自己想太多了,起碼他很清醒,知道沒有她時不時去幫他改善伙食,他早晚會營養不良而死。

除了她,他還能指望誰呢?這麼想來自己真是偉大。

所以在下一個週末時,白語安又提著一大袋蔬菜去找藍杉了。

今天做點什麼給他吃呢?不過想想每次說是來幫他做飯,實際上做的好像都是她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他喜歡吃的嘛……一時倒真想不起來。

白語安路過便利商店時買了藍杉喜歡喝的飲料,一路小跑進了他所住的公寓大樓。讓白語安覺得有點巧的是,有一個女人也跟自己一樣,提著大袋子小跑著跟她一起進了電梯。

小小的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白語安很無聊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哇,好漂亮的女人,不只漂亮,全身還散發著自信的氣場,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那種美,白語安一向很羨慕這樣的女人,她想這個女人的生活一定很成功、很得意。

只不過相比她幹練美麗的外表,手裡拿著和自己一樣的超市袋子就顯得很不搭,感覺她應該是那種下了班就有約會,在高級餐廳用餐的人。

白語安漫無邊際地想著,甚至在想這女人既然有電梯卡,一定也是這裡的住戶,不知道住在幾樓呢……偷看了一眼,她怎麼跟自己去同一層樓,難道是鄰居?

這時只見那女人打了一通電話,內容也是簡單明瞭,「藍杉,你在家嗎?我半分鐘後到你家,既然在家就記得給我開門。」

白語安愣愣地看著那女人收回電話,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樓層顯示板。

門打開後,那女人踩著高跟鞋走向了藍杉家,而白語安一直站在電梯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就在那女人快要到藍杉家門口時,那道門開了,藍杉探出了一個頭。

白語安也不知自己那刻是怎麼想的,在那一瞬間,她反射性地按下了電梯的關閉鍵,自己躲到了電梯的角落。

其實根本不會有人特意看這裡啊,白語安緩過神來,發現電梯竟然又回到了一樓,那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不過還是不要上去比較好吧,萬一破壞了藍杉的好事,自己一定會被他報復,他也真是的,既然約了別人上門幫他做飯,又何必把她叫過來呢,難道是他覺得自己在電話裡的態度不夠熱情,以為她不想再來找他了,所以才叫了別人?

很有可能啊,反正他只是餓而已,又不是非要見她……

看那女人的樣子,自然不可能是做飯的阿姨,藍杉也真是的,什麼時候認識那樣的美人,而且那女人還有他家公寓的電梯卡,想必是相當熟稔的關係,竟然一直瞞著不告訴她,她可是有什麼事都第一時間告訴他的,也太神秘了吧,還說什麼他的女朋友就是自動送上門的,就是這個意思嗎?

白語安覺得有點煩躁,是終於意識到藍杉孤僻的生活圈也不僅僅只有她一個朋友嗎?還是她發現她高估了自己在藍杉心中的價值,所以覺得很丟臉?可是身為最好的朋友,有個女人願意為他做飯也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她之前一直很煩惱,怕藍杉這種性格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

自己究竟在憔悴個什麼勁啊!白語安拍了拍臉頰,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得好遠,再往前一點就是那家便利商店了,好了,就這樣直接回家吧,反正都要做飯,她自己也餓得很呢。

就在這時,白語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人意外的是竟然是藍杉打來的,她盯著手機足足有半分鐘,見他似乎非常執著,這才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你想餓死我嗎?你現在在哪裡?」藍杉的口氣比平常更讓人火大。

「我就在你家樓下啊,但你不是……」

「慢吞吞的,我以為你又被什麼怪人纏上了,既然到了就快上來。」

凶什麼凶嘛,她可是一片苦心耶,現在是他讓她去的,可別怪她擅闖民宅,擾了他的好事。

白語安提著一大袋東西又義憤填膺地原路返回,在公寓大樓門前她又見到了那個女人,那女人也是一臉怒氣,白語安不自覺多看了那女人幾眼,心裡更加疑惑了。

等白語安到了藍杉家,他跟平時一樣顯得無所事事,而他的家也跟平常一樣,沒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連一點陌生人的味道都沒有。

「呃……」

「愣著幹什麼,太久沒來廚房,都忘了在哪嗎?」

在藍杉的催促下,白語安想問的話最終也沒能問出口。

白語安懷疑藍杉可能是病了,而且是十分嚴重的病,因為他竟然拉著她出外踏青。那個連去樓下買個飲料都嫌麻煩的藍杉,有一天竟然突然對她說,他很久沒去釣魚了,要約她一起去釣魚,自從她七歲那年認識他,就從沒在他的嘴裡聽到過釣魚這個詞彙。

這地方雖然叫做垂釣莊園,然而面積相當大,除了垂釣之外也有其他娛樂項目,白語安不相信以前藍杉來過這裡,更無法想像他特地上網規劃出遊的畫面。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莊圜的中心廣場,開闊的廣場上有寬闊的停車場,出了停車場能看到這裡著名的圓柱建築,下面設有一些長椅,還有很多鴿子聚集在這裡,遊客可以餵食,這地方剛開業沒多久,知道的人並不多,與擁擠的觀光景點不同,剛下車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你喜歡那些鴿子就去餵。」藍杉的聲音讓正處在陶醉狀態的白語安打了個冷顫。

「你讓我去餵,不會覺得浪費時間嗎?」白語安看著他。

「都出來了,說什麼掃興的話。」

他肯定出了什麼大事!白語安腦中飄過這幾個字,太不正常了,那個一直認為餵食鴿子,只是為了被啄傷和沾一身屎的藍杉到哪裡去了?是某個晚上被外星人綁架洗腦了嗎?進了飯店,白語安更驚訝地發現,藍杉訂的是相當好的房間,是那種公司出差不能報銷,她絕對不會自己掏錢住的房間。

她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讓他如此破費是否不太合適,藍杉只是白了她一眼,說他有的是錢,讓她乖乖閉嘴,好吧,平時宅在家裡的大作家手筆就是不一樣,看來她為他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總算得到一點回報了。

入住豪華飯店的當晚,藍杉帶她去吃自助式晚餐,餐點相當豐富,白語安頓時把所有不安全部拋到一邊,吃了個夠本。

吃飽喝足,白語安本以為一天的活動就結束了,藍杉又提出要帶她出去轉轉,看看夜景。

天啊,這個溫柔版的藍杉她真的不認識啊,填飽了肚子,白語安又想起了之前的不安,但藍杉又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容抗拒的氣場,她只好依言回房換了件輕便的衣服。

先一步來到飯店大廳,白語安四下看看,藍杉還沒有下樓,她便自己先在大廳散步殺時間,突然靈光一閃,她左顧右盼,確定藍杉還沒出現,連忙躲到一個清靜的地方,拿出了手機。

她還有一個不能讓藍杉知道的秘密身份,那就是藍杉書友會的幹事,她偷偷打開只供書友會成員交流的論壇,本來只是想碰個運氣,看有沒有什麼新消息,能和藍杉反常的行為聯繫起來。

照理說他有什麼新消息,她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其他粉絲不知道的事情,她也一樣知道,完全沒必要依賴網路,但就是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因為太久沒上論壇,這時無聊剛好想了起來,鬼使神差下她打開了網頁,而映入眼中的頭條當即就讓她傻了眼,只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有時不信都不行啊。

頭條的標題讓白語安心跳一停,寫的是,著名作家原是目睹父母慘死的少年,其筆下犯人的陰暗面是否為自己內心寫照?

「寫……寫你老母啊!」白語安不自覺罵了出來,心裡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

白語安打開那篇文章,不知道是哪個多事的人對藍杉的過去那麼感興趣,竟然不惜千辛萬苦把他曾在育幼院的事調查了出來,還把他進入育幼院的原因當成賣點加油添醋,寫得鉅細靡遺。

文章說藍杉的爸媽都是高知識分子,表面上令人羨慕、一派和睦,有一天他身為大學教授的爸爸把同為教授的媽媽殺了,是當年的熱門新聞,文章還引用了當年的報導,而當時目睹這一切的就是他們十二歲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知名小說家藍杉。

下面的內容是最讓白語安吐血的,揭人傷疤也就算了,這個文章毫無理由地假設藍杉會寫推理小說,是受到童年陰影的影響,說他體內有他父親的暴力基因,而他將那種潛在人格壓制的方法,就是透過小說將之加諸於小說人物身上。

文章還有板有眼地拿藍杉以前的成績當佐證,說以他的成績可以輕鬆地進入百大企業當個中階主管,只把小說當成興趣,而他卻浪費了自己的學歷,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無法融入普通社會,這也就是他的曝光率為什麼那麼低,他不想讓自己曝露在大眾面前,他的內心和他筆下的人物一樣晦暗。

最後那個不要臉的傢伙還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如果當今社會真的有潛在犯罪分子,那藍杉肯定是警方要抓的頭號危險人物。

「什麼嘛!」白語安氣得雙手顫抖,看了看日期,這文章的刊登日期是在昨天,然後被會員轉載過來的。

昨天就是藍杉告訴她,要她請假收行李跟他來這的日子,因為急著辦這些事,她也就沒上論壇,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竟敢這樣無憑無據地詆毀一個人。

還說什麼潛在罪犯,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把他說得像是警方通緝名單上的變態一樣,這絕對是詆毀無疑,是對他的才華赤裸裸的嫉妒。

她想藍杉八成是知道了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才會這麼反常,就連她也淡定不了,而他沒有暴跳如雷,只是拉她出來度假,看來他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出來養傷的……白語安越想越揪心,而這時一隻手拍在她肩膀上,「你在發什麼呆?」

一點也不誇張,白語安真的嚇到跳了一下,手機脫手掉在地上,一回頭當然是藍杉滿是狐疑的臉。

「沒沒沒沒有啊!」白語安慌張地撿起手機抱在懷裡,生怕他看到內容,「倒是你,幹嘛突然嚇人?」

「我叫你,你又聽不到。」藍杉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她的慌張,他看著她死命護著的手機,「你在看什麼?」

「什麼?沒有啊,我在……跟朋友發簡訊。」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他書友會的成員,也不能讓他看見那篇文章,他可是來療傷的,白語安想。

「什麼朋友?」這麼偷偷摸摸的,而且她自從來這裡就一直心神不寧,不知道在想什麼,藍杉問:「吳孟辰嗎?」

「對對對,就是他。」白語安有種終於找到台階下的感動,「他這幾天一直約我吃飯,我又沒空,三番兩次回絕他,好煩哦。」

看來她之所以這樣心神不寧,總是若有所思的,是因為他硬要她來這玩,耽誤了她跟吳孟辰的約會,而她心裡一直在想著那個娘娘腔。

藍杉暗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穩住,他可不想把自己精心安排的約會變成戰場,把她帶出來就是為了讓她脫離原來的生活圈,能跟他單獨相處,否則她永遠都把他當成一個很宅的普通朋友,而不是一個原來還是有點魅力的男人。

好吧,他馬上就會讓她忘了那個憑空冒出來的國中同學。

藍杉帶著白語安在偌大的莊圜裡散步,熟門熟路地走回了中央廣場,廣場上燈火明亮,也有不少遊客在這拍照散步。

他不會是想回去了吧?白語安想不明白藍杉帶她來這幹什麼,在她的印象中,他根本不是個有閒情散步的人。

藍杉專注的表情讓她不敢打斷他的思緒,只見他左看右看,甚至往天上看了半天,最後才把目光放平,告訴她,「等我一下。」

欸,怎麼自己走掉了?白語安看他健步如飛,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一個人傻站在這幹什麼,當然要追上去!

藍杉找到一個服務人員,語氣不是很好地問對方,「為什麼還沒有煙火表演?」

他可是在網路上查過了,垂釣莊園每天晚上這個時間都有三分鐘的煙火表演,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怎麼一點要開始的跡象都沒有?

「先生,不好意思,這三天的煙火表演因特殊原因取消了,飯店大廳那裡應該有告示。」那服務人員熟練地回答,顯然藍杉也不是今天第一個問他這問題的人。

「特殊原因,什麼特殊原因?為什麼我來的時候不通知我,現在說取消又沒給出具體原因,難道不是有意欺騙消費者嗎?」

「先生,煙火表演是免費的,並不是付費服務,而且也不是我們這裡的主營項目……」 「那又怎樣,我就是來這看煙火的,不行嗎?」

白語安在一旁看呆了,她不曾見過如此動怒的藍杉,平常他有什麼不愉快,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來的,只有自己莫名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後,才會想到自己惹到他了,他竟然在跟服務人員厲聲理論煙火表演的事,他有那麼愛看煙火嗎?

先不管那些,眼看事情快鬧大了,白語安忙上前攔住藍杉,「算了算了,既然取消了也沒辦法啊,反正這裡可看的東西這麼多,煙火有什麼好看的!」

她在內心向煙火道歉,不過這番說辭倒是起了作用,藍杉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想看嗎?」

「一點也不想,毫無興趣。」白語安斬釘截鐵地說著違心話,眼見藍杉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她鬆了口氣,看來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一點小事都能讓他動怒,她一定要哄他開心才行,白語安默默下了決心。

而藍杉在想的是,既然白語安不失望那就沒什麼了,不過他記得她小時候總跟他提起,過年跟爸媽一起看煙火的事,還以為她很喜歡看煙火,本想給她一個驚喜,趁著氣氛良好再進一步……這麼看來只能作罷。

藍杉很煩躁,他從來沒為一個人如此費過心思,事情又總跟計劃中不太一樣,這感覺讓他無比地煩躁,或者說心慌。

只要想到是為了讓她開心而做的努力,他的內心就會緊張不已,就非常恐懼失敗,這樣的心情讓他覺得很麻煩,但如果是為了她,連麻煩的事都讓人變得很有動力,那種有點陌生的興奮感,又讓他覺得還挺不賴的。

「你看,是小熊星座!」白語安指著很遠的天空,興奮地拉著藍杉的衣角,「這裡的天氣真好,能把天空看得好清楚。」

藍杉抬頭,突然覺得滿天的星光很炫目,他已經很久沒有抬頭看過天了。

「那邊的是天蠍座嗎?」白語安表現出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想快點把藍杉帶離看不到煙火表演的遺憾。

「你還是對這些很感興趣嗎?反正只要認得北極星,野外求生就夠了。」藍杉說。

「拜託,難道別人喜歡看星星,都是怕自己哪天在野外迷路嗎?再說一開始教我看的人不就是你,要說感興趣也是你比較感興趣,那麼小的年紀就認得那麼多星座。」

「只是哄更小的孩子玩的把戲而已,你還當真了。」

白語安剛要發怒,硬是擠出一個璀壤的笑容,拉著他好開心的樣子,「好啦好啦,反正你懂的比我多就是了,我們來一起找找夏季大三角吧,我剛才已經找到一個了。」

所謂夏季大三角是指天琴座的織女星、天鷹座的牛郎星、天鵝座的天津四這三顆星組成的,只有在夏季能看到的三角型,第一次聽到這些好像很高深的詞彙時,白語安對星座的認識還只在於自己的星座而已,她很驚訝竟然有人能認出天上那麼多星星的名字。

那天她因為被育幼院的小男生陷害,被阿姨關進了小黑屋,那間小黑裡一直是她的陰影,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舊桌椅,也沒有燈,自己被關在裡面時,那些桌椅被月光照出的影子都好像活了過來,要把她吃掉似的。

