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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同人之全軍皆墨 第終話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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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2-18 08:53 PM
標題:
金光同人之全軍皆墨 第終話 調虎離山
本帖最後由 司任平 於 2015-5-10 09:57 AM 編輯
第一話 九算九思
南嶽衡山天柱峰,自古又有霍山,皖公山之別名,山姿巍峨高聳,林勢雄奇深鬱,每當清晨黃昏,旭日夕陽的光暉映照多變的雲彩,絢爛景象叫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賦詩吟詠。詩仙李白即有詩句贈道:「奇峰出奇雲,秀木含秀氣。清晏皖公山,巉絕稱人意......」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一名身披灰色長衫的男子口中唸著劉邦昔年所著的大風歌,快步飛掠在天柱山北面的樟樹林之中,只見這人每步都跨得極大,待得第二步跨出,身子已在丈餘之外,連跨得二十來步,便已穿過了方圓偌大的樟樹老林,來到一方黃草茅廬之前。
這男子一張國字臉,胸寬腰挺,約莫四十來歲,上唇微留髭鬚,立身在茅廬前方五步距離外
站得筆直,也不多話彷彿在等待什麼。
「是沒人了嗎?還是?」男子沉思半晌,忽有所悟,當下氣運丹田,猛嘯一聲後,左拳直貫
擊出,使得正是生平最得意的功夫,拳風呼呼而嘯,拳勢未及便將整座茅廬刮得四分五裂,只見廬中一人單掌平推而出,雙方拳掌相抵,身子都是一震,這男子有意試探,拳勁急加,一擊又一擊,十三路拳勁有如山石傾崩般向前狠砸。
廬中之人不忙不慌,掌運柔勁接住對手拳招,步踏九宮七星,是卸勁固守也是運勁反擊,這男子拳力越強,反擊力道亦隨之增加。
「試探結束了嗎?」男子沉聲問道,同時加催拳上勁道。
廬中之人聞言便借勢後退三步站定,拱手行禮道:「多謝王上,饒下山人一命。」
「你稱我,王上?」男子手摸鬍渣,露出疑惑表情。
「也請王上莫再試探山人了。」廬中之人負手於背,道:「王上站在茅廬之前,想必以明瞭
山人有心測試來者之意,刻意使出交趾皇家不傳武學,煞神拳。正是回應山人無言之問。」
「哈哈。」交趾王乾笑兩聲,問道:「交趾皇族不只孤王,先生又如何猜到是本王親來?」
廬中之人點了點頭,應道:「交趾皇族確實不只王上,但皇族之中能將煞神拳練至第十三層
以上者,除了王上之外,便只有王上的兩名皇叔,兩位老侯爺皆已年過花甲,王上已用拳招
表明一切,山人還猜不出,王上大可掉頭回轉。」
「所以先生是盼望孤王,稱讚你一句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嗎?」交趾王信手從衣袍裡掏出
一卷木簡扔至廬中之人的腳邊,說道:「墨戰七經,龍爭虎鬥之卷,作者數道窮盡容九思。」
「哈!三三數之不盡,六六道之無窮。任世局入窮盡處,容吾九算九思。」
交趾王看向地上的木簡,說:「龍爭虎鬥之卷,乍看之下不過與孫吳兵法並無二致,陣法操練、紀律嚴謹、明虛實、兼剛柔。但是......」
「軍伍一分為龍爭、虎鬥兩隊,貴族富戶出身者編入龍爭隊,裝備精良,華服美食。虎
鬥隊則納入賤民貧家子弟,操練艱辛,夙興夜寐。」
「依照常理,龍爭隊只會是目空一切的驕兵,虎鬥隊則是暗地掠奪百姓的悍卒。」交趾王說道。
「若是按照常理,王上今朝不會移駕至天柱峰來。」容九思信心滿滿地說。
「一旦改變規則,讓虎鬥隊建功可獲龍爭之待遇,龍爭隊功勞不足則淪為虎鬥隊成員,互相競持,奮勇殺敵爭功,成為敵人難以匹敵的驕兵悍卒,如此一來驕悍又何妨,孤王三戰三勝,四個月內吞併南方七處部落,便全賴這批驕兵悍卒。」
「但是容先生,你太有心了。」交趾王道。
「確實,在交趾北疆留下龍爭虎鬥之卷,狡兔三窟之卷流傳於交趾南疆,另外心猿意馬之卷
…....」容九思侃侃說出自己的布置,卻讓交趾王聞言暗驚,言道:「除了龍爭虎鬥與狡兔三窟,還有一本流出?」
容九思緩緩低身,從破散的茅廬殘片中,拿了一卷木簡,言道:「若王上今朝未來,心猿意馬之卷三日後將出現在交趾東隅。」
「墨戰七經,其餘四卷呢?」本想擺出高姿態的交趾王急忙追問。
容九思伸出手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輕敲兩下後說道:「其餘內容全在山人腦海之內,尚未付諸筆墨。」
「所以容先生千方百計,就是引來孤王請汝出山。」交趾王油然說道。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容九思並不否認足下所邁,就是要踏上一條終南捷徑。」
「容先生已認定,孤王會聘你出山?」
「身來天柱峰,口吟大風歌,王上不正是為尋得猛士......」容九思頓了一頓,才說道:「擴張四方。」
++++++++++++
三年之後,尚賢宮之內,奇特的九色布幕擁簇正中一張金漆木雕的空椅,一名身穿外族戰袍的
彪形大漢龍行虎步地踏入宮內,他回頭環視見到椅上無人,九色布幕後方似乎也沒人在宮裡
,喃喃自言道:「真的,沒人在尚賢宮嗎?」
「老二,你回來了!」木杖擊地聲伴著沈重的步伐走近,以鐵驌求衣之名活躍於苗疆
的九算之二,扭頭一看便看到了負責留守在尚賢宮監視鉅子行動的忘今焉同樣從宮外走進。
「鉅子呢?」鐵驌求衣問道。
「五天之前,他去黑水城了。」忘今焉答道。
「你該知曉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沒盯住鉅子?」鐵驌求衣對於忘今焉沒監視住鉅子的行蹤倍感不解。
「鉅子明言要我留守,而且......」忘今焉指著空椅後方的一面藍色布幕,說:「鉅子找第九的陪他同行,我再監視不過多此一舉。」
「你我皆知,正牌的老九練出奇兵十二坤溟,三年來十二場大捷,交趾版圖外擴三倍,老九如今在交趾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軍政大權在握,如今隨鉅子去黑水城的,不過是老七易容後的老九徒兒。」
忘今焉淺笑言道:「那又何妨?經過老七的妙手易容,老九的親自調教,已經三年了,鉅子仍是一無所悉,我們的計畫也順利進行。」
「真要說順利,尚待老七今日應試成功進入交趾國政權,才算得上順利。」鐵驌求衣言道。
「老九安排的求賢試,用墨家學說出的試題,老七應試,十拿九穩。待入殿面見交趾王時,在老九的幫腔下,獲得官位無庸置疑。屆時,墨家將光顯於交趾。」忘今焉已在馳想於交趾國光大墨家學說的美好未來。
「可惜,此事,不順利了!」童稚的聲音忽然傳入,瘦小的身形有如流星般急速掠至兩人面前,來者正是九算排七的玄之玄,只見他面顯怒意,忿忿不平道:「老大,計畫,被鉅子破壞了!」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2-21 01:26 PM
第二話 墨之一國
玄之玄劈頭就抱怨計畫被鉅子破壞,忘今焉與鐵驌求衣聽得一頭霧水,連忙追問道:「老七,你這句話是何意思?」
「鉅子也來參加求賢試,而我為避免嫌疑,並未正確解答所有試題。」玄之玄清楚解釋給兩位同門知道。
「以老七你的能耐,影形一族世傳的技藝,我相信鉅子絕對無法看破你的面具和易骨」忘今焉直接表示相信玄之玄的才能,但言外之意自然想探詢玄之玄聲稱的計畫遭到破壞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如何發現鉅子的行跡?鉅子可知你也參加了求賢試?」和忘今焉的迂迴言語不同,鐵驌求衣單刀直入地訽問兩個關鍵所在。
「哈哈,鉅子雖是非凡,也如老大所言,他沒有識穿影形一族易骨改容之術的能耐,尤其是出自我的手筆。」一向被稱譽為影形一族百年難見的奇才,玄之玄自然有他驕傲的本錢。
「老七,別再浪費時間,交代詳情吧!」鐵驌求衣有些不耐了。
「嗯......」玄之玄沉吟一聲後,才言道:「是鉅子主動讓我發現他!」
