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討論區

標題: 諾諾寶貝 -【隱形皇后】《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38 PM     標題: 諾諾寶貝 -【隱形皇后】《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18 12:35 AM 編輯

【書名】:隱形皇后   

【作者】:諾諾寶貝

【內容簡介】:

  她是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如隱形人般,被陷害與男人苟合,被未婚夫祿王退親,被親姐推入水中而魂遊天外的焱皇朝相府嫡系三小姐。  

  她是盤踞地府,十殿閻羅哭著求著想要讓她趕緊投胎,並保證她會長命百歲生活安樂的現代冤魂,許是心血來潮,許是終於將害死她的那些傢伙全部拉到地府裡受盡了折磨感覺沒興致了,在十殿閻羅王們喜極而泣,揮淚送別之下重返人間。   

  當懦弱膽小、如隱形人般沒有存在感的她變成了性情涼薄、出手果斷、陰險卑鄙的她,且看她如何坐臥暖塌數銀子,冷眼閑看風雲起…...   

  聽說相府三小姐落水醒來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雖依然如隱形人般的生活著,但聽見過三小姐面的人說,三小姐不再懦弱,還變得有那麼一點可怕。   

  聽說焱皇城內一家青樓終於關門大吉,一番改造之後卻成為了焱皇城內最繁華的銷金窟,還只接待女客,男子若想進門,必須要由女客帶著。   

  聽說…...聽說嗜血殘暴殺人如麻陰陽怪氣心狠手辣,面容奇醜無比能嚇死活人嚇活死人,年近二十卻尚未娶妻,有著斷袖之癖斷背之嫌,手下俊美男子無數皆為他的榻上之臣,每晚都要折磨死幾個俊美孌童才能安心睡覺的厲王,將要進京給太后賀壽!   

  ————   

  她神情淡漠的看著腳下渾身血污、生死不明的男子,在丫鬟驚懼的目光下伸腿踢了踢,問道:「活人還是屍體?」

  那男子輕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眼神清冷淩厲、冰凍三尺。   

  她在他面前蹲下,依然清清淡淡的表情,說道:「你會武功吧?那麼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救你一命,你要教我武功。當然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只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會有第二個人從這裡經過,而且在你等待的時間裡,可能你的仇人會先一步找到這裡呢。」

  ————   

  她低頭看書,無視架在她脖子上的冰冷利劍,悠然說道:「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知恩圖報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還想要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嗎?」

  他神情冰冷,其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手中輕動頓時有幾滴嫣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滑落了下來。   

  她依然無動於衷,翻過一頁書冊,帶著點涼涼的氣息說道:「殺不下手就將劍收了吧,你這樣我脖子很痛。」

  他眼神閃爍,冰冷的嘴角毫無徵兆的浮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白馨妍,做本王的王妃!」

  「沒興趣。」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0 PM

第一章 盤踞地府的冤魂

  無邊地獄,幽冷陰森,到處都有著小鬼在遊蕩,十殿閻羅分守十方,掌管著墮入陰間地獄的各路妖魔鬼怪。

  這裡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也沒有任何生命物體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尤其是人,最怕的,恐怕就是要來到這裡,即便來了之後,亦是拼命的想要逃離,雖然他們已經沒有命了。

  不過萬事都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那麼一個人,即便是十殿閻羅哭著求著讓她去轉世投胎,她都會賴著不願意走。

  就如此刻,那雖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身上也沒有半點生氣,卻依然難掩那絕世風華的女子,哦,女鬼。

  十殿閻羅齊聚一堂,一個個早就已經保持不住他們的英俊瀟灑,也沒有了半點閻王應該有的心狠手辣冷漠無情,反而全都看著眼前那渾身都散髮著淡漠之氣,正低頭看書的女鬼,臉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

  秦廣王幽幽嘆了口氣,幽怨得如同被拋棄了的小媳婦,說道:“雖說你死得確實冤枉,但那些害死你的傢伙全部都被你拉到了地獄,受盡了折磨,怎麼你還不想去轉世投胎呢?要知道這轉世投胎的名額可是有限的,不知道有多少鬼費勁了心機擠破了腦袋的想要搶到這個名額!”

  她悠然翻過一頁書,甚至沒有抬頭看秦廣王一眼,淡然說道:“我覺得這裡也挺好的,沒日沒夜也沒什麼事情,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還有各位閻王陪伴。”

  最後的一句讓十位閻王齊齊打了個冷顫,就連他們都忍不住的感覺到,這地獄貌似還真挺陰森的,尤其是這個地方。

  轉輪王輕咳了一聲,說道:“你說你不想忘記前世的一切,這個沒關係,我們可以讓你直接帶著前世記憶去投胎。你說你不想看到自己變成一個軟弱無力的小嬰兒,也沒關係,我們給你找個成年的,讓你借屍還魂。你說你不想窮困潦倒也不想爾虞我詐,沒關係沒關係,我們給你物色了好幾個生於富貴人家,一生無憂的人選。可是你竟然都不要,你到底想怎樣?”

  她終於抬頭,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說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我舍不得與朋友分開。”

  這話如九幽寒芒,直刺得十殿閻羅王們連靈魂都快要凍結成冰了,難得默契十足的齊齊搖起了頭,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您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別怪他們身為閻羅王,卻竟然如此忌憚她,雖然她只是個小鬼,可是,這折騰起他們來,卻是半點不費力,而且……哎,總之,一言難盡啊!

  她看了他們一眼,復又低頭看起了書,說道:“好吧,等我將這本書看完了。”

  此話讓十殿閻羅王們瞬間眼睛大亮,簡直就要歡欣鼓舞喜極而泣了!紛紛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從各時空位面精心挑選出來,絕對上好的人選,遞到她的面前,讓她選一個看著順眼的,趕緊借屍還魂到人間去吧,別留在這裡禍害他們了。

  看著那在他們視線內不斷淡去的身影,十殿閻王忍不住紛紛拭淚,啊啊啊,終於把這個煞星給送走了,終於脫離苦海以後的日子可以安然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十殿閻羅突然齊齊頓住,相互對視一眼,臉上有著驚疑不定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到龍焱大陸去了?還是那焱皇朝的相府三小姐!”楚江王盯著手中的輪迴鏡,吶吶說道。

  一臉奸猾的平等王輕咳了聲,清著嗓子說道:“這個,恩,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另外九位閻王皆將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問道:“平等王,這該不會是你搞的鬼吧?”

  “嘿嘿,瞧你們那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好歹也是十殿閻羅,豈能被一個小鬼牽著鼻子走?簡直就是丟同為十殿閻羅之一的本王的臉!”

  “呸,這些話,你怎麼不當著她的面說呢?”

  “就是就是!”

  平等王半點不臉紅,摸著鬍子說道:“哼哼,反正都已經送出去了,難道你們還想將她拉回來?再說了,她雖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卻對地府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大不了,恩,大不了,我們保佑她長命百歲就是了!”

  九大閻王紛紛將視線轉移,並遠離平等王的身邊,然後各自找了個藉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宮殿去了,同時也決定,往後的日子裡一定要與平等王保持距離。

  焱皇朝乃是龍焱大陸上最強盛也是最大的國家,稱霸了大陸上近八成的土地,東南兩面臨海,西接戈壁大漠,北至冰寒雪原,廣闊的疆域,肥沃的土地,強盛的軍事朝政,無不彰顯著焱皇朝的至尊地位,引得周圍小國皆來朝拜。

  焱皇城方圓千里,繁華雄偉,是大陸最大最繁榮的城市,這裡聚集了焱皇朝中最尊貴最富有最具權勢的人們,日日繁華,夜夜笙歌。

  “聽說相府三小姐被四王爺退婚,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了。”焱皇城大街上,一個路人對著身旁的另外一個如此說道。

  旁邊湊過來一個人,神秘的看了兩人一眼,小聲說道:“你這個消息早就已經過時了,事實上是因為三小姐與別的男人苟合,四王爺才會惱怒之下退了婚!”

  路人甲一驚,連忙問道:“此話當真?你是怎麼知道的?”

  “哼哼,我大舅子媳婦的侄子的表妹的夫婿的表舅的兒子的朋友的堂叔在相府當差,相府三小姐閨房之中藏著的那個男人,還是他親手抓出來的呢!”

  “哦,原來如此,難怪!”旁邊傳來一陣了解的聲響,卻是不知何時,他的身邊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群,皆是一臉興奮加激動的聽著這些富貴人家的八卦醜聞,並以此為樂,談論得津津有味。

  而此刻,在相府後院的一處偏僻院落內,所謂的投湖自盡,有那麼瞬間甚至連氣息都斷了的相府三小姐突然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清亮的眸子,如鋒利的刀刃,將因為激動而湊上前來的小丫鬟刺了一下,嚇得她連忙後退,小心的問道:“小姐,您怎麼樣了?”

  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古色古香的閨房,她有些怔忪,隨之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她感覺到了渾身的不適,以及腦海中那不斷涌出來的記憶,讓她的腦袋隱隱生疼。

  她叫白馨妍,乃是焱皇朝丞相府的嫡系三小姐,為丞相正房所生。只不過雖然是嫡系小姐,卻因為生性軟弱內向,不善言辭,也不喜歡出門走動,所以在相府內是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存在。

  雖不至於受欺負,卻經常的被人無視,即便連她的親生母親,也不大願搭理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而是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到了另外一個更爭氣的女兒身上,也就是相府的大小姐白馨怡。

  兩天前,不知為何,白馨怡突然帶著一隊人來到了她的院落,不需要問她是否同意的闖進了她的閨房之中,然後在裡面找到了一個躲藏在床底下的衣衫不整的男人,另外還有一些男子的貼身之物也被從她閨房裡找到。

  即便沒有被捉姦在床,但三小姐的閨房中竟藏有一個男人,還有這些東西,已經足夠讓她萬劫不復,再加上她不善言辭,就算有心想要解釋些什麼,又哪裡是言辭犀利的白馨怡的對手?

  所以相府三小姐不知廉恥,偷渡男子的罪名很順利的落到了她的頭上,並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祿王府。

  祿王爺乃是皇上第四子,自幼與白馨妍定親,算是白馨妍的未婚夫,聽得這樣的消息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到相府退了親,緊接著為了所謂的念在丞相勞苦功高,重新與冰清玉潔的大小姐白馨怡定了婚。

  如白紙一般的白馨妍面對這樣的情況完全無所適從,除了每天以淚洗面、自怨自艾外,她甚至連自盡的勇氣都沒有,就在今天,她被丫鬟拉了出去,免得她整日待在房中只會想傷心事,卻遇到了正情意綿綿的白馨怡和祿王兩人。

  白馨怡言辭之間絲毫不見留情,而本就心神交猝的白馨妍失神之下被姐姐一把推進了水池之中。

  當然,沒有人會相信是大小姐將三小姐推下水的,就算白馨妍這麼說,恐怕也會被認為是惱恨姐姐搶了她的王爺,而誣陷她呢!

  她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的不適尤其嗓子,如同喝下焦油一般,火辣辣的。

  轉頭看向走上來扶著她的小丫鬟,皺眉從腦海深處搜出了一個名字——小雲,從小就跟在白馨妍的身邊伺候,今年也僅僅才十五歲,比白馨妍還要小一歲。

  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著白馨妍說道:“小姐,您感覺怎麼樣?大小姐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將你推下水中,還說是您自己的跳下去的。”

  “沒關係,你應該已經習慣了才對。”她隨聲說道,腦細胞卻是飛速的運轉著,看情況,她似乎是穿越了時空,還附身到這個可憐的相府三小姐身上,也就是說,那些害死她的傢伙,她不能找他們報仇了。

  小雲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小姐這是怎麼了?以前她可從來都不會如此淡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每次都是抱著她哭的。

  “小姐,您怎麼了?”

  她深吸了口氣,並很想得開的決定,既然無法報仇,那就算了,難得死了之後竟然沒有進入地獄,而是穿越時空又重新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然後一個身穿華美衣袍的中年美婦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還沒有看清房內的情況就先開了口:“小雲,三小姐醒了沒有?”

  從白馨妍的記憶中,她知道這位就是她的母親,不僅是丞相的正妻,還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

  小雲連忙行禮道:“見過夫人,小姐剛醒。”

  白馨妍坐在床上看她,並沒有想要下床見過母親的意思,而且以這個纖弱的身體,她擔心現在恐怕連站都站不住,畢竟,剛死過一回,還換了個靈魂居住。

  丞相夫人看向坐在床上的女兒,對上她那清亮的眸子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下,竟可笑的生出了這個女兒好像變得有那麼點不一樣的感覺來。

  她走到床邊坐下,輕蹙眉頭似是有些不悅,語氣也帶著點生硬,說道:“妍兒,你也不小了,怎麼竟還這麼不懂事?娘一直以為你只是性子軟弱,卻沒想到竟做出那般不知廉恥之事,也難怪祿王要退婚了,你卻竟還不知悔改,要繼續去糾纏祿王。”

  白馨妍愣了下,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女兒說的話嗎?

  丞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好了,這些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你以後別再去糾纏祿王,畢竟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夫婿,而是你將來的姐夫,要是再傳出閒言碎語什麼的,可不好!況且,你做出那種事情,哪裡還有資格能當祿王妃?”

  白馨妍斂下睫毛,掩起眼中的失望,淡淡的應了一聲:“是,我知道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0 PM

第二章 如此賺銀子

  她已經決定要以白馨妍的身份生活下去,當然僅僅是以這個身份而已,至於白馨妍的那些所謂家人親人,她可不管。

  是他們先讓她失望的,她不認為她會如對待母親一般的對待丞相夫人,也不認為能夠從丞相夫人的身上感受到母親的關懷和溫暖。

  另外,這個身體真的很差,柔弱得她多走幾步路就會氣喘吁吁,讓她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鍛煉。幸好年紀還小,才十六歲的身體,鍛煉起來效果非常明顯,也有著極強的可塑性。

  小雲看著院子裡那個好像在跳舞又不像是跳舞的身影,歪著腦袋滿腦子的不解,不明白小姐這是要幹什麼,她問了好多次,雖然偶爾的時候小姐會跟她說上幾句,但她依然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說,從小姐醒過來之後就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但比先前還要更加的沉默,最重要的是,她經常會感覺小姐變得有點可怕,尤其當對上她的眼睛,就好像你所有的心思全都被她看透,那雙清亮的眸子,如水潭,平靜的水面之下,是望不見底的幽深。

  白馨妍終於停了下來,喘著氣拭去臉上的汗水,她成為白馨妍已經有近十天了,這十天來,雖還遠遠比不上前世,但這身體確實比十天前要健康了許多。

  她對於打遍天下無敵手並沒興趣,不過至少,不能僅僅只走了幾步路就氣喘吁吁的,那實在是太嬌弱,而她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小雲適時的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帕子,好奇的問道:“小姐,您每天都在做著這些,是有什麼用呢?”

  “沒什麼用,只是讓身體不要那麼柔弱而已。”她將帕子遞還給了小雲,轉身進入房內,問著緊跟她進去的小雲,“我要你去找的書,找來了沒有?”

  “恩,我去問二少爺借,說小姐您想看書,二少爺二話不說就給了我好幾本呢。不過小姐,您不是不識字嗎?怎麼看書?”

  白馨妍聞言頓了下腳步,不識字?記憶之中,似乎確實是不識字的。

  “回頭替我多謝二少爺。”

  “是小姐!二少爺可真好啊,一點都不像大少爺,只是可惜了……”小雲在身後念念有詞著,似乎在為二少爺感到可惜。

  丞相現在有二子三女,其中長子白慕楓,大小姐白馨怡和三小姐白馨妍皆為大夫人所出,另外,府中還有一名小妾,生有一女,乃是二小姐白馨雅,而那位二少爺白慕傑,卻並非府中兩位夫人的任何一位所出,僅僅只是一名不知母親是誰的私生子罷了。

  私生子的身份,在這樣的家庭裡面,連高級點的下人都比不上,若非相府僅僅只有白慕楓一名少爺,丞相又還算對他母親有點情誼的話,私生子根本是連相府的大門都進不來的。當然,現在整個相府中也僅僅只有兩位少爺,倒也沒有誰敢怠慢了這位二少爺。

  當日從記憶中得知這一世的便宜丞相老爹竟然只有一個正房一個小妾的時候,倒是意外了下,畢竟在這個時代,普通人家的男人都妻妾成群,更何況是貴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呢?

  白馨妍安靜的看著書,盡最大可能的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雖偶爾會遇到幾個不認識的字,但基本上不會影響閱讀。

  小雲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很是那麼回事的捧著書在閱讀的小姐一眼,輕聲說道:“小姐,二少爺來了。”

  “快請。”

  她暫時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那被小雲請進來的大概十八九歲的秀雅男子,也沒有起身,只是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請坐。”

  白慕傑有著一些意外,微笑了下將手中的幾冊書放在桌子上,輕撩衣擺悠然落座,說道:“聽小雲說你想看有關歷史地理人物志之類的書,所以將這些找了出來送過來。”

  “多謝。”視線從桌上的幾冊書上掃過,輕聲道謝。這位二哥倒是關心她,記憶中似乎兩人的關係也不錯,大概是同命相憐吧。

  白慕傑似是對這個有點不一樣的小妹有些無所適從,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問道:“三妹,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大礙,多謝關心。”

  不禁皺了下眉頭,似乎從他出現開始到現在,她都不曾喚他一聲二哥,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們兄妹二人,總是關係極好的,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表現得稍微開朗一些,而他,其實也只認這一個妹妹。

  白慕傑的反應讓她心中一動,隨之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有件事,想請二哥幫個忙。”

  “你說。”

  “二哥有銀子嗎?”

  “銀子?”

  “對。”

  “你要銀子做什麼?是缺什麼嗎?”

  她搖頭,淡淡的說道:“不缺,只是需要銀子去做點別的事情,不知二哥有多少銀子可以借給小妹。”

  哎?他有答應要借給她銀子嗎?怎麼好像被直接跳過了幾個步驟呢?白慕傑愣了下,不禁莞爾,也不跟她計較,點頭說道:“銀子倒是有一些,就是不多。”

  是啊,他只是一個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私生子,能進相府的大門,還確確實實的被如少爺般伺候就已經不錯,哪裡有可能得到太多額外的銀錢?

  她遲疑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問道:“不知二哥最多,能借給小妹多少銀子?”

  “只有一百兩。”他沒有說,這一百兩,還是他今年一整年的零用錢。

  聽到這個數字,她也是愣了一下,根據她剛推測出來的信息,一百兩其實已經不算少了,足可以讓一個普通的四口之家衣食無憂的過上好幾年,只是……

  抬頭看到他清朗的笑容,臉上沒有半點所謂的尷尬不自然,她突然有點喜歡這個秀雅清朗的男子了。

  站起身來,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朝著他微微福身道:“多謝二哥,我很快就會還你的。”

  “無妨。”

  夜幕降臨,大部分人已經準備要上床歇息了,卻有一個身影從相府的圍墻上翻身而出,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揉了揉因為從墻上跳下而有些疼痛的腳,輕嘆口氣,這個身體果然還是太弱了,僅僅只是這個程度就感覺到了不適,還需要不少時間的鍛煉呢。

  現在還不是很晚,甚至按照她的時間表來算的話,現在根本就是一天的剛開始,街上還有著不少的行人,所以她很順利的打聽到了她今晚的目的地。

  她特意穿了一件小雲的外衫,最難看最破舊的外衫,之後又被她扯出了幾個破洞,又沾上一些塵泥,一頭原本漂亮柔順的長髮被藏在了同樣破舊的頭巾裡面,臉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如此模樣的她,雖離乞丐還有點距離,但至少讓人一看就會認為,這只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毫不起眼。

  抬頭看著上方那高大的寫著“賭坊”二字的幡旗,她抹了抹黑乎乎的臉,讓臉上的黑粉更加均勻一些,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那天晚上,京城的三家小賭坊被狠狠洗劫了一番,而洗劫他們的只是一個滿臉烏黑難辨五官身子瘦弱的小子,雖然因為他的大豐收而讓不少人盯上了他,但卻誰都沒有能夠在他離開賭坊後將他打劫,似乎一離開賭坊的大門,他就消失了。

  她將花了半個晚上贏回來的銀子隨意放在木盒子裡,另外從白慕傑那裡借來的那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基本上只是推出去到賭桌上打了個轉,就帶回了更多的銀子。

  “小雲,你將這銀票去還給二少爺。”

  完全不知道狀況的小雲眨了幾下眼睛,有許多的疑問在心裡繞啊繞的想要得到解答,但當看到小姐已經轉身又開始看書,不禁扁扁小嘴,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讓她難以理解了。

  連續好幾個晚上,都會有個小傢伙出現在京城的各家賭坊,並每次都能夠大勝而歸。

  她選擇的都是那種不大不小,背後也沒什麼權勢人物撐腰的賭坊,雖然收益不如那些大賭坊,但相對的風險也要更小一些。

  連續七個晚上,她都是突然出現,然後突然消失,讓人幾乎以為是遇見鬼了,不然為何會每次一出賭坊的大門就消失了呢?

  而到了第八天,那些還沒有被她光顧過的小賭坊一個個都在嚴陣以待,但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再次出現,之後的第九天第十天……她就如剛出現的那般,又突然消失了。

  她去當鋪將大部分銀子典當成了一百兩一張的銀票,足足六十張的銀票,拿在手上也是厚厚的一疊,而這些,是她逛了七天賭坊的成果。

  “小雲,陪我出門一趟。”大清早,她看著正忙碌著的小雲,說道。

  小雲愣了一下,有點不確定的問道:“小姐,您說的出門是指……”

  “出門,去街上。”

  “哎?”

  敲了下因為她的話而難言滿臉驚訝的小雲,臉上出現了一絲淺淡的笑意:“廢話少說,你去準備兩套男裝。”

  摸了摸腦袋,小雲傻兮兮的笑著,不知為何,突然好開心,感覺自從小姐落水醒來之後出現的距離稍微短了那麼一點。不過很快,她就哭喪起了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小姐,您讓我去哪裡找男裝啊?”

  “沒有嗎?那去向二少爺借兩套他幾年前穿過的衣服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1 PM

第三章 花樓

  在出門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而且攔下她的還是一個她並不怎麼感興趣的人,白馨妍覺得她今天可能會比較倒霉。

  白馨怡一身桃紅碎花雪紗裙,襯得她面若芙蓉媚意橫生,纖腰一束如三月楊柳,姿態婀娜,一雙嬌媚眼兒,如帶著勾,能將人的魂兒都給勾走,紅艷艷的朱脣,似隨時都在邀請著引人欲一親芳澤。

  這是一個似乎生來就是勾引男人的絕色尤物,京城第一美人的頭銜倒也半點不虛。

  她圍著白馨妍轉了兩個圈,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眼神則是輕蔑不屑的,“三妹,這一大清早的,你是要去哪裡呀?”

  “只是出門走走而已。”白馨妍對這位所謂的大姐半點興趣也沒有,淡漠的看著她,淡漠的回答道。

  白馨怡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你也不想想現在外面都在傳言些什麼,你這一出門,若是聽到了些不好聽的話,傷心傷神了可不好。”

  “多謝大姐關心,不過無妨,反正這些不正是大姐想要看到的情況嗎?”

  “你什麼意思?”白馨怡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盯著這位親生妹妹,如毒蛇一般。

  白馨妍掀起眼皮淡淡瞥了她一眼,復又將睫毛斂下,輕聲說了句:“你已經聽到就夠了,何必要再重複一遍?我還有事先出門了,你隨意。”

  說著,從白馨怡的身邊繞過,朝著街上走去。

  白馨怡的視線隨著她轉了個圈,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黃鶯出谷,悅耳動聽,配上她那美艷的容貌,當真是讓人舍不得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分毫。

  只是白馨妍對這樣的美景顯然沒什麼興趣,她若真想要欣賞的話,只需拿面鏡子來就可以欣賞到比這還要更美的景色。

  “三妹,你走這麼急幹什麼?大姐也正好與祿王約好了今日要一起遊玩,似乎正好與三妹你同路呢!”

  說著這話的同時,她緊緊的盯著白馨妍臉上的表情,然而讓她失望也讓她意外的是,白馨妍竟沒有半點反應,就好像只是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白馨怡不禁頓了下腳步,而這一停下,白馨妍就已經帶著小雲遠遠的走開了,她若想追上當然是可以的,但她堂堂相府大小姐,怎能在大街上如此不顧形象的奔走?

  離開了相府的範圍,白馨妍才讓小雲拿出從白慕傑那裡借來的衣服,找個偏僻的地方換上,本就只是簡單盤扎的髮髻也被重新打散,梳了個男子的髮髻。

  沒多久,一翩翩佳公子帶著個俊俏小童出現在了街上,引得路人紛紛注目,更有許多繡帕荷包之類的“不小心”掉落在她的腳邊。

  小雲顯得非常興奮,一直在白馨妍的身邊蹦蹦跳跳的走著,還非常好心的將那些掉落地上的繡帕荷包撿起來,在小姐們兩眼發光雙頰羞紅之中,轉了個身奔到了她們身邊,不顧她們突然間尷尬難堪的表情,將東西遞還了回去,並很有禮貌的加上一句:“這位小姐,您的東西掉了。”

  因為白馨妍的關係,身為貼身丫鬟的小雲也是難得才能出一次相府大門,畢竟三小姐若有任何需要,自然會有其他的下人前去置辦,況且三小姐似乎從來也沒有什麼需要的,除了定期的給她送去一些繡布繡線。

  聽說白馨妍的刺繡乃是京城一絕,就連宮中的太后皇后都對此讚不絕口,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大家都只知道拿出那些刺繡的人是大小姐白馨怡,那些刺繡自然也全都是大小姐的作品。

  在路過一家專門出售繡布繡線的店鋪時,白馨妍不禁頓了下腳步,臉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小姐,您要賣繡線嗎?您好久都沒有刺繡了呢!”小雲湊到她的身旁,小聲的問道。

  白馨妍微微笑了一下,邁步就繼續往前走去,淡淡的說道:“小雲,別忘了現在要叫我公子,還有,我以後都不會再刺繡了。”

  “哎?為什麼?”

  白馨妍沒有回答,任由小雲一個人在旁邊糾結著。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所謂的刺繡,而且也沒興趣做這種事情。

  和外面的喧鬧繁華不同,這條街上竟然冷冷清清的,兩旁的大門也只開了一扇,偶爾有幾個懶散的人在裡面走動著。

  小雲貼到了白馨妍的身邊,好奇又小心的看著兩旁,問道:“小姐,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這麼冷清呢?”

  “這裡是京城的紅街,兩旁的都是花樓,要等到晚上的時候才會熱鬧起來,而現在,她們大部分都還在睡覺休息呢。”

  白馨妍淡淡的說著,而小雲則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一雙水靈的眼睛忙個不停,感嘆著說道:“原來是花樓啊,那等到晚上的時候,是不是會有許多的花兒出現在這些店裡面?”

  “恩,你想要什麼樣的花,就能有什麼樣的。”

  “哇!小姐,那我們等晚上的時候再來吧,我想要看漂亮的花兒,現在這裡可什麼都沒有呢!”

  白馨妍不禁莞爾,笑看了滿臉天真的小雲一眼,並不理會她,只繼續往前走去。

  一直來到紅街的盡頭,白馨妍進入了那家裝扮艷俗的萬花樓內,刺鼻的香味讓她不禁皺了下眉,小雲更是捂住了鼻子,卻又好奇的透過指縫嗅著那香味。

  其實這個香味並不讓人討厭,只是太濃了。

  大廳內,老鴇正在唉聲嘆氣著,萬花樓的生意每況愈下,若是再沒有好轉的話,只怕很快就要關門大吉了。

  突然有人進來的聲音讓她抬頭看去,因背著光,所以她看不清進來兩人的臉,只看到兩個俊俏的身影,還有那價值不菲的衣服料子。

  她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儘管現在還不是營業時間,但她依然熱情萬分的迎了上去,露出自以為最動人的笑容,說道:“呦,兩位公子這麼早就來了啊,不知道是想要什麼樣的姑娘伺候,只要你們說得出來,就一定有!”

  走近之後,她才發現這兩位公子到底有多麼俊俏,讓她這個老媽媽都幾乎被迷倒了,尤其是這位身穿白袍的公子,簡直不知到底應該說他俊美還是漂亮了。

  小雲好奇的看著不知道在臉上涂了多少粉的老鴇,問道:“這裡沒有花嗎?我們是來看花的。”

  “花?”老鴇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展開了笑容,朝著小雲甩了下灑滿香粉的帕子,膩聲說道,“當然有了,就是不知道二位公子想要什麼樣的花兒!”

  小雲連忙捂住了鼻子,卻依然被嗆了幾下,雖覺得這樣好像很不禮貌,但她還是避開了一些,說道:“別二位公子二位公子的叫,我只是我家公子的小跟班兒。”

  白馨妍用扇子在鼻子前輕輕扇著,聞言輕笑了一聲,看著老鴇說道:“有件事,想與老闆娘親自談談,不知現在是否方便?”

  “不知公子,想要與奴家談些什麼?”說著,她還不忘朝白馨妍拋個能讓人的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媚眼。

  只是白馨妍卻如沒看見一般,稍微離得她遠了點好讓她身上的香味不那麼刺激她可憐的鼻子,淡然說道:“我想要買下你這家萬花樓,你開個價格吧。”

  “什麼?”老鴇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並正在慢慢的朝著猙獰轉變。

  小雲嚇得上前一步將白馨妍擋在了身後,這個動作讓白馨妍愣了下,隨即眼中出現了一絲暖意。

  伸手將她拉到旁邊,依然看著老鴇,淡然說道:“若不出意外的話,這萬花樓應該馬上就要關門大吉了,與其就此關門還半點好處都撈不著,倒不如趁著現在我正好有需要,將它賣給我,你覺得如何?當然,如果你和這萬花樓裡的姑娘們有著能讓我滿意的本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留在這裡繼續生活。”

  “你要做什麼?”

  “這裡是紅街,除了開花樓之外,難道還能開客棧不成?”

  老鴇嗤笑了下,搖頭說道:“別開玩笑了,看在公子你還算讓奴家看得上眼的份上,跟你直說了,在這裡開花樓根本就不會有生意,在客人們走到這裡之前,就已經被路過的那幾家花樓拉走了!”

  “這個你不必管,既然我想在這裡開花樓,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現在只問你一句,你賣不賣?”

  “賣!當然賣!反正也開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公子你打算給個什麼價格。我醜話說在前頭,太便宜的,我可不賣。”

  白馨妍微笑著點了下頭,道:“那不知你想要一個什麼價格?”

  “這……”老鴇卻遲疑了,她也知道這個地方位置實在太差,開個花樓生意當真不好,若開太貴的,恐怕這位正好在這個時候送上門來的公子會掉頭就走,到時候她可就半點撈不著了。可若是太便宜,她又不甘心。

  白馨妍並不催促,只靜靜的看著她,等她說出一個自認為最合理的價格。

  “二千兩銀子!”

  她終於開了口,卻是讓小雲猛然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用你是個壞人的眼神看著她,手指伸出點向她,大聲喊道:“二千兩?你怎麼不去搶劫?”

  老鴇臉色一紅,她也覺得說貴了,要說這房子是在紅街口的,那肯定五千兩都算便宜,可問題是在最角落,用二千兩買下開紅樓,不虧死她就直接去撞墻。

  白馨妍笑了下,然後將一疊銀票遞到了她的面前,說道:“這裡是一千五百兩,包括這房子的地契房契還有樓裡所有姑娘的賣身契,當然若是你也想留下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只要你讓我覺得讓你留下對我有價值。”

  老鴇猛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從白馨妍的臉上看出她是在開玩笑的神色,不過她失望了,白馨妍是非常認真的在跟她做交易。

  所以,白馨妍見她似乎不願,就將幾張銀票抽了回來,說道:“既然你不願,那麼你拿著這一千兩銀子,留下地契房契,帶著那一群姑娘們離開吧。我想,憑那些姑娘們,你想要賺到五百兩,似乎並不容易呢。”

  小雲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帶著點崇拜的看著她,不明白小姐什麼時候竟變得這麼厲害了,而這個樣子的小姐,好讓她崇拜哦!

  老鴇盯著她手中的一千兩銀票,又看看她另外一隻手的五百兩,心裡突然浮現出了“奸商”這兩個字,然後一把抓過她兩隻手上的一共一千五百兩銀票,說道:“好,就這麼辦,不過你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我。”

  白馨妍微笑著,似是很溫柔的說道:“是被我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是被掃地出門,全看你自己的本事,我不養無用之人。”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2 PM

第四章 偶遇大哥大姐

  意外的,在萬花樓的那些基本上等同於妖怪的姑娘之中,發現了不少長得其實很不錯的姑娘,只是平常時候都被那濃濃的妝給掩蓋了。

  也就是說,那濃妝艷抹反而將她們給醜化了,而且醜化得還不止一點兩點。

  對於萬花樓從此以後將屬於白馨妍所有這件事,她們除了剛開始的時候稍微騷動了一陣,之後就很快恢復了平靜,一個個皆看著她們的新主子,不知道這個長得比她們見過的任何男子都要俊俏的公子,將會如何處置她們。

  萬花樓關門大吉,這件事情僅僅只讓旁邊的幾家花樓稍微往這邊看了幾眼,之後就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將要做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後,白馨妍也帶著小雲離開了紅街,打算好好的熟悉一下這個她可能要生活很久的城市,不管如何,她從沒覺得相府千金的身份能帶給她什麼,尤其是現在滿大街的人都知道相府三小姐與男人私通,還被祿王爺退了婚。

  小雲的臉色不大好,聽著周圍的那些議論,好幾次欲言又止都被白馨妍的眼神制止,只能氣呼呼的站在旁邊從每個說著小姐壞話的傢伙身上瞪過去。

  白馨妍將茶杯放下,隨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小雲,你也坐下歇息會吧。”

  “小……公子,這怎麼可以?”

  不想坐就算了,白馨妍也不強求,轉頭看向窗外,至於旁邊那些刺耳的議論,基本上沒有進入到她耳朵裡面。

  一對璧人兒攜手上了茶樓,男的俊女的俏,走在一起當真是一道美極了的風景,至少茶樓內的所有視線全都被吸引了過去。

  茶樓的掌櫃迎了上去,滿臉諂笑的點頭哈腰,說著:“小人給王爺和大小姐請安了,最好的包廂已經為二位準備妥當,王爺若還有任何需要,請儘管吩咐。”

  祿王傲然點了下頭,然後帶著白馨怡就往三樓走去。白馨怡臉上帶著幸福小女人的笑,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柔模樣,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窗戶旁邊的那個背對他們的身影,不由轉頭看去,那熟悉的感覺讓她微皺起了秀眉。

  “怎麼了?”見她神色有異,祿王低頭問道,語氣輕柔神態溫和,好一副溫文好情郎的模樣。

  白馨怡連忙將視線轉了開,衝著他搖頭道一聲沒事,然後與他一同上了三樓,暗自惱怒,怎能在王爺面前看別的男子看入了神?只是那熟悉的感覺,到底是為何而來?

  等到兩人消失在樓梯上,站在白馨妍身側的小雲撅嘴冷哼了一聲,嘟囔著小聲說道:“真不知羞,明明是她從小姐這裡搶走了王爺的!”

  白馨妍無視小雲的不滿,甚至有點想不明白她在不平衡些什麼,又不是搶了她的相公!

  再喝了兩口茶之後,她就起身離開茶樓,回到先前換衣服的地方,重新換回了女裝。

  “小姐,接下去我們去哪裡?”

  “回去。”

  “哎?回……回去?”

  小雲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還沒有玩盡興呢,而且現在天色尚早,竟然就要回去了?

  可是白馨妍根本無視小雲的心情,徑直朝著相府走去,對她來說,今天出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逛了一會兒了,繼續留在外面也不會有什麼收穫,倒不如回去看書。

  小雲可憐兮兮的跟在她身後,不住的唉聲嘆氣,卻無奈向來心腸最軟的小姐,此刻卻竟完全無動於衷,如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嘆氣似的。

  前方傳來一陣嘈雜,抬頭看去,就看到前方正有一大群的人圍在那裡,幾乎將道路都給圍堵住了。

  白馨妍本想繞道而行,但無奈那裡卻是她回相府的必經之地,除非她想要繞過整整兩條大街,而她顯然沒興趣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在小雲的幫助下,並不很困難的擠進了人群之中,就看到一紈褲公子正呼喝著他的手下們將一年輕男子按在地上拳打腳踢,而他自己則拉著一長得雖不很美,但給人非常清新感覺的妙齡女子,一雙鹹豬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摸索著。

  旁邊圍觀的人皆是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阻止紈褲公子的跋扈,因為這個人乃是丞相府的大少爺,豈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夠招惹的?可別不但沒將人救下,反而把自己也給一起搭上了。

  看到白慕楓的時候,小雲不禁瑟縮了一下,似乎對這位大少爺頗為懼怕,白馨妍看了她一眼,倒是可以想象,這麼漂亮的一個小丫鬟,肯定是會招色狼眼線的。

  她又將視線轉回到了正在演著一出好戲的中央,靜靜的看著已經被打得氣息奄奄,連求饒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的男子,還有雖拼命掙扎卻沒有什麼效果的女子,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任何所謂的義憤填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小雲似是有些不忍,輕扯了下她的衣角,小聲問道:“小姐,您不去救這兩個人嗎?”

  白馨妍的視線依然在那兩人身上遊蕩,聞言輕笑了一聲,說道:“為何要救?這兩人與我非親非故,也不能帶給我任何的好處,我為何要救他們?況且,你沒看到大少爺在那裡嗎?”

  “可是……”

  “沒有可是,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而已,不想管閒事惹麻煩上身。”

  白馨妍的無動於衷讓小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小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在以前,就算明知道不會起作用,明明害怕被大少爺遷怒,她也一定會想要阻止的。

  “小姐,您怎麼能這樣說?您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似乎極度失望的話語讓白馨妍的臉色微冷,若放在一般情況,她必定是直接保持沉默,並將這個人擯除到了外面,不過眼前卻不由浮現出在萬花樓時她將她擋在身後的動作,雖是因為以前的白馨妍,但依然讓她感覺到一絲溫暖。

  所以她暫時的將那一絲冷光隱藏到了眼底,漠然如閒話般說道:“這天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不平之事,我並沒興趣一件件去管過來,若想不被人欺負,就要讓自己有那個本事。小雲,你既然跟在我的身邊,就必須要記住,不管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來,都不允許你質疑分毫,不然的話,你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

  一股寒意從小雲的心底升了上來,讓她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卻伸手將白馨妍的衣角拽得更緊了些,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哽咽,說道:“小姐,別趕我走。”

  白馨妍點點頭,輕聲說著:“只要你別做出違背我的事,我不會趕你走。”

  “恩,我一定會聽話的,小姐。”

  白馨妍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指著那抱著腦袋被毆打的男子,輕聲說道:“你自己看,這個男人,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只在為他自己求饒,卻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要大少爺放過那女子的話,這樣的男人救他做什麼?這女子就算與他雙宿雙飛,恐怕也未必能得到他的真心相待,倒不如讓大少爺得了這女子,說不定還能給她個小妾的名分呢。”

  已經恢復過來的小雲聞言愣了一下,再一細想,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禁點了點頭,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也沒有先前的那般充滿憐憫了。

  女孩子就是這麼奇怪,尤其是本就心思單純的小丫頭,當發覺到美夢中的白馬王子並沒有如想象那般的美好,甚至還頗為自私的時候,馬上就會用更加強大的力量去討厭這個人。

  白馨妍沒有再繼續看下去,而是轉身擠出了人群,朝著相府的方向走去。

  身後,小雲緊跟著,一副還在糾結著什麼的表情,半晌才小心的問道:“小姐,那女子,也不救嗎?”

  “在救人之前,首先要保證自己有能將人救下的能力,不然的話不但救不了人,反而還會把麻煩惹到自己的身上。就像以前的白馨妍,明明膽小得連看到陌生人就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卻總是在見到大哥欺負府中丫鬟的時候出來想要阻止,以為能阻止得了,卻沒有一次成功過,甚至還因此而挨了耳光。”

  小雲眉頭緊皺,一臉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樣才對的糾結模樣,她覺得小姐說得話好深奧,讓她好難想明白。

  不過最後的那句話刺到了她,想起以前小姐被大少爺打的場景,突然眼眶一紅幾乎當場掉下眼淚來,再想到小姐被大小姐誣陷,被搶走了本是小姐未婚夫的王爺,還被推下水中差點淹死,小雲原本還在為白馨妍的言論而搖擺不定的心,瞬間堅定了下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2 PM

第五章 邀請函

  日子平淡的過著,白馨妍除了偶爾會出門,其他的時間都留在她自己的那個小院裡,或鍛煉這個嬌弱的身體,或看書。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跟以前沒有太大的差別,小雲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小姐的沉默寡言,自然有著她自己的事兒可以做,相府三小姐依然是被忽視的存在,如同隱形人一般。

  而就在這樣風平浪靜了大概二十天之後,京城的每一家有點身份的夫人小姐們都收到了一份邀請函,請她們三天后前往紅街最裡面原萬花樓的地方,參加燕雲樓的開門典禮。

  這本沒什麼,那些自詡高潔的夫人小姐豈會去紅街那種污濁之地?即便收到這樣的邀請函也是看一眼就扔火盆裡了,不過萬事都有例外,比如當她們看了隨同邀請函一起的一個並不完整的小故事之後,幾乎有半數以上的人都動了心思。

  那是西廂記的前半部分,這個即便是在現代社會也讓許多女孩子心動神往的愛情故事,對幾乎從未接觸過這類故事的女子來說,其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尤其正看到最精彩的部分,卻突然就終止了,只留下若想知道接下去將會如何發展,就請三天后前往燕雲樓欣賞真人表演。

  如此重要的事情,作為京城中除皇家以外最權貴的相府,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函,正在丞相夫人糾結著到底要不要為了一個故事,一場表演而去紅街那個污濁不恥之地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從外面逛街回來的白馨妍。

  “見過母親。”白馨妍盈盈福身,低下的頭很好的將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算計光芒掩蓋住了。

  丞相夫人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對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她可沒有多大熱情。

  不過今天白馨妍是有目的的與她偶遇的,又怎會因為她的不鹹不淡而停住了腳步?丞相夫人啊,這是多麼具有號召能力的身份?只要讓她願意前往燕雲樓,那麼保證還在猶豫著的一大票夫人小姐會馬上決定下來,並還能得到家長老爺的大力支持!

  “母親如此愁眉不展,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輕聲問道,不管語氣還是表情動作,皆是表現得恰到好處,在不會讓她起疑的情況下,還能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同。

  果然,丞相夫人甚是意外的看向了她,這個女兒以前可不會這樣,每次見到她都小心翼翼,恨不得馬上從她面前消失一般,今天怎麼竟沒有馬上轉身告退,反而還關心起她來了?

  不過這丫頭似乎還真的有那麼點不一樣了,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呢?

  哦,對了,就是從她掉入水中醒來之後,難道是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終於讓她開了竅?若真這樣的話,倒是好事呢!

  所以她難得有了點耐心,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兒個早上,那個什麼燕雲樓送來了一張邀請函,請我府中的女眷們三日後去參加什麼開門典禮。”

  白馨妍作不解狀,說道:“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母親為何憂愁呢?若是想去,儘管去就是,若不想去,不理會遍可以了。”

  丞相夫人再次驚異的看了她一眼,意外著竟然能從她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她現在幾乎所有的心思都被吸引在那未完成的結局上面呢,又怎麼有心情去多想這個女兒的不一樣之處?

  她輕嘆了口氣,幽幽說著:“若真是這樣就好了,你可知道那燕雲樓在什麼地方?”

  “不知。”

  “在紅街的最裡面,你說我堂堂相府夫人,怎能去紅街那種地方?而且還要穿過整條紅街呢!”

  “紅街?”

  她怔了下,然後揮揮手說道:“你還小,不知道紅街是個什麼地方也正常,反正那不是個正經的地方。”

  白馨妍嘴角微掀,浮現一抹涼薄的笑容,似是沉思了下,說道:“若是母親當真想去,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母親坐在轎中,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您,而且既然敢將這邀請函送來相府,相比那個什麼燕雲樓,應該不會是不正經的地方。”

  這一番話讓丞相夫人頗為心動,喃喃說著:“燕雲樓倒似乎並非不正經之地,而且邀請函上還明確寫著只接待女客,男子若想進門,也必須要有女客攜帶,還要保證不會騷擾燕雲樓的其他客人。恩,這點挺好。”

  “既然如此,母親還在猶豫什麼呢?既然那並非不正經的地方,也讓母親您喜歡,僅僅一條紅街而已,母親坐在轎中放下簾子,誰能夠看到?”

  “這倒是個理。”丞相夫人眼睛一亮,臉上自然笑意盎然,話出口猛然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白馨妍,如審視般的看著這個明顯變得不一樣的女兒,說道,“妍兒,你以前,可不會這樣。”

  白馨妍微微低下了頭,似是被戳到了痛處,眼中出現了淡淡的水霧,輕聲說道:“請母親恕罪,女兒以前只是不喜歡喧鬧,也不想惹人視線,只要能安安靜靜的長大,然後嫁人,然後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即便被母親不喜,被家人下人忽視,也不哭不鬧,不願惹父親母親傷神。”

  這些話成功的讓丞相夫人臉上出現了一絲愧疚,畢竟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就算平時忽略了她,也確實不怎麼喜歡她,但畢竟還是女兒,此刻聽到這如同控訴般的話,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愧疚。

  “妍兒,我……”

  “母親不必多說,女兒明白,姐姐比我聰明比我爭氣,母親喜歡姐姐是應當的,女兒不敢有半點不滿,也一直都非常的敬重姐姐。”白馨妍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因為她看出來了,這位母親根本不知道接下去應該說點什麼。

  丞相夫人臉上出現了欣慰之色,沒想到這個向來被她所不喜的女兒,竟這般的通情達理,不自覺的,那愧疚的心情越發強烈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白馨妍臉上的表情卻明晃晃的憂愁傷心,也沒有看母親一眼,只繼續說道:“本來這樣也挺好,母親有姐姐就夠了,若再多個我,只怕還會惹得姐姐不高興,甚至姐姐拿著我的刺繡說是她繡的,我都沒有多說什麼。”

  “什麼?”丞相夫人卻是猛然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白馨妍,似乎在為著她話中的真實性感到懷疑。

  白馨妍幽幽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臉撇到了旁邊,說道:“母親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我也並不在意這些,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房中竟會被找出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還有那些屬於男子的貼身之物,最後莫名其妙的落得一個名節不保,被王爺退婚的下場,之後,更被姐姐推下水中差點送命,卻所有人都認為那是我自己失足落水,還是因為與姐姐為王爺起了爭執。”

  丞相夫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那剛燃起來的對白馨妍的感情似乎又消失了,甚至更加漠然冰冷,顯然,她並不相信白馨妍說的話,不相信她最喜歡的,向來懂事乖巧善良可愛的怡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白馨妍低頭,將一絲冷笑掩藏在垂下的發絲之間,幽幽說道:“我知道母親不信,也請母親放心,我不會將這些事情說給別人聽的,聽說姐姐與王爺的婚期將近,真心希望姐姐能夠一直這麼幸福下去。恩,母親如果沒有別的事要交代的話,女兒先告退了。”

  說著,她福身告退,轉身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沒有在不相信自己的母親面前為自己多做辯解。

  她早就預料到她不會相信的,不過不相信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的目的只是在這位母親大人的心裡埋下一根刺而已,就當是,作為對以前的那個白馨妍將這個身體送給她的回報吧。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3 PM

第六章 燕雲樓開業

  丞相夫人將要去參加燕雲樓開門典禮的消息在有心人的炒作之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如白馨妍先前的預料一般,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許多原本搖擺不定的夫人小姐也都紛紛做出了決定。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意外的白馨妍竟然也被告訴要與夫人同去燕雲樓,所以當白馨妍出現在同坐的馬車內,本坐在丞相夫人身邊的白馨怡瞬間臉色就變了,瞪了她一眼,說道:“三妹,你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誰讓你上來的!”

  白馨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在她再次發作之前,丞相夫人終於開了尊口,說道:“是我讓她一起來的,難得有這麼好玩的事兒,正好妍兒無事,就一起去吧。”

  “娘,可是她……”

  “好了,怡兒你也是,別整天就出門跟祿王相會,等你們過段日子成了親,有的是時候可以粘在一起,有空呢,就在家裡多待會兒,陪陪爹娘和哥哥妹妹,知道嗎?”

  白馨怡羞紅了臉,在娘親懷裡扭捏了幾下,滿臉的嬌羞之色,點頭應了一聲,同時朝著白馨妍警告似的瞪了眼。

  不過白馨妍並沒有看她,而是打量著馬車內的另外兩位女子,從記憶中得知,這兩人正是她那位丞相老爹的小妾莫圜和相府二小姐白馨雅,那母女兩緊倚在一起,相互說著悄悄話,並不理人,即便對方是大夫人,也是愛理不理的。

  傳聞丞相府的大夫人本應該是莫圜的,她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是丞相的表妹,兩人從小就訂了親,卻因為後來焱皇朝四大家族之一的羅家二小姐羅漾蕊,也就是現在的丞相夫人鍾情與丞相,當然,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丞相。

  莫圜雖是小妾,但在相府的地位卻不低,因為她有著老夫人的全力支持,還有著自家相公的疼愛,就連丞相夫人都不敢對她太過分。

  因為她出生於武林世家,一身功夫雖算不上頂尖,但若要對付起丞相夫人來,那簡直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況且她只生有一女並無兒子,丞相夫人在吃了幾次虧之後也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這是白馨妍第一次見到這位名義上的二娘和二姐,這母女二人長得極為相似,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唯一的區別就是莫圜顯得更加沉穩,韻味十足,而白馨雅則青春靚麗,活力無限。

  她們不同於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沒有深居閨中的女子的柔弱,即便只是坐在那裡,都能讓人感覺到她們那獨特的氣質,花容月貌,英姿颯爽!

  察覺到白馨妍正在打量著她們,莫圜看向她朝她微笑點了下頭,而白馨雅則似是有點討厭的皺著鼻子,並朝她吐吐舌頭做起了鬼臉。

  羅漾蕊(丞相夫人)冷哼了一聲,拉著坐在她旁邊的白馨怡的手說道:“江湖女子就是江湖女子,就算飛上枝頭當了鳳凰,也脫不去那一身的粗鄙之氣!”

  白馨雅做鬼臉的樣子其實是非常可愛的,可身為千金小姐,似乎確實不該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莫圜輕挑了下眉,臉上明顯出現了不悅,白馨雅卻打了個哈欠,拉著自家娘親的手說道:“娘,我記得你昨天說了那個什麼來著?恩,好像是越沒本事的傢伙,叫喚得越響亮,以此來掩蓋她那一顆自卑的心,哎呦,我怎麼覺得這些人好可憐呢?”

  “不懂規矩的死丫頭,大人講話,你插什麼嘴?”羅漾蕊騰的站了起來,惱恨的盯著白馨雅。

  白馨雅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後腦袋一歪,很是不解的問道:“大娘,我只是在跟我娘講話而已啊,大娘好像也是在跟大姐說話的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插嘴大人講話了。”

  “你……”

  白馨妍坐在旁邊看著兩方的口舌之戰,眼底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些女人之間,尤其還是共享著一個相公的兩個女人之間的口舌之交,有時候還是蠻精彩的。

  一路到燕雲樓,雙方的交戰就沒有停止過,讓白馨妍發現了莫圜雖是江湖女子,並不僅僅有著一身好功夫,有著江湖女子的獨特氣質,她還要比羅漾蕊更有度量和心機,也難怪丞相父親即便貴為丞相,也從不曾冷落了她,甚至可能在他的心裡,她占據著比羅漾蕊更重要的位置。

  燕雲樓到了,馬車內的人都同時停止了爭吵,在外人面前,她們似乎一直都相處得非常愉快,讓不知道多少朝臣羨慕著丞相大人竟然有這麼兩位通情達理,和睦相處的夫人。

  剛下馬車,還沒來得及看這燕雲樓到底長的什麼樣子,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拉著丞相夫人的手就說道:“娘,你們總算是來了!”

  “楓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羅漾蕊顯得非常吃驚。

  白慕楓臉色不大好看,有些氣惱的說道:“我也是聽說這燕雲樓似乎挺好玩的,就想要來見識一下,卻沒想到竟然不讓進,說什麼只接待女客,若要進,需由女客帶領!”

  其實以白慕楓的性子,就算不讓進他也是會強行進入的,而之所以會乖乖的留在外面等娘親到來,主要還是因為今天來這裡的有許多是朝中大員的家眷,甚至有他都不敢得罪的夫人,她們自然是不願意讓這個出了名的紈褲進燕雲樓,進而在無形中成為了燕雲樓的盾牌。

  莫圜母女輕哼了一聲,看著白慕楓的眼神充滿著鄙夷,這讓白慕楓不由得惱怒,但對這位二娘,他可不敢無禮,免得被她打得幾個月下不來床。

  燕雲樓上掛滿了彩色的絲帶,盤結成幾朵極美的花,上面掛著小巧精緻的彩球鈴鐺,在風中盪漾出迷人的風景。

  早已經有穿著旗袍的女子迎上前來,將丞相府這一行人恭敬的迎了進去,而僅僅這一個迎賓的姑娘,就已經吸引了大量的視線。

  為避免驚世駭俗,白馨妍沒有將旗袍的下擺開到大腿根部,而是隻到了膝蓋的位置,但不管如何,旗袍就是旗袍,即便是身材不怎麼樣的人穿上旗袍都會有著異樣的風情,更何況這些本就姿色身材不差的女子?那被緊緊包裹的身段,每走動一步,就是一朵搖曳的鮮花,那叫一個勾人!

  男人的眼神是驚艷的,女人的視線則是嫉妒火熱的,那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白生生的小腿,更是吸引了大量的火熱視線,那些夫人小姐們在責怪著她們穿著不成體統不正經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羨慕嫉妒。

  進門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大概有一米五高的舞台,在舞台的前方整齊排列著許多桌椅,此刻那些桌邊椅子上基本上都已經坐滿了人。

  身為相府女眷,自然是不可能與普通人一起坐在大庭廣眾之下,而是被接應上了二樓,進入了特別設置的包廂內。

  不管是丞相夫人,還是其他的人,都對這個燕雲樓表現出了相當強大的好奇,四處張望著燕雲樓內的這種帶著點現代化設計的擺設裝飾,一直到有人送上香甜的花茶,才將她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丞相夫人對那杯花茶表現出了好奇。

  端茶上來的姑娘聞言連忙微笑著解釋道:“回夫人的話,這是花茶,乃是由真正的鮮花泡制,每一種花茶都有其獨特的功效,我們老闆說,女子就該喝花茶,美容養顏,清神靜氣。”

  “哦?那不知這是什麼花茶?有什麼樣的功效?”

  “這是由玫瑰花和菊花組合到一起泡製成的,具有美容養顏,清風散熱,明目解毒等功效,我們老闆將其取名為青春不老茶。”

  “青春不老茶?”羅漾蕊不禁失笑,說道,“你們老闆倒是個有趣的人兒,不知她現在是否就在燕雲樓內?”