她總是怕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一直縮在牆角想她的爸爸、媽媽,有時那些男生會在門外跑鬧著嘲笑她,但就連嘲笑的聲音也能帶給她一些安全感。

她從沒想過會有人主動溜進那間小黑屋,但有一天門開了,不是阿姨放她出去,而是旁若無人的藍杉,那時她剛剛投靠他不久。

有什麼可怕的?待在這裡多清靜,總比被那些小孩追著到處跑好,這裡其實很有意思啊,是你自己不會尋找,明明有這麼明亮的窗子,卻把自己縮在角落,只看著那些破舊的桌椅。

那天藍杉把她拉到窗戶前,指著窗外滿天的星星,教她辨認出它們的名字。

「你笑什麼?」藍杉不理解白語安怎麼突然對著天空笑得那麼開心。

「只是想到小時候我們一起在小黑屋裡,你教我看星星時的事,其實長大之後再看那間屋子,明明就很窄小,也沒什麼特別的,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就怕得不行。」

白語安說:「幸磨那時候有你在,不然搞不好會落下什麼童年陰影。」

「以你這種吃飽就什麼事都忘了的性格,能落下什麼陰影?」不知為何,藍杉不太想聽她總是跟他提起以前。

「喂,我可是很正經地在向你表達感謝耶,你都不會覺得很懷念嗎?」

藍杉還真的搖了搖頭,「我沒覺得有什麼可懷念的,從來沒有。」

為什麼?因為在那裡的日子並不快樂嗎?白語安皺起了眉,好不容易看他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她不願看他又嚴肅起來,有些氣自己多嘴。

是啊,除了傻氣的她以外,有幾個人會懷念在那間育幼院的日子呢?只有她會覺得跟他一起看星星很快樂、坐在他膝蓋上同看一本書很快樂、跟他一起上下學很快樂……但對於他來說,那都是一些可有可無,不用特地去記住的片段吧。

「那好吧,也許是沒什麼可懷念的啦。」反正只要他現在能高興點就好了。

看白語安有些失望,其實藍杉是想讓她開心的,可是總是聽她提起過去,他總忍不住想問她,他們最重要的時光是不是已經過去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他只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而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她生活中重要的角色,她的生活是否已經邁向了一個新的階段,而他最終只會成為一段她所珍藏的回憶?

藍杉不願承認這樣的事,就算他心中不斷湧現出這種不安,他都不想接受,也沒有勇氣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他要怎麼開口向她求證呢?以她的性格,如果真是那樣,她又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八成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到吧,他在她生命中的色彩變得越來越淡了。

回去的路上,藍杉一言不發,而白語安也因他的沉重而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白語安一點也不怕藍杉生氣,一點也不怕他板著臉,更不怕他不說話,因為她知道,他總是能夠淡然處之,沒人能影響他,而現在她感覺得到他內心的煩躁,這種時候她卻什麼也做不了,怕自己說錯了話更惹他不快。

要是他真的不快樂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現在才發現自己這麼笨,連基本的溝通都做不到,又憑什麼去安慰他?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6 PM

第五章

藍杉和白語安各懷心思地走回飯店,飯店外有一座很大的游泳池,因時間有點晚,此時沒什麼人在裡面游泳嬉戲,泳池的水在月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

目光被那游泳池吸引,白語安一頭撞在藍杉的背上。

「你走路能不能不要隨便停下來啊?」痛倒是不會,只是總是受到這種驚嚇讓人受不了。

藍杉沒理會她做賊的喊捉賊,明明是她恍神了沒看路,不知腦袋裡又在想著誰。

「你今年幾歲?」藍杉沒頭沒腦地問她。

白語安一愣,心想他不會真的變傻了吧?心中雖然忐忑,但還是很聽話地回答說:「二十四啊,怎麼了?」

藍杉的目光飄了一下,不免讓人覺得他有什麼陰謀,只見他在褲子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了一隻精緻的絲絨小盒,白語安被動地接了過去。

「這是什麼?」她的腦筋實在跟不上他的動作。

「生日禮物,還用問嗎?」藍杉明明想了一些比較浪漫的話,但看到她心神不寧、雙目放空,反應又呆滯的情況下,那些浪漫得讓人酸掉牙的話,他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來的。

生日禮物……一般女生收到這種禮物,就算沒感動,起碼也應該表現出高興吧,但白語安第一時間的感覺就只有恐懼而已。

「你、你為什麼要送我生日禮物啊?」她的聲音甚至都顫抖了。

他們認識這十幾年來,從沒有互送過什麼禮物啊,他突然是怎麼了,請她來這麼好的地方玩,又一臉嚴肅地送她什麼生日禮物,天啊,她覺得好可怕,怎麼辦?

「不是本命年嗎?打開看看。」白語安那副哭相讓藍杉心情更加沉重。

白語安點著頭,內心想像著打開後會是什麼整人玩具,因為那還比較像是藍杉的風格,她顫抖著手,慢慢地開啟那只絲絨盒子。

並沒有什麼東西跳出來嚇她,裡面安靜地躺著一隻好精緻、好漂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胸針,是一個她不認得,但設計非常精美的幾何形狀胸針,而那幾何圖案上鑲嵌的……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莫非是鑽石?

「天啊,這東西要多少錢啊……」白語安發自內心感歎出聲,她覺得自己恐怕活不過這個本命年了,她抬眼看藍杉,「你真的要送我這個?」

她的反應怎麼有點不太對勁?藍杉瞇起了眼,但想不出原委,他送的又不是毒藥。這種東西她怎麼敢要啊!白語安看著那胸針,嚇得眼眶都濕了。

不都說一個人受了莫大的刺激後,通常都會性情大變,有的人對生活心灰意冷,會默默安排好一切,然後……

她不要,她不要藍杉對她這麼好,也不要他送她什麼貴重的禮物,她只想看到平常的他就好,就算惡毒點、自私點,但她在他身邊就會很有安全感,不會像現在這樣,她好怕眨眼之間,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白語安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她竟然看著他千挑萬選的第一份貴重禮物,為難地哭出來了,藍杉大受打擊,難不成她是怕這禮物不戴他會生氣,戴了她男朋友又會生氣,才如此糾結嗎?

「那個……藍杉,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沒法還你啦,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白語安正在想個合適的詞彙。

「我什麼時候說要你還了?不想要就算了。」他一把從她手裡將那盒子拿了回來,順手扔進面前的游泳池裡,他扔得很遠,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白語安瞠目結舌,目光順著那盒子的弧度一起落進游泳池裡。

「你你你你做什麼啊,你怎麼能把它扔了呢,那個很貴吧!」白語安簡直無法理解。

「反正是我買的,你又不稀罕,怎麼處理當然由我說了算。」藍杉鐵青著臉。

「誰說我不要的,你送了我就是我的東西,就算要扔也是我扔啊,你為什麼隨便扔我東西?」白語安很心疼,尤其是她意識到他此時有多麼氣憤,就算本來真不敢收的東西,也必須強硬地收下才行。

「你會收下嗎?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喜歡。」

「我哪有不喜歡,我那叫打量、那叫激動,你懂什麼!」白語安說著就要下水,「我要去撿回來。」

在她的腳戰戰兢兢地靠近泳池,還沒碰到水面時,旁邊一道白色人影已經以一個標準跳水動作跳入泳池中,白語安看呆了,她想喊,可又不知道該喊什麼,就那樣微張著嘴,傻看著那白衣男人濺起的浪花離自己越來越遠。

然後他整個人埋入水中,她屏氣凝神,過了會他又探出頭來,往前游了些又埋進了水裡,就這樣反覆了幾次,在白語安快把自己,口氣憋死時,他游了回來。

在人上岸前,藍杉先把手裡的盒子拿給她,她從他手裡接過,發現他的手冰得嚇人。

「你……」白語安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自己在演什麼浪漫偶像劇啊!

「就算是你的東西,你也不准再把它扔掉,知道嗎?」藍杉蒼白著臉一字一句地說。「知道了!」她哪敢不知道,白語安想。

那天晚上,白語安對藍杉千叮萬囑,要他回房間後一定要趕快衝一個熱水澡,馬上上床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以防感冒,隔天不要太早起床,好好睡一覺,充分休息了再說。

結果隔天一大早,白語安就被藍杉叫了起來,說是要一起去釣魚。

說實話,白語安真不知道藍杉對釣魚這個活動這麼有熱情,而且看他臉色還是不怎麼好,她本想跟他說下午再去釣,先在飯店多休息一下,但藍杉哪會聽她的,堅持說已經計劃好的事不能改變,拉著她就去了垂釣區。

其實白語安也不是不明白,他們這次出來預計要在這裡待三天,藍杉早就計劃好每天的行程,他也希望能在這三天讓她玩個夠本,不想因自己耽誤了計劃。

可是也要考慮一下現實啊,當她發現藍杉握著魚竿在椅子上睡了很久時,她偷偷地去摸了他的額頭,他分明就發燒了,難怪臉會這麼紅,他還硬說是陽光曬的,一大清早哪來那麼強的陽光。

在藍杉的堅持下,白語安並沒有把他送去醫院,但強制他在飯店休息,又買了一些退燒藥,溫度計上赤裸裸的數字讓藍杉沒話說,只能放棄這一天的計劃。

藍杉在白語安的監視下睡了一天,到了傍晚,燒已經退了下來,這讓白語安鬆了口氣,不然不管他怎麼說,都一定要帶他去醫院的。

但藍杉才剛好轉一點就又鬧著要出去,原因是飯店的伙食不好吃,他要喝粥,要喝莊圜裡一間港式餐廳的粥,而且她替他買回來都不行,必須是他親自去,否則他就絕食。天啊,白語安只能無奈地望天,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一起去了那家餐廳。

但問題是真到了那,藍杉又不點粥了,而是亂七八糟的點了滿滿一桌,看得白語安眼花撩亂。

藍杉二向她介紹那些菜,並老練地告訴她哪一道是這裡的招牌菜,聽了半天,白語安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間餐廳也是他此行計劃的一環。

「你對吃有這麼講究嗎?聽你這麼說,我以後哪好意思在你面前展現手藝。」白語安本以為藍杉是個只要能吃飽就很滿足的人,難道是因為難得出門來玩,連味覺都變得格外講究?

藍杉連白她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他是無所謂的,他們之中明明有個人特別愛吃港式料理……算了,反正她根本不會想到那裡。

「你的手藝再一般,也比外面買的外食要好,我可以將就的,你不用太介意。」

「喂,你一個病人不要太囂張好不好?」雖然自己的手藝被鄙視了,但毫不影響白語安把鳳爪挾到自己碗裡的熱情。

白語安開開心心地飽餐一頓,兩人迎著夜色慢慢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的原因,白語安覺得藍杉的心情彷彿也好了許多。

但是好景不長,不知道這次出來玩,是不是沒看黃歷選錯了日子,似乎做什麼都會有小意外發生。

以白語安數年來被變態跟蹤的經驗,她第一時間就敏銳地感覺到,有個從餐廳出來就一直離他們二十公尺的男人很可疑,真怪,她已經很久沒遇到這種事了,這熟悉的感覺竟然讓她有點懷念……

「我沒有在恍神啦,真的沒有。」猛然發現藍杉臉上的那點好心情又轉瞬不見,他又在用那種陰沉的目光盯著自己,白語安連忙解釋說:「你看後面第三個路燈下的男人,是不是很可疑?」

藍杉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意會她的意思,「要報警嗎?」他問。

「不要,太誇張了吧。」白語安竟還很有經驗地嫌他大驚小怪,「那種大叔不會真的做什麼的啦,報警不是很掃興嗎?」

藍杉瞇著眼看她,「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白語安狂笑,「你在說什麼,誰會因為這種事高興,不過說真的,如果我的男人緣像變態緣一樣該有多好……」

藍杉狠敲了一下她的頭,「真不知道你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她在育幼院那種環境裡成長,竟然還能長成現在這樣,絕對跟她不凡的腦袋有關,他真想知道這世上到底有什麼事是能讓她煩惱的,好像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能用很樂觀的角度去思考,即使思考方向很詭異,卻讓她成為一顆暖人心房的巧克力夾心糖。

被一個男人這麼無情地打了頭,白語安卻笑得很開心,甚至再接再厲,湊到藍杉耳邊小聲說:「你看他的鬍子像不像拉麵店老闆?真想幫他編兩個辮子,現在哪有人留那樣的鬍子啊。」

藍杉歎了口氣,也不禁被她逗笑了。

白語安很開心,因為藍杉終於又開心起來了,真希望自己的笑話能讓他忘掉那些不快樂的事。

這件事對於白語安來說,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但藍杉並不這麼想,他的心情已經糟透了,跟白語安的兩人世界跟計劃的完全不一樣,白語安又時不時發呆想著那個娘娘腔,自己又很丟臉地跳進游泳池發了燒,這些讓他對自己失敗的旅行規劃充滿了怨氣。

誰知道連跟蹤狂也要來插上一腳,讓他連吃頓飯都沒能有個好結局,這世界是在告訴他,他跟白語安沒可能嗎?

回到飯店後的藍杉不困更不累,把滿滿的怨氣全都集中到剛才那個跟蹤狂的身上。

於是一個小時後,正在悠閒地看電視的白語安接到了一通電話,是莊園的警衛打來的,原因是有個男人向警衛求救,說自己遇到了變態,但是警衛打電話給她的原因是,讓她去認領那個變態……

白語安慌慌張張地跑去了警衛室,不敢相信藍杉竟然還能用那種冷傲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知不知道他因為跟蹤威脅他人被抓了啊,而那個請求援助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才剛剛遇到的長鬍子跟蹤狂。

白語安費盡口舌向警衛解釋他們搞錯了,但那人堅持自己只是普通遊客,莫名就被藍杉跟蹤了,一口咬定藍杉是想打劫他,自己是受害者。

這真讓人百口莫辯,好在藍杉身上也沒有搜出什麼武器,而且他也是入住這裡的顧客,白語安好話說盡,這件事才沒有繼續鬧大,但那個鬍子男還不依不饒地說,如果再見到藍杉出現在自己周圍,就不是找莊圜警衛,而是直接報警了。

「報警最好。」藍杉冷著臉看著那個鬍子男,鬍子男縮了縮脖子,嘴裡嘀嘀咕咕些什麼。

這次輪到白語安發威了,她在藍杉腰後重重捶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練過空手道的人,藍杉一張冷臉差點沒噴出血來。

「什麼叫「報警最好」啊?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不是?」白語安可沒打算跟他道歉,兩人出了警衛室,她還一直喋喋不休,就算她平常很愛說話,但也絕對不是愛碎碎念的大媽,是她真的很擔心啊。

「那種人怎麼敢真的報警。」藍杉瞥了她一眼,顯得她很白癡。

白語安更是怒從心起,又給了他的肚子一拳,「那你也不能去跟蹤跟蹤狂啊,萬一那人很危險怎麼辦?」不過把變態嚇到報警也算他有本事,但就算知道藍杉不會吃虧,現在情況還是不容小覷。

藍杉不知道白語安的心思起伏,雖然被她打到有點內傷,他仍表現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他不是覺得跟蹤別人很好玩嗎?我只是想讓他也試試那種感覺而已,又沒打算真的怎樣。」

「你敢說「想真的怎樣」嗎?」白語安這次急得直接捶在他胸口上,「你要是真的被一個跟蹤狂報警,有沒有想過萬一被別人認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他們會一直胡說八道,說你是潛在犯罪者,你何必自找苦吃。」

藍杉沒聽明白,但他確實看到白語安快要哭出來了,這讓他心頭一緊,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怎麼會突然有種犯錯的罪惡感?