「老七,你這話,真的,玄了。」忘今焉直接了當地質疑玄之玄的說法,玄之玄隨即解釋道:「考試過後,一名青衣人躍上鄰近的高台,直言此回求賢試乃大輔宰容九思的陰謀,十二坤溟更是不堪一擊,他將在奪得魁首之後,親自面聖道出真相,屆時只要一句話,便要叫容九思身敗名裂。」
「如此狂妄的言詞與舉動......」忘今焉才說到一半,鐵驌求衣馬上接話:「確實是鉅子。」
「鉅子真是好自信啊!老九的徒弟呢?」忘今焉問。
玄之玄想了想,答覆說:「沒看到人。」
「鉅子,真能奪下魁首嗎?」鐵驌求衣事事求是地針對重點提出疑惑。
「恐怕......會。」玄之玄不甘願地承認這點,解釋道:「考題遍及兵法、政務、機關術數與文學,內容雖不算艱澀,但我會防遭受質嫌,在兵法與機關術數的方面,並未全數答出正解。」
「而鉅子,將全數答出正解,奪下魁首,在七日後放榜之時,獲得面聖良機。」忘今焉逕自猜測鉅子的下一步動作。
「你們真的相信,鉅子有能耐一句話便讓第九的失去權勢?」鐵驌求衣停下半刻,強調地說:「別忘了,第九的在三年裡,憑著他練出的十二坤溟,讓交趾的版圖大增三倍。」
玄之玄直接了當地說:「我不相信,但需要防範。」忘今焉則是說:「是故,寧可信其有,畢竟鉅子對九算,太瞭解了!」
「就如同我們對鉅子的瞭解。」玄之玄面露不平之意,揮手振袖,言道:「所以,回轉尚賢宮之前,我已通知老九了。」
「唉!」忘今焉忽爾大嘆一口氣,說:「明明只差幾步,只消老七亦入交趾政權,老二陣前由苗疆改投交趾,舉交趾為外引影響道域與鱗族,讓交趾再度壯大,安排老五入後宮為王妃,老八、老四再陸續進入交趾國,最後暗殺交趾王由老七取代之。」
「墨學,將在交趾大興。交趾,將是墨之一國」鐵驌求衣道。
「豈止墨之一國,九算聯手,所向無敵。掌握九界,消戰彌爭,墨家不只要重見天日,更要成為天上耀日。」玄之玄傲然地道出九算最終的夢想。
++++++++++++
交趾國中越城內,三座高樓沖天而起,高樓間重重疊疊,盡是構築宏偉的樓閣庭苑,屋頂鋪設無數琉璃瓦,假山池湖更是巧奪天工,最奇妙處是三座樓閣的設計全部一模一樣,若是有人誤入定會完全昏頭轉向,沒法分出詳細。
但昏頭轉向只是小事,真正攸關生死的大事在於三座高樓中僅有皇族居住的太霄宮是安全無虞,其餘兩座全是機關重重,暗藏兇險,特別是容九思親自坐鎮的玉霄宮更隱有數名高手拱衛,就近守護交趾王族的安全。第三座高樓赤霄宮則是備而不用,僅僅作為收藏珍寶的庫房。
這由交趾王在招募容九思為大輔宰前就開始大興土木的設計,正是出自墨戰七經的狡兔三窟之卷,更在容九思投效交趾國後,增添更多詭奇奧妙,因為他還暗中安排了三名為他拉攏的魯家匠師,在玄之玄幫助他們相繼「病故」後,一同前來交趾國。
「塵埋多年的墨家終將重見天日,我們的理想即將實行,沒想到我們的鉅子,又來了。」看過玄之玄透過雞鳴部隊傳入手裡的情報,容九思搖搖頭顯得十分無奈。
雞鳴狗盜,墨戰七經其中一卷之名,雞鳴是情報傳訊部隊,專司情報的集結與轉遞、狗盜則是暗行部隊,負責監視跟暗殺、盜物。容九思這幾年來將雞鳴狗盜兩路部隊安插在交趾全境,國內風吹草動全逃不出他的雙眼。
「老七透過雞鳴部隊傳來的訊息說了什麼?」一名藍衣文士問起,容九思便將鉅子在求賢試後所說的話全部轉述給這藍衣文士清楚知道。
「鉅子舉動頗不尋常,老九,你有什麼打算?」
「你相信,鉅子用一句話就能讓我垮台嗎?老三。」容九思反問道。
欲星移看向容九思攤開在桌面的地圖,說:「在交趾,我只是來自鱗族的遊學文生。能與不能,我不做評斷,但我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鉅子說不出這句話,但鉅子膽敢開誠布公直說,也一定有他的盤算,在我看來鉅子想利用這句恫嚇,使你露出某種破綻,某種他想要的破綻。」
「確實如此,所以我選擇直接應戰。」容九思斷然說道。
欲星移拿起象徵十二坤溟十二種部隊的棋在手裡擺弄,說:「訴諸武力嗎?在九算當中老二與你都專攻兵法、最善治軍,你的決定,我不意外,鉅子同樣不意外。」
「就是這樣,我才能給鉅子一個要命的意料之外。」容九思淡然說道。
「排佈十二坤溟的墨戰七經,你當年曾獻與鉅子閱覽過。」欲星移點明容九思若想殺鉅子,計畫中一個難以避免的盲點。
「理論與實際,終究有所落差,一個人,始終難敵千軍萬馬,更何況是變化無常的十二坤溟。」
「老九,你動怒了。」欲星移仔細地察覺到容九思暗藏胸懷的不愉。
「十二坤溟不堪一擊,七年前鉅子曾經這樣否定我的心血,如今他,又說了一次。」容九思從容地拿出一疊白紙,斟酌一番後就下筆寫出數行文字,隨後折好交給欲星移,說:「老三,拜託你了,為防鉅子毀去我等計畫,我已草擬一份書信,麻煩你送回尚賢宮交給老二,讓他以苗疆兵馬做出佯攻姿態,我才有調動十二坤溟的口實。」
「離放榜時間,尚有七日,這是一段微妙的時間,老實說我尚看不透鉅子留出這段時間的用意。」收下信後,欲星移承認自己無法參透鉅子的這番行動宣示。
「七日內,我會用狗盜部隊搜出鉅子的行蹤,到那時十二坤溟就替我等剷除這個障礙,墨之一國也將降臨凡土。」容九思信心滿滿地說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2-23 01:45 PM
第三話 蛇鼠一窩
「老二,你回來了。」聽見沈重的腳步聲,忘今焉就判斷是從欲星移處獲知容九思拜託的鐵驌求衣完成其拜託回轉尚賢宮。
鐵驌求衣道:「老三,我已給了第九的,一個調動十二坤溟的好理由,苗疆的部分兵馬會繞至交趾邊境一帶巡邏,佯裝隨時可能入侵的姿態。」鐵驌求衣略微掃視尚賢宮裡,只有忘今焉跟欲星移在,遂問道:「老七呢?」
「疑惑鉅子的行徑,老七也動用他手上的人探查情報去了。」欲星移回答道。
「第九的,真打算殺了鉅子嗎?」忘今焉聽說到容九思的決定,內心疑問始終不解。
「確實可能。」欲星移點了點頭,道:「墨戰七經、十二坤溟曾受到鉅子言語污衊,老九看來怒不可抑。」
「是真正憤怒,還是......」忘今焉掃了欲星移與鐵驌求衣一眼,方說道:「用憤怒掩飾他奪取誅魔之利當上鉅子的心思呢?」
「那就非是我能預知了。」同樣有所猜測的欲星移道:「但我不介意,讓老九先打先鋒試試鉅子的真實本領。」
鐵驌求衣也不介意這樣先試探一回,道:「曾經語多嘲諷、目中無人,就不知鉅子的手段與他的口舌比起,是否相符。」
忘今焉油然道:「這也非是我能預知了。」
「老九的十二坤溟近三年來建功無數,聲威大振。老二,你也是用兵名家,老九想用這路兵馬
殺除鉅子,你看勝算如何?」
鐵驌求衣臉上露出一絲難解神色,道:「十二坤溟確實正奇相輔、虛實兼備,但我的兵法理念與第九的不同,我不會練出十二坤溟這種兵,所以......無從推斷起。」
鐵驌求衣才回答完,忘今焉也道出心中所想:「鉅子再強,也只有一人,十二坤溟人多勢眾、陣式變化多端,已佔上風,更何況我等皆知,鉅子的武學造詣,在墨家十傑之中怕是敬陪末座。」按照忘今焉的推斷,鉅子這回應是踏入了九死一生的危境。
「但別忘了,鉅子只有一人,交趾國土已增三倍,要閃過十二坤溟圍攻的機會同樣存在,老九目前不就還找不出鉅子的形跡。」欲星移倒是看好鉅子不會輕易被十二坤溟逮到。
欲星移隨後補充道:何況我等尚不知,鉅子手上究竟有多少籌碼,讓他膽敢聲稱一句話讓老九身敗名裂。」
「喔!老三,原來你對老九的前景這樣悲觀!」忘今焉眉頭微皺,道:「難怪鉅子說你保守有餘、進取不足,太過隨波逐流,比起做人,做魚還比較成功。」
「老大,你放心,欲星移一向牢記鉅子的教誨,也深知自己一向,做人失敗!」忘今焉重提鉅子當初對他的嘲弄,欲星移也難免有些火氣。
聽出欲星移言中怒意,鐵驌求衣不想影響九算團結,轉移話題道:「老大,老三之言也確實有理,十二坤溟雖然變化萬端,若是無法找出鉅子行蹤,也無從下手。」
「如果我說,老九的雞鳴狗盜,已經找到鉅子了呢?」離開尚賢宮一段時間的玄之玄,帶著他蒐集的情報,直接對三名同門說出最新的狀況。
忘今焉、鐵驌求衣跟欲星移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扭頭看向玄之玄,沉聲問道:「鉅子已被發現,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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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確實是這個地方了......」一名青髮青衣的文士書生瞥了眼手中的地圖,隨後捲起地圖,就要從深山野外的一處石堆之中邁步踏向一個特別的地點,沉沙丘。