  那女子臉上出現一抹古怪之色,朝著羅漾蕊告罪說道:“請夫人恕罪,我家老闆素來行動飄忽不定,誰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白馨怡端著杯子仔細看著那舒展開來的花瓣,然後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眼睛不由一亮,說道:“澀中帶著甜,喝道口中更是滿嘴的芬芳,真好喝!那,你剛才說的什麼青春不老,是不是真的?”

  “回小姐的話,是否真能夠不老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最近一個月我每日都喝,倒確實感覺皮膚都比先前要好了許多。”說著,她還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

  白馨雅也喝了一小口,點頭說道:“就算沒有那個什麼美容養顏的功效,喝著倒也挺美味的。”

  白慕楓一定盯著送茶姑娘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眼中閃爍著幽幽綠光,一副很想要撲上去的模樣,這個衣服當真是了得,聽說這些姑娘全都是先前萬花樓的那些醜八怪,沒想到今天卻竟然沒有看到一個醜八怪。

  他將那花茶隨手推到了旁邊,抱怨著說道:“本少爺可不喝這種女人喝的東西!”

  “公子誤會了,就算是男子,也是可以喝的,我們老闆就每天都喝,把自己養得那叫一個英俊瀟灑,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公子都要俊俏呢!”

  “你們老闆是男的?”

  “是!”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5 PM

第七章 三小姐不見了

  燕雲樓非常的受這些平常時候也沒什麼娛樂的夫人小姐們歡迎,尤其那極具煽情的話劇表情,更是讓她們幾乎欲罷不能。

  雖然西廂記的表演到了結局,可在結局之後,卻又表演了另一部話劇的開頭,惹得尚未平息下來的夫人小姐們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看下去。

  況且燕雲樓內可並非只有話劇這一個活動,還有許多她們聞所未聞的精彩表演和各種互動,直讓最矜持的嬌小姐都忍不住失了態,玩得開心不已,忘記了要保持大家閨秀的風範。

  白馨妍早就已經調查清楚,所有的遊戲表演全部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但她保證這些一定會非常的受歡迎。

  燕雲樓內甚至有著賭場,只是那賭法卻絕對不是那些普通賭坊的粗俗賭法,畢竟這來的可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嬌客,這賭法自然是需要符合她們的身份,以及她們的興致。

  白馨妍趁著沒人注意她的時候離開了包廂,變裝之後一一拜訪了燕雲樓內其中最有權勢的幾位夫人小姐,雖然本身是個清冷性子,但在應對客人的時候,卻似乎完全變了個人,每每都將客人們逗得歡笑連連。

  一直到夜幕降臨,夫人小姐們才依依不捨的離去,今天可以說是她們長這麼大以來,玩得最開心的一天了,那麼多好玩的遊戲,即便是那向來被她們所不齒的賭博,竟也異常的好玩。

  白馨妍站在閣樓,透過窗戶看著下方一個個坐轎或馬車離開的夫人小姐們,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清清冷冷,哪裡還有她先前去拜見各位夫人小姐時候的和善活躍?

  本是萬花樓老鴇的老媽媽滿臉堆笑的走了上來,將一疊賬目表遞到她的面前,笑著說道:“公子,您快看看,今天雖然是開門第一天,還給出了許多的優惠,卻還是賺了這麼多的銀子呢!哎呦,要是等過段時間後正常收費了,那可真是發了!”

  白馨妍不理會她的興奮,隨手將那賬目接過來翻閱,平淡的語氣聽不出她的半點心思,說道:“還行,徐媽媽,我交代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聞言,徐媽媽臉色一僵,支吾著說道:“這個……這個最近不是忙嘛,公子交代的事,還……還沒……沒有辦妥。不過您放心,媽媽我一定很快就會……”

  接下去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白馨妍在這個時候轉過了身來,冷冷盯著她,讓她將還沒有來得及出口的滔滔不絕生生咽回到了肚子裡面。

  白馨妍也沒有多說什麼,隨意的將那疊賬目放到旁邊桌上,淡淡說道:“看來徐媽媽並沒有能夠讓我好吃好住供著你的本事。”

  這話說得輕巧,徐媽媽卻直接白了臉,連忙求饒道:“公子,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馬上將事情辦妥,我……”

  “秋霜。”沒有等她說完,白馨妍直接朝著門口輕喊道。

  秋霜專門守候在閣樓門口的,聽到主子傳喚馬上走了進來,朝著白馨妍福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這些本是什麼花的女子,都已經改了名字,因為白馨妍當真是非常不喜歡這些名字,而且既然要在燕雲樓內工作,這樣的名字怎麼行?

  “秋霜,給你三天時間,將對面的怡紅院變成我們的產業。”

  秋霜下意識的看了徐媽媽一眼,不過對這位一直照顧她們的徐媽媽,她可沒有好感,以前不知道受過她的多少罪呢!所以儘管徐媽媽正滿臉求救的看著她,但她直接就視而不見,再一福身,道:“是,公子。”

  這本是徐媽媽的工作,在半個月前白馨妍就將這個工作交給了她,卻沒想到她竟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也沒有半點的響動。

  秋霜退了下去,白馨妍也比較的放心,因為她明白,這些姑娘們,不管是真心感激她的,還是為了現在這個讓她們喜歡的工作,都會盡力為她辦事。

  丞相夫人等人坐著馬車回到了相府,依然因為今天的燕雲樓之行而興致不減,甚至連正房小妾之間的爭鬥都奇跡般的沒有發生,只是拉著各自的女兒,說著今兒一整天發生的事情。

  下了馬車,邁入相府,丞相夫人似是終於察覺到了點什麼,轉頭四顧,皺著眉頭細想了一下,突然問道:“妍兒呢?”

  其餘人皆是一愣,這才想起今早白馨妍也是與她們一起前往燕雲樓的,只是這會兒,怎麼不見人影了呢?

  “噗!”二夫人莫圜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戲謔的看著羅漾蕊,說道,“姐姐你也真是的,怎麼竟然會連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呢?真不知道你這個母親是怎麼當的,幸好我的雅兒一直在娘親的身邊。”

  羅漾蕊臉色陰沉,胸口急劇起伏著,顯然被莫圜的這番話氣得不輕,卻又無從發作,只能將是目標轉移到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白慕楓,說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你妹妹不見了,還不快去找?你到底是怎麼當哥哥的?”

  白慕楓挑挑眉頭就要發作,白馨怡也拉了拉母親的手,說道:“娘,您發這麼大火做什麼?您又不是不知道白馨妍那個死丫頭整天陰沉沉的,在了也跟沒在一樣,誰會去注意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你給我閉嘴!你也是,到底是怎麼當姐姐的?”

  丞相夫人顯然怒火不小,連她向來最疼愛的大女兒都免不得被罵了,這讓白馨怡非常委屈,你自己作為母親,不也沒有發現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嗎?

  輕哼一聲將頭撇了過去,眼中閃過幾絲怨毒。那個死丫頭,是什麼時候竟然讓娘對她注意起來的?

  莫圜和白馨雅母女自然是站在旁邊看好戲的,順便刺刺的說上幾句,更是讓羅漾蕊冒火不已。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在相府門口停了下來,然後一個身穿青色雪紗裙的清冷女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見到站在門口的四人不禁愣了下,然後柔柔福身,道:“見過母親,二娘,大哥,兩位姐姐。”

  “你跑哪裡去了?”一見到白馨妍出現,羅漾蕊直接將火氣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白馨妍低頭將眼中的涼薄隱去,依然是一副讓人看到就想要欺負蹂躪的懦弱模樣,說道:“女兒去解手,結果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母親已經不見,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你們先回來了。”

  這話讓羅漾蕊臉上微微一熱,但在莫雲戲謔的眼神下,她依然怒火難消,說道:“你出去都不會說一聲的嗎?”

  “請母親恕罪,我見你們玩得那麼開心,也就沒有打攪。”

  莫圜輕笑了一聲,看著似還要發作的羅漾蕊,說道:“可憐的妍兒,你雖然是你母親的女兒,只是可惜,你母親卻是連你不見了都等回到相府的時候才發現呢。”

  這話讓羅漾蕊閉了嘴,冷冷瞪了莫圜一眼,然後冷哼一聲就進入了相府內。

  白慕楓和白馨怡也都沒有給白馨妍好臉色,瞥了她一眼之後也跟著母親走進了相府。

  莫圜輕嘆口氣,看著那已經進去的三人,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白馨妍,以及她身後的幾位姑娘,說道:“多謝幾位姑娘將三小姐送回來。”

  “夫人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6 PM

第八章 燕雲街

  自那天因為白馨妍的不見而害得羅漾蕊被莫圜奚落了一頓之後,白馨妍的生活又回歸到了原來的樣子,本因為感覺到她有點不一樣而對她的態度有點好轉的丞相夫人,再一次將這個女兒拋到了腦後,甚至連想都不願想起來。

  白馨妍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儘管連府中的下人都忍不住同情可憐的三小姐,但那些對白馨妍並不能造成任何影響,甚至她巴不得如此,不然哪裡還能夠自由行動?

  燕雲樓的生意每天都異常的火爆,客人的數量有著越來越多的趨勢,而且前來的那些夫人小姐,身份也是越來越高貴,甚至連宮中的某位公主殿下,都忍不住好奇前來觀賞,從此成為了燕雲樓最忠實的客戶之一。

  三天不到,秋霜就讓燕雲樓對面的怡紅院成為了白馨妍的產業,裡面的那些姑娘們也全部收歸到了白馨妍的手下。

  在接下去的不到一個月時間裡,以原萬花樓為起點,燕雲樓的地盤朝著紅街的外圍迅速的蔓延,各種好玩的遊戲,精彩的演出層出不群,凡是進入過燕雲樓一次的夫人小姐,八成以上數量成為了燕雲樓的忠實客戶。

  而也因為燕雲樓的關係,紅街上的生意卻是一落千丈,這其中當然有著那些男人也對燕雲樓大感興趣,雖燕雲樓內只接待女客,但不是還有一條規定為每個女客都能攜帶最多一名男子一起進燕雲樓嗎?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畢竟燕雲樓大多白天開放,只偶爾晚上的時候會有一些話劇,演唱會,音樂表演……這些新鮮的稱呼很快就響徹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燕雲樓的大名。

  最重要的原因是燕雲樓的客人們,這些夫人小姐皆出自京城中的大戶人家,而那家老爺少爺們誰會想要被妻妾、母親、姐妹、甚至女兒看到自己逛花樓?

  所謂樹大招風,燕雲樓的突然崛起,還害得紅街上的花樓皆生意慘淡,自然是會遭到記恨,不過當宮中的幾位公主,幾位朝中大員家的夫人小姐站出來,明言誰若敢跟燕雲樓過不去,那就是跟她們過不去之後,所有惡意的聲音動作全部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凡是女子,大部分都討厭花樓這種煙花之地,勾引著她們的夫君兒子兄弟流連忘返,再加上燕雲樓對她們的吸引力,想要讓她們成為燕雲樓的後盾,對白馨妍來說確實是非常簡單的事情,甚至連動動手指頭都算不上。

  有幾家眼神好的花樓,首先將花樓轉移到了離紅街很遠的另外一條街上,並主動將紅街上的樓房賣給了燕雲樓,以此得到了比其他人更高的價格。

  僅僅只過了兩個月的時間,紅街上已經再找不到一家花樓,而整條紅街也全都成為了燕雲樓的地盤,各種遊戲活動表演也被仔細清楚的分別了開來,井然有序。

  另外,整條街上的樓房都被連通,就算不出門也能夠到達從街頭走到街尾,讓各位夫人小姐們想要玩任何遊戲,看任何表演都非常的方便。

  而紅街,也不再叫紅街,被民間百姓改成了燕雲街,也不知到底是誰首先說出這個名兒的,等白馨妍得知的時候,已經有許多人這樣稱呼往日的紅街了。

  她覺得這個名挺好,所以乾脆在街口豎起了一巨大的門坊,上面“燕雲街”三個大字,肆意張揚著,紅街也被正式更名為了燕雲街。

  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燕雲樓就成為了燕雲街,享受著京城中八成以上富貴人家夫人小姐的經常光顧,甚至連京城外的一些人,也紛紛慕名而來。

  然而自燕雲樓開業的那天,燕雲樓的老闆出現與幾位夫人小姐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再沒有誰見過他的面,也沒人知道他到底長的什麼樣子,不過聽燕雲樓的姑娘們說,那是一位非常俊美的公子。

  白馨妍安靜的待在自己的閨閣之中看書,盡可能的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情況,兩個月的時間,她基本上算是融入到了這個世界,並且沒有任何的不適。

  相府三小姐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依然深居簡出,在整個相府裡都如同隱形人一般,極度的沒有存在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整個相府內都已經沒有人膽敢對三小姐有任何不敬了。

  她看完手中書的最後一頁,正巧這個時候小雲端著茶點從外面走了進來,將茶點在小姐面前放好之後就拿著托盤站到了旁邊,還幽幽嘆了口氣。

  “好好的,為何嘆氣?”

  聲音雖然不響,但小雲還是被小小的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小姐,卻見她並沒有看她,而是托著杯子凝神看著外面的風景,不禁撅了下嘴,哼哼唧唧著嘀咕道:“小姐你難道一點都沒有不甘心嗎?祿王爺和大小姐馬上就要成婚了。”

  白馨妍嘴角微翹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隨手拿起右手邊的一本書翻開看了起來,說道:“有什麼好不甘心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小雲瞪了下眼睛,對自家小姐的反應顯然是非常不滿的,小姐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淡定?不但原本屬於她的祿王妃位置被大小姐搶了去,還被壞了清譽,都不知道以後還有哪個好人家願意娶小姐進門呢!

  白馨妍可不管小丫頭心裡在想些什麼,那祿王雖說英俊瀟灑文武雙全,是大量閨中千金小姐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不過那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被搶走了也沒有覺得可惜的。

  只是,好歹也對以前的白馨妍做出過傷害她的事情,雖因為這樣讓她成功的靈魂附身到這個身體,但她還是覺得最應該感謝的是以前的白馨妍,作為將這個身體送給她的答謝,她似乎應該替她報個仇什麼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不禁將視線從書本移開,望向外面,說道:“聽說太后娘娘的壽辰將近。”

  站在旁邊的小雲點了點頭,說道:“還有一個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辰了,而祿王爺和大小姐的婚期就在太后娘娘壽辰後。”

  為何要刻意的提起那兩個人的婚期?

  白馨妍並不理會小雲,而是托腮看著窗外,一時間滿室的靜謐,許久之後才聽她輕聲說道:“小雲,明日你陪我出去一趟。”

  小雲自然是非常高興的,平常時候若是小姐不出門,她身為丫頭當然也是不好出門的,以她多動的性子來講,對外面的世界還是非常嚮往的。

  “小姐,明日我們去哪裡?”

  “聽說落山頂上的奕漾湖中,荷花將開,極為美麗,我想去看看。”

  小雲眼睛閃閃發亮,蹦跳著跑去準備了,而白馨妍依然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相府主宅的方向,她前幾天好像聽說相府大小姐和祿王殿下將會在明日前往奕漾湖賞蓮。

  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一直都過著以前白馨妍過的生活,深居簡出,幾乎連相府的人都難得能見到她一面,雖然偶爾會出門逛街,卻也是好幾天才會有一次。

  三個月的時間,她覺得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已經差不多了,就算想再進一步了解,也不大可能從書本上面,應該出門走動走動了。

  燕雲街上的事情,她特意挑選了幾個優秀的又忠心的人在打理,除非她又想出什麼好的遊戲,不然也不常會到那裡去,只需要偶爾翻翻賬本,數數銀子就夠了。

  所以,在沒有書可以看了的時候,她突然就變得非常無聊。

  最近,她又在京城裡開了幾家酒樓,成衣店,著重做京城富貴人家的老爺少爺和夫人小姐們的生意,總是有那麼少部分的人,卻掌握著這個世上大部分的財富。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7 PM

第九章 趁人之危

  奕漾湖位於京城外的落山頂上,無論春夏秋冬,皆有著其獨特的景致,不知吸引了多少遊客前往玩賞,同時,也是居家旅遊,情侶幽會,勾搭美女帥哥的好去處。

  白馨妍站在山道之上,頭頂火辣辣的太陽讓她身上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水浸濕,此時她們還是半山腰,可白馨妍卻已經不想坐在悶熱的馬車裡面,當然外面太陽底下似乎更加的熱乎。

  小雲不知跑去哪裡打了些清水回來,獻寶似的遞到白馨妍面前,說道:“小姐,這水好涼呢。”

  這水確實很涼,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極度的誘人,白馨妍沾水在臉上拍了一些,頓時就感覺到一陣清涼,不禁心中一動,問道:“這水,是從哪裡打來的?”

  “就在那邊!”小雲指向她剛才鑽出來的方向,說道,“那裡有個很小的水潭,大概只有臉盆那麼大,不過裡面的水卻非常的清澈,還冬暖夏涼呢。”

  “你怎麼會找到這個水潭的?”白馨妍感覺有點驚訝,只有臉盆那麼大?而且她竟然還知道是冬暖夏涼的?

  小雲的眼神略微一黯,說道:“我老家就在這附近,小時候經常會到這裡來玩,也就知道那個小水潭。”

  聞言白馨妍不禁一愣,在記憶中翻找著,知道小雲是在六年被買進相府的,聽說是她父親死了,母親無力養活那麼多的孩子,正巧相府在挑選小丫鬟,所以就將年僅九歲的小雲賣進了相府。

  喝了口清涼的水,白馨妍轉身拍了拍小雲的肩膀,嘴角有著一絲雖不明顯但也算柔和的笑意,說道:“帶我過去看看。”

  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終於看到那個臉盆大的水潭,這裡離大路已經非常的遠,也比在大路旁邊的樹木更加的茂密,幾乎抬頭看不見天空,不過還是有些悶熱。

  白馨妍蹲在那個臉盆大的水潭前,還真的是只有臉盆那麼大,不過卻很深,深不見底。

  她將手放進了水潭裡,卻忍不住打了個顫,一陣清亮之意順著雙手流遍了全身,頓時暑氣全消,讓她不禁心情愉悅的舒了口氣。

  小雲也學著她的樣子,將雙手浸入水潭之中,舒服的嘆了口氣。

  而就在主僕兩人閉著眼睛享受夏日裡的清涼的時候,突然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了摩擦樹枝葉,然後轟然落地的聲音,非常的快速。

  白馨妍猛然睜開眼睛,眼中光芒鋒利如劍刃,站起轉身看向了其中某個方向,不過卻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小雲朝著她靠攏過來,警惕的看著那個方向,連聲音都有些顫顫,“小姐,什麼東西?”

  “過去看看。”

  “哎?”

  小雲大驚,不過白馨妍卻已經邁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不得已,如驚弓之鳥般的左右看了看,然後連忙緊跟著小姐走了過去。

  “小姐,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小姐,這山上,可是有豺狼虎豹的,萬一遇上了怎麼辦?”

  “小姐,我們離大路越來越遠了,要是過會兒找不到回去的路怎麼辦?”

  “小姐……”

  小雲喋喋不休,努力想要讓小姐改變主意,不要再繼續往前了,她總感覺一陣心神不寧,好像前方等待著她們的是什麼非常恐怖的存在。

  不過白馨妍卻絲毫不理會,伸手將擋路的樹枝草葉撥弄到旁邊,繼續往前走著,她本不是多管閒事,好湊熱鬧的人,尤其在這深山之中,就如小雲說的,可能真的會遇上豺狼虎豹,不過就在剛才,她突然心中悸動,然後就下意識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她想去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一直往前走了很長的路程,白馨妍抬頭看了看豎在她面前的懸崖峭壁,然後低頭看向了躺在她腳下的這個渾身血污、生死不明的男子,視線從旁邊掃過,看到一把染血的長劍,以及掛在樹枝上懸崖上的細碎的布帛。

  小雲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嚇了一跳,連忙就想要拉著小姐離開,這個人肯定是從上面掉下來的,而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來肯定活不成,哇啊啊,死人啊!

  白馨妍掙脫她的手,走到了那男子旁邊,在小雲滿臉驚懼,幾乎暈倒的表情下,伸腿踢了踢,問道:“活人還是屍體?”

  那男子動了動,艱難的轉過臉來,緩緩睜開了眼睛,一時間白馨妍只感覺到清寒凌厲、冰凍三尺,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白馨妍,掌心凝聚著體內最後的一點內力,只要白馨妍稍有異動,他必定會出手毫不留情,他可沒有不殺女人的規矩,也不會因為這個女人長得漂亮而下不了手。

  白馨妍微眯了下眼睛,他的眼神讓她的眼睛有點點刺痛的感覺,但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似是感覺到危險,所以她沒有再朝他走近,而是原地蹲下,臉上依然是那清清淡淡的表情,無視他因為她這個動作而更加凌厲的眼神和警惕,以商量的口吻說道:“你會武功吧?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救你一命,你要教我武功。當然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只是不知道這個地方還要等多久才會有第二個人經過,而且在你等待的時間裡,可能你的仇人會先一步找到這裡。”

  這是交易嗎?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威脅加上脅迫!

  慕容絕世眼中的寒冰有了一點點裂痕,首先在這個地方出現一個看似千金小姐帶著丫鬟的兩人就已經很奇怪,而這位小姐卻竟然還一副奸商的摸樣,就更奇怪了。

  不過看著白馨妍的眼睛,雖然清清冷冷的沒什麼溫度和波動,但卻奇異的讓他略微放鬆了警惕,但對於她提出的條件,他也沒有想要答應的打算。

  白馨妍嘴角微翹,彎起了一抹極其清淡的弧度,似乎在微笑又似乎沒有笑,像極了某種陰險狡詐的生物。

  她站了起來,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渾身血污,讓人分辨不清長相的慕容絕世,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繼續在這躺著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還當真一刻不停留,乾脆利落半點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要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

  幕容絕世眉心抽搐了一下,無比悲催的接受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半點同情心的事實,雖然他一點也不希望被人同情。

  “成交。”

  聽到身後傳來的這個沙啞無力的聲音,白馨妍頓下腳步,眼中一抹得逞的光芒。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48 PM

第十章 療傷

  小雲神情呆滯的看著坐在她眼前的慕容絕世,小嘴張成了O形,嘴角有著可疑液體隱現,眼中星光點點滿是驚艷。

  狠狠咽了下口水,沒想到那個渾身血污的狼狽男子只稍稍清理了一下,就馬上變成了這般俊美如謫仙……哦不不,就算是神仙降世恐怕都要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如此俊美,她一個小小丫鬟實在是找不出能夠用來形容他的詞和句。

  如果……如果不是他渾身都在冒著冷氣的話,她一定會衝上前去,而現在,只是站在遠遠的看著,她都有種快要幸福得暈倒的錯覺。

  他年約二十,盈盈如玉,陽光之下似乎能看到有螢光在他臉上流轉。眸如寒星,深沉幽暗如平靜的海,誰都無法窺探到海底的潮流,不知何時會突然爆發,將所有被籠罩的人捲入,跌宕起伏,屍骨無存。又似寒潭,無時無刻不散髮著森森寒意,讓所有意圖接近的人望而生畏。

  劍眉輕挑,眉宇之間自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挺翹的鼻,弧線如鬼斧神工的脣,因失血過多而呈現著蒼白之色。身形頎長,風姿翩翩,只是一身最簡單的粗布衣衫,卻絲毫掩蓋不住他的絕世風華。

  他就那麼隨意的坐著,卻自有著一種尊貴的神態,仿佛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視著腳下的萬里疆域及億萬子民。

  白馨妍眼中有著驚訝一閃而過,但也僅此而已,下一秒她就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低頭細細研磨著草藥,隨意的說道:“你可以放心在這裡養傷,你的仇人就算追進了京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裡。”

  慕容絕世看向她,眼中同樣有著一點驚訝,從來沒有任何人在見到他的容顏之中竟還能夠保持平靜的,這並非他自戀,而是事實本就是這樣,就如此刻的小雲,早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多謝。”

  “不必道謝,若非你對我有利用價值,我是不會救你的。所以你只需要盡快將傷養好,好教我武功。”

  慕容絕世微眯眼眸,有著兩點寒星隱現,顯然對於白馨妍的話有些不悅,同時也有著對自己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的惱怒,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概也就他這樣的狀況了。

  房內一時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之中,雖有疑慮,但他沒有問她為何要學武。單單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必定是好人家的女兒,就算當真想要學武,去請來武師入府教導便是,何必要與他這個來路不明,還有可能麻煩不斷的人做這樣的交易?

  雖不想承認,但對她來說,他確實是來路不明,還有可能麻煩不斷的人。

  將研磨好的草藥塗抹在紗布上,然後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掀他身上的衣服。

  莫容絕世下意識的伸手阻擋,身上的冷氣冒得更歡快了,冷冷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你確定?”白馨妍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衣服之下的一身傷口在她眼前浮現,嘴角彎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你確定你能自己將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都包紮好?”

  這話讓慕容絕世輕皺了下眉,沒有說什麼,但阻擋的手卻已經讓開,抬頭將冷氣夾雜著殺氣朝還站在旁邊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小雲彌漫了過去。

  白馨妍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下一秒就會出手將小雲給殺了,所以她側過頭對小雲說道:“小雲,你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聽到自己的名字,小雲吶吶的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感覺整個空間都被冷氣彌漫,才猛然打了個冷顫,稍微清醒了過來。

  “小……小姐,你剛才說什麼?”

  白馨妍看著她,有著一點點的不悅,聲音清冷的重複了一遍:“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是。”小雲縮了下脖子,她就覺得小姐此刻的表情好可怕,應了一聲連忙轉身朝著廚房奔了出去。

  房內只剩下白馨妍和慕容絕世兩個人,白馨妍沒有猶豫,也沒有半點所謂的不好意思,直接將他身上的衣服掀了開來,反倒是慕容絕世,在她掀開他衣服的時候眼角抽搐了一下,身體也有著一定程度的僵硬。

  他最討厭被人觸碰到身體,尤其是女人。

  白馨妍可不管他討不討厭,將手中的紗布朝著他身上的其中一個傷口用力的按了下去,一點沒有顧忌他受傷,這麼用力是否下手重了點。

  慕容絕世的眉心也緊跟著抽搐了起來,鑽心的疼痛從傷口傳來,讓他幾乎懷疑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要為他包紮傷口還是想要害他性命。不過即便是這樣的疼痛,他除了讓眉心抽搐之外,竟然一聲未吭,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

  將紗布黏貼在傷口上之後,白馨妍又在另一塊紗布上塗抹了研磨好的草藥,然後對準他身上的另一個傷口,貼了上去,這一次,倒是下手稍微輕了那麼一點,至少沒有按在紗布上面碾個兩圈。

  等將他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部包紮完畢,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從始至終白馨妍的表情就沒有改變過,清清淡淡的冷眼相看,慕容絕世的表情也同樣沒有改變,只是那滿頭的大汗,卻還是不受他控制的冒了出來。

  這女人,下手忒狠了,只是包紮個傷口,他卻感覺比被敵人追殺三天三夜還要恐怖。

  終於包紮好了,他不由解脫般的舒出一口氣,神色不善的看她一眼,才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燕雲樓。”

  “燕雲樓?”他輕皺了下眉,很快眼中有了驚訝之色,隨之而來的是惱怒,該死的女人,竟然把他藏在這樣的地方!

  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也明白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對燕雲樓,雖然才剛剛出現不到三個月,但以他的能力,早就已經將相關的情況了解了清楚。

  “你是燕雲樓的姑娘?”燕雲樓的前身乃是花樓,裡面的姑娘大都是青樓女子,想到這裡,慕容絕世不禁泛起了一陣噁心的感覺,臉上更有著幾粒雞皮疙瘩冒出,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將身子朝旁邊傾斜離得白馨妍遠了一些,那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似乎也刺痛瘙癢了起來。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側著腦袋想了下,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

  “什麼叫可以這麼說?”慕容絕世眉頭輕皺,語氣不善,只是當對上白馨妍那略帶探究的視線,突然將所有的心情全部收斂,意外著自己的心情竟這麼容易就起了波動,肯定是因為身受重傷,眼前又站著一個他向來厭惡的女人,而且還是個滿身污穢的青樓女子。

  想到等他傷勢好轉之後,還要教導這個女人武功,慕容絕世不禁感覺眼前無光,渾身都起了一層滲人的雞皮疙瘩。

  白馨妍看了他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脣角輕動,頓時帶動臉上的表情,那一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狡黠模樣,讓慕容絕世額頭上再一次冒出了冷汗。

  不禁暗自不解,自己這是怎麼了?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雖然感覺很噁心,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她的條件,他也絕對會做到,大不了事成之後再殺了她便是。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53 PM

第十一章 你可以叫我恩人

  慕容絕世的傷好得出乎意料的快,才第二天,他就已經能夠輕鬆走動,第五天,他就開始實行他的諾言,教導白馨妍武功。

  教導開始之後,白馨妍學得很認真,他教得也不馬虎,只是從來不會接近白馨妍的周圍三步距離,即便她某些動作做得不對,他也只是出言提醒,而且還是非常簡練的提醒。

  僅僅第一天,白馨妍就如他描述的那般感受到了小腹之處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流生成,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內力了吧?這讓她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欣喜的笑。

  慕容絕世也有些意外,倒沒想到她竟有著這樣的天賦,才短短一天不到就練出了內力來,但這並不能讓他變得稍微溫柔一點,依然只要被她接近,就會忍不住的冒雞皮疙瘩。

  “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慕容絕世還是很快就察覺出了白馨妍與燕雲樓內其他姑娘的不同,普通姑娘怎麼可能會有單獨隔離的院子?怎麼可能整天待在這裡不去前面接客?怎麼可能還有著這麼靈巧的丫鬟隨侍?

  且看她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皆沒有絲毫的風塵之氣,安靜時有著大家閨秀的淑嫻典雅,練功時又有著獨特的英姿颯爽,動作乾淨利落,從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招式。

  白馨妍將他教她的那套劍法演練完畢才收劍,轉頭看著他,嘴角輕掀說道:“你可以叫我恩人,若這樣不足以表達你對我的感恩之情,還可以在恩人前面加上救命兩個字。”

  慕容絕世的手已經握上了劍柄,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拔劍砍她的模樣。

  所以說他最討厭女人了,尤其討厭眼前這個別看平時冷冷清清、神情淡漠,好像對任何事都不甚在意,但偶爾流露出的狡詐卑鄙無恥陰險卻連他都忍不住心顫的女人!

  白馨妍說完就再一次的演練起了劍法,這種跟她以前所學的有太多不同的功夫,讓她很有興趣。

  若非看在她確實救了他一命,而且他又從不做食言而肥之事的話,慕容絕世早已經殺了她,膽敢無視他的威嚴,甚至出言調侃的人,沒有一個能得到好下場。

  白馨妍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他,說道:“你如果能教我稍微厲害一點的武功的話,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慕容絕世冷冷看了她一眼,她清冷的臉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他討厭,從沒有誰能夠僅憑一句話一個表情就引起他這般大的心緒波動。他沒有理會白馨妍的話,徑直轉身就進了屋裡。

  他雖然如約教她武功,但顯然並沒有將太厲害高深的教給她。

  夜幕降臨,白馨妍已經回去相府,小院內只剩下慕容絕世還有白馨妍喚來照顧他的姑娘兩人,已是夜深人靜安眠之時,然而慕容絕世卻依然清醒,靜靜的站在窗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黑暗之中似有著一道影子掠過,慕容絕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浮現了一個黑色身影,單膝跪在地上,聲音低沉的說道:“參見主子。”

  慕容絕世恍若未聞,亦未轉身,沉默半晌才開口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回主子,屬下親眼見她進了相府,相府的下人都稱她為三小姐。”

  “下去。”

  “是,屬下告退!”

  如來時一般,那黑衣人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慕容絕世依然站在窗前,月光下,他的眼睛猶如寒星,閃爍著點點寒芒,半晌喃喃自語道:“白馨妍。”

  相府內正準備就寢的白馨妍,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冷顫,不禁縮了下脖子左右四顧,半晌才舒展開輕蹙的眉頭,又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側身在床上躺了下來。

  白馨妍似乎真的是天生的武學奇才,再加上她確實有認真的在學習,使得那進步的速度讓慕容絕世連連挑了好幾下眉頭,而他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有了那麼一點改變,少了些厭惡和隱忍,同時能夠容忍被她接近到兩步距離之內才會開始冒雞皮疙瘩。

  三小姐每日出門這件事終於引起了相府內某些人的注意,白馨妍看著坐在花園內似是閒聊的幾人,低頭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從旁邊經過,卻在她轉動腳步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丞相夫人的聲音:“妍兒,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呢?竟連母親在這邊都沒有看見。”

  白馨妍轉身行到了他們面前,福身行禮道:“見過王爺,給母親請安。”

  本想避過麻煩,卻沒想到麻煩找上了門來,白馨妍低垂著腦袋,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放進眼底,平靜無波,淡然相對。

  祿王慕容絕塵與白馨怡甚是親熱的坐在一起,聽到白馨妍的聲音微微側過頭來朝她點了下頭,然而只是隻一眼,他就突然眯起了眼,眼中布滿了探究之色。

  白馨妍雖一如既往的低調安靜,極容易被人忽視,然而不知何為,慕容絕塵看著她,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異樣來。她就只是站在那邊,卻自然的有著一股獨特的氣息,明明是同樣的臉同樣的身段甚至連神態動作都沒有什麼改變,但卻給了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與白馨妍的交集並不多,甚至長這麼大以來都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每次見面,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沒有印象,她就像是個隱形人,安靜的待在角落,被人從頭忽視到尾。

  他會記得有這麼個人,還完全是因為這位三小姐乃是他的未婚妻,說起兩人的親事,實際上完全只是父皇當初的一句戲言,結果不知怎麼的就轉變為了真,他自然是不願意娶這麼一個半點存在感都沒有,甚至連她到底長得好看還是醜陋都沒有印象的女子為妃。

  然而此次見面,看著這個一如既往安靜的人,他卻突然有了強烈的感應,只一眼,他就已經將她的所有神態動作全都記進了腦海里,亦為她的絕世容顏和身上的獨特氣質而驚艷。

  見王爺盯著白馨妍看,坐在他身旁的白馨怡不禁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伸手輕扯他的衣袖,甚為哀怨的輕喚一聲:“王爺。”

  慕容絕塵這才將視線從白馨妍的身上轉移了開來,只是心裡到底是否也平靜,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丞相夫人看著她的眼中也有著意外之色,隨之又很快恢復了平靜,淺抿小口茶,輕聲問道:“聽說你這幾日天天出門,不知外面有什麼好玩的,竟有這樣的魔力讓從不出房門一步的妍兒都忍不住每天往外跑,連娘親都沒有看到呢。”

  白馨妍自覺的站在旁邊,神色平靜,對於這位母親的厚此薄彼早已經見怪不怪,聞言輕聲回答道:“倒是沒什麼好玩的,只是女兒難得出門一趟,才發現原來外面的世界竟是那般的美妙,才會忍不住想要見識更美妙的世界。”

  丞相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莞爾笑道:“若不是這模樣沒有半點差錯,我幾乎都要懷疑你不是妍兒了,怎麼才短短數月,你就好似換了個人呢?以往,你可是從來不會這樣子說話的。”

  “人總是會變的,有些時候,甚至只需要一瞬間的功夫,這人的性子就會有完全相反的改變,倒是讓母親憂慮了。”

  這似是若有所指的話讓坐在旁邊一直看她不順眼的白馨怡變了臉色,猛然站了起來揮手就要朝白馨妍打過來,嘴上罵著:“死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分明是你自己不知廉恥配不上王爺,這下竟然還想要怪罪本小姐讓你受委屈了不成?”

  “怡兒?”丞相夫人滿臉驚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她最是疼愛的女兒,竟做出如此沒有修養的言行,當真是她的怡兒?

  白馨怡的手僵在了半空,然後迅速收回,臉上的猙獰怒氣瞬間轉變成委屈,撲到了丞相夫人的懷裡,撒嬌說道:“娘,我只是被三妹給氣到了才會做出這麼亂了分寸之事,娘你也聽到了,她那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娘你可要位女兒做主啊!”

  丞相夫人的臉色這才緩和,輕拍了拍她的背,抬頭看向白馨妍嗔怪道:“妍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況且本就是你不對在先,王爺不計較已經是寬宏大量,你怎麼還是如此抓著不放?”

  將失望掩蓋,白馨妍依然清淺淡漠的說道:“母親說的是,不過我並未抓著不放,自認為方才的話也沒有任何的意有所指,沒想到姐姐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反倒是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

  “做賊心虛。”

  “你……”白馨怡猛然抬頭,惡狠狠的盯上了白馨妍,神色怨毒狠絕。

  白馨妍卻視若無睹,視線從始終不發一言作壁上觀的慕容絕塵身上掃過,再看向白馨怡說道:“姐姐切莫惱怒,收斂著點,你的王爺還在旁邊看著呢,可別因為妹妹的幾句話而惱羞成怒,失了方寸,萬一影響了姐姐在王爺心中的好形象可就大事不妙了。”

  聞言白馨怡臉上出現了慌亂之色,連忙轉頭看嚮慕容絕塵,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轉換,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端的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直欲將欺負她之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白馨妍嘴角微掀,又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朝著涼亭內氣氛古怪的三人躬身告退道:“若沒有什麼事的話,馨妍還打算出門逛逛,就先行告退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0:57 PM

第十二章 唯利是圖

  白馨妍臨走前說的幾句話,讓白馨怡的臉色止不住的變幻,也讓祿王慕容絕塵眼中精光閃爍,他不是笨蛋,相反他還非常的聰明,平常時候也能感覺到白馨怡的表裡不一,但他樂意陪她演戲。

  然而現在聽到白馨妍將話說了出來,雖只是含沙射影的語句,但還是讓他有種憋屈的感覺,尤其是她竟從始至終都沒有拿正眼瞧他一眼。

  丞相夫人更是如看著陌生人般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人,當真是她那個膽小懦弱的女兒?還有,她的那些話,究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還是暗含著別的什麼意思?

  雖內心裡不願承認一向疼愛的女兒並沒她認為的那麼好,但她的耳邊卻不由自主的回響起了為燕雲樓邀請函為難那天,妍兒說的話。

  這樣想著,她不禁轉頭看向懷裡的大女兒,一句話脫口而出:“怡兒,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辰,太后娘娘可是念叨了好多次,說怡兒你做的刺繡她最是喜歡,這幾天你就安靜在府中,仔細繡幅畫,送給太后娘娘賀壽吧?”

  白馨妍離開的腳步微頓了下,緊接著又往前走去,那天前往落山本就是為了找他們的麻煩,不過中途被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攪和了,現在製造的這麼一點麻煩,倒也不算遲。

  燕雲樓內,慕容絕世緩緩擦拭著劍身,視線偶爾從坐在旁邊悶聲不響也沒有去練功的白馨妍身上掃過,然後轉回頭來繼續擦拭。

  小雲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見小姐似乎有著什麼心事,不禁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往常都是一門心思的練功的,難道是因為先前遇到王爺、夫人和大小姐的事情,讓小姐不高興了?哎,也難怪,要是她,她也不高興看到自己曾經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親姐姐。

  白馨妍抬頭看著小雲臉上的神情變換,伸手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悠然說道:“沒什麼,只是想到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按以往的情況來說,我似乎也要在那天進宮給太后娘娘賀壽。”

  慕容絕世擦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眼中似也有點什麼閃過,只可惜坐在旁邊的兩人,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小雲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天真無邪純淨清爽,輕輕動著嘴皮子說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姐往常都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面,從開始坐到結束,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小姐您,更不要說是為難了。”

  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下,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白馨妍眉心抽搐,很是清涼的瞪了小雲一眼。雖然她說的全都是事實,可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再配上那樣的表情,卻讓白馨妍忍不住感覺到一陣鬱悶。

  話說這位三小姐,當真有那麼安靜那麼沉靜那麼沒有存在感嗎?

  慕容絕世擦劍的動作又頓了下,若有興致的瞥了白馨妍一眼,然後繼續剛才的動作。

  這位相府三小姐他也有所耳聞,知道那確實是個沒什麼存在感,連她的母親都經常性將她忘記的人,不過眼前的這位三小姐,卻怎麼看,也不像是沒有存在感的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但他就算想要忽視她的存在,都做不到。

  莫非是傳言有誤?

  白馨妍突然轉頭看嚮慕容絕世,看著他手中散髮著森然殺氣的利劍,不鹹不淡的說道:“你擦好了沒有?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還是趕緊教我武功吧。”

  “我不是已經教過你了嗎?”他的眼神一刻也沒有瞥向白馨妍

  “那些都已經學會。”

  “僅僅學會是不夠的,還需要勤加練習。”

  白馨妍悠悠喝了口茶,呼出一口熱氣,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等你走後我一定會勤加練習,不過現在,你應該繼續教我新的招式才對。”

  “我已遵守諾言教你武功。”

  秀眉輕挑,白馨妍抬頭看向眼裡就只有手中那把劍的慕容絕世,嘴角微掀浮現似笑非笑的神情,輕聲問道:“你是意思是說,你以後都不打算再教我武功了?”

  “該教的已經教了。”不該教的他才不會教。

  白馨妍點了點頭,淺抿一口茶水輕輕放下茶杯,對著站在旁邊的小雲說道:“小雲,把這位公子請出去。”

  “哎哎?小姐的意思是……”

  “請他離開。”

  “可是……可是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小雲明顯的不願意,眼中充滿著同情憐惜心疼不捨之意。

  白馨妍卻不管這些,語氣涼涼的說道:“當初只答應救他一命,現在命已經救回來,還讓他白吃白喝白住了那麼多天,早就該離開了,不過就是一點皮肉傷而已,死不了人。”

  小雲的大眼睛不停的眨著,看著小姐的眼神簡直就好像在看著一個惡魔,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樣呢?

  白馨妍臉色微冷,低頭欣賞著自己的纖纖玉指,輕悠悠說道:“小雲,你似乎很喜歡這位公子,那不如我將你許配給了他如何?”

  “小……小姐?”小雲頓時滿臉酡紅,異常嬌羞的瞄了已經暫時將視線轉移到這邊來的慕容絕世一眼,緊接著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渾身一激靈,快步走到慕容絕世的面前,非常十分極度無奈不忍歉疚迫不得已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公子,請往這邊走。”

  慕容絕世發誓,他活了二十年,自認為世上所有類型的人都見識到過,卻從來沒有哪個能夠如白馨妍這般的唯利是圖,而且還是半點不遮不掩,光明正大的表現著她自己的唯利是圖。

  感受著急速下降的溫度,小雲欲哭無淚,心裡不停的哀嚎著,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啊啊!小姐有令,我就算有七八十來條小命也不敢違抗啊啊啊!千萬別遷怒到我身上來哇,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而已,嗚嗚嗚……

  三個月的時間,小雲可以說是將過去幾年沒有感受到的刺激驚險心驚膽戰恐懼慌亂全部都連本帶利的感受了幾遍,而且還是絕對絕對絕對高的高利貸。

  別看小姐神色平靜,語氣平緩,嘴角似乎還有那麼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話不多,臉上的表情也不多,可小雲現在已經能夠很敏銳的感覺到自家小姐身上的任何氣息波動。

  白馨妍手肘支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看慕容絕世,對於從他身上冒出來的超強冷氣視而不見,神情冷漠表情淡然眼神清涼語氣平幽的說道:“這位公子,真是十分抱歉,我燕雲樓只接女客,公子您還是請回吧。”

  慕容絕世看著她,眼中一片幽暗,在看不見的地方,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死勁兒的握著劍柄,劍身輕顫,發出輕微的嗡鳴聲,反射出一大片森然的鋒芒。

  等過了這段他不宜被發現的時期之後,他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03 PM

第十三章 冷嘲熱諷

  成功逼出又一套武功招式,白馨妍暫時的心滿意足,也暫時的沒有讓小雲再將慕容絕世趕出門外。

  她絕世傾城清麗脫俗的容貌足夠讓任何男人見了都舍不得再將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她臉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為她清靈的容顏增添了幾許邪異,能讓無數的人甘願為她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然而就是這樣一抹邪異的表情,卻是每每都讓慕容絕世恨得牙癢癢,他一定……一定要殺了她!

  白馨妍卻不管某人對她的威逼利誘卑鄙無恥唯利是圖有多麼的憤恨,很是心安理得的練習著內功和招式,儘管這些應該只是很普通的,但她也只是想要多個防身的手段罷了,能學到高深的自然最好,若只有普通的,她也不會嫌棄。

  如此說來,她真的是很懂得知足常樂,不貪心,一點都不貪心。

  眼看著太后娘娘的壽辰將近,各路使者官員紛紛前來賀壽,讓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當然也讓躲在暗中狠命賺錢的白馨妍需要用麻袋來賺銀票了,自然心情也變得不錯,儘管依然是那清清涼涼的表情,但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威脅慕容絕世了。

  小雲鼓著腮幫子,眼中冒著火焰,狠狠的瞪著那幾個肆無忌憚的當面議論著她家小姐的所謂千金小姐,暗中已經扯白馨妍的袖子不知道扯了多少次,然而小姐卻不知為何,竟然面不改色,也沒有搭理她,更沒有搭理那幫千金小姐們,獨自一個坐著悠然喝茶。

  在沒有任何人看到的角落,白馨妍清亮的眸子中突然劃過了一絲幽芒,將袖子從小雲的手中抽了回來,輕聲說道:“何必氣惱,只需將其當成是狗吠就行了。”

  這話雖然不重,但卻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旁邊那幾位小姐們的耳朵裡,一個個如同被扼住了脖子般,頓時滿室寂靜,所有憤憤不滿的眼神,皆投向了白馨妍,然後轟然爆炸了開來。

  白馨妍甚至連抬頭看她們一眼都沒有,低頭研究著手中的茶杯,神情淡漠語氣清涼的說道:“這杯子看著真是好看,光鮮亮麗,只可惜這外表再好再似玉石,終究也只不過是泥巴捏塑而成罷了。”

  聽著似乎只是在評論杯子,但其中幾個心思透達的女子,則微微變了臉色,深深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後突然就安靜了下去,不再繼續想要圍攻白馨妍。

  這些人,都是與白馨怡交好的官家小姐,聽說這個白馨妍竟然妄圖挑撥祿王爺和白馨怡的關係,或許是出於要為好友出頭的原因,也或者是因為白馨怡相府大小姐、未來祿王妃的身份,她們紛紛前來想要給白馨妍一個教訓。

  只是相府內她們是去不得的,所以就只能將白馨妍圍堵在了燕雲樓內,各種冷嘲熱諷從她們那一張張嬌貴的口中紛涌而出,然而她們說得口乾舌燥,那被圍攻的對象卻從始至終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過,也沒有用正眼瞧過哪一位。

  自從燕雲樓開業以來,難得踏出房門一步的相府三小姐就幾乎每天都會到這裡來,不過對於此,卻沒有人感覺到奇怪的,畢竟這燕雲樓確實非常的吸引人,就連深宮內院的幾位娘娘,都忍不住喬裝來過幾趟。

  燕雲樓內的活動遊戲各種各樣,有需要很多人一起玩的,自然也有能夠獨自一人打發時間的,還有專門提供給各位夫人小姐喝茶聊天、與情人幽會的地方。

  這裡的茶點也極其富有特色,極大限度的得到了女子們的喜愛,無論是香甜的味道還是可愛漂亮的造型,這種在現代社會都能讓女孩們又愛又恨的甜點,即便味道做不出現代的那樣香甜,但這些從未見識過這類食物的古代女子,又哪裡能夠抵擋得住?

  所以,燕雲街幾乎成為了全京城女子們的天堂,尤其是不愁錢財的千金小姐們,幾乎有事沒事就往這邊跑,有為了好玩的,也有為了好吃的。

  “白馨妍,別以為你不理不睬的就能翻出什麼浪來,祿王殿下是絕對不會喜歡你的,你還是死了這份心乖乖等著喊祿王殿下姐夫吧!”

  “就是就是,本來就是個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還妄想成為祿王殿下的王妃,當初皇上賜婚也不過不小心說了個玩笑而已。”

  旁邊的女子們依然喋喋不休,白馨妍輕呼出了一口氣,知道她若再在這裡待下去,還指不定要被她們說成什麼樣子,這些人啊,真是一點都部懂得何為適可而止,大概是平常時候得寸進尺慣了吧。

  放下杯子站起身來,抬頭掃視了一圈那些所謂賢良淑德溫柔典雅的千金小姐們,清亮的眼眸之中暗藏幽寒的鋒利,這一眼看去,竟沒有一人敢與她對視超過三秒以上,剛剛起來的喧鬧也再一次安靜了下去。

  她們瞪大了眼睛,如從來不曾認識白馨妍般的看著她,所有的視線全部避過了她的眼睛,而白馨妍站在中間,平靜無波。

  側身看了身後的小雲一眼,說道:“小雲,走吧。”

  “是,小姐。”

  小雲此刻雙眼灼灼發亮,雖然小姐什麼反擊都沒有做,但此刻的她當真是帥呆了!

  白馨妍帶著小雲朝門口走去,臨了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輕飄飄的說道:“既然都認為我翻不起什麼浪來,你們又何必故意找上門來各種冷嘲熱諷?我倒是不在意,只當是狗吠,若是壞了你們那溫柔大氣,官家小姐的好修養好教養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眾位女子皆對她怒目而視,該死的白馨妍,竟敢將她們當狗,還說她們沒修養沒教養!

  白馨妍嘴角輕扯,扯出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走在她旁邊的小雲頓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而白馨妍如施捨般的又回頭看了她們一眼,說道:“即便我再不堪,也還是相府的嫡系小姐,你們配來指責我嗎?各位小姐們,還是自個兒有點見識有點主見的比較好,別把自己糟蹋得如哈巴狗、狗腿子般只知道人云亦云,當心找不到自己。”

  “啪啪!”話剛說完,突然從二樓的某包廂內傳出了鼓掌聲,白馨妍不由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腦袋,睜著一雙靈氣四溢的大眼睛,正笑眯眯的看著她。

  “見過十公主。”

  十公主慕容清瑩,乃是當今皇上與范貴妃之女,深得皇上的寵愛,雖是在那深宮之中長大,卻保持這那一份極為難得的純真和靈動,而現在,她也是燕雲樓最忠實的客人,隔三岔五的總會或央求皇上同意,或偷偷溜出宮來。

  她把下巴擱在窗欞上,無視其他對她行禮的人,只笑眯眯對著白馨妍說道:“馨妍姐姐,我喜歡你說的這些話,也喜歡你!”

  呃?到這個世界之後,白馨妍首次被人如此表白,而且表白的對象還是個女的。

  想著這個,不禁莞爾,福身謝道:“謝公主賞識,若沒其他的吩咐,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說完,她還真的直接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倒是讓十公主傻了眼,“哎”了一聲,突然雙手在窗欞一拍,然後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從窗口落下落到了地面,幾步追到了白馨妍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馨妍姐姐,你別走得這麼快嘛,我這次出宮除了來燕雲街,還有一個目的可是為了來找你玩哦!”

  “燕雲街上這麼多好玩的,難道還不能讓公主您滿足嗎?”

  “嘿嘿,燕雲街上的本公主自然喜歡,不過現在既然看到了你,大膽刁女,莫非你想要違抗本公主的命令?”她插著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只是那靈眸中卻有著一陣陣的笑意流蕩,還夾雜著一點點楚楚可愛的央求和討好。

  白馨妍不得不點頭,轉身走出了燕雲樓的大門,而十公主笑得連眼睛都眯縫成了一條線,蹦跳著緊跟了出去,留下燕雲樓內一堆目瞪口呆的千金小姐,這白馨妍,是何時認識的十公主?而且看著竟與十公主的關係這般要好!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04 PM

第十四章 祿王的驚訝

  與十公主是在燕雲樓內相識的,當時還是她初次出宮來燕雲樓玩,頗有點樂不思蜀的味道,一時好奇玩起了賭博類的遊戲,卻不巧那天她的運氣非常不好,將身上帶的金銀珠寶全部輸了出來。

  十個賭徒,有九個半賭輸了想要翻本,賭贏了想要贏得更多,十公主雖然身為尊貴的公主殿下,但依然無法從凡人之中脫離,另外,她雖有著深宮之中難得的純真,但同樣也有著不小的公主脾氣。

  眼看著坐莊的那位燕雲樓的姑娘已經開始冒冷汗,卻因為未經管事姑娘同意,她自然也是不敢故意放水讓公主殿下贏回去一些,而就在那個時候,白馨妍出現,幫公主殿下將輸掉的那些又重新贏了回來。

  會主動上前去幫十公主將輸掉的銀子贏回來,而且那些銀子基本算得上是她白送給公主殿下的,以白馨妍的性子,日後若不能從公主殿下的身上連本帶利幾十倍拿回好處的話,那她就不是白馨妍。不過十公主竟然會就此將她給惦記上了,而且還是一副您是我親姐姐的模樣,倒確實是連白馨妍事先都沒有想到的。

  這事照理說應該說是會引起一片轟動的,不過拜白馨妍過去十六年的足不出戶所賜,讓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許多人在過去根本就不知道原來相府竟然還有這麼一位三小姐。

  二樓的一間包廂內,白馨怡雙眼噴火,手指狠狠攪著帕子,她花費了大力氣,才讓這些平常與她交好的各家千金聯合起來為難白馨妍,卻沒想到事情竟這樣就結束了,而且,那個死丫頭,到底是什麼時候與十公主都這麼要好了?她竟是半點不知道!

  突然眼前身影晃動,讓沉浸在憤恨不甘中的白馨怡迅速的將臉上的陰沉收斂,抬頭就是優雅嬌媚的笑容,有點兒不解的看著站起身來的慕容絕塵,問道:“王爺,您要去哪裡?”

  慕容絕塵低頭俯視著白馨怡,臉上一抹勾人心魄的笑容,眼底卻沒有太多的溫度,明明以前一點不討厭陪她演戲,至少要比面對著那個沒有半點存在感的白馨妍有趣多了,不過最近卻不知為何,越發的不耐煩了起來。

  眼前不禁浮現那一雙清亮的眸子,如同能夠洞察世間的一切,亦未將世間的一切放在眼裡,即便身臨風暴的中心,依然能夠泰然自若怡然自得,只是很安靜的坐在那裡,卻不知從何時開始,再也沒有人能夠忽視她的存在。

  這樣想著,慕容絕塵的眼中不禁劃過幾絲亮光,再看了白馨怡一眼,然後轉身,走出了包廂門外。

  白馨怡愣愣的看著空盪蕩的門口,一陣微風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進來,輕輕吹拂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分明是六月酷暑,她卻突然感覺有點冷。

  另一邊,白馨妍帶著小雲離開燕雲樓,身後跟著個蹦蹦跳跳的十公主,一路出了燕雲街。

  “公主,您今日不知想要玩什麼?”白馨妍側頭看著身旁如精靈般的十公主,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公主而有所緩和,聲音語氣皆是淡漠。

  所幸十公主對此絲毫不在意,挽上白馨妍的手臂,笑眯眯的說道:“馨妍姐姐,人家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難道你都沒有事先想要帶我去玩什麼的嗎?”