「什麼自找苦吃?你怎麼哭起來了?」藍杉試圖為白語安擦掉眼淚,手卻被她拍開了。

「你還以為我不知道嗎?本來就有人成心要找你麻煩、抹黑你,你還非要在這時候給人家留下話柄嗎?真是的,再也不管你了!」

還跟她裝什麼傻啊,她只是想分擔他的痛苦而已,他卻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顯得她很多事一樣,真是好心沒好報!

白語安的臉燙燙的,她為藍杉擔心,他真的能懂嗎?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散心的玩具,只要陪著他吃、陪著他玩就好,一說到正事,他從來都不會讓她知道。

因極大的挫敗感而落下的眼淚,讓白語安覺得更加丟臉,罵人的竟然先哭了,於是她大聲地把藍杉罵了一通後,很沒志氣地逃跑了。

回到房間,白語安又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望著天花板胡思亂想。

她把藍杉一個人丟在半路好嗎?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想替自己出口氣,才會去「調戲」那個鬍子男,從小到大自己的麻煩事全是由他處理,感謝的話都沒說幾句,倒把人沒頭沒尾地罵了一通,現在明明是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這樣似乎有點過分。

而且藍杉白天還在發燒,晚上又跑出去,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了,會不會在半路上暈倒?天啊,她怎麼總做這種沒經過大腦的事!白語安從床上爬起來,也不管現在幾點,就衝到藍杉的房間。

幸好藍杉因為睡了一整天,此時並不睏,而且他一直在等她,刻意醒著等她。

她一定會來的,藍杉有這種自信,以他對白語安的瞭解,她只要心裡有事而跟他吵架,

就絕對藏不過兩小時,她就是這樣單純到讓人想歎氣的人,但如此單純的人卻又總是讓他看不明白,不敢貿然去猜測她的心事,只有當她說出來時,他才會有種「啊,果然是她啊」的感覺。

就算這麼有自信,當白語安真的找來時,藍杉還是鬆了口氣。

白語安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藍杉窩在沙發上,一臉憔悴地捂著肚子,明顯是在控訴她下手太重,哎,他可是個身心受創的病人啊,她還下那麼重的手……

「你有沒有怎樣啊?很痛的話就去醫院……大不了我請你啊。」她垂著小腦袋說。「去醫院也有請客的嗎?」藍杉把肚子捂得更緊了。

「好啦,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白語安跑過去坐在藍杉旁邊,憂心地看著他,「我只是擔心你啊,偏偏你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怎麼能讓人不生氣。」

「你是擔心我變成潛在犯罪者嗎?你倒是說說那是什麼意思。」藍杉看著她,這件事他回來後就一直在想,完全沒有頭緒,但看她那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小事,他有種預感,恐怕她是誤會了什麼事。

果然,白語安詫異地看著他,直到從他臉上實在看不出裝蒜的心思,才問他,「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因為那件事心情不好,才叫我出來陪你散心的嗎?」

藍杉皴眉,白語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拿出手機登入那個論壇,搜索出那篇文章擺到他眼前,「就是這個啊,別告訴我你沒看過。」

藍杉大概掃了幾眼,搖了搖頭,很不感興趣的樣子,說:「沒看過。」

「啊?那、那你看到了有什麼感覺?。」白語安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看。

「沒什麼感覺。」藍杉說:「人紅是非多,看來我又有提高稿費的資本了。」

「你、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不會覺得很受傷嗎,他寫得這麼過分耶!」白語安實在看不出藍杉在勉強自己,但他也太淡定了吧。

藍杉把手機放到一邊,專注地盯著白語安看了半天,過了會才開口問:「所以你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是在想這件事?」

「當然!你以為呢,都不知人家有多擔心你,還怕你會想不開。」結果反倒是她大驚小怪,本人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我哪裡像想不開了?」竟然會讓她擔心到這種地步。

「你對我超級體貼的啊,請我住高級飯店,還主動安排娛樂行程,挾菜給我吃,還送我那麼貴的禮物……」白語安一口氣說了一堆,最後都有點喘不過氣了,「我以為、以為……」

「以為我是在完成遺願?」藍杉幽幽地說。

她沒有否認,好吧,就算他本來對那篇文章毫不在乎,這會也不想活了。

原來他精心策劃的兩人之旅,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心靈受挫的男人,讓她陪著走過人生最後的時光,真……不愧是她啊,他真想問問自己平時對她到底有多壞,只是帶她來玩玩而已,竟然會讓她想那麼多。

「白語安,你聽著。」藍杉吸了口氣,盡量紳士地望向她,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表白,「我帶你出來玩,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安排娛樂行程,是因為我想看到你高興的樣子;我送你貴重的禮物,是因為我想送給你,男人總有想送女人東西的時候,不是因為他活膩了,是他想看到那個女人身上有他送的東西,所以才會送,你明白嗎?」

聽著他的話,白語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心臟咚咚直跳,但那個無所謂啦,她眨眨眼問:

「所以說……是我想太多?」

「你想太多了。」

「呼!」白語安大笑起來,又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早知道就開口問你了,害我都沒能好好享受,東想西想的,我真是虧大了,這下可好,我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那我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

想走?哪能那麼容易!藍杉起身大步跟上,在她快要走到門口時,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到牆邊,用身體把她圍了起來,看她還能跑到哪裡。

「幹什麼?已經很晚了耶。」白語安不明所以,他幹嘛靠她這麼近啦。

「只允許你深夜跑進男人房裡一通審問嗎?你想問的問完了,我還沒有呢。」藍杉低頭看她,「對於我剛才說的話,你有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我很高興啊,知道你並沒有什麼煩惱,我當然很開心啦。」

「所以說,知道我沒事你很開心,以為我有事你就很煩惱,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了。」白語安點頭。

「很好,那我看這件事就先這麼定吧。」藍杉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白語安想問他什麼意思,但下一刻他的頭已經俯了下來,有些冰涼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她腦中空白一片,自己的唇漸漸變得溫溫的、濕濕的,有點癢,有什麼東西在搔著她的唇……是他的舌頭!

白語安驚嚇過度,一把推開他,「你突然這樣幹什麼啦?」

看到她被嚇到的樣子,藍杉也沒有太意外,他不求她能突然開竅,只要知道她心中擔心著他,會為他的痛苦而煩惱,會因他的快樂而開心,那他就滿足了。

「我在吻你,你不是明知故問嗎?」藍杉纖長的手指掃過她柔軟的發間,「語安,我想了很久,你這種莽撞的性格,想來想去都不會有男人受得了,唯一能忍受的人大概也只有我了,因為我已經習慣了。」

「欸,是嗎?!」白語安被他說得一愣,她也不是見到任何男人都會揮拳頭的啊。

「看樣子,反正你心裡有我,而我心裡也有你,既然我們都找不到合適的另一半,不如就試著在一起,不是個很好的主意嗎?」

「你說讓我跟你……」白語安搖得腦袋都快掉了,「不行不行,那太尷尬了,你怎麼能想到這麼荒唐的事,我跟你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目前為止唯一和你有過身體接觸的人不就是我嘛,而且感覺還不錯不是嗎?我覺得如果再深入一些,你我的搭配還是很不錯的。」

什麼深入?白語安混亂到了極點,他在說什麼瘋狂的事啊,怎麼一下子就想到這裡了?就算她真的除了變態,吸引不了別的男人,也不用跟他交往啊,那話是怎麼說的?太熟了下不了手?不對不對……

「你是不是又發燒了啊?一定是生病又沒有女人照顧,讓你心理扭曲了對不對?好可憐,我幫你找女朋友,我一定會介紹一個又賢慧又漂亮的女朋友給你的。」

白語安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剛才還有無窮的力量打他,這時才聽他說了「要在一起」的話,怎麼全身的力氣都沒了?渾身軟綿綿的,竟然還有點腿軟。

「我才不要什麼賢慧漂亮的女人,我只要你就好。」藍杉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

他知道她嚇壞了,但凡事總要有個開始不是嗎?而她心裡是有他的,知道了這點,還要他等到什麼時候?

藍杉想著,唇齒輕輕含住白語安小巧的耳垂,舌尖盡情舔弄,吸吮著她的脖頸,從耳根開始一直滑到她的胸前。

她被他弄得又癢又痛,「我我我我有什麼好?」不對,不是這個問題!

藍杉在她鎖骨一側使力吸咬,留下一個紅色的印子,「你有什麼不好?」他反問。

「你不是說我性格不好,除了變態吸引不了正常男人嗎?」白語安發覺自己聲音越來越尖,而他……

「死藍杉,你的手在做什麼啦!」

藍杉的手在解她的扣子,而且已經解開一大半了,白語安感到胸前,涼時為時已晚,他已經咬上她的乳肉,他是那麼地用力,一點猶豫也沒有,跟上次有些不一樣,這一次沒有玩笑的成分,白語安所感受到的是來自雄性赤裸裸的威脅。

「你不是說跟蹤變態的人比變態還變態嗎?」藍杉應付她。

他的唇齒在她的乳間舔舐,雙手沒閒著,俐落地將她的衣衫撥下來,又拉著她的內衣帶子向下一拽,她兩團軟玉般的渾圓在他眼前一躍,飽脹而微微顫動著,和她的身體一樣。

「我才沒有說過……天啊,不要!」白語安氣急地猛推他的頭,她一身空手道絕技都跑到哪去了?真奇怪,他又沒給自己下藥,她怎麼就掙脫不了呢?

這個混蛋藍杉,他在發什麼神經啊!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7 PM

第六章

白語安氣勢全無,而藍杉則狀態大好,被她打了幾拳的身體不痛不癢,反而湧出無限的力量,他手掌抓起她一邊乳肉用力地推壓,她的乳肉感到痛楚,卻又不能控制地在他的擠壓下越發腫脹,他的手像條鎖鏈,將她壓抑的酸痛緊緊禁錮起來。

「啊啊啊……」

她胸前的酸脹要爆炸了,他在此時並起兩指,猛地夾住她的乳尖向外拉去,兩指上下搓弄起來,她全身躐過一道電流,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發中,「不,那……」

「這麼快就有感覺了?我就說我們其實很合。」藍杉一邊說著,一隻手仍玩弄著她的乳肉,另一隻手滑向了她的小腹,解開了她牛仔褲的拉鏈。

「啊,不要!」

白語安反射性地夾緊雙腿,但藍杉的動作比她還要快,他猛地蹲了下去,將她的長褲一拉到底,她不敢跑,他的視線赤裸裸地盯著她那薄薄的三角褲,好像只要她一動,他就會立即撲上來將她撕碎。

他蹲在她腳下抬頭看,她透出粉紅的身體軟軟地靠在牆壁上,雙手別無選擇地抱著剛剛被他玩過的胸部,她的眼霧礞蒙的,他知道那眼中更多的情緒是不解。

「語安,我是認真的,不如你也認真地考慮一下。」藍杉抬眼,看著風情萬種的白語安。

別用那種眼光看她啦!明知自己全身赤裸,還要迎向他那張熟悉的,此時卻又如此陌生、讓人害怕的臉,白語安沒骨氣地別過了目光。

「哪有人先動手才讓人考慮的……」白語安嘟起嘴,悄聲表示不滿。

藍杉笑了笑,「我不就是這樣?」

藍杉想要去扯白語安的內褲,她彆扭地夾緊雙腿,看著她緋紅的雙頰,他心中暗笑,惡劣地在她的腿根處吸咬起來,她一聲嬌歎,全身都被他熟練的技巧弄得使不出力,他不是說他也找不到合適的女人嗎,為什麼這方面的技術會這麼好啊?

在白語安恍神間,她的最後一道防線被他衝破,他的手掌從她腿間伸入,撫上她身下嬌嫩的軟毛。

「嗯嗯……」

他的手指在她的花瓣間探索著,向上一勾,正按在她緊窄的花穴上,她跟著全身一抖,兩腿反射性地併攏,夾住了他的手。

「舒服嗎?」

他不放過她,在兩指挑弄她花穴的同時,拇指也按上她身下那顆嬌艷的花核,她被他弄得全身酸軟,小腹處的憋悶酸澀再也禁不起他的挑逗,在他手指的勾弄下不斷向體外溢出。

「怎樣,考慮得如何了?」藍杉在白語安的花核上輕輕一彈。

「啊啊啊……不要……」她身體向下倒去,他在此時站起將她撐住。

他還沒有玩夠,才不允許她這時認輸,他將她轉過身去面對著牆壁,他站在她身後,將她禁錮在這小小的空隙中,他雙手抓住她的腰,身體慢慢與她貼合,舔舐她的後頸,而他的下身也緊緊與她相貼,他胯間硬硬的東西正抵在她的臀肉間,有意無意地摩擦著。

「嗯嗯……」她的手撐在牆上,胯間的觸感太過剌激,一想到藍杉竟然會對她有那種反應,她就……

「怎麼了,突然這麼濕,你不會是喜歡這樣吧?」藍杉戲?道。

「才沒有呢!」她怎麼會……

藍杉的手從一旁繞過,由前面伸進白語安的腿間,撫摸著她大腿內側,他的動作是那樣地直接。

「真的沒有嗎?」他摸著她大腿內側的濕滑,熱氣呵在她的耳側,咬弄著她的耳垂,「這裡可是十分黏稠。」

他壓著她,讓她的乳肉與牆壁貼合在一起,白語安從沒覺得冰冷的牆壁有這麼可惡,而他的體溫又那麼讓她留戀。

「啊!」白語安驚叫,因為她感覺到一根碩大滾燙的東西直接頂在她的股溝處。

「感覺到了?」藍杉的手指在她的花瓣間來回,那烙鐵般的碩大意味鮮明地與她的肌膚摩擦。

她受不了了,身體在他的擺弄下顫抖不已,她的腰不自覺地擺動起來,她又脹又熱的乳肉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摩擦,生出的顫慄與花穴處所受的灼熱刺激相融,讓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白語安細嫩的臀肉乞憐般主動迎上他的碩大,本能漸漸戰勝了理智,藍杉額上的汗順著下巴滑了下來。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呢?」藍杉沙啞低沉地在她耳邊呢喃。

「嗯?」白語安搖著頭,已經說不出話來。

見她已然情迷意亂,藍杉扳起她的一條腿掛在他的手臂上,她的雙手抵住牆壁維持平衡,而他另一隻手握著自己的碩大,由後頂在她的花穴處。

白語安恍神間,藍杉一個挺腰,那滾燙的巨物將她刺穿,讓她的下身幾乎要瞬間融化掉。

「哦!」他低吼,扶住她猛然塌下的身子,「好緊。」

白語安被這撕裂的疼痛嚇得哭叫出聲,自己隨之成了一灘軟泥,徹底降服在他的強勢下,她知道自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藍杉咬著牙慢慢地抽出自己,向上挺腰再漸漸地進入,每次他的挺進都將她的身體向前頂去,讓她在自己的身體和堅硬的牆壁間擠壓,帶給她無比充實的飽足與歡愉。