沉沙丘,交趾國兩年半前跟紫紹族領地的交界邊境,除了正北方有一條大路之外,三面皆是茂密的叢林,正中則是從地面微微隆起的黑色沙丘,因為原本生長在沙丘上的金絲鐵木已經全被砍伐去建造赤霄宮、玉霄宮,在容九思命令下金絲鐵木全被連根拔起,原來的生長範圍頓時失去植被而化做數個沙丘,地質也變得十分鬆軟。
容九思就是要地質鬆軟化。
「墨戰七經,蛇鼠一窩之卷,哈!」默蒼離將地圖收好後,背起行囊毫無畏懼地走近沉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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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戰七經,蛇鼠一窩之卷,螣蛇部隊,由身手矯健的南方蠻族組成,擅長用餵毒箭矢在地形複雜的區域發出暗箭狙擊,箭頭劇毒見血封喉。地鼠部隊,招募壯年礦工編成,透過特殊訓練,能在短時間內挖成壕溝,由地底突襲敵人。」鐵驌求衣按著地圖上沉沙丘的位置,道:「兩年前,第九的利用沉沙丘的地形,以螣蛇、地鼠兩支部隊配合,以兩路訓練不足的兵馬,摧毀了紫紹族八千主力,隨後龍爭虎鬥兩陸精兵趁敵人敗勢一舉掩殺過去,徹底攻陷了紫紹族全軍。」
「鉅子隻身出現在沉沙丘附近,這是對老九的挑釁,完完全全的挑釁。」忘今焉道。
「如此神速地得知鉅子行蹤,還知道是老九的雞鳴狗盜發現鉅子,老七你......」欲星移對玄之玄掌握情報的快速,產生了質疑。
「哈!」玄之玄乾笑一聲,道:「雞鳴狗盜是老九的人,但並非全部都是老九的人。」言下之意,已默認他暗中安插人手進入雞鳴狗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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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沙丘上,當身為墨家鉅子的默蒼離看似毫無防備地走至正中時,突然傳出嘶嘶尖嘯,枝葉之間亂箭齊發,一輪又一輪地射出,四周地面也轟隆數聲裂出數個地洞,伸出鐵勾、鐵抓來擒默蒼離。
「蛇鼠一窩,不過如此!」默蒼離將數個黑色圓球朝圓洞丟下,隨後就是連聲巨響,驚人的火藥爆炸威力,讓地表裂開一個大洞,沙塵漫天飛揚,地道中的地鼠部隊也混亂成一團,鐵勾、鐵抓全都降回地底,哀嚎尖叫聲不絕於耳,儘管地道已經停止傾頹,有些礦工還是慌張地爬出地道來。
「若未經過正式的軍事訓練,一群礦工終究只是會挖洞的地鼠,而非足夠應付各種狀況的精兵。」默蒼離則是異常冷靜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進了地道躲藏,任憑螣蛇部隊的毒箭再多再密,也傷不到他分毫。但在塵沙飛揚之際,螣蛇部隊的視線完全遭到遮蔽,無法判斷沉沙丘中間狀況的他們,只好按照最開始的命令持續射出箭囊中的毒箭。
毒箭一輪又一輪地射出......
直到箭射進了,塵土飛散了,負責追殺的龍爭虎鬥兩路精兵趕至沉沙丘時,觸目所及卻是無數地鼠部隊傷亡慘重的景象,或身中毒箭而亡,或被爆炸傷及,有的被炸毀的地道壓死,有的在混亂中誤傷同袍
他們全力鎖定的目標,卻杳然無蹤。
「來自蠻族的弓箭手,身手矯健,善於轉戰山林之間,但不過三年的戰事經驗,猶原不能盡曉戰場上的千變萬化啊!」默蒼離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埃,看著龍爭、虎鬥兩路人馬通過的足印,言道:「兩路競爭的精兵,速度倒是不差,哈!」
默蒼離掉頭走往與龍爭虎鬥兩隊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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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爆炸,完全打亂了蛇鼠一窩的陣腳,曾經全殲強敵的奇兵,竟敵不過鉅子一人。」看過玄之玄手下送來的訊息,欲星移不禁讚上一句。
「所以我,只練精兵。」鐵驌求衣搖搖頭,不知是無奈還是感嘆。
「但是鉅子真只有一人嗎?威力這麼大的火藥,我只知道有一個地方能夠取得。」忘今焉還沒說出結論,鐵驌求衣已經接話直說:「黑水城,魯家,甚至......廢字流。」
欲星移也同意老二的看法,道:「為破壞王骨而製造的火藥,確實有具備這等威力的可能。」
「總而言之,這不過是取巧。」忘今焉說完後,微瞇雙眼,道:「我想老九一定會這樣說。」
「只是初接第一仗,老九還有很多手段未出,靜觀吧!」玄之玄倒是給容九思面子,言道:「若是我......」玄之玄朝地圖中間的一條象徵山道的黃色線條上放了兩枚棋子。
「木牛、蠢豬,接下來,換你們了。」人在玉霄宮的容九思,在地圖上放了跟玄之玄同樣的兩枚棋子。
作者:
droganrx
時間:
2015-3-3 09:43 PM
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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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3-16 07:47 PM
第四話 木牛蠢豬
通過沉沙丘,就是邊城峽,交趾國都中越城建在一處方原七十里的盆地中間偏南,要通過環繞四周的山脈中進入盆地內由三條大河交織而成的沖積平原,勢必選擇有三條河左近以河岸鋪設的官道。
當默蒼離化解沉沙丘的埋伏後,前往中越城最近的通路正是邊城峽,依照山峽形勢建成的官道,官道東西兩面山崖峭拔異常,壁陡如削,北端狹窄至只能容納一車一騎通過,而官道南端接壤平原,河道也由窄變寬,令人有豁然開朗之感。
為防默蒼離涉山繞往另外兩條官道,容九思在這兩條官道的出口安排了人馬進行巡邏,重兵全放在邊城峽的道口。
但容九思心知肚明,默蒼離已經擺明車馬表示挑戰十二坤溟之意,一定會選擇走這條他最有可能安排伏擊的官道。此時此刻,十二坤溟之中,蛇鼠一窩受創、龍爭虎鬥被鉅子拋在腦後,正在回轉追擊,雞鳴狗盜跟狡兔三窟並非直接攻擊的部隊,而岐路亡羊又不能輕易動用,容九思可在正面攔阻鉅子的,只剩木牛蠢豬、心猿意馬四路人馬。
望著攤開在桌面上的地圖,容九思不住把玩手裡的棋子,自言自語:「一年半前,我誣陷王叔義城侯勾結騰雲七寨叛變,引誘騰雲七寨發兵攻至邊城峽,調遣木牛蠢豬擊退來敵,再派龍爭虎鬥滅七寨、我親手劍誅義城侯,憑藉此功坐上交趾大輔宰的寶座。」
容九思緩緩將代表木牛蠢豬的棋子從地圖上邊城峽的位置提起,左手執了另外代表「心猿意馬」的棋子,道:「鉅子啊!鉅子,你認為容九思會複製自己的成功經驗,再次安排木牛蠢豬在此阻攔你嗎?」
「還是,我該換上心猿意馬呢?鉅子,你手裡還多少籌碼呢?」數道窮盡容九思,陷入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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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賢宮裡,欲星移側身看向玄之玄放在地圖上的棋子,赫然發現玄之玄換上代表「心猿意馬」的棋子,言道:「老七,你認為老九不會再次援引自己取勝的戰例。」
玄之玄尚未答應,忘今焉卻先開口道:「兵法變化,存乎一心,老九在沉沙丘重演舊事,被鉅子看破竅門,反過來利用地鼠部隊先前挖過地道令沉沙丘土質鬆散的情況,針對蛇鼠一窩的弱點出手,但你們真認為鉅子不會料到老九在邊城峽的佈置將故意捨棄木牛蠢豬嗎?」
聽了忘今焉這番話,欲星移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暗中推論容九思若是改安排心猿意馬防守邊城峽是否反而正中鉅子下懷。