  白馨妍有著不自然的扯了下手臂,她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但她還是忍了下來,說道:“公主說笑了,不是兩天前才剛出宮過嗎?況且,這京城內,恐怕公主殿下要比我熟悉多了。”

  十公主無辜的眨巴著眼睛,咧嘴嬉笑了兩聲,說道:“話雖然是這樣說沒有錯,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總感覺和馨妍姐姐你在一起的話,會特別的好玩。”

  是嗎?白馨妍眼神微動,抬頭看向了站在她前面不遠的那個身影,略微低頭算是行禮,道:“見過祿王爺。”

  十公主也順著方向看了過去,蹦跳著笑嘻嘻喚一聲:“四皇兄!”

  慕容絕塵看著神情淡漠的白馨妍,輕皺了下眉,雖然對她以前的記憶不多,但還是有那麼點印象,似乎每次見到他,她都是雙眼含情脈脈,臉上羞紅一片,與此時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以前從不在意,現在看到她的冷淡,卻有點悶悶的。

  不過他下一秒就已經將視線轉移到了十公主的身上,眼中有一絲寵溺,笑道:“慕容清瑩,你又偷偷跑出宮來了,當心父皇將你禁足!”

  十公主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一眼就能看出,她今天還真的是偷跑出宮的。在慕容絕塵略帶戲謔的神色之中,她很快就想到了逃過一劫的好辦法,發揮出她嬌憨的公主脾氣,蹦過去扯著慕容絕塵就撒起了嬌:“四皇兄,你一定不會去父皇那裡告狀的哦?”

  “你以為父皇不知道你偷溜出了宮?”

  “哎呀,那若是父皇問起來,就請四皇兄說是說你帶著瑩兒出宮的吧!”

  十公主雙眼亮晶晶的,說著又噌到了白馨妍的身邊,拉著她就走到慕容絕塵的面前,說道:“四皇兄啊,我要和馨妍姐姐去玩兒了,你要幫我在父皇面前說好話哦!”

  慕容絕塵一臉驚奇的看著白馨妍,好奇她究竟是使用了什麼手段,竟在不知不覺中將十公主都給收服了。

  不知是出於對自家妹妹的關心,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他突然伸手將白馨妍攔了下來,雖是對十公主說話視線卻是停留在白馨妍的臉上,說道:“瑩兒,你怎麼會與白三小姐這般的要好了?你可知道白三小姐在外的名聲?”

  十公主有些不滿的撅起了小嘴,說道:“四皇兄,瑩兒覺得馨妍姐姐挺好,反正比你將要娶的那個白馨怡要好多了,說起來馨妍姐姐好像曾經與你有婚約呢。哼哼,要我說那些流言中的內容,八成是白馨怡搞出來的,竟然跟自己的親妹妹搶相公,真不要臉!”

  這些話倒是讓白馨妍禁不住目露意外之色,不過想到十公主雖天性純真,但畢竟也是在深宮之中長大,平常只怕是見多了女人之間的陰謀詭計爭風吃醋,能想到這些也正常,便也釋然了。

  慕容絕塵也同樣的面露意外之色,他自然是知道那些事全都是白馨怡搞出來的,但對他來說,反正都是要娶相府的千金,自然也樂意娶更有價值點的那一位,只是沒想到,瑩兒竟會這般護著白馨妍,儘管她似乎很早以前就不怎麼喜歡白馨怡。

  因此,他對白馨妍的興趣更濃了些,這個女子,已經再不是那個就算在人堆中站上一整天都會被人從頭忽視到尾,沒半點存在感的白馨妍了,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呢?莫非真是白馨怡搞出來的那些事情,讓她受了刺激,進而性情大變?還是她以前一直都在隱藏自己,而最近的事情終於讓她爆發了出來?

  感應到慕容絕塵看著她的眼神,白馨妍卻是如同芒刺在背,表面上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內心之中卻是恨不得離得他越遠越好。

  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個黑色身影在旁邊茶樓上,不禁抬頭,卻直直的看進了一雙幽暗如深海的眼眸,以及那一張俊美得人神共憤天怒人怨的妖孽般的臉。

  他冷冷看著她,其中劃過的幽芒鋒利讓如刃,然後突然就如隱形似瞬移般的消失了。

  白馨妍不禁心中一跳,這個傢伙,竟有這般鬼神莫測的功夫,真不明白當初怎麼會被人從懸崖上打下來,而他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她沒有問他也沒有說,而她總感覺知道他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馨妍姐姐,你在看什麼?”十公主湊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禁好奇的問道。

  白馨妍回過了神,搖頭說道:“沒什麼。”

  十公主歪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拍了下手,一臉恍然的說道:“我知道了,我剛才看馨妍姐姐你一直被那群女人圍攻,也沒有喝上幾口茶,肯定是渴了吧?那我們進去喝茶吧!”

  說著,她已不由分說的拉著白馨妍的手就進了茶樓,慕容絕塵不知是安著什麼心思,也跟著走了進去,讓白馨妍不禁愕然,秀眉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一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05 PM

第十五章 厲王

  白馨妍有點鬱悶的被拉進了茶樓,尤其慕容絕塵竟也跟了進來,倒是讓她心生危機,不明白這個前幾天還連正眼都不願看她一眼的祿王爺,今兒個怎麼突然就給起了她面子,與王爺和公主同桌喝茶,那該是多麼讓人感到榮幸的事情啊?

  將淡淡的鬱悶掩飾在茶杯之後,白馨妍淺抿了一口茶,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說話,安靜聽著十公主對她家皇兄說得口沫橫飛,思緒卻是飄到了剛才的那一襲黑色上。

  那個傢伙,明顯就是一副不想被京城中的某些人知道他到來的樣子,卻為何今天卻大白天的出現在了大街上?難道他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雖然疑惑好奇,但她很快就將思緒從那個傢伙的身上收了回來,對他的事情,她半點都不想知道,直覺的以為扯進他的事情裡面,絕對不會有好事,而她向來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馨妍姐姐,你在想什麼?”十公主托著腦袋一臉天真可愛的看著她,那樣子,當真如小妹妹一般,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沒什麼,只是想今天該帶公主去玩什麼。”

  此話果然讓十公主眼睛大亮,“噌”的一聲就竄到了她的身邊,輓上白馨妍的手臂,說多親熱就有多親熱。

  慕容絕塵又輕挑了下眉,看著白馨妍的眼神之中,那好奇的神色越發的濃郁了。

  陪著十公主在京城內玩了一圈,終於是將她哄回了宮,慕容絕塵看著那個依然沒有拿正眼看他一眼,只隨意的告退了一聲就離開的身影,眯起了眼睛,有著太多的驚訝、疑惑、好奇和探究。

  白馨妍可不管背後那兩道灼灼卻又帶給她絲絲涼意的視線,徑直朝著相府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慕容絕塵的視線內。

  不過,她剛剛轉了幾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前面不遠,似乎就在等著她一般。

  嘴角輕扯,彎起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每次見到他,她都會忍不住露出這個表情來。

  慕容絕世的瞳孔卻忍不住收縮了下,又是這副表情,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壞主意,真是看著就討厭!不過想到她剛才跟十公主還有慕容絕塵那個人遊玩得那麼盡興,莫名的心底有點悶悶的。

  果然是死性不改,還表現得一副已經不再把慕容絕塵放在眼裡的樣子,這分明就是余情未了嘛。

  白馨妍的眼中緩緩的有絲疑惑浮現,這個傢伙怎麼回事?雖然好像不怎麼喜歡講話,從認識到現在為止聽到他講話好像連數都數得過來,但他現在將她攔在這裡,卻又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你有事?”

  有什麼事?只是出門正巧看到你跟慕容絕塵相處愉快,就……就什麼呢?慕容絕世輕皺起了眉頭,終於發現他好像真的沒事,那他站在這裡做什麼呢?

  “沒事,只是我要走了,感謝你救我。”還收留我那麼多天。

  最後一句他沒有說,說完之後又皺了下眉,然後連看都沒有看白馨妍一眼,也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又是如先前那般,就這麼突然的失去了蹤影。

  白馨妍反應過來,不禁面露驚愕之色,這個傢伙,特意在這裡等候,就只是為了跟她說這句話嗎?不過要走了麼?走了也好,省得本小姐整天擔驚受怕的,只是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呢。

  搖了搖頭,將那少得可憐的一點不捨也拋之腦後,然後邁步朝著相府的方向走去,從始至終,她甚至連那個傢伙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就在他剛才消失的瞬間,她突然有種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預感。

  討厭的預感。

  跟那個傢伙扯上關係,不會有好事的。

  倒是小雲,不住的轉頭看著,想要找到慕容絕世的身影,去哪裡了呢?從哪個方向離開的呀?哎呀呀,難道真就這麼走了麼?好舍不得哦。

  回到相府,卻發現今天相府內竟非常的熱鬧,羅漾蕊、莫圜、白慕楓、白馨怡、白馨雅,就連對白馨妍來說,頗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丞相大人都在,這一家人聚集在廳內,很是一派相親相愛、和樂融融。

  “三妹,你這是去哪裡了?竟然到現在才回來。”白馨怡嬌媚的聲音響起,一副嬌嗔著妹妹淘氣的好姐姐口氣,然而在只有白馨妍一人能看到的角度,臉上卻流露出了憤恨和怨毒。

  她的聲音也讓廳內的其他人注意到了正打算要往後院走去的白馨妍,羅漾蕊看著她那架勢,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說道:“妍兒,你怎的如此沒有規矩?”

  白馨妍臉上一絲無奈轉瞬即逝,然後轉身進入了廳內,朝著上方的丞相和丞相夫人福身,道:“給爹爹和母親請安。”

  羅漾蕊臉色微沉,問道:“方才為何不進來?”

  “女兒只是見一家和樂,不忍打攪。”

  “你這是什麼話?”羅漾蕊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眼前那低頭看著地面的女兒,臉色都綠了。

  丞相有些意外的看著白馨妍,對這個女兒,他一年都難得見到幾次,而且每次就算見面了也是直接被忽視的,倒不是說他不喜歡不疼愛這個女兒,只是不知怎麼回事,這個女兒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即便站在他的面前,也好像不存在一樣。

  前幾次一家人聚集用膳的時候,也感覺到這個女兒好像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但因為她一如既往的沉默,幾乎就沒有聽到她開口講過話,所以感覺不深。

  白馨妍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羅漾蕊的怒氣,既然低頭站在原地,倒不是怕了她,而是懶得講話。

  羅漾蕊正待發作,丞相卻阻止了她,微笑著說道:“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妍兒的性子,向來不喜歡與人相處。聽說最近有所改變,經常出門,這是好事啊,慢慢來,你這個做娘親的該體諒孩子才對。”

  “老爺?”

  丞相卻已經看向白馨妍,聲音輕柔的說道:“妍兒,你坐下吧,正好在說三天后太后娘娘壽辰的事情,你也要準備一下,三日後隨我一同進宮。”

  “是。”輕應一聲,然後在旁邊坐了下來。

  而聽到丞相的話,白馨怡卻又站了起來,輕皺著眉頭,將不滿掩飾在了表面的擔憂之下,說道:“爹,三妹也要去嗎?就她這個樣子,去與不去幾乎沒有區別。”

  丞相看了白馨怡一眼,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卻讓白馨怡莫名的心中發毛,低頭不說話了,心中卻憤恨不已,該死的臭丫頭,明明就好像個隱形人一樣,還不如不去,又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本就討厭這個妹妹的白馨怡,因為祿王慕容絕塵的態度,越發的將這個妹妹給記恨上了,王爺最近幾天變得有些奇怪,總是心不在焉,對她也變得有些敷衍,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丞相看了她一眼之後就很快將視線轉移,說道:“聽太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趁著此次壽宴,為厲王殿下挑選一個中意的王妃,所以命令所有的官員,都要在她壽辰那天將家中尚未婚配的女子帶入宮中參加壽宴。”

  “厲王?”羅漾蕊輕呼了一聲,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忙問道,“厲王要進京為太后娘娘賀壽?”

  “沒錯,應該就最近這一兩日就要到京城了。”

  白馨妍抬頭,將羅漾蕊臉上的驚恐收入了眼底,還有當聽到太后要為厲王選妃的時候,莫圜臉上閃現的擔憂,以及白馨怡臉上的如釋重負,她可是已經有了婚約的。

  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下眉,腦海中浮現出了她所知道關於這位厲王的信息。

  厲王慕容絕世乃是先太子之子,先太子早逝,儲君之位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然而當時慕容絕世年幼,先皇駕崩之後,當今皇上以皇孫年幼為由,暫代一國之君,只等他十八歲的時候再將皇位禪讓與他。

  不過皇位這個東西,有幾個人願意乖乖的送人?就算是送,也要送給自己的兒子,兒子沒有才會想到侄子。

  慕容絕世今年已經是二十歲,不過當今皇帝卻絲毫沒有想要將皇位還給他的意思,甚至還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封他為親王,將他送出了京城。

  這無疑透露出當今皇上並沒有想要將皇位還出來的打算,若非太后娘娘始終不鬆口,只怕焱皇朝的太子殿下都早已經冊立,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慕容絕世。

  太后娘娘並非當今皇上的生母,卻是慕容絕世的親奶奶,這心自然是向著自己的親孫兒。

  而民間傳說,厲王慕容絕世嗜血殘暴殺人如麻陰陽怪氣心狠手辣,面容奇醜無比能嚇死活人嚇活死人,年近二十卻尚未娶妻,有著斷袖之癖斷背之嫌,手下俊美男子無數皆為他的榻上之臣,每晚都要折磨死幾個俊美孌童才能安心睡覺!

  白馨妍想著關於厲王的一些事情,嘴角微掀,彎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先不管民間的傳聞是真是假,慕容絕世此次進京為太后娘娘賀壽,這賀壽恐怕只是個藉口,接下去,有好戲要開場了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07 PM

第十六章 厲王進京

  厲王進京,在京城內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騷動,從城門到厲王府這一路上,京城百姓紛紛圍觀卻又異常明確的讓出了一條大道,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厲王殿下的風采,卻又懾於有關他的傳聞。

  都說他性情殘暴殺人如麻,手下的人只是多看他一眼,他都會以挖出他們的眼珠子來作為懲罰,而且不近女色,有著斷袖之癖,所以這大街之上放眼望去,凡是自認為長得還算可以的男子,皆是躲避得遠遠的。

  白馨妍坐在街旁的一座酒樓上面,托著下巴看向從窗外經過的那輛被黑甲士兵牢牢守衛在中間的馬車,對這位被傳言得幾乎不成人形的厲王,生出了那麼一點點好奇。

  聽說他長得奇醜無比,大白天的見到都能將人活活嚇死,死了也能被嚇得活過來。

  想到這裡,白馨妍不禁失笑,若真是如此,豈不是非常好?能讓死人復活呢。

  只可惜,他坐在馬車裡面,無法見識到他的真顏,可能他自己也有自覺吧,免得因為看到了他的樣子而讓這滿大街的老百姓都一命嗚呼。

  眼前一暗,就感覺對面有人坐了下來,讓白馨妍將視線轉了回來落到對面,待看清是何人不由輕挑了下眉,淡淡的問道:“祿王爺駕臨,不知有何指教?”

  這不請自己坐下的人正是祿王慕容絕塵,聽到白馨妍這不客氣的問話,好看的眉宇之間似乎有一絲疑惑閃過,快得連他自己都可能沒有察覺到。沒有任何事,但剛才看到她在這裡,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坐在這裡了。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面的白馨妍,好一會兒才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以前竟一直沒有發現,你姐姐那京城第一美人的頭銜名不副實。”

  “哦?王爺的意思是說我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嗎?”白馨妍依然托著下巴沒有動,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眼珠兒輕輕轉動,不經意間自有絕世的風華流露,而這半點不謙虛的話,也是讓慕容絕塵愣了一下。

  眼底不禁一暗,是啊,以前為何竟會沒有發現她這般的風華絕代傾世無雙?雖不常見面,但每年總還是見到那麼幾次的,但在記憶中一搜索,卻發現他對她的印象竟是一個其貌不揚膽小懦弱無趣之極毫無存在感的無聊丫頭。

  明明是同一個人,這樣子也沒有半點改變,但前後給他的感覺,卻為何會有這麼大的改變?這個感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無視慕容絕塵探究的視線,白馨妍悠然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復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看著那厲王殿下的馬車在散髮著殺伐之氣的黑甲侍衛的護衛下,消失在街頭。

  半晌,她放下杯子突然嘆了口氣。

  慕容絕塵劍眉輕揚,問道:“為何嘆氣?”

  “沒什麼,只是這天氣實在是炎熱,若是有……”若是有冰箱空調,再不濟也來個電風扇就好了。本想這麼說的,但話到嘴邊就又縮了回去,腦海中有一絲亮光劃過,讓她本是清冷的眼睛也略微溫熱了幾分。

  慕容絕塵看著她,成功的撲捉到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溫熱,追問道:“若是有什麼?”

  白馨妍嘴角掀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並不是那總讓人感覺心裡發毛的似笑非笑,而是真真切切的微笑著,雖然不明顯,卻讓慕容絕塵不禁看呆了,心也好像被什麼給突然輕輕的撞擊了一下。

  沒有看到慕容絕塵的異樣,白馨妍的眼睛在發亮,然後不顧對面還坐著個慕容絕塵,突然就站起來轉身朝著樓梯走去,那動作速度很有那麼點急忙,卻又偏偏給人風姿飄逸、美不勝收的感覺。

  小雲呆了一下,朝著對面再一次陷入呆滯中的祿王爺行了個禮,轉身朝著小姐急忙跟了上去。

  當天,京城的一家裝飾店內,出現了一種叫風扇的東西,只需要搖動手柄,就能夠從那個大大的口子中吹出風來,對飽受這個夏天炎熱的人士來說,簡直就是天降福音,以至於那叫風扇的東西剛一出現,就馬上被高價搶購走了。

  白馨妍舒服的趴在榻上,旁邊放著個風扇,正由小雲輕輕的搖動著手柄,一陣陣的涼風從中吹拂過來,舒服極了。

  小雲也是兩隻眼睛都亮晶晶的,坐在旁邊噌著涼風,滿臉激動的問道:“小姐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東西的?好神奇哦,好涼快啊!”

  白馨妍趴在榻上沒有理會她,腦袋裡面思緒飛快的轉動,她怎麼竟沒有早點想到的呢?雖然說這個世界沒有電之類的,但不是還可以手動嘛?

  轉頭看著旁邊的風扇,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造型,可真難看。

  不過沒關係,可以慢慢改進的,現在就算這個樣子難看了點,也一樣讓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畢竟剛開始做這個,一天也就那麼幾台,而且這個風扇非常容易仿製,賺錢也就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往後還需要不斷的改良和別出心裁。

  當她用馬車載著風扇回到相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正是晚飯時間,不出意外的被某些人看到,並引起了一陣騷動。

  就連丞相大人,當感受到從那個大大的口中吹出了涼風來的時候,也不由得眼睛大亮,尤其當白馨妍不動神色順水推舟的將這風扇送給他的時候,向來喜怒不露於色的丞相大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而羅漾蕊也難得的稱讚了白馨妍幾句,第一次認為這個她向來不喜歡的女兒,懂事了許多,也討喜了許多。

  “妍兒,這風扇是從何處得來?”

  白馨妍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說道:“這是方才逛街時在一家裝飾店內看到的,聽掌櫃的說是今天才剛剛擺出來,總共也就只有三台,女兒幸運,在還沒有人看到的時候以十兩銀子購得了這一台,聽說後來,這風扇吸引了許多的人,這價格被哄抬到了上千兩銀子呢。”

  這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風扇又只有那麼兩台,還有白馨妍派人在暗中使勁兒的喊高價格,就算想不貴,也難啊。

  而現在,她覺得由丞相大人和丞相府的這幾位夫人小姐公子去給她做個廣告,效果應該會更好,而她只不過付出了一台剛出產的造型還很難看,功力也不怎麼樣的風扇而已,成本連一兩銀子不到。

  想到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裡,將會有大量的銀子落到她的口袋裡面,臉上的淡然也不由稍稍減少了一些。

  只可惜,因為剛開始以及人手的問題,可能每天也就只能生產那麼幾十颱風扇而已,有必要加派人手呢。

  京城中有著厲王府,那是厲王在十二歲之前居住的府邸。

  此刻,厲王寢宮內,慕容絕世只著一身白色的褻衣褲,赤腳站在窗前,滿頭墨色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面,身姿挺拔。

  他面朝著皇宮的方向,而他的臉上,一張銀色面具將他整個臉都隱藏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寒冷徹骨,即便是在這悶熱的夏夜,他的房內卻因有他的存在而有著森森涼意。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08 PM

第十七章 進宮賀壽

  就如同白馨妍所希望的那樣,風扇的出現在京城內刮起了一陣狂風,儘管她已經加派人手,不停的生產風扇,但畢竟這個時代的技術太落後,所有的一切都是純手工的,每天也就只有幾十颱風扇而已,幾乎都是瞬間就被搶光了。

  而至於這個價格,早就已經不是剛開始她標注的十兩銀子一台,反正京城裡多的是有錢人,有錢不賺那絕對不是白馨妍的風格。

  雖然她向來渾身上下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副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不看在眼裡的樣子,但那只是表面而已,實則,卑鄙無恥奸詐狡猾這些詞全部都能用來形容她卻又不夠形容。

  不過就目前而言,還真沒什麼是她在乎,能夠被她看在眼裡的,除了賺錢,至於以後,誰知道呢?

  在京城裡因為她的一時靈感心血來潮而開始涌起風扇的浪潮之時,太后娘娘的壽辰終於也要到了,由丞相老爹帶領,白馨妍坐在母親羅漾蕊的身側,一同進了皇宮。

  羅漾蕊的另一邊,坐著白馨怡,她不時的將視線放到白馨妍身上,眼中那憤恨之色不言而喻。

  白馨妍則安靜坐在旁邊,微微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在記憶中,這是白馨妍一貫的行為,每次皇宮盛宴,她若是跟隨同去的話,基本上就是這樣沉默著把自己從頭隱形到尾。而與往年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的白馨妍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白馨妍,並且白馨怡對她的關注似乎非常的多。

  太后壽辰,設宴於容華殿,丞相攜一家到達的時候,殿內已經熙熙攘攘擠滿了人,丞相大人的到來自然吸引了大量的目光,許多大臣紛紛上前打招呼,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了站在最旁邊角落裡的白馨妍身上。

  殿內一時寂靜,皆看著那一襲淡粉羅紗裙襯得肌膚勝雪晶瑩剔透的女子,她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卻自有一股靈動,透著秀雅絕俗、清漪高華之氣,讓人為之所懾,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清靈卻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縈,不敢忘懷。

  所有的視線之中都有著驚艷之色,其中幾位與丞相交好的大臣正想詢問一番這位女子到底何人,又猛然間反應過來,這不正是相府的那位三小姐嗎?

  這個發現讓容華殿內響起了一連串的抽氣聲,相府三小姐這裡的許多人都並非第一次見到,但卻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相府的三小姐竟是這般的風華絕代、傾世無雙。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現象,明明這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卻莫名的會將她無視忽視,然後自以為是的在腦海里勾勒出這個人的一切形象長相,並不以為意,就如同這個人和他們的磁場完全不同,面對著她,就好像是面對著虛無,無法讓人將她的真實形象倒映在腦海里面。

  然後突然有一天,這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才讓他們猛然間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人竟然是長的這般模樣,原來這個人跟他們腦海中的映像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卻又不會認為這個人不是原來的她。

  白馨妍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那許多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神色清冷、面不改色,絲毫沒有以前白馨妍的那種一被人注視就滿臉通紅,心驚膽戰,將自己朝著更角落的地方縮,儘管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是在看她。

  感覺到容華殿內眾人的目光,白馨怡臉上閃過猙獰之色,滿目怨毒的看著白馨妍,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羅漾蕊察覺到了女兒的異常,不禁轉頭看向她,輕喚道:“怡兒?”

  母親的聲音讓白馨怡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臉色,露出甜膩的笑容,膩在母親身邊說道:“娘,你有沒有發現三妹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往常可不會有這麼多的人注意她,而且面對這麼多人的注意,她的反應也有點不同呢。”

  聞言,羅漾蕊也是不禁眉頭輕皺,疑惑的看向安靜的站在她另一邊的白馨妍,這個女兒,以前她是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只是最近,似乎確實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莫名的,她突然開口問白馨怡:“怡兒,娘前些日子讓你繡幅畫送給太后娘娘當壽禮,不知你繡了幅什麼樣的畫,娘可是都還沒有看過呢。”

  白馨怡臉色一變,忍不住怨毒的瞪了根本不看她的白馨妍一眼,轉而臉上的表情變得委屈,說道:“娘,既然是送給太后娘娘的,自然是不能簡單,可是才這麼幾天,又哪裡能繡得好?所以我準備了別的賀禮。”

  羅漾蕊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她這番話,只是眉頭,卻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下,轉而看向了另一邊始終不發一言的白馨妍。不過她什麼話都沒有說,隨著丞相大人走到了屬於相府的位置上坐下,期間與二夫人莫圜視線相對,火光四射、電閃雷鳴。

  有兩道視線落在白馨妍的身上,即便不看也讓她感覺到了憤恨和怨毒,不禁微掀起嘴角,抬頭朝白馨怡露出一抹帶著嘲諷和輕蔑的微笑,氣得白馨怡一股子火氣猛然間衝上了頭頂,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用力拽緊,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白馨妍的身體只怕早已經千倉百孔,不成人形了。

  “祿王爺到!”

  容華殿門口響起了太監特有的尖細聲,聲音剛落下,慕容絕塵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容華殿內,將白馨怡的視線瞬間給吸引了過去。

  白馨妍低頭研究著茶杯蓋子上的花紋,想要繼續當個隱形人,不過幾乎是在慕容絕塵進容華殿的同時,兩道視線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讓白馨妍不禁輕蹙了下秀眉,脊背之上有絲絲涼意彌漫。

  有點不耐煩的抬頭瞪過去,卻對上慕容絕塵那張笑容可掬的臉,眼中閃爍著她看不真切的光芒。

  她果然變得很不一樣了,若是在以前,他根本連看到都會直接忽視過去,可是現在,他進入容華殿之後,第一眼竟然就是搜索她的身影,心裡有著一些莫名的情愫,讓他想要接近去弄清楚,她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

  白馨怡幾乎發瘋,她看到了什麼?她竟然看到她的王爺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卻對白馨妍那個死丫頭笑得一臉溫柔,難道王爺變心了嗎?不不,一定是白馨妍這個下賤丫頭勾引了她的王爺,一定是這樣沒有錯!

  手中的帕子被糾成了一團,眼底有著刻骨的怨毒和仇恨,正在洶涌澎湃。

  該來的基本上都已經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扶著太后終於出現在容華殿內,高喊著行禮之後,白馨妍抬頭悄然打量著坐在上方的幾個人。

  太后娘娘雖然已近六十,但卻絲毫不顯老態,依然有著絕代的風韻,那高貴尊榮雍容大方皆表現得淋漓盡致,慈祥和藹得如同自家奶奶,不過眼中那偶爾閃過的精光,卻凌厲異常。

  皇帝慕容郗,四十多歲的年紀卻有著三十歲男人的容貌,成熟男人的魅力和上位者的王者之氣彰顯無遺,讓人忍不住心生頂禮膜拜之情。

  皇后羅漾卿,與丞相夫人羅漾蕊有著七分相似,雍容華貴,美艷不可方物。

  而在太后的身邊,還坐著一位身穿宮裝的美麗女子,正是范貴妃,也就是十公主慕容清瑩的母妃。

  太后坐下之後視線很自然是從下方掃視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她最想見到的人,不禁問道:“厲王還未進宮嗎?”

  “厲王”兩個字,讓容華殿內的所有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包括皇帝,眼中不由暗沉,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絲顫音的通傳響起:“厲王爺到!”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10 PM

第十八章 原來是他

  白馨妍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容華殿的門口,這位讓滿朝大臣僅僅只是聽到他的名號就這般激動的厲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不知是否與傳聞中的相符合。

  對於厲王慕容絕世的回京,滿朝文武都是激動的,這個激動分為驚駭、恐懼、懊惱、欣喜、興奮和期待,而這其中最不高興的就屬皇上慕容郗,最開心的自然是太后娘娘。

  一身黑衣風華無限,細小的銀絲勾勒出閃爍的紋路,並不張揚也不華美,穿在他的身上,卻自然的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尊貴風采,如君王降世,睥睨天下。臉上戴著銀色面具,將他的臉和所有的表情全部掩藏,卻絲毫不會讓他的尊貴和威儀減少分毫,反而多出了神秘的色彩。

  隨著他的進入,容華殿內的溫度猛然間降落了下去,讓一時間適應不過來的人們忍不住打起冷顫。而他卻對這些視若無睹,輕甩黑袍,帶著冷冽之氣朝前走去,步子並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如同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尖,引得那心跳也變得不穩,一口氣悶在了胸口吐不出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將視線隨著他的腳步移動,僅僅慕容絕世一個人,就這般輕易的將滿殿大臣的氣勢給壓了下去,容華殿內一片寂靜。

  而就在這沉重的靜謐之中,突然發出了“啪”的一聲,不重,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小石子,將威懾在慕容絕世氣勢下的人都驚醒了過來,一時間容華殿內響起了一片壓抑的喘息聲。

  慕容絕世腳步微頓,轉頭看向了坐在離皇上很近的某個位置上的慕容絕塵,面具的遮蓋之下,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如寒星般,璀璨而又攝人心魂。

  剛才的那個聲音就是慕容絕塵收攏摺扇所發出來的,直面慕容絕世的氣勢,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微笑看著慕容絕世,說道:“絕世,好久不見,你可要比小時候更有氣勢了。”

  慕容絕世冷眼看著他,無形的氣勢朝著慕容絕塵猛然衝擊了過去,讓他臉色一僵,手中的玉骨摺扇也被捏得發出了“吱嘎”聲,下一秒,身上壓力突然一輕,卻是慕容絕世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這一來一往,慕容絕塵只感覺胸口一悶,臉色也不禁變了好幾變,看著慕容絕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眼神之中有著說不盡的複雜和深沉。

  容華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慕容絕世的身上,連空氣都變得沉悶,讓人無法呼吸順暢,好些人竟是憋紅了臉。

  白馨妍暗自打量著慕容絕世,看著他的身形,不禁輕蹙了下秀眉,這個身影看上去怎麼有點眼熟?

  不過她並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略微打量了幾眼之後就將視線收了回來,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就連她都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呼吸不暢,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胸口碾過,所以還是少惹為妙,最好能夠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在她的身邊,白馨怡俏臉發白,急促而又小心的呼吸著,羅漾蕊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她畢竟是丞相夫人,皇后娘娘的妹妹,羅家的二小姐,剛開始的不適之後就恢復了過來,倒是莫圜和白馨雅母女,或許是因為身懷武功,也曾經到江湖上去闖蕩,殺人打架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除了眼中那一絲驚悸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終於走到玉台前,慕容絕世並沒有下跪,而只是朝著上方拱手作揖道:“參見皇上,皇祖母,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請皇祖母恕罪,孫兒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給耽擱,竟連參加皇祖母的壽宴都遲到了。”

  他這自顧自的話,讓本該在他參見之後說平身免禮的皇上臉色更加的深沉,不過太后娘娘卻是絲毫不在意,看著玉台下的親孫兒歡喜得眉開眼笑,連連擺手說道:“世兒能夠來給皇祖母賀壽,皇祖母就已經很開心了,這遲不遲到的也無妨,反正這壽宴,才剛要開始,世兒可是正好趕上了呢。”

  “謝皇祖母不怪罪!”

  在他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白馨妍就又將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臉上的表情淡然,眼神卻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將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好幾遍,這個聲音,她好像也在什麼地方聽見過,然而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

  隨著慕容絕世的落座,壽宴正式開始,他的位置就在白馨妍的斜對面,她正探究的盯著他,卻冷不丁他突然轉過頭來,也看向了她。

  那雙眼睛,幽冷深邃,如深海似寒潭,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也看不出其中洶涌的暗潮,眼神冷冽而凌厲,白馨妍甚至感覺到與他對視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刺痛,而同時,一道亮光從腦海中劃過,讓她不禁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

  這個身影,這個聲音,這雙眼睛,這個人……她在一個月前從落山上救回來的那個人,竟是厲王慕容絕世?

  所有的能想到的事情都在腦海里飛速的穿梭了起來,眼中的光芒閃爍明滅不定,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她依然安靜淡漠的坐著,盡量的把自己隱形了起來。

  果然,她的預感是十分正確的,跟這個人扯上關係,半點好處都不會有,有的只會是無止盡的麻煩,甚至能夠讓人墮入萬丈深淵的危險。

  不過傳聞似乎有點不對啊,首先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奇醜無比,相反,他長得簡直比妖孽還妖孽,她活了兩輩子,就沒有見到過比他還要更俊美不凡的人。其次,他雖然性子冷淡了點,不怎麼喜歡講話了點,但基本算不上是性情殘暴之人,也沒有見識到他的陰陽怪氣,當然,這並不能排除他陰陽怪氣嗜血殘暴的時候,她正巧沒有看見。

  最後一點就是聽說他有斷袖之癖,這點倒是無法確定,但他討厭女人這點她還是能確定的。他已經二十歲了呢,正是熱血澎湃、激情四射的時光,有那個需要的時候他該怎麼辦呢?

  看他那對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顯然不可能去找女人解決生理需要的,莫非他的袖子真是斷的?貌似傳說他還有著性虐的傾向,那不就是變態了?

  白馨妍低頭夾菜,神情漠然清涼,在盡量讓自己隱形的同時,那顆只有在遇到讓自己感興趣或者在意的人或事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八卦心,卻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運轉了起來,將所有已知的、關於慕容絕世的事情串聯了個遍,並且在同時,無限YY。

  斜對面,慕容絕世幽冷的雙眼中突然劃過了點被的光芒,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寒光四射。那個臭丫頭又在想些什麼?

  雖然她此刻表現得非常之安靜平靜沉靜淡然淡漠淡定,一副努力的把自己隱形起來的樣子,但當慕容絕世看到她那略微翹起的嘴角,就直覺的認為她肯定在想些事情,而且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這個人,果然還是非常的討厭!好像先前打算要親手殺了她的,好吧,等什麼時候有機會,一定要宰了這個表面淡漠清冷,實則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唯利是圖的臭丫頭!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14 PM

第十九章 厲王的壽禮

  壽宴已經開始,杯盤交錯、歌舞升平,王公大臣紛紛上前給太后娘娘賀壽,獻上最珍貴的寶物,說出最動聽的賀語,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白馨妍安靜的坐著,吃著宮廷御廚精心製作的美味佳肴,看著這天下間最美的舞姬跳起最迷人的舞蹈,再偶爾欣賞一番各位大人獻出的珍奇異寶,倒也輕鬆快活,一直到十公主慕容清瑩獻寶似的拿出她要送給太后娘娘的賀禮,白馨妍臉上的表情突然僵硬,呆呆的看著那所謂的賀禮,無語望天。

  這個……那個不正是她店裡剛剛出台銷售的風扇嗎?而且貌似還是最新款。

  不過相比較於白馨妍的無語望天,太后娘娘卻是對這個禮物歡喜得緊,而那在白馨妍看來很是難看的外形,落在在場眾人的眼裡也是難得的精緻。畢竟,白馨妍好歹也是見識夠了現代社會的各種精巧的風扇,能入得她眼讓她都覺得好看的,確實很難。

  十公主如平常家的孫女賴在祖母的身側,抬頭仰望著太后,臉上的笑容純真清澈甘甜,脆生生的問道:“皇祖母,瑩兒的禮物,您可喜歡?”

  太后對十公主也是十分疼愛的,否則怎麼也不可能會讓十公主依偎在身側,聞言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呵呵的說道:“喜歡,瑩兒從來都是最乖的孩子。”

  “嘻嘻,皇祖母喜歡就好,那,那個,皇祖母打算怎麼獎賞瑩兒呢?”

  坐在太后旁邊的范貴妃聞言不禁扯了下慕容清瑩,嗔怪道:“瑩兒,休得無禮!”

  太后卻半點不惱,慈祥得當真如同普通人家的祖母,點了點慕容清瑩的鼻子,笑道:“你呀,究竟是來給皇祖母賀壽的還是來討要賞賜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太后卻還是轉頭對站在身後的嬤嬤說道:“去將哀家的玉如意拿來,賜給十公主。”

  那嬤嬤領命去拿玉如意,十公主頓時眉開眼笑,甜膩膩的說了一聲:“多謝皇祖母賞賜!”

  白馨妍不動聲色的將上方的這個場景盡收入眼裡,雖早就聽說十公主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寵愛,但此刻見到這樣的場景,卻也忍不住的感覺驚奇。

  端起茶杯淺抿一小口,遮擋住眼裡涌起的那股幽暗和深沉算計,她好像能夠從十公主的身上拿回不止幾十倍的回報呢,需要好好的計算一下。

  突然從斜對面投過來兩道冰涼的視線,強烈的存在感讓白馨妍做不到將其視若無睹,轉頭與他對視,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沉深邃望不到邊際,不過白馨妍此次卻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波動。

  他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不管他的注視已經被她發覺,也不管她直視他的目光,第一次,他有點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了,也是第一次,他遇到一個他完全看不透的人。

  她就像是一個謎,渾身都籠罩在神秘的迷霧之中,讓人看不清亦捉摸不透,表面的清冷涼薄淡漠之下是一顆卑鄙無恥陰險狡詐唯利是圖的心,但這些又僅僅只是她其中的很小一部分,甚至有可能連一小部分都算不上。

  不管是剛開始的找到他救他,之後的親手幫他療傷包紮傷口,到後來的索取報酬要他教她武功,直至威脅脅迫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甚至在直面他的眼神、他身上散髮出來的殺氣的時候,她依然是那一副涼漠的表情,偶爾掀掀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好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事情能讓她在意,讓她改變一下臉上的表情。

  銀色的面具下,慕容絕世不自覺之中已經皺起了眉,他討厭這個卑鄙無恥的臭丫頭,討厭她總是這麼一副對什麼事都不上心不在意的樣子,討厭她偶爾的笑容是因為有利可圖,討厭她……

  討厭她用和看別人一樣的眼神表情看他。

  白馨妍突然輕挑了下眉,她剛才好像看到斜對面的那雙眼睛,露出了一點點懊惱和哀怨,這讓她忍不住的心顫了那麼一下下,待要仔細再看來確認下的時候,那雙眼睛卻已經轉移,並重新回歸了平靜的冰冷。

  剛才是她看錯了嗎?是看錯了吧,堂堂厲王殿下,被人打得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都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冰凍三尺的厲王殿下,怎麼可能會有懊惱和哀怨?恩,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白馨妍這樣安慰著自己,視線卻依然在他的身上轉了幾個圈之後,才又轉回來,突然冒出了厲王殿下雖然一身麻煩,但所有的麻煩都是伴隨著巨大利益的想法,也就是說,厲王殿下非常的有利用價值呢。

  慕容絕世的後背突然竄起了一陣涼意,他的瞳孔隨之微微收縮了一下,這股熟悉的寒意,讓他下意識的就要轉頭看向坐在斜對面的那個女子,不過太后的聲音卻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世兒,不知你給哀家準備了什麼樣的賀禮?”

  堂堂太后娘娘,竟然自己開口討要賀禮,這可真是……不過面對這樣的情況,誰都不會不知好歹的開口說什麼,尤其當察覺到皇上因此而猛然暗沉下來的眸色,容華殿內一個個皆凝神屏氣。太后對厲王慕容絕世的看重,是理所當然的,這,可是她真正的親孫兒呢

  慕容絕世轉移的視線半路停下,站起身朝著太后微微躬身,說道:“皇祖母恕罪,孫兒本花費了好久為皇祖母準備壽禮,而然孫兒愚笨,竟將壽禮弄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能夠將壽禮找回來”

  那一句“將壽禮弄丟”讓太后的臉色微變,眼中閃現一抹精光,緊張關切迅速的在慕容絕世身上搜索了一陣,她可不會認為那壽禮是無故弄丟的,而能讓她的世兒將東西弄丟,她完全可以想象這一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不過太后很快就將這種心情隱藏到了心底,又是那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笑著點頭說道:“世兒怎能這麼並不小心,竟將給皇祖母的壽禮都弄丟了,回頭哀家再找你算賬!”

  “是,孫兒甘願受罰。現在因為時間倉促,孫兒特請了燕雲樓的姑娘們進宮,就算是孫兒另外準備送給皇祖母的賀禮。”

  這話讓容華殿內大部分的夫人小姐們眼睛一亮,太后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亮光,說道:“這燕雲樓哀家倒也有所耳聞,聽說是一處甚是特別的地方,還害得哀家的十公主都忍不住幾乎天天偷溜出宮,今兒個哀家倒是要看看這燕雲樓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

  這話讓十公主臉色微紅,在太后的懷裡扭捏了幾下,說道:“皇祖母,人家哪裡有每天出宮?您這是污衊,瑩兒需要賠償!”

  如此大逆不道膽大妄為的話,焱皇朝那麼多的公主中也就只有十公主敢講,並且也只有十公主講這樣的話才會讓太后娘娘半點不氣惱。

  白馨妍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秀眉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下,如她所知,似乎是十公主去請的燕雲樓進宮為太后壽宴表演,怎麼變成慕容絕世了?

  不過剛剛還在想著慕容絕世有利用價值,他竟這麼快就給她創造價值出來了,不錯嘛。

  只是……白馨妍的視線從上方飄過,看到了皇帝陛下雖然滿臉笑容卻暗沉的眼神,輕咬了咬筷子,果然這由太后娘娘親自給予的宣傳和即將到來的巨大收益,會伴隨著不小的麻煩呢。

  皇帝陛下會不會以為燕雲樓跟厲王有關啊?

  不期然對上慕容絕世的眼睛,這一次,她異常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閃爍的戲謔和算計,手中的筷子一陣輕顫,幾乎被她這瞬間的用力給捏得斷裂開來。

  這個傢伙,他故意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15 PM

第二十章 沒人要的厲王

  那是一部最新出來的短話劇,從開始到結束短短的半個時辰,太后娘娘就沒有將視線移開過,其他的人同樣也不能例外,都被那新鮮的表演方式,活靈活現的表演以及感人的故事吸引,就連皇上都忍不住的異彩連連。

  期間,白馨妍的視線卻並不停留在表演上面,畢竟這些對她來說,確實沒什麼吸引力,她只是用眼神,狠狠的盯著斜對面那個黑色的身影,電光閃爍之中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凌遲處死。

  面具下方,慕容絕世的嘴角微微翹起,那弧度,像極了白馨妍的那個似笑非笑,而這個弧度也看得白馨妍一陣肝火旺盛,暗哼一聲開始思索接下去該如何應對。

  話劇結束,容華殿內響起一陣鼓掌聲,太后娘娘滿臉的笑容,慈愛非常的看嚮慕容絕世,說道:“這燕雲樓果真是名不虛傳,難怪京城中有那麼多的夫人小姐爭相前往,就連我們的十公主都對那裡流連忘返,世兒有心了,竟特意請來燕雲樓的姑娘們給哀家表演,這下,可是連哀家都有點忍不住想要出宮去燕雲樓看看了,聽瑩兒說,這話劇之外,還有其他許多非常好玩好看的呢。”

  慕容絕世身體周圍的氣息依然是冷冷的,沒有什麼溫度,但面對太后,他的親祖母,語氣中倒也有著尊敬,說道:“皇祖母喜歡就好,此事也要多虧了十公主,沒有她從中幫忙,孫兒是請不來燕雲樓的姑娘的。”

  十公主聽到這句話頓時仰起了下巴,驕傲得如得勝回來的公雞,說道:“那是當然了,燕雲樓只接女客,如果沒有人家幫忙的話,世哥哥連燕雲樓的大門都走不進去呢!”

  “好好好,真是多虧了瑩兒呢,不然皇祖母哪裡能看到這麼精彩的表演?回頭有賞!”

  “嘻嘻,皇祖母最好了!”

  太后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賞你個俊俏的駙馬!”

  聞言,十公主的臉蛋兒頓時就垮了下來,撲到太后的身邊搖晃起了她的袖子,撒嬌著說道:“哎呀皇祖母,人家還只有十四歲呢,才不要駙馬!”

  “十四歲,也不小了,可以嫁人了。”皇上在旁邊,突然開口說道,看著十公主的眼神,也有著滿滿的笑意和寵溺,這個女兒,他是確確實實疼在心裡的。

  十公主的嘴撅得更翹了,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受了天大的欺負的模樣,嘟囔著說道:“父皇騙人,皇姐們還沒有全都嫁人呢,四皇兄、六皇兄和九皇兄也還沒有成親,再怎麼說現在也輪不到人家呀!”

  “胡說,你四皇兄可是早已經定了親,再過幾天就要大婚了。”太后如此說道,而慕容絕塵的臉色卻突然一僵,心底有著一絲不願流竄了出來,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視線不由轉移到白馨怡的身上,看到那一張臉嬌媚艷麗、紅顏傾城,眸含春水柔情萬千深情相望,臉上兩抹淡淡的羞紅,更襯得她面若芙蓉,引人目眩神迷。

  然而慕容絕塵的視線在下一瞬卻移到了白馨怡旁邊的另一個人身上,那一張傾世脫俗的臉,臉上是淡然冷漠的表情,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裡,如同有一層薄霧籠罩在眼底的最深處,使得她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神秘的誘惑,她就那麼安靜平靜的坐著,如隱形人,但卻又在某個不經意間散髮出驚人的吸引人。

  這一刻,慕容絕塵突然有點後悔退了與她的親事,有種錯把珍珠當魚目,棄了珍珠換為魚目的感覺,為何以前,他竟然會以為娶了白馨怡總要好過娶白馨妍?為何以前,他從來就沒有發現她竟是這般的光彩絢麗、勾魂奪目?

  感受到視線的注目,白馨妍順著視線看了過去,看到祿王慕容絕塵緊皺著眉頭滿臉的懊惱和深沉,手中的玉骨摺扇幾乎就快要被他生生捏斷。

  有一點點的驚訝,驚疑著祿王殿下這是怎麼了,竟也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莫非是因為太后娘娘的話引出了他的傷心事?也對,她就沒看出來慕容絕塵有多麼喜歡她的那位姐姐,當然她也不會認為慕容絕塵會喜歡她,只是身為皇室中人,而且還是當今皇上的兒子,自己的終身大事,卻是輪不到自己來做主的。

  慕容絕世冷冷的看了眼慕容絕塵,又轉頭涼涼的看了白馨妍一眼,捏起酒杯湊到脣邊,將一聲冷哼隱藏在了脣齒間。

  而不管下面的各人是何反應,太后的話之後,坐在皇上另一側的皇后娘娘突然開口說道:“說起來,厲王可是與祿王同歲呢,不知厲王是否有心儀的女子?厲王年歲不小,該成家了。”

  此話一出,太后的臉色緊接著微微一變,儘管她也正想著趁此機會給厲王選一個王妃,但這件事情由她提出和由皇后提出,卻是大大的不一樣。

  太后還沒有想好接下去該如何說,皇上慕容郗卻先開了口,說道:“絕世此次進京,正好可以將這終身大事給解決了,此事已經拖了許久,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就是不知絕世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先前的時候,皇上曾不止一次的想要給慕容絕世賜婚,卻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皇上惱怒但也沒有辦法。

  慕容絕世遠離京城,以鐵血手腕管理著他的封地,就連皇上的勢力都極難滲透進去,而將他召回京城,又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如果慕容絕世願意,皇帝陛下巴不得他真的自立為王,永遠不要再回京城,甚至若是他覺得封地太小,還可以再給他幾座城市。

  面具的遮掩之下看不到慕容絕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太后卻已經皺起了眉頭,但眼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說:“世兒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可一定要說出來,也好讓皇祖母給你賜婚,若是還沒有心儀的女子,也沒關係,這朝中各位大臣家那麼多的千金小姐,總會有能讓世兒你喜歡的。”

  太后最後的那句話讓滿殿的人都齊齊打了個冷顫,尤其是那些尚未婚配的閨中小姐,更是臉露驚慌之色,再顧不上吸引什麼注意力,而是紛紛學起了白馨妍,恨不得把自己徹底的隱藏起來。

  傳聞中厲王那麼的恐怖,她們才不要嫁給這樣的人呢!

  白馨妍卻悠然的喝著佳釀吃著佳肴,淡淡在容華殿內掃視一圈,然後視線落在了慕容絕世的身上,嘴角微微掀起彎起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厲王殿下真是可憐,這滿殿的美人,竟好像沒有一個願意嫁給他的。

  哎,人家好歹也是親王呢,甚至還極有可能奪回皇位成為焱皇朝的至尊,不就是傳聞難看了點,凶殘了點,狂暴了點,嗜血了點,變態了點而已嘛,忍忍就過去了。

  至於她?她可是一點都不擔心,憑她現在的這個名聲和身份,她相信就算真的被厲王殿下看上了,太后娘娘也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嫁進厲王府的,當然,她也相信,厲王殿下是不可能會看上她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17 PM

第二十一章 “瑕疵”

  “多謝皇上和皇祖母的關心,本王心領了,各位小姐皆是如花似玉,怎能委屈她們嫁給本王?”慕容絕世輕撫著臉上的面具,眼神幽幽的說道。

  皇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太后臉上也是浮現一抹狠厲,就似乎他們知道慕容絕世面具下是個什麼情況一般。

  白馨妍微不可察的輕挑了下眉,皇上與太后娘娘的表情,值得深思呢,莫非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太后有些生氣,輕嗤了一聲說道:“世兒休得胡說,怎能如此自棄?這天下間任何女子能嫁給你,都是她們的榮幸。”

  皇上也是點著頭,臉上有著看上去很溫柔的笑容,說道:“絕世乃是我焱皇朝的親王,怎能因為那一點瑕疵而自我貶低?厲王妃的身份,難道還能讓哪個女子感覺到委屈不成?”

  慕容絕世神色不變,依然是那眼神幽暗深邃,如同一個黑色的漩渦,將一切漩進眼底,讓人無從猜測,而太后在聽到皇上的那一句“瑕疵”的時候,臉色猛然一沉,但現在卻偏偏不是能夠發作的時候。

  眼看著容華殿內的氣氛越發的沉重,大臣們都是低頭不敢做聲,甚至連手中的筷子都放了下來,都是一動不敢動的坐在位置上面。

  這皇上與太后本就不對盤,往常的宮宴哪一次不是爭鋒相對,暗潮洶涌的?可如這次激烈的,卻也已經有許久沒有出現了,似乎上次出現這般激烈針對的還是在八年前厲王被封親王,離開京城的那一次,而現在,厲王又回來了。

  厲王既然回來,自然是不可能再輕易的離開,接下去京城中將會涌起怎樣的巨浪,將要如何風雲際會變幻莫測,許多大臣的心裡都已經開始暗暗揣測,並度量著究竟是該站在左右的哪一邊。

  厲王登上那個位置,名正言順,但是皇上顯然不可能會願意見到這樣的場景,必定盡力阻撓。經過這許多年的建設,皇上在朝中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朝中敢光明正大的支持厲王的大臣已經少之又少。

  在皇上的眾多皇子中,祿王最優秀,無論是才能天資還是智慧謀略,甚至氣勢容貌,都是風華絕代,而從剛才輕易的破了厲王的威勢,將懾與厲王威勢中的眾人驚醒這一擊,也可見他有著能與厲王比肩的能力。

  至於厲王的勢力,這朝中卻竟然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勢力究竟到達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但不可否認,是極強的,不然這八年來,皇上派出那麼多的殺手暗衛,厲王怎麼可能至今安然無恙?

  雖然關於皇上派出殺手暗衛去刺殺厲王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但在場這些能夠混跡官場如魚得水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皇上若不派人刺殺厲王,那才是不正常了呢!

  皇后斂息坐著,過了會兒似是想到什麼,笑著對皇上和太后說道:“再過半月便是乞巧節,朝中大臣家的公子小姐都將進宮聚宴,倒是正好可以將各位小姐聚集一堂,要讓厲王選一個中意的王妃,不知皇上和母后認為如何?”

  太后與皇上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是笑意漣漣,眼中卻是電閃雷鳴,但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太后就算不願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說道:“如此,就這麼定了吧。”

  從始至終,慕容絕世就只說了一句話,而事情就這麼給定了下來,每年的乞巧節,皇宮內都會設宴讓京城名媛各家公子進宮聚會,其實說白了就是大型的相親宴而已,而今年則已經早早的定下了主角——慕容絕世。

  太后的壽宴結束,除了皇上和太后之間的暗潮洶涌之外,倒也沒有發生別的太大的事情,白馨妍更是安然的從開始沉靜到了結束,期間雖發生了一點點的小意外,其他的都非常完美。

  只是,她好像看到了白馨怡對她露出的怨毒,越發的深沉了。

  相府她的小院內,白馨妍只著褻衣褲,坐在窗欞上讓夜風吹拂,一雙盈盈玉足沒有任何遮蓋,蕩在空中晃悠著。

  “在想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詢問。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家姐姐好像更恨我了,不就是祿王殿下多看了我幾眼嗎,她真是太小氣了,其實人家祿王還不見得就真的喜歡……”白馨妍的聲音戛然而止,秀眉輕攏緩緩的轉過了頭去,待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那個黑影,她差點就從窗欞上一頭栽出窗外,“你怎麼會在我房裡的?”

  站在她身後房內的黑影赫然就是厲王殿下,只是此刻他臉上的面具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妖孽般的絕代容顏,那雙如漩渦的沉黑眼眸,在黑夜中散髮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上前一步,走到窗前,站在她的身側,側頭看著她在月光下流轉著螢光的如玉肌膚,清麗無雙的容顏,視線下移,看到她只著褻衣褲,一雙可愛玲瓏的小腳更是暴露在空氣中,不禁輕皺了下眉,說道:“你這是什麼裝扮?”

  白馨妍已經從驚訝中回過了神,聽到這句話再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嘴角微掀彎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伸手將袖子擄起,再彎腰將褲管卷起,露出白嫩的藕臂和晶瑩的小腿,在慕容絕世眉心抽搐的時候,笑眯眯的說道:“這天氣這般炎熱,我正在此地乘涼。”

  這個笑容,如新月生暈,似花樹堆雪,顧盼流轉之極,美艷不可方物。慕容絕世看得不禁呆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在以前他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的動作——伸手,將她從窗欞上拉回到了房裡,並同時將衣袖褲管全部放下遮住她的手臂和小腿,再一氣呵成的扯過放在旁邊的袍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這些動作,他突然就愣住了,好像碰到了什麼毒蟲般的將手飛快收回,皺著眉心冷冷的說道:“身為女子,怎能如此不修邊幅不顧儀態?竟露出身上的肌膚,若是被人看見……”

  “怎樣?”白馨妍斜睨著他,赤腳踩在地毯上面,走到榻上坐下,依然是輕輕晃悠著小腿,清亮的眸子看著他,又回覆到了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那剛才可是被厲王殿下您看到了呢,不知厲王殿下您打算怎麼辦?”