「嗯啊……」白語安的手指恨不得在牆上挖出一個洞來。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本來很痛,彷彿墜入深淵的痛,但又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那痛苦上輕撫著,有點舒服又有點癢,讓人只想集中精力於那點小小的搔癢上,而痛漸漸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語安,你又濕了,感覺好一點了嗎?」藍杉窄臀抽動,深深沒入她體內最敏感的點。

「不要!」白語安帶著哭音高叫起來,顫抖的花穴被他的碩大撐得滿滿的,她快要爆炸了,「不、不要這樣,好奇怪,啊啊……」

奇怪?那大概就是這裡沒錯了,藍杉另一隻手從前面繞過,來到她的花核處,一邊揉弄她的花核,一面又開始由緩至深的律動。

「怎麼辦,我們已經發生關係了,我是不是該對你負責?」

他下腹那繃緊的痛苦在她體內盡情馳騁,但他還沒忘記,自己可不是圖一時肉慾才會選擇這時對她下手,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甚至是心存恐懼的,他想她一定察覺不出來。

白語安像個壞掉的娃娃,哪有什麼心思去思考他的話,她哭叫起來,「負責……啊啊……可以啊……」

「真的?」藍杉眼中一亮,他的碩大沒入她體內靜止不動,龍身上跳動的青筋和她收縮的內壁長久地交合,成了一種難耐的折磨,「這麼說你是同意和我交往了?」

白語安的腰晃動起來,就快衝上頂點的快樂被他毅然止住,她難過得想將自己縮成一團,「啊啊……同意,我同意……」

他們兩人都汗如雨下,藍杉深呼口氣,將她轉過來背靠著牆壁,這次乾脆將她兩條腿全都架了起來,他的鐵臂撐著她的身體,讓她完全懸空,然後從前面再次將她刺穿。

「啊……」白語安的兩條手臂自然地緊緊環在他的脖子上。

「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他馳騁著,忘情地吻著她汗濕的面頰、她的側頸,「要是睡醒後就不認帳,我可不會輕饒了你。」

「啊……嗯……不會……」她回抱著他,回應著他的熱吻,任他的栗悍帶給她從未有過的快樂,「不認帳……啊啊……」

藍杉完全放開自己,盡情享受著白語安的依靠,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控制著將她壓向自己,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慄抽搐,差不多也已經到極限的他更加賣力地抽送起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先爆炸,突然一個深深的刺入,他同時深吻住她。

「唔唔唔……」白語安整個人纏在他身上,在他的釋放下嗚咽著同時達到了高潮。

「語安,千萬不准不認帳,不然我會傷心,很傷心很傷心。」他咬著她的耳垂輕輕地說。

雖然跟計劃的不太一樣,但好歹最終還是按照計劃完成了。

隔天清晨,藍杉神清氣爽地醒來,而白語安正在他旁邊抱著被子嗚咽,一副受氣小媳婦的可憐相。

怎麼辦?她真的不太敢不認帳了呀。

結束了莊園之旅,回到現實生活中,白語安面對熟悉的景色,總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才短短三天間,她就成了藍杉的女朋友,而且還跟他發生了關係……

想到那臉紅心跳的一夜,她就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每次見到藍杉都是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真是奇怪了,為什麼心虛的一方是她啊?為什麼心跳加速、腎上腺素飆升,不敢看對方臉的人會是她啊?

搞得好像她真的很害羞似的,不過比起她,藍杉可要平常多了,不只言語上沒有任何變化,反倒讓她覺得他比之前更囂張了。

雖然正式交往了,但白語安一點實感都沒有,除了在飯店的那晚外,藍杉再也沒有碰過她,她也不是說想讓他再來一次霸王硬上弓啦,他什麼都不做,對她來說更是巴不得的好事,只不過總覺得怪怪的,逼著人要跟他交往的是他,交往後沒有任何改變的也是他,到底是要她怎樣嘛!

幸好以白語安的性格,是不會為一件事糾結太久的,馬上又有另一件事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天晚上白語安下班後,剛出公司大門,就看見公司門前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熟人,那個熟人當然是藍杉。

他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當然是為了接白語安下班,這算是屬於男朋友責任範疇的事情,不過白語安並不高興,而是噘著嘴,故意無視他,從他身邊走過,充分表現出她此時的心情。

「怎麼了,不是你說要我陪你參加今晚的聚會嗎,現在我來了,你還不滿意?」藍杉跟在她身側,倒也不怎麼擔心她的情緒。

白語安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狠狠地拒絕我了嗎?說什麼無聊啦、沒意義啦之類的,我才不稀罕你跟我一起去呢。」

原來前幾天,白語安收到了一封意外的通知函,是以前在育幼院的朋友發來的,內容是說那間育幼院近期就要被拆除了,想說大家聚在一起慶祝一下,也是一些老朋友難得的聚會。

白語安接到這樣的通知函當然很開心,最重要的是她想見一見曾經生活在一起的同伴,想想離開育幼院後,他們就很少聯繫彼此了,其他人應該還有聯繫,只是她跟他們不太熟,所以現在有人能想起她,她很開心。

白語安在第一時間把這個開心的消息帶給藍杉,讓她意外的是藍杉竟然也收到了通知函,但他的反應跟她完全相反,說那是浪費時間、沒有意義的事,反正感情又不是很深,見了也沒什麼話說。

有時候白語安真覺得,藍杉對待他人好冷血,但無論她怎麼說,他都沒有一絲興趣,她一氣之下乾脆不理他,決定自己一個人去,誰想到他又等在這裡,好啦,她其實有點開心,說明他願意陪她,這樣的心情倒是還真有點像在交往。

「路走著走著,突然笑出來很嚇人的。」藍杉說。

眼看快到聚會的地點了,白語安收起自己的傻笑,虛偽地說:「只是因為能見到他們,有點開心而已。」她才不是在想他呢,哼!

藍杉不發表意見,搞不懂的事就不要懂,他只是不放心才陪她來而已,他沒把自己當成當事人,而只當是她的監護人,反正她高興就好了。

藍杉的想法白語安自然明白,她在心裡罵了他一句,假清高!

就在這時,白語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她愣了一下,眼珠隨之一轉咳了幾聲,對著手機自言自語說:「哎呀,吳孟辰又打電話來了,我都快把他忘了,他倒是很執著。」

她說完偷瞄了藍杉一眼,果然有效,他的臉變得緊繃,哪還有剛才的清高樣。

「我看我還是不要接好了,多尷尬啊……」她還沒演完,手機已經被藍杉奪了過去。

「對方找上門來當然要接,不僅要接還要說個徹底,明白嗎?」藍杉陰沉地看著她,獨斷地按下了接聽鍵,放到她的耳邊,「告訴她,你已經有新監護人了。」

白語安表面上甩他幾個白眼,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偶爾看他吃癟的樣子真是讓她心情舒暢,看來吳孟辰還是大有用處的,只可惜從今往後也用不上了,畢竟她也不想被藍杉掐死啊。

「語安,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但又提不起勇氣,之前聯繫你,你都很忙,所以這次我想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希望你不要感到意外。」另一端的吳孟辰說。

白語安偷笑,特地把手機開成擴音,讓藍杉也能聽清楚,她抬高音量,裝作意外地問他,「什麼事啊那麼嚴重,放心啦我們是同學嘛,有什麼不能講的?」

「是這樣,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請你刪掉我的電話,今後我們也不要再聯繫了。」

白語安都已經準備好接受表白了,她足足愣了五秒。

只聽那頭的吳孟辰說,原來當初在捷運裡,他會跟她打招呼,不僅僅是因為認出她是他的國中同學,更是因為她當時穿的公司制服。

吳孟辰正在追求的女人,好死不死就是跟她同一間公司的職員,但那女人並沒有接受吳孟辰的意思,正在煩惱時,他遇到了白語安,就想利用國中同學的關係,先跟白語安套關係,再藉由她接近自己心儀的女神,幫忙牽紅線。

誰想到之後吳孟辰幾次聯繫白語安,她都稱有事沒時間,他覺得自己在她身上也是白費力氣,於是放棄了讓她幫忙的想法,經過長久的努力,終於靠自己的力量追到了女神,而那女人特別善妒,知道他跟自己的同事是國中同學,而且還有聯繫後,那女人很不高興,於是他就毫不猶豫地來跟她斷絕關係了。

雖然電話裡他再三表示歉意,但很明顯她對於他來說只是個追女神的踏板,用不到隨時都可以丟棄。

遇到這種情況,白語安還能說什麼呢?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僵成一張面具了。

掛了電話,白語安半天都沒有回神,要不是藍杉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肯定還會在這裡再站上五分鐘,為了給她面子,藍杉真的極力控制了,但是……他怎麼可能忍得住。

「想死啊你!」白語安面紅耳赤,勁道十足的拳頭落在藍杉身上,「反正我就是連娘娘腔也看不上的女人,而且還自作多情,怎麼樣啊!」

「我又沒說你自作多情,是他的行為讓人誤會。」

「你少來,心裡明明就看不起我。」

「為什麼要看不起你?不管是你甩他還是他甩你,我的目的都達到了,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倒是在說真話,比起白語安甩吳孟辰,這樣的結果反而更好,起碼杜絕了那小子賊心不改,成為他未來對手的可能。

「我才沒有被甩呢,我跟他又沒有開始過,不就是個國中同學,我連他國中長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拽什麼拽啊,可笑!」白語安大聲地自我安慰,越走越遠。

說是育幼院的聚會,但到了那裡白語安才發現,原來去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十人左右,其他人大多都跟藍杉一樣,覺得這樣的聚會沒必要所以沒有來,這樣說來就可想而之,那十個人看到藍杉出現時是什麼表情了。

其中有些人看過藍杉的書,見到他像是見到大明星一樣,在那些人的宣傳下,所有人都對藍杉肅然起敬。

到底是他陪她來,還是她陪他來啊?坐在藍杉旁邊,白語安覺得自己被無視了。不過很快眾人的目光就回到她這裡,因為無論他們怎麼找藍杉聊天,他都像沒聽見一樣,連個「嗯」字都懶得說,大家自覺沒趣,當然就轉向另一個新鮮的面孔。

「你們兩人是一起來的,你們離開育幼院後還有聯繫喔?」其中一人問白語安。

「說什麼傻話,從以前起他們兩個就天天在一起啊。」白語安剛張嘴,另一個人就代她回答。

「是喔,哇!你這個胸針好漂亮,看起來就很貴,現在的工作很好嗎?」

「呃,還好啦。」白語安笑了笑,暗自捏了捏藍杉的大腿,她就說戴這種東西太招搖了,他卻非讓她戴,這下好了,被人誤會了怎麼辦?

藍杉想著剛才那通電話的事,心情很好,也就不介意被她捏一下,不介意忍受這一桌根本不算熟的人的虛情假意。

別人聊得高興,藍杉只負責專注地吃東西,白語安對於這麼不合群的他也習慣了,但一直被問工作啊、男朋友啊什麼的,她也有點招架不住,好羨慕他可以這麼毫無顧慮地吃東西。

「你又把芹菜挑出來了。」這次聚會在日本料理店,白語安眼見藍杉趁著他們聊得火熱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把其中一份菜裡的芹菜挑出來放到一邊。

平常她做飯的話,是絕對不會用芹菜的,她知道那是藍杉的地雷,但今天她可不打算放過他,她還沒忘記剛才的仇呢,他讓她丟臉,她也要給他找點麻煩才行,讓大家看看身為大作家的他,某方面跟小朋友一樣。

藍杉怎麼會不懂,他是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他只覺得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可愛透了,他筷子一放,從容地看著她,「那你餵我。」

「蛤?」白語安吃了一驚。

「我是不想吃,你想讓我吃就餵我。」

他根本就把剩下的十個人當木頭,說著厚臉皮的話,臉上甚至透出一絲笑意,還挺好看的……白語安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啊!

正在這時,藍杉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露出煩躁的情緒。

首先會有人打電話給藍杉,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在意的事,加上他的反應,白語安非常好奇打來的人是誰,不過這時也顧不得問。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接電話啊。」白語安催促他,以緩解當下尷尬的氣氛。

藍杉看了她一眼,還真的出去接了。

藍杉剛出去,幾個人頓時七嘴八舌,對藍杉的事竊竊私語。

「肯定是女朋友的電話吧,真想像不出藍杉的女人會是什麼樣,語安,你見過嗎?」

「你們別瞎猜,不是他女朋友啦。」因為他女朋友就在這裡呀。

對方很不以為意,「就算你們聯繫很頻繁,人家也不用把所有隱私都向你匯報啊,你怎麼知道?」

「話不能這麼說,以語安的智商,藍杉搞不好會把所有事都跟她分享呢。」另一個人說:「不然你們誰有本事跟藍杉做朋友?只有語安做到了,她從小就很會找靠山,因為有藍杉護著她,她的日子可比你我過得好多了。」

白語安皺起眉來,不記得自己跟那個人有什麼仇,為什麼她話裡帶刺啊?

「我哪有什麼找靠山。」白語安維持她的好脾氣,「藍杉只是不太愛說話,其實人很好啊,跟合得來的人做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那人笑了起來,「什麼合得來啊,你還不是像個跟屁蟲一樣,成天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只是因為育幼院裡的阿姨不太敢惹他,你給自己找個靠山而已,真當我們看不出來啊?

不然你看我們誰過得比你好,還能學空手道,我連看想看的電視節目都會被罵呢。」

白語安有些惱怒,這個人把藍杉說得像工具一樣,好像她在扮豬吃老虎,接近他只是為了利用他一樣,藍杉才沒那麼傻呢,雖然她的確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他,但他們又怎麼知道,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們是如何談心、如何說笑的。

「我沒有拿他當靠山啦,我是他……」女朋友三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竟然心虛了,為什麼?她明明就是他女朋友啊。

「你是他的小跟班嘛,看到你們兩個我就莫名地火大,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語安,你已經不小了,該學著獨立生活了吧,不然你以為自己真能跟他過一輩子嗎?」那人也說得有點激動,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

「我、我為什麼不能跟他過一輩子?」她盯著那個人,語氣竟帶了一點質問,「為什麼我跟藍杉就不能一輩子在一起?你們剛才不還說想像不出他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嗎,事實上我就是跟他在一起最久的女人啊,我為什麼不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在場很多人都因白語安突然的發飆愣住「,只有那個不知是為她好還是在刺激她的女人,聽後大笑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你們根本就不是同路人,照顧弱小什麼的,無聊的時候當然想做,但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早晚他一定會膩,你只是一個離開他就失去依靠的小朋友而已,什麼女人啊,你長大了嗎?還是那麼天真!」

之後有人偷偷告訴白語安,那個針對她的女人其實一直暗戀著藍杉,但是那女人沒有她那樣的勇氣,總是被藍杉冷漠的態度嚇得退避三舍。

所以那女人很嫉妒能一直待在藍杉身邊的白語安,她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不配跟藍杉在一起,所以才會那樣詆毀白語安,要白語安不要介意。

就算她的心真的很大、很寬,這樣的事也不可能不介意啊,早知道就聽藍杉的話不要來了,這樣她就不會知道,原來在大家的眼裡,她是這樣一個人,是個只會依附強者的跟屁蟲。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8 PM

第七章

回到家後,白語安怎麼也忘不了聚會的事,她從那家日本料理店回去時,一路都心情低落,藍杉還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好意思跟他說,尤其是聽到那種言論後,她連看著藍杉都覺得他的樣子怪怪的,好像對自己十分憐憫一樣,她真是太容易受到他人影響了,這點白語安十分清楚,也很恨自己這點,但她就是會不自覺地去想,藍杉是不是也是這樣看她的?