「更何況心猿意馬之中,還有她在!」玄之玄意有所指地說,「有她在,隨機應變對付鉅子,勝算更添三分。」
「只怕老九,就是顧忌被她搶先得手,所以不派出心猿意馬。」忘今焉道。
「老九應無此心。」為免九算團結分化,欲星移重新將思考方向放在用兵之道上,說道:「以常理論之,木牛蠢豬這等重型部隊用來防守地形由狹隘轉寬闊的邊城峽,地利優勢十分明顯,老九應派出木牛蠢豬對付鉅子。」欲星移轉頭看向鐵驌求衣,道:「老二,你認為我這番言論,有理嗎?」
「莫忘了......鉅子在沉沙丘正是反過來利用了蛇鼠一窩的優勢。」鐵驌求衣淡淡一言重新點中關鍵所在。
玄之玄道:「老二,你也認為老九該派心猿意馬來守邊城峽?」忘今焉搶白道:「也許,鉅子已料到老九將派出心猿意馬對付他。」
「若是我......」鐵驌求衣雙手負背,搖了搖頭卻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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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戰七經,木牛蠢豬。木牛部隊配戴著魯家機關師用金絲鐵木製出的木拳、木鞋,身披面具重甲上陣;蠢豬,利用異常肥胖的智能不足之人,經過簡單外門武功的鍛鍊後,持狼牙棒披甲上陣。這兩路部隊擁有明顯的缺點,速度緩慢,但也不只這一個致命缺點。」
默蒼離自言自語道:「被我利用地勢剋制蛇鼠一窩後,容九思你該另派心猿意馬來對付我,還是反過來猜想我並無應付木牛蠢豬的能耐呢?哈!」
默蒼離走在道上,忽而停下,駐足在官道邊的告示榜上,看著其中一篇替皇叔忠城侯招募良醫的榜文,說道:「容九思,我該笑你,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嗎?」同時由行囊裡拿出一個黑盒子打了開來。
「這麼還沒來啊!容大人要我們打死的人都還沒到喔?好餓啊!」蠢豬部隊的成員揉著肚皮說道,「快點來啊!把他打死,就有肉可以吃了,我要吃好多好多肉。」
「辦好這件事,你們就有肉可以吃了。」容九思驀地穿過了木牛部隊的陣勢走到他們面前。
蠢豬部隊雖然駑鈍,卻也明白眼前的容九思提供他們吃食的主人,嘻嘻哈哈地表示對他表示敬意。
「容大人,你要我們打死的人還沒到耶!」
「不用了。」容九思一擺手,隨後指向木牛部隊,道:「現在問題,是他們。」
「木牛,叛變了。我需要你們,馬上殲滅,就有肉可吃了。」容九思話語甫落,蠢豬部隊齊聲暴吼,大步跨前,手中的狼牙棒紛紛朝本是同伴的木牛部隊後腦杓砸去。
蠢豬部隊多為先天腦智不佳之人,只是容九思以油膩飲食配合藥酒,讓他們多生厚脂,打熬力氣,臨敵作戰時容九思特別傳授了他們一套棒法應戰,這棒法說是一套,其實只有五招,這五招套路死板,並無變化後著,威力全在外家勁道上。蠢豬部隊每日操練就只反覆演習這五招,時日一長自然精純,招數雖少,但多人同使,破壞力亦是非同小可。
儘管木牛部隊以木拳、木鞋施展開的拳法、腿招威力不小,但面對蠢豬意外地從後發難,根本應變不及,轉眼間死傷一片,遭受蠢豬部隊一輪猛攻後,木牛才轉換陣形,勉強抵住來自同伴的襲擊。
但木牛部隊在支撐住蠢豬的攻擊後,以木拳、木鞋將正式鍛鍊的武技發揮出來後,就不是蠢豬這樣全靠力大招沉的攻擊方式所能對抗,木拳無畏狼牙棒的黑亮尖刺展開反擊,木鞋從下盤橫掃讓蠢豬門措手不及,情勢逐漸逆轉。
「想來九算定為了派遣哪路部隊對付我而傷透腦筋,由始至終,不論容九思是派木牛蠢豬或是心猿意馬,差別根本不大。」冷眼看著蠢豬跟木牛自相殘殺,始作俑者默蒼離退至山邊的一棵老松後方,緩緩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那一張讓他順利冒充容九思的面具,出自影形一族最傑出之人所製作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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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調教一名徒弟來冒充自己,掩蓋三年來的行蹤,反而成為今朝最大敗因。」忘今焉閱過情報後,不敢置信地說。玄之玄亦道:「無論老九的徒弟是被擒或被殺,我製作的面具已落入鉅子手中,而我們都忽略此事了!」
「木牛蠢豬自相殘殺,甚至龍爭虎鬥兩隊也受形勢拖累,無法有效追擊,鉅子真是好算計,老二,你說是吧?」欲星移扭頭望向鐵驌求衣,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鐵驌求衣先前有些話沒有講完。
鐵驌求衣雙眼微闔,道:「若是我,根本不會練這種兵,雖是各有其能,但精兵才能應付一切突發狀況。」
「也許老九應該開始清點鉅子究竟有多少籌碼。」玄之玄盤算道。
「鉅子一向孤高倨傲,讓我們低估了他可動用的力量,或許不多,但在適當時機卻可能致命。」欲星移跟玄之玄有同樣的想法。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3-16 07:49 PM
第五話 心猿意馬
雖然早就知曉昔日同為墨家十傑的鉅子必有過人藝業在身,但接連聽到他輕描淡寫地化解十二坤溟的攻勢,儘管過程中不無取巧,聚在尚賢宮的九算中人仍不禁悸然,紛紛暗中自問:「若是我,可有辦法對付這等局勢?」
「諸位同門,後續如何,你們怎樣看?」作為九算老大的忘今焉打破沈默說道。
「老九手裡還有心猿意馬、龍爭虎鬥等數路兵馬,他絕不會輕易認栽。」玄之玄左手負背,冷然道:「反觀,鉅子的底牌倒是不多了!」
「是嗎?」對玄之玄的說法,欲星移倒是不表贊同,道:「身為墨家鉅子,得到黑水城的協助不是難事,誰能確定除了那些火藥之外,黑水城魯家還會給予鉅子多少支援呢?」
「尤其,廢字流。」欲星移特別點出廢字流,因為九算中人無一不清楚,當代廢字流傳人廢蒼生不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鑄冶名匠,劍術造詣同樣堪稱一絕,九算之內僅有武功最高的鐵驌求衣和他交手時可佔優勢。
「廢蒼生嗎?此人一向冷僻孤傲,軟硬都不吃,鉅子差使不動他。」鐵驌求衣搖搖頭道,認為鉅子沒法說服廢蒼生出手協助對付容九思。
忘今焉補充道:「廢蒼生不會出手,但冥醫總會伸援的,畢竟他可是鉅子唯一的好友。」欲星移點一點頭,附和道:「冥醫的醫術長才確實不容小覷,他的武功跟無影金梭也非凡俗。」
「還有......墨狂。」玄之玄緩緩說出這代表墨家鉅子的象徵,道:「我等皆未見過鉅子以誅魔之利使用止戈流,這套劍陣的威力不容小覷,除鉅子之外,沒人可以完整瞭解這路劍法。」
「我倒認為勿需過慮。」忘今焉表情淡然,道:「誅魔之利、護世之兵,是對抗魔世的關鍵衣著,鉅子不會輕用。」
玄之玄道:「我們能算出鉅子擁有這些籌碼,老九同樣算得到。」
「比起未現的助力,鉅子已掀開的殺手鐧更讓老九心驚肉跳吧!」提到這事,鐵驌求衣特別加語氣道:「老七製作的面具,可讓鉅子化身成第九的。」
「足讓老九身敗名裂的一句話,可能是鉅子的誤導。」玄之玄重新憶起求賢試後,鉅子的一言一行,說:「如此刻意的舉動,其實是他要利用面具,扮成假的老九說出讓他自己身敗名裂的一句話,讓真正的老九身敗名裂,利用求賢試面聖只是一個幌子。」
「一個錯誤的時間點,可讓整個盤面......」欲星移頓了一頓,才說:「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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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可能,鉅子刻意營造這樣的態勢,將你牢牢釘在此地。」一把溫柔的女聲分析局勢後,對容九思說出她的結論。
「明白表示他可能使用的手段,引我入殼嗎?」容九思望著桌上的地圖,喃喃道:「故意在蛇鼠一窩過往建功之處,反戈一擊;挑明在木牛蠢豬最有利的地勢,用計瓦解。現在鉅子顯露這張面具,是真正狗急跳牆而為之,或者另一種引導我犯錯的暗示呢?」
「也許,冥醫將治癒忠城侯,王榜早已貼出許久,我相信鉅子絕對會注意到此事。」