  看到這個熟悉的表情,慕容絕世不知為何反而是松了一口氣,只是指間卻還殘留著方才不小心觸碰到她肌膚的滑膩感,讓他有那麼一點點心神搖曳,視線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那晶瑩可愛的玉足上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18 PM

第二十二章 本王與你做個交易

  “厲王殿下深夜降臨,不知有何貴幹?”白馨妍晃悠著腳丫,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絕世問道,對於這個問題,她也確實很想知道,儘管表現得並不那麼以為意。

  慕容絕世已恢復平靜,視線再次從她那雙玲瓏的小腳丫上一掃而過,有點誰都無法言明的神色揉碎在眼底,然後邁步走到白馨妍的身邊也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對於他的這個舉動,白馨妍眨了下眼,似乎有點驚訝,嘴角歪歪,輕挑著秀眉問道:“厲王殿下往常不是有多遠就離我多遠的嗎?怎麼今天竟主動的坐到了我的身邊來?莫非,是突然春心大發,看上我了?”

  慕容絕世神色不變,對於她的調侃聽而不聞,其實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明明就恨討厭這個臭丫頭,卻在剛才下意識的坐到了這個位置。

  想著,不由微微朝著遠離她的方向斜了一點,側頭涼涼的看著她,面無表情,誰都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就在白馨妍以為他還要繼續盯著她沉默下去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尊口,道:“本王想要與你做個交易。”

  “哦?”白馨妍聽到這句話,頓時就來了興致,稍微坐直了身子,問道,“王爺想要與小女子做什麼交易?”

  果然是唯利是圖到了極點,這個臭丫頭,好歹也是尚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半夜三更有男子闖入,她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卻在聽到要與她做交易的時候,連神態動作都有了改變,根本就只對他口中的交易有興趣。

  慕容絕世暗暗將她鄙夷,但在心底的更深處,卻有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或者說是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陰郁。

  “燕雲樓,你願意以多少價格讓出?”

  雖然不喜歡燕雲樓,但不可否認,他一眼就看到了燕雲樓能夠對他產生的巨大作用。不過他的話卻讓白馨妍微微斂下了眼瞼,彎彎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兩抹弧形的陰影,就好像是一下子陷入到了隱形的狀態,連坐在她旁邊的慕容絕世都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感應不到她的存在。

  這個情況也不禁讓慕容絕世幽暗的眼眸涌起了一絲波動,心知燕雲樓必定的花費了她很大的心思,而且用日進斗金根本就不足以形容燕雲樓的每天的收入,她就算不願,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慕容絕世眉心略微收攏了一些,但只是看著她,等她的答覆。心底深處,並不願意為難她甚至強迫她。

  滿室的寂靜,就在慕容絕世幾乎要以為她不會給他答案的時候,擺夠了譜的白馨妍終於抬頭,本就清亮的眸子越發的閃爍起寒星般璀璨的光芒,嘴角那一抹弧度更襯得她整個人都散髮出類似於某種狡詐的生物的氣息。

  這個樣子的她,讓慕容絕世突然渾身都開始冒起了雞皮疙瘩,倒不是害怕什麼的,而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心底發毛。

  白馨妍轉了個身,盤腿坐在軟榻上直面對著慕容絕世,臉上突然之間就堆滿了笑容,不是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也不是似笑非笑的陰險狀態,而是真正的燦爛笑容,一雙清亮的眼眸之中精光閃閃。

  “請王爺恕罪,您的這個交易我不願答應,燕雲樓每天的收入想必王爺您也是知道的,所以便宜的我不願賣,我願意賣的價格恐怕王爺不願意買。不過呢,我現在正打算在京城再弄個燕雲樓的情人樓,只接待男客,而且是有地位有身份有錢財的客人,王爺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加入進來,條件是你出錢財,我負責管理和經營,你我共同當老闆,所得錢財你三我七,所有得到的情報王爺你身為老闆自然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另外,為預祝你我合作愉快,我可以將從燕雲樓中得到的情報優先出賣給你,價格優惠,給你打八折!”

  此刻的白馨妍,哪裡還有半點淡然清冷模樣?臉上笑容燦爛,雙眼精光閃爍,語氣平緩悠閑如吟詩作詞般不疾不徐,說出這麼一大篇話來卻愣是連口氣都沒有喘一下,期間揮手比劃著,幾乎手舞足蹈,活脫脫就是一個市儈奸商的無恥模樣。

  然而這樣市儈奸商的無恥模樣,落在她的身上卻沒有半點的不妥和讓人不適,至少落在慕容絕世的眼裡,只感覺這個樣子的白馨妍耀眼極了,而且臉上生動的表情,更是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心底有著什麼轟然碎裂開來。

  不過他又突然清醒了過來,幾乎下意識遠離了她的身邊,臉上冒出了幾顆雞皮疙瘩。

  他有多久沒有冒雞皮疙瘩了?

  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到底有多久,可是自從遇見白馨妍之後,那在他記憶中幾乎已經消失的雞皮疙瘩,卻又開始時不時的冒出來與他見面了。

  白馨妍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也不知道厲王殿下有著不安、惶恐、心中惴惴的時候就會冒雞皮疙瘩的怪病,而且黑燈瞎火的她現在根本就看不到慕容絕世的臉上,正有幾顆雞皮疙瘩在飛揚跋扈。

  在慕容絕世尚未給出答覆的時候,白馨妍又從榻上下來,連雙鞋子都沒有功夫穿的赤腳走到書桌旁邊,拿起毛筆就“唰唰”幾下寫出了一份合作協議書來,並笑容燦爛得近乎諂媚的遞到了慕容絕世的面前。

  紙上面的狗爬字讓慕容絕世眉心抽搐了幾下,然後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些字所組成的意思上面,短短幾百個字,卻幾乎將合作過程中所有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都列了出來,並一一做出了處理,倒是讓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甚為意外。

  不過,這上面的條款……就算厲王殿下到現在為止還沒聽說過所謂的不平等條約,但看著這所謂合作協議書上面的內容,他也自創了“不平等條約”這個詞出來。

  白馨妍嘴角掀起,眼兒彎彎,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見眉不見眼,當真是風華無限、傾世脫俗、絕代無雙,引人不自覺的想要沉溺其中,也讓厲王殿下一個沒留神就晃了眼,有更多的碎片從心中冰墻上碎裂下來,一絲絲異樣的情愫從那裂縫之中泄露而出。

  不知什麼時候,白馨妍將一支毛筆塞在了他的手上,指著所謂協議書的某個位置,讓他簽上大名,按上手印,等慕容絕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協議書寶貝的揣進了懷裡,轉眼之間,再抬頭,她臉上的笑容就已消失不見,又重新恢復到了面無表情,清冷淡漠的樣子。

  慕容絕世愕然,這個臭丫頭,翻臉的速度怎會這麼快的?剛才見到的那個笑容滿面可愛俏麗的白馨妍,是他的錯覺嗎?

  低頭看著手中的那份屬於他的合約書,眉心微微攏起,總感覺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奇怪,就好像被她牽著走一般。可是,心底那一絲異樣的情愫,讓他如同被火燙著,再不願在剛才的事情上多想。

  合約雖然絕對能被成為是不平等條約,但還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而實際上卻是,在面對白馨妍的事情,他總是多了許多的寬容,尤其是此刻心中有異,讓他突然又冒了幾顆雞皮疙瘩出來,再不願多想將合約拿上,轉身就從窗口飄了出去。

  看著慕容絕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白馨妍突然捂住眼睛,有眼淚從指縫間留下,心裡咒罵著:“該死的慕容絕世,不過是想要稍微對他催那一點點眠,讓他別跟她斤斤計較,從沒聽說過竟然連催眠都會被反噬,眼睛超痛!”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20 PM

第二十三章 合約無效

  再次見面的時候,慕容絕世盯著白馨妍那泛紅的雙眼看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疑惑,問道:“眼睛怎麼了?”

  白馨妍看都沒看他一眼,閉上眼睛伸手輕揉了幾下,依然閉著沒有睜開,手輕按在眼前淡淡的說一句:“沒事。”

  她總不能跟他說是想要對你催眠,結果受了反噬吧?雖然本心只是想要讓他趕緊答應,別跟她討價還價斤斤計較,但不管怎麼說,這種能影響他人思維的事情,至少在這個時代還被認為是妖術,而她暫時沒興趣當一回妖怪。

  再說,她以前可從沒聽說過催眠竟然還會受到反噬的,而且催眠貌似還成功了的,確實影響了他,讓他很快就簽下了大名按下了手印。

  見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絕世沉黑的眼眸泛起一曾漣漪,看著她捂著眼睛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本打算再跟她討論一下昨晚上那份合約的事情也被他給忽略了。說起那份合約,他昨晚一直回到厲王府中才又仔細的研究了一遍,越看越是懷疑這上面的簽名和手印當真是他自己簽上的?

  他出錢出力,似乎就只得到了一個老闆的頭銜和隨意查看所得到的情報的權力,而其他的大部分好處,竟都被白馨妍給拿了去。

  小雲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看了正捂著眼睛的小姐一眼,眼中有著淡淡的關切,奉好茶之後忍不住問道:“小姐,你眼睛還疼嗎?”

  白馨妍揮揮手,淡淡說道:“你先下去吧,沒事別進來打攪。”

  “哦。”微微撅起小嘴,又小心的瞄了慕容絕世一眼,眼中難掩驚艷,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那傳聞中比惡鬼還恐怖的厲王殿下。

  慕容絕世視若無睹,輕抿了口茶,一直等到小雲離開並走遠之後,才說道:“昨天晚上的合約,無效。”

  聞言,白馨妍猛然拿下了擋在眼前的手,睜開紅通通的一雙眼睛就這麼盯上了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冷冷的,漠然的,除了一雙通紅的眼睛,其他的一切都跟平常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就是這雙通紅的眼睛,直直的盯上某個人,那個人即便是被稱為如鬼怪一般的厲王殿下,也有點消受不住了。

  白馨妍眨了幾下眼睛,緩解眼睛上的疼痛,但還是不受控制的眨出了淚水來,更讓這雙紅通通的眼睛看上去水汪汪一片,倒是沒有猙獰恐怖,反而怎麼看都有種很可憐很委屈的感覺。

  慕容絕世輕扯著嘴角,雖不明白她的眼睛到底為何會這般的紅,但她流出的那些眼淚顯然不可能真的是因為可憐委屈,好像今天從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在流淚不止。

  將視線轉移,又淺抿了一口香茗,毫無徵兆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白馨妍的那雙紅通通的眼睛不停的在他眼前的虛空中飄啊飄,心情不知為何,突然就變得非常好了。

  嘴角的笑容卻又突然的僵硬了,我這是幹什麼?這是怎麼了?我難道是在幸災樂禍嗎?我怎麼竟會有這樣如同孩童點般的幼稚心情?

  我是慕容絕世,是焱皇朝皇位的正統繼承人,本該在十八歲那年登上皇位,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而這所有的一切,現在卻必須要重新憑自己去奪回來,是奪回來!所有的幼稚玩笑都早該離我遠去,我還有著太多的事情必須去做,怎麼能將時間浪費在看一個根本就無關緊要的卑鄙丫頭的笑話上面?

  慕容絕世拿出了那份合約,隨手扔在桌子上,神情冷峻,渾身都冒著懾人的寒氣,冷冷說道:“這份合約,無效!”

  白馨妍驚訝與慕容絕世的突然改變,但她現在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他說的合約無效上面,看了桌子上的合約一眼,又閉上眼睛用手輕揉著,淡然說道:“上面有著厲王殿下您的大名和手印,豈是你說無效就能無效的?莫非厲王殿下有著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習慣?”

  房內的氣溫急劇下降,對於這合約上的簽名和手印,他其實一直都心存疑慮,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當接觸到心底那一絲異樣的情愫,每每都讓他將深究收起,不願再多想。

  白馨妍才不管他心裡有多少疑惑,微微刺痛的眼睛勾出了她的惡劣本性,她就沒聽說過催眠竟然還會被反噬的,K!這什麼世道?

  拿出帕子輕輕擦拭完全不受她控制,只知道往外流的淚水,粉潤的薄脣張合,清冷的聲音娓娓而出:“不知厲王殿下對合約上的哪一點感到不滿的?若是能夠通融的地方,我自然也不會不給厲王殿下您的面子,雖然合約在昨晚就已經確立生效。”

  慕容絕世眉心抽搐著,臉上的冰冷忍不住又出現了絲絲裂痕,她總是能夠輕易的動搖他冰冷的心,常常讓他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在同樣的情況下若是換一個人做出這同樣的事說出同樣的話來,慕容絕世肯定早已經拔劍將其劈成了兩半,可面對她,尤其還看到她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他的手在劍柄上握緊鬆開又握緊,如此來來回回好多次,卻還是沒有能夠將劍拔出。

  深吸了一口氣,將滿心的煩躁壓下心底,最近連他自己都越來越弄不明白自己了。

  房內的氣溫在持續下降,白馨妍則除了流淚不止外依然清冷淡漠,涼涼的說道:“那麼一點錢財對厲王殿下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你與我合作不就是為了能更多的得到對你有用的情報嗎?有很多情報可是花費再多的錢財都買不到的。”

  “那並不能成為你占據大部分收入的理由!”慕容絕世冷哼一聲,神色不善的說道。況且,那是一點錢財嗎?

  白馨妍撇了下嘴角,說道:“你只不過拿出了一些錢財,在剛開始的時候稍微動用了一點點人力而已,可除此之外的事情,卻全部都想要我來負責打理,王爺您可別太貪心哦!”

  這話又讓慕容絕世的眉心抽搐了幾下,這個貪婪的臭丫頭,竟還一副她好像很受委屈的口氣,顛倒是非的本事倒是不小。

  緩緩睜開了紅通通的眼睛,涼涼的瞅著厲王殿下,說道:“若不是你,我的眼睛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好歹也得賠償點我的損失吧?”

  “什麼意思?你的眼睛與本王何干?”慕容絕世輕蹙眉頭,沉黑的眼中泛起一絲漣漪。

  白馨妍當然不能告訴他實情,不然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劍宰了她,只輕哼一聲,神色淡然的說道:“反正就是你害得我眼睛變成了這個樣子。”

  慕容絕世的手又握上了劍柄,這個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陰險女人,他要殺了她!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1 PM

第二十四章 逍遙樓

  在距離燕雲街三條大街的地方,出現了一座逍遙樓,並且一開張就是囊括了半條街的範圍,這逍遙樓似乎根本就是燕雲樓的翻版,只是專門接待的客人從女子變成了男人,其中的各種活動,也都是讓男人們興之所至的。

  有了燕雲樓在前面開道,逍遙樓一開張就吸引來了大量的客人,畢竟現在京城中幾乎沒人不知道燕雲樓,去過燕雲樓的人更是不少,現在終於出現了一家只接待男客的類似燕雲樓的逍遙樓,怎麼可能不讓他們心動?

  白馨妍的眼睛在紅腫了三天之後就好轉了,不過在心裡則將這筆賬給算到了慕容絕世的頭上,當然經過這事,她可是不敢隨便的對他施展催眠,免得又讓自己活受罪。

  逍遙樓自然是完全根據男人們的喜好來設置的,最大限度的滿足了客人們的喜好,要文雅的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要豪爽的有各類賭博、打鬥表演,要奢靡的有艷麗女郎、燈紅酒綠……所有的一切,都直讓他們感覺到無比的逍遙快活,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慕容絕世站在三樓的窗口,看著下方一張張各色的面孔,沉黑的眼眸之中涌起了一個深邃的漩渦,而在他身後,白馨妍悠然斜躺在軟榻之上,手捧著香茗,微眯起眼睛一副慵懶的模樣。

  手邊,是一本賬冊,上面記錄著逍遙樓為她賺取的各種收入,以及哪位大人哪家大爺貢獻出了多少的銀子,再下面的那本冊子上,甚至還記錄著某些重要客人在逍遙樓內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厲王殿下,這樣的效果,不知您是否還滿意?”她打著哈欠,似乎有點困乏,聲音淡淡的問道。

  慕容絕世依然站在窗口看著下方,他站在這裡,並不用擔心會著下面的人看到,這個巧妙的角度設計,自然也是白馨妍的功勞。聽到白馨妍的話,他只是冷哼了一聲,這幾天他可是受盡了她的折磨,現在想起來卻是連他自己的驚訝著,他究竟是如何才沒有拔劍將這個臭丫頭給砍了的?

  不過關於逍遙樓的一切,儘管慕容絕世很不願意承認,但確實讓他非常的震驚,這麼多稀奇古怪的遊戲玩意,她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她難道不是被養在相府後院,被遺忘了十六年的白馨妍嗎?聽說在過去的十六年裡,她幾乎連相府的大門都非常難得才會走出來一次,那麼這些想法和東西,她又是從哪裡學來的?他並不認為她那超乎尋常的賭術以及其他的許多手段,都是能夠憑空學成的。

  “你到底是誰?”

  白馨妍半合著眼睛,幾乎就快要睡著了,聽到他這突然的問話,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隨口說道:“我是白馨妍。”

  慕容絕世眼底暗沉,轉過身來看向她,就看到她那一副好像已經睡著了的模樣,不禁眉心一陣抽搐,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將她從軟榻上拉下來,聲音在冰冷之中還多出了一絲淡淡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的惱怒,“你為何會懂得這麼多三教九流的東西?據本王所知,相府的三小姐在過去的十六年里幾乎足不出戶。”

  被他這麼一拉,剛剛跑出來的瞌睡蟲也飛走了,白馨妍不禁輕蹙了下秀眉,在睡不飽的情況下,她的脾氣可不是很好。(作者:你睡飽的時候脾氣就很好?)

  “都說本小姐在過去的十六年裡是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存在,既然如此,又有誰會來注意本小姐究竟都在做些什麼,做了什麼?厲王殿下您老人家貌似也已經離開京城八年了吧?就算您手段通天,你確定你知道的那些關於本小姐的事情,就一定是正確的?”

  慕容絕世眨了下眼睛,有些驚疑的看著輕蹙秀眉聲音惱怒的白馨妍,她平常時候都是冷然淡漠一副天塌下來也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的死樣子,除了她淡漠和陰險的樣子,他就是連想都沒有想過,她惱怒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神情。

  此刻終於看見了,在驚愕之餘也不禁有那麼一點點搞不清楚狀況的欣喜,不由連方才因被她無視的惱意也減少了一些。

  輕輕放開她,讓她重落回到軟榻上面,看著她眉宇間的那一點惱意,總覺得這個樣子的她,多了一份讓人心動的生氣。當然,厲王殿下是何許人也?怎會對這個涼薄寡情、蠻不講理、陰險卑鄙的臭女人動心呢?

  白馨妍涼涼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在榻上轉了個身,拉過旁邊的毯子蓋好,完全無視厲王殿下又陰沉下來的臉色,悠然睡起了回籠覺。

  她確實是困乏了,說起來,逍遙樓她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準備的,慕容絕世也是到後來才加入,才會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將逍遙樓開張了起來。當然慕容絕世出的銀子可不少,不然到目前為止還只在乎錢財的白馨妍,怎麼可能將這麼一大塊肥肉送給他?

  不過這一回,她倒不是純粹為了銀子。

  燕雲樓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覬覦,現在再出現一個逍遙樓,她若不找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往後的日子可是會有點難過的。畢竟她相府三小姐的身份不能給她任何的幫助,相反若是被人知道燕雲樓是屬於她的,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無盡的麻煩,而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能夠肆無忌憚的實力。

  慕容絕世瞪著白馨妍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強忍著摸劍的衝動,拿過放在她旁邊的賬冊和另外那本記錄那些特殊客人信息的冊子,走到旁邊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現在朝中雖有著一批大臣支持他,還有皇祖母支撐,不過他離開八年,慕容郗更是登基已經十多年,這朝中的局勢瞬息萬變,他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皇位,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

  慕容絕塵坐在逍遙樓二樓的包廂內,臉上笑意盎然,看著下方的眼神之中卻精光閃爍,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逍遙樓和燕雲樓的聯繫,說不定,這兩家根本就是同一個老闆。

  下方大廳,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那正聚攏著一群扯著脖子高聲喊賭的老少爺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慌忙分散了開來,而中央的那張賭桌,此時已經被掀翻,一個長得雖英俊瀟灑但臉色略顯蒼白,高仰著脖子神情倨傲囂張跋扈的年輕男子,正一腳踢在莊家的肚子上,叫囂著:“讓你們老闆給本少爺滾出來,呸,什麼逍遙樓,本少爺現在感覺非常的不逍遙!”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丞相府的大少爺白慕楓,而他的鬧騰,讓坐在二樓包廂內的慕容絕塵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嗤笑出聲。這個廢物,果然是除了吃喝嫖賭、惹是生非就不會別的,他只不過略微施展了一點手段而已,甚至連面都沒有現,這個廢物就如他所願的鬧開了。

  這逍遙樓的老闆,他也非常有興趣,只是他動手了許多的手段,竟一直查不到那個人,擁有如此能力的人,若是能夠為他所用,他的勢力將會上升的可不止一點兩點。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2 PM

第二十五章 殺氣騰騰的箭矢

  下方的騷亂驚動到了三樓的慕容絕世,他站到窗口看向下方,臉上神色不動,眼中更是一片毫無感情的沉黑冰冷,顯然只是這麼一點騷亂並不能讓他生出絲毫波動。不過當看清楚鬧事的人之時,他還是不禁挑了下眉,然後轉頭,看向了躺在軟榻上睡得很是安穩,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昏天暗地的白馨妍。

  感受到視線的注目,白馨妍微蹙了下秀眉,然後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清亮的眸子,淡漠如冰,偶爾閃過的精芒鋒利如刃,轉頭看向站在窗口背著光的慕容絕世。

  這樣看過去,只看到他頎長的身影,臉龐的輪廓如刀削,似美玉被精雕細琢,背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注目和他身上自然散髮出來的凌厲之氣,這可真是一個勾人心魂的妖孽,僅僅只是一個影子就已經這般的讓人目眩神迷。

  有那麼一瞬間,白馨妍被迷了眼,清亮的眸子中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迷霧,少了一絲淡漠,多了一點如精靈似仙子的脫俗飄靈,不染凡塵。

  不過她很快就清醒過來,也聽清楚了從樓下傳來的騷亂聲,更聽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隨之渾然不在意的說道:“這麼一點小事,下面的人自然會處理好,不然要他們何用?”

  這樣的答案讓慕容絕世有點意外,但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冷笑了聲,說道:“你果然是性情涼薄,薄情寡義,沒心沒肺,唯利是圖。”

  這四個成語,似乎沒有一個是可以用來稱讚人的,不過白馨妍倒是半點不惱,甚至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打個哈欠就又閉上了眼睛,淡淡說一句:“多謝厲王殿下的誇獎,小女子深感榮幸之至。”

  要對付一個腦滿腸肥、不學無術的紈褲,憑白馨妍挑選出來的那些人,自然是輕鬆加愉快,好話出口,態度良好,很快就讓白慕楓安靜了下來。不過這樣的場景卻讓二樓某個包廂內的慕容絕塵皺起了眉頭,這個廢物果然沒用,還說是京城中最蠻橫不講理的紈褲,竟然這麼輕易的被打發了,簡直就是侮辱了紈褲這個頭銜。

  抬頭,透過窗戶看向了三樓的某個方向,雖什麼都沒有看見,但他總感覺那裡似乎有著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下方所發生的一切。

  而幾乎是在同時,慕容絕世也將視線轉移到了二樓的這個包廂,輕易看到坐在裡面的慕容絕塵,眼眸暗沉,涌起了一股黑色的暗潮,然後轉身,回到了原先坐的地方,再次認真研究起了那冊子上的內容。

  視線偶爾從睡得安然的白馨妍身上掃過,忍不住眉心抽搐,但在暗暗咬牙之餘,還有著僥倖慶幸,逍遙樓的出現,確實讓他做起很多事情來都方便了許多,而白馨妍的這個行為,若是被那些人知道,必定會引來無止盡的麻煩,甚至惹來殺身之禍。

  太后壽辰已過去好幾天,慕容絕世卻一直沒有太大的動靜,這本是好事,但皇帝陛下卻莫名的感覺到一陣不安,他不會認為慕容絕世終於回到京城,真的只是為了給太后賀壽,也不認為他會放棄拿回本屬於他的皇位,可他這麼不聲不響的,卻是讓皇上也不得不陪著他不聲不響。

  他早已經盯上了燕雲樓的那位神秘的老闆,只是多方查探竟始終查不到那個人到底是誰,現在突然又開張的逍遙樓,幾乎讓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認為,這兩家根本就是同一個老闆,不然這無論是裝飾風格還是各種遊戲活動,怎會這般的相似?

  當白馨妍悄然離開逍遙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個非常眼熟的身影從逍遙樓內走出來,然一時間卻也想不起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太監總管吳德全。”耳邊突然響起的冷漠聲音,嚇得白馨妍猛然轉過身,同時抬手用力拍了過去。

  手被半路攔截,慕容絕世握著她的手腕,眉頭輕蹙了下,說道:“是我。”

  白馨妍將手掙脫了回來,冷冷瞪著他,暗惱著這個傢伙走路也沒有聲音的,她竟一直被他接近到身後都沒有發現,嘴上也不留情,說道:“你是人是鬼?竟然悄無聲息的從本小姐身後接近,你意欲何為?”

  慕容絕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說道:“是你自己修為不夠,功夫太弱。”

  沒有預想中的惱怒,白馨妍眼珠一轉,頓時臉上的表情就變了,露出最燦爛的笑容,眼中浮現了一層淡淡的迷霧,使得眼睛水靈靈的,輕輕一眨,就是楚楚動人,勾人心魂。

  雞皮疙瘩飛快的冒了出來,慕容絕世下意識的往後退,卻被白馨妍先一步貼上了身,輕輕在他耳邊吹一口熱氣,成功的讓他身上的雞皮疙瘩歡欣鼓舞,膩歪到讓人想撞墻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絕世哥哥,那你教我更厲害一些的武功好不好?不然的話,人家都沒有自保的能力呢,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逍遙樓可就沒有人來經營了。我保證,我一定會讓逍遙樓成為全天下最大的銷金窟,全天下男人心中的聖地,也讓絕世哥哥你能夠更輕易的知道你想知道的許多事情。”

  慕容絕世如被毒蛇纏上了一般,將白馨妍從身上扯了下來並飛快的後退,一直退到他自認為安全的距離才停下,耳邊迴盪著的“絕世哥哥”這四個字更是讓他感覺渾身都似有千百條蟲子在爬,難受極了。

  “離本王遠點!”

  聲音冰冷如同來自九幽深淵,傳進人的耳朵裡,森冷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幾個寒顫。只是慕容絕世卻沒有想到過,以前所有妄圖接近他的人全都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上,唯獨眼前這位表面清冷淡漠,實則卑鄙無恥的臭丫頭,儘管他有好多次發誓要殺了她,卻一直到現在,她還活得好好的。

  白馨妍臉上的表情瞬間恢復了正常,或者說是恢復到了面無表情,清冷淡漠的模樣,看著那吳德全離開的方向,眼中精光閃過如劍刃般鋒利,淡淡說道:“沒想到連太監都來光顧逍遙樓,厲王殿下您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

  突然的轉變讓慕容絕世感到有點不適,沉黑的眼眸有著絲絲裂痕,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也看著皇宮的方向。

  白馨妍突然轉了個身,邁步就朝相府的方向走去,期間沒有再看慕容絕世一眼,淡淡說道:“厲王殿下,逍遙樓接下去就交給您了,我只要負責收銀子便是,放心,等我想到什麼好主意的時候,一定會讓逍遙樓增加一項賺錢的活動。”

  說著,她就真的這麼走了,根本不管身後的慕容絕世臉色有多陰沉,殺氣已經彌漫到了她的身後。

  慕容絕世沉黑的眼眸之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幽幽盯著白馨妍離開的背影,卻是越發的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想要幹什麼。

  白馨妍一路朝相府走去,卻在走過一家酒樓前面的時候,突然從那酒樓內射出了一個黑影。

  尖銳的風聲讓白馨妍猛然轉身,就看到一支泛著幽幽綠光的箭矢,正朝著她急速飛過來。

  耳邊聽到周圍響起的一陣陣驚呼聲,眼角的余光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箭矢的後方,那酒樓之上,一抹紅色在空中飄起了一個艷麗的影跡。

  腳步橫移想要躲過這突來的箭矢,突然從旁邊傳來一股撞擊,隨後落入了一個有著陽光氣息的懷抱之中。

  箭矢從她的身旁劃過,劃破了一層袖子,落到地上,從頭頂傳來一個略有點緊張的聲音:“姑娘,你沒事吧?”

  白馨妍抬頭,首先就對上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如最純淨的天空,容貌俊美,散髮著乾淨明朗的氣息,他就這麼低頭看著此刻正在他懷裡的女子,對上她清亮的眸子,突然心漏跳了一拍,有種陌生而又奇異的感覺,在心裡流竄。

  他忘記了放手,不過白馨妍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從他懷裡離開,說一聲:“多謝公子相救。”同時卻將視線轉移到了那酒樓上,只是那抹紅色的影子,已經不知道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2 PM

第二十六章 鳳悠然

  “我決定了!”京城某清雅小院內,突然響起了如此一聲大喊,將小院內的護衛侍女們都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他們主子此刻所在的方向,然後他們又聽到他們的主子接著說道,“我要她做我的娘子!”

  小院內的空氣如同被凝固了一般,一片寂靜,然後“劈裡啪啦”一陣響動,不禁東西掉了一地,連人都倒了一片,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頭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朝著主子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著,當真是激動萬分、喜極而泣、欣喜若狂、狀若癲狂。

  感謝老天保佑,少主他終於開竅了!

  前方院子裡,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俊美男子,如果他的臉上不要有那樣花痴的表情的話,肯定會更加的完美。

  不過這樣花痴的表情,落在跌跌撞撞跑過來的老頭眼裡,卻是比見到任何事物都要更加的激動,他一步竄到了那俊美男子的面前,拉著他的手激動得到現在還沒有能夠讓自己停下抖動,原本小小的眼睛此刻瞪得如銅鈴一般,連話都講不利索了。

  “少……少主,你你……剛才說要誰,誰做你的娘……娘子?”

  他低頭看向眼前的老頭,咧著嘴露出一個無比明媚燦爛的笑,說道:“元伯,我今天出去的時候,在街上看到一位姑娘。”

  “恩恩,那位姑娘是誰呢?”

  “她遇到了危險,好像有人想殺她。”

  “什麼?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殺少夫人?”老者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直接稱呼那位他甚至都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的姑娘為少夫人了。

  不過他家少主卻似乎對這樣的稱呼非常滿意,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把她從那毒箭下救了出來,然後……”

  “怎樣怎樣?”

  “然後我就抱著她,看到了她的眼睛。啊,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我突然就感覺連我魂兒都被她的眼睛給吸走了,我我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個感覺,我甚至覺得就算讓我為她去死,我也願意!”

  老頭一驚,隨之狂喜,少主終於開竅了,而且竟然還對人家姑娘一見鍾情,唔,他一定要去燒香拜佛,感謝各路神仙各位菩薩的保佑!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問清楚那為姑娘到底是哪家小姐,他一定要趕快去為少主提親,不然萬一被別人搶先了一步可怎麼辦?

  “少主,那位姑娘是哪家小姐?”

  激動、緊張、欣慰、狂喜……太多的感情交織著充斥在元伯的心間,他感覺他都快要幸福得暈倒了。

  少主眨了下眼睛,然後又抬頭看著天空很是努力的想了一下,最終卻搖了搖頭,滿臉無辜的說道:“我不知道她是哪家小姐。”

  “撲通”一聲,元伯華麗麗的摔倒在了地上,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年老體衰出現了問題,少主他……他竟然說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

  用力搖了搖頭,元伯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很是語重心長、循循善誘的說道:“少主,你難道沒有問少夫人她叫什麼名字嗎?”

  “我想問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好委屈哦。

  “呃,那少夫人難道沒有主動的對少主你說,該如何稱呼她?”

  “沒有!”扁了下嘴,幾乎都快要哭了。

  “那少夫人總有向少主你道謝吧?”

  一說到這個,少主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連連點頭說道:“她說了多謝公子相救,她的聲音真好聽啊!”

  眼看著少主又開始發花痴了,元伯連忙出聲打住,說道:“然後呢?她有說要怎麼報答少主你對她的救命之恩嗎?”

  臉又垮了下來,甚是可憐的說道:“她追那個想要殺她的人去了。”

  “少主你沒有一起去追?”

  “沒有。”

  元伯瞬間呆滯,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少主,用力甩了甩頭,他家少主怎麼好像變笨了?這這……這還是他家天資聰慧、文武全才的少主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這般蠢笨了?

  哎呀不好,少夫人一個人去追刺殺她的人,萬一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難得少主竟然開了竅,遇到了想要娶回家的女子,若萬一……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這次他們出來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個少夫人回去。

  主人,夫人,老奴有罪,沒有跟著少主一起出門,竟就這麼將少夫人給弄丟了,老奴罪該萬死,罪無可恕!

  一名侍女出現在後院,躬身說道:“啟稟少主,宮中吳公公前來,說是皇上請您進宮。”

  少主聞言眉頭一皺,臉上已無絲毫花痴之色,隨意揮了揮手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面對皇上的傳喚竟也能夠這般隨心所欲,而即便是小小侍女,面對這個場景也是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這位少主,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白馨妍讓已經基本上將那位她的救命恩人給忘記了,誰讓她是薄情寡義,性情涼薄的人呢?

  她現在想的,就只有今天刺殺她的那個人,無論是在記憶中尋找,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似乎都沒有與人結下過什麼深仇大恨,唯有燕雲樓和逍遙樓擋了許多人的財路,可是根本就沒人知道她就是燕雲樓和逍遙樓的老闆。

  在白馨妍研究著究竟是什麼人有可能刺殺她的時候,厲王府書房內,慕容絕世突然抬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侍衛,沉聲問道:“鳳悠然出現在京城?”

  “回王爺的話,的確有人在京城看到鳳凰宮少主鳳悠然,他還在余香酒樓前救了白三小姐。”

  “白馨妍?她怎麼了?”聽到那一個“救”字,慕容絕世不由得心中一緊。

  那侍衛似乎對王爺竟詢問白馨妍而不繼續問關於鳳悠然的事情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過多疑問,恭敬的回答道:“白三小姐在經過余香酒樓的時候有人從酒樓內朝她射出了一支毒箭,正巧被鳳少主救下。”

  毒箭?慕容絕世眉心一跳,繼續問道:“是何人想要刺殺白馨妍?”

  “王爺恕罪,屬下尚未查到是何人所為,不過當時在余香酒樓內,正坐著相府大小姐。”

  慕容絕世眼中劃過一道懾人的寒芒,沉聲說道:“去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想要謀害白馨妍!”

  “是!”

  “還有,去鳳翔苑告訴鳳悠然,被沒事找事,若是他阻礙了本王的事,別怪本王跟他翻臉!”

  “呃?是!”

  一個時辰後,正在後院發花痴的某少主在聽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幾句話之後,突然很是激動的蹦躂了起來,鼓著腮幫子氣咻咻的說道:“慕容絕世那個混蛋,翻臉就翻臉,本少主才不稀罕呢!哼哼,本少主此次出來可是找娘子來的,你回去告訴他,本少主才不稀罕攪和到他的事情裡面去,等找到了鳳凰宮的少夫人,本少主馬上就回鳳凰宮!”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3 PM

第二十七章 你到底是誰?

  祿王來到相府,這讓白馨怡非常的開心,然而當白馨怡出現在他的面前,將無限美好風情在他面前展現的時候,他竟是渾不在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白馨怡暗暗咬著嘴脣,王爺最近對她的越來越冷淡她自然是感覺得到的,可是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是她哪裡做得不夠好,才會有這樣的改變。

  她從小就喜歡慕容絕塵,當初與他有婚約的是白馨妍,為此她嫉妒得幾欲發狂,使盡了手段才終於讓王爺退了與那個死丫頭的婚約,轉而讓她成為了未來的祿王妃。可是明明前段日子還好好的,而現在王爺對她已經越發的冷淡,總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在太后壽宴上,她就發現了,慕容絕塵進門首先看的那個人竟然是白馨妍那個死丫頭,之後整個壽宴過程,他更是時不時的將視線轉移到白馨妍的身上,反倒是她這個未婚妻,卻連正眼都沒有看上一眼。

  她用力的絞著手帕,看著她心愛的祿王爺坐在對面,心思卻完全不在她的身上,眼中涌起刻骨的不甘和怨恨。

  慕容絕塵漠不關心的坐在旁邊,偶爾視線從白馨怡的身上掃過,不禁沒有半點溫度,反而暗含著凌厲,他本就從沒有喜歡過白馨怡,又怎麼會在意她的心情究竟如何?

  沒人知道昨天在余香酒樓外,他也看到了白馨妍遇刺這件事,當時若非鳳悠然先他一步出手,他也會救下白馨妍的,不過沒想到鳳悠然竟然會出現在京城,他來做什麼?

  “王爺,你在想什麼?”白馨怡已經很好的掩藏了滿心憂愁,滿臉嫵媚的貼到他的身邊,柔聲問道。

  慕容絕塵稍微讓開了身子,側頭笑看著她,神情溫和只是在那看不到的眼底深處,卻是深沉似海,輕柔問道:“馨怡,你昨天去哪裡玩了?”

  “王爺你問這個做什麼?”她狀似不解,眼神卻有些游離不定。

  慕容絕塵不動聲色的將她的反應看進眼裡,說道:“沒什麼,只是昨天看到一個與你很像的身影,不知那是否是你。”

  “王爺是在哪裡看到的?”

  “余香酒樓。”

  白馨怡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慌亂,隨之嫣然而笑,搖頭說道:“我昨天沒有去過那裡呢,想必王爺看到是應該是一個與我身形有些相像的人罷了。”

  慕容絕塵臉上的笑容微冷,但他什麼都沒有多說,隨意的執起她的纖纖玉手,笑著說道:“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與馨怡你那般相似的人,本王差點就要以為是見到馨怡你了。”

  慕容絕塵對她的突然親熱讓她俏臉浮起了紅暈,一雙能勾人的狐媚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盯著他,其中充斥著深深的迷戀和愛慕,身子也朝著他的懷裡更貼近了過去,嬌媚的輕喚道:“王爺。”

  白馨妍只不過是走過廊檐,眼角的余光不小心就瞄到了那兩個依偎在涼亭裡的身影,但她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就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看見,繼續往前走著。

  不過在她瞄到那兩個身影的時候,涼亭內的慕容絕塵卻也看到了她,甚至他比她還要先看到對方,只是她根本無視他的存在,瞥了一眼之後就直接往遠處走去,這讓慕容絕塵心中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有點悶悶的有點不快。

  順著慕容絕塵的視線,白馨怡也看到了那個淡青色身影,心中的嫉妒怨恨瘋狂的滋生成長,手中的帕子幾乎被扯爛。

  “王爺,你打算何時舉行我們的大婚?”她一瞬間就恢復成了那個嬌媚的模樣,半個身子已經依偎進了慕容絕塵的懷裡,問道。

  先前的時候雖然說等太后壽辰之後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可具體的日子卻並沒有定下來,此事應是沒有任何懸念的,然而自太后壽辰之後,慕容絕塵卻再沒有提起過半句有關他們大婚的事情,更準確的說,在太后壽辰之前的好一段日子,慕容絕塵就再沒有提起兩人的大婚了。

  慕容絕塵聽到這話,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場他從很久以前就沒有抱任何期望的婚姻,此刻再被提起,卻突然讓他生出了強烈的反感。

  他不想這樣,不想這樣輕易的就被選定了將要陪伴他一生的女子,不想娶一個他根本就不喜歡的女人做他的王妃。

  儘管他至今為止還沒有喜歡過哪個女子,但他希望等到有一天遇到了那樣一個女子的時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給她最好的、最珍貴的。

  “王爺,你怎麼了?”白馨怡小心的看著突然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慕容絕塵,眼中有著惶恐和慌亂,咬緊了嘴脣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然而慕容絕塵卻根本不理會她,直接站起來就朝剛才白馨妍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再沒有看白馨怡一眼。

  白馨妍剛走到相府大門口,就感受到了從身後傳來的氣息,不由站定轉過了身,看到慕容絕塵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後不遠,秀眉輕蹙,這些人怎麼都跟幽魂似的走路沒有聲音?

  但不管如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是很懂規矩的朝慕容絕塵行禮道:“見過王爺。”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免禮,就站在她的面前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一直看到白馨妍忍不住心底開始發毛,他才開口,卻是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突然的問題讓白馨妍不禁心中跳動了一下,但她依然表現得非常平靜淡定,表情也依然是那淡淡的涼涼的漠然的,只抬頭看著他,說道:“王爺這話問得可真奇怪,難道王爺竟會不知道我是誰嗎?”

  慕容絕塵低頭輕笑了兩聲,走上前一步離得白馨妍更近了,低頭俯視著她,臉上笑意盎然,看不出他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說道:“本王自然知道你是相府的三小姐白馨妍,不過,你絕不是以前的那個白馨妍,本王甚至有種你們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的錯覺,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這麼深奧的問題,我一介目光短淺見識寡漏的小女子,怎麼能夠回答得了呢?”

  “如果本王一定要你回答呢?”

  “那不過是徒增一則笑話罷了。”

  “哦?”

  “王爺天資不凡,智謀超群,連王爺都不明白的事情,我又怎麼能夠知道?還請王爺不要讓小女子惹笑話了才好。”

  慕容絕塵笑看著她,眼中有一道精光劃過,突然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俯身湊近到她的面前,兩人的臉近得幾乎都快要觸碰到一起了。

  “白馨妍,本王突然後悔退了與你的婚約。”

  不遠的一個轉彎處,鳳悠然趴在墻角朝相府門口張望著,雙手不停的撓著墻壁,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激動緊張,嘴裡不斷的喃喃自語著:“慕容絕塵你個混蛋,你要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竟敢調戲偶家娘子,趕緊拿開你的髒手……”

  旁邊,元伯抖了抖鬍子,慫恿著說道:“少主,你還在猶豫什麼?少夫人都被人給輕薄調戲了,雖然說少夫人曾經和祿王有婚約,不過那已經是過去了,少主你再不出去,還不知道無恥的祿王會繼續對少夫人做出怎樣可惡的事情呢!”

  鳳悠然聞言扁了扁嘴,滿臉的楚楚可憐,囁嚅著說道:“可是……可是萬一她討厭我怎麼辦?聽說她很喜歡慕容絕塵那個傢伙,還因為他退了和她的親事而自盡,她……”

  說到最後,鳳悠然的表情簡直都快要哭了,他最討厭慕容家的人了!

  慕容絕世看著前方那兩顆趴在墻角的腦袋,然後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了相府門口,正好看到慕容絕塵“調戲”白馨妍的那一幕,不禁眼眸暗沉,涌起了一陣暗色的風暴。

  再看向鳳悠然,突然想起了他的侍衛帶回來的那句話,沉黑的眼眸越發的幽暗了。

  鳳凰宮的少夫人?是誰?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4 PM

第二十八章 先下手為強

  慕容絕塵說了那一句突然的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白馨妍站在相府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秀眉。後悔退了與她的婚約?這樣的話可是不能隨便亂講的呢。

  搖搖頭不在這個問題上多想,她也走出了到了相府門外,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對面的那個身影,不禁眼角一跳,慕容絕世,他怎麼站在這裡?

  厲王府與相府雖相距不遠,出門相見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但若是讓人看到了她與慕容絕世走在一起,可是會出事的。

  不過沒有等她想好,慕容絕世就已經如風一般的輕飄飄走到了她的面前,第一次主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沒有半點與別人觸碰的不適,手上輕輕一帶就帶著她消失在了相府門口的街道上。

  遠處墻角,正打算要走出來製造個不期而遇的鳳悠然,呆呆的看著空盪蕩的街道,然後猛的轉身趴在墻上,又開始撓了起來,“嗚嗚嗚,慕容絕世,我恨你!”

  元伯卻是在看到慕容絕世竟接近白馨妍的時候就忍不住眉頭一跳,看著前一刻還站著白馨妍,此刻卻空盪蕩只剩下空氣的地方,若有所思。

  轉頭看了正在撓墻泄憤的自家少主一眼,鬍子忍不住抖了幾下,他家向來聰明絕頂、英明神武的少主,似乎只要碰到與“少夫人”有關的事情,就突然間連智商都倒退了。

  正在元伯糾結著接下去到底該如何的時候,鳳悠然突然停下了撓墻的動作,整了整一直很整潔的衣衫頭髮,臉上的花痴、憤恨、傷心、委屈……全部一瞬間消失,當真是明朗少年,俊美非凡,清澈通透,風華絕代。

  他站直了身子,看上去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明亮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臉上的笑容乾淨而明朗,他轉頭看向厲王府的方向,不過意外的語氣中竟還帶著那麼一點賭氣和憤恨,說道:“去厲王府!”

  說著,當先朝厲王府的方向走去,元伯愣了一下,自然是連忙跟上,不過少主這是想要幹什麼?這般光明正大的前往厲王府,若是傳到了那位的耳朵裡,指不定會有什麼樣的麻煩呢,少主他,不是不想去?這趟渾水的嗎?

  不過隨即元伯就釋然了,沒辦法啊,少夫人被厲王爺擄走了,若不想滿京城的去尋找反而將少夫人推到了人的眼前,倒還真不如直接到厲王府去守著。

  慕容絕世帶著白馨妍來到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內後才將她放開,對上她略帶戒備和不滿的眼神,他面不改色,甚至直接轉身走出了小巷,絲毫沒有要為他那突然有點奇怪突兀的舉動解釋一下的打算。

  白馨妍皺起了眉頭,這回,可是真的有點生氣了,盯著他將要離開的背影,沉聲問道:“慕容絕世,你什麼意思?”

  慕容絕世腳步頓下,卻是低頭看了眼自己方才抓過她的手,剛才觸碰到她,他竟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還有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覺,而現在再回想起來,他身上卻突然冒出了幾顆雞皮疙瘩,整個後背都是涼颼颼的。

  剛才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竟會主動接近這個卑鄙陰險的女人?而且還抓了她的手臂,這一路將她帶到這裡,除了手臂外,身體的其他部位也自然的有著一些接觸,而他竟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我什麼時候竟然反應這麼遲鈍了?

  眼見慕容絕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站在那裡不知道在發什麼呆,白馨妍秀眉皺得更緊,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抬頭望著他,聲音涼涼的說道:“慕容絕世,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如剛才那樣的事情最好以後都不要發生,我與你合作只是暗中的合作,可沒想要牽扯到別的事情裡面去。”

  慕容絕世回過了神,俯視著眼前的她,幽暗的眼眸之中讓人看不清究竟有著怎樣的暗潮,然後在白馨妍驚愕的眼神中,伸手撫上了她的臉,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卻在不經意間有著一點點柔光劃過。

  白馨妍猛然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對他雖不了解,但也能夠感覺到他非常的討厭與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甚至稍微接近都會渾身不適,可是……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

  沒有等白馨妍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容絕世突然俯身,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面,那隻手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另外一隻手則環上了她的纖腰,略顯涼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知道你不想被牽扯進麻煩裡面,所以不要和鳳悠然走得太近,最好見到他就直接繞道而行。”

  “誰是鳳悠然?”有那麼一瞬,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聽到他這般說,暫時的忘記了他們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麼曖昧,如此問道。

  慕容絕世繼續保持著那個姿勢不變,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就是昨天在余香酒樓前救了你一回的那個人。”

  沒有任何預兆的,厲王殿下做出了如此卑鄙陰險的行為來,不過他不願在這件事情上面多想,至少現在此刻,他不想去管他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反正不想讓鳳悠然那個傢伙接近她就對了。

  他可不認為鳳悠然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相府門口,就算鳳悠然那個傢伙閑得無聊,元伯竟然一起出現在那裡就非常值得深思了,還有,鳳悠然讓他的屬下帶回來的那一句“少夫人”讓他非常在意呢。

  白馨妍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張明朗的笑臉,還有充滿著陽光氣息的懷抱,不禁皺起了眉頭,那個人叫鳳悠然嗎?不過鳳悠然是什麼人?為什麼和他走近就會有麻煩?

  “鳳悠然是誰?”

  慕容絕世抬起了頭,放在她纖腰上的手也松了開來,沉黑的眼眸如兩個漩渦,攝人心魂,他突然在她的臉上用力捏了一下,說道:“鳳悠然是鳳凰宮的少主。”

  白馨妍眉頭一跳,她想問鳳凰宮是什麼地方,不過話到嘴邊就又收了回去,她不想知道了,就如先前的時候她不想知道慕容絕世叫什麼名字,到底是什麼人一樣。

  厲王府內,鳳悠然坐在正堂之上,那叫一個坐立難安、望穿秋水啊,可是眼看著天都快要黑了,慕容絕世卻依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臉上的明朗笑容已經沒有了,此刻正帶著幾分孩子氣的鼓囊著腮幫子,皺著好看的眉,幾次都想要出去尋找,不過卻因為有所顧忌而收回了腳步,這裡畢竟是京城,他必須要小心不能讓馨妍沾染到渾水。

  “慕容絕世怎麼還不回來?”

  那個混蛋,他那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沒看到本少主當時就在那裡嗎?他肯定是故意的!聽說再過幾天的乞巧節,太后想要給慕容絕世那混蛋舉辦一場選妃宴,他該不會喜歡馨妍吧?

  鳳悠然連忙用力搖了搖頭,將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腦袋,慕容絕世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會喜歡上人?別開玩笑了!

  而此刻,厲王殿下卻正坐在書房裡,完全不理會在前院將他望穿秋水的鳳少主,手邊放著一本書,不過他並沒有閱讀,而是托腮看著前方的虛空,臉色沉靜冰冷,眼眸是兩汪深黑的漩渦,不知正在想著什麼。

  他其實早已經回王府了,只不過他是從側門進來的,至於那位等了他一天的鳳少主,他一點想要理會的興致都沒有。

  雙手攤開放在自己的眼前,上面還殘留著屬於白馨妍的細膩觸覺,眉頭緩緩皺起似是遇到了什麼不解的難題,臉上緩緩的冒出了幾粒雞皮疙瘩。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kidchang 於 2015-1-13 11:55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嫁給厲王?

  一直到夜幕降臨,鳳悠然終於發現了慕容絕世竟早已回到王府,卻故意躲在後院書房裡不出來見人,害他白白等了一整天。

  他當場發飆,才不管親王殿下是何等的尊貴,直接就動起了手,慕容絕世自然是不會乖乖的坐著,兩人你來我往之間,幾乎將半個厲王府給毀了。而厲王府中的下人則是紛紛躲避,皆都只敢躲在遠處觀看,誰也沒有那個敢上前去勸架的膽子。

  相府後院,白馨妍正獨自一人坐著看書,突然從遠處傳來的一陣陣類似於什麼物品爆炸的轟鳴將她驚醒了過來,不禁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厲王府和相府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只是那兩人打鬥的聲音竟一直傳到了相府卻還是有點誇張,白馨妍輕蹙秀眉看著那一個煙塵翻滾的方向,不過倒也無法確定那到底是哪家府邸。

  小雲小心的探出了腦袋,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小聲說道:“小姐,你說那裡發生什麼事了?”

  “你過去看看?”

  白馨妍隨口說道,卻嚇得小雲連連搖頭,飛快的將腦袋又縮了回去,她可不敢過去,雖不知道那裡正在發生著什麼樣的事情,但光聽這個動靜就知道了肯定不是好事,她還想要留著小命享受生活呢。

  一個丫鬟走進了小院,抬頭正好看到站在窗口看著她的三小姐,那清冷的眼神嚇了她一跳,連忙行禮說道:“給三小姐請安,老爺讓奴婢過來請三小姐去書房一趟。”

  “聽說你最近幾乎每天都會出門?”焱皇朝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看著安靜的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兒,狀似隨意的問道。

  對這個女兒,他也是非常複雜的,說不疼愛吧,畢竟是他的女兒,哪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可若說疼愛吧,他又經常會連想都不將她想起,這十六年來一直就讓她獨自安靜的長大,他甚至連這個女兒究竟是個怎樣的性子都不知道。

  懦弱膽小,內向不善與人交往,沒有存在感如隱形人般即便站在面前也讓人能夠輕易的將她無視,這種無視並非刻意的針對,而是即便想要注意到她,也實在是非常不容易。

  這是丞相印象中的他這個三女兒的形象,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以前太少關注這個女兒了吧?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而想到今天叫她來的目的,不禁皺了下眉,眼中出現了一點點淺淡的愧疚。

  白馨妍不動聲色的將眼前這位她名義上的父親的神色盡都收進了眼裡,眸色略微暗沉,臉上的表情則不變,淡淡的說道:“是。”

  丞相大人聞言笑得似乎甚是欣慰,點頭說道:“你願意出去走走也好。”

  “不知爹爹叫我來,是有何吩咐?”

  這話讓丞相稍愣了一下,深深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兒,若是以前,她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是不敢的。可眼前的這個人,神情淡漠,臉色沉靜,眼中絲毫不現以前的怯懦,反而閃爍著通透的光芒,被她這樣看著,即便身為丞相的他,亦有種被看透,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種感覺可是一點都不舒服,也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但他並沒有多想,只當這是他的錯覺,因接下去的事情而產生的對她的一點愧疚而生出的錯覺。

  輕咳了一聲,他就又是那位高權重,居於人上的丞相大人,看著白馨妍說道:“再過三天就是乞巧節,宮中設宴,你也去參加吧。”

  “是。”白馨妍淡淡應道,在低頭的那一瞬秀眉微不可察的蹙起,有著不好的預感。

  乞巧節的皇宮宴會她本就是每年都會去參加,只是每年都獨自一人在角落從開始坐到結束,完全不必為了讓她去參加而特意叫到書房。

  丞相手指輕點著桌面,狀似隨意的說道:“太后娘娘想要趁著乞巧節這個特殊的日子,為厲王殿下選一個王妃,皇上有意將你許配給厲王。”

  聞言,白馨妍不禁眉心一跳,把她許配給厲王?

  不過丞相併沒有去在意白馨妍此刻是什麼反應,略一沉吟了下之後就繼續說道:“厲王殿下乃是親王,以你現在的身份想要當厲王妃恐怕太后娘娘不會同意,不過只要你能夠在乞巧節那天表現得好一點,並在太后娘娘要為厲王選妃的時候主動點承認喜歡厲王,皇上自然能夠將你賜婚給厲王,你明白了嗎?”

  白馨妍挑了挑秀眉,眼中劃過一抹煞氣,她身為相府的嫡系小姐,嫁給親王為王妃本不算所謂的不相配,不過她卻不同,她的那個名聲在外,大街上隨便一個人都知道相府三小姐的那些事兒,只怕最多也就能嫁給普通人家或者當個小妾,怎麼可能還做王妃?