他是不是也覺得對她的照顧只是習慣,才會一直讓她在他身邊呢?她知道那間育幼院很令人討厭,更知道藍杉會留在那裡完全是出於無奈,他跟自己不一樣,不是得過且過的人,他的腦子時刻都在盤算著怎樣才能盡快獨立,好離開那個地方、離開那些人。

所以藍杉早爭就走了,他本可以過一個人的清靜生活,但他並沒有放下她,仍時不時回去看她,她是他放不下的資任嗎?在他眼中,她是否也是個一小懦弱的小鬼,因為黏上他了、甩不開了,只好接受她?而他又不是個做事半途而廢的人,既然接受了她,即使嫌麻煩也要負責到底?

不會不會,他怎麼會是那麼有人情味的人,他都用那種方法逼她做他的女朋友了,怎麼看也不像是逼不得已的,又不是她求他的。

可是他好像也說過,類似「沒有我你就什麼也做不了,反正你也找不到別人了,乾脆由我負責」之類的話……

好煩!白語安的大腦超乎尋常地運轉,她從沒為自己跟藍杉之間的關係如此煩惱過,他就是他,是最自然的存在,本來一切相安無事,他們就是他們而已,為什麼非要把他們的關係解釋成是同情、是責任,讓他們之間變得複雜、變得曖昧。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過去想到藍杉時通常都很開心,但最近每每想到他,她的心都好痛,他們兩個在別人看來就這麼不相配嗎?

「哎,如果當時沒有答應他就好了……」白語安對著窗外,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公司安排白語安出差,要去一周的時間,這對於她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最近很怕見到藍杉,人一旦開始胡思亂想,好像就停不下來,明明藍杉態度很正常,在她看來卻好像別有用意,這種情況下,能有個理由名正言順地分開一陣子也好。

白語安收拾好行李,隔天早早起床把家裡收拾了一下,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出門了,她沒想到的是,藍杉竟然突然跑了過來。

「你怎麼又出來了?」她對著門外的藍杉發愣,他最近出門的頻率也太高了吧?

「別把我說得好像動物圜的獅子好嗎?你今天不是要出差,我來送你一下很意外嗎?」藍杉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白語安看自己的樣子總有些彆扭。

說不上來哪裡奇怪,最近她好像都沒用正眼看他,他可沒做過什麼讓她反感的事,平時她出差,他都不會來送,但明知她最近有點奇怪,自己如今又是她的男朋友,怎麼能不加倍獻獻慇勤。

藍杉自顧自地進了屋,一眼就看見門邊整理好的行李箱。

「我哪需要你送啊,你以為我還是沒出過遠門的小孩子嗎?」白語安無法平靜地接受他的關心,就算明知他是好意,但就是會往別的方面想,覺得他小看了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心態很不對,明明想在分開時冷靜一下的,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

藍杉絲毫不把她的抗拒放在眼裡,他盯著她的行李箱看了一會,問她,「充電器帶了嗎?」

白語安愣了兩秒,快速地跑進臥室,一會拿著充電器又跑了出來。

「告訴你哦,我可不是忘記帶,是早上手機還要充電,打算出門時再放進行李箱裡的。」白語安不敢看藍杉的眼睛,越過他拉開行李箱,賣力地塞著她的充電器。

這麼說來,她好像曾經跟他抱怨過,自己到了出差時住的飯店,才發現充電器沒帶,又連夜去買了新的,如果出差手機聯繫不上的話,她一定會被主管罵死。

她怎麼這麼不記得教訓!白語安在心裡罵自己。

等她塞好充電器,藍杉又問她,「眼藥水帶了嗎?」

她用眼藥水很挑牌子,那個牌子很不好買,而她睡醒時又習慣滴一下眼藥水,不然總覺得眼睛幹幹澀澀的,整個人都沒精神。

白語安剛想再往臥室沖,硬是定住了腳步,說:「帶了。」

說謊!藍杉看到她就只想到這兩個字,但他並沒有拆穿,不明白這種謊有什麼好說的,他好心幫她整理行李,最後忘了東西受苦的不還是她自己。

藍杉高深地看了白語安一眼,又問:「卸妝油……」

「帶了帶了都帶了!你真的很煩耶,都說我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情自己會整理。」白語安粗暴地打斷了他。

藍杉是想用事實來證明她很沒用,只有嘴厲害嗎?好吧,他成功了,現在她也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冒失鬼了,沒有他的提醒,連自己的行李都丟三落四,但那又怎樣,她又不是他女兒,用不著他操心!

與其是對藍杉喊,不如說她是對自己的內心咆哮,白語安的心情一下蕩到谷底,原先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沒用?

是習慣,是她習慣了關鍵的事情都有他安排,所以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缺乏處事能力,她抱著一種「反正事情總會過去」的心態安心度日,卻沒考慮過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有些事是永遠不會過去的,而教她怎麼去做的人正是他。

藍杉沒想到白語安會發這麼大的火,難道是生理期?但考慮到這次她出差,有整整一周不能見面,好像不太適合在這時吐槽她。

「既然都整理好了,就去機場吧。」藍杉很紳士地幫她拿行李,看吧,他甚至都開始容忍她的任性了。

而下了樓,還有另一件讓白語安傻眼的事,她家樓下竟然停著一輛從沒見過的新車,而藍杉還有那輛車的鑰匙。

藍杉極其自然地將白語安的行李放進後車廂裡,這在白語安看來就像是……出門看到恐龍滿街跑?她以為他說要送她,只是坐計程車送她去機場。

「再不走要遲到了。」藍杉提醒她,好像他突然間多了輛車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而他突然間會開車也只是剛好而已。

「你有駕照?」他怎麼總是有這麼多「驚喜」可以嚇到她?

「考很久了,放心,我技術很好。」藍杉笑了笑,他當然得為她的生命掛保證。

「為什麼以前沒看你開過車?」白語安上下打量那輛車,新得不能再新了,好像是剛從店裡開出來的一樣。

「以前我又用不到車,現在不一樣了,有輛車可以送你去機場,以後也很方便。」

他最近認真地想了一下,鑒於他稍微對她好一點,她就覺得他看破人生要尋死,他必須讓她逐漸接受新的交往模式才行,他要盡可能對她好一點,重塑自己的形象。

「你不要說你為了送我去機場,特地買了一輛車。」白語安眼睛瞪得大大的。

「有可能的話,我以後還想接送你上下班。」為了方便他接送,她最好搬去他家住。

「藍杉,你不要太過分!」白語安控制不住情緒,她被他所做的事嚇到了。

買車這麼大的事,他都沒跟她說一聲,他真的當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嗎?他是覺得這場辦家家酒的遊戲很新鮮、很好玩,把她當成這場遊戲裡的道具吧。

藍杉被白語安突如其來的大吼搞得一愣,他不太確定她是鬧脾氣還是真的在生氣。

「你這是做什麼?覺得我們現在在交往,所以就想要關心我、呵護我了嗎?你以為我會覺得很感動、很甜蜜?」白語安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很可怕,突然間你不再是你,我也變得不認識自己了,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交往不該是這樣的,我以為我們的交往方式一直都是最自然、最適合我們的……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

這麼多天來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白語安並不是不希望被人呵護,實際上有人對她好,她當然很高興,但她不想被當成一個傻傻的陶瓷娃娃,就算她知道自己真的很笨又很靠不住,她還是希望跟他的交往起碼是平等的,而不是……不是像這樣,覺得自己被他當成了一個廢物。

藍杉再也笑不出來,也不覺得自己的計劃有多精明了,因為他讓她如此困惑、如此傷心,在他以為一切都向著圓滿的方向發展時,她卻默默地在心裡藏了這麼多事,而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裡,完全沒發現她的感受。

「語安……」藍杉試圖去安撫她。

「我不要這樣,好奇怪喔,你不覺得嗎?」白語安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這樣根本就不像我們,像是刻意在演著別人的戲碼一樣。」

「語安,你……後悔了嗎?」

後悔跟他在一起,又不知該怎麼跟他說,所以才一個人痛苦著,跟他在一起並不能讓她感覺到快樂,而是深深的疲憊,她現在支撐不住了,才會發洩出來。

白語安抓著藍杉的手臂,雙手顫抖著,她後悔了嗎?她也不知道。

「讓我們……冷靜一下好嗎?」她低頭抽泣著,近乎於請求。

他還能說什麼呢?他本不想讓她這麼為難的,他只是以為……她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這一周,他們心照不宣地沒有聯繫對方,一周很快就過去了,白語安站在藍杉家樓下的便利商店門口,心境和以往大相逕庭。

看著那間熟悉的便利商店,白語安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買藍杉最愛喝的飲料討好他一下。

這次出差,她幾乎是強迫自己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但每當自己一個人時,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跟藍杉的不歡而散。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即使那天話說得那麼重,藍杉還是把她送去了機場,但他沒有久留,像司機一樣放下她的行李就走了。

半小時前,他們兩人還在為行李的事爭論不休,為什麼只一眨眼的時間,他的背影就變得那麼落寞?

在離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有種衝動,想衝過去抱住他,跟他說對不起,跟他說是她說得太過分了,跟他說,她不是後悔答應跟他交往,而是對自己太過失望。

她意識到自己其實配不上他,她好怕他是出於習慣才選擇和她在一起,好怕到最後後悔的人是他,到那時,她在他心裡連那個只會傻乎乎地追在他身後的笨女孩都不是,只是一個令人厭煩、耽誤了他人生的卑鄙女人。

在他面前,她對自己沒有自信,從來沒有過,所以她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她一直很知足,能時常和他見面、能跟他一起吃飯、能在吃飯的時候跟他談心,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而更進一步的進展,她沒想過也不敢想,而他卻為她開啟了那扇禁忌的門,她沒有勇氣邁進去,在門外,吵架就只是吵架而已,而一旦進去了,一次無足輕重的爭吵就意味著再也不見,責任太大、牽絆太深,所以太過膽怯,她不要那樣,只要他們之間存在一點點永遠分開的可能,她都要捨棄一切去避免,哪怕是永遠冰封她已然開啟的心扉。

這次的爭吵讓她更確定這一點,在這一周,她總是很惶恐,擔心藍杉再也不願見自己了,如果是以往的話,她就完全不必擔心這點,她知道只要她回來,買他喜歡的飲料給他,一切就都解決了,因為那時他們只是朋友。

還是做朋友來得輕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以一個玩笑應付過去,所以她要恢復他們之間朋友的關係。

給自己打氣後,白語安進了便利商店。

而此刻,在藍杉的家裡正上演著香艷的一幕。

藍杉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對眼前妖艷的女人視而不見,他面前的女人一頭波浪長髮,臉上是精緻的妝,眼裡有勾人的神韻,酥胸高聳,穿著上班時絕不會穿的性感短裙,她是他的責任編輯於茉莉。

「真讓人意外,我以為你是不喝酒的,你家冰箱裡的碳酸飲料怎麼不見了?」於茉莉似笑非笑,勾人的眼直直鎖著癱在沙發上的男人。

茶几上放著一隻高腳杯,旁邊還有一瓶紅酒,從於茉莉進門起,藍杉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藍杉無心理她,真奇怪,明明清楚地知道眼前站的是個妖艷的女人,他卻連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飛走了,具體飛到了哪他也不曉得,他甚至連尋找的意願都沒有,如果那顆心飛到了荊棘密佈的叢林,就讓它承受萬剌穿心之苦,如果它飛到了艷陽之下,那就讓它忍受曝曬之傷。

他無所謂了,如果那顆心意外地飛到某處鮮花盛開、碧水藍天的美景之處,那也與他無關,他感受不到美好,也感受不到痛苦,他沒了感覺,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原來這就是喝醉的感覺嗎?

「所以說,這就是你拖稿又不接電話的原因?」於茉莉晃了晃桌上那只空酒瓶,「為了你的事,我可沒少跟上司周旋,還大老遠特地來看你,你對我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藍杉這才勉為其難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定要穿著高跟鞋,踩別人家的木質地板嗎?」

於茉莉愣了一下,大笑起來,隨之用很撩人的動作脫下高跟鞋,赤著腳一步步走向藍杉,他陷在沙發裡,只是看著她,卻沒興趣知道她想幹什麼。

「真可憐。」於茉莉湊近來看藍杉,保養得十分柔嫩的手輕撫過他已長出鬍渣的臉頰,「這不是我心目中的藍杉,如此憔悴,像只落水狗一樣。」

藍杉笑了笑,「你們心裡好像都有一個藍杉,而真正的我卻覺得很可笑。」

「你很傷心?是為了那個女孩嗎?那個總讓你牽腸掛肚,卻從不知道你心意的女孩,我在電梯裡遇過她,就是我被你趕走的那天。」於茉莉笑得魅惑,「她很可愛,但太年輕也太單純,她不適合你。」

「那誰適合我,你嗎?為什麼你們都那麼愛替人決定事情?」

「她不懂你的心,你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年,最後卻被她傷成這樣不是嗎?這就是最好的證據,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於她呢?」

於茉莉說著便跨坐在藍杉身上,與他臉對著臉,上半身慢慢與他貼合,「所以你也更理解我了吧?我對你跟你對她何嘗不同,我們同病相憐,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

「這世上的事不就是如此。」如果白語安是誰都能替代的,那人與人又有什麼差別,當女人在他眼中不過都是單純的雌性時,所謂的感情又有幾分真實性?必須是白語安,因為在他的眼中,她始終是最真實的那個。

「藍杉,我們是天注定的最佳拍檔,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這個當紅作家在十年內不會過氣,而離開我,以你連個採訪都不願接受的態度,你以為你能在這行混多久?沒錯,

你的小說寫得是好,但現今的社會,能力並不是一個人成功的唯一標準,你不會不明白,這些年我在背後為你付出了多少。」

於茉莉笑了笑,手指始終在他臉頰來回摩挲,「上次向報社透露你過去的人也是我,因為你為了那女孩轟我出門,那之後的善後都是我幫你處理的,但下次我不會再有耐心。」

「女人啊無聊又可怕,所以說你不行……」

於茉莉神情一變,溫柔和強勢之間的轉變是如此的快,「我於茉莉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人,從來沒有失敗過。」她貼近他,與他鼻碰著鼻,又嬌笑說:「好吧,今天先不提那些掃興的事了,就讓我來安慰你那顆受傷的心,好嗎?」

於茉莉身上的香水味鑽入他的鼻間,藍杉沒有絲毫感覺,不反抗也不迎合,任由她的手撫上他的胸前,解開他的扣子。

當白語安推開門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昏暗的燈光、喝完的紅酒、爛醉而衣衫不整的男人、騎在他身上的妖艷女人,讓人想不誤會都不能。

白語安手裡的大塑膠袋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滾了一地,驚動了那兩個人,他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白語安把手裡的東西一丟,轉身就跑。