容九思輕敲桌面,言道:「我亦曾推敲此事,畢竟忠城侯與義城侯,各掌交趾三分之一的兵力,在義城侯身亡、忠城侯染病之後,除我掌握的十二坤溟,王上已親攬所有兵權,醫好一個已無兵權的皇叔,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尤其忠城侯的病,可是來自東瀛的毒物,冥醫雖有回春妙手,卻不見得能治好未曾見過的奇毒。」容九思自信滿滿地說。
「但鉅子手上的面具,對你而言總是一大威脅。」女子不改溫柔語氣,輕聲說道。
「所以,要勞煩你指揮心猿。」容九思指向中越城北面城門之外的一處市鎮,說:「由你潛伏在心猿一隊之中,部署在北陽鎮這必經之路,讓鉅子大吃一驚吧!」
「不調回速度最快且戰鬥力更強的意馬與最精銳的龍爭虎鬥,而讓我出手嗎?老九,你的真意,讓我起疑了!」
「老五,你多慮了!」容九思轉身背對同門,道:「這三路兵馬會到的,只是龍爭虎鬥前往沉沙丘後回轉,又往邊城峽協助木牛擊退蠢豬,一時不及。意馬也千里迢迢趕去巡邏另外兩處山關,所以晚了。」
容九思簡單解釋另外三路戰鬥力較強的部隊步調緩慢的原因後,說:「只要你拖住鉅子足夠的時間,這三路兵馬將與心猿圍殲鉅子。」
「你知道,我疑惑的並非這點,老九!」九算排五的女子特別加重了語氣。
「哈哈!你以為我會在意墨狂或是鉅子的寶座嗎?」容九思乾笑數聲,道:「墨之一國降臨的理想,比起由誰當鉅子,更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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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站在北陽鎮的灰白城牆之下,默蒼離回想起沙場上的滿地屍骸,說:「意馬,容九思精心鍛鍊的騎兵,人人專注於騎術,配上細選的良駒,一心一意鍛鍊馬上交戰之法,雖然戰鬥力略嫌不足,論速度在十二坤溟之中,絕對位居首席,可惜了。」
夕陽灑在由黃磚鋪成道路上,行人的影子也都被拉長了,默蒼離趕在城門關閉前踏進鎮中,混在同樣趕在夜晚前進鎮的人群裡,當通過鎮口守衛的盤查後,默蒼離輕而易舉地混進鎮裡。
距離交趾首都中越城,只剩下一小段距離,三天後也將是求賢試放榜之日。
黃昏將盡,入夜在即,鎮中的晚市也將收攤,不少家中的婦女仍為了晚飯在這奔走採買,默蒼離若有所思地漫步在市集之中,好似希冀借用車水馬龍的人潮遮掩自己的行蹤。
「果然,來了。」默蒼離心念方動,周圍的正在挑選攤上果菜的女子婦人,突然亮出了手上的利刃,反過身來朝默蒼離砍殺過去。
「哈!這就是容九思的心猿囉!」默蒼離夷然無懼,青袖一翻,雙手竟然全套上了原屬木牛部隊的木拳套,儘管默蒼離本身並不以外家功夫見長,但有木拳套助威下,旋身出拳砰砰連響,五招重手亦見開碑裂石之威,將幾名意圖刺殺的女子全數震開。
「老五,將心猿部隊調開吧!」默蒼離不緊不慢地說著,「這群女兵,雖經訓練勉可一戰,但真正的殺招,還是你們這些女性高手。」
心猿部隊全數以女兵組成,一般女兵僅以普通的戰陣之術訓練,但內中混有數名女性的武學高手,臨陣交鋒之際若敵人輕忽心猿部隊,則先是容易被訓練有素的女兵打個措手不及,縱然已有提防,心猿之中的高手也會奇兵突出,趁混亂局勢陣中斬將,可以說是活用心理戰術的部隊。
但只經過短時間訓練的女兵終究沒法打熬力氣,所以當默蒼離取出可加強外門武功威力的木拳套後,便在力氣一道上小佔上風將圍殺自己的女兵信手擊退。
「你本該負責羽國,但九算之中,你武功最差,所以我料定老九一定會派你出動,所以......出來吧!」默蒼離甚有自信地說。
「鉅子,你的洞若觀火,真是使人生厭。」一眾女兵退開兩旁,豔若桃李的女性翩然現身在默蒼離面前。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3-23 09:17 PM
第六話 做一個聰明人
「現在,我該如何稱呼你?心猿部隊之首。」看見九算老五露出形跡,默蒼離淡然問道。
「也許,喚我棲雲南客念慈悲吧!」聽老五這樣自稱,默蒼離幽幽吟道:「五洲生春色,四海現靈輝。優雅揮玉臂,鮮花滿天飛。大愛無終極,上善如春水,天女美絕倫,一心念慈悲。」
「心念慈悲,掌下無情,好一隻雲遊南方,遠來作客的孔雀。」默蒼離一語道出念慈悲的取名之意。念慈悲輕盈一笑,道:「鉅子博通典籍,確是難得。」
面掛笑容讚許,眉目之間暗藏的奪命殺機卻藏不住,默蒼離已感四周氣氛生變,驀地一冷,寒意猛由脊椎竄上腦門,念慈悲出手之刻已然迫在眉睫。
「有意殺我,可以呼喚旁邊的心猿部隊助陣。」落入殺局,默蒼離反而出言指點,念慈悲一下生疑,殺氣不禁削弱三分。
「鉅子十分清楚,我為何不叫心猿助陣。」
「就跟容九思調不來龍爭虎鬥跟意馬一般,想親自殺我,奪取墨狂。」默蒼離點破念慈悲的心思,更重新提起念慈悲對容九思的疑慮。
「老九,真的不在乎鉅子寶座嗎?」念慈悲這番動念,殺意又去三分。
「墨家十傑,我功夫最差勁;墨家九算,你武學最遜色,調開其他九算,唯獨給你殺我良機。老九,在想什麼呢?」默蒼離仿若讀出了念慈悲的心聲,說出這段推論。
「所以......」默蒼離才要再度開口,念慈悲忽而左腳一掃,下直上橫,夾雜數度旋踢斜擊,方位接連變換,腿法華麗而不失凌厲,招招向默蒼離要害招呼,殺氣熾盛似乎未曾削弱過。
「孔雀啣華。」念慈悲腿式有如孔雀開屏般張羅四方席捲而來,腿風穩穩籠罩默蒼離中盤,但招式開闔之際,隨時可以翻腿踢向默蒼離的頭顱死角,隱含孔雀口啣牡丹現榮華的暗喻,只是腿法幻化的孔雀不是要啣牡丹花,而是要啄去默蒼離的性命。
默蒼離眼見敵手招式變化萬千,不敢強攖其鋒,腳踏七星旋身倒退,但念慈悲既已起念動殺,出手不含慈悲,右足方點地復又抬起飛踢,默蒼離舉臂以木拳套格擋,念慈悲踢中木拳套後,竟是借力高高彈起,改以左腳跟由上往下,筆直朝默蒼離腦殼砸下。
念慈悲所穿之鞋,墊起高跟,鞋跟用精鋼秘銀特製,配合高空借速生力,若給直接砸中天靈蓋,默蒼離必然腦漿四濺。
只聞默蒼離臉色平靜,道:「我便如你所想地防禦吧!」默蒼離雙手舉高交叉防備,打算憑藉木拳套之堅硬抗衡念慈悲的腿招。
「鉅子真知道我接下來的變化?」縱然心裡起疑,但念慈悲卻未更改自己的計畫,身子憑空蹬腿急旋,伸出雙手抓向默蒼離的木拳套,將體重跟招式勁力全放在默蒼離雙臂上,使他沒法變化姿勢,十指一推一勾,把一對木拳套全由默蒼離雙臂卸下。
念慈悲終究心有顧忌,卸去木拳套後隨即翻身疾退,和默蒼離保持十步之遙。
「容九思給木牛部隊的拳套,終究是出自魯家的設計,我等九算輕而易舉便能卸除,鉅子你真沒料到這點嗎?」念慈悲試探地問道。
默蒼離始終不改淡然神色,兩手橫開成大字形,雙掌微張,喃喃自言:「交趾,在這個時節,都會吹起東南風,這種風出自沙漠旱地,不帶濕氣,風勢雖大卻不能行雲佈雨,甚至挾帶細微砂石。」
「鉅子為何這時談起天候?交趾此時吹起東南風又如何!」念慈悲心下一轉,想起才和容九思談論過冥醫,想起過去所學兵法,想起交趾這樣的天候,臉色刷地慘白連忙閉氣鎖孔,但周圍的女兵跟女性高手已然紛紛軟倒,顯是悉數中毒,儘管及時閉氣,自己也頭昏腦脹。
「你手握毒粉藏在木拳套裡。」看見身站下風處的默蒼離,念慈悲已想到他如何下毒,道:「等待風起之時,你先拖延時間,讓我沒忽略你可能利用風向,待我卸下拳套前,用言語令我生起提防,未在得手之際追擊,讓你有了放毒的時間。」
「聰明。」默蒼離先讚一聲,隨後道:「若你早半刻發覺,我就失敗了。此毒並不劇烈,欲致人於死,需要三個時辰,但時間也夠了。」
「但意馬也將到來,甚至龍爭虎鬥也會到,還是你認為能用心猿當人質牽制他們的攻擊?」念慈悲的問話著實另有深意,她知道心猿部隊人人軟癱,甚至自己的功力也只約能發揮五成,只要默蒼離走前幾步痛下殺手,各人便即一一喪生在他手底,連自己也難以倖免,稍用言語拖延時間,誘他說出心中盤算,待增援來到或自己運使內力壓住毒性,事機就有變化。
默蒼離深知其心意,卻仍答道:「因為意馬不會來了,龍爭虎鬥也早不了。」
念慈悲看他智珠在握的模樣,顯非作偽,訝道:「怎有可能?」
「這是我在交趾,頭一遭用同樣的手段應敵。」默蒼離環顧周圍後,若有感慨地說:「意馬,死盡了。」不知是否心有側側,默蒼離一邊說著,同時在四周信步徘徊。
「你同樣利用風釋放毒,消滅了意馬部隊?你怎樣做到的?龍爭虎鬥呢?」念慈悲追問道。