  皇上若當真將她許配給厲王,這無疑讓厲王成為了天下人的笑柄,太后也必定不會同意。

  然而,厲王的名聲同樣在外,朝中大員家的閨中小姐皆都不願嫁給那樣一個面目猙獰,凶狠殘暴,甚至還有著斷袖之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的男人。儘管他貴為親王,但那些人本就是千金小姐,尤其是能夠被太后娘娘看中的,不管家世還是樣貌或者才能,都必是上上之選,想要嫁個讓人羨慕的好人家都不是問題,更是不願嫁給厲王。

  在這樣的情況下,若白馨妍站出來說喜歡厲王,願嫁給他,皇上將她賜婚給厲王想必也變得很是順理成章,就算太后不願意,皇上他們也肯定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說起來,她畢竟是相府的嫡出小姐,整個焱皇朝能夠比她身份還尊貴也就公主殿下了,至於外面的傳言名聲,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她才會被皇上看中,要將她許配給慕容絕世。

  “你聽明白了嗎?”見白馨妍遲遲不回答,丞相不禁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白馨妍眯起眼,將掩飾不住浮現出來的煞氣壓下,淡淡的應了一聲:“是。”

  她本想安靜的生活,不管這天下的風雲如何變幻,她只負責安穩的賺錢,或許什麼時候等她突然心血來潮,她就會離開相府,反正這個地方對她耶是半點吸引力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麼歸屬感,至於親情,別開玩笑了!

  但儘管深知相府內的涼漠,但心底實際上卻還是有那麼一絲希望的,希望在這個所謂的家裡,感受到那麼一點點溫暖,只要一點點就好,她必定會回報給他們許多。

  可是現在,眼前這位丞相大人,這個身體的親生父親,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她當成了棄子,用來對付慕容絕世的棄子。

  祿王府,慕容絕塵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臉色深沉,回想著今日進宮父皇與他說的事,突然皺起了眉頭,抬頭將目光投注到了相府的方向,喃喃說道:“你會怎麼辦呢,白馨妍?”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6 PM

第三十章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白馨妍盤腿坐在床上,引導著體內那現在還很微弱的內力在筋脈中運轉,感受著在她的運轉下漸漸強韌的內勁,嘴角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舒出了一口氣,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如寒星照耀,整個房內都因為她的睜眼而氣溫下降了幾度,隨之又很快恢復了正常,似乎剛才那一下,僅僅只是幻覺而已。

  也不知道現在這樣程度是功力威力到底如何,不過很快她就將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對這種事情她並不十分的關心,練功只是為了讓自己多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以及鍛煉身體,至於什麼天下第一,武林高手什麼的,她並不嚮往。

  “篤篤篤!”突兀的,從窗外響起了一陣敲擊聲,一個人影投影在白色窗紙上。

  眼中一絲疑惑劃過,但還是走過去將窗戶打了開來,一打開,就有一張出塵脫俗、清澈明朗的笑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他就站在她的窗前,一身月白長袍搖曳生姿,豐神俊逸,眼見窗戶打開,不禁眼睛大亮,笑得眼兒彎彎,打招呼道:“白小姐,沒有打攪到你吧?”

  鳳悠然?見到他的瞬間,白馨妍的腦海中就劃過了這個名字,又想起前一天慕容絕世與她說的話,莫名的嘴角微掀,神色依然清淡,說道:“鳳公子,不知你站在我的窗前,所為何事?”

  “你知道我是誰?”鳳悠然眨了下眼睛,有些意外,臉上還有著欣喜之色,哎呀呀,她竟然知道他是誰耶,她竟然有去查探他耶,這說明什麼,說明什麼呢?

  有點鬱悶的看著他臉上越來越燦爛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涼涼的幽芒,說道:“曾聽某人說過,多謝鳳公子那天的出手相救,馨妍感激不盡。”

  鳳悠然笑眯眯的連連搖頭,說著:“不用不用,恩,那個某人是誰啊?”

  “厲王殿下。”

  這四個字讓少主大人心中一突,連空氣中都飄蕩起了不好的預感,小心的問道:“他還跟你說了別的什麼嗎?”

  “他說讓我離你遠一點,免得會有無盡的麻煩惹上身。”白馨妍突然展顏微笑,那叫一個風華絕代、活色生香,說不出的溫柔可人,道不盡的風華絕代,簡直比天界仙子還要更純淨,更無邪。

  鳳少主的魂兒頓時就被勾走了,迷濛著眼一臉的花痴,但又突然清醒了過來,皺起眉頭輕聲問道:“那個傢伙真這麼說?”

  納悶於他的反應,白馨妍點了點頭輕應一聲之後就略微後退了一小步,她已經有了將要有麻煩的預感,眼前這位傳說中鳳凰宮少主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鳳悠然臉色變幻了幾下,心底已是將慕容絕世列入到了仇敵的名單之中,下一秒,突然握住了白馨妍的手,看著她的眼神閃亮亮的,如發下誓言般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遇到任何麻煩的!”

  “呃?”白馨妍用力扯著自己的手想要從他的爪子中扯出來,看到他那閃亮亮的眼神更是一陣無語,再加上如此曖昧不明的話,讓她心裡那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不禁臉色微冷,沉聲說道,“放手。”

  他好像才發現他的動作很是不妥,連忙將手鬆開後退了兩步,低頭莫名的出現了一絲扭捏的氣息,臉頰也是粉嫩嫩的有兩抹紅雲浮現,囁嚅著說道:“對……對不起,我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負責的!”

  最後那句完全莫名其妙的話讓白馨妍都不禁眼角抽搐了下,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就想要將話題轉移。

  然而少主大人卻先她一步抬頭,定定的看著她,眼神一如既往閃亮亮的,說道:“放心吧,只要我們回去鳳凰宮,就絕對不會有麻煩的事情發生。”

  “哦,你要走了啊?那一路走好。”白馨妍淡淡的說道,說完就打算將窗戶給關上。

  鳳悠然連忙走上前來伸手擋住正在關閉的窗戶,急切的說道:“別關啊,我……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嗎?你生氣了嗎?”

  不得已只能幾乎開著窗戶面對著這位莫名其妙的鳳凰宮少主,看著他那粉嫩的臉,有著急切緊張的眼神,被他那麼可憐巴巴的瞅著,讓人有種只要對他說半句不好聽的話,讓他受到半點委屈,那簡直就是惡魔的錯覺。

  秀眉輕蹙,她可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畢竟人家在兩天前還救了她一回,她也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呢,所以只是淡淡的問一句:“不知鳳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鳳悠然以極快的速度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都在白馨妍的眼前閃亮亮的,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邊,他稍微湊過來一點點,眯著眼睛笑得無邪,說道:“你和我一起回鳳凰宮去吧,京城裡最近都會不太平,到時候就算你不想惹麻煩都有可能會有麻煩主動的找上你。”

  “和你一起回鳳凰宮去?”其實她對這個鳳凰宮還是有些好奇的,不過基於安穩賺錢不惹麻煩的原則,她還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盡量不去知道的為妙。

  鳳悠然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對啊對啊,那個不是有句話叫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嗎?況且你一點都不醜。”

  白馨妍被他那一句“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給雷到了,連眼神都變得有些凌亂,“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眨巴著眼,表情好天真好無邪好純潔好清澈的好看著她,說道:“我要你做我的娘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我保證只喜歡你一個,絕不多看別的女子一眼!”

  白馨妍眉心抽搐著,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被刺激得風中凌亂,體無完膚。

  “砰”的一聲,她用力將窗戶給關上了,並且以最快的速度上好閂,徹底無視窗外響起的急切緊張慌亂的喊叫聲,反正她這個地方偏僻著呢,不用擔心他的喊叫是否會將別人吸引過來。

  不過,話說,他是怎麼進入到相府裡來的?

  轉身,卻對上了一雙深沉幽深的黑眸,心中猛的一跳,待得看清楚來人,不禁火從心起,嘴角輕顫,眼神也是陰沉了下來,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跟幽魂似的?不管是出現在她的窗外,還是出現在她房內,竟都沒有半點的聲響!

  “厲王殿下,好歹我也是尚未出閣的姑娘家,你堂堂王爺,如此隨意的出入女子的閨房,似乎有些欠妥吧?”

  慕容絕世坐在凳子上,聽到她這一句咬牙切齒,陰氣森森的話不禁有些意外,鳳眼微眯,眼中一抹了然的神色,然後自顧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涼涼的說道:“不知有多少女子爭搶著想要當鳳凰宮的少夫人,你怎麼竟將少主大人關在窗外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雖涼涼的,但卻是前所未有的輕快,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柔光。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6 PM

第三十一章 做本王的王妃

  以窗外少主大人的呼喊為伴奏,房內還有著厲王殿下的涼涼注目,然而我們的女主大人卻是悠然走到榻邊坐下,拿過放在幾子上的書冊就翻看了起來,關閉了聽覺,緩解了感覺,無視窗外房內的那兩個人。

  慕容絕世轉頭看了眼窗外,眉頭微皺,有點擔心鳳悠然如此呼喊會將相府的其他人引過來,不過又看安然看書的白小姐,不禁眉心抽搐,她這個地方確實偏僻,平常確實少有人前來,但不管怎麼說也是相府千金小姐居住的地方。

  “相府三小姐白馨妍,從小性子內向,膽小懦弱,生活與相府後院如隱形人般毫無存在感,然而實際上卻是極為的不知廉恥,竟勾搭男子,以致被捉姦在房中,因此被退婚卻依然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加以糾纏,不果之下更以死相逼,跳入荷花池中不幸差點真的殞命。”

  關於相府三小姐的流言,緩緩從慕容絕世的口中說出,眼中閃爍著一點戲謔的光芒,這些傳聞,在第一次知道她就是白馨妍的時候他就不相信了,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白馨妍眉頭跳動,抬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直覺的以為厲王殿下今天似乎有點不大一樣,微微側目瞄了眼緊閉的窗戶,莫非更這位鳳少主有關?

  不過這個傢伙怎麼回事?怎麼還在窗外呼喊?其實窗戶關閉了,房門貌似沒有閂上呢,況且她也不認為以他的身手,區區門閂窗閂能阻擋得住他。

  輕撇了下嘴角,白馨妍只感覺到莫名其妙,先是出現一個說要她當娘子的莫名其妙的鳳凰宮少主,後又出現一個貌似吃錯了藥一開口就是一摞話的厲王殿下,莫非是要變天了?

  而對於想不明白的事,她是向來不願多想的,有那個閒情去想無關緊要的事情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想想如何賺更多的銀子。所以她有低頭認真的看起了書來,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對書那是情有獨鐘的,不管是任何類型的書,她都喜歡看。

  慕容絕世的眼角顫動了一下,好整以暇的盯著絲毫不為外物所撼動,一副任何事都跟她無關模樣的白馨妍,只覺心中悶氣聚集,極度的想要看看她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陰陽怪氣的樣子。

  而事實上卻是,此刻正在陰陽怪氣的那個人,根本就是他。

  窗外鳳悠然還是絮絮叨叨,訴說著滿腹深情滿心委屈,然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讓慕容絕世,那是出口毫不留情,字字見血,句句凌遲啊,直聽得本就有些鬱悶的厲王殿下臉色猛然陰沉,整個房內都刮起了“咻咻”的寒風。

  不知何時,白馨妍放下了手中的書,托腮將視線在慕容絕世和窗戶之間來回移動,鳳悠然那一句句對慕容絕世的控訴、斥責、憤恨讓白馨妍突然感覺很是好笑,只可惜此刻房內冷氣洶涌,她難得存留的那一點良心讓她沒有失笑出聲,當然,這其實也有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從慕容絕世身上散髮出來的危險氣息。

  慕容絕世那涼颼颼的視線突然停留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下意識的將嘴角的那一絲笑意以最快的速度收斂,眼波微動,似想到了什麼事,說道:“厲王殿下,您打算讓門外的那位說到什麼時候?您不擔心他若繼續說下去,可能會連您小時候尿過褲子的事情都被我知道嗎?”

  這話簡直太有殺傷力了,聽得慕容絕世眉心狠狠抽搐了幾下,能在人身上刺出幾個痛的冷冽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而下一秒,窗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娘子,你不知道吧,慕容絕世那傢伙五歲的時候竟然還尿褲子,這麼又蠢又笨又傻的傢伙,你可絕對不能相信他的話啊。”

  那一句“娘子”讓白馨妍風中凌亂了下,但進階著的那一句卻是讓她再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收起笑容,戲謔的看了一眼臉色冷得能凝結出冰的慕容絕世一眼,然後又拿起了剛才放下的書,悠然翻閱了起來,嘴角依然忍不住掛著那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連眉眼都是彎彎的。

  慕容絕世卻冷漠著臉色,沉黑的眸子中醞釀起了風暴,聲音沉沉的蘊涵著凌厲的朝緊閉的窗戶低吼道:“鳳悠然,你找死!”

  窗外靜默了一瞬,緊接著響起的聲音,卻是並不下於慕容絕世的冷冽,說著:“慕容絕世,你跑我家娘子的房中去做什麼?出來!”

  白馨妍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窗戶的方向一眼,這位鳳凰宮少主,似乎並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貌似不諳世事呢。

  周圍的氣壓持續降低,白馨妍似乎聽到了冰塊撞擊產生的碎裂聲,輕呼出一口氣,淡漠的說道:“若要打的話,到別處去,別給我找麻煩。”

  窗外的冰凍轉瞬間已消失,然後又響起了鳳悠然那可憐兮兮,帶著委屈緊張的聲音:“娘子,你別生氣,我不打架了。”

  對他的稱呼頗為凌亂,但這麼一點刺激倒還不足以讓白馨妍失態,只是很平靜很淡漠的說道:“我不是你娘子,請鳳公子自重。”

  少主大人卻如同根本沒有聽見,猶自說著:“娘子啊,慕容絕世那個混蛋怎麼會在你房裡的?他有沒有欺負你?”

  白馨妍不再搭理他,惹得他在窗外好一陣抓耳撓腮、手足無措,他很想要破窗而入,可是不知為何,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過的他,此刻卻是有些膽怯,不敢強行闖進去,只得癟了癟嘴,斂下睫毛,聳聳鼻子,煞是可憐的蹲在墻角畫起了圈圈。

  房內,白馨妍將視線轉移到了慕容絕世的身上,想到最近可是遇到好些人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到她身後,不禁蹙起了秀眉,開口說道:“厲王殿下,我們再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你教我更高深的武功,而我,將逍遙樓送給你,我依然會幫忙經營管理逍遙樓,而你只需付我一定的薪資便可以。”

  慕容絕世聞言不禁驚訝的看著她,只是這一說起教武功,就讓他想到了前段日子發生的一切,也想起了他曾發誓說等過了那段時間,就要殺了她。

  房內殺氣開始彌漫,白馨妍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柄閃爍著森然寒光的利劍,僅僅只是與肌膚的輕觸,也忍不住的在那周圍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馨妍視線從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劍上一掃而過,然後又落回到了手中的書本上面,嘴角甚至掛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語氣依然淡淡的,悠然說道:“好歹我也曾救你一命,你不知恩圖報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還想要過車拆橋恩將仇報嗎?”

  想到當初是如何脅迫他的場景,白馨妍不禁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現在回想起來怎的竟會覺得這麼好玩呢?

  她嘴角那一絲欣然的笑意讓他的神情越發冰冷,渾身都散髮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手中輕動頓時有幾滴嫣紅的鮮血順著劍刃滑落了下來。

  她依然無動於衷,翻過一頁書冊,脖子上的刺痛讓她的語氣稍微帶上了一點涼涼的氣息,說道:“殺不下手就將劍收了吧,你這樣我脖子很痛。”

  雖相處不多,但對這個人還是有點了解的,在此刻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他真的想殺她,肯定直接就一劍劈了下來,哪裡會只是將劍架在她脖子上,一副威嚇的摸樣?不過這個傢伙雖不會殺她,但貌似想要給她放點血呀,很痛的呢。

  慕容絕世的眼神閃爍了下,而看著她這一副不知道究竟是對自己的性命也漠不關心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更是讓他心中憋悶,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的挑撥起他的怒氣來。

  微眯起了眼睛,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那冰冷的嘴角突然毫無徵兆的浮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眼神如盯上了獵物般的帶著掠奪之色,如豺狼似虎豹又好像狐狸,說道:“白馨妍,做本王的王妃!”

  “沒興趣。”白馨妍頭也沒抬一下,毫不猶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隨之卻又突然手中一頓,微蹙起了眉頭。

  她雖然一直都不想找麻煩,可是若按照眼前的情況繼續發展的話,好像麻煩將要主動找上她了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7 PM

第三十二章 滿意的價碼

  白馨妍乾脆的拒絕並沒有讓慕容絕世出現半絲惱怒,將劍收回,身上的殺氣也是飛快的消散了開去,沉黑的眼眸之中一片幽暗,嘴角的那一抹弧度讓他整個人都突然顯得異常邪魅,聲音依然冷然卻又似乎多了點別的異樣感覺,說道:“就算你沒興趣,也自然會有人想要將你推到厲王妃這個位置上。”

  “確實。”白馨妍也沒有否認,神色平淡的點了點頭,眸色暗沉,絲絲冰涼飄蕩而出,冷睇著慕容絕世問道,“那麼不知厲王殿下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讓我當你的王妃?”

  “覺得你應該不會乖乖的聽從他們的擺布。”

  “我做你的王妃,對你有什麼好處?”

  慕容絕世嘴角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你那班名聲在外,若是成為了厲王妃,那本王必將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即便本王日後想要藉助相府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

  這本就是事實,白馨妍也沒有半點怒意,反而是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這麼做?想必太后娘娘肯定會幫你挑選出最適合你,也能給你極大幫助的女子。”

  慕容絕世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端著茶杯淺抿著,深沉的眼眸寒光凌厲,說道:“可本王覺得你對本王的幫助,不會比任何一家大臣的小姐來得小,只是現在沒人知道罷了。”

  “我有什麼好處?”

  “你答應了?”

  “就算不答應,皇帝陛下以及我的那位父親大人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況且即便是躲過了這一次,我的婚事終究是不可能由我自己來做主,倒不如嫁給你算了,只要你能給出讓我滿意的價碼。”

  慕容絕世臉頰一陣抖動,這個女人,還真的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能夠明碼標價,而且還是這般雲淡風輕,不過她的語氣,怎麼聽著讓他有點氣悶呢?好像只要價格滿意,她嫁給誰都無所謂的樣子。

  皇上的打算,慕容絕世顯然是已經猜測到了的,畢竟他好歹也是那個皇位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甚至現在皇帝陛下還坐在那上面就已經是名不正言不順,他若要選妃,皇上是不能反對以及阻礙的。不過他絕對不會樂意看到讓慕容絕世的勢力繼續擴張,但又不能隨便選個沒什麼家事背景的女子來當厲王妃,所以白馨妍就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她可是相府的三小姐,而且還是嫡出的小姐,身份地位背景絕對足夠了,若是沒有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的話,絕對是嫁給這焱皇朝的任何一位王公貴子為正妻都是綽綽有餘。

  相府大小姐白馨怡與祿王慕容絕塵有婚約在身,而這位臭名遠揚的三小姐即便成為了厲王妃,先不說厲王殿下是否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即便是將來慕容絕世想要藉助相府的勢力,也不太可能。丞相大人那麼精明,而且一直以來都是當今皇上的心腹大臣,必定是會選擇站到祿王那一邊的。

  慕容絕世已經離開,白馨怡卻已經無心繼續看書,低眉沉思著慕容絕世這麼做的目的,還有接下去將要發生的事情,甚至於前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皺眉輕嘆了口氣,她真的一點都不想惹麻煩,只想安安靜靜賺銀子。

  延壽宮中,太后手中的茶杯突然“哐當”一聲摔落到了地面,粉身碎骨,只是太后娘娘卻絲毫未覺,只是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的看著就坐在她身旁的孫兒,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卻依然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世兒,你剛才說什麼?你要娶相府的那個三小姐為王妃?”

  “是的,皇祖母。”

  “你可知道她……”太后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嫁給她最最疼愛的世兒為妃?侍妾都不配!

  慕容絕世戴著面具,所以看不到他此刻臉上是怎樣的表情,只有那雙眼睛深沉似海,嘴角竟彎著一個清淺的弧度,看著太后說道:“皇祖母,正因為她名聲在外,加上她的身份,對皇上來說,再沒有比她更適合我的了。”

  “那是對皇上來說!”太后面上有著明顯的不悅之色。

  “皇祖母,我意已決,此番進宮只是為了與皇祖母您說一聲,好讓您心中有個準備。您放心,即便是孫兒自己,也認為再沒有比她更適合孫兒的了。”

  “世兒,你這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太后不禁也有了些狐疑,她的這個孫兒可不是隨意胡來的人,可他竟要娶那個人,就算那些傳言皆是假的,可世人哪裡會去追究這個?

  銀色的面具反射著肅冷的光芒,襯得慕容絕世嘴角的那一絲笑意也帶上了一聲蕭殺之氣,現在,只等兩天后的乞巧節了。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過,一大早的,白馨妍還沒有起床,從來都是對她橫眉冷對大小姐竟來到了她的小院,臉上掛著最溫柔親切的笑容,當真像是極了疼愛妹妹的好姐姐,笑著說道:“三妹,你怎的還不起床?這可都快要日上三竿了。”

  幾句話讓白馨妍突覺渾身一冷,不禁微眯起了眼睛,繼續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站在旁邊的丞相夫人,嘴角輕扯,眼中一抹原來如此的光芒。

  悠悠從床上坐了起來,淡淡的朝著羅漾蕊和白馨怡點頭說道:“母親和大姐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羅漾蕊輕皺了下眉,對白馨妍的這樣行禮請安非常不滿,但想到老爺的吩咐,也就忍了下來,笑得貌似慈祥的說道:“今日可是乞巧節,將由太后娘娘親自主持今年的宮中宴會,妍兒你還不快點起來,切莫讓太后娘娘久等了。”

  原來今天就是乞巧節了?白馨妍嘴角微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前這兩個女人一眼,難怪態度這麼好,好歹也是女兒呢,就算不喜歡,可馬上就將要把她當成棄子了,想來多少還是會有那麼一點愧疚的吧。至於白馨怡,似乎對她竟要嫁給那樣一個面目全非、醜陋不堪、凶殘冷酷的人感到很興奮呢,真不是個好姐姐。

  對上白馨妍那淡漠通透的眼神,羅漾蕊的視線有些閃爍,還有一絲絲莫名的涼意在脊背上流淌,但她還是很快就恢復正常,甚至親自動手幫白馨妍梳妝打扮了起來,而白馨怡只是略微不滿的咬了下嘴脣,其餘的話皆沒有多說。

  白馨妍漠然看著鏡子,微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凌然,果真是好爹爹好娘親,還有好姐姐,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再沒有半絲希冀,而對以前那個白馨妍的報恩,也到此為止了。

  其實你本來就已經死了,這個身體也算不上是你讓給我的,甚至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沒有我附身到你的身體上面,哪裡還能如此被你的父親利用?又還有誰會幫你報仇呢?

  說到報仇,白馨妍秀眉輕攏,好像還沒有報仇呢。

  心底暗嘆一聲,好吧,再幫你做最後一件事,不過是讓害死你的人活著受罪呢?還是死了一了百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8 PM

第三十三章 賜婚

  每年的乞巧節,皇宮都會舉辦宴會,或由宮中娘娘負責,或由那位公主殿下負責,簡而言之,那不過就是大型的相親宴而已,幾乎每年都會有那麼幾對男女,在乞巧節上成就了一段姻緣,至於那姻緣是好是壞,在外人看來自然是好的,實際情況則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往年的乞巧節都是很熱鬧的,在宴會之前幾乎整個皇宮都充斥著人流,且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將最美最吸引人的一面展露而出。不過今年明顯與往年不同,各家公子一個個打扮得英俊瀟灑、姿態翩然,然而那一個個千金小姐,卻許多都只是隨意的穿戴,妝容亦是十分的低調,偶爾瞥向某處的時候,還揪著帕子面露緊張之色。

  白馨妍一如既往的保持隱形狀態坐在邊上,品著香茗,視線從那些打扮得很是低調,舉止動作皆小心翼翼,好像紛紛學起了白馨妍,恨不得將自己隱形了起來一般,盡量讓自己不引人注目的小姐們,嘴角微掀,對厲王殿下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

  都說傳言害死人,果真一點都不錯。在場的各家閨秀,幾乎就沒有誰願意嫁給慕容絕世的,即便那是厲王妃這樣尊貴的位置。況且一旦嫁給了厲王,那就代表著身後的家族與厲王牽扯上了關係,也無疑等於站到了皇上的對立面,除非是本就明確支持厲王的那些大臣,不然誰願意把女兒嫁到厲王府?

  就算有想要搏他一搏的,可地位不夠,家世不夠豐厚,太后娘娘可不理會!

  慕容絕世坐在太后下首的第一個位置,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也不知他到底為何不讓人見到他的真面目,若是他能摘下面具,保證此刻的情況會馬上改變,那可是一張勾魂奪魄,讓人目眩神迷,如妖孽一般的臉啊。

  雖說只講容貌未免膚淺了點,但在場皆是凡夫俗子,誰都沒有超脫塵外。

  他轉頭看向了白馨妍的方向,對上她略帶戲謔的視線,嘴角輕掀了下,沉黑的眼眸中有著黑色的光芒流轉,散髮著異常妖冶的風華,只可惜此情此景竟是沒有人能夠欣賞到,獨獨留給了白馨妍一人。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最後的三位人物終於駕臨了御花園,眾位大臣,各家公子小姐連忙站起身來行禮請安,太后首先便是滿臉慈愛的看了慕容絕世一眼,然後才將視線落到下方的各家小姐的宴席之上,略一愣之後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之色。

  哼,這些自以為是的女人,平常時候可從見她們這般低調,一個個跟只孔雀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到她們身上去,今天,卻一個個都學起了相府的那個三丫頭!

  想到此,太后娘娘不禁將視線轉移到了白馨妍的身上,這個她的好孫兒執意要娶的女子,這一看,不禁眼前一亮,以前竟從未發現這相府的三丫頭是個這般晶瑩剔透的人兒,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自然散髮著清靈雅致之氣,如遺世而獨立的仙子,清新不惹塵埃。

  此刻不僅太后娘娘,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在打量著她,這一看卻也是一驚,儘管半個月前的太后壽宴她也有在場,但皇上沒事怎麼會去格外關注一個相府千金?今日認真一看,卻發現至少容貌上來講,絕對與他印象中天差地別。

  那夫妻兩對視了一眼,然後皇上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這樣一來,要迫使太后接受白馨妍為厲王妃的事情,可要更加容易了。

  “又是一度乞巧節,以往每年,都能夠在乞巧節上成就幾段佳華,諸位公子小姐不必拘束,隨意便是。恩,往年都是諸位公子小姐首先展示一下才藝,今年不知誰願首先上前一展風采呢?”

  皇上話落,下方卻是一片安靜,即便是往年最是活躍的那幾位紈褲,今年也是早早收到了家中長輩的警告,知道今天根本就只為厲王一人而設的宴,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都不希望他們這些公子哥太過活躍了。

  御花園內,一時間冷了場,不過面對如此場景,皇上卻絲毫沒有該有的惱怒,反倒是太后娘娘,又被氣著了。

  白馨妍的袖子突然被人拉扯了下,隨即耳邊響起一個嬌媚好聽又急切的聲音:“三妹,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站起來?”

  將袖子抽回,有些嫌惡的輕蹙起秀眉,淡淡說道:“皇上都還沒有急,大姐你急什麼?我還沒有想好要表演什麼呢,恩,不如就表演刺繡好了。”

  此話讓白馨怡的臉色猛然一變,揪緊了帕子,神色有些扭曲猙獰,往常她拿出的那些刺繡可都是白馨妍的作品,怎麼可以讓她在今天表演刺繡?

  長時間的寂靜無聲,皇上終於覺得差不多了,便將視線轉到白馨妍的身上,丞相大人自然也是跟著皇帝陛下的視線走,然而這一看,兩人卻都是愣住了,恩?這怎麼回事?

  白馨妍無視四道火辣辣的視線,旁若無人的剝著葡萄,面前已經堆起了一堆葡萄皮,除此之外還有各類骨頭殘渣,而旁邊的盤子中,已經所剩無幾。反正今天註定了不能繼續當隱形人,她可不想讓如此惦記她的人好過。

  嘴角微掀,彎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戲還在後頭呢。

  手突然在半空頓住,再緩緩收回,那盤子煙香烤雞翅已經空了,倒是有點意猶未盡。

  慕容絕世深沉的眼眸蕩起了一層漣漪,面具下露出精緻的下巴,以及彎起一個弧度的嘴角,他隨手端起他桌子上的那盤雞翅,走過來將其放在了白馨妍的面前。

  御花園內響起了一陣壓抑的低呼聲,隨即而來的是更加無聲的寂靜,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慕容絕世和白馨妍,連皇上都不例外。

  無人看見的角度,慕容絕世扯了下嘴角,白馨妍也是扯了扯嘴角,然後說道:“我不喜歡吃皮,請王爺幫忙將皮去掉了吧。”

  成功看到厲王殿下因此話而雙眼微眯,嘴角也下垂了幾分,但他還是在她旁邊坐下,小心仔細的撕起了雞皮,沒人能看到厲王殿下此刻的表情,只感覺好像更冷了那麼一點點。

  太后張了張嘴,驚駭得一時間講不出話來,而這個時候,慕容絕世冰冷的聲音響起:“皇上還是不必為難諸位小姐了,各位小姐花容月貌、冰清玉潔,嫁給本王實在是糟蹋了,還請皇上為本王與相府三小姐白馨妍賜婚。”

  白馨妍嘴角抽搐,什麼叫“各位小姐花容月貌、冰清玉潔,嫁給本王實在是糟蹋了”?她嫁給他就不糟蹋了?

  “厲王所言極是,在場的諸位小姐可都是良家女子、名門閨秀,更是朝中大員的掌上明珠、心頭肉,做人父母都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糟蹋,皇上可千萬別讓大臣們寒了心,倒不如將小女子與厲王殿下配成了對,也算是天作之合,天生的一對。”

  這回換慕容絕世嘴角抽搐了,至於皇上則已經呆愣,丞相夫婦也愣住了,尤其那一句“做人父母”更是讓他們莫名的心中一顫。

  太后算是反應了過來,先不管白馨妍是否配得上她的乖孫兒,不過既然孫兒都說到這裡了,她也想要聽聽他事後的解釋,便站了起來,說道:“既然世兒有了意中人,皇祖母倒是省下了為你選王妃的心,想必皇上也肯定不會阻止的,是吧皇帝?”

  皇上慕容郗神色變幻,雖然事情超乎想象的順利,可是這般的順利卻讓他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然而面對太后的詢問,他也只得點頭,順水推舟般說道:“這是自然,既然你二人兩廂情越,朕有怎麼會橫加阻攔?朕現在就為你二人賜婚,擇日完婚!”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算是領旨謝恩了,儘管皇上依然心中狐疑,太后也有著太多的不解,但御花園內的氣氛卻突然間好了起來。

  接過實際上是早已擬好的聖旨,雖結果不變,但雙方的心情卻是完全不同的,而白馨妍要的,就是這個。想算計利用她,就得付出代價,即便她現在無力反抗,卻不代表會讓你們心滿意足,總要給你們製造點刺的。

  而就在慕容絕世接過聖旨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影從外面飛快的閃了進來,劈手就朝著他手中的聖旨奪了過去。

  慕容絕世下意識的縮手,另一隻手則拉著身旁的白馨妍後退了幾步,躲過了這突然的偷襲,眼神幽深,冷聲說道:“鳳悠然,你私闖皇宮,該當何罪?”

  那白影在他們對面停了下來,正是鳳悠然,他咬了咬嘴脣,死死的盯著慕容絕世,臉上的神色變幻,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說道:“慕容絕世,不許你娶馨妍,她是我的娘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8 PM

第三十四章 爭奪

  雖受到了皇室的邀請,但鳳悠然對這種相親宴才沒有興趣呢,自然是渾不在意,直接將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後。今天他又偷偷溜進相府裡找白馨妍去了,卻到處都找不到人,聽了相府中下人們的談話才知道她竟然進宮來了,之後又一打聽,知道今年的乞巧節,太后娘娘竟要給慕容絕世選王妃。

  這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慕容絕世竟要娶王妃了,這甚至讓鳳悠然頗有些幸災樂禍,然而轉念一想,想到他家親親娘子好像也進了宮,再一回想慕容絕世對馨妍的態度,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就衝了進來。

  可是他好像還是慢了那麼一步,原本想要從慕容絕世手中將那聖旨奪過來毀屍滅跡的,也無功而返,害他現在只能死死盯著那聖旨猛瞧,恨不能夠用眼神將那聖旨灼燒出幾個洞洞來。

  御花園內因為他的突然衝出來而引發了一陣騷動,甚至連宮廷侍衛都差點出動,在最後時刻被慕容絕塵阻止了。之後慕容絕塵繼續看著慕容絕世和白馨妍,眉頭緊皺著,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他萬萬沒有想到白馨妍竟會這麼輕易的答應,甚至可以說是主動要求嫁給慕容絕世。

  雖說白馨妍懦弱膽小的名聲早已在外,可最近的幾次見面卻都給他一種她絕不是任人擺布的人的感覺,以至於在得知了父皇要將她賜婚於慕容絕世的時候,他還想著要看看她會是怎樣的反應,然而結果卻……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不管是白馨妍還是慕容絕世,今天的表現都是非常不正常,而且太后竟沒有對這樣的賜婚表現出絲毫的反對,還有,鳳悠然突然闖進來,說的那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慕容絕世隨手將聖旨塞進了懷裡,冷眼看著氣呼呼的鳳悠然,說道:“鳳少主,話可不能亂說,馨妍何時成了你的娘子?為何連馨妍自己都不知道?”

  白馨妍眨了下眼,她有說過她不知道嗎?雖然她確實是不知道。

  鳳悠然一皺眉,慕容絕世這個混蛋,竟然叫得這麼親熱,眼看著奪聖旨無望,他便伸手抓住了白馨妍的手臂,想要將她拉到他的身邊來,然而慕容絕世卻幾乎與他同時也拉住了白馨妍的另外一隻手臂。

  “鳳悠然,你堂堂鳳凰宮少主,竟對本王的王妃拉拉扯扯,你意欲何為?”

  慕容絕世冷聲說著,所有的表情都掩藏在面具之下,但白馨妍還是感覺到了似乎有一陣涼風從耳邊吹過。

  只是對面的鳳悠然絲毫未覺,反而將她抓得更緊,皺眉說道:“明明是我先喜歡上馨妍的,也是我先跟馨妍說要她嫁給我,慕容絕世你太過分了!”

  “你怎麼知道是你先喜歡馨妍?”慕容絕世聲音越發的冰冷,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卻讓白馨妍猛然抬頭看向了他,臉上的表情失去了平常的淡漠,變得甚是詭異。

  鳳悠然也是愣了一下,隨之眼眸突然間幽深了許多。

  御花園因為鳳悠然的突然出現而喧嘩一片,而此刻鳳悠然和厲王殿下竟這般爭鋒相對的搶奪白馨妍,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眼前的這個,究竟是什麼情況?

  在場所有人中認識鳳悠然僅僅只有幾個,不過鳳悠然這個名字加上皇上太后在見到鳳悠然時的臉色,又有部分人知道了鳳悠然的身份,而剩下的那些,則是和白馨妍一樣,連鳳凰宮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都不知道的。

  而此刻,那位臭名遠揚的相府三小姐,竟引來了鳳凰宮少主和厲王殿下的爭奪,怎能不讓人驚嚇得跌了下巴?

  周圍的喧嘩讓慕容絕世和鳳悠然皆是眼神一冷,而白馨妍的臉上更是已經有了一層薄冰,他們兩人的針對她一點都不想理會,可是他們此刻的行為卻無疑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視。

  接下去的整個宴會,白馨妍都是在各種火辣辣的視線下度過的,再難享受她的隱形人生活,這讓白馨妍渾身都散髮著怨念,惹得鳳悠然不時用那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瞅她幾眼,各種討好諂媚狗腿的舉止接連不斷,至於慕容絕世,始終冷冰冰的沉默著,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真的要嫁給他?”已經回到相府,可是鳳悠然竟也一路跟到了相府,害得本想找白馨妍好好談談的丞相大人只得暫時放棄,獨留下鳳悠然和白馨妍兩人。

  轉頭看了眼他顯得暗淡的眼眸,點頭說道:“對。”

  鳳悠然咬著嘴脣,癟著嘴很是傷心,但他還是問道:“為什麼?難道你喜歡上慕容絕世了嗎?他有什麼好的?”

  白馨妍搖頭,說道:“我沒有喜歡他,嫁給他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交易?什麼交易?”

  “我不想繼續留在相府,不希望往後的日子裡還有人如此惦記著我,嫁人是個不錯的主意。”

  鳳悠然臉上浮現疼惜,有些急切的說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遠離京城,甚至以後你若想再不回來也可以。”

  白馨妍卻又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不過我不喜歡平白受人恩惠。”

  嫁給慕容絕世,她不會有人任何的心理負擔,可若是換成了鳳悠然,情況就會變得不同,會讓她覺得欠了他好多,而她不喜歡這樣。

  “我也可以和你做交易。”鳳悠然咬著嘴脣,神情幽幽的如此說道。

  “可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突然有另外一個聲音加入了進來,正是再次消無聲息的出現在她房中的慕容絕世,他已經摘掉了面具,此刻即便是走到街上,恐怕也沒人會認為這是厲王殿下。

  白馨妍秀眉跳動,眼神亦是陰沉了下來,這個人,怎麼好像將她的閨房當成了自家後院,每次都是這樣隨意的來去?

  鳳悠然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幻,其冰冷程度絲毫不下於慕容絕世,廢話半句沒有,直接就朝著慕容絕世撲了上去,一時間整個閨房內人影閃動,勁風撲面,拳打腳踢聲卻反而幾乎沒有聽到,那是速度快到了極致,連聲音都被掩蓋了,而白馨妍則眼睜睜的看著她身邊不遠的一個花瓶突然如冰雪般消融,不見了。

  這一幕讓她挑了下眉,神色卻已經恢復了淡漠,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小口,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凡是屬於我的,不管損壞任何東西,皆十倍賠償。”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3 11:59 PM

第三十五章 我的,還是我的

  厲王殿下竟要娶那個醜名遠播的相府三小姐!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老百姓們紛紛議論,一個個如打了雞血,各種八卦接連不斷,以賜婚為引,各種有關於慕容絕世和白馨妍的傳言又重新在民間傳播了一遍,其中又被加入了許多新的話題。

  “我很好奇,為何他們都說厲王殿下面容猙獰,容顏醜陋?雖說這是傳言,但至少傳言出現之前總會有那麼一點引子。”白馨妍坐在逍遙樓三樓的包廂內,能清楚的聽到從下方傳進來的各種聲音,皆是關於慕容絕世和她的。

  雖然當日參加皇宮宴會的人很多,但相對於逍遙樓那龐大的顧客群體,那比例就顯得很小了,自然這些人並不會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只認為這是皇上故意要給厲王的一個笑話,其中有對厲王殿下報以同情的,當然也有笑話,幸災樂禍的,尤其這一群男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些針對白馨妍的淫言穢語。

  白馨妍根本就沒有讓這些難聽的話進入到自己的耳朵裡面,而慕容絕世卻皺了好幾次眉,身周的氣壓越發的低沉。突然聽到白馨妍的話,不禁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有點小小的氣悶。

  “沒什麼,只不過當年曾經被毀容,幸得師父尋遍了天下,配置出讓我恢復容貌的靈藥,所以曾經我確實面容猙獰,醜陋不堪。”

  他說得平淡,但白馨妍聽到這話卻猛然心中一震,被毀容?他堂堂親王殿下,皇位的第一繼承者,誰敢對他做出這般惡劣的事情?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她便有了答案,低頭看著手中的賬冊,不再語言。

  慕容絕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兩個人相對而坐,一人看著賬冊,另一人則看著逍遙樓這段時間得到的其中他所關心的情報,包廂內恢復了平靜,只有各種議論喧鬧從下方傳入進來,但似乎並不能影響到包廂內的兩人。

  “馨妍。”他突然出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稱呼少了一個“白”字。

  白馨妍抬頭看向他,問道:“什麼事?”

  “我告訴了皇祖母你的事,她想什麼時候你能進宮相見。”

  “太后娘娘?”白馨妍有些驚訝,慕容絕世會把她的事情告訴太后娘娘她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想要讓天后娘娘答應他兩的婚事並不容易,不過太后娘娘竟然想要見她,而且還是這麼禮賢的態度。

  慕容絕世點了點頭,說道:“我只說你曾救我一命,燕雲樓乃是你的產業,逍遙樓也是你幫我開辦經營,別的沒多說。”頓了下,他突然又加了一句,“放心吧,皇祖母並非不好相處之人。”

  “她是你的皇祖母,你又是她唯一的親孫兒,自然不會不好相處。”話雖這麼說,她也並沒有表現得如何在意,但心裡卻還是因為他加上的那一句而微微生出些許暖意來。

  將逍遙樓內的事情處理好之後,白馨妍就準備進宮拜見太后娘娘。馬車內,她把玩著絲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對面慕容絕世也同樣安靜的想著自己的事情,雖說他們將要成親,但顯然兩人都沒有把這件事太當回事。

  “王爺,往後你還是盡量少去逍遙樓,若有什麼消息,讓人悄悄送去王府便可。你畢竟身份特殊,指不定什麼地方就有眼睛在看著你的舉動,即便你出門不戴面具,短時間或許被你糊弄過去,但時間長了肯定會惹人懷疑,而且我想,你容顏恢復的事情,應該不想被某些人知道吧?”

  慕容絕世抬頭看著她,似是思考著,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好,逍遙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話讓白馨妍嘴角忍不住微微掀起,就又是那一抹讓慕容絕世泛雞皮疙瘩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閃爍著點點狡黠,說道:“哦?交給我了?那請王爺放心,小女子一定讓逍遙樓成為這天下最大的銷金窟,順便也會幫王爺打探一下消息的。”

  她那個表情讓他渾身不舒服,不禁冷哼了聲,說道:“那就有勞了,本王一定會酌情給你增加薪金。”

  逍遙樓現在可全數歸他的了,她只不過是在他下面打個工,賺點薪金而已,竟還給他擺出這麼一副陰險的表情。

  白馨妍微微斂下睫毛,斜斜看下去,嘴角的那抹笑意卻更加的明顯,說道:“王爺何必如此見外?我們就快要成婚,你的,自然也就是我的咯。”

  “如此甚好,那麼往後燕雲樓若是得到了什麼特別的消息,本王也不必花重金購買了吧?”燕雲樓和逍遙樓可是兩個不同的渠道,能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是不同的,就在幾天前,他還花費了幾萬兩銀子從她那裡買來一個消息。

  白馨妍眼波流轉,光彩映輝,抿嘴輕笑了聲,連眼睛都彎彎的成了月牙形,煞是可愛迷人,輕喃細語如講述著情話,說道:“王爺這話可就不對了,成親後,你的自然就是我的,我的,卻還是我的。”

  慕容絕世臉色雖然平靜,額頭上卻是青筋突顯,馬車內刮起了一陣寒風,而正在這個時候,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爺,到了。”

  到了,皇宮到了。慕容絕世眼角抽搐了幾下,將說不清到底是怒氣還是憋悶壓回心底,冷冷瞪了白馨妍一眼,然後直接轉身下了馬車,絲毫沒有要扶馬車內的人兒下來的意思。

  白馨妍也不在意,她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風的嬌小姐,連下個馬車都要人攙扶著才行。

  延壽宮的宮女早已看到厲王府的馬車,所以當慕容絕世和白馨妍進入的時候,太后已在廳內等候,滿臉都是慈愛的笑容。

  “給皇祖母(太后娘娘)請安。”慕容絕世和白馨妍站在下首朝著太后行禮請安。

  “好好,快起來吧。”太后笑著讓兩人起身,就如慕容絕世先前所說,太后娘娘似乎確實並非難相處的人,她笑看著站在下方的兩個人,然後朝著白馨妍招了招手,說道,“馨妍是吧?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白馨妍應了一聲就走上前去,被太后拉著在她身邊坐下,聽她絮絮叨叨,如尋常家的奶奶一般說著話,話題自然是離不開她最喜歡的孫兒,而白馨妍安靜的坐著聽著,偶爾輕應幾聲,顯得沉靜卻又不失禮儀。

  “哀家以前竟一直都沒有發現,相府的三丫頭竟是這般標誌的人兒,而且還溫潤大方,知書達理,跟哀家的世兒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如並蒂之花,天生的一對兒呢。”太后拉著她的手,笑著如此說道。

  而從始至終,她沒有提起半句慕容絕世被救,以及與燕雲樓和逍遙樓相關的事情,似乎讓白馨妍進宮來,真的單純只是為了看看她,跟她聊聊閒話一般。

  “太后娘娘真不愧為女中英傑,雍容尊貴,才智過人。”這是離開皇宮的時候,白馨妍突然說的一句話。

  慕容絕世看了她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握住了身旁她的柔荑,一起往宮外走去。

  只是才走了一步,白馨妍就掙脫了他的手,輕甩了幾下甚是嫌惡的說道:“別以為我答應要嫁給你,你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妄想占我的便宜!”

  慕容絕世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他果然還是最討厭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00 AM

第三十六章 聘禮

  厲王府的聘禮整整齊齊的排滿了相府大堂,丞相、丞相夫人、二夫人、兩位少爺和三位小姐皆出現在堂前,而厲王府更是有厲王殿下親自前來,可謂給足了相府面子。

  丞相大人陪同厲王殿下坐在上首說話,其他人則坐在下面安靜的聽著,白馨妍的位置更是幾乎到了角落,視線偶爾從那些聘禮上面掃過,眼波流轉之間,自有算計在心中。

  “娘,你看這對鐲子,真漂亮!”

  慕容絕世很快就離開了相府,他一離開,早已瞄了那些聘禮許久的白馨怡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將那副紫紋翠玉鐲拿起戴到了手上,越看越是歡喜,頗有的愛不釋手的架勢。

  羅漾蕊眉眼之間也有著歡喜,這翠玉的鐲子裡有著一絲絲紫色的紋路,精緻華麗,美不勝收,這可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紫紋翠玉鐲。

  看著那對著她的聘禮喜不自勝的母女兩,白馨妍緩緩放下了茶盞,輕聲說道:“這乃是厲王所下的聘禮,姐姐這般高興莫非是有心想要當厲王妃?”

  這話說得很輕,但卻清晰的在屋內響起,讓正笑逐顏開的白馨怡將所有的笑容盡都僵在了臉上,轉頭冷冷盯上了白馨妍。

  紫紋翠玉乃是天下珍寶,極其稀少,甚至有人懷疑那根本就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傳聞戴著它便能夠逢凶化吉、百毒不侵,更何況是用完整的紫紋翠玉精心雕琢而成的一對玉鐲?這簡直就是無價之寶,不知有多少愛玉人士願意散盡千萬家財,只求得能見上一眼。

  白馨怡倒也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這最是珍貴的一對鐲子,不過,如此珍寶,白馨妍怎會任其落入他人的手中?這可是她的聘禮,相府將她算計將她遺棄,竟還想染指她的聘禮她的錢財,簡直做夢!

  無視白馨怡難看的臉色,白馨妍放下茶盞後站起了身,走到她的面前,然後伸手將那已經被白馨怡戴在手腕上的鐲子,強行取了下來,用帕子仔細的擦拭著,蹙眉略帶不滿的說道:“真是可惜,如此珍寶,竟被弄髒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夠擦拭乾淨。”

  白馨怡的臉色猛然見漲紅,氣得渾身顫抖著,手指白馨妍,滿臉的怨毒,卻因為太過生氣,連話都講不出來。

  羅漾蕊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看著白馨妍說道:“妍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姐姐不過是看著歡喜,不過就是一對鐲子,你這做妹妹的即便是將這鐲子送給了姐姐,又有何妨?”

  白馨妍繼續仔細擦拭著那對鐲子,保證那上面再沒有半點白馨怡的指紋膚紋氣息之後才罷休,抬頭看想對她怒目而視的母親大人,臉色平靜得讓羅漾蕊忍不住心底發寒,淡漠的說道:“母親說得是,不過就是一對鐲子,姐姐身為相府的大小姐,怎的就這般不知禮數,如同沒有見識的鄉下丫頭,對著別人的聘禮就下了手,都沒有詢問過我這個正主的意見呢。”

  “妍兒,你太不懂規矩了,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羅漾蕊顯然被白馨妍氣得不輕,而白馨怡更是幾乎暈倒,然而當她們的視線落到白馨妍手中的那對鐲子,卻皆露出了一絲貪婪的光芒。

  冷笑了一聲,將鐲子收進袖子裡藏好,說道:“確實不懂規矩,身為妹妹,卻竟然與姐姐喜歡的男人有了婚約,害得姐姐不得不設計陷害自己的親妹妹,說她窩藏男人,不知廉恥,終於被未婚夫退了婚,之後更是將妹妹推入蓮花池中,還說是妹妹自己跳下去,目的是想要以死威逼祿王殿下娶她。人前擺出一副溫柔嫻雅的噁心姿態,人後卻不知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更因為祿王殿下多看了妹妹一眼而暗箭傷人,若非有人相求,只怕我早已經一命嗚呼,又哪裡能讓厲王殿下今日送來聘禮,害得姐姐心生貪念,失了分寸,實在是太不懂規矩,還請母親責罰。”

  “你胡說!你這個該死的臭丫頭,竟敢這般無理取鬧,血口噴人,我打死你!”

  一個手影朝著她的臉飛快的拍了過來,白馨妍眼中冰冷,隨手將那妄圖扇她耳光的手抓住,然後“卡嚓”一聲,伴隨著白馨怡瘮人的凄厲慘叫,她拍出的手掌無力的掛在了手腕上。

  放開那已經被她折斷的手腕,白馨妍冷冷的看著臉色慘白,隨著她的放手而無力滑落地面,捧著折斷的手腕張大嘴無聲的嘶吼著的白馨怡,因為劇烈的疼痛,讓她在最初的那一聲尖叫之後再發不出半點事聲音。

  羅漾蕊被嚇到了,呆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得幾乎昏厥過去的女兒,又木然的抬頭看向了對面神色冷漠的白馨妍,一股怒火在心中醞釀積聚,伸出手顫抖的指向白馨妍,說道:“你……你……”

  一直坐在旁邊看好戲的二夫人母女也是被白馨妍的這突然一招給嚇了一跳,莫圜看著白馨怡那無力軟綿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之也抬頭看向了白馨妍,不過那眼神卻是與羅漾蕊不同,帶著疑惑不解和探究思索。

  白馨妍將指到她面前的手指輕輕的撥開,冷眼看著氣得渾身顫抖的羅漾蕊,聲音平淡悠然,如閒話家常,說道:“我知母親向來不喜歡我,不過好歹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算再如何的偏心,也該有個度才對,以前的那些事我不想追究,就當那一次的落入荷花池中,白馨妍已經淹死了。許多事情,不必我說得太明白想必母親也是知道的,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請母親莫要再更加過分了。”

  一股寒意從被她推開的手指間開始流竄,彌漫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羅漾蕊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冒著冷氣,眉宇之間皆是一片清冷,神情涼薄,語氣清然,又散髮著一股無以言表的致命吸引力的女兒,身體止不住的搖晃了幾下,這個,當真是她那不爭氣、沒用的女兒嗎?

  白馨妍如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微掀,冷笑了一聲,說道:“就算再不爭氣,再沒用,曾經也是你的女兒,只可惜,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

  說著,她再不看羅漾蕊母女兩一眼,朝著一直坐在上方將眼前這場不算鬧劇的鬧劇完整的看到現在的丞相大人彎了下身,說道:“女兒不懂規矩,讓爹爹生氣了。”

  丞相神色複雜,看不清究竟此刻是怎樣的心情,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白馨妍,眼中沒有一個父親所應該有的慈愛,若再仔細看,在各種探究之外,還有著一點點愧疚。

  一隻纖白的玉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莫圜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眼中充滿著深沉的愛戀,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白馨妍,笑著說道:“妍兒,你先下去吧,以後可不能再發生今日這樣的事了。”

  “是,女兒告退。”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00 AM

第三十七章 二姐的請求

  白馨妍行了告退禮,再看二娘一眼,然後就離開朝著後院自己的院子走去。比起那所謂的母親,白馨妍其實更喜歡這位二娘,儘管交集不多,不過每次見面,她雖不喜歡她,但也從不曾給過她任何臉色和難堪。

  白馨妍能理解二娘的心情,所以一點都不曾怨怪,畢竟她是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而且那個女人還搶走了她的正妻之位,摧毀了她曾經可以得到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要二娘喜歡她,不可能。

  前面突然出現白馨雅的身影,看她的樣子似乎專門就是站在那裡等她的,心有疑惑,但她還是走了過去。

  白馨雅鼓著腮幫子皺眉看她,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一直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白馨妍點頭說道,神色平淡,半點沒有被打擊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白馨雅咬著嘴脣,乾巴巴的說道:“那個厲王可真是大手筆啊,送來的聘禮竟沒有一件是凡品,雖然聽說他好像長得不怎麼樣,人品也不怎麼樣,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欺負你,但你嫁過去好歹也是厲王妃,以你現在的處境,能嫁給親王為正妃,簡直賺大了。”

  白馨妍依然神色平淡的看著她,聽著她前面那句話,心中就隱隱的猜到了她攔在她面前是為了什麼,最後的那一句,雖有著不客氣,但白馨妍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到半點輕蔑之意,只是單純的好像為什麼事情在懊惱著,不禁覺得有點好玩。

  “二姐攔住小妹,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白馨雅扯了扯嘴角,哼哼兩聲,說道,“我哪裡敢吩咐你啊?不過就是個庶出之女,敢吩咐你這位嫡出小姐?說不定也要被你罵不懂規矩呢,以前竟沒發現你這張嘴巴,挺厲害的。”

  “多謝二姐誇獎。”

  白馨雅又撇了撇嘴,說道:“好了,我不跟你說廢話,我看上了厲王送來的聘禮中的一株雪蓮,雖然我可以去求爹爹將那雪蓮給我,不過為了防止被你罵不懂規矩,貪婪成性,覬覦你的聘禮,我還是找你來了。你放心,我不會白拿你的雪蓮,你可以去我那裡選幾樣價值差不多的東西,當然如果你願意收銀子的話,也可以。”

  “雪蓮?”那聘禮中似乎確實有這麼一樣東西,看到白馨雅雖一臉的隨意但眼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急切,想必她是確實很想要那雪蓮,不然怎麼會主動來找她這個討厭的妹妹意圖交換?

  沒有過多的猶豫,白馨妍點頭說道:“好,若是二姐喜歡,拿去便是,交換就不必了,就當是小妹送給二姐將來嫁人時候的嫁妝吧。”

  說完,她便越過白馨雅離開了,留下白馨雅隨她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皺眉,臉上有著狐疑之色,好久才喃喃說道:“真奇怪,這丫頭竟真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像有那麼一點不討厭了。啊呸,我在想些什麼呢?那個死丫頭的娘親可是搶走了我娘親的相公和正妻之位,他們那一房四個最好全部死光算了,省得看著礙眼,哼!”