什麼嘛!虧她還足足失眠了整整一周,又是反省又是傷心的,下了這麼大的決心來找他,沒想到他過得快樂得很。

她果然是被耍了吧,交往什麼的,肯定只是藍杉的一句玩笑話,或者是抱著慈善的心所作的決定,其實煩惱的人只有她而已,他根本就沒有當真。

白語安按電梯按了半天,但電梯走得好慢,而身後藍杉已經追了出來,她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到安全梯那裡,順著樓梯跑得飛快。

藍杉也跟著她追下樓梯,但他此時頭暈目眩,又好幾天沒正常吃飯,最重要的是他還受到了驚嚇,加上突然的劇烈運動,心臟有點受不了。

一直往下跑讓他的頭更加暈眩,終於在不知下到第幾層樓時,他扶著樓梯間的垃圾桶吐了起來,他吐得頭昏眼花,就連膽汁都一併吐出來也停不下來,但他腦子裡想的全是白語安。

她來找他了,還帶了他最喜歡喝的飲料,他還以為她再也不會來了,還以為她已經討厭他了。

其實不是她看到的那樣,他只是有點絕望,感到深深的無力,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但他沒有要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就算自己再昏再醉,他也分得清眼前的人是誰,可是這些話他全都說不出口,他能做的只是用全身的力氣,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藍杉終於把胃裡所有東西一點不剩地吐個乾淨,他頹然地坐在地上,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看來他的心智遠遠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成熟。

當藍杉試圖扶著牆站起來時,樓梯的拐角處走過來一個人,他雙眼瞪大,那人赫然就是白語安,她又回來了……

「語安……」藍杉虛弱地叫著白語安的名字。

白語安擰著眉,一臉糾結,好像也很懊悔自己選擇跑回來,「你沒事吧?」

她一心只想快點離開這裡,知道他追來了,她更跑得飛快,可是他突然吐得那麼大聲,樓梯間本來就很空曠,那聲音更讓她聽得心驚膽顫。

所以她漸漸就跑不下去了,開始擔心藍杉的狀況,當她猶豫要不要回來看看他時,自己的腿已經動了起來……

藍杉搖頭,還對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讓她放心,「語安,剛才那個人是我的責任編輯,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好啦,你都這樣了,就不要多說話了,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還有……這個還是還給你吧。」白語安從包包裡掏出藍杉家的鑰匙,放進他手裡,「我有這種東西,果然還是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這是我給你的東西。」藍杉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發紫,白語安的反應讓他心裡更加不安,「那個人是對我有意思,但那只是她的一廂情願,你忘了,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看吧,你這不是承認了?」白語安想為自己留點尊嚴,他卻偏偏不肯放過她,「你不是跟我說你找不到女人,而我也找不到男人,所以才跟我在一起的,事實上追你的女人還是有啊。

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送上門來,你哪是找不到,根本是應接不暇才對,我才不要因為你可憐我沒有男人緣,就勉強接受我,還要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我都替你覺得累,我也不稀罕!」

「我那只是玩笑話而已,如果我突然跟你說,我愛你愛了很多年,想跟你交往,想跟你展開新的關係,你難道不會被嚇到嗎?」藍杉很頭痛,她還真把那些話當真了,哪有人會因為可憐一個人,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再說她哪裡可憐了,現在看來可憐的絕對是他好嗎!

白語安被嚇到了,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藍杉如此赤裸裸的表白,她還是被嚇得一愣。

但如今她要怎麼相信?她只能當成這是他情急之下的推托而已,他還說他愛了她很多年,笑死人了,她本人完全沒感覺到就算了,從客觀角度來說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白語安想哭又想笑,不知該怎麼說他,「你看看你自己,腦袋那麼聰明,只是社交能力差了點,以你的名氣和外表完全可以彌補,就算你不找別人,別的女人也會追求你,住著高級公寓,隨隨便便就能買輛豪華轎車,一不注意就有美女投懷送抱。

而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司小職員,從小頭腦一般、長相一般、身材一般,被人說唯唯諾諾、沒有主見,就算是個人魅力也只對變態有用,連吳孟辰那種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倒是說說,我有哪點值得你喜歡的?除了從小到大的情誼外,我對你來說有什麼特別的?」

「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原來她一直是這樣看他、這樣看她自己、這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的,「你覺得我對你的表白是因為可憐你,可憐的原因是我們認識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我才放不下你?」

「難道不是嗎?只是我出現的時機剛好罷了,誰能證明我們能一起走到最後?」白語安吸了吸鼻子,「本來我這次來找你,也是想跟你說,我們還是恢復到以前普通朋友的關係

就好,這樣大家都會比較輕鬆快樂,所以你的私事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是在說氣話,我是認真的。」

藍杉愣了半晌,竟然笑了出來,很無奈的那種,「別說得好像一切都是我自己在亂來一樣,明明是你心裡根本沒有接受我的打算,你只要直接拒絕我就好了,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我……」她哪有那麼想,她只是想讓他們的關係恢復如初。

「語安,你覺得我們真的還能跟從前一樣嗎?我是不可能的。」藍杉看著她說:「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之所以向你表白,就是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你拒絕我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我絕不會再跟你做什麼普通朋友了,我已經受夠了止步不前的日子。」

「你在說什麼啊?你明明有更適合你的道路可以走不是嗎,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選擇我呢?」她真的不明白。

「在你看來我做的事就是在勉強,你卻從不過問我的想法。」他為了自己歎了口氣,「你這個人究竟是有多遲鈍啊?」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09 PM

第八章

藍杉回想起一些很久遠的事,那是他十二歲時的記憶。

他這輩子最崇拜的人是他的爸爸,知名大學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從小他就坐在爸爸的膝蓋上,聽他講一些好玩或者恐怖的事,他覺得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爸爸更博學、更可靠,對他更好了。

那一天,他眼看著那個一向慈愛的爸爸,拿著家裡的菜刀對著媽媽吼叫時,他著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那時他連發了四天的燒,剛被爸爸從醫院接回來,爸爸將自己放下來,逕自走進廚房,拿了菜刀出來,對向正在看電視的媽媽。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O型血和A型血怎麼可能生出AB型的孩子,藍杉的血液報告寫得很明白,你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年。」爸爸幾近發狂。

媽媽毫無血色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就像他一樣,此時她眼中的丈夫也一定是個可怕的陌生人,一個會要她命的人。

「親愛的,你聽我解釋……」

「你只要告訴我,藍杉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媽媽沉默了,她哭得那麼好看,邊哭邊懺悔著他們結婚前的事情,媽媽說婚後絕對沒有背叛過爸爸,還說對她來說他就是爸爸的親生骨肉,她說他們一家一定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但那些都沒用,被怒氣沖昏了頭的爸爸揚起菜刀,砍向了崩潰的媽媽,媽媽沒有躲閃。

藍杉看著這一切發生,他看到媽媽倒在血泊裡,看到從癲狂狀態中回過神來的爸爸,愣愣地看著媽媽的屍體,然後跪下去將她抱在懷裡。

「老婆、老婆,你怎麼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那個有如天神一般的爸爸此時哭得像個小孩。

藍杉蜷縮在角落,看到爸爸的目光轉向了自己這邊,一個成年男人的眼裡究竟能承載多少絕望?只是一個眼神便將小小的他推入了深淵。

「都是因為你,為什麼你要出生?如果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會知道,我們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我們會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

「爸爸,我是你的兒子啊。」他脆弱的聲音沒能打進那個男人的心裡。

爸爸頹然地笑著搖了搖頭,說:「你不是,藍杉,你到底像誰?」

爸爸甚至連解釋一下自己的存在意義都沒有,就拿起那把從媽媽身體裡抽出的菜刀,劃向了自己的脖子。

警笛聲、救護車聲……種種聲響在他腦中迴響了很多天,但比那些還要真切的,是他爸爸用絕望的目光看著他,最後說出的那句話,他到底像誰呢?他到底是誰?

直到有一天,他被送進了一個兒童福利機構,送他來的人說,這裡今後就是他的家,會有很多人陪著他,他在這裡會過得很快樂。

期間有心理醫生定時到訪,與他單獨談話,他們認為他受到了刺激,需要被安撫。但他知道那其實不是他們的目的,有一天,當他們認為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後,那個心理醫生溫柔地問他,「藍杉,你知道你爸爸為什麼要對你媽媽做那種事嗎?」

他想了想,露出恐懼的神色,「我不知道,我爸爸一向都很溫柔,只是有時候……他會突然像那樣,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粗暴地打我或是罵媽媽,媽媽說爸爸並不是不愛我們,是他的工作讓他承受了太多壓力,我們要體諒爸爸。」

心理醫生聽了,明瞭地點了點頭。

這起轟動一時的殺人事件最終以「犯罪心理學教授不堪壓力,心理長期扭曲,對家人痛下狠手」作結,而他身為受害者被保護了起來,育幼院的人無論大小,沒人敢欺負他。

這樣很好,這樣一來他就永遠是爸爸的兒子了,他的爸爸永遠都是他的驕傲,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

「我……我還認不得很多字,所以你能講給我聽嗎?那本書的內容……」那個一直試圖接近他的小女孩聲音顫抖,帶著祈求,她看起來笨笨的,頭髮被人剪得亂七八糟。

也就只有這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傢伙,才會主動來找他說話吧?他的家沒了,所有的幸福與榮譽都離開了他,一切都變得那麼飄渺而不真實。

這是他應得的不是嗎?而這個像皮球一樣被人揉圓捏扁的女孩,為什麼她會在這種地方呢?她身上也有著像自己一樣的罪孽嗎?他真是不懂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我爸爸的書,尤利西斯,你想聽嗎?」他問。

那女孩雙眼一亮,以誇張的弧度對他點了點頭,說:「想聽。」

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就像他平時坐在他爸爸的膝蓋上那樣,他讀書給她聽,即使知道她聽不懂,因為連他自己都看不懂。

「這本書好難,你爸爸真是厲害。」女孩抬起頭來,雙眼充滿著崇拜。

「是的,他很厲害。」自從來到這間育幼院,他第一次真正地笑了出來。

藍杉的思緒從那個很久以前被拉了回來,天才剛亮,他已經不知這樣站在窗邊多久了,天上的星星消失了,現在已經變成了淡淡的橘。

那時的他不會想到,他跟那個小女孩的緣分能持續這麼久,那時那個小女孩只是他無聊生活中的一個慰藉、一個消遣。

藍杉知道白語安需要自己,而被她需要他也並不反感,主要是自己真的很無聊,反正她跟其他人一樣,總有一天都會離開他。

他覺得永遠不會離開的爸媽,最終以最殘酷的方式拋下了他,就更別提這種曇花一現,只是因為巧合而湊在一起的人,小小的她像個玩具,但等她長大了,不再需要保護她的人,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所以說何必認真,只是互相聊以慰藉的消遣。

那時白語安七歲,跟自己不一樣,正是女孩子最可愛、最惹人喜歡的年紀,而她又確實長得傻傻的,很討喜的樣子,所以她很快就被前來領養小孩的夫妻看上了。

她要走了,離開這個將他們禁錮著的樂園,她的運氣不錯,該說傻人有傻福嗎?

藍杉只是在一旁看著,沒有喜也沒有悲,連一點點失落也沒有,就像是個東西,有一天找不到了也就算了,如此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那對夫妻頻繁地到訪,意在跟白語安拉攏感情,畢竟收養這件事,是要得到孩子本人的同意。

那是她第一次讓他感到意外,他從育幼院阿姨的抱怨中聽到,白語安用水性筆在那對夫妻身上亂畫;他聽到他們說,白語安當著那對夫妻的面把碗摔在地上;他還聽到他們說,白語安被那對夫妻看到了,她在偷別的小朋友的東西。

那個笨蛋,她是想怎樣?

最後白語安沒有被領養,那對夫妻放棄了,有一天她又跑來找他,因為自己不必再裝成乖孩子,等著那對夫妻來看她,她又能隨心所欲了。

藍杉知道白語安被關在小黑屋兩天,但她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不同,還是臉上帶著傻傻的笑,討好地看著他,一副想從他這裡求得好處的樣子。

「你怎麼還在?」他問她。

她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本來我也沒那麼好運啦,他們還是嫌我有點大了,看樣子我要在這裡住很久了。」

「在這裡待著能做什麼?」

「陪你啊。」白語安說得毫無遲疑,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竟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藍杉一直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會離開他,真的,如今他還是這樣想,但如果非得說有什麼例外的話,那一定就是這顆傻傻的不定時炸彈,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爆炸,不知道她爆炸時會對他毫無知覺的心臟造成怎樣的衝擊。

她覺得自己毫無長處,覺得他高高在上,是不是哪裡搞錯了?真讓他哭笑不得。太陽升了起來,藍杉中斷了他的回想,他轉身走出臥室,提起已經放在門邊的行李箱,離開了家。

白語安知道藍杉失蹤的消息是在五天之後,起因是身為藍杉書友會幹事的她下班後,還是依照習慣去買了連載藍杉小說的雜誌,依照習慣從目錄裡找他的小說,結果找不到,雜誌上刊登的聲明說,因為某種原因,藍杉的小說連載無限期延後了。

什麼叫某種原因啊?白語安合上雜誌,藍杉從來不會延遲交稿,更何況還是無限期延後,他是遇到了什麼事,還是跟雜誌社發生了什麼衝突?

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跟讀者說清楚,搞什麼嘛!那一天白語安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恍神,論壇上的猜測也越來越眾說紛耘,搞得她心裡毛毛的。

藍杉能出什麼事?被登出詆毀的文章,他可是連眉毛都沒皴一下,而今只是跟她小吵了一架而已,在他眼中應該只是過幾天就能忘記的小鬧劇吧,反正他那個人一向比誰都沉得住氣。

不過停稿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這種事可唬不了人,他一定發生了很大的變故,才讓他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

打電話給藍杉,白語安還沒作好心理準備,但是不管他……她又怎麼可能真做得到,最後沒有辦法,白語安只好以她藍杉書友會幹事的身份,打電話去雜誌社。

「你好,我是藍杉的責任編輯於茉莉,請問你是白語安小姐嗎?」接電話的人直截了當。

白語安嚇得差點掛掉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是責任編輯本人,一般這種讀者的電話,不都是小編輯去應付的嗎?她只是想試著打聽一下藍杉的狀況而已,為什麼會是那個女人接的啊?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責任編輯連名帶姓地叫出她的名字啊,她是有千里眼嗎?