默蒼離來回踱步在道上,回應:「你們可以卸除木牛部隊的拳套,我身為鉅子同樣可以,在木牛蠢豬自相殘殺後,我取了一組木牛成員的全身鎧甲,冒充其中一員,在龍爭虎鬥兩隊前來收拾戰局後,我便以殘眾身份指點他們冒充容九思之人的去處。」
「調虎離山之計,你騙過龍爭虎鬥,但你若真的毒殺了意馬,毒發需要三個時辰,若你親自動手殺人也需耗費不少光陰,為何你來到北陽鎮的時間,與我的推算相差不多。」念慈悲說出了他心中另一個疑點。
默蒼離緩步繞圈,就像在確認心猿部隊是否全數中毒一般,同時說道:「如你推測,我利用風勢放毒,但此毒雖非見血封喉,旦昏軟之際,馬匹快速行進,意馬騎士已控制不住韁繩......」默蒼離尚未說完,念慈悲已然推論到意馬騎士們的結局,接道:「騎士紛紛墜馬,多數慘亡在馬蹄之下。」
「這毒能害人,對馬匹倒是無礙,為防雞鳴狗盜傳訊於你,意馬部隊的良駒確實上等,我騎乘到城外,所費時間與我步行至此恰好相當。」默蒼離徐行且言,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太強的毒,連馬匹一起毒死,前列的騎士出事,後方便會驚覺,這種毒反而更加合用。」這致人死命的冷酷話語,從默蒼離口中說出,一時間竟是毫不違和,念慈悲聽入耳中,心頭猛揪,眼前的鉅子好似實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怪物。
「啊!」念慈悲長聲低吟,左手舞袖散出點點金粉,默蒼離自然知曉她已運好內勁,打算拼命格殺自己,重複再道:「墨家十傑,我功夫最差勁;墨家九算,你武學最遜色,調開其他九算,唯獨給你殺我良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啊!」
念慈悲心頭微震,道:「你說,老九想要隔山觀虎鬥?」
「所以,做一個隔山觀虎鬥的聰明人吧!我想......」默蒼離扭頭看向遠方,好似看向遠方那處墨家的基地,好似看向遠方尚賢宮裡的那群人,說:「這樣的聰明人,不少。」
「那鉅子這樣的聰明人,認為增援只有龍爭虎鬥嗎?」念慈悲運轉內勁將金粉凝成一朵朵金蓮。
默蒼離點破道:「龍爭虎鬥未能前來,來的就是雞鳴狗盜,情報、暗殺一向相依難離。」在念慈悲正欲出手之際,默蒼離忽然由他背後的行囊掏出一個黑盒子打開來,說道:「容九思的面具,我沒用了,接好。」默蒼離信手拋出這黑盒子,暗伏在側的雞鳴狗盜深知此物重要,眼神全被黑盒子吸引過去。
但念慈悲絲毫不敢懈怠,兩眼依舊緊盯默蒼離,道:「現在鉅子,還建議我做一個聰明人嗎?」
默蒼離淺笑道:「做一個聰明人,隨時會注意一件事。」
「喔!是要注意我的,天女散花嗎?」念慈悲出擊瞬間,蓮花氣勁幻化無數刀刃激射而出,旋掃天地十方,試圖擊殺默蒼離。
「我是說,逃生路線。」默蒼離猛一跺足,他腳步前三吋的地面剎時裂出一個兩尺方圓的地洞,縱身一跳便隱入地洞裡,「天女散花」一招頓時落空。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4-29 04:06 PM
第七話 狡兔三窟
孤身走在曲折幽暗的地道中,僅容一人可通過的狹窄空間,四周黯淡無光,耳中所聞唯有土壁間微沁的水滴聲,任何正常人都不免生出恐慌之心,恐慌未知的一切,恐慌前路可能存在危機。
除非,這人清楚自己所走的路線正通往生天,正通往自己成功的路徑,自然能容忍暫時的不適,因為他很快就能擷取成功的果實。
「墨戰七經,狡兔三窟之卷,專講運用機關配合兵法施行之道,同時撰述數張宮城、營寨的設計圖,其中最為關鍵者便是太霄、赤霄、玉霄三宮。」默蒼離自言自語著,又繞過兩個彎,眼前斗然亮光耀目。
一處人工打造成的石窟,方圓約四丈,頂上有個圓徑丈許的大孔,日光從孔中透射進來,將身著黑衫背對默蒼離的容九思,襯得凜然生威。石窟周圍三尺高的平台上,由沉沙丘撤回的螣蛇部隊,一手搭弓,半足跪地,箭矢全都瞄準緩步前走的默蒼離。
「三三數之不盡,六六道之無窮。任世局入窮盡處,容吾九算九思。」容九思傲然轉身。
默蒼離抬頭環視瞄準自己的螣蛇部隊,道:「果然是螣蛇,你的狗盜,受損了。」
背對默蒼離的容九思語氣平淡地說:「全拜鉅子之賜,所贈黑盒不只收了我的面具,盒蓋機括一動,火藥毒粉齊發,回到玉霄宮的狗盜非是炸傷即是中毒。」
容九思手指石窟頂部,冷冷說道:「看來鉅子還是詳閱過墨戰七經,才能參詳狡兔三窟卷內最為重要的設計,躲過老五的殺招逃至此地,但也讓容九思多等了半天。」
「你說的是,我更改過的設計。」默蒼離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容九思取出懷裡寫著「狡兔三窟」的書冊,信手擲落地面,道:「是啊!交趾王所持的狡兔三窟之卷,筆跡雖與我相似九成,但書中內容卻微有差異,署名也不相同,對於太霄宮秘道的布置,更是多了一條通往外處的地道,好在我有暗中檢查此事,否則今朝我便中了鉅子的算計。」
「失了面具,秘道又被發現,鉅子盤算已......」容九思斷然言道:「全數落空!」
默蒼離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容九思,道:「真是全數落空,你又真正毫無損傷嗎?我給你再思考一次的機會,老九。」
容九思臉色微變,舉起右手,淺笑道:「如果鉅子認為盒底那點麻藥,算是損傷的話,我就讓鉅子保有三分成就感吧!」
「十二坤溟連續受創,你,動怒了?再思考一次現下的局面!」
耳聞默蒼離挑釁意味十足的言語,容九思節制滿腔怒火,道:「若非我刻意放水,鉅子你能闖過十二坤溟的夾殺,順利來到此地嗎?」
「讓我來到此地,配合善用弓矢的螣蛇,由你親手將我格殺奪取墨狂,登上鉅子寶座。」默蒼離言語稍停,直面容九思道:「再思考一次這個計畫,老九。」
「鉅子,你可知道,我最厭惡你的,就是這句再思考一次。」明明默蒼離已踏入自己精心安排的陷阱,容九思最厭惡他還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不給你再思考一次的機會,我會良心不安,感覺對不住當年辛苦教導你的師者。」默蒼離譏諷意味十足。
「就如同我今朝殺你,同樣感覺對不住前任鉅子啊!」容九思自認勝卷在握,旋即反舌相譏。「螣蛇,放箭。」一聲令下,弓弦激響,咻咻連聲,一輪勁箭悉數朝默蒼離射去。
「拾人牙慧,老九你真是全無創意!」默蒼離搖了搖頭,似乎不將逼命而來的危機放在眼裡。
「螣蛇之箭雖多,卻無餵毒,只待鉅子中箭重傷,我便揮劍將他格殺。」暗自打定主意的容九思,緊緊握住了腰間歸真劍的劍柄。
不料,奇變突生,一桿黑壓壓的長條物品從默蒼離背後旋飛而出,彷彿有異樣魔力般將螣蛇部隊的箭矢全部吸了過去,默蒼離當下轉危為安,螣蛇部隊的成員見此異象,無不面面相覷。
「這是?」容九思瞇眼細瞧,立刻有所判斷,道:「是磁鐵。」
「正確說,是用磁鐵打造的......劍。」劍字語音甫落,一條白色人影電閃躍入,抄過旋飛未止的磁鐵劍,掌中勁力一吐,吸附在劍上的飛矢登時震回原先將它們射出的箭手。
「不妙!」容九思火速拔劍要去阻攔敵人的反撲,那條白色人影反應亦快,顯然早有計畫,身形下壓用磁鐵劍劈往容九思的面門,迫得他拔出歸真劍後即反手往上格檔,但盒上麻藥使容九思手指微略凝窒,敵人的磁鐵劍更來吸附歸真劍身,使容九思一招「墨守成規」竟往上幾分,露出了喉間空門。
手沾麻藥、劍刃有變若在平時自然無礙,此時此刻卻是稍有差池,別說格殺鉅子,恐怕容九思自己先送了性命。
容九思當下定神,不去理會螣蛇部隊被反震回去箭矢所殺的慘叫聲,左手同來輔助,雙手握劍加強力道往右邊一拐,劍身下壓先求護住自身,隨後往後退去。
但白衣人下墜之勢不改,跨步扭腰,揮劍掃往容九思下盤,刷刷數下一連七劍,容九思雖使倒轉八卦步遊走閃避,卻在最後一步朝旁左彎時,右膝讓白衣人刺中一劍。
容九思一個踉蹌,右腿一屈險些跪地,急忙以劍支地撐住,這才定睛瞧仔細來人是誰,頓時驚呼:「廢蒼生,怎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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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你回到尚賢宮了?」忘今焉手持玉杖佇立,好似真心實意在迎接念慈悲。