  二夫人坐在女兒的閨房內,看著有些陰郁的走進門內的女兒,不禁微笑了下,問道,“雅兒,你去找妍兒要雪蓮了?”

  白馨雅走到娘親的身邊,親昵的窩進了她的懷裡,嘟著嘴說道:“恩,去找她了。”

  “怎麼不高興?難道妍兒沒有答應將那雪蓮與你交換?”

  “沒,她答應了,還說不用交換,就送給我當是送給我以後嫁人時候的嫁妝。”白馨雅雖這麼說著,但秀眉卻皺得更緊了,她可一點都不想領她們的情!

  莫圜一眼便看出了女兒為何心情不好,不由笑著輕撫了她的臉頰,說道:“好了雅兒,既然妍兒已答應將那雪蓮送給你,不管是送你還是如你先前所想的那樣與你進行交換,我們都算是欠了她一個人情,不要不高興了。其實,這是娘和你大娘之間的爭鬥,本不該將你們這些孩子牽扯進來。”

  白馨雅抬頭皺眉說道:“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早就已經牽扯進去了!”

  “是啊,都是為了各自的親娘,哪裡有可能不被牽扯進來?娘親有雅兒這麼孝順的女兒,可真是心滿意足了呢。不過你也別去欺負妍兒,她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連自己的親娘都不待見她。”

  聞言,白馨雅卻是輕笑了一聲,臉上頗有幾分狡黠之色,眨著眼說道:“我可沒有欺負過她,最多就是平常時候說話難聽了點,比起她那位親姐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不過今天在堂前的那一幕真是精彩,沒想到那個膽小懦弱,十六年來都沒有存在感如隱形人般生活在相府後院的三小姐,嘴巴那麼厲害。”

  二夫人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子,笑著說道:“你呀,就知道幸災樂禍。”

  “娘你難道沒有?”

  “我可沒有,這些年來我早就習慣了坐在旁邊看那對母女的戲,只是今天的更精彩些罷了,我們過我們自己的,管她們做什麼?有好戲看的時候就看好戲,能挑撥的時候就稍稍挑撥一下,至於為她們生氣傷神,實在是得不償失。”

  “恩,娘,拿到雪蓮之後我就出京一趟。”

  “好,你去吧。”

  “娘你不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還有那雪蓮,也是罕見的寶物,你定要小心收好。”

  “知道了。”

  白馨妍與二姐分開後,一路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只是剛踏進院門,一個月白身影就朝著她撲了過來,並毫無顧忌的掛在了她的身上,瞪著那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她,說道:“娘子,那個慕容絕世來下……下聘禮了嗎?”

  此人自然是少主大人,白馨妍眼角跳動了幾下,伸手將他從她身上扯了下去,並在同時後退兩步,淡漠的說道:“鳳少主,我與厲王的婚乃皇上欽賜,他來下聘又有何問題?倒是鳳少主你,以後別再隨意的稱呼我娘子什麼的,若是被有心人聽見,指不定要生出怎樣的閒言碎語呢!”

  鳳悠然卻直接將某些他不愛聽的話給過濾在了耳朵外面,盯著眼前三步之遙的白馨妍,很有想要再次撲上來的架勢,撅著粉嘟嘟的嘴脣,很有那麼點自以為是的說道:“我知道娘子你只是想要擺脫眼前的情況而跟慕容絕世做交易,只是交易而已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等交易完成後,你就還是我的娘子!”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的兩眼彎彎,那叫一個眉開眼笑、眉飛色舞,似乎事情本就是他說的這個樣子。

  白馨妍直接將他無視,繞過他就朝院內走去,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因為就算再說多少的話,都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

  鳳悠然笑眯眯的跟在她的身後,好幾次想要撲上來粘到她身上,都被白馨妍或一巴掌或一腳踢飛,雖說以他的武功基本上可以輕易讓白馨妍動彈不得,但顯然,他舍不得這麼對她。反正那巴掌打在他身上,那腳踢在他身上,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疼。

  “娘子,我真可以帶你離開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想平白無故的讓我幫你,哎,其實何必這麼見外呢?你可是我的娘子啊,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但既然這是娘子你的決定,那就這樣好了,可是……可是你千萬不能被慕容絕世那混蛋占了便宜欺負了去哦,什麼時候交易完成了,也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哦,我……”

  白馨妍走進了房內,神情淡漠,如同根本沒有聽到身後那個喋喋不休的聲音,進入房中之後,轉身,然後將房門緊緊關閉,將鳳悠然擋在了門外。

  “哎哎?娘子,你快開門啊,我還沒有進去呢!”

  白馨妍在凳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淺抿一口,淡然說道:“我要休息了,鳳公子請便了。”

  “哎?休息?現在連中午都還沒有到呢,你剛起床到前面去走了一趟就又累了?唔,那好吧,你休息,我在外面等你哦。”

  然後就沒了聲音,白馨妍也不管他是在外面還是已經離開,將杯中的茶喝完之後走過屏風,看著不知何時正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那個妖孽,說道:“厲王殿下,您老人家是否走錯地方了?這裡既不是厲王府,更不是您老的寢宮,還請移位。”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01 AM

第三十八章 有老鼠

  下完聘禮之後,明明已經離開的厲王殿下,此刻卻是肆無忌憚的出現在她的房中,還躺在她的床上睡大覺,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傳言來!

  當然,對那些個傳神神馬的白馨妍向來不在意,只是,這個傢伙是否真的太無所顧忌了點?好歹這裡也是她的閨房,他進來之前是否應該先詢問一下她這個主人的意見呢?對傳言她可以不在意,可對於自己的地盤,她卻是非常看重的。

  不過厲王殿下對她的話如若未聞,僅僅只將眼睛睜開了而已,臉上眼中都沒有什麼溫度,涼涼的朝房門的方向一瞥,然後,轉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面對這樣的情況,白馨妍臉上並沒有惱怒不悅的神色,只是眼神微冷,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對著他的後心位置就狠狠扎了下去,完全符合快、準、狠這三大原則。

  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並沒有如期響起,就在匕首將要刺進他後心的時候,慕容絕世突然轉身,穩穩的抓住了白馨妍那握著匕首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神色,伸過另外一隻手將匕首奪了過去隨意扔到地上,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樣的語氣,說道:“憑你那上不得檯面的功夫,還是不要玩這麼危險的東西比較好,免得傷到了自己。”

  白馨妍一腳站立地面,一腳跪在床上,用力將手從他的鉗制中掙脫了出來,輕撫著被他捏得有些疼痛的手腕,俯視著依然仰面躺在床上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的慕容絕世,冷冷的說道:“厲王殿下,你踏進我的地盤,最好還是先詢問一下我的意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若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傷到了王爺您的萬金之軀,可就罪過了。”

  慕容絕世毫無徵兆的微微笑了起來,連同眼神都變得柔和,還暗含著一絲絲的愜意狡黠,看得白馨妍都不禁呆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聲妖孽,原本跪在床上的那隻腳抬起,然後朝他用力的踢了過去。

  在房外廳內等著某人休息好的少主大人突然耳朵一動,飛一般的飄到了房門口,其速度之迅速,直接在空中留下了一連串的虛影。他趴在緊閉的房門上,睜著大大的桃花眼,急切的問著:“娘子娘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剛才好像聽到從房內傳出“砰”的一聲,雖不響亮,但他是什麼人?再小的聲音都能聽見。(作者:呃,那你有聽見偶家妍妍房裡藏著個男人嗎?)

  “沒事,不過就是看到一隻老鼠而已。”白馨妍清冷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而聽到這句話,少主大人頓時一雙眼睛閃啊閃、亮啊亮,咧著粉嘟嘟的嘴,臉上忍不住呈現起“笑”字型,連忙用力的拍著房門,語氣急切的說道:“啊老鼠?娘子你別怕啊,快開門,我馬上進去幫你抓老鼠!”

  房內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明顯比上一次響動大了許多,過了會兒白馨妍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娘子你不用跟我客氣的嘛。”鳳悠然眼中泛起水汪汪的色澤,心底卻有點疑惑,怎麼聽著聲音,好像裡面的那隻老鼠很大型啊?啊,不行啊,娘子會不會被嚇壞呀?雖然她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畢竟也是女孩子嘛,肯定會害怕的,一定會的,是吧?是吧?

  所以他更加用力的敲起了門,哎呀該死的老鼠,竟敢跑到我家娘子的房裡去,真是好大的膽子呀,待我將你抓住了,一定要活剝你的皮,放光你的血啊啊啊!

  房內正在進行著一場小型的戰鬥,白馨妍臉色沉靜,出招狠厲不留退路,慕容絕世則顯然對“老鼠”那兩個字很是介意,不過也小心的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免得門外的那個討厭鬼真的撞進來,潛意識裡,他不想看到鳳悠然進她的閨房。

  本只是有些漫不經心的防守的,因為覺得憑她那點功夫想要動他,簡直是笑話,不過很快他就變了臉色,她這是什麼招式?好刁鑽狠辣,連他都應付得有點吃力了。

  兩人都沒有動用內力,只是純粹的招式搏鬥,所以當慕容絕世終於制住她的時候,她的手也已經放在了他的咽喉位置,只需用力就能將他的脖子擰斷。當然,要真想擰斷他的脖子,其實也挺難的。

  慕容絕世的臉色早已沒有了剛開始的隨意,無視放在他咽喉位置的纖纖玉手,卻看著她問道:“你這些,是什麼招式?”

  直覺的,他嗅到了一次不尋常的氣息,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搏鬥時候的每一瞬間,所有的招式都是乾淨利落又刁鑽狠辣,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就好像早已精簡演練了千萬遍,好像根本就是專門為了殺人而存在的。

  慕容絕世的眼神越發深沉了,只是心底,卻莫名的生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疼惜。

  夜幕降臨,整個皇宮中都點起了明亮的宮燈,御書房內,皇帝慕容郗坐在龍椅上,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臉色不停的變幻著,而在他手指敲擊的地方,赫然就是一個大大的“鳳”字。

  抬頭看向站在下方的那個人,問道:“你認為如何?”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對方卻輕易的聽懂了,他略一沉思,作揖說道:“回稟父皇,鳳悠然曾救白馨妍一次,那次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哦?你確定?”

  “那次事件乃是兒臣親眼所見,以當時兩人的表情,兒臣確定他們確實第一次見面。兒臣已派人查探過,鳳悠然此次離開鳳凰宮,似乎是因為鳳凰宮主和夫人見他始終對任何女子都不上心,便有意讓他到外面來,希望能帶回去一位兒媳婦。”

  慕容郗眉頭輕挑了一下,似是也有些意外,說道:“此事若是真的,那……”

  下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已經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之色,說道:“看樣子,鳳悠然似乎對相府的那位三小姐動了心思呢。”

  慕容絕塵的眼中飛快的閃過點什麼,隨即斂下眼瞼,輕聲說道:“慕容絕世在今日辰時時分去相府下了聘禮。”

  聽到慕容絕世那個名字,就讓慕容郗臉色暗沉,冷哼了一聲,說道:“沒想到他竟這麼命大,朕派出那麼多的殺手都沒有將他的命留在路上,接下去只怕不會那麼容易把他再次送離京城了。”

  “他的勢力大都在他的封地,京城這般雖有太后支撐,但經過十多年,太后的勢力早已經被削弱了許多,他想在京城翻起什麼波浪,只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父皇就不必憂心了。”

  “不!”慕容郗卻異常執著的搖了搖頭,說道,“若當真只是這些,朕自然不懼,只是,還有那個女人,可是讓朕非常的不安心啊!”

  慕容絕塵猛然抬頭,臉上亦出現了凝重之色,緩緩說道:“父皇說的,是瑜妃娘娘?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慕容郗冷哼了一聲,眼中劃過嗜血的光芒,森然說道:“死?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就死掉?當年她可是背著朕那位重傷垂死的太子三弟孤身一人突破了三千精兵和幾十個大內高手的包圍,再後來的那次小小算計怎麼可以殺得了她?”

  “可是這些年來,她不是從不曾出現過嗎?”

  “皇兒,你太小看你的三皇嬸了,朕也是在遇到她之後才明白,千萬別小看女人,尤其是像她那樣的女人!”

  慕容絕塵面沉似水,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尤其那雙無論何時都清冷涼漠的眼睛,心口沒來由的一陣鬱悶。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06 AM

第三十九章 婆婆?

  在一處草木郁蔥、雲霧繚繞,如仙境般迷人的地方,正有兩名大概二十三四歲的絕色女子執劍相對,清風吹過,青絲飛揚、衣袂盪漾,如凌風仙子,欲要乘風而去,那般的肆意飄渺、不沾點滴凡塵。

  要說唯一的不完美,只怕就是那兩名女子周身散髮出來的殺氣,讓這如仙境般的景色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紅衣女子劍尖斜指地面,劍身上光芒流轉,幾乎將空氣都給割裂了開來,突然朝著對面那黃衣女子很是溫柔的說道:“小瑜兒,你可真沒良心,枉費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照顧有加,現在只不過是想要和你一起出去而已,你竟然不答應。”

  黃衣女子冷笑了一聲,絲毫不客氣的點破了她的別有用心,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想和我一起去,然後搶我的兒媳婦?你別做夢了,我是絕對不會被你得逞的。”

  紅衣女子眉梢輕挑了下,說道:“什麼你的兒媳婦?分明就是我的兒媳婦,慕容絕世那個小兔崽子果然跟你一樣卑鄙無恥,分明就是我家悠悠先喜歡上那丫頭,竟出手搶奪,絲毫不顧兄弟情義!”

  “多謝誇獎,不過你憑什麼說是你家鳳悠然先喜歡上那丫頭的?分明就是我家世兒先遇到那丫頭,又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天,又是治病又是教武功的,不知道有多親密呢,鳳悠然那小兔崽子算哪根蔥?虧我家世兒還當他是兄弟呢,竟這麼不顧情義的橫插一腳,還妄圖勾引我家寶貝兒媳婦!”黃衣女子說到最後似乎是說到了讓她非常開心的事情,不禁笑得連眼睛都眯縫成了一條彎彎的細線,如陽光般絢麗奪目。

  哎呀,那丫頭可真是不錯,頗有你家婆婆我當年的風範啊,當兒媳婦正好了,恩恩!

  這邊,黃衣女子在眉開眼笑,對面的紅衣女子卻是恨得牙癢癢,磨著牙說道:“你兒子不過就是看上了我家兒媳婦的能力,想要利用一番而已,別說得好像當真是那麼回事似的!”

  黃衣女子怒了,手中的利劍上猛然爆發出了一陣奪目的劍芒,冷哼著說道:“別說得我兒子好像真的很無恥似的,那叫以退為進懂不?我家兒子我最了解,他才不會為了那種見鬼的莫名其妙的目的去娶一個他並不在意的女子呢!要真這樣,他早已經妻妾成群。”

  “呸,慕容絕世那小子就是讓人討厭,跟你一樣!”

  “嘿嘿,他是我兒子,難道還會像你不成?”

  下一秒,兩人同時朝著對方衝了過去,速度之快,以至於在空中留下了一連串的虛影,“鏗”的一聲兩劍相擊的聲音,火花四濺,連整個空間都響起了一陣嗡鳴聲,以兩劍相擊的那一點為中心,強烈的劍氣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來。

  滿園的奇花異草遭了殃,不過兩人誰都沒有時間去心疼,互相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陣強烈的颶風,所過之處,皆是寸草不生、片葉不留。

  白馨妍愕然看著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子,腦海中將方才的場景一絲絲的回放了幾遍,還是確認對方分明就是故意衝過來要與她相撞,也就是說,她遇到碰瓷的了!?

  話說剛才,就在她要經過的時候從旁邊這條小巷裡突然衝出來這個紅衣女子,然後絲毫不意外的與她相撞到了一起。那相撞的力量並不大,但還是讓白馨妍被撞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了腳步一回頭,就看到那個紅衣女子倒在了地上,一臉的痛苦之色。

  她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卻始終無法站起來,臉上的表情亦是似乎隱忍著巨大的痛苦,兩條秀眉糾成了一團,叫人好不憐惜。

  只是,她即便掙扎著想要起來的時候卻依然不著痕跡的保持自己的姿容,還有在眉宇間偶爾閃過的一絲極其淺淡的狡黠卻讓白馨妍眉梢顫動,卻也不明白這個她從未曾見過的漂亮女子,故意的演出這麼一著戲,究竟是為了什麼。

  周圍聚集過來的人群越來越多,白馨妍絲毫不懷疑若非她也是女子,而且長得並不比地上的那位女子難看,只怕早就已經有所謂的護花使者上前將她打得桃花滿面開了。

  她上前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彎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聲問道:“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靳晴眨了下眼,忍不住的心花怒放,姑娘?她家寶貝兒媳婦竟然叫她姑娘耶!不過心中雖然歡喜,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現出來,甚至比方才還要更加的可憐了,下巴仰起一個最能表現她楚楚可憐的角度,柳眉輕蹙,再輕輕咬著粉脣,煞是可憐的說道:“我的腳,好像扭了。”

  白馨妍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點,與小雲一起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另外一隻空著的手捏了下拳,腳扭了,腳扭了是嗎?

  “不知姑娘家住哪裡?我好送你回去。”

  “小女子初來京城,無處容身,也不知道能回到哪裡去。”

  有一絲幽芒在眼中閃啊閃,白馨妍眉梢微挑,初來京城?無處容身?不知道能回哪裡去?現在又因為與她的碰撞而扭到了腳,貌似連站都站不穩了?

  就在街對面的一家客棧內,二樓臨街的某間豪華客房中,一黃衣女子正隱身在窗邊看著下方的那一齣戲,突然輕聲說道:“紫萍,夫人好像腳扭了,還不快帶人下去將夫人扶回來?”

  站在旁邊的其中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丫鬟捂嘴輕笑了起來,連忙應一聲帶著另外兩個丫鬟就出了客房,朝客棧外面走去。

  黃衣女子依然站在窗邊沒有動彈,冷哼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真低劣,竟敢在我的面前就想要勾搭我家寶貝兒媳婦。”

  白馨妍站在原地,看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扶進客棧裡的紅衣女子,心中的狐疑之色越發的濃重了,那位女子,究竟是為何要故意來與她碰撞,還一副打算要賴上她的模樣。

  不過想到剛才那三個丫鬟出現時的場景,白馨妍不禁有些莞爾,那位夫人,怎麼看都好像貪玩偷溜出來的小女孩,應該不是刻意的對她別有目的的吧?大概,可能是正巧她撞上了而已。

  這樣想著,白馨妍也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轉身就朝著燕雲樓的方向走去,今天她可不是出門為了去燕雲樓玩的,而是十公主特意邀請,加上另外的幾位官家千金,說是想要出京城去郊遊。她雖不怎麼想去,但卻也不好拂了十公主的意。

  而就在她轉身離開之後,從另外的一條小巷內走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對面那家客棧上,微攏著眉頭臉色有些沉凝。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08 AM

第四十章 又遇刺殺

  一大群嬌貴的公主和千金小姐們出城郊遊,自然是非常隆重的,即便十公主原本只想要帶上兩三個侍衛而已,可到了最後,除白馨妍之外,幾乎每位參加的人都帶上了一堆的護衛。

  坐在馬車內,白馨妍嘆了口氣,外面有著大群的侍衛守護,安全自然是無虞的,只是此刻馬車內的氣氛,卻實在是不怎麼樣。

  不知道十公主到底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跟她沒什麼交情,甚至還有幾個看她不順眼的,竟一個個全都邀請過來一起去郊遊,而且更是將她與白馨怡安排在了同一輛馬車上面,美其名曰:姐妹!

  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對她虎視眈眈的白馨怡並不能入得了她的眼,儘管從開始到現在,白馨怡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眼神那叫一個憤恨、怨毒、火辣辣,倒真是難為她斷了一隻手,竟沒有在府中安心養傷,反而摻和到了此次郊遊之中。

  她又輕輕呼出一口氣,掀起窗簾看著外面閃過的景色,以及旁邊的另外幾輛馬車,突然眉心一跳,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腰間,一個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藏在腰間的匕首拔出來的姿勢。就在剛才那瞬間,她明顯的感應到了一絲殺氣波動。

  “馨妍姐姐,你在看什麼?”從旁邊湊過來一顆可愛的腦袋,十公主慕容清瑩眨巴著大眼睛很是天真的看著她。

  白馨妍將視線收回,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不知公主為何突然想到要去郊遊?”

  十公主有些不滿的撅了下小嘴,說道:“馨妍姐姐,你叫我瑩兒就可以了,馬上你就要成為瑩兒的嫂嫂了呢。”說到最後,她止不住的笑眯眯,突然神秘的湊到白馨妍的耳邊,悄聲說道,“姐姐,人家知道這些人以前都對姐姐不熟悉,所以特意想要趁此機會讓姐姐跟她們交個好朋友,沒有朋友可不行,會很孤單的哦!”

  這話讓白馨妍不禁微愣,隨之眼底出現了一絲暖意,不管她這樣做是否有效果,這份心意,她領了。

  看著對面那兩人貌似親密的姿態,白馨怡的臉色越發陰沉了,完好的左手從打了繃帶的右手撫過,臉上已是最燦爛的笑容,看著十公主說道:“公主,我知道就在前面不遠有一處景致,非常的漂亮,相信公主肯定會喜歡的。”

  聞言十公主轉頭看她,雖對她有些不喜,但畢竟有著極好的修養,又聽聞有非常漂亮的景致,臉色自不會難看,帶著些小興奮的湊了過去,問道:“真的嗎?那太好了,在什麼地方呢?離這裡應該不遠吧?”

  “不遠,不然的話哪裡敢說這樣的話?”

  “恩,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去那裡看看吧!你沒騙我哦,那裡真的很漂亮吧?”

  “當然,我豈敢欺騙公主?”

  這是一片山谷,只有一條隱秘的小路連接著外界,若非有人帶路一定尋找不到。白馨妍站在出口附近,看著山谷內雲霧繚繞,繁花似錦,一草一木皆是鬱郁蔥蔥,還有著一條清新小溪緩緩流淌,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幾尾灰色的小魚兒在溪水中歡快的游動,輕盈滑溜。

  這裡的景色當真的好極了,甚至還有著許多在這個季節本見不到的花兒,只一眼就奪走了所有人的心神,而白馨妍卻再次不著痕跡的將手放在了腰腹的位置,微微下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閃爍的神采,腳步悄然移動到了某個特別的角度。

  有殺氣!在剛踏進這片山谷的時候,她就感應到了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微弱殺氣。

  白馨怡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將心神放在眼前的優美景色上面,微微側頭看著站在她旁邊不遠的白馨妍,眼底閃過一絲森然的寒光,從手上傳來的刺痛更是讓她心底的怨毒急需要找個方式來發泄出來。

  她透過白馨妍,看到了她身後遠處突然閃過一點森白的光芒,還沒有開始,她的嘴角卻止不住的彎了起來,有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在心底叫囂著。

  “馨妍姐姐,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呢?過來一起玩兒嘛!”十公主站在遠處花樹下,笑眯眯的朝著白馨妍招手,臉上洋溢著無邪純真的色彩。

  白馨妍也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眸猛然一陣緊縮,一隻泛著綠光的飛箭,正朝她極速飛了過來,與空氣摩擦的“嗡嗡”聲如催命般在她的耳邊迴盪。

  旁邊響起了一連串驚駭的呼叫,遠處花樹下的十公主也瞪大了眼睛,張嘴大喊著什麼,只是所有的呼叫都不能阻止那泛著綠光的箭矢,朝白馨妍狠狠的衝撞了上去。

  有那麼一瞬間,山谷內突然寂靜得沒有了絲毫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失了聲,只瞪大眼睛滿臉驚駭的看著那箭矢從白馨妍的身上穿透。

  那從身體穿透的箭矢並沒有絲毫的減速,也沒有穿透血肉的聲音,更沒有帶起任何的血花,僅僅只將白馨妍胸口的衣服劃出了一道口氣,飛揚的發絲也斷了幾根。

  白馨妍依然站在原地,只是斂眉看著從自己胸前飛過的箭矢,那一瞬,她眼中猛然爆閃起一線精光,放在腰腹位置的手輕動,一聲僅僅只有她一人聽到的細碎撞擊聲之後,那箭矢飛行的方向略微改變了那麼一絲。

  “噗!”一個血肉破碎的聲音在山谷內炸響,在所有的人都緊張的盯著白馨妍的時候,站在白馨妍不遠處的白馨怡,突然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艷麗的鮮血從她的肩膀和口中不要錢般的噴灑而出,然後又是“砰”的一聲,重重落到了地面。

  白馨妍嘴角微不可察的輕揚了一下,手放回原位,運功讓臉上出現了慘白之色,然後身子往後倒坐在了草地上。

  “小姐,你怎麼樣?”小雲首先從驚嚇中反應了過來,連忙撲到了她的身邊,慌亂的查看著她身體的情況。

  白馨妍低著頭,身子輕輕顫抖著,整張小臉都是一片慘白,哆嗦著說道:“沒……沒事。”

  演戲麼?她很擅長的呢。

  十公主也跑了過來,臉上滿是慌亂,還未看清情況,便哭喊了起來:“馨妍姐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太醫!太醫在哪裡?還不快來救馨妍姐姐!”

  白馨妍嘴角輕扯了一下,她這,可還沒死呢,只不過是稍微受了點“驚嚇”而已。公主殿下您做出這麼可憐的反應來,會讓我演起來戲都忍不住有點於心難安的。

  旁邊的那些人也都朝著白馨妍聚攏了過來,她們還沒有真的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朝著白馨妍身邊聚集,雖然白馨妍以往與她們交集不多,但畢竟也不討人厭,甚至在皇上將她賜婚給厲王殿下之後,部分人還對她生出了或多或少的同情。

  這些都是公主殿下請來的,就算其中幾個看白馨妍不順眼的,也因為十公主的反應而緊跟了上來,直過了好幾秒她們才反應過來,真正受傷的,似乎是白馨怡。

  本是分散在周圍的侍衛們,在第一時間就朝箭矢飛出來的方向撲了上去,意圖想要將躲在那裡放冷箭的傢伙抓出來,否則的話,單單是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就能夠讓他們萬劫不復了,若將那刺客抓住,至少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

  白馨怡已經被她身邊幾個平常與她交好的姐妹和丫鬟扶了起來,那箭並沒有傷到她的要害,僅僅插在她肩膀上面而已,不過,只那麼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她的臉上卻已經泛起了黑氣,從肩膀的傷口流出的血,也是暗沉的近乎黑色。

  身邊的人都慌了神,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而白馨怡對周圍的聲音卻恍若未聞,只是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就在她身邊不遠的白馨妍,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來殺那個賤丫頭的,為什麼現在受傷的卻是自己?

  白馨妍還坐在原地,一副心有餘悸、驚嚇過度、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手軟腳軟模樣,視線卻不著痕跡的從白馨怡的身上掃過,尤其當看到她臉上的黑氣和傷口中流出的黑血之時,嘴角微掀起,在只有白馨怡一人能看到的角度,對她露出了一抹嘲諷、得逞的笑容。

  雖然她已經感覺腦袋暈眩,視線也有些模糊,卻異常清晰的看到了白馨妍對她露出的那抹笑,不禁被氣得血液翻涌,更加速了體內毒液的蔓延,眼前一黑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馨妍姐姐,你怎麼樣?”耳邊響起十公主緊張的聲音,雖然已經確認了她只是衣服被劃破一點而已,但還是感覺心肝兒“砰砰砰”的直跳,也沒有過去白馨怡那邊。

  白馨妍回頭,朝她露出一抹有些無力的微笑,說道:“公主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有點站不起來,休息一下便好。”

  “恩恩,沒事就好,我陪你在這裡休息,一定會抓住竟敢刺殺姐姐的凶手,我要讓父皇砍了他的腦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10 AM

第四十一章 司空靜

  躲在暗中的那位刺客並沒有被抓到,畢竟在場的大多只是普通的侍衛,連白馨妍這樣三腳貓功夫的都能對付一堆,又怎麼可能將最擅長隱於黑暗的刺客揪出來?

  至於另外那些功夫好的,為了防止對方調虎離山,他們根本就不敢追得太遠,即便如此,還是有兩位本身功夫不差的小姐去追刺客的時候受了傷,分別是大將軍府的大小姐司空靜和郡主慕容悅敏。

  將已經昏迷過去,臉色蔓延著黑氣的白馨怡以最快的速度送回相府,其他的一干公主郡主千金小姐,除少數幾位路過自家府邸的,其餘也全都聚集在了相府內,緊張的等候著大夫的診斷,以及議論今天遇刺的事情。

  十公主的臉色也不好看,畢竟今天可是她想要出去郊遊,所以才會將這麼多人聚集到了一起,也是她提議要去那個山谷,結果沒想到竟遇到了刺客。

  恩?山谷?

  十公主想到了什麼,向來只有純真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淡淡的陰沉,心裡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但一時間又不敢確定,不由在人群中尋找白馨妍的身影。

  白馨妍安靜的坐在角落,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不過偶爾還是有一絲驚懼從眼底閃過,當然,這只是她未免惹人懷疑而故意表現出來的,儘管沒什麼人注意到她。

  “你要小心。”

  突然從身旁傳來這麼一句話,讓白馨妍不禁愕然回頭,就看到一直和她一樣安靜坐在旁邊的司空大小姐司空靜正側頭看著她,而剛才的那句話,顯然就是她說的。

  “不知司空小姐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微微的笑著,眉宇之間帶著清明知氣,輕啟櫻脣緩緩說道:“別的話我不想多說,只提醒你一句,小心你的那位姐姐,不過你似乎也在相府待不了多少時日了。”

  白馨妍嘴角輕輕漾起一抹淺笑,點頭說道:“多謝司空小姐提醒,我會注意的。”

  看到她這一抹微笑,司空靜似乎愣了一下,輕蹙起秀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吧?”

  “前幾日,在街上曾遇到過一次刺殺,雖無證據也沒有想要去找,但已經能確定是我姐姐的傑作,而今天本該射在我身上的那支箭,與上次的那支一模一樣。”白馨妍直言不諱,並沒有想要隱瞞之類的。

  看著白馨妍淡然平靜的表情,司空靜秀眉挑了挑,腦海中仔細回想著先前在山谷時候的場景,在那箭矢飛過去的時候,她似乎左腳略微後退了一點……這個發現讓司空靜瞳孔不禁一縮,看向白馨妍的眼神已有了些微的改變,甚至隱隱有種白馨怡會中箭也是與她有關的猜測。

  不過她沒有問她是如何做到的,畢竟她們之間又不熟,怎麼可能相告?問了反而引得兩人尷尬。

  白馨妍側頭看著她,對這位聽說是從小就在軍營中廝混,之後又跟著她父親大將軍前往邊關,在沙場上的表現絲毫不比任何一個男子弱的女子,有了一些好奇,至少看她現在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所謂戰場女殺神的氣息,反而嫻靜優雅。

  “聽聞司空小姐常年跟在大將軍身側居住在軍中,不知此次回京打算停留多久?”

  突然提起這個似乎讓司空靜有些鬱悶,秀眉輕蹙了下,語氣也不如先前那般溫和了,說道:“這次回來不過就是太后娘娘想要我來參加前幾天的厲王選妃,現在已經沒我的事,再過幾天就打算回軍中。”

  “厲王選妃?”這個答案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且再細想,怎麼都有種情敵見面的錯覺。

  司空靜看著她挑了挑眉,突然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你搶厲王殿下的,要不是太后娘娘的懿旨,我才不要參加什麼選妃宴呢,搞得我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此時的司空靜,終於有了一點混跡與軍營中的颯爽模樣,尤其是那挑眉的動作,自然而然的散髮著殺伐果決的英氣。

  白馨妍嘴角微扯,有著止不住的笑意彌漫,如新月生暈,粲然生輝,只覺得這位司空大小姐,倒是有點好玩,不由說道:“你若是想搶,只管搶去便是。”

  “不必,那天我便注意到了,你們兩人就算沒有事先串通,也必定是有著各自的目的,我只想陪在爹爹身邊打仗,別的不管,更不想摻和進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裡面。再說了,傳言雖不可信,但就算厲王殿下當真為天下第一的好男子,也與我無關,我已有了非他不嫁的那個人。”

  “那可就要預先在這裡祝你們能夠相攜一生,白頭到老了。”

  “多謝,等我將那傢伙降服,請你喝喜酒。”她眉眼張揚,笑容肆意,這才是那位傳聞中巾幗不讓須眉的司空大小姐,就連在面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面,都是這般的與眾不同。

  白馨妍愣了一下,隨即莞爾失笑,點頭應下了。雖不知道她心中的那位究竟是何人,但能夠被她看中,想來必定是有著其過人之處。

  “以後如果有機會到軍中的話,可一定要請司空小姐帶來那位公子讓我見識一下,放心,不會與你搶的。”

  “好!”

  這或許只是因為對這位女子心生好感而說的玩笑話,或許確實對那位男子有了點好奇,但至少現在,不管是白馨妍還是司空靜都沒有想到,在將來的某一天,她們真的在軍中重逢,延續了今天對彼此的好感,成為了好朋友、好姐妹。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而現在,大夫終於診斷好,由丞相夫人親自陪同從白馨怡的閨房內一起走了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夫人,馨怡她的傷勢如何?”其中與白馨怡關係最好的幾位朝著羅漾蕊圍了過去,滿臉擔憂的問道,其他人也都是將視線轉移到那個方向,對白馨怡的傷勢自然都是關心的,就連白馨妍都不例外。

  肩膀上的傷並不嚴重,不過很顯然那箭頭上塗抹了毒藥,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藥,會有什麼癥狀或者後遺症?這些白馨妍都是非常關心的。

  羅漾蕊派了丫鬟跟大夫下去抓藥,而她則答覆著各種問題,也對她們關心白馨怡表示感謝,眼角的余光卻看著坐在角落裡顯得對折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白馨妍,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起來。

  “妍兒,你姐姐說那支箭是你故意引到你姐姐那邊去的,這才會讓她替你受了傷,可有此事?”

  看著站在她面前一副興師問罪模樣的羅漾蕊,白馨妍依然神情淡淡的,心裡卻忍不住感嘆,即便是如此,她好像還是將這母女兩給高看了,這羅家的小姐不禁及不上她那位在宮中當皇后的姐姐,恐怕根本就只能算是沒有腦子。

  這樣的人,她竟然還要設計去對付她們,怎麼都感覺心中很是憋悶呢?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她站了起來,低眉順眼的說道:“母親恕罪,我實在不應該有任何的躲避,就算那箭本是射向姐姐的,也該挺身擋在她的面前才對,結果我不但避過了那支箭,還害得姐姐中箭受了傷,更害得母親這般心疼,真是罪該萬死。”

  這話一出,旁邊的頓時響起了一片小聲的議論,許多人紛紛將同情的目光投向了白馨妍,而羅漾蕊也被噎住了,她沒想到白馨妍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她措手不及,也察覺到她剛才的質問,實在是太不應該。

  坐在旁邊的司空靜輕挑了下眉,突然站起來說道:“既然白大小姐已經無礙,那麼我也告退了。”不待羅漾蕊輓留或者相送,又轉頭看向白馨妍,說道,“你與厲王殿下成婚之日,恐怕我已經離開京城,就先在這裡恭賀你們了,也幸好你馬上就要嫁人,不管如何,想必厲王殿下不該刻意為難一個女子,的確可喜可賀。”

  “多謝。”白馨妍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對她這一句意有所指的話,很是喜歡。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12 AM

第四十二章 其實白馨怡已經很可憐了

  相府書房內,羅漾蕊輕蹙著眉,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丞相大人的面前,半晌還是忍不住囁嚅著說道:“我這不是一時著急,才會說了那樣的話嗎?”

  丞相的臉色也不好看,看著眼前的妻子,眼中沒有絲毫因愛戀而有的溫情,此刻更是連往日的相敬如賓都沒有,沉聲說道:“著急?夫人,我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妍兒,但她畢竟是你的孩子,就算此事當真是她的錯,你也不該有絲毫的質問,更何況她亦受了驚嚇,你身為母親不溫言寬慰也就算了,竟還當著那麼許多外人的面質問與她,你讓她情何以堪?”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怡兒身中劇毒,神智還有些不清,醒來後更是向我泣訴是妍兒才害得她受傷,我這……”

  在老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她終於住了口,而丞相大人冷冷的盯著她,說道:“我不管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你今天的言語卻已經在整個京城傳開,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這位丞相夫人是怎樣的刻薄寡意,厚此薄彼,相府三小姐又是怎樣的可憐。”

  “誰傳出的這些流言?”

  “誰傳出的流言?”丞相大人氣得連聲音都有了些許改變,額頭上更有青筋突顯,深吸了幾口氣才稍微平息下去一點,卻再不願多說什麼,無力的朝她揮了揮手,說道,“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妍兒現在畢竟與厲王有了婚約,婚期也已定下,若是此事傳到厲王的耳中,他想要我相府給他個交代,你去應付?”

  羅漾蕊臉色一變,還想說什麼,但見老爺的臉色那麼難看,張了張嘴後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屈膝福身說道:“妾身先行告退。”

  書房內只剩下丞相一人的時候,從屏風後卻走出了莫圜的身影,看著臉色難看的夫君,輕聲說道:“相公,這已經是妍兒第二次遇刺,刺客是怡兒請來的,怡兒今天受傷是否是妍兒造成的我不知道,不過就算當真是妍兒將毒箭引到她的身上,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知道。”丞相點了點頭,眉心卻是怎麼也舒展不開來。

  莫圜走到他的身旁,伸手輕揉著他皺到一起的眉心,笑著說道:“相公不必憂心,此事只能委屈一下妍兒,不然若是說了出來,姐姐必定是不會罷休的,到時候整個相府都要陪著她鬧起來,可就不好了。我知道你一直因為我和雅兒的關係,對那幾個孩子不怎麼上心,但畢竟都是你的孩子,妍兒以前也確實極容易被人忽略,才會變成現在這般。”

  他握住了她的柔荑,眼中有著看羅漾蕊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的柔情愛意,輕聲說道:“阿圜,待妍兒出嫁之後,你便和雅兒一同離開京城吧。”

  “相公?”

  “聽話,不管你們母女是想要在江湖中闖蕩,還是前往沂山陪伴母親,或者是做別的事情,總之在事情沒有結束前,不要回來。還有慕傑,也一起帶走吧。”

  莫圜秀眉緊蹙,眼中盡是不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聽你的。”

  遇刺這件事暫時的就這樣平息了下來,而因為十公主當時也在場,皇上似乎很生氣,但最終也沒有做什麼,這其中又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外人也不知道,反正,此事就這麼平息了下來。

  相府內一時很安靜,除了白馨怡的院子裡不斷的傳出各種不協調的聲音外,基本上可以算是天下太平。

  “此事你就打算這麼算了?”慕容絕世看著有著懶散的坐在對面的白馨妍,有點不相信。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厲王殿下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別人的事情了?”

  “你好歹也是我未過門的王妃,怎麼會是別人的事情?我原本還打算前往相府一趟,請丞相大人給我個交代呢,畢竟謀害王妃的罪名,可不小。”

  “那就多謝王爺關心了。”

  慕容絕世莫名的嘴角微掀了一下,似乎有那麼一絲促狹,聲音依然是冷然的:“這跟關心你可沒有半點關係,只不過若是白馨怡被落了個謀害王妃的罪名,自然就不能再成為祿王妃,相府與祿王府無法聯姻,對我來說,絕沒有壞處。”

  白馨妍不禁扯了下嘴角,輕哼一聲就不再理會對面的傢伙,心思一轉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要說就目前最能夠打擊到白馨怡的事情,無疑就是成為不了祿王妃。其實她已經很可憐了,右手斷了,左邊肩膀又被射了個窟窿,身中劇毒還沒有完全解清,每天都要忍受毒素的折磨,要不要再給她雪上加霜一點呢?

  “你在想什麼?”慕容絕世看著她嘴角那個似笑非笑,透著無盡邪惡的弧度,他也算是略微摸出了一點她的脾性,知道她每次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必定是正在心中算計著什麼。

  白馨妍瞄了他一眼,緩緩說道:“連我這等臭名昭著的人都能成為你厲王殿下的未來王妃,單單一個謀害王妃的罪名怎麼可能讓我們尊貴的皇帝陛下放棄與相府聯姻呢?不過我說厲王殿下你也真是挺可憐的,雖說馬上就要娶相府的女兒,貌似算是聯姻,卻基本上除了一堆嫁妝之外得不到別的任何好處,當然,既然是我的嫁妝,到了厲王府之後還是應該由我來支配的。”

  慕容絕世眼皮一掀,涼涼的望著她,現在貌似正在說著如何讓白馨怡成為不了祿王妃的事情,她怎麼就突然將話題轉移到她的嫁妝上面了?他厲王府有的是金銀珠寶,才不稀罕她那一點嫁妝呢!

  視線從她戴在手腕上的紫紋翠玉鐲上掃過,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眼底出現的一抹柔和笑意。

  不過下一秒,他就看到兩隻袖子擋住了他看向鐲子的視線,白馨妍涼淡的聲音響起:“既然這是你下給我的聘禮,那麼自然就已經是我的,別想再要回去。聽說這個紫紋翠玉能趨凶辟邪、百毒不侵神馬的,雖是傳聞,不過若是不能的話,肯定就是因為你送出的這對鐲子是假冒的,到時候堂堂厲王殿下竟拿一堆假冒偽劣產品作為娶王妃的聘禮,不知道厲王殿下的顏面將要何存?”

  厲王殿下眼底的那抹溫情瞬間消失殆盡,呸,什麼溫情?他怎麼可能對這個卑鄙無恥、唯利是圖的女人生出好感來?娶她不過就是“順應”皇上的意思,再因為她的燕雲樓和他們的逍遙樓,以及她本身的才能,只不過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而已。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13 AM

第四十三章 婆婆有請

  雙方都已經開始籌備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的大婚,而作為當事人的兩人卻是最閑的,這其中當然不會沒他們的事情,而是因為這兩個人,都不是對這種事情有興趣並且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的人。他們只是彼此有著交易,而對於確定交易關係的這個儀式,並不是那麼注重。

  白馨妍靜靜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那位美艷女子,不明白她派人將她半路攔下,又請她到這酒樓的包廂裡面來是有什麼事,只能暫時的按兵不動,至少還有機會拿回主動權。或者,她也可以現在站起來離開,想必應該能讓對方露出破綻,前提是她感應錯了包廂外面那幾位的一身高深功力,或者能夠保證不會被對方輕易的一巴掌拍死。

  所以思來想去,她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持眼前的狀態,靜候對方先開口,並盡量完成對方的任何吩咐。

  然而對方卻一直都只是笑眯眯的打量著她,看不出有什麼敵意,似乎還甚是滿意和歡喜,但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還是讓白馨妍渾身不舒服,她向來就討厭這種掌握不了自己接下去將會面臨何種場景的情況。

  對面的女子,一黃色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金色的花紋,在輕靈中蘊藏著華貴,臂上輓迤著輕綃雲袖,額間一夜明珠雕琢而成的鳳凰,散出淡淡的光芒。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世間的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在雪白中透著粉紅,粉潤朱脣,語笑若嫣然,眉目流轉,自有飄渺虛無卻又絢爛奪目的光彩映輝。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不經意間流露出清純卻又在下一秒閃過一點滄桑,讓人看不清猜不透她的心思,以及她的年紀。

  她如同審視般的看著白馨妍,眸光閃亮,臉上的笑意越濃,卻又突然輕“唔”了一聲,轉頭看向包廂房門口,便是在下一秒,一個月白身影從外面破門而入,即便是守在外面的那位頂尖高手也沒有能夠將他阻攔絲毫。

  進來的是鳳悠然,他張揚著他純淨得過分的笑臉,並將那黃衣女子忽視到角落,只整個人都閃亮亮的看著淡然坐在那裡的白馨妍,並在下一秒朝她撲了上去。

  “娘子……啊!”

  再下一秒,他就突然飛了起來,不輕不重的撞在墻上,然後有些狼狽的滾落地面,卻是那黃衣女子出的手,她剛才只是隨意的揮了揮衣袖,便將鳳悠然給拍飛了出去。

  她笑盈盈的看著鳳悠然,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溫柔善良、和藹可親,柔聲細語的說道:“悠悠,你這是做什麼呢?進了門竟也不先向姑姑行禮,甚至還像個流氓登徒子似的朝小妍兒撲了上去,真不懂規矩。”

  這一場景看得白馨妍忍不住眉心抽搐,看向對面黃衣女子的眼中有了一絲驚悸之色,而又看她對鳳悠然的態度和對他說的話,以及鳳悠然在面對她的時候那沒有半點脾氣的模樣,不由更加的驚駭,這位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還有,她剛才好像叫她小妍兒來著,是幻覺吧?不然為何有一種汗毛倒豎的錯覺?

  鳳悠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一理有些凌亂的儀表,剛才那一下除了讓他顯得有些狼狽外,並沒有傷到任何地方,而他現在只是鼓囊著嘴,甚是幽怨的瞄了黃衣女子一眼,然後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道:“給姑姑請安。”

  “乖,坐吧。”她笑眯眯的輕聲說道,只是那表情那語氣以及身上散髮出來的那氣息,簡直比深淵煉獄中的魔王還要更加的邪惡上幾分。

  得到赦令,鳳悠然眨了下眼睛,揚起笑臉就又朝著白馨妍撲了過去,根本不給她閃躲的機會便已經粘在了她的身上,那是非常的眉開眼笑、心滿意足、興致盎然,連聲說著:“娘子,你別和慕容絕世那個魂……別和他做什麼交易了,直接跟我回去吧,我已經回稟母親,母親一點都沒有反對你做我的娘子哦!”

  對面黃衣女子鳳眼微眯,盯著一臉興奮的鳳悠然說道:“悠悠啊,你可是鳳凰宮少主,怎麼能夠與有夫之婦這般糾纏不休?傳了出去,沒的掉了身份,更壞了鳳凰宮的名聲。這世間好女子多得是,這已經有了主的花兒,你還是莫要采了。”

  白馨妍還在為鳳悠然口中的母親大人風中凌亂著,突然又聽到黃衣女子的這番話,心中又是生出了一點怪異的感覺,尤其她那鳳眼微眯的動作,不知為何,總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般。

  “砰!”包廂的房門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然後“嘩啦”一聲碎裂了開來,一個黑影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在白馨妍前面的桌子上,將桌子也給砸了個粉身碎骨。

  白馨妍在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後退幾步,躲過四處飛射的木屑,低頭看向將房門和桌子連續砸碎的黑影,猛然間愣住了。

  “咳咳!”慕容絕世坐在地上,捂著嘴咳嗽了幾聲,也不管此刻自己到底有多麼狼狽,更沒有想要動手給自己報仇的意思,只抬頭看向包廂的門外,冷聲說道,“給晴姨請安,許久不見,晴姨的功夫越發深不可測了。”

  一聲輕笑在門外響起,然後一襲紅色裊裊走了進來,低頭俯視著還坐在地上的慕容絕世,笑著說道:“乖,世兒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方才晴姨一時不小心出手好像稍微重了點,沒傷著哪裡吧?”

  “多謝晴姨手下留情,並無損傷。”

  “那就好,不過此事也不能怪我的哦,我也是見我家悠悠好像被人給欺負了,一時心急才會下意識的出了手,沒有想要教訓你給我家悠悠出氣的意思哦!”

  “這個侄兒自然是明白的,晴姨只是許久不曾見到侄兒,想要檢查一下侄兒這段日子有沒有好好練功罷了。”

  “哎呀呀,世兒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真乖。”

  慕容絕世微垂下眼角,將一絲精光隱藏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向站在旁邊,搞不清楚眼前這個情況到底是演的哪一出的白馨妍,至於黏貼在她身邊的鳳悠然則直接被他給無視了。

  他嘴角彎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朝著白馨妍緩緩伸出了手,表情並不溫柔但也絕不冰冷,輕聲說道:“妍兒,扶我起來。”

  這個伸手的動作,嘴角的弧度,與他往常絕不相同的一點都不冰冷的表情,以及那一聲妍兒,讓白馨妍不禁嘴角抽搐,眼角亦是忍不住跳動了幾下,並且成功的捕捉到了包廂內另外三人的神色變化。

  鳳悠然滿臉幽怨並在暗中扯住了她的衣袖不讓她靠近慕容絕世,紅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暗中似乎還咬了咬牙,以及黃衣女子抿嘴輕笑一副心中很是得意的模樣。

  白馨妍低頭靜靜看著還坐在地上不起來,固執的將手伸向她等她過去攙扶的慕容絕世,臉上的表情一片淡漠看不請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然後她輕嘆了口氣,邁動腳步一隻手上還被拖著個鳳悠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將空著的手朝慕容絕世伸了出去。

  慕容絕世的眼底劃過一絲亮光,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柔和了點,一把抓住她的柔荑,緊緊的握著。

  白馨妍卻又暗嘆了口氣,眼前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她其實一直以來都只想當個安穩賺銀子的商人,或者說奸商她也不介意的,偶爾陰險狡詐、偶爾卑鄙無恥,不算好人但也不會是個壞人,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唯利是圖而已。

  可事情的發展卻好像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麻煩的事情將會越來越多,她或許現在還可以保持著冷眼旁觀、淡然相處,可有什麼事,好像已經快要脫離她自己的控制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突然有那麼一樣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能夠如銀子一般進駐她的心裡,甚至影響她的心情。

  真不爽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15 AM

第四十四章 搶媳婦

  焱皇朝中除皇室外,還有四大家族鼎立在需要凡人仰望的高度,其中之一便是當今皇后羅漾卿和丞相夫人羅漾蕊的娘家羅家,而與之並列的還有另外三家,分別為鐘家、唐家和司空家。

  這四大家族存在的時間與焱皇朝的歷史等同,千百年來輔佐著皇室管理這一大片的天下,家中子弟皆身居朝中要位,更與朝中其他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甚至可以說是糾纏不清的關係。

  在這四大家面前,即便是皇帝陛下,都要忍讓三分,而對普通的百姓來說,這四大家的人更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甚至與皇室站在幾乎等同的位置。

  四大家以羅家為首,好歹當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出自羅家,更有丞相當他們羅家的女婿,然而在十多年前,位於四大家族之首的卻並非羅家,而是唐家,只因為唐家出了兩位能夠影響整個焱皇朝的女兒,瞬間便將另外三大家甩在了後面。

  這兩人分別是當年還是先帝皇后的當今太后,以及當年文毓太子的太子妃唐念瑜,尤其是唐念瑜,艷冠天下不說,更有著驚采絕艷的才華,讓多少男兒黯然退卻,將她奉為女神?更讓文毓太子甘願在天下人見證中許下諾言,今生只娶她一人,只愛她一人。

  十五年前,文毓太子暴病而亡,再過兩個月,先帝駕崩,將皇位傳於皇孫慕容絕世,之後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先帝大皇子慕容郗以皇孫年幼為由,暫代皇位,待皇孫十八歲再將皇位讓回給他,至於那其中的細節,自然不必多說,只傳言十五年前先帝駕崩之後,皇城之內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朝中大臣一夜之間少了大半。

  再之後,慕容郗暫代皇位,封文毓太子的太子妃唐念瑜為瑜王妃,唐家的勢力也在一夕之間縮減了許多,跌下四大家翹首的位置。半年後,瑜王妃因思念文毓太子,相思成疾,最後鬱郁而終,獨留下太后與年幼的皇孫,並在慕容絕世十二歲那年被當今皇帝封為厲親王,賜封地南方海濱的富庶之城。

  事情便是這樣,至少眾所周知的事實確實如此,而掩蓋在表面之下的真相究竟如何,卻只有當年親身經歷的人才知道了。

  白馨妍愕然看著對面那位正笑盈盈看著她的黃衣女子,耳邊還迴盪著讓慕容絕世剛才對她說的話:“這是母親。”慕容絕世的母親?傳聞中傾國傾城、風華絕代,但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害“相思病”而亡的瑜妃娘娘?

  關於唐念瑜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但知道的並不多,似乎是曾經被下了禁口令一般,即便是民間傳說,也只有那寥寥數語,不過即便只是那寥寥數語也足夠讓白馨妍知道,這位文毓太子的太子妃,慕容絕世的親娘,究竟是個怎樣風華絕代的人。

  “見過瑜妃娘娘。”白馨妍恭恭敬敬的行禮。

  唐念瑜卻是不滿了,眼巴巴的看著她,說道:“你難道不是應該喚我母親的嗎?我家世兒都送給你了,你應該喚我母親才對。”

  靳晴坐在旁邊喝茶,聞言輕嗤了一聲,冷哼著說道:“交易,只不過是交易而已,你可別以為這是因為兩人兩情相悅才會成的親,等什麼時候事情結束了,自然也就不是你兒媳婦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叫母親?”

  唐念瑜鳳眼之中寒光閃爍,若非眼前還有三位小輩在,這兩個人只怕早就已經動起手來。

  感受著兩位大人之間的腥風血雨,鳳悠然暗暗咽了下口水,突然扯著白馨妍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娘子,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想必姑姑今天叫你前來也只是想見見而已,不會有別的事情的。”待在這裡萬一過會兒受到了戰爭的波及,可是很有可能會沒命的。

  慕容絕世就坐在白馨妍的另一邊,以他的耳力自然清楚的聽到了鳳悠然的悄悄話,視線從他扯著白馨妍的袖子上掃過,眼神微冷,下一秒便直接握住了就在他身側的小手,使用了一個巧勁將鳳悠然的手從白馨妍的身上扯落,然後才朝著唐念瑜和靳晴說道:“娘,晴姨,我和妍兒還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唐念瑜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你們先回去吧,小妍兒,你可千萬不能將你今天見過我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哦!”

  “是。”白馨妍輕聲應下,這位瑜妃娘娘畢竟是已死之人,確實不能讓人察覺到絲毫她回到京城的風聲。況且拋開其他的所有不講,她現在也算是和他們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他們若是出了事,對她可半點好處都沒有。(作者:你能不能不要加上後面的?這會顯得你很無情無義卑鄙無恥的耶!)

  鳳悠然因為慕容絕世的動作而將手從白馨妍的袖子上滑落,再看到慕容絕世那個混蛋竟然光明正大的牽著他家娘子的手,搖了搖嘴脣,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憐。

  所以,他擠到了兩人的中間,將兩人的手分了開來。

  慕容絕世眼眸幽暗,包廂內寒風凌厲,鳳悠然輕哼一聲,絲毫不懼,然後在兩位夫人還沒有開打之前,這兩個人卻先一步動起了手。

  白馨妍看著那糾纏成一團的兩人,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手微微握起,還殘留著些許屬於慕容絕世的溫度,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什麼輕輕悸動了一下。

  她朝著唐念瑜和靳晴兩位夫人行了禮,然後轉身走出了包廂,不管身後的人打得怎樣熱火朝天。

  包廂內的兩位夫人的目送著她離開,眸光閃亮亮的,唐念瑜忍不住抿嘴輕笑了一聲,她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小丫頭,竟完全不管那兩個因她而打成一團的人,就這麼走了。而靳晴,則轉溜著眼珠,一副正在算計著什麼的模樣,這是她的兒媳婦,絕對不會讓給唐念瑜那個死女人!