「我、我是,請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於茉莉笑了兩聲,很不屑的那種,「我不知道,只是我想你大概會打電話過來,所以每通電話都說這句,還真讓我逮到了。」

白語安打了個冷顫,於茉莉也不等她發問,一副等了她很久,等著算總帳的架勢,「你知不知道你毀了藍杉?我是不知道你有多大的魅力,讓他連句話都不留就走掉了,手機也關機,聯繫不到人,你知道這讓我們雜誌社損失多少嗎?我們已經決定要起訴他違約了,如果你找到他的人,麻煩告訴他一聲,我再也不會幫他善後了。」

於茉莉說完果斷地掛了電話,留著白語安一個人對著手機發愣。

雖然白語安不太明白,但好像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她顧不得猶豫糾結,找到藍杉的電話撥打出去,果然聽到表示對方已關機的語音。

失蹤、違約、起訴……因為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藍杉,你跑到哪裡去了?」

三天后,白語安走下公車,眼前是一片荒廢的景象,野草叢生的空地中央,是一間很久沒有人住過的大房子,鐵門掛著粗重的鐵鏈,斑駁的門牌上寫著褪色的「雪豹兒童之家」字樣。

白語安站在這棟建築下抬頭望去,總覺得感觸良多,她過去曾那麼想逃離這裡,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再回來。

她來這裡時並沒有想太多,她只是想找到藍杉而已,當她失去了他,當她進到他家公寓,卻見不到他人的時候,她才發現除了那間公寓,她對他的行蹤毫無頭緒,就連第二個有可能的地點都想不出來。

他們甚至連個共同的朋友都沒有,當她想跟什麼人打聽時,她發現自己找不到對象,原來一直以來他們都只有彼此,這個事實早已擺在那裡,但當她真正發現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們只有彼此,當他有意要迴避她時,她能去哪裡找他?她茫然無措,因為自己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想見他,而他卻不在那裡。

最後她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這裡,她知道藍杉痛恨這裡,也沒想著來這就能見到他,只是她沒有辦法,她總要做些什麼,所以她還是來了。

最後當然一無所獲,白語安望著這棟破敗的建築,又嘲笑自己一時心急,竟會做出這種傻事。

為什麼要跑掉呢?如果她把他氣到必須出走,他可以跟她說啊,從小到大他們一有分歧,哪次不是她被他說服的,何必要耍小孩子脾氣玩什麼失蹤呢?都不知道會有人擔心他。還是說他認為光靠說已經解決不了問題,解決的方法就是離開她嗎?她總不至於讓他走投無路吧,她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只不過是稍微吵了幾句而已,她說的有錯嗎?本來他們之間就很懸殊啊,但那又不影響他們在對方心裡的位置,他鬧脾氣,結果最受罪的人不還是她……白語安這幾天可謂是心力交瘁,拚了命地趕到這把自己累得半死,到了之後又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白語安倚著牆角疲憊地蹲了下去,打算坐下一班公車回去,就這樣蹲著蹲著,竟然睡著了。

等白語安再睜開眼,是被路面射來的一道強光照醒的。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而照著她的是一輛從對面開來的車子,白語安張大了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抱著包包在牆角睡著了,幸虧這邊的建築物快要拆掉了,沒什麼人來,不然她可就危險了。

為自己的冒失感到害怕時,白語安同時也看向那輛開過來的車子,總覺得看起來有點眼熟。

那輛車在育幼院的正門停了下來,將大燈關掉之後,白語安看得更清楚了,那不就是藍杉新買的那款車,而隨之從車上下來的人不就是她睡著了都在詛咒的那個人?

白語安像火箭一樣,從蹲坐的姿勢瞬間發射出去,剛從車上下來的藍杉只覺得眼前一晃,有什麼東西從牆角的陰暗處躐了出來,自己的左臉頰隨之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你這個大笨蛋!」耳邊還聽到一聲叫罵。

藍杉眼冒金星地捂著臉,只見白語安氣喘吁吁,拳頭握得死緊,揮了那一拳似乎還不過癮。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白語安突然間好想哭。

「語安,你……」

「我什麼我,被我嚇了一跳對吧,沒想到我會在這吧,告訴你,我已經在這等你一天

了,就知道你會來這,怎麼樣,我很厲害對吧?看你邇能往哪跑!」白語安一口氣說了一堆,以掩飾自己見到他的激動。

但藍杉眼裡的意外只有一瞬間,很快他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問她,「你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

「還敢問我有什麼事!」白語安真的很火大,「你手機又不開、稿又不交,雜誌社已經決定告你了,你知不知道?」

藍杉一點也不感興趣,這些事她是怎麼知道的?本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原來是為了這種瑣事。

「如果是這件事,讓他們去告好了,我也已經作好準備,反正也不想再跟他們合作了。」藍杉說得輕描淡寫,聽得白語安目瞪口呆,他看她還呆看著自己,他問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她當然有別的事,比如說他為什麼突然離家出走啦,是不是真的跟她有關係啦之類的,「我有沒有別的事很重要嗎,難道這裡是你的私人用地,別人不能待啊?」

藍杉看著白語安,歎了口氣,「那你在這待著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事情,還有什麼事情?藍杉還真的不再理她,逕自從後車廂裡拿出了……一把椅子?白語安眼看著藍杉非常從容地把那把椅子放到育幼院的牆角下,然後站上去抓牆頭,他這是……要翻牆啊!

「喂!你在做什麼?」白語安追上去,緊張得不行,「你快下來,你沒看見這裡掛著禁止入內的牌子嗎,被人看到怎麼辦?」

「就是禁止入內才只能這樣進去。」他看著她,「我觀察過幾天了,這裡一到這時候幾乎沒有人來,這邊的牆最矮,一點問題也沒有。」

「不是這個問題吧……喂!」藍杉已經跳上了牆頭。

白語安想都沒想,也踩上那把椅子,要跟他一起跳上去。

「你不是已經沒事了?沒事就回去。」藍杉對她的行為很不解。

白語安抬頭憤怒地瞪他,真後悔自己剛才怎麼沒打在他那張嘴上,「陪你啊,不行啊?」她大吼,也不管他就自己蹬上了牆。

藍杉看著她的動作,心情很複雜,見她自己翻了上來,顯然他也阻止不了她,他跳下牆,反射性地轉身,張開手準備接住她。

白語安瞥了他一眼,俐落地從牆上翻了下來,開玩笑,好歹她也是有些底子的,她才不要什麼事都靠他呢,「哼!」她對他示威。

兩人摸黑走到一樓的一扇窗戶下,藍杉晃了晃那窗戶,很熟練地把它抬了起來,弓身鑽了進去,白語安嚥了口口水,也跟著進去了。

進了相對漆黑的室內,藍杉不知從哪變出一支手電筒,可見他的準備真的很充分,不愧是他啊……

白語安對育幼院自然很熟悉,但是裡面漆黑一片又空蕩蕩的,只有一些蓋著白布的像俱,即使自己住了快十年也還是會害怕,但藍杉就沒有這個問題,他藉著光線靈活地穿過一間間隔間,顯然他的目標很明確。

「你等我一下啦!」白語安心裡毛毛的,她快步追上去,死纏住藍杉的手臂,這會也顧不得什麼尷尬不尷尬了,她沒骨氣,她看了太多恐怖電影,有陰影不行啊?

「誰教你非要跟來。」藍杉顯得很無情無義。

「要是有人發現我們闖進這裡,報警了怎麼辦?這個罪會不會很重?」她可沒他那麼無所謂,想的全是可怕的事。

「這裡又沒什麼可偷的,就說是探險好了。」

「你以為你是高中生哦。」白語安為了緩解心裡的恐懼,只能喋喋不休地說話,「你也知道這沒什麼可偷的,還硬要來做什麼……啊!」

腳踩在台階上,木質台階發出老舊失修的聲響,白語安死捏住藍杉的手臂叫得很大聲。

藍杉此時臉也痛、手臂也痛,本來應該是一個人來的,為什麼會變成兩個人了呢?他想不通,這麼多天了,為什麼她偏偏挑這一天出現,如果早一天或是晚一天,他們就不會碰到。

但想這些本來就毫無意義,一個人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斷,這麼說來,她一直都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他們一起上到二樓,這一層全是孩子們的臥室,樓梯間裡還掛著一些歪歪扭扭的畫,藍杉沒去理會那些,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門。

這間房間也和其他房間一樣,大部分的東西早就被搬走了,只剩下床和桌椅之類的東西,上面蓋著白色的布。

藍杉甩開白語安,拉開窗簾後推開房間的窗子,房間裡的空氣頓時產生了流動,外面的光亮也照了進來,整間房間的輪廓顯得清晰多了。

「欸……」白語安反應了一會,「這是你以前住的那間房。」

育幼院的房間按年齡區分,藍杉最後住的這間是兩人房,房間靠左的就是他的床,還有一張書桌,就像宿舍一樣。

藍杉走過去掀開白布,房間裡頓時漫天灰塵,白語安下意識摀住嘴,過了好一會,灰塵才都沉澱了下來,床和桌子的真面目顯現出來。

桌子上空空的,雖然床上的床單、床墊還在,但也像是醫院裡的病床一樣,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只見藍杉盯著那兩樣東西,目光來回逡巡了很多次,好像是在找什麼,最後他似乎放棄了,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白語安正在糾結要不要出聲,因為現在這狀況似乎不應該打擾他,但不打擾的話,看他這樣又覺得很恐怖。

「你是來找什麼東西嗎?」白語安終於還是選擇開口,「因為你走之後,這裡還換了幾個人住,可能……」他想找的東西可能已經不在了,或是被破壞了。

藍杉抬眼看了白語安好一會,突然歎了口氣,雙手撐在床上,似乎很疲勞的樣子,他說:「是啊,這裡住過那麼多人,我竟然還以為能找到什麼,其實什麼也沒有了。」

「你到底在找什麼啊?也許我可以幫你啊。」白語安想藍杉特地闖進來,現在又一臉失落,他一定是在這裡放了十分重要的東西,「是不是在床底下或者桌子後面?」

「是記憶。」藍杉望著狹小的臥室天花板,「我以為多少能找到一些我們過去在這裡的記憶,但是對著這間房間,我腦中一片空白,全是陌生的氣息,冷冰冰的,什麼都沒有了。」

「記憶?」白語安被他搞糊塗了,「你特地來這就是為了找尋回憶?你不是最討厭這裡了嗎?」誰都可能回來這裡懷念往事,但不可能是他。

藍杉像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我是討厭這裡,但我並不討厭你啊,現在你要離開我了,能找到過去回憶的地方只有這裡而已,但畢竟要拆除了,連以前那種討厭的感覺都沒有了,只剩一棟破房子而已。」

「等等!」白語安打斷他,「誰說要離開你了,不是你一個人跑掉,離開我們了嗎?」

「你這個人真的很遲鈍,你不是前幾天才嚴厲地拒絕我了嗎?當不成戀人,也回不到朋友的狀態,對我而言就是最糟糕的結局,別說你忘了。」

「那不是你的氣話嗎?」白語安瞪著眼,「我以為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忘了,因為我們在一起,光是想想就很不可思議,可是要說真的分開,也不太可能吧。」

藍杉抓了抓頭,原來他一個人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而另一個當事人只當他是在鬧脾氣,以為過幾天誰也不提,日子就能回到過去?該說她是傻子呢還是鴕鳥心態呢?

「算了,懶得跟你說這些…一回去吧。」藍杉起身要走。

欸,怎麼這就走了?白語安突然感到心慌。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5-3-10 08:11 PM

第九章

藍杉是真的賭上自己的工作,誰也沒通知就跑來這裡了,不是平常戴個恐怖面具幫她開門的那種把戲,他是認真地選擇來到這個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找尋他們之間的記憶痕跡。

他真的很失落、很沮喪,所以那天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他跟她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的相處模式,因為他們的關係已經變得不再那樣單純。

他真的打算跟她從此形同陌路了?

不行不行不行,他每次都耍她,這次怎麼可以被他給騙了!

「你等一下!」白語安意識到一些非常嚴重的事,身體比腦子還要快,衝過去一舉撲向了他。

藍杉沒有心理準備,被她這使盡力氣的攻擊扑得向後倒去,又因為腿抵在床邊退無可退,被絆得仰倒在床上,幸虧後面是床,不然他現在怕是已經腦震盪了,藍杉這麼想著,無奈地看著趴坐在自己身上的白語安。

「你把話說清楚,你真打算離開我、避著我,這輩子不再見我,不再跟我一起吃飯?」白語安厲聲問他。

「不是你說的嗎?我們兩人不合適,不可能在一起。」怎麼現在才意識到?

「那是身為戀人嘛,再說戀人分手了也可以做好朋友啊。」

藍杉無言地看著她,倒像是他在欺負她了,也不想想這都是誰造成的,這個時候還能粗神經地坐在他身上,質問他為什麼以後不打算跟她聯繫……

「那可能是因為愛得不夠深。」反正他已經說得夠多了,不在乎再多說幾句,「也有人只想把對方當成戀人,當朋友本來就是個藉口,失敗了就是失敗了,不能做到退而求其次,更不能做到假裝沒發生。」

「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這麼想的,明白的話就快讓開,你快壓死我了。」

白語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大聲吼他,「你怎麼可以這麼武斷地決定,都不考慮一下我的心情,我就是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啊,怎麼可能跟你分開,我也是努力地想著要怎樣才能永遠跟你平靜地交往下去啊。」

所以她才會跟他分手,她有什麼好的,她怕他有一天會後悔,會發現對她只是責任而不是愛,那時她該怎麼辦?

他以為讓她認清他們之間的差距是件容易的事嗎?她也經歷了很痛苦的掙扎啊,不想活在一時的美夢裡,他不是她的王子,而是她生命中的支柱……

「怎麼是我武斷?不是你堅持說我又帥又聰明,你又醜又笨,所以我絕對是在利用你、在騙你嗎?」她顛倒是非的能力真強,「我被你以那種理由甩了,我都不知找誰哭,你還敢不講理。」

「閉嘴,我才沒說過自己丑。」白語安覺得自己好像看清了什麼,一些她總是因為膽法和自卑而可疑忽略的事。

很早以前好像就有人問過她,要不要試著跟他交往看看?好像有人一開始就告訴過她,如果她反悔的話,他會很傷心,非常非常傷心。

「好吧,你不醜,現在可以走了嗎?」藍杉試圖從床上爬起來,他可不想在這佈滿灰塵的床上躺太久。

「不可以,等一下,我叫你等一下啦!」白語安一心急,全憑本能用整個身體將他壓回床上,雙手抓著他的衣領,有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來的嘴朝著他的唇吻了上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是讓他停止掙扎的一種手段。

她像只發狂的小獸,胡亂地咬著他的唇,大力地吸吮,本來抓著他衣領的手更往下貼上他的胸膛,隔著他的襯衫大膽地撫摸,還去解他的扣子。

薄唇被白語安弄得剌痛,這次藍杉成功地被她嚇到了,他被動地承受著她的狂吻,腦袋裡全是問號,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燥熱起來,其實早在她坐在他身上時,他的身體就已經不太對勁,他才會一直想走。

她的嘴太笨了,突然間她決定要做一件瘋狂的事。

白語安說做就做,連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一把扯開他的扣子,乾脆直接覆上他迅速升溫的胸膛,那涼而柔的小手直接觸碰他熾熱的皮膚,快慰讓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瘋了嗎?」藍杉虛弱地問她,「要是有人進來怎麼辦?」

「就說是在探險啊。」白語安將手按在他胸前,用豁出一切般凌厲的目光瞪著他。

在月光下,白語安那張嚴肅的小臉甚至有幾分蒼白,她意識到如果再繼續怯懦下去,她會被自己害死,她會永遠失去他。

「藍杉,我告訴你,我愛你!」白語安大叫,聲音在房間內迴盪。

藍杉愣了一下,苦笑出來,「真不懂你在搞什麼……」

「我現在就要跟你做!」白語安發出驚人的宣言,她知道反正現在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他已經被她傷得很深了……