「因為,我也決定做一個聰明人。」念慈悲語調高亢,忿忿不平,道:「本該只有交趾皇室跟老九知道的秘道,鉅子卻能清楚地用來逃生,龍爭虎鬥兩隊還及時地來護送心猿部隊回歸中越城,老九聰明,我也非是蠢人。」
「老九有心爭奪鉅子之位,需要意外嗎?」忘今焉倒是頗能看開。
「其他人呢?」不見其餘同門在尚賢宮,念慈悲先是意外隨後恍然,掩嘴輕笑道:「難道眾人皆去交趾,與老九爭奪鉅子之位了?」
忘今焉眼神遠望他處,道:「老四、老八被禁黑水城,老九的徒弟趕來尚賢宮通風報信,老二、老三跟老七已趕去救人。」
念慈悲錯愕道:「老九的徒弟?化妝成他的那一個?」
「正是!」忘今焉手摸下顎,道:「說是他們三人為鉅子騙入黑水城的機關裡監禁,他的面具被摘下,也唯有他的看守比較鬆散,數日之後趁隙逃出,便趕來尚賢宮通知我等營救。」
「不合理,此事的疑點,太多了。」念慈悲心生懷疑,分析道:「老四老八的本事,豈是老九的徒弟能比?他能逃出,當師伯的依然受禁,難以置信。」
「巧合的是,老九的徒弟趕來通知的時間,正好在鉅子踏入北陽鎮那日,當眾人前去營救時,鉅子也尋得秘道躲過你的逼殺。」忘今焉搖了搖頭,說:「這也太巧了。」
「老大,你我所思所想,是否一致呢?」念慈悲眉間微挑,尋求忘今焉的回答。
「這是鉅子的神機妙算,還是老九的未雨綢繆呢?」儘管身在局外,忘今焉也難以看透局勢玄機。
「不論是鉅子或者老九的排佈,皆與我無關了。」念慈悲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淡淡地留下一句:「從今往後,稱我......凰后。」
「捨棄妳在交趾的化名念慈悲,老五,妳要回轉羽國?」忘今焉好奇問道。
「老大,容我提醒一句,身為道域輔師,琅函天是該回歸仙舞劍宗的時候了。」凰后不冷不熱地說著,腳步並未停歇,言畢之時,人已走遠,僅留下深刻的足印在地面。
忘今焉俯身看去,凰后離開時所遺足跡後深前淺,不單是她鞋形特異,內中更蘊含三分怒意,說:「鉅子定與老五說了番挑撥離間的言詞,讓她對我等生出不忿,但她臨行建議確實是金玉良言,女人心,難以測度啊!」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5-9 05:11 PM
第八話 歧路亡羊
「廢蒼生,桀傲如你,竟願臣從鉅子之命?」容九思驟然遭到廢蒼生的襲擊,不禁皺眉生疑,當下便開口質問。
「臣從?哈!你更該沉思的問題,不是這項。」廢蒼生斜眼瞪向佇立一旁的默蒼離,顯然對他頗為不屑,但手下長劍對容九思的攻擊卻無絲毫鬆緩,磁鐵劍嗡嗡作響,劍勢有若黑雲席捲,只見容九思身形急縱,劍走輕靈,不理磁鐵劍以然直逼要害後,挺劍直刺廢蒼生胸膛,試圖逼他回劍自守。
廢蒼生瞧容九思有意以性命相搏,連忙轉身側讓,不料砰地一下悶響,容九思居然將劍身斜擺,主動讓歸真劍去被磁鐵劍吸黏住後順手上帶再反手一捲,內力同時勁吐,震得廢蒼生右掌酸麻微鬆,使磁鐵劍反遭歸真劍攝去,劍勢同時急遽下壓,使磁鐵劍筆直往地面戳落,轉瞬間大半截插入了土內。
磁鐵劍本有吸黏敵手兵器的優勢,如今反被容九思利用,用歸真劍吸攝磁鐵劍插至地底,使廢蒼生立時失去兵刃。容九思趁此良機長劍晃動,一團光環急轉,飄逸詭奇兼備,先不去思考廢蒼生何以幫助默蒼離,一心置他於死地,但右手依舊發麻,劍速不免慢了三分。
「你還有些腦筋!」廢蒼生見優勢逆轉,也不慌亂,右手橫移頓時化出另一口烏黑無鋒,宛如生鐵的兵器在掌,右出一劍、左邊下打,看似毫無章法,卻鏘鏘兩聲在容九思光幻窮變的劍圈中擋下兩招致命殺著。
「是鏽劍?」容九思沉聲問道。
「正是鏽劍。」廢蒼生無有遮掩地直接應答。
短短幾字間的一問一答,兩人手下卻沒停緩,金鐵交砸之聲連響,轉眼之間雙劍已互擊十多下。
「老九。」正當容九思與廢蒼生交手正烈之際,一直在旁觀戰的默蒼離毫無來由地喊了容九思一聲,道:「廢蒼生來此戰你,並非遵我號令,只是......條件交換。」講到一半,聲音漸小。
默蒼離忽然談起他策動廢蒼生的法子,勾起容九思三分疑慮,不由地豎起耳朵想聽個明白,一下閃神,廢蒼生腳步未歇,撲向容九思又是一輪急劍,虧得容九思應變神速,劍路橫轉向上,堪堪撥開了廢蒼生就要割斷他咽喉的一下橫切。
默蒼離突然又開口說道:「你以為是我落入你詐敗排佈的殺局,其實是你踏入我精心擘劃的殺局,同時讓十二坤溟圍殺又保留一手在這條秘道埋伏是萬無一失的雙重殺招,實際上是我利用這條秘道將你與十二坤溟分開,我宣稱面聖揭秘讓你失勢是假象,我法寶盡出鬥敗十二坤溟亦是假象,安排廢蒼生在此殺你,才是.....」
「真正的殺手鐧。」默蒼離一語驚醒夢中人,容九思心神激盪下,險叫廢蒼生一劍貫穿小腹,所幸他手勢斜偏,及時挑開鏽劍,這才得保無礙。
「中計,廢蒼生正面與我交手,鉅子在旁用言語分我心神,稍有差池,換我性命堪憂。」容九思洞悉默蒼離心中盤算,歸真劍東斬西削,銀光大熾,看似招招猛攻廢蒼生,實則暗自打定走為上策的主意。
「秘道盡頭便是交趾王宮,讓我避回宮中,便可利用亡羊劍士扭轉局面。」畢竟交趾乃是容九思經營數年的勢力範圍,十二坤溟的最後一支部隊歧路亡羊正是容九思親手調教出來護衛交趾王宮的精英劍士,只要與他們會合,容九思便有逆轉乾坤的自信。
「歲星紀年,地支分立。」容九思立起歸真劍,高舉過頂向下疾揮,十二道藍色劍光化作十二地支的獸形悉數直射廢蒼生,容九思虛晃一招後,便跨步要從秘道退回王宮。
這一刻,默蒼離動了。
「墨戰七經最後一卷,歧路亡羊。老九你在七個月前說服交趾王在攻打雷州時突出本陣,誘來雷州部隊偷襲,卻反被亡羊劍士結陣殺敗,更用十二坤溟追殺敗兵入城,順利攻佔雷州,你認為我會忽略此事嗎?」戰至此時,默蒼離始有動作,展開輕功躍至通往王宮的路徑上顧守著,說:「再思考一次,你該如何選擇。」
默蒼離這樣輕巧地一站,兩手一攤,雖沒兵器在執,容九思卻明白他隨時可祭出墨狂迎敵,儘管鉅子武功位列墨家十傑榜末,只消在硬闖秘道時他擋架個幾下,廢蒼生就可能取下自家首級;若是繼續和廢蒼生苦戰下去,就算佔據優勢擊敗廢蒼生,也要在氣盡力竭之際再戰默蒼離;不幸居劣勢的話,默蒼離更隨時會挺劍助陣,前後夾擊。
「思來想去,全是死路,這就是鉅子的殺局嗎?哈!」容九思乾笑一聲,暗地已有決斷,左足微提,藍色劍芒暴長,歸真劍頓化一道長虹迴轉於容九思周身。
「歲星逆行,劍犯南斗。」容九思長劍兜圈,虎步前邁,一逆先前的輕逸靈動的風格,劍勢雄奇壯闊,力成排山倒海之姿,用左手輔助仍然刺麻的右手帶動十二道劍影相輔,不去理會廢蒼生,徑直向默蒼離左肩劈落。
「廢劍訣,殘!」眼見默蒼離危殆,廢蒼生挺起鏽劍,掌扣劍柄,足彎弓形,一招簡簡單單的往前直刺,配上弓步彈射之力,平添三成勁道,人隨劍走,後發先至,搶在默蒼離身前尺許,頂住歸真劍身。
剎那間,默蒼離身子一轉,右手掌心浮現墨狂,古樸的厚實重劍,隨他扭腰方向砍往容九思面門。
遭逢逼命之危,容九思不容細思,咆哮一聲助威,回劍疾撩擋住墨狂後,歸真劍停在半空式往下轉,十二道劍影在近距離迴旋散飛而出,廢蒼生與默蒼離舞動手上兵刃,出招護住全身前後左右的要害,將十二道劍影全數彈開後,容九思已杳然無蹤。
收起鏽劍,廢蒼生道:「你,失敗了。」默蒼離渾不為意地說:「一擊未成,尚有第二重殺局,運使歲星逆行之招,老九已耗損四成元功,他在劫難逃。」
「我只答應你出手一回。」廢蒼生冷冷說道。
「我也沒說不會兌現承諾,請放心,我發誓永遠不會,毀掉墨狂。」默蒼離輕而易舉地完成了對廢蒼生的許諾。
「身為鉅子,卻以毀掉墨狂威脅我助你殺除容九思,你的卑鄙令我不恥。」廢蒼生口氣不善地說著。
「若讓容九思執掌墨狂,對你來說才是更大的問題。」默蒼離淡然言道。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5-10 09:57 AM
第九話 調虎離山
逃過默蒼離與廢蒼生的夾殺,容九思飛也似地奔馳在秘道中,腦海之中已在組織反擊之策:「命令龍爭虎鬥兩隊封鎖秘道入口,我再率亡羊劍士重返秘道,屆時將換你們被夾殺。」
就在容九思邁出秘道之時,歧路亡羊一隊已經結成劍陣久候,容九思雖暗自奇怪,但襲殺默蒼離一事更刻不容緩,隨即下令道:「有刺客欲偷襲王上,亡羊劍士隨我入秘道殺敵。」
「刺客,不就是你嗎?容九思。」蒼老而宏亮的聲音從布幔後傳來,一名金衣珠袍的老者信步踏出,冷狠的雙眸瞪視容九思。
「忠城侯,你說什麼?王上呢?」容九思並不意外鉅子暗中差遣冥醫治癒忠城侯一事,但一直認為是默蒼離虛晃一槍要讓他分心旁務的計謀,如今忠城侯突然現身,直指自己是刺客,容九思急忙也拉出交趾王這張保命符。