  “世兒,你的王妃都走了,你還在這裡跟悠悠糾纏什麼?”

  “悠悠,別在世兒身上浪費時間,趕緊追上你家娘子啊!”

  兩個同樣悅耳動聽的聲音同時響起,皆是對著自家寶貝兒子,什麼姐妹情誼,兄弟義氣,統統靠邊站,媳婦可只有一個,誰搶到歸誰!

  而白馨妍此時已經走出了包廂,才發現整個三樓就只有她先前所在的那件包廂有人,再感覺到似乎無處不在的暗衛,不由愕然。難怪瑜妃娘娘敢如此大膽的請她前來,剛才好像還弄出了一點不小的動靜。

  “主子。”就在她離開酒樓不久,一個清秀的女子追了上來,輕喘著氣似乎已經找她好久。

  白馨妍不禁愣了一下,她認出了這是燕雲樓的姑娘,也是燕雲樓內極少數認識她這個老闆的人之一,可她怎麼會來找她?難道是出了秋霜她們處理不了的事情?

  “發生什麼事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2:17 AM

第四十五章 請少主大人幫忙

  白馨妍已經有好久沒有去燕雲樓了,燕雲樓內的人若非當真有很重要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去找她,一般的事情她們自己就能夠決定,這是作為老闆的白馨妍給管理者的權力。

  不過貌似,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白馨妍挑選出來的那幾位負責管理的姑娘能夠解決的了。

  白馨妍站在某個包廂內的窗邊,冷眼看著下方大廳內發生的事情,以及那一具安靜的躺在地上,已沒有了生氣的屍體,沒錯,就是屍體。

  “死的是什麼人?”白馨妍冷聲問著,視線則已經從屍體上掠過,掃向了其他方向,將下方大廳內的所有一切都收進了眼底。

  “回主子的話,死者乃是司空家六小姐司空舞,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燕雲樓,是我們燕雲樓的重要客人之一,今天不知為何,正在與人交談的時候突然就口吐白沫倒下了,甚至沒來得及讓大夫趕過來就已經斷了氣,而我們已經將今天司空六小姐所有接觸過的東西,無論吃喝還是玩的,都檢查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司空家?”白馨妍眼前不由浮現出司空靜的身影,那位大將軍府的大小姐。

  不過沒等她細問,耳邊就響起了另一個涼漠的聲音:“大將軍司空源,也就是司空靜的父親,只是出身於司空家的旁支,不過因為其過人的才能和現在在朝中的地位,讓他在司空家也有不差的地位和話語權,但他很少回京,就算偶爾回京也是住在大將軍府內,與本家那邊走動不多。”

  對於這些事情,白馨妍知道得還真是不多,畢竟就算她看再多的書,也才那麼幾個月而已,況且有些事情是並不能夠從書上知道的,就算能,她也沒有那些方面的書。大將軍司空源的事情也是聽說過一些,但並沒有慕容絕世知道的那麼詳細。

  看著白馨妍有點亮晶晶的雙眸,慕容絕世嘴角微掀,臉上的表情也緊跟著柔和了些許,說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你若是對司空家的事情有興趣,以後我可以將知道的都告訴你。”

  白馨妍歪過腦袋看著他,嘴角輕撇似是有些不屑一顧,絲毫沒有因為厲王殿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感覺到受寵若驚神馬的,不過在慕容絕世臉色微冷的下一秒,點了點頭說道:“厲王殿下可別忘了剛才說的話,那些個大家族中肯定會有很多秘密的吧?雖然說我對別人的隱私沒什麼興趣,但如果這些隱秘能夠給我帶來收益的話,還是不介意花費點時間來打聽下的。”

  所謂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大概就是白馨妍這種人了,慕容絕世眉心抽搐,又恢復了他冷冰冰的冰塊臉,並站在一旁決定什麼都不管了。

  白馨妍卻依然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輕蹙著秀眉問道:“不過厲王殿下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燕雲樓內不接男客。”

  慕容絕世低頭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眉心繼續抽搐著,然後轉身,消失在了包廂內。

  這麼幹脆的消失倒是讓白馨妍愣了一下,不由摸摸鼻子,呃,她剛才是不是說得稍微有那麼一點過分了?

  一巴掌將從剛才就一直在她面前晃悠,一副想要引起她注意卻擋住了她視線的鳳悠然拍開,再次看向了樓下一片騷亂的大廳,問道:“這位司空舞在司空家的地位怎麼樣?”

  正因為白馨妍的這一巴掌而幽怨萬分,委屈得直想哭的少主大人一聽這個問題,連忙就又蹦躂了起來,將站在白馨妍身側的燕雲樓姑娘推開,自己湊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這個我也知道哦,娘子我跟你說吧,這位司空六小姐就好像娘子你在相府的地位差不多,當然如果一定要很嚴格的來講的話,還是要稍微比娘子你好一點的。”

  這是什麼話?白馨妍滿臉黑線,自己在相府內難道就真的這麼不受待見嗎?而且幹什麼還這樣一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語氣?

  少主大人卻遲鈍的沒有察覺到眼前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神魂顛倒的女子臉色已變得有點難看,繼續撲扇著他那純淨淨水汪汪閃亮亮的眼睛,說道:“司空舞乃是司空家當前家主第三個兒子的女兒,並非長房,又只是側室所生的而已,也不怎麼得司空家主的歡心,不過司空家好歹也是焱皇朝四大家族之一,即便只是小妾侍姬所生的女兒,也是要比一般的人家的大小姐尊貴,若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燕雲樓,司空家一定會找上門來算賬,這可事關顏面問題啊!”

  他口中的那個一般人家的大小姐,莫非指的就是她麼?白馨妍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那叫一個寒光閃爍、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驚濤駭浪……

  “娘子你怎麼了?怎麼好像臉色有點難看?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遲鈍的少主大人終於發現了眼前人的臉色到底有多黑,雖然她好像依然面無表情,冰冰的,淡淡的,可那眼神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要滅了什麼似的?

  白馨妍突然露出了一個無比璀璨耀眼的笑容,眼神也在一瞬間恢復清澈,甚至貌似還柔柔的帶著笑意,一隻手輕輕搭上了鳳悠然的肩膀,柔聲喚道:“鳳公子。”

  鳳悠然只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要酥了,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滿臉痴迷,啊啊啊,他家娘子果然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絕世無雙、風華絕代,這個笑容好美啊,這個聲音好甜啊,搭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好柔好軟啊!

  “什……什麼?娘子,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就可以了,叫公子神馬的好見外哦!”

  某惡女眼波流轉,那叫一個流光溢彩,微微湊近他一點,吐氣如蘭眼神卻又緩緩變得幽怨,說道:“悠悠,司空家的小姐竟然死在了我的燕雲樓內耶,若是司空家的人找上門來,我可該如何是好呢?人家雖只是庶出之女,卻要比我這個相府的嫡系小姐還要尊貴,所以……所以……”

  鳳悠然雖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面對心上人這般可憐的模樣,哪裡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只是傻傻的問道:“所以什麼?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幽怨不見,白馨妍的笑容再現,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燦爛的笑容,其變臉的速度簡直天下無敵,下一秒,她抓著鳳悠然的肩膀,將他從包廂的窗口推了下去,並在放手前的瞬間,在他耳邊陰測測的輕聲說道:“所以,麻煩鳳少主大人幫忙將事情解決了吧,可千萬不能讓我的燕雲樓出半點差錯哦!”

  再下一秒,伴隨著一聲驚叫,少主大人華麗麗的從二樓包廂摔了下去,直至落地前,他都沒有將視線從那個窗戶移開分毫,儘管根本就看不到包廂裡面的白馨妍的身影。

  白馨妍後退兩步便很好的隱藏了身影,絕對不會被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看到她絲毫,拍了拍手轉身在凳子上坐下,輕抿一口清茶,淡漠的說道:“秋霜,還不快下去協助少主大人?從現在開始到這件事情結束,他就是燕雲樓的老闆。”

  秋霜冷不丁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將身子挺直,應了聲:“是!”就帶著其他人匆匆離開了包廂,甚至連後背上冒出來的冷汗都沒有能夠察覺到。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1 PM

第四十六章 鳳凰宮少主

  少主大人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家娘子生氣了,而且還是他惹她生氣了,可是呢,他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了她,竟讓她氣得直接將他從二樓推了下來,幸好他功夫不錯,不然肯定會摔得很難看的!

  想到自己差點在娘子面前顯出狼狽的姿態,他就感覺簡直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卻絲毫不去想,他若非功夫不錯,很可能會被摔得缺胳膊斷腿之類的。

  他的突然落下將燕雲樓內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不過他卻絲毫不覺,只是哀怨的瞅著二樓的那個窗口,蹲在地上畫起了圈圈,一直到秋霜帶著另外幾位打理燕雲樓的姑娘來到他的面前,並直接開口便喚他為老闆的時候,他突然就懵了。

  老……老闆?

  連連眨了好幾下眼睛,似乎是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或者是出現了幻聽現象,但很顯然眼前的事情並不是做夢,他也沒有出現幻聽,秋霜等幾位姑娘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當真如同看著自家老闆一般。

  秋霜走了過去,伸手將還蹲在地上的少主大人扶了起來,說道:“老闆,您怎麼這般不小心呢?竟從窗口摔了下來,有沒有傷著哪裡?”

  鳳悠然盯著美人看了好久,然後緩緩皺起了眉頭,將手從秋霜的攙扶中抽出,摸了摸下巴,喃喃說著:“老闆?”

  很快,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抬頭看向剛才他被推下來的窗口,眼睛都歡樂的眯成了兩條線,這燕雲樓可是娘子的所有物哦,可是現在她竟然讓他當燕雲樓的老闆,這說明什麼,說明什麼呢?

  少主大人只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飄了起來,睜開眼睛入目所及的,皆是幸福的雲彩,娘子終於接受他的心意了,不然又怎麼會將她的所有物與他共享?真好啊,真好啊,所以一定要幫娘子將眼前的事情給擺平了,絕對不能讓見證他和娘子愛情的燕雲樓出半點差錯啊啊啊!

  “你就是燕雲樓的老闆?”

  身後傳來一個語氣不善的聲音,正是已經喊著要燕雲樓老闆出來好久,卻都沒有見到老闆身影,正在滿心陰郁的京城府尹大人手下的府兵隊長,他們可是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畢竟司空舞的身份不一樣,燕雲樓內的某些特殊客人的身份更加不一般,哪裡敢有半點耽擱?

  不過他們是早就到了,事情的經過也查得差不多了,知道司空舞是突然倒地而亡,她在燕雲樓內喝的吃的東西裡面都找不到絲毫毒藥的跡象,但不管如何,此事出在燕雲樓,燕雲樓就有脫不了的關係,尤其是燕雲樓的客人幾乎全都是有身份的夫人小姐,更加不能有半點差錯。

  而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本應該第一時間出現的燕雲樓老闆卻竟然無視官府的存在和在場其他客人的不滿,遲遲不肯現身。

  終於是出現了麼?那位府兵隊長陰沉著臉,看向鳳悠然的眼神頗為不善,這個傢伙,不過一介小小商人,竟敢無視官府的威嚴,還是不小心從窗口掉了下來才會終於現了身,當真是膽大包天,找死!

  鳳悠然聽到這個聲音後不由輕咳了幾聲,穩定一下心神將眼前的情況在腦中飛快的過了一遍,馬上就有了應對之策,在面對白馨妍之外,他還是非常聰明的,智慧才能比之慕容絕世也並不會有絲毫遜色。

  轉身看向那府兵隊長,神色雖然平靜,但那與生俱來的高貴卻在無形中讓人不敢忽視,幾乎就要跪下來頂禮膜拜了,而這才是鳳凰宮少主大人該有的風範!

  對上鳳悠然那平靜無波,亦無絲毫所謂恭敬畏懼之色的眼睛,府兵隊長不禁後退了半步,總感覺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層無形的壓力,迫使著他後退,低頭,甚至有著下跪的衝動。

  “你……你是什麼人?”

  鳳悠然微仰起下巴俯視著他,臉上浮現一抹如同施捨般的微笑,不過在說話之前,他首先做的動作卻是“啪”的一聲將一直以來都只是插在腰帶上做裝飾的摺扇打了開來,說道:“本公子自然就是燕雲樓的老闆,你之前便已經猜到,又何必要本公子再多說一遍?”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神情也算溫和,但卻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他的面前低下頭顱,就好像只是看著他便是對他的大不敬,那種深埋於血液中的高貴尊崇,讓凡人只敢跪在他的腳下頂禮膜拜。

  這是另外一種與慕容絕世不同的氣質,慕容絕世是渾然天成的尊貴王者,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身的冷冽又似那掌控黑暗的魔王,讓人敬畏。而鳳悠然則是如同那高貴的神祗,散髮著純淨優雅,看似溫柔卻遠在天際,讓人不敢直視、不忍褻瀆。

  白馨妍隱身在窗邊,看著下方那突然就變得不一樣的鳳悠然,眼中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此刻下面的那一位,是最高貴的鳳凰宮少主。

  至於是不是鳳悠然?恩,至少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鳳悠然。

  鳳悠然的倨傲惹惱了府兵隊長,“鏗”的一聲清脆拔劍聲,鳳悠然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把鋒利的長劍,然而下一秒,一道劍氣從遠處襲來,直接將那架在鳳悠然脖子上的長劍斬成了兩段,元伯的身影出現在燕雲樓內,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已無平常的慈祥之色,而是一片冰冷,散髮著無盡的殺氣。

  殺氣直指那位府兵隊長,此刻的元伯就如同是戰場上殺伐果決的將軍,而非只是一個臨棺材很近的糟老頭子,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鳳凰宮少主不敬,去讓伊賀滾過來!”

  伊賀乃是京城府尹大人,他其實也在燕雲樓內,只是先前認為只是一個商人而已,根本無需他堂堂京城府尹大人上前來問話。不過此刻他聽到元伯的話,卻被狠狠嚇了個激靈,鳳凰宮少主?

  白馨妍還隱在窗邊看著下方的情況,雖然剛才將鳳悠然推了下去,但對他能否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還是很關心,畢竟她也只是感覺鳳凰宮好像挺厲害的樣子,但實際上到底如何,卻並不清楚。

  先前轉身消失不見的慕容絕世,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這個包廂內,正側躺在軟榻上面悠然喝著美酒,視線停留在站在窗邊的那個俏麗身影上面,偶爾從窗戶掃過,有著冷凝之色,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此事交給鳳悠然便是了,放心,鳳凰宮的影響力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即便是四大家族也不會傻傻的去得罪。況且,司空舞只不過是死在了燕雲樓內而已,並不能證明是燕雲樓害死了她。”明明不想說的,也在先前的時候決定不管這件事情,但這個嘴巴卻竟然不聽從他指揮的張了開來。

  慕容絕世皺起了眉頭,緊抿嘴脣似是有些懊惱,然後將視線從白馨妍的身上收回,繼續喝酒。

  白馨妍轉過身來看著他,尤其當看到他竟躺在她的軟榻上面的時候,秀眉忍不住輕顫一下,涼漠的說道:“你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慕容絕世轉個身,不理會,就當沒聽見。他剛才不過是去拿酒罷了,哪有離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1 PM

本帖最後由 kidchang 於 2015-1-14 11:42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真窮

  幽暗的密室中,一身紫衣的慕容絕塵坐在椅子上,臉色沉凝。在他的旁邊另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渾身籠罩在金色斗篷裡面的身影,在透過斗篷看著他,半晌響起有些沙啞的聲音:“沒想到燕雲樓的老闆竟然是鳳悠然,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慕容絕塵手指輕敲著椅子扶手,冷聲說道:“本王原本就只是想要見識一下這位燕雲樓的老闆究竟是何方神聖,現在已經知道了。”

  從斗篷底下傳出一陣陰沉的笑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讓他感覺非常好笑的事情,頗有點樂不可支的味道,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王爺你想要收服燕雲樓為己用呢。不過也難怪,誰敢去收服鳳凰宮少主?當心鳳凰宮內的那個老傢伙滅你全家,嘻嘻!只是沒想到鳳悠然竟會心血來潮的想要做一回商人,不要說那司空舞的死與燕雲樓並無關係,就算當真是燕雲樓害死的,只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庶女,司空家才不會為了她而去跟鳳凰宮少主過不去呢!”

  慕容絕塵皺了皺眉,冷然看向斗篷人,說道:“你話太多了。”

  “嘻嘻!”斗篷人輕笑了幾聲,也不知是因為這幽暗的密室,還是因為渾身包裹在斗篷裡面,或者是因為他那沙啞的聲音,這幾聲笑竟給人很是陰森的感覺。

  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只是從斗篷底下看著眼前的慕容絕塵,說道,“那麼王爺您有何打算呢?想必王爺你肯定去過逍遙樓,感覺是不是跟燕雲樓很是相似?不同的就是一家專門招待男人,一家則專門招待女人,可據我所知,那逍遙樓的身後,有著厲王府的影子。”

  言外之意,就是慕容絕世有可能早已經和鳳悠然聯手,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慕容絕世早已經得到了鳳凰宮的暗中支持,這樣的情況對慕容絕塵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妙。

  只是聽到這番話,慕容絕塵卻出奇的非常平靜,連聲音都沒有太大的起伏,說道:“本王在前幾天才剛剛得知,慕容絕世與鳳悠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相識,但兩人的關係卻似乎並不怎麼好,不然的話,前段時間厲王府便不會被差點夷為平地,慕容絕世也不會明知道鳳悠然喜歡白馨妍,還接受父皇的賜婚。”

  斗篷人略微側了側身,說道:“哦,我知道了,王爺果然聰明,這麼快就想好了應對慕容絕世的辦法,不過那相府三小姐好歹也是王爺您將來的小姨子,曾經還是您的未婚妻子呢,王爺當真捨得將她當成挑撥那兩人關係的棋子?”

  慕容絕塵的眼底徒然暗沉了下去,只不過即便是坐在他面前的斗篷人都沒有發覺到,將所有的心思都收攏在眼底的深處,突然揚起了笑臉,笑著說道:“不過是個本王不要的女人而已,以前都沒有憐惜,現在更是不必,既然已選擇要成為厲王妃,那就註定只能站在與本王相對的位置。”

  “嘻嘻,聽說那白三小姐自從被王爺你退親之後就變得有些不同了,而且還是個比她那有著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姐姐還要更美上幾分,有機會,倒真想見識一下。”

  手突然用力的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慕容絕塵微垂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殺氣騰騰的桀氣,臉上的笑容變得森然,說道:“別做多餘的事。”

  “嘻嘻!”

  “貌似有點不妙了。”燕雲樓內,白馨妍暗中看著下方的情況,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輕托著下巴喃喃說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似乎鳳凰宮在高層之中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想必有心人肯定已經察覺到了逍遙樓背後的厲王府影子,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他們對厲王殿下您多了防範?”

  話雖然是這樣說沒有錯,不過聽她的語氣卻怎麼也沒有所謂的知錯、驚訝、慌張之類的感覺,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甚至,似乎,好像還有著那麼一點點微不可察的幸災樂禍。

  慕容絕世躺在軟榻上面,微微動了下身子,將一口美酒送入口中,語氣平緩得有點漠然的說道:“在你將鳳悠然推下窗戶前就應該想到,現在再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嗎?”

  白馨妍對這句話不做任何評論,只是拖著下巴眼波微動,嘴角彎起了一個清淺的、似笑非笑的弧度,視線繼續停留在下方大廳,然後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司空家的人終於來了呢,不過看情況好像確實不用太過擔心,真無聊,我先走了。”

  說著也不等慕容絕世答話就轉身離開了包廂,打算從特殊通道離開燕雲樓,唯一只是覺得那位司空六小姐死得真冤枉,要不要順便幫她報個仇什麼的呢?畢竟,貌似也算是有著共同的敵人的說。可是,你要死了竟然都還跑到我燕雲樓來,給我找了那麼大的麻煩,有點不爽呢。

  慕容絕世目送著她離開,將最後一口酒送進了口中,然後也翻身從軟榻上起來並跟著出門了,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在空無一人的包廂內迴盪:“盯著司空家。”

  “是。”一聲應答響起,不過包廂內卻依然空無一人。

  “厲王殿下,你就張揚著這麼一張臉,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好嗎?”話雖然是對走在她旁邊的慕容絕世說的,不過白馨妍的視線卻在大街兩旁的各家店鋪上面流連,絲毫都分不到身旁人的身上。

  慕容絕世與她保持了一臂的距離,臉色冷漠的走在她身側,視線同樣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也沒有戴上他那基本上可以算是他身份證明的面具,就頂著那麼一張妖孽般的臉,對一路而來的各種驚艷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完全不顧忌。

  恩?他竟然沒反應?白馨妍鼓囊了下腮幫子似是有些不滿,視線卻依然在其他物體上停留,淡漠的說道:“能否麻煩王爺離小女子稍微遠一點?好歹我也已經與厲王殿下有了婚約,現在京城中認識我的人好像也不像先前那樣幾乎沒有,若是被人看見我與別的男子攜手走在一起,可是會有閒話的。”

  慕容絕世轉頭,將視線從身旁的女子身上一掃而過,恩,一臂距離,確實有點近了,其他人可都是不能接近他身周五尺之內的。

  白馨妍突然秀眉一跳,這傢伙,怎麼好像離得她更近了點?連一臂距離都不到了吧?

  正要說話,卻在這個時候迎面匆匆跑來一個衣衫破爛的小孩子,行走匆忙一時不小心撞到了白馨妍的身上,也打斷了她將要說的話。

  “啊,對不起!”他眼中閃過慌張之色,連忙說了一聲對不起就逃也似的跑了,好像是怕這個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女人會抓住他將他暴扁一頓。

  白馨妍側身看著那孩子匆匆逃離的背影,彎了彎嘴角,慕容絕世也同樣轉頭看著那個孩子,暗沉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

  那個孩子一路跌撞的拐進了一個小巷內,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再不見絲毫的慌張,一個精緻的荷包在他的手中出現,得意的掂了一下,嗤笑著說道:“真是笨蛋,連銀子都保管不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大爺幫你藏著了。”

  說著,他拉開荷包口,將裡面的銀錢全都倒了出來,然而看著從裡面倒出來的銀錢,他卻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然後忍不住咒罵了一聲:“去你大爺的,看你穿得那麼好,沒想到竟然比本大爺還要窮!”

  他攤開的手上,只有孤零零的三粒小到不能再小的碎銀子,剩下的竟全部都是銅錢,加起來都不到半兩銀子。剛才掂著還挺重的,竟全是銅錢!

  手摸進懷裡,想要將自己的荷包拿出來將這些少得可憐的錢藏進去,雖然不多,但他也不會扔掉不要,好歹也是錢啊。不過很快,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下一秒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跳了起來,手在懷裡拼命的掏挖著,口中念念有詞道:“我的錢袋呢?去哪裡了?怎麼會不見了的?”

  小巷口,正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背靠在墻上,白衣女子笑眯眯的打開了手中那個破舊的荷包,低頭看向裡面,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千挑萬選將裡面最小的碎銀子拿出來放在黑衣男子攤開的手上,口中念念有詞著:“一兩銀子,二兩銀子,三兩半銀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3 PM

第四十八章 混蛋啊混蛋

  巷口,白馨妍正在歡樂的數著銀子,一點不介意手中的這個荷包到底有多破多舊,與她的一身靚麗裝扮又是多麼的不相配,只是纖纖玉手在荷包裡來來回回,雖然千挑萬選了,但拿出來的銀子體積,卻越來越大,而根據從荷包內發出的聲響來判斷,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止金銀,貌似還有著珠寶,並且數量也不少。

  慕容絕世就站在她身邊,攤開手讓她放銀子,也半點不顧以他親王的身份卻做出這樣的事情,究竟是多麼的荒唐。他只是低頭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看她歡樂的數著銀子,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如同為她鍍上了一層晶瑩,讓她整個人都散髮著一種聖潔耀眼的氣息,那般光彩奪目、俏麗可愛,連冷血無情的厲王殿下都不禁被迷了眼,不知是否是因為陽光太暖的緣故,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山泉般清澈透明,暖洋洋的讓人發暈。

  “十三兩銀子,十五兩銀子,二十兩銀子……”白馨妍還在繼續從那個破舊的荷包裡面拿出銀子來,本是清冷的雙眸之中此刻卻散髮著閃亮亮的光芒,連眉梢處都洋溢著絲絲笑意。

  一隻手已經放不下那麼多碎銀子了,慕容絕世主動伸出另外一隻手,好讓她繼續歡樂的數銀子,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分毫,脣角微揚,眼眉之間皆是暖意,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誰,忍不住的希冀著此時此刻若是能夠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這個小女子,雖然平常清冷淡漠了點,偶爾卑鄙無恥了點,大部分時間唯利是圖了點,但卻總是能夠輕易的吸引他的目光,撥動他的心弦,讓他在她面前都變得不像他自己了。尤其此刻的她,陽光下,張揚著歡樂的笑臉,如小女孩般渾身都跳躍著調皮的光彩,讓人目眩神迷,也動人心弦。

  巷口的兩人在興致勃勃的數著銀子,而小巷內的那個小孩子卻依然保持著他渾身僵硬的狀態,耳邊迴盪著從巷口傳來的數銀子的聲音,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幼小脆弱的心,一直在朝著無底深淵往下掉,往下掉……

  然後,他聽到了一聲:“呦,沒想到這個破破爛爛的錢包裡面竟藏著這麼多的好東西,二十三兩銀子啊,還有許多其他的玉石珠寶呢,今天可真是走運,賺大了。”

  這個聲音是那麼的悅耳動聽,如天籟如仙樂如黃鶯出谷,只是落在他的耳朵了卻無異於是魔音穿耳,不僅僅被踩了尾巴,簡直就是當頭一板磚啊!

  他激動之下頓失理智,更來不及多想就從小巷內衝了出來,朝著背靠在巷口墻上湊在一起數銀子的兩個人就吼叫道:“把銀子還給我!”

  兩雙眼睛齊刷刷的轉到了他的身上,那如謫仙般的身影氣質讓他看得不禁呆了一下,但又很快清醒了過來,首先做的動作卻是將還拿在他手上的那個精緻的荷包藏到了身後,緊咬嘴脣看著那兩個人,視線不斷的從白馨妍手上的那個破舊荷包上掃過。

  白馨妍微眯了下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髒兮兮的小傢伙,最感興趣的是他的眼神,就好像野貓一般,即便是在此時此刻,也依然閃爍著不羈的光芒。

  只一眼,她便對這個小傢伙產生了好感,她就喜歡有這種眼神的小孩。

  然後她將視線在他的身上往下移動,落在了他背在身後的手上,輕飄飄的說道:“哎呀,那不是我的荷包嗎?為何會在你手上?”

  “我……我撿來的!”

  白馨妍臉上閃過恍然,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我道剛才我想買東西的時候發現荷包怎麼不見了呢,原來是掉了啊!”

  對上她的眼睛,小傢伙不由得小小後退了一步,眼中的戒備不曾減少分毫,只是將那荷包隨手朝著白馨妍的腳邊一扔,說道:“還給你!”

  彎腰將已經空空的荷包撿了起來,視線依然停留在他的身上,貌似很無辜的問道:“怎麼空了呢?我記得裡面有七八千兩銀子的,你既然撿到了我的荷包,當然也知道裡面的銀票到哪裡去了吧?”

  本是看她惦著荷包的樣子,一眼就知道她肯定會想要回被他拿走的銅錢,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可沒打算要跟他們作對,況且就那麼一點點銀子,連他都不怎麼在乎的說。所以他已經將手伸進懷裡,打算將銅錢還給她了,但一聽到她的這句話,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風中凌亂了。

  什麼什麼?七八千兩銀子?

  白馨妍彎著眼睛看著他,見他呆愣的模樣不禁好心的出聲,問道:“你怎麼了?難道是不打算將銀票還給我嗎?恩,這可就難辦了,這些銀票是我的全部家當了呢,你若是不還給我,我會很傷心的。那要不這樣好了,幸虧你撿了我的荷包,還特意送過來想要還給我,所以你只需要把其中的五千兩銀子還給我就好了,剩下的兩千多兩就當是送給你作為答謝的好了。”

  慕容絕世扯了扯嘴角,看著她無恥的敲詐一個小孩子,卻莫名的只感覺一陣賞心悅目,跟她在一起,他怎麼好像也墮落了?

  小傢伙瞪大了眼睛,絲絲的盯著白馨妍,這個女人,怎麼這樣的不要臉?還是說,她原本確實有那麼多銀子的,只是有人比他先了一步將那些銀票給順走了,不然的話看她那一身的打扮,怎麼也不可能只有這麼幾個銅錢的呀!

  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傢伙和白馨妍比起來,明顯的非常純潔,一轉眼就幫她想了個理由出來,完全沒有想到他就已經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而這個女人卻能夠在他偷她東西的同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的荷包給順走,並且還一路跟到這裡,想要從她的身上將東西偷走,京城中有這樣的高手嗎?

  白馨妍可不管小傢伙正在想什麼,打開空空的荷包湊到慕容絕世的手邊,示意他將還捧在手上的銀子放進裡面,並又將那破舊的荷包裡面剩下的珠玉也一併倒進了她自己的荷包。

  見到這一幕,小傢伙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他,如貓兒一般的竄了起來就要朝正在將他的東西據為己有的兩個混蛋撲上去,幾乎是驚叫著喊道:“住手!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你的銀子?”荷包的口子已經綁好,白馨妍將荷包拎在手上晃啊晃,斜斜的睨著他,說道,“你小小年紀好的不學,竟然去學人家做小偷,偷了我的銀子不還不說,竟然還稱我剩下的那些銀子也是你的,小孩子說謊可不好,尤其貪圖錢財更是要不得。哎,現在的孩子也真是的,你爹媽把你生下來養這麼大,可不是為了讓你做小偷的,你想讓我帶你去官府逛逛嗎?”

  小傢伙齜牙咧嘴的盯著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野貓,眼眶雖紅了一圈,但依然隨時都有可能伸出他的利爪,狠狠的給人來那麼一爪子。

  白馨妍卻笑得更歡了,今天可以說是她到這個世界後笑得最多的一天呢,真是可喜可賀,該怎麼感謝眼前這個讓她這麼開心的小傢伙呢?

  他的眼珠子一直在隨著她手中荷包的晃悠而轉動,用力咬了下嘴脣,突然雙手合十,露出了最可憐的神態,用那紅了一圈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白馨妍,彎下腰將姿態放到最低,說道:“尊貴的小姐,求求你把銀子還給我吧。”

  慕容絕世不禁挑了下眉,小傢伙變臉的速度,能跟他身邊的這個小女子相比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5 PM

第四十九章 很久很久以前

  那般迅速的態度轉變讓白馨妍都不禁側目,卻可惜以她的惡劣性子,是絕對不會因為別人的求饒而放過人家,所以她只是掀了掀眉梢,然後轉頭回顧,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小傢伙雙手合十,彎腰低頭保持著求饒的姿勢不變,暗中卻狠狠磨了磨牙,心裡不知道將這個白白長了一副仙女般的容貌,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要卑鄙無恥的臭女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碰上她,剛才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去偷她的東西!

  現在好了,他感覺他的人生離徹底的黯淡無光已經很近很近了,鄰居啊,隔壁啊!

  低下的頭讓他看不見周圍,所以當突然在他視線範圍內出現一抹白色衣擺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然後感覺身上的衣服一緊,卻是被他捏住後領給提了起來。

  “哇啊!你想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他張牙舞爪著想要從白馨妍的手中掙脫出來,不過此刻是他就如同被捏住了背殼的螃蟹,只能張牙舞爪卻碰不到抓住他的那個人絲毫,直接整個人懸空的被拎著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改了口,修改了問題,抬頭看向行走的方向,猛然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去官府的方向嗎?哇啊啊,不要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好,絕對絕對不能被關進大牢裡面啊啊啊!

  所以剛安靜了一眨眼功夫的他,再一次拼命掙扎了起來,各種求饒的、諂媚的、拍馬的、討好的、懺悔的話語從口中發出,那叫一個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他是真的怕了,怕這個女魔頭會把他送到官府裡去,什麼面子尊嚴?全部消失吧消失吧,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只是一個小混混,只是一個小偷,只是一個沒爹沒娘沒人教的小乞丐,如果進了大牢的話,肯定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白馨妍拎著他,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一直往前走,偶爾從他身上掠過的目光,會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慕容絕世靜靜的跟在她身邊,對她的行為不發表任何評論。

  小傢伙突然失了聲,眨巴著眼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況,恩?怎麼走進酒樓裡面了?啊耶,這好像是京城中最高級的酒樓之一呢,他以前可是只敢站在很遠的地方仰望的,最多也不過就是希望能夠走進裡面去看看就好了。

  在他還在發愣的時候,他一直懸空的雙腳突然就落了地,一時沒注意遍不由踉蹌了一下,“砰”的一聲屁股落在了凳子上面。

  “你……你想做什麼?”他看著已經在他對面坐下的女子,一副反應不過來的呆愣模樣,眼底閃爍著點點畏懼戒備的神色。

  小二已經開始上菜,白馨妍才將視線放到他的身上,說道:“快吃吧,等進了大牢可就吃不到這麼美味的菜肴了。”

  剛剛被勾引起的食慾,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煙消雲散了,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尋找是否有能夠逃脫的間隙,呸,本大爺才不要去官府進大牢呢,你個混蛋女魔頭,別給本大爺找到機會,否則讓你哭爹喊娘!

  不過很快,他的視線就黏著在了白馨妍隨手放在桌子上的那個荷包上面,雖然荷包不是他的,可是裡面的珠寶銀子卻全部都是他的。不行,不能就這麼逃了,這些可是他辛辛苦苦攢起來的,一定要全部拿回來,不能便宜了這個可惡的女人!

  注意到他的神情動作,白馨妍伸手從荷包內拿出了一塊銀子,在小傢伙心疼得好像身上掉了肉的表情下,打賞給了端菜的小二,然後繼續悠然享用起美味來,並不抬頭看他,淡然說道:“吃吧,反正又不用你花錢,不吃白不吃。”

  小傢伙簡直快要瘋了,不用他花錢?這叫不用他花錢嗎?剛才他明明看到她用他的銀子去打賞店小二,而且她身上貌似沒錢,僅有的那幾個銅錢也在他身上呢,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打算吃他的用他的,就算真的打算將錢還給他,也沒打算給他剩下多少!

  這裡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啊,哪怕只是一杯白水也是需要真金白銀來買的,眼前這滿滿一桌子的菜,就算賣了他恐怕也不夠的說!他可憐的小心肝,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賊爪伸向她哇!

  他吸了吸鼻子,滿桌的菜香直往他鼻子裡鑽,從未嘗過的美味不斷的勾引著他空空的肚子,再看了眼此刻還飽滿的荷包,這個惡女、魔女,根本就是鐵石心腸,對他的求饒充耳不聞,他悔不當初、追悔莫及,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銀子是肯定要不回來了,逃也好像逃不掉,打是肯定打不過他們的,雖然這個女人一副柔弱的模樣,但他可沒忘記剛才她輕而易舉的將他拎到了這裡,況且旁邊還有一個看著就感覺很恐怖的傢伙,凍死人了!

  白馨妍放下了筷子,托腮看著對面突然就開始大吃特吃,恨不得一口將桌子上的所有菜肴全都吞進肚子裡的小傢伙,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眼神變得幽深,似乎想起了什麼很久遠以前的事。

  小傢伙自然是沒有真的被送去官府,而是被白馨妍拎著逛了一圈京城之後又被帶回了相府,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回事,竟突然心血來潮的對這個來路不明、髒不拉幾的小傢伙產生了興趣。

  吩咐了小雲把小傢伙打理乾淨,小雲雖疑惑小姐怎麼帶了這麼個小乞丐回來,但也沒有多問,帶著小傢伙就下去了。

  眼前變得空盪,白馨妍坐在凳子上發了一會兒呆,突然站起來走出到屋外,輕巧的跳到了屋頂上面。雖然她的功夫剛剛入門,但若只是想要跳到屋頂上面卻也是能夠輕鬆做到的。

  躺在屋頂上微眯起眼睛看著傍晚的天空,從身下的某間房中不時的傳出一些類似爭執的聲音,是小雲和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叫什麼的小傢伙,雖似乎在爭吵著什麼,但聽在白馨妍的耳中卻讓她臉上的表情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

  天邊最後一點余輝落下,她的嘴邊卻依然有一絲暖洋洋的弧度。

  “小姐。”小雲的聲音傳到了屋頂,應該是將那個小傢伙清理妥當,帶來見她了,只是白馨妍卻依然微眯著眼睛,安靜的躺在屋頂,沒打算要去搭理小雲的呼喊。

  小雲瞪大了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內,在院子裡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小姐的身影,不由看了看正轉溜著眼睛,一副隨時都在準備著開溜的小傢伙一眼,伸手撫上了額頭,感到一陣暈眩,小姐該不會把這個貌似很難搞的小傢伙交給她了吧?竟然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又不見人影了。

  小傢伙已經自來熟的將整個小院晃悠了一圈,雖沒找到能夠成功溜出去的機會,但憑著他小小年紀就打滾與市井之中的毒辣眼光,很快就發現了某些蹊蹺之處。

  他靈動的眼珠子咕嚕嚕轉溜著,伸手扯了扯這個看著應該是丫鬟的姐姐,“好奇”的說道:“姐姐,不是說這裡是什麼相府的三小姐住的地方嗎?怎麼好像很偏僻呢?周圍根本就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說。應該不會是騙我的吧,應該不會只是冒牌的三小姐,只是騙騙我這個小孩子而已的吧?”

  小雲渾身顫顫,單純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白馨妍的腦袋突然從屋頂上探了出來,看著下方的小傢伙,陰測測的說道:“你難道都沒有聽說過相府三小姐的傳說?虧你還在京城混了那麼多年,還似乎很是得瑟的模樣,原來也不過如此。”

  “小姐?你怎麼跑到屋頂上去了?”小雲臉色發白,滿臉緊張的看著坐在屋頂的小姐,哇呀喂,很危險的啊,小姐可千萬小心別掉下來才好!

  小傢伙仰頭看著坐在屋頂的白馨妍,皺著鼻子哼哼了兩聲,卻閉嘴不說話了。話說這些相府三小姐可是非常有名的,只是在見面之前他可從沒有想到那個臭名昭著的女人竟長得這麼漂亮,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魔鬼啊魔鬼!

  白馨妍不理會小雲的緊張,很快就又將腦袋縮回,躺在屋頂上看著夜幕降臨的天空,淡漠的說道:“小雲,帶小傢伙一起去廚房找點吃的,然後可以睡覺休息了,就讓他今天晚上暫時跟你一起睡吧。”

  “喂,誰要跟她一起睡?”小傢伙不滿的低吼了起來,開什麼玩笑,雖然這個姐姐看著應該比魔女好了許多,但再怎麼說也是她的人,他可還計劃著晚上偷偷的溜走呢,儘管他對能夠溜出相府一點信心也沒有。

  白馨妍清冷的聲音從屋頂傳來:“你竟然還敢嫌棄不成?我家小雲這麼漂亮的姑娘都願意陪你一起睡覺了,她不嫌棄你就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小雲幽怨的瞅著屋頂的方向,小姐,我什麼時候說願意陪這個小傢伙一起睡覺了?我我……我還是黃花閨女呢!

  小傢伙咧著嘴就想要往屋頂上衝,後頸卻被人拉住,轉過頭去就看到小雲姐姐沉著臉,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大膽,小姐將你帶進相府就已經是對你的恩賜,你竟然還敢對小姐這般不敬,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沒有?”

  他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就是說不出來,只感覺心中委屈極了,又不是他自己要來這裡的,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現在還在大街上逍遙快活呢,他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錢財也全部都還在他自己的身上呢!

  白馨妍的聲音又在這個時候從屋頂幽幽傳來:“去睡吧,明天你如果還想走的話,我會把你的銀子全都還給你,也不會將你是女孩子的事情告訴你在外面的那些夥伴們。”

  小傢伙渾身一震,這是要放過她的意思嗎?可是她聽著怎麼好像正在被這個女人威脅呢?

  “女孩子?”小雲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非常認真的將小傢伙從頭打量到了腳底,原來竟是女孩子嗎?難道剛才那麼拼命的不讓她幫忙洗漱換衣服就是因為不想讓她發現她其實是女孩子?可是為什麼呢?

  她緊抿著嘴脣,眼中閃爍著野貓般不羈的光芒,才不要聽這個魔女的話!

  小雲敏銳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連忙拉著小傢伙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可不能讓這個小傢伙惹小姐生氣了。

  聽著小雲拉著小傢伙急急忙忙離開的腳步聲,白馨妍一動不動的繼續躺在屋頂上,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無辜,小雲好像覺得她很可怕似的呢?

  “小姐,該用晚膳了。”不知過了多久,小雲的聲音在下面響起。因為小姐最近經常出門的原因,所以晚膳都是比較遲的,現在天都已經全黑了。

  白馨妍轉了個身,淡淡的說道:“先放著吧,等我想吃的時候再說,你們不必等我,可以去睡覺了。”

  “是。”

  小傢伙的輕聲嘟囔聲悄悄的響起,似乎對白馨妍的行為非常、相當之不滿,小雲又輕聲對她說著什麼,兩個人爭執了幾聲後才安靜下來,也不知道在爭執些什麼,聲音太輕了,白馨妍也沒有留心去聽。

  不過就算不去聽,也能夠大概的猜到一些內容,白馨妍細細的感受著夜風,思緒卻已經飄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恍惚,就連身邊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或者是已經發現了但現在卻不想理會。

  “你在想什麼?”慕容絕世在她身旁坐下,低頭看著她神情恍惚的模樣,暗沉的眸子在月光下劃出了一道漣漪。

  白馨妍轉頭看著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手在他面前攤開,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慕容絕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放在她攤開的手心。

  藉著昏暗的月光,白馨妍仔細辨認著那上面的字跡,發絲從頰邊垂下,遮住了月光的照拂,讓她的臉隱藏在了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半晌,她緩緩將那張紙摺疊了起來,抬頭當月光照拂到她臉上的時候,臉上已是一片清冷,與平常無異,唯有眉宇間似乎多了點什麼。

  她轉頭看著坐在她身旁的慕容絕世,臉上漾出一片笑容,卻不知是否是因為月光下的緣故,這個笑容透著一點森森的詭異,她說道:“我突然想講個故事,不知道厲王殿下是否想聽?”

  “好。”他沒有絲毫猶豫,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偶爾會在眼中漾起一層漣漪,帶著絲絲暖意。

  她又在屋頂躺下,仰望著夜空中的月亮,思緒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或許是因為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傢伙,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突然就有了想要講故事的衝動,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怎麼好像有點不記得了?

  屋頂上一時寂靜,慕容絕世也學著她的樣子在她身旁躺下,手枕在腦頭,沒有因為她的長時間沉默而出聲催促,只是靜靜等著她開口講她想講的那個故事。

  他不認為她今天對那個小傢伙的感興趣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心血來潮,剛開始或許只是想要捉弄一下敢偷她錢袋的小偷,之後就不是了,尤其他注意到了她看那個小傢伙時的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在透過小傢伙看著別的什麼。

  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但他樂意從她的故事中去尋找一下答案,也樂意聽她講任何故事,即便是很無聊的也沒關係,因為不怎麼喜歡看到她後來看著那個小傢伙時候的神情。

  “很久很久以前。”她終於開了口,用的是這樣一個很多故事中萬年不變的開頭形式,頓了一下後才繼續講下去,“有一對姐妹,她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不是親生的姐妹,只是從姐姐有記憶開始,她稚嫩的背上就背著一個只比她小一點的嬰兒,而在妹妹的記憶中,她的生命中永遠都只有姐姐。”

  “她們拼了命的漸漸長大,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從不曾放棄過對方,坑蒙拐騙偷,只要能讓自己活下去的,她們什麼都做。姐姐在七歲那年第一次殺人,僅僅只是為了那個人身上的一塊點心,然後用沾滿鮮血的手將那點心喂給了已被餓得奄奄一息的妹妹。妹妹第一次殺人是八歲,雖然姐姐拼了命的想要保護她,但也僅僅只延遲了一年而已,這次殺人,是因為姐姐生病了,但那個人身為醫生卻竟因為她們沒有錢而見死不救。”

  “她們就像是被丟棄在路邊的野貓,經常要因為一口食物而露出鋒利的爪子,容不得同情,不能有絲毫猶豫。否則死的就會是她們。不過野貓終究只是野貓,當一群豺狼闖了進來,在它們的爪子下,野貓的利爪突然間就變得柔軟,妹妹為了讓姐姐有足夠的時間逃得更遠,被豺狼們碎屍萬段之後,那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某只豺狼不放鬆。”

  “姐姐發誓要給妹妹報仇,可是面對著大群大群的豺狼,甚至還有比豺狼更加凶狠的虎豹,她的力量微弱得可憐,不過這並不能讓她放棄,她繼續遊蕩在那個世界,只要給她逮著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從他們的身上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後來有一次,姐姐在想要從一個男人身上偷東西的時候竟然被抓住了,她才知道那竟然是一個凌駕在豺狼虎豹之上的王者,連她自己都不再抱任何能夠活下去的希望,那個男人卻突然放過了她,並且還說要收她做女兒,讓她將來有機會親手殺了所有害死她妹妹的凶手。”

  “那個男人說,他喜歡她的眼睛,冰冷卻又純淨,好似能夠看透這世間的一切虛妄,這樣的眼睛本不應該生活在黑暗之中卻又是最適合凌駕在黑暗之上。”

  “她為那個男人的提議心動,答應了做他的女兒,只要有一天能讓她親手殺光那些人,不過她又告訴那個男人,她最喜歡的是她妹妹的眼睛,就像野貓,無論面臨怎樣的絕境,都閃爍著不羈的光芒。”

  夜色寧靜,白馨妍當真如同講故事一般的說著,看著高遠的夜空,眼中閃爍著清亮卻又純淨的光芒。

  慕容絕世轉頭看著她的側臉,月光下,她的肌膚如被蒙上了一層瑩瑩的玉光,呈現著半透明的色澤,吸引著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然後呢?”

  講到那裡她就沒有再繼續講下去,此刻聽到慕容絕世的詢問,白馨妍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屋頂站了起來,嘴角微掀,淡淡的說道:“然後?我突然不想講然後的事情了,厲王殿下若想聽故事,還得再等我想講的時候。”

  “那麼,我等著。”慕容絕世坐在屋頂,整張臉都隱藏到了陰影裡面,但白馨妍卻還是輕易的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

  真是平靜的反應,白馨妍回頭看了藏進陰影中的慕容絕世一眼,輕笑一聲便從屋頂跳了下去,有一絲特別的情愫,在心底萌芽。

  慕容絕世還坐在屋頂上,看著白馨妍跳下去的地方久久沒有動靜。

  一朵雲從遠處飄了過來,遮住了月亮的光輝,讓整片大地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終於月亮再次露出了圓臉,天地間再次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光芒輝映,不過相府後院的某個屋頂上面,已沒有了慕容絕世的身影。

  夜幕的掩蓋下,一條黑影飛快的在皇宮中飛躍,很快就來到了御書房外。那黑影並沒有從御書房的大門進去,而是繞到旁邊,如鬼魅般的從窗戶飄進了御書房呢。

  “參見皇上!”

  慕容郗放下手中的奏摺,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黑影,沉聲問道:“有什麼情況?”

  “回皇上的話,今日有探子見到相府三小姐與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一起出現在街上,卻無法查探到那男子的具體身份,似乎以前從來不曾出現在京城過。”

  “哦?有這回事?那男子長的什麼樣?”

  “那探子只說那男子長得極為俊美,另外,看其身形和穿著,似乎……似乎……”

  “說!”

  “是,那男子的身形和穿著,似乎與厲王頗為相似。”

  “什麼?慕容絕世?不可能!他……”

  大清早的白馨妍還在睡夢之中,外面卻響起了一陣吵鬧聲,讓白馨妍不禁蹙起了秀眉,睡得也不是很安穩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的推開,緊接著響起小雲焦急的聲音:“小唯你不能進去,小姐還在睡覺呢!”

  顯然一個晚上的相處還是有點成效的,至少讓小雲知道了小傢伙的名字,不過此刻小唯根本就不聽小雲的,直接就繞過屏風衝了進來,嘴上嚷嚷著:“魔女,你昨天說過的今天如果我要離開的話,你會把銀子還給我的,我現在來告訴你,我要離開,你趕緊把銀子還給我!”

  話落,她已經在白馨妍的床邊站定,不過當她對上白馨妍的眼睛,卻突然感覺背脊一涼,氣焰頓時就矮了幾分。

  白馨妍已經睜開眼睛,只是那眼神卻是幽幽的如同煉獄深淵,能夠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進黑暗裡面,渾身都在散髮著危險的氣息。她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盯著很是囂張的出現在她面前,打攪了她睡覺的小傢伙,陰測測的說道:“你想走就走好了,我又不會攔著你,真是不知好歹的臭丫頭,要走就快點,繼續去當你的小偷,慢慢的湊銀子去贖你的姐姐吧,本小姐簡直瞎了狗眼才會覺得你跟我的喵喵很像!不過就是個野丫頭,給我的喵喵提鞋都不配……”

  看著陰測測的開始喋喋不休的小姐,小雲的冷汗“咻”的一聲就冒了出來,暗道完了完了,小姐的那個什麼起床氣開始發作了,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小唯會不會被她給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連忙想要將小唯拉出去,可是小唯卻猛然掙脫了她的手,朝著正在散髮著鬼氣的白馨妍撲了上去,一臉急切的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姐姐的事情?你你……你可以救救我姐姐嗎?”

  小雲想死的心都有了,小唯啊,別怪小雲姐姐不救你啊,我會給你燒紙錢的,一定燒很多很多!

  白馨妍坐在床上,半合著眼瞼似乎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中,陰測測的盯著撲到她眼前的小唯,冷冷的說道:“你想讓我救你姐姐?可以啊,當然沒問題,不過你憑什麼讓我幫你?你有什麼能給我的嗎?就算把你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銀子。”

  “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能把我姐姐救出來,我以後就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算讓我去死,我也不會反抗!”

  她就好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的盯著白馨妍,先前的囂張氣焰早已經不知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也緩緩從床上退了下來,跪在地上朝白馨妍“砰砰砰”的磕起了頭。

  白馨妍卻完全的無動於衷,依然冷冷的看著額頭已經磕破的小唯,冷聲說道:“死也願意?那好啊,你簽下賣身契,從此以後就是我白馨妍的奴隸,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不得有任何反抗更不許多嘴多問。”

  “好!”

  “那現在,你下去,準備好賣身契等候主人我醒來。”她微仰著脖子,如女王般俯視著跪在她腳下的卑微的螻蟻,在此刻被人吵醒,半睡半醒正滿腹怨氣的狀態下,她的冷血暴虐狂妄因子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看著小唯恭恭敬敬遞上來的賣身契,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說道:“以後在我睡覺的時候,不要闖進來。”

  “是。”雖然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已經領教過厲害了,剛才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都快要嚇哭了的說!

  視線不由瞄向白馨妍手中的那張賣身契,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了起來,她剛才的樣子好像不怎麼正常,那現在恢復了正常之後,會不會把賣身契還給她呢?這個人好像在昨天就想要幫她了的,或許會是個好人呢!

  白馨妍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輕挑了下眉然後將那張賣身契收了起來,成功看到小唯面露失望之色,可憐巴巴的眨了下眼睛,扁扁小嘴。

  “想要回去?”白馨妍淡漠的看著她,說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見小唯只是低著頭,嘴角彎起了一抹惡劣的弧度,說道:“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說不定我會將這張賣身契還給你也不一定。所以,你就好好的努力吧,現在教你第一件事情,那就是當主人問話的時候,你必須得回答,這個作為奴隸的本分。”

  小唯的眼睛一亮,但接下去聽到的話卻讓她扁了扁小嘴,眼中很是不甘心,但還是恭敬的應道:“是,主人!”

  她是守信用的小偷,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讓這個魔女……啊不,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讓主人將賣身契還給她,重新得到自由!

  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救出姐姐來,為了姐姐,只是這個程度而已,她才不怕呢!

  “主人,你什麼時候去救我姐姐?”

  這可真是一個不像話的奴隸,不過看在她有著和她的喵喵一樣的眼神的份上,她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計較了。淺抿了一口茶,淡然說道:“放心吧,會盡快將你姐姐救出來的。”

  雖然是想要盡快將小唯的那個身陷青樓的姐姐救出來,可是根據昨天慕容絕世送來的情報,她的那位姐姐似乎長得非常漂亮,儼然成為了那家青樓的花魁。當然這並不是最要緊的,她完全可以輕鬆將人家的花魁贖出來,只是,卻有一個難搞的傢伙看上了小唯的姐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5 PM

第五十章 王爺,您也來逛青樓?

  原本的紅街被白馨妍霸占了位置,其中有部分花樓被她收購,但更多的則是將地址遷移到了另外一條與燕雲街相距甚遠的街上,又成為了新的紅街。

  小唯瞪大眼睛,似乎見到了什麼讓她感覺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伸手指著白馨妍,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你……你想要就……就這樣去救我姐姐嗎?”

  白馨妍一身白色男裝,風度翩翩,分明就是個英俊不凡、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手中摺扇黑檀木為骨,上畫一支梅花凌霜傲立,更襯得她氣度雅致,豐神俊逸。她收起摺扇,在小唯的腦袋上面用力敲了一下,聲音清冷的說道:“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這是對主子說話的態度和語氣?”

  摸著被敲痛的腦袋,小唯扁了扁嘴,低低的應了一聲:“是,主子,奴才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對主子有絲毫的不敬。”

  白馨妍脣角微揚,對這個有著如野貓一般的眼神的小女孩,她總是特別的寬容,儘管小丫頭一直都沒有能夠扮演好作為奴隸的角色,她也經常以此為藉口而故意逗弄她,但實際上,她並不希望小丫頭真的變成一個規規矩矩、安分守己的奴隸,那可不是貓兒會做出來的事情。

  貓兒,尤其是野貓,就應該是不羈的,無拘無束的,會時不時的露出鋒利的爪子,偶爾在某個地方或某個人的身邊停留,但卻不會永遠停留在同一個地方,也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事任何人而真正放棄心中的自由。

  就好像她的喵喵,她說她最喜歡看到姐姐開心的,沒有絲毫算計和負擔的笑容,希望姐姐能夠一直一直的活下去,包括她的那一份一起,這就是她想要追求的一生的自由,為此,她甚至在最後被人碎屍萬段都沒有將手鬆開。

  “小姐,你怎麼了?”小雲站在旁邊,有點擔心的看著突然就好像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的小姐,那微蹙的秀眉,眼中淡淡的憂傷,卻讓人打從心底的最深處感覺到疼惜。

  白馨妍回過了神,朝小雲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隨手不客氣的拎過小唯的後領,就像拎著一隻貓一般,邁步就朝著那新的紅街的方向走了過去。

  “啊啊啊,你放開我!”小唯在她手上張牙舞爪著,想要掙脫出來,不過她的那點小力氣在白馨妍面前還真算不上什麼,就算她從不曾跟慕容絕世學武功,想對付她也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小雲被落在了後面,歪起腦袋有些不解的看著離去的小姐,總感覺小姐好像跟平常時候有點不一樣,和平常相比,似乎,更像是一個正常人,不由得,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嫉妒了,她可是一直跟在小姐身邊的哦,伺候了小姐好多年的哦,竟然一下子就被那個小丫頭給比下去了!