「什麼?」

「我說我現在就要跟你做,在這裡,我要你。」白語安像吵架一樣質問他,「我只問你,你敢不敢?」

「要是我說不敢或者不想呢?」他問她,眼底已然變得熾熱。

「我就強姦你!」白語安宣佈。

只要是男人,被這樣刺激都不會坐以待斃,更何況是他,搞得好像很怕被她強姦一樣,藍杉沒心思想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他的手已經變得不老實起來,大手試探地從她的衣擺鑽入,揉著她的背脊,像撫慰一隻小貓那樣,輕輕地在她光滑的背上來回摩挲,悄悄解開她內衣的後扣。

「唔……」白語安怯懦地紅了臉,卻固執地沒有迴避,她輕顫著,雙手仍貼在他敞開的胸前。

藍杉大吸了口氣,似乎是在跟自己的理智道別,隨之順勢,一個翻身,反將她壓在身下。他趴在她身上,與她微微相貼,一面吻著她的粉頸,一面也禮尚往來地扯開她上衣所有扣子,拉掉了她那欲褪未褪的內衣,她的美好立即盡數展現在他眼前。

「唔……」白語安雙眼迷離,帶著一些水氣,讓人好生憐惜。

她豐滿的雙乳圓翹挺立,乳尖已經聳立著兩顆堅實的果粒,小小的果粒微顫著,那是一種無聲的誘惑,她是說真的?藍杉仍有些不敢相信,拇指很輕很輕地搓過那顆小果,她全身一顫,粉頰更顯紅暈。

他鼻息紊亂,一掌覆上她的豐乳,白到刺眼的乳肉由他的指縫溢出,她飽實的乳肉也被他裹入掌中,那小小一點已引得他掌心發麻,整個身體都跟著麻了起來,為緩解這種酥麻,他揉搓起來,讓那小點在他掌中四處移動,同時他的口含住她另一邊空虛的乳肉,微微用力地吸吮起來。

「嗯啊……」白語安仰起脖子,他火燒的掌心給了她異樣的刺激,熟悉的酸麻立即遍佈全身,但這次她不想抗拒這種感覺。

他的肌膚沒有大塊肌肉,但肌理十分分明,飽含力量又如絲綢般平滑,每每與他肌膚直接相觸,被他身上的火灼燒著,她都忍不住跟著燥熱顫抖起來,雙腿間掩著羞人的濕熱,她下意識地摩擦雙腿,但似乎只有反作用。

白語安的反應竟如此真實大膽,讓藍杉有如踏步在雲端,他終於玩夠了那兩團乳肉,抬起的臉充滿霸佔性的情慾那深深的眸子比他在她身上點的火還有用,她只覺一陣頭暈,體內的搔癢一轉為空,空蕩蕩得讓她好想將那難過喊出來。

「你不是無法接受我們變成戀人關係嗎?這可不是普通朋友會做的事。」他溫柔地蹭著她的臉頰,望著她的眼中又多少有幾分氣惱,「可別說你改變主意跟我做「可以上床的普通朋友」了,語安,我要的不是你的身體,你懂嗎?不僅僅是。」

「我也不會出賣肉體換取友情。」白語安直視著他,語氣雖然強硬,但眼裡的溫柔簡直能融化世上最堅硬的鋼鐵,「要說的話,還不是你做的事容易讓人誤會。」

什麼?藍杉沒聽明白,他的表達難道還不夠直接嗎?而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時,他本來就發燙的身體完全僵住了,他下體那已然昂首的堅硬分身,被一隻軟綿綿的小手狠狠地握住了……

「語安……」他說不出話來了。

白語安不敢看他,感受著他那挺立而充滿侵略性的分身,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成了一團大火球,快要燒起來了,但她仍然充滿了冒險精神,小手有意無意地在他的巨大上輕滑,他身體一僵,口中逸出讓人臉紅的喘息,嚇得她心兒一震,立刻回神。

「你、你很舒服嗎?還是很難過?」喔,她怎麼會問出這種話!

「再問這種話,我要打你了。」藍杉面色難看,可在白語安看來,總覺得……充滿了情慾。

白語安推開藍杉,剛剛他下身被她那樣一握,他這時光是忍著不爆發就已經竭盡全力,輕易地被她推開了。

沒想到白語安並沒有離開,而是到了他的兩腿之間,重新以更直接的方式握住他的分身,還用她的小嘴去吻,藍杉差點被她大膽的舉動嚇暈過去,在他要出口阻止時,白語安低沉的聲音先傳了過來,「閉嘴,不然殺了你哦。」

提起畢生最大的勇氣,白語安不敢看藍杉的臉,她雙手握著他的根部,有些被他的尺寸嚇到,她張開口,有些困難地將他的前端含入口中,微腥的男性氣息和他太過強烈的存在感填滿了她的五感,還只是前端而已就讓她這樣困難,她抑制著乾嘔的感覺,更深地將他含入,直到喉頭。

藍杉低吼,反射性順住她的後腦勺。

「你跟誰學的?」藍杉忍痛地說,好,他不阻止,他發問總可以吧,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雖然他是很享受沒錯,但他更在意啊。

白語安小臉漲紅,只因他最直接的反應,小口開始吞吐他的巨大,手也適時套弄著她含不進的部分,他的分身在她口中跳動,聽到他快慰的喘息,她的身體更加癱軟無力。

「唔唔……A片啦。」她說,好奇怪,為什麼她也這麼有感覺?

翹臀不自覺晃了起來,雙腿間羞人的蜜液帶出的麻癢,只能用雙腿的磨蹭去減緩,但越是那樣,蜜液就越是脫離控制,口中的充實和下面的空虛形成鮮明對比,她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A片?藍杉坐起來,腦袋裡琢磨著這兩個字,大手由後撥開她的臀瓣,兩根手指在淬漉漉的花叢間,對準那花穴一陣撥弄。

「唔唔唔……」後面被擺弄,白語安本能地前傾,反倒更深地將他納入了口中。

「你看什麼A片?看那種東西要做什麼,嗯?」他併攏兩指進入她的濕穴,攪亂一池春水。

「唔唔……當然是學習啊……」她含糊地說。

強烈的刺激讓藍杉下意識按著她的頭,使她將全部心神轉回口中蓬勃的巨大。

白語安費力地吞吐著,他每次以指刺進她的花穴,都會讓她順著慣性將他含入喉底,前面被他填滿,花穴又被他的手指玩弄,她都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只是她抵禦不了那驚人的快感,全身的細胞都為他綻開,此時他就是她世上唯一的依靠。

「學這個要做什麼?」她不是說不跟他做戀人嗎,那她刻苦鑽研這種事,是要用在誰的身上?

藍杉的手指一刺到底,停在她體內感受著她的收縮,「這裡也把我咬得好緊,你很享受做這檔事嗎,嗯?」

「唔……才沒有呢!」身體泛起可怕的顫慄,白語安控制不住自己,牙齒在他的分身擦過。

「喔!」藍杉快慰又吃痛地低吼,似乎也失控了,一把將她的頭以蠻力拉起。

白語安迷迷糊糊的,口中的負擔不見了,她仍小嘴微張,唾液從她嘴邊滑下也不自覺,藍杉愣了一下,又狠狠地將她拉向他,吻住她。

他盤腿坐在床上,將她拉過來倚在他身前,與他緊緊相貼,發狂地攝取著她口中的芳香。

她的口中還留有他的味道,她飽滿柔軟的胸與他滾燙的胸肌相磨,他嫌不夠,壓著她的背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身體中。

重新將她的手拉到他那挺立的碩大上,他在她耳邊輕語,「來吧,讓我看看你還學了些什麼。」

「嗯……」倚靠在他的懷裡,她什麼都不想了。

她好難過,被慾望逼使的難過,嘗過滋味的身體蘊藏著深深的渴望,握著他的巨碩,她微微抬起身體,將那可怕的前端對準自己,有些費力。

藍杉扶著白語安的腰,幫她穩住身體,任她握著他的分身,與她的花穴摩擦。

「嗯啊……」好不容易對準自己,她稍微往下坐,那刺痛的快感讓她雙腿發軟、顫愧連連,「不、不行……」這麼大,她怎麼吞得下去!

「你做得到的,不是說要強姦我嗎,我正等著。」藍杉吻著她的頸,這樣的剌入同樣使他痛苦,「快點,你知道該怎麼做。」

摟著他的脖頸,白語安搖著頭,費力地又向下移動。

「啊啊啊……不要,我不行了,嗯啊……」她咬著唇,「幫、幫我……」她沒辦法,好可怕。

她腰間的手突地握緊,「幫你就是了。」藍杉向下一按,硬是將分身整個埋入她的體內。

「啊啊啊啊啊……」白語安發狠地抓著他的背,在刺入的瞬間,驚人的快感向她湧來,那是她一個人絕對無法得到的快感。

被充實的空虛承受了過多的喜悅,她只得哭叫,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藍杉完全不覺得痛,緊抓著她的腰,「是不是比你學的要刺激得多?還是來真的比較好吧。」

「不、不要,我不行了,嗯啊……他抱起她的身子,猛地再向下壓。

「不,藍杉!」她抱著他的頸子,無力地搖頭,「不要、不要了。」

「嘴上說著不要,這裡卻吸得這麼緊,真的很沒說服力!」他抬起她的臀瓣,再一舉壓向自己。

真實的快樂是這樣讓人瘋狂,每一次他將她刺穿,她的乳肉也同時在他身上摩擦,她完全沉浸在他的給予裡,腰身在他的帶領下主動扭了起來,跟著他的節奏,臀部抬起落下,發了瘋似的,只能遵從那強烈的快樂。

他低吼著,緊繃的肌肉蓄勢待發,咬著她紅透的耳,「語安,你說你也愛我,是真的嗎?」

「嗯啊……」攀附著他,她什麼都忘了,「愛呀……又不敢愛……」

「你還有不敢做的事嗎?這次是你要了我,別再不認帳。」再次要回主動權,藍杉抬著她的臀,每次落下他也同時上頂,讓兩人更深地結合。

「嗯啊……不行啊……好棒……」

「叫我的名字。」藍杉低啞地發號施令,「叫我的名字,說你只有我,就讓你解放。」

「啊啊……只有你……」除了他,她還能有誰,「藍杉,給我……嗯啊啊……」

他同樣激動不已,緊抱著她一個深深的挺進,在她身體的最裡面釋放出自己滾燙的種子。

「啊啊啊啊……」

兩人的身體同時躐過電流,白語安激動地顫抖著,哭叫得嗓子都啞了。

藍杉帶領著她,兩人同時攀上了慾望的最高峰,接著她癱軟在他懷裡,他及時抱住了她,心中充溢著難以言語的滿足,比肉體上的滿足更加讓他心安的幸福感。

事後,藍杉和白語安兩人像做錯事的孩子,全身黏膩膩地逃離了作案現場。

坐在藍杉的車裡,白語安睡了一覺,她醒來時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哪間飯店的房間裡,車子停在一處寬闊處,她往車外看去,藍杉站在離車不遠的地方,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白語安也跟著下車,發現她的到來,藍杉稍微有點吃驚,「你下車幹什麼?外面很冷。」

「那你又在這幹什麼,一個人站在這裡,怪可怕的。」她沒什麼好臉色。

「是在冷靜。」藍杉說:「冷靜下來,才好分析自己剛剛是不是作了個夢。」

白語安怒道:「藍杉,你可別得寸進尺,我都、我都那麼說了……」他卻只當個夢,是要她怎樣啦。

她通紅的小臉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你是那種偷偷看A片學習的女人。」

「還敢說,還不是因為你!」白語安大聲反駁,突然驚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那次之後你都再也沒有碰過我啊,我當然會想是不是那次你勉強自己,是不是我表現太笨,讓你失望了。」白語安扭扭捏捏,「口口聲聲說什麼愛呀愛呀,卻連碰都不想再碰我,要人怎麼相信你的話嘛!」

藍杉愣了足足有十秒,隨之狂笑了起來,笑得連星星都為之震動,「那真是對不起,我只是怕你沒辦法立刻接受我們之間關係的轉變,原來我的珍惜會被你當成嫌棄,還讓你偷偷去作了功課,真是不好意思。」

「藍杉,我真的殺了你哦。」白語安說著飛起一腳,被他笑著躲開了。

半小時後,兩人肩並著肩坐在寬闊的草地上數星星。

「你看,回憶不是一直在心裡嗎?」白語安指著天空說:「我還記得你教我這些星星的名字,就算育幼院被拆了,記億是誰也拿不走的。」

「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藍杉說:「我是因為以為自己失去了你,才試圖去找一些記憶的碎片,如今你就在我身邊,對於真實的你,我想的永遠都只有以後。」

「你……別突然說這些肉麻的話啦。」

「肉麻嗎?只是不符合你心裡的那個我而已吧,語安,我想告訴你,我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優秀,我有一個秘密,我想應該是把它告訴你的時候……」

「啊!」白語安突然驚恐地看著他,「對了對了,現在可不是悠閒的時候,還是快點回去跟雜誌社的人解釋清楚吧,那可是大事。」

「不是說了嗎,那件事我巳經想好了,隨他們去告好了。」

「如果是於茉莉的事,我已經不在意了啦……」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小彆扭,但也不用為了避開於茉莉,毀掉他的信譽啊。

「違約金我還付得起,而且我也已經不想再寫小說了,這樣正好,留下這一個結局,以後也不會有人來向我約稿,過得倒清靜。」藍杉說得輕鬆。

「你不寫小說了,那你準備做什麼?」而且不是主業也可以當副業啊,有必要這麼乾脆嗎?她可是他的頭號粉絲耶,白語安心裡打著小算盤。

「反正我也已經存了一些錢,最近我想去做些行銷策劃之類的事。」

「你……行銷、策劃?」白語安有點傻眼,「你行嗎?我是說你能適應嗎?」

他白了她一眼,他又不是自閉症患者……

「我想好了,積累了經驗,再過個兩三年,用存款開一間會場設計工作室,你去接生意,我幫你搞策劃,女主外、男主內,不是挺不錯的嗎?」

這個方案似乎經過了非常認真的思考,這讓白語安一時有些迷惑,她真的有點不認得眼前的人了,「這些事你是什麼時候考慮的?」

「就是那天,我去了你公司佈置會場舉辦的相親。」藍杉說:「我看你做那份工作時好像十分開心的樣子,那時我就在想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八字還沒一撇,你這麼宅,脾氣又壞,讓你去公司上班,搞不好三天就被辭退了,我現在可是公司的大紅人,到時候能不能把我挖走,還要看你的本事呢?」

白語安站起來,向著他的車跑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真是個大笨蛋!

怎麼說一半就跑了?藍杉向她的背影追問:「那我的秘密你還要不要聽啊?」

「誰稀罕你的秘密啊,你以為就你有秘密啊?」她轉身朝他大笑,「反正日久見人心,以後日子久了,還怕我發現不了嗎?」

「以你的智慧,恐怕……」

「藍杉,閉嘴!」

誰沒有小秘密?比如她是他的書迷,比如她已經在心裡默默地接受了,他們以後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事情……

他們會合開一間工作室,她主外、他主內,不再有令人不安的隔閡,她會慢慢走進他的內心深處,瞭解真正的他,那個有點浪漫色彩的他,探究他的小秘密,撫慰他的小秘密。

她已經不怕了,所以他要是敢說退縮的話……

「殺了你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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