「奸人,你仗著先王寵信,先是毒害本王,又害死先王,若非冥醫先生點破,交趾將蒙大患。你論罪當誅也!」
「什麼!先王?」聽聞這兩字,容九思腦門一震,讓自己掌握大權扶搖直上的交趾王竟然一夜之間英年早逝,容九思完全不敢置信。
「還要裝作不知情嗎?」忠城侯掏出懷中墨戰七經中的狡兔三窟之卷,翻開頁首,言道:「看過你自己的化名了嗎?荻蘆飛花秋帶殺,或者這才是你的本名。」
「先王昨夜駕崩之前,口中所唸,便是這七個字。」
荻蘆飛花秋帶殺,由默蒼離偽作的狡兔三窟之卷的著者姓名,容九思昔日只在意卷中針對秘道的設置,根本不曾留心過這名號,如今卻在此處栽了大跟斗。
容九思神色一愣,將全部事情前後貫通,赫然發覺自己全被鉅子引上思考的誤區,從鉅子在求賢試放話
當雞鳴狗盜全被挪來監視鉅子時,自然忽略對外敵刺客的防備,就在全神專心發動十二坤溟對付鉅子時,一名刺客趁此空門大開時候以某種方式暗殺交趾王,直接截斷自己的權力來源,並差遣冥醫醫好忠城侯使他順利上位,可笑自己還蒙然不知,因為這段涉及權力交接寶貴的時間,鉅子又把他引進與世隔絕的秘道裡。
「讓我察覺他的調虎離山,就是為了真正的,調虎離山......」容九思想到這處,頓覺脊椎一寒,看向忠城侯,幽幽問道:「自稱本王,看來侯爺已繼承了王位?」
「先王不幸蒙難又無所出,本王只好臨危受命。」
「單憑這七個字,不足將容九思入罪。」已知來者不善,容九思仍試圖分辯。
「先王駕崩,大輔宰整夜傳喚不至,大不敬,罪其一。擅自調動十二坤溟遠離中越城,損兵折將毫無所獲,罪其二。面見本王,無禮僭越,罪其三。」繼任交趾王位的忠誠侯,屈指算出容九思三項大罪,言道:「容九思更涉嫌暗害先王之大罪,再不適任大輔宰一職。亡羊劍士將他押下,關入大牢另待審判。」
「若是王上仍在,這些事,都不是罪過。」容九思縱然深知此理,但形勢比人強,眼下局面已然物換星移,深深一嘆,道:「容九思最大重罪,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十多名亡羊劍士揮動長劍朝昔日傳授他們武藝的容九思痛下殺手,又數十名亡羊劍士分從左右挺劍結陣防範容九思逃跑,身上僅餘六成功力的容九思一聲長嘯,歸真劍忽伸忽縮,招式詭奇絕倫,將一口寶劍揮得如急風驟雨,將七八名亡羊劍士砍到在地,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來。
「別忘了,你們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正當容九思要逃出王宮時,宮門之外十二坤溟裡最為精銳的龍爭虎鬥早準備守株待兔。
「鉅子,你不斷用計支開龍爭虎鬥兩隊,不是閃避,而是打算留到此時對付我嗎?」容九思問著並不在此地的默蒼離,劍法氣象愈顯峻惡,不留情面地斬殺來敵,但微麻的右手、只剩六成的功體,又是久戰力疲,容九思漸入九死一生之境。
「啊!」容九思慘叫一聲,混戰中被啣尾追來的一名亡羊劍士刺中腰間,容九思急忙還了一掌,劈得那人天靈碎裂,但兩名虎鬥成員趁機揮刀來削,使容九思背上又添兩道傷痕,渾身是血。
「天,要亡我嗎?」容九思無語問蒼天。
卻見萬里無雲的朗朗青天,忽然降下一道旱雷,正中王宮大柱,殿堂傾頹、屋瓦四散。
「是了,交趾在這個時節,會吹起東南風,這種風不帶濕氣,風勢卻不能行雲佈雨,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引發,旱雷。」
「歲星運轉,地支相刑。」容九思豎起歸真劍,以玄功劍氣遙擊天頂雷電,刻意引動更強烈的爆炸,炸得中越城四處地動山搖,容九思終得以尋隙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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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怎麼沒事突然地牛翻身?」一襲藍衣的文士背著一個大包袱走在崎嶇的山路,無由地轟然巨響,讓他吃驚不小,只能仗著輕功在林間穿梭遊走,閃避落石倒樹。
「杏花,沒想到你竟然比老九還慢。」冥醫杏花君一路躍至山頂後,正要跟默蒼離打招呼,卻見到默蒼離對面站著傷痕累累,血染衣衫的容九思,他勉強用歸真劍佇地支撐身子,但身形搖搖欲墜,顯是傷勢不輕。
「又是夾殺嗎?」容九思望向冥醫,暗叫不妙。冥醫看是容九思,臉色一凜,無影金梭按扣在掌。
「我確實算準,你若脫逃,必定選擇這條通往中原最遠的官道焚風嶺。」
「又被你料中了,哈!」容九思一聲慘笑,問道:「偉大的鉅子,可否讓我這跳樑小丑在臨死之前弄明白,你究竟是如何殺死交趾王的?」
「道域,咒命七罡字。」默蒼離簡短說出咒殺交趾王的方法,說:「我以條件交換,請出陰陽宗主親身施術。」
「道域,是老大的地盤,你也橫加插手了?」容九思覺得自己越發看不透眼前的鉅子,追問:「是什麼條件,值得讓陰陽宗主替你咒殺交趾王?」
默蒼離倒也不瞞他,直接了當地說:「是一套至精至奇的兵書。」默蒼離頓了頓,才說:「墨戰七經。」
人生之諷刺,實莫過於此,誰能料到默蒼離竟是利用容九思所著兵法,換來導致容九思身敗名裂的關鍵一著。
默蒼離道:「老九,你可明白,我為何總是提醒你再思考一次。」
容九思語帶譏諷道:「哈!難道是老套地想給我悔悟的機會?」
默蒼離正色言道:「非也,是我希望你能發覺,自己的大腦......還能......思考!」親聞默蒼離如此嘲諷自己,容九思不禁氣結,卻又難以反駁。
「但我會放你一馬。」默蒼離似乎展現了難得的慈悲。
「好友啊!放虎歸山.....」冥醫正要阻止默蒼離放過容九思的決定,默蒼離一擺手,道:「我意已決,這也是我對那人的承諾。」
「我有聽錯嗎?將我弄成這般慘況後,鉅子你......要放我一馬,哈哈哈哈。」容九思宛若聽見世間最大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既是淒涼又悲傷,未料自己機關算盡,精心圖謀,全被眼前之人隻掌翻覆。
刻意放聲狂笑同時,容九思趁默蒼離與冥醫分心剎那,暗自提元,邁足急躍,不容他們有反悔動手的機會,像一陣風般襲入深山老林,雙腳踢地揚起滿天黃塵,十指彈樹捲動一叢綠葉,藉著飛沙落葉遮掩身形,迅速悄然隱去。
「鉅子因那人的承諾放我一馬,那人是誰?諸位同門無一來援,莫非......九算之中有人洩漏我的計畫?」始終不認為自己計畫全被鉅子看破的容九思,不禁因為鉅子一言,勾起對其餘九算中人的懷疑。
眼看容九思絕塵遠逸,冥醫杏花君搖了搖頭,說:「蒼離啊!沒想到你也有興趣當大夫,這眼藥下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沒將話說死講明,刻意讓他多生遐想。」
「他們人數眾多,兼之敵我不明,我需要利用容九思引蛇出洞,確定九算之中共有幾人參與此謀。」
「若非天降旱雷,容九思早就死在你的計策之下。」冥醫說來,頗有感慨。
默蒼離斷然道:「縱是天有好生之德,若他們多行不義,身為鉅子,唯有代天奪其魄。」
「我曾聽你說過,墨家門人,皆是百裡挑一的人才。位列九算,更是千中選一的英才,若九算全數與你為敵,將是極為不妙的局面。」冥醫難免對好友擔心起來。
「杏花,你放心,墨家經得起,痛失英才......」默蒼離微略頷首,道:「因為要當鉅子,可是萬世無一的,奇才。」
「臭屁,真是有夠臭屁。」冥醫信手將背上包袱拋至默蒼離身前,道:「這回忠城侯的診金,分你一半,不然我怕你要掛樹上的琉璃串太多,不夠錢買。」
默蒼離抬頭遠望,彷彿看向自己暗中棲身的琉璃樹,無限感慨油然而生,道:「世事紛紛一局棋,輸贏未定兩爭持。須臾局罷棋收去,畢竟誰輸誰是贏?」
作者:
司任平
時間:
2015-5-11 02:55 PM
終於結局了!
感謝大家持續支持
作者:
雲風殤
時間:
2015-9-16 12:00 AM
寫得很好 短短文章 內容簡明精要 希望能持續生產 相關的 讓我們一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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