  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湊到白馨妍的面前討好的說道:“小姐,我幫你拎著小唯吧。”

  白馨妍點頭然後將手中的小唯交到了小雲的手上,惹得小唯又是一陣如被踩了尾巴般的喊叫,不過在小雲的面前,她倒是安分了一點,只是不停的扭著身子,想要把自己可憐的後領給掙脫出來。

  “放開我啦!我自己會走!”

  紅街並沒有因為換了個地方就變得有絲毫的冷清,這裡依然是男人們的溫柔鄉甜蜜國度,雖然逍遙樓的出現讓大量的客人轉移了過去,但以逍遙樓那超高的消費,並不是誰都能夠進入裡面去享受的,就算是那些富家子弟,也並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本每天前往逍遙樓,所以這條紅街依然是京城夜晚最火熱的地方。

  不過這可不能讓白馨妍有半點羨慕,雖然這裡人多,但她保證即便是整條紅街加起來的收入都比不上逍遙樓的一半,而且只要有那個資本,這裡的男人們肯定馬上就會奔去逍遙樓,在逍遙樓裡,那才叫大把大把的扔銀子,不,是扔銀票!

  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那家叫暖雲閣的青樓前,身後被小雲拎著的小唯也在看到暖雲閣的時候瞬間安靜了下來,再不掙扎,只是巴巴的看著暖雲閣上,再巴巴的看向白馨妍。

  “不鬧了?”白馨妍回頭,戲謔的看了她一眼,就見小唯撅了撅嘴,一副發作不得的模樣。

  哼哼,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姐姐救出來,不跟這個女魔頭一般見識!

  尚還是黃昏時刻,但今日的暖雲閣內卻是異常的熱鬧,因為今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花魁的開苞夜,早就已經有大量的所謂權貴人物摩拳擦掌,想要拔得頭籌,一夜春宵,為此而不惜一擲千萬金。

  白馨妍三人的進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只是引得幾位姑娘多看了幾眼這位俊美得過分的公子,至於小唯,她們更只是隨意的一瞥,雖覺得這位公子竟帶著個這麼小的侍童來逛青樓實在是有些奇怪,但這樣的事情往常也不是沒有見過,或許是家中的弟弟之類的。

  往常她們雖是見過小唯的,但那個時候的小唯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她們怎麼也不會將眼前這個穿著不凡,雖是侍童打扮卻絲毫無侍童所該有的神色的小公子與當初那個如小乞丐般的小傢伙聯繫到一起。

  今晚貴客很多,眼見這一行三人都是對她們這些姑娘愛理不理的模樣,也就很快轉移了目光,今晚雖是那新來的花魁的開苞夜,但對她們來說,也是極好的能夠撈一把的機會,畢竟主角就只有一個,也就只有一位客人能夠與花魁一夜春宵,其他的客人還是需要她們來伺候的。

  自從進入暖雲閣之後,小唯就變得很安靜,只是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打量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緊抿著小嘴,嘴角微微有些下垂,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白馨妍就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讓小雲和小唯分別在她兩側落座,不介意她們的行為是否遵從了主僕之分。小雲更是已經習慣,從剛開始的惶恐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甚至不需要小姐開口,只要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都會自己在小姐旁邊坐下。

  “小姐,人好多。”小雲湊到白馨妍的耳邊,輕聲說道。

  現在的她跟幾個月前已經是大大的不同,青樓自然早已不是第一次逛,也知道了所謂的花樓並非是真的有花,不過面對眼前的場景,卻還是有些暗暗的咋舌。

  她已經知道小姐今天前來是為了小唯的姐姐,也知道小唯和她姐姐從小相依為命,前段日子她姐姐為了保護她,沒有反抗的被人帶走並賣進了青樓,她想要救她的姐姐,可青樓這種地方,她姐姐又長得聽說很是漂亮,怎麼可以會放人?

  暖雲閣的老鴇要小唯拿一萬兩銀子來贖人,她為了救姐姐,才會有了後來被小姐反偷一把的事情,也就有了現在正在發生的這些事情。

  白馨妍視線不停的在周圍掃視著,將進入暖雲閣內的那些她所在意的人一個一個的全部留意著,聽到小雲的話淡淡的開口說道:“由此也可以看出小唯的姐姐到底長得有多麼漂亮,不然又怎麼能夠吸引來這麼多的老爺公子?”

  小雲點了點頭,歪著腦袋看了小唯半晌,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小姐,其實小唯也很漂亮呢,只是現在還太小,長大了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正在希翼的搜尋著姐姐身影的小唯聽到這句話,不由轉過了頭來,皺著鼻子哼哼了兩聲,臉上卻出現了兩片澀澀的紅暈,連神情也比剛才稍微不緊張了那麼一點。

  白馨妍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小唯,小雲不說的話,她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直都只對她的眼神最感興趣,反倒將她的容貌給忽略了。現在看去,發現她雖還只有十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整個人都好像是仙童降世,粉雕玉琢的可愛,此刻一身藍色侍童裝扮,落在白馨妍的眼裡,竟頗有幾分受受小正太的微妙感覺。

  這個感覺讓她不禁莞爾,嘴角也是忍不住的微微揚了起來,輕聲說道:“你不說我倒是還沒有發現,確實挺漂亮的,或許等她再長大一些,就可以讓她去燕雲樓幫忙。”

  這話讓小雲不由抿嘴輕笑,而小唯則瞪了她一眼,然後猛然將眼睛瞪得更大了,眼中有著驚駭浮現,看著白馨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剛才說燕……燕雲樓?”

  小雲也有些吃驚的看著小姐,她沒想到小姐會將燕雲樓是她的所有物這件事告訴小唯,不是說要保密的嗎?

  白馨妍把玩著手中那把不管是紉褲還是翩翩佳公子都居家必備的摺扇,淡然說道:“小唯,這件事情只有與我最親近的人知道,現在告訴你不是說你已經成為我親近的人之一,而是我希望你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成為我親近的人之一。我不會逼迫你去做什麼,甚至今晚將你姐姐救出來之後你若想與姐姐一同生活我也不會阻攔,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有資格去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憑你現在的這點能力,只有別人保護你的份。”

  小唯咬著嘴脣,有點不明白白馨妍說的這一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潛意識裡卻又感覺到了點什麼,半晌囁嚅著說道:“我……我不明白你說的到……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白馨妍嘴角微揚,又迅速的冷了下去,看著小唯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與她沒有絲毫關係,也從不認識的陌生人,神情冷漠淡然,語氣也是平淡得近乎涼薄,說道:“跟在我身邊,我可以讓你擁有保護最重要的姐姐並讓她從此過上好生活的能力!當然你若不想我也不會為難,回頭我就將那所謂的賣身契還給你,你回去和姐姐繼續過以前的日子,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姐姐會再一次的為了保護你而被人賣到青樓裡也不一定呢,當然也有可能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放在桌子下的兩隻小手猛然拽緊了衣擺,小唯緊抿著嘴,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會心甘情願的跟在你身邊做你的奴隸,只要你能讓我保護好我姐姐,還有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可以。”

  白馨妍微笑著應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這個小傢伙,可能是私自裡想要一直能看到這個和她的喵喵有一樣眼神的小女孩,想要將她留在身邊;也可能是看上了她那一手偷盜的本事,畢竟能夠從她的身上將錢袋摸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還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究竟如何,她並不想去深究。

  她摸了摸下巴,解決了這一樁事情之後她就放鬆了下來,然後剛才一直安靜著的邪惡因子開始緩緩甦醒,看著暖雲閣內越來越多的尊貴客人,微眯起了眼睛。

  小雲坐在旁邊,盯著小唯猛瞧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小姐對小唯要比對別人特別的好一點,這讓她不禁鼓囊起了小嘴,有那麼一點點吃醋的味道。

  白馨妍將視線在暖雲閣內的各位她認為最尊貴的客人身上打了個轉,然後伸手將小唯拉到了自己面前,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姐姐似乎真是非常受歡迎呢,剛才我大概的看了一下,發現好幾個有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傢伙,若這樣下去,恐怕你姐姐今天要被對方搶走了。”

  這話讓小唯頓時就急了,連忙抓住白馨妍的袖子,至於什麼主僕之分,全部見鬼去吧!抬頭盯著她,急切的說道:“那怎麼辦?你說過你一定會救我姐姐的!”

  “急什麼?”白馨妍悠然喝了口茶,微眯的眼中幽芒閃爍,盯著那幾個她認為將會成為她今晚的對手的傢伙就如同虎豹盯上了它們的獵物,轉首又附在小唯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小唯猛然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她耳朵聽到的,只是她抬頭之後又很清楚的看到主子朝她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淡淡的,落在她眼裡卻是陰測測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個女人果然是個魔女,太卑鄙了!

  但事關她最重要的姐姐,小唯只是稍微猶豫了那麼一下就堅定的點頭應下了,然後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暖雲閣內那已經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間。

  小雲沒有問小唯到底聽到了些什麼,只是安靜的為小姐剝著葡萄皮,然後將晶瑩的可愛葡萄遞到小姐的嘴邊,抬頭的時候卻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朝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小姐身邊的那個黑色身影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也不敢再重新坐回到凳子上面。

  慕容絕世不知何時已經在白馨妍的左側位置上坐下,對於小雲的拜見只是冷冷的點了下頭,這還是看在他家未來王妃的面子上,不然哪裡有資格讓厲王殿下對她點一下尊頭?

  “王爺,您也來逛青樓?”白馨妍轉頭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弧度,眼中則閃爍著幽幽的光芒,這個傢伙,又是不聲不響的就出現在了她的身旁,想想都讓她非常的不爽呢。

  慕容絕世點頭輕“嗯”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倒了酒來淺酌,一點沒有想要為他出現在青樓裡的事情解釋一句的意思,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白馨妍秀眉跳動著,將酒壺從他的手底下扯了過來,小氣的說道:“這可是我花費大價錢買來的,王爺若是想喝,自己去買,或者,花銀子從我手上將這壺酒買走。”

  “多少銀子?”

  “一千兩。”

  慕容絕世轉頭瞄她一眼,成功的在她臉上看到了“厚顏無恥、貪得無厭”這八個大字正閃閃發亮,沉默著伸手將酒壺從她手上拿過來,漠然說道:“好。”

  沒有討價還價,因為知道就算討價還價也沒有用,只會讓她找到更多的藉口理由來提升價格。

  其實他還可以讓暖雲閣的人送來美酒,就算這裡的美酒再貴,一千兩也足可以買下好幾罈子了,不過他顯然沒有想要這麼做的意思,至於為什麼,除了他自己,誰知道呢?

  暖雲閣內已是人聲鼎沸,都在盼望著今日的主角兒快快出場,而在眾人的期盼中,夜幕總算徹底降臨,美麗的花魁也華麗麗的登場了。

  從白馨妍的這個地方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粉衣女子搖曳生姿、儀態萬千,臉上矇著一面輕紗,並沒有能夠將她的臉遮住,反而更添了幾分朦朧的神秘美感,在她出現的瞬間,暖雲閣內的燈光都似乎突然暗淡了下去,百花失色。

  暖雲閣內陷入驚艷的沉寂之中,突然不知誰首先吹了一聲口哨,整個暖雲閣都轟然喧鬧了起來,人們幾乎是無意識的往前移動,想要離那個如仙子般的美人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白馨妍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移動分毫,只是盯著台上的那個粉衣女子,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喃喃說道:“確實挺漂亮的,不過有我漂亮嗎?”

  慕容絕世剛將一口酒喝進嘴裡,猛然聽到這句話不禁被驚得嗆住了,捂著嘴悶聲咳嗽,臉色也因此而泛起了些微的紅色。

  小雲站在她的旁邊,聽到這句話也是咧著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忍耐著不能發出笑聲,顯得頗為辛苦,小姐何時竟變得這般自戀了呢?

  白馨妍橫了被酒嗆到的慕容絕世一眼,瞥著嘴說道:“王爺可千萬要小心點,反正又沒有人跟你搶,儘管慢慢喝便是,要是不小心傷到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慕容絕世將臉轉到另一個方向,背對著白馨妍繼續悶聲咳了幾聲才止住,視線落在最前方台上的那個曼妙身影,眼中沒有絲毫的漣漪波動,就好像只是看到一個與他毫不相關,同時亦毫無興趣的事物而已。

  “你打算怎麼做?”他依然背對著她開口問道,下意識的,他不怎麼喜歡她出現在青樓這種混雜的地方,尤其是她獨自一個人來,看到他出現在面前竟還一副嫌惡的模樣,也好像一點沒有介意啊、生氣啊、吃醋啊之類的表現,好像他來青樓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真不爽啊!

  白馨妍看著那個粉色身影,隨口回答道:“這麼漂亮的美人,流落在青樓中真是太可惜了,可又有那麼多人在盯著她,想要將她帶走真是不容易啊。不過如果王爺您想納個小妾什麼的,想必暖雲閣的老闆肯定不敢拂了王爺的意思,就是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慕容絕世的臉色已經非常非常的黑了,轉回過身來冷冷的盯著她,就連已經在看她的時候變得有些柔軟的眼神,此刻也是重新恢復了一片冰冷,冷然說道:“本王的事,就不必你來操心了。”

  “王爺怎麼能這樣說呢?好歹我也馬上就要成為王爺您的王妃了,作為一個賢妻良母,本就該三從四德,心胸寬廣,為王爺您找尋合適的人選為側妃、侍妾乃是最基本的工作……”

  “閉嘴!”沒有等到白馨妍將話說完,他就冷冷打斷了她的話,臉色黑沉得好像要殺人,沒人知道此刻他的胸口究竟是怎樣的憋悶,讓他幾乎喘不過起來。

  白馨妍被這般冷冽的口氣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他,見到了一張如魔王降世的臉,俊美、邪肆、陰沉又冷冽,幾乎要吞噬了整個世界。

  莫名的有點心虛的感覺,摸了摸鼻子托著下巴虛捂著脣邊,眼珠有些閃爍的轉溜兩圈,哼哼唧唧的說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那麼生氣做什麼?真奇怪,男人不都喜歡被美女環繞的嗎?多好啊,多能彰顯自己的無窮魅力啊,從身體到心靈都能得到滿足的說。”

  看到她的這個反應,莫名的胸口輕鬆了一些,但對她的論調,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轉頭不再搭理她,以免再被她氣得想吐血。

  白馨妍不滿的哼哼唧唧了兩聲,也轉頭不再看他,而是繼續盯著台上的那個美艷女子看,此刻競價已經開始,聽著那一路往上飛竄的價格,白馨妍只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正在一抽一抽的犯疼。

  倒是站在旁邊的小雲,視線在小姐和厲王殿下兩人的身上來來回回了幾次,眨巴著眼睛有異樣的光芒劃過,抿嘴小心的無聲笑了起來。在小姐和厲王殿下之間的這種奇怪卻又不違和的感覺,她雖不大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總覺得這樣似乎很好。

  遠處,小唯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回到了白馨妍的身邊,看到坐在那裡的慕容絕世,以及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那個有點奇怪卻又不違和的氣氛,愣了一下,然後安靜的走到小雲的身邊乖乖站好,期間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偷瞄了慕容絕世一眼,這個就目前來說,也不知是倒了血霉還是撞了好運的那天也和主子在一起的人,是誰呢?聽說過相府三小姐已經和厲王定了婚約,那麼難道這個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王爺?不是吧?聽說厲王殿下長得不是這個樣子的呢。那麼難道是主子的其中一個哥哥?可是不是說相府的大公子乃是人間垃圾嗎?至於二公子,貌似只是個私生子,就像個大姑娘似的整天在相府內不出門。

  不過那畢竟只是傳聞嘛,自從遇到了主子之後,她就變得不怎麼相信那些所謂的傳聞了。那個膽小懦弱、性子內向、不善於人打交道的如同隱形人般的相府三小姐說的如果就是她旁邊這位的話,她就真不知道這世上是否有膽大妄為、卑鄙無恥的人了。

  “小唯,結果如何?”

  白馨妍的聲音將正在無限yy的小唯喚回了神,將視線從那個在她眼裡還是神秘黑衣男子的身上收回,看著眼前這位她所謂的主子的眼神怎麼都掩飾不了那一點異樣和古怪,點頭輕應了一聲道:“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完成了。”

  “拿出來吧。”她把手攤開,放在了小唯的面前。

  看著眼前那隻纖纖玉手,小唯嘴角抽搐著,心中已經將這位她未來的主子鄙視到了腳底下,這個魔女,真是太可惡了,定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的!

  那邊,為了能夠與花魁娘子一夜春宵,競爭的價碼不斷上升,到現在為止已經到了萬兩銀子以上,不過到了這個價位,繼續參與競價的人卻也已經寥寥無幾,都是那三四個出身大家的人在那裡爭得面紅脖子粗。

  白馨妍遲遲沒有出聲,卻是讓小唯急了,不時的看上她幾眼,那火辣辣的眼神簡直能夠將人灼出幾個洞洞來,只是她家主子卻視若無睹,繼續靜靜的坐在這裡看戲。

  “三萬兩!”一個身穿紫衣的英俊公子一口就將價格從一萬三千二百兩提升到了三萬兩,在暖雲閣內引起了一片驚駭的抽氣聲,三萬兩銀子啊,僅僅只為了能夠與一個青樓女子一夜春宵,實在是太敗家了!

  暖雲閣內一時無聲,其他的人也不再繼續與他競爭,只剩下老鴇激動得滿臉通紅的繼續煽風點火著,不過到了這個地步,再沒有人出聲競價,老鴇也不得不收了聲,但並沒有半點所謂的遺憾。

  不過就在她將要宣布最終結果的時候,從暖雲閣的一個角落裡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三萬零一兩銀子。”

  眾人嘩然,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了這個方向,就看到一直坐在角落沒有出聲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只是一眼,就讓他們感覺到了一陣無形的壓力,就好像那兩人本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他們必須要仰望才是。

  那個紫衣公子搖晃著摺扇,眯眼看向這裡,身上自有危險的氣息散髮開來,當看到那兩人的時候也是不禁輕挑了下眉,尤其當看清兩人的長相,突然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甚是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對上他的眸子,白馨妍心中不由一凜,但也不懼,繼續與他對視,清冷的眼眸之中沒有泛起絲毫的漣漪。

  唐其卓,焱皇朝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當代家主的孫子,更是唐家同代人的領頭人物,天資出眾、驚采絕艷,在唐家的地位僅次於他爺爺唐家家主和他父親以及其中的兩位叔叔,早已與父輩同等,成為了眾望所歸的唐家下代家主人選之一。

  這樣一個天縱英才的人物,唯一一個被外人知道的對他來說不算缺點的缺點便是有些風流不羈,有些玩世不恭。

  自十五年前的文毓太子事件之後,唐家便在一夕之間從四大家族的首位退了下來,也緩緩收縮了在朝中的勢力,所以這些年來唐家頗有點不問世事的味道。但不管如何,那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就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比皇室還要更加強大的四大家族,就算因為某些原因而選擇暫時的隱退,依然是不容任何人小覷的,暗中有著怎樣的力量又豈是別人能夠知道的?

  唐其卓打量著白馨妍,在第一眼他就認出了她的身份,雖然他從不曾去參加什麼皇宮宴會,就連唐家的其他人最近幾年也很少出現在政治場合,但這並不能妨礙唐其卓去見一見那位被賜婚與厲王慕容絕世的女子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他緩緩垂下眼瞼,將忍不住浮現的驚訝讚賞之色斂在了眼底,然後轉頭看向站在那裡也被白馨妍那一聲“三萬零一兩銀子”而驚得有些愣神的老鴇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便將如絮姑娘讓給這位公子了。”

  白馨妍愣了一下,這個她這幾天一直在想著法子要怎麼對付的難搞的傢伙,竟這麼輕易的就松了口?不由轉頭看向旁邊一直很安靜的慕容絕世,眼中有著狐疑之色,莫非跟他有關?好歹他們也是表兄弟呢,他娘親可是唐家的小姐,唐其卓的親姑姑。

  慕容絕世冷冷瞥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喝酒,如同沒事人般的完全置身事外,漠然說道:“跟我無關。”

  鼓囊了下腮幫子,她可什麼都沒有問,他幹什麼一副好像已經看穿了她心思的模樣?真不爽!

  事情以完全出乎白馨妍意料的方式結束,唐其卓莫名其妙的突然鬆口相讓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畢竟他可是出了名的風流不羈、玩世不恭,面對喜歡的女子的時候從來都是從不惜一擲千金,更沒有過相讓與人的前例。

  其他人紛紛將探究的視線飄到了角落那一桌的兩個人身上,不過再一次他們都愣住了,因為那裡根本就已經沒有了半個人影,再回頭,唐其卓也不知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唯終於和她的姐姐相見,那叫如絮的姑娘當時便怔在了原地,從被買進青樓開始就已經死寂的心,也再次因為小唯完整安然的出現在她面前而引起了強烈的波動,就好像再次活了過來。

  白馨妍有些受不了那一對姐妹相見的場景,讓她有種保持不住平靜的錯覺,便將她們打發進了內室,而她則和老鴇坐下,將巨大的利益放在了她的面前,再進行一定程度的威逼,成功將如絮,哦不,應該是小茹的賣身契拿了回來。

  看著老鴇歡天喜地的將一摞銀票揣進了懷裡,慕容絕世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十萬兩銀子再加上各種威脅才將小唯的姐姐贖了身,他並不認為他的未來王妃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家青樓,至少不會放過這個拿了她十萬兩銀子的老鴇。

  不得不說,慕容絕世已經是越來越了解她,將小唯姐妹帶出暖雲閣,並給了她們三天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就讓她們離開,只告訴她們在三天后去燕雲樓找她。當然她們若不想去找她,她也是不會追究的,一切全看她們自己的意思。

  顯然這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因為已經肯定小唯她們姐妹一定會在三天后來找她。等到她們姐妹消失在眼前,又將小雲打發了回去之後,她便趁著夜色竟當即又朝著暖雲閣的方向走去了。

  “你去哪裡?”慕容絕世帶著幾分懶散的靠在墻上,看著折身打算返回的身影,問道。他剛才可是看到那個小丫頭將一串鑰匙放到了她的手上,有些介意,也在猜測著那鑰匙究竟是屬於哪裡的。

  白馨妍頓了下腳步,將那串鑰匙在手上晃蕩了幾下,說道:“王爺那麼聰明,難道會猜不到這些鑰匙是做什麼用的?”

  “我和你一起去。”他本想說不過十萬兩銀子,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但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這麼一句,想到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要與她一起做那樣的事情,便莫名的有一點點興奮。

  好吧,尊敬的高貴的厲王殿下,已經被她帶得越來越墮落了。

  “不知二位打算去做什麼?可否帶著在下一起呢?”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然後一襲紫色緩緩出現,唐其卓笑得滿臉桃花開,晃悠著扇子施施然的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慕容絕世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保持著同一個動作懶懶的靠在墻上,白馨妍倒是看了他一眼,但臉上的表情顯示她對這個人一點不在意,淡淡說道:“說出三個理由便讓你跟著。”

  唐其卓眨了眨桃花眼,對這兩個人一副“早就知道你在這裡”的表情絲毫不介意,笑眯眯的說道:“第一,我正好對你們此行的目的有所了解,若是我去通知一聲的話,保證會打草驚蛇,說不定今晚便會空手而回,這可是盜賊的大忌啊。”

  白馨妍輕挑秀眉,他一個尊貴的唐家少主,竟還對盜賊的大忌這麼了解?不過她可不是普通的盜賊,對這些所謂的盜賊大忌並不怎麼在意,不過前面那點倒也算是理由,便點頭說道:“好,第一點算是成立。”

  唐其卓的笑容不由燦爛了幾分,笑眯眯的繼續說道:“第二,在下的身手還算不錯,帶著在下一起不但不會有任何負擔,反而還能夠在有突發情況的時候幫助你們一把。”

  “好,這點也算成立。”

  “那這個第三點嘛,就很簡單了,好歹我也是與你未來相公的表哥,帶著我一起去湊個熱鬧,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皮厚,慕容絕世也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等他開口,唐其卓就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湊到白馨妍的面前神秘兮兮的說道:“作為報答,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絕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慕容絕世小時候的某些事情。”

  慕容絕世眉梢輕挑,冷冷的看向了他,黑暗中響起一個劍與鞘摩擦的聲音,淡淡的殺氣在這個巷子中彌漫。

  唐其卓直接跳到了白馨妍的身後,下一秒發出了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白馨妍朝著旁邊移動了幾步,冷冷看著為了躲避慕容絕世卻中了她的招的唐其卓,說道:“別隨便走到別人的背後。”

  他“嘻嘻哈哈”的抽著氣,完全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反應竟會這麼激烈,手肘撞在他肚子上面的滋味,可真是太糟糕了。

  “好好,是在下唐突了,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弟妹多多包涵,那麼不知道在下方才的第三點理由,是否成立呢?”

  白馨妍微掀眉頭,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但不自覺的對這個聽說很是難搞的男子多了一點欣賞,淡漠的說道:“勉強算是成立,不過事先聲明,就算得了什麼東西,也是不會分給你的。”

  唐其卓已恢復正常,就好像剛才肚子根本就沒有被狠狠擊打了一下,聞言連忙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在下就算再不識抬舉、不知好歹,也不會要分弟妹你的東西啊。”

  “這樣,自然是最好,那麼你若想跟,就跟著吧。”

  說著,她已經朝著暖雲閣的方向飛快的掠了過去,慕容絕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緊跟著消失在夜色中,唐其卓不由摸了摸鼻子,古怪的笑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8 PM

第五十一章 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此刻還是紅街最為熱鬧的時段,暖雲閣內自然不會例外,不過今天與往日不同的卻是暖雲閣內突然之間鬧成了一團,因為有好幾位客人發現他們身上的銀票全部都不見了。

  白馨妍摸了摸鼻子,將不小心泛起的那麼一點少得可憐的罪惡感拋之腦後,折轉身子就朝著暖雲閣的後院走去。

  唐其卓眨著桃花眼,笑得頗是意味深長,喃喃自語道:“那幾位好像都是今晚最有實力競價如絮姑娘的老爺公子們呢。”

  聞言白馨妍只是輕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反駁還是不屑回應他的話,繼續朝著她的目標前進,前面越亂越好,這樣她才可以更輕鬆的將暖雲閣的財寶搬運一空。

  至於那些老爺公子們消失不見的銀票,她只是讓小唯在先前去盜取鑰匙的時候順手牽了過來而已,不過真是一群窮老爺貧公子們,這麼多人身上的銀票全部加起來,竟然還是連給小茹贖身的費用都不到。

  她早已先幾天將暖雲閣內的情況打探了清楚,所以很輕鬆的就在老鴇的房內找到了藏財寶的暗室,看到那堆成堆的金銀珠寶,扎成捆的金票銀票,白馨妍的眼神都變了,那叫一個閃亮亮的光彩奪目啊!

  老鴇正在應付著已鬧成一團的客人們,不過情況卻越來越糟糕,因為被那幾個人一鬧,其他人仔細一檢查身上的物品,竟又有好幾位客人發現身上少了一些東西,因為少的不是顯眼的銀子銀票,所以剛才短時間內沒有發現而已。

  這回可就真的熱鬧了,甚至連官府的人都出現在了暖雲閣內,自然是一番大肆審查。

  老鴇看著哄鬧的暖雲閣,心都涼了半截,不過還好,今天至少有十萬兩銀子的入賬,大不了將這些銀子賠出去,總還是能夠平息諸位老爺公子們的怒火。這些對暖雲閣來說就如同的財神般的老爺公子們,她可絕對絕對不想也不敢得罪的呀!

  手輕摸了摸懷裡藏著十萬兩銀票的地方,感覺到鼓囊囊的還在那裡頓時就一陣心安,不過緊接著她猛然心一涼,雙手飛快的在自己身上摸了個來來回回,臉色終於一片慘白,她的鑰匙呢?她精心打造的暗室的鑰匙呢?

  她再顧不得眼前的情況是否適合離開,轉身拔開腿丫子就朝著後院奔了過去。

  而就在她終於發現自己身上的鑰匙不見了的幾乎是同一時刻,三個身影各自背著一個大包,施施然從暖雲閣離開了,絲毫不顧走出一段路後,從身後方向傳來的凄厲慘叫聲。

  這一夜,整條紅街都喧鬧了起來,以暖雲閣為源頭,迅速的朝著周圍的其他青樓蔓延,當然蔓延的只是熱鬧,其他青樓可沒有少任何的東西。

  相府後院的某個偏僻角落,一座不起眼的小小庭院內,雖已將要到深夜,但燭火卻依然幽幽搖曳著,三個巨大的只需稍微碰一下就會發出“叮叮噹當”聲響的包裹被放在堂前,小雲瞪大了眼睛滿臉愕然的看著這三個包裹,以及那三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只是和小姐分開了那麼一會兒,小姐身邊就多出了這樣三個大包裹?而且似乎還多了一個人出來。

  她打量著多出來的唐大公子,這不是剛才在暖雲閣內差點成為小姐對手的那位公子嗎?他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她剛才可是以為小姐要和王爺去約會神馬的呢!

  沒人理會小雲,不管她此刻是多麼的滿腹狐疑,慕容絕世將那包裹隨手扔在地上之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一副什麼事都跟他無關的樣子,而唐其卓則是蹲在那兩個包裹前面,眼中閃爍的光芒並不比白馨妍的弱多少。

  “嘩啦啦!”包裹被扯開,頓時各種金銀珠寶散落了一地,將整個堂前都映射得金碧輝煌,也晃得白馨妍原本清冷的眸子一片迷離,摸著下巴喃喃說道:“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青樓,竟然就有上百萬兩銀子的財寶,真是不錯。”

  百萬兩銀子啊,這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幾十輩子都賺不來的錢財,而現在白馨妍只是稍稍洗劫了一家青樓而已。

  當然了,暖雲閣絕對是紅街上最頂尖的花樓之一,想想當初白馨妍只花了幾千兩銀子就將萬花樓給買下這件事就知道了,這花樓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而且相差得不止一點半點。

  唐其卓幾乎要將整張臉都貼到了滿地的財寶上面,笑意那叫一個盎然,春意那叫一個盪漾,好像面對著什麼絕世美女、傾世佳人,甚是柔情萬千的說道:“小小一家青樓,就算再有錢也比不上弟妹你啊,隨便一出手就是十萬兩銀子的,這拿回來的百萬兩銀子只能算是利息而已。”

  如此無恥的言行,讓白馨妍不由多看了唐大少一眼,這傢伙的無恥程度,都快要趕上她了,讓她都不禁有了一種叫危機感的東西呢。

  微眯起眼睛,嘴角彎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繞過錢堆走到他身邊將他推得遠一點,再遠一點,臉上的表情是冰冷的,眼中的幽光是危險的,嘴角的弧度是陰險的,說出口的話語是小氣的:“先前便已經說好,這些錢財跟你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所以還請唐大少爺坐到旁邊去,免得引起什麼誤會可就不好了。”

  唐其卓眨眨眼睛,再繼續眨眨眼睛,只是無論他再如何的眨眼睛,呈現在他面前的事實都沒有絲毫的改變,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坐在旁邊的那個黑色身影,側頭看去,就看到厲王殿下正悠然又漠然的托腮看著這邊的戲,不禁有種牙根發癢的錯覺。

  他才不會牽扯到這種事情裡面去呢,早已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卑鄙無恥,他沒興趣繼續去親身領教,只是坐在這邊看看戲也就差不多了。

  至於說那上百萬的財寶,他雖也有點興趣,但還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興趣,就去招惹這個恨不能夠雁過也拔毛的無恥女人。況且,她好歹也是他未來的王妃,等成了親,她的不就也是他的了嗎?這個時候,說什麼也不能幫著外人搶屬於他們家的錢財啊!

  不得不說,其實厲王殿下也是很無恥的,只是他隱藏得極好,不會被人輕易看出來罷了。

  白馨妍將唐大少推開之後就又重新蹲下,開始盤點今天晚上究竟收穫如何,剛才拿得匆忙可都沒有來得及細細盤點清楚呢。

  小雲心思玲瓏的拿來筆墨紙硯,仔細放在小姐的手邊,好讓她隨手記下,從剛才小姐和這位被成為唐大少爺的公子的交談中,她已經大概能夠猜到小姐將她打發回來之後又去做了什麼事,不禁對小姐的惡劣行跡深感無語,卻又在心底深處有那麼一點小小的興奮。

  白馨妍仔細又認真的清點著滿地的財寶,不時的隨手在紙上記下一行行的文字,那如狗爬的字慕容絕世已經見識過幾回,唐大少卻是被驚掉了下巴,真是好狂野的字跡啊!

  “剛才一時沒有想到,我這裡有點不大方便藏這些錢財,所以過會兒王爺回府的時候還要煩請你順便將這些錢財帶去你王府幫忙讓我藏一下,放心,具體的到底有多少錢財我會仔仔細細,一分不少的記錄下來,不會有以後賬目不清的情況發生。”

  她一邊記錄著,一邊隨口這麼說道,終讓慕容絕世臉上的面無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唐其卓也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來說去,她不就擔心慕容絕世會私吞了她的錢財嗎?

  一道白影從窗外飛掠了進來,落地無聲,然後直接朝著蹲在地上清點錢財的白馨妍撲了上去。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絕世突然就動了,似乎只是一道虛影在空氣中劃過,然後那朝著白馨妍撲過去的白影與一道黑影撞到了一起,發出一個不響,但卻讓人忍不住心肝顫顫的撞擊聲。

  一黑一白兩個影子一觸即分,慕容絕世手中的劍已微微出鞘,而那白影後退了一步之後,也擺出了戰鬥的架勢,氣呼呼的看著將他阻擋的慕容絕世,說道:“慕容絕世,三更半夜的,你跑到娘子的房裡來做什麼?若是有什麼風聲傳了出去,壞了我家娘子的清譽,可怎麼辦?”

  那一口一聲娘子讓唐其卓愕然,隨即在原先慕容絕世坐著的位置上施施然坐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一副非常有興趣看好戲的表情。

  而至於引起這個爭端的最最罪魁禍首的某人,卻在依然埋頭清點著錢財,連抬頭看一下這邊的情況都沒有。

  慕容絕世冷冷看著又在半夜三更擅自闖進這裡的鳳悠然,漠然說道:“再過幾日,馨妍便是厲王妃,本王就算整日待在這裡也沒人會多說什麼。倒是你,與馨妍無緣無故,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而已,不該擅自出現在這裡的那個人,分明就是你。”

  他說得平靜漠然,似乎在說著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但在場的人卻都聞到了淡淡的火藥味,能讓慕容絕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來,事實絕對不會如他表現的這般冷靜到幾乎漠然。

  鳳悠然冷哼了一聲,對慕容絕世的話表示著不屑一顧,轉而將注意轉到了白馨妍的身上,這才看見她的面前竟還有那一堆的財寶,而她更好像還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只專心顧著清點財寶。

  好委屈好委屈,難道在娘子的心裡,他的地位還沒有那堆無關緊要的財寶重要麼?

  “娘子……”他的呼喊好幽怨,並在同時再次意圖朝她撲過去。

  慕容絕世面色更寒,直接將劍拔出,沒有絲毫留情的朝鳳悠然就這麼隨手卻又暗藏無盡玄機的橫掃了過去。

  戰鬥一觸即發,兩個人糾纏到了一起打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小小的屋子內還有著諸多障礙,兩人卻沒有絲毫束縛,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不可開交。

  一絲劍氣,不小心泄露了出去,打亂了白馨妍正在清點的財寶,“嘩啦啦”一聲珠寶金銀散落了開來,清點過的和尚未清點的混合到了一起。

  本坐在旁邊看打鬥好戲的唐其卓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跳加速,脊背之上涼颼颼的發寒,下意識的看向了還蹲在原地,低頭看不到此刻表情的白馨妍。

  不過如期的風暴並沒有到來,在已經停手的慕容絕世和鳳悠然兩人的注目下,白馨妍“嘩啦啦”將混到尚未清點堆中的已清點的財寶重新清點了一遍,並且將這部分財寶累加了上去。

  唐其卓嘴角抽搐著,此情此景讓他突然很想笑。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就是那麼一點錢財而已,他並不在意。鳳悠然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唐其卓的身上,話說,他家娘子的院子怎麼又多了個不相干的男人?

  暖雲閣的風波一直鬧到了官府裡依然沒有個結果,在京城裡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皆是討論此事的人,不過這些跟幾個罪魁禍首而言卻是半點影響都沒有,那些尋死覓活、哭爹喊娘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他們隨意那麼一出的小事而已,並不值得往心裡去,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呢。

  那些財寶已經送往厲王府藏了起來,唐其卓很是樂呵的屁顛著又當了一回搬運工,鳳悠然則對他家娘子竟將錢財藏去厲王府表示了一下不滿,慕容絕世從始至終就沒說過幾句話,只是偶爾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其中漣漪著異樣的神彩。

  日子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似乎就等著她和慕容絕世的婚期到來,就連宮中的那位都非常的平靜,好想當真在歡喜的等待著厲王和相府三小姐的大婚到來。

  不過這樣的平靜並不能夠持續多久,僅僅在第三天,宮中突然傳出了皇上遇刺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為此而陷入了緊張的漩渦之中,一隊隊禁衛軍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竄達,並隱隱將矛頭指向了厲王府。

  白馨妍難得的沒有出門,而是來到後院的荷花池邊,看著那一池開始殘敗的荷花,感受著微風中攜帶的微微涼意,不禁有些發呆,她來這個世界,都快要半年了,而再過半個月,她就將要離開相府,嫁入厲王府成為慕容絕世的王妃。

  當然,她對這場婚禮並不抱什麼期望,只是單純的和慕容絕世交易而已,她不想待在相府,徒惹人惦記,時刻算計著怎麼利用她的婚事,反正總是要嫁人的,倒不如嫁給慕容絕世算了,那傢伙雖有些冷漠,心思太過深沉讓人看不清楚,但就目前為止,她還是蠻喜歡他的,尤其喜歡看到他被她惹得眉心抽搐恨不得一劍宰了她的模樣。

  想到這裡,不禁忍不住的失笑出聲,怎麼覺得自己很變態?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斂眉暗自思沉,搖搖頭不再繼續在這個事情上面多想,也不去管這究竟是懶得去想還是不敢去想。

  白馨怡從受傷中毒之後就很少踏出房門了,一是因為有傷在身,尤其是中了毒,不宜多動,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她那斷了右手腕,左邊肩膀也受傷的模樣,實在是太狼狽,她可不想被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並因此而嘲笑於她。

  今天她難得走出房門來院子裡散步,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天青色的曼妙身影站在荷花池邊,只是看到這個身影她就忍不住的感覺到一陣氣悶,在思緒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下意識朝她氣勢洶洶的接近。

  白馨妍側身看著她,看到她眼裡閃爍著怨毒光芒,突然就露出了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幾天不見她在眼前蹦躂,此刻相見,竟感覺到好像有點想念。

  她冷眼漠然的看著白馨怡一步步接近,其實有點不明白她對她的怨毒到底從何而來,但這並不能影響什麼,既然這位姐姐這麼想要跟她作對,那她接著便是了,不然她如何尋找藉口來為難她?說好的,要為死去的白馨妍報仇,並擅自決定了讓她活著受折磨,失信於誰也不能失信於自己啊。

  對上她清冷的眸子,白馨怡突然感覺到一陣膽怯,本想要說的話也被阻攔在了嘴邊,只是眼神依然怨毒的盯著她。

  “姐姐找我,不知有何要事?”白馨妍可沒空陪她在這裡大眼瞪小眼,既然不說話那麼她便先開口就是了。

  如此平淡的反應讓白馨怡心中憋悶更甚,這些天來,她不知道有多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她才會被折斷了手腕,肩膀也中了毒箭,她至今想不明白到底什麼地方弄錯了,那毒箭分明就是對準了這個死丫頭的,最後卻為何會落到她自己的身上?

  “白馨妍!”她喊得咬牙切齒,若不是兩隻手現在都不能動彈,只怕她直接一個耳光就要扇了過去。當然發生過被折斷手腕的事情之後,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有膽子再繼續朝她甩耳刮子。

  白馨妍嘴角浮現了一抹清淺的笑意,似乎很開心看到這位姐姐如此反應,悠然問道:“姐姐有何吩咐?”

  “馬上滾出這裡,我不想看到你!”

  輕挑了下眉,對她的話顯得不置可否,白馨妍眼中戲謔浮現,語氣中也帶上了些許的嘲諷和不屑,說道:“這可就奇怪了,分明是我先出現在這裡的,姐姐你卻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莫非都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先來後到?”

  白馨怡冷哼了一聲,左右看到幾個丫鬟都在她的身邊,便不由得壯了幾分膽子,又朝白馨妍踏前一步,怨毒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相提並論?你不過就是相府裡多餘的存在,就連娘親都不想見到你,你不過就是個沒人喜歡的可憐傢伙,連僅有的一點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

  “是嗎?”白馨妍平淡的應答,視線在她的身上打了個轉,突然說道,“只是我好歹也馬上將要成為厲王妃,婚期便是半個月之後,就是不知姐姐你要等到何時才能嫁給你的祿王殿下?分明就是比妹妹我還要早定親,卻不知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有要成婚的動靜。”

  這樣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卻讓白馨怡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著跳了起來,凄厲的尖聲喊著:“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臭名昭著的下賤女人,若不是你那骯髒的名聲在外,皇上才不會想要將你許配給厲王呢,你以為有誰稀罕嫁給厲王嗎?哼,不過就是頂著個厲王妃的名頭罷了,以力王的冷酷手段,只怕不出幾天,就會有人來通知相府去厲王府給你收屍呢!”

  “恩,若是那樣的話,還真要勞煩姐姐替妹妹收下屍。”

  白馨妍笑著,眼中卻已經閃爍起了點點危險的寒芒,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一個尊貴不凡的身影不知何時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不由嘴角的弧度更大,並不著痕跡的朝旁邊移動了一小步。

  白馨怡並沒有發覺到異樣,只是白馨妍那般不在意的語氣和表情讓她更加惱恨,整張臉都因此而呈現出扭曲猙獰的姿態來,無法自己動手她便對身旁的丫鬟們吼道:“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給我上去撕了這個死丫頭的臉!”

  丫鬟們面面相覷,卻都不敢做出這般以下犯上的事情來,雖然不受待見,但三小姐畢竟是三小姐,在以前她們或許還敢暗中幫著大小姐欺負三小姐,可現在,她就快要成為厲王妃了,而且自從上次落湖之後,三小姐就變得有些不一樣,連大小姐都連番在她手中吃虧,她們這些丫鬟又哪裡敢再對三小姐造次?

  見她們竟無視她的命令,一個個的全都杵在那裡不動,白馨怡不由更加的怒火中燒,只感覺手上肩膀的傷口,越發的疼痛難忍了。

  白馨妍嘴角微微彎起,突然湊到白馨怡的面前神情幽幽的看著她,聲音冷漠的說道:“好姐姐,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觀察形勢,你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那個任你欺負的白馨妍麼?見過太多不要臉的,卻從來沒有誰能夠與姐姐你相比,不但覬覦自己親生妹妹的未來夫婿,甚至還為此而不惜將親妹妹推入無底深淵,若是這樣倒還罷了,你卻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還將妹妹推進荷花池中,之後又是連番的刺殺暗殺,你說你這有是何必呢?本小姐可一點都不稀罕你的祿王爺,也就你才會將他當個寶貝似的吧著不放,其實,白給我都不要。”

  遠處的那個身影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身子似乎晃了一下,看向這邊的眼神也變得幽深。

  而依然無所察覺的白馨怡則是瞪大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只感覺自己長這麼大以來,從不曾受到過這般的侮辱。

  白馨妍無視她的怨毒眼神,突然伸手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肩膀,笑容在突然間泛濫,輕喃細語的說道:“姐姐,上次你將我推下的是這個荷花池吧?那麼……”

  說著,她手上突然用力,將白馨怡輕輕的推下了旁邊的荷花池中,伴隨著尖叫,“撲通”一聲白馨怡便掉進了水池中。

  當池水從四面八方朝著她洶涌而至的時候,白馨怡再顧不得受傷的雙手,開始在荷花池中拼命撲騰了起來,並大喊著:“救命……咕嚕嚕……救……咕嚕嚕……”

  在場的其他人都被三小姐的這個突然行為嚇呆了,一直到聽見大小姐的呼救才猛然驚醒了過來,想要將大小姐從荷花池中救起,然而三小姐卻靜靜的站在那裡,雖不語言,也無任何阻攔的痕跡,但只是身上散髮的那涼漠氣息,卻讓她們不敢踏上前一步。

  這邊的聲響驚動了相府的守衛,一隊全副武裝的守衛奔了過來,一見在荷花池中撲騰,就快要撲騰不起來沉下池底的大小姐,不由急了,顧不得現在已是中秋時節,荷花池中已經有些涼意,“撲通撲通”的跳了下去。

  當白馨怡被救上來的時候,聽到通報的羅漾蕊也來到了荷花池邊,聽著撲在自己懷裡渾身凄慘的對她哭訴的女兒,羅漾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了白馨妍,滿臉的怒火難消。

  “妍兒,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明明知道你姐姐還有傷在身,竟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甚至還阻攔丫鬟們去救你姐姐,你……你是存心想要害死你姐姐嗎?”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她們母女一眼,並沒有因為母親對她的惡行和偏頗而有絲毫的不忿,只是冷淡的說道:“母親言重了,我若想要害死姐姐,只怕母親早就已經見不到能夠這般活蹦亂跳的女兒了,剛才只不過是不小心揮了下手而已,沒想到姐姐正巧撞了上來,然後才會跌落池中,我的手臂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呢。”

  言下之意就是說,是白馨怡自己撞上來想要掉進荷花池中,然後好嫁禍給她。

  白馨怡被這番話氣得想要吐血,不由哭得越發凄慘,羅漾蕊心疼這個寶貝女兒,更對白馨妍的言行之惡劣怒火中燒,只是對上她那清冷的眸子,竟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壓力和涼意,心中的氣勢便也緊跟著弱了幾分。

  白馨妍涼涼的笑了一聲,緩慢的一步一步朝著白馨怡走近,看著她因此而露出的掩飾不住的驚懼,眯起的眼眸幽光更甚,嘴角的弧度卻更大了。

  “真好呢,不但搶到了愛慕的男人,在掉進荷花池後也是馬上就有那麼多人相救,更有母親的真心關懷,不像某些可憐的人,被搶走了未婚夫並臭名昭著不說,還在差點丟了性命之後不但換不來半點溫情,反而還接受了一通的警告,你已經這麼幸福,何必還要來與我這個可憐沒人愛的人一般見識呢,姐姐?”

  隨著她的接近,白馨怡忍不住想要後退,而這一番話,她說得輕鬆,也確實很輕鬆,但落在羅漾蕊的耳中卻讓她不禁心底一顫,對上她用完全不似看母親的眼神看著她,到嘴邊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在距離她們一步之遙停下,白馨妍冷笑看那母女兩一眼,然後側過頭看向了旁邊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著看戲的祿王殿下,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清冷的話:“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對那母女說的,還是對站在旁邊的慕容絕塵。

  今天本不想出門的,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就又發現在這個相府裡面實在是不舒服,想她好歹也是相府的三小姐,對相府沒有半點歸屬感不說,竟還覺得待在那裡面就渾身不舒服。

  小唯姐妹還要到明天才會去燕雲樓找她,雖只相處了短短幾天,但對那個有著和她的喵喵一樣眼神,連性格也有些相似的小女孩,還是非常有好感的。

  她有些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上,小雲緊隨在身側,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對剛才在府裡發生的事有些介意。

  小姐從小就不招夫人的喜歡,也確實不怎麼招人的視線,很容易被人忽視,久而久之,她在相府內就成為了如同隱形人般的存在,雖不至於連下人都敢欺負,但大小姐卻總是哪她當出氣筒,有事沒事都要欺負她,夫人更是從不曾關心,眼裡心裡就只有她認為最爭氣的大小姐。小姐雖從不曾說什麼,但她還是經常看到小姐為此而黯然神傷。

  自那件事之後,小姐就變得有些不一樣,開始變得光彩奪目,即便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都在不經意間散髮著吸引視線的氣息,也再沒有因為夫人的不待見、不疼愛而有半點黯然。

  但畢竟是母親吧?面對那樣的情況肯定是會傷心的,小姐只是將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心裡而已。

  小雲有些不確定的這般想著,看向小姐的目光不由越發的關切和心疼。

  感受到她的視線,白馨妍轉頭看了她一眼,心中有點暖意劃過,臉上也不禁浮現了一抹淺淡的笑意,說道:“放心吧,我沒事的,只是不喜歡待在相府裡面而已。”

  “恩恩,我知道,小姐現在有想去的地方嗎?”小雲連連點頭,並想著要怎麼讓小姐開心一點。

  白馨妍莞爾,為她的小心思有點感動,但也沒有多做解釋,因為解釋反而有可能更添小雲的誤會和糾結。看到從街上走過的一堆禁衛軍,輕挑了下眉,然後轉頭看向厲王府的方向,喃喃說道:“那麼,便先去厲王府看看情況吧。”

  皇上遇刺,這是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就算他半點損傷都沒有,也不能讓下面的那一群人放鬆哪怕一丁點,而現在滿大街的禁衛軍,打著搜查刺客的旗號,卻隱隱將矛頭指向了厲王府,其中的意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白馨妍摸了摸下巴,想著慕容絕世為此而焦頭爛額,不禁感覺到一陣搞笑,也更加的期待去厲王府走這一趟了。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甚至沒有進行通報,她就被迎入了厲王府,而王府的下人們更是直接開口便是喚她為“王妃”,神態舉止禮儀皆是對待王妃的排場,沒有絲毫懈怠。

  小雲在後面忍不住抿嘴偷笑著,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禁為小姐感到開心,雖然外界將厲王殿下傳聞得非常不堪,但據她觀察,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王爺雖然冷漠了點,但卻並沒有那麼恐怖,對小姐似乎也是挺好的。

  白馨妍嘴角抽搐,看著眼前一口一個“王妃”的叫喚,並每說一句話就朝她彎腰行禮的王府管家,頓時就風中凌亂了。

  “請王妃隨老奴來,王爺此刻正在書房中。”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帶路,白馨妍則轉頭打量著沿路來的風景,以及感受著那幾乎無處不在的視線。這是她第一次來厲王府,目的是想要看看慕容絕世焦頭爛額的模樣,卻萬萬沒有想到首先陷入尷尬的那個人,竟然是她自己。

  王妃啊,雖然她馬上就要嫁給慕容絕世成為厲王妃,但畢竟是馬上,至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就稱呼王妃是否太早了點?而且,好像於理不合的說。

  盯著前方的老管家看了半晌,最終她還是放棄了糾正他的錯誤,因為她感覺那會是白費力氣。

  書房就在眼前,管家已先行告退,並在告退的同時將小雲姑娘也順便帶走,去另外的地方招呼了。房門虛掩著,白馨妍站在門口看著管家拉著小雲離開的背影,嘴角又是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情況好像超出了她預想的好多。

  “別站在門口了,進來吧。”從書房內傳出一個冷淡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感情在其中,只是很隨意很隨口的說道。

  白馨妍推門而入,卻並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焦頭爛額,慕容絕世正雙腳高高擱在書桌上,身子後仰躺在躺椅上面,臉上還蓋著一本書,看樣子很是悠閑。

  “很失望你現在看到的?”他拿下蓋在臉上的書,定定的看著她,眼神清冷而通透,似乎一眼便看出了白馨妍的心中所想。

  白馨妍哼唧了一聲,施施然在旁邊椅子上坐下,隨口說道:“一路來,我可是看到厲王府的周圍到處都是一些可疑的人物,不知厲王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慕容絕世繼續悠閑的躺著,聞言眼中精光閃過,聲音卻是冷漠的,說道:“無需應對,皇上遇刺,本王無論是身為臣子還是身為侄兒,都得配合著尋找刺客,不過是外面出現了一些閒人而已。”

  白馨妍眼珠一轉,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輕點著粉脣,說道:“皇上遇刺啊?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王爺您怎麼能夠這般悠閑的待在府中呢?應該去尋找那該死的刺客才對嘛。”

  這話讓慕容絕世側目,涼涼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問道:“你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可真是讓人傷心,白馨妍扯了下嘴角,對厲王殿下的火眼金睛、一針見血有些不爽,抓著垂在胸前的發絲在手指上繞啊繞,說道:“沒有想要做什麼,只是提醒王爺您一句而已,外面忙翻了天,你怎麼好意思如此悠閑的在府內睡覺?”

  慕容絕世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手肘撐在書桌上,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道:“那不知你有什麼主意?本王連那刺客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如何尋找?”

  白馨妍眼中又劃過了詭異的光芒,陰測測的說道:“若是知道刺客長的什麼模樣,哪裡還輪得到你來抓?”

  “直說吧,你想做什麼?”

  “嘿嘿。”

  白馨妍摸了摸鼻子,半點沒有被戳穿心思的不好意思,反而眼中的詭異光芒越發燦爛,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管家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爺,唐大少爺求見。”

  書房內的兩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門口,慕容絕世眼眸之中的暗沉之色緩緩流轉了幾圈,沉聲問道:“唐其卓?”

  “是的,王爺。”

  “讓他進來。”

  “是!”

  很快唐其卓騷包的搖晃著摺扇出現在了書房,第一眼竟是看到白馨妍,頓時臉上的笑容就如春花般讓爛漫了開來,屁顛著湊上前來,笑眯眯說道:“呦,原來弟妹也在這裡啊,這可真是巧了,有句話說什麼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是吧?”

  慕容絕世眸色暗沉,冷冷的盯著湊在白馨妍面前的唐其卓,漠然問道:“你來做什麼?”

  唐其卓笑盈盈晃悠著摺扇,說道:“哎呀真是冷淡,難得本公子會想要先通報一聲,然後光明正大的進入厲王府的,難道你竟然都不表示一下受寵若驚?”

  慕容絕世連理都沒有理睬,直接便將他的這句話當成了虛無。

  唐其卓也不介意,一副自來熟,如在自己家中一般的在白馨妍旁邊隨意落座,晃悠著摺扇笑著說道:“我是來這裡看熱鬧的,你們不必管我,只管商量自己的事情便是。當然,若是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也請儘管開口,本公子定當竭盡全力。”

  白馨妍的視線在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的身上游離,最終定在唐其卓的身上,能將前來看熱鬧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又光明正大的,還真不容易,不過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好歹也是唐家的大少爺,更是聲名遠揚的天縱之才、驚才絕艷,唯一被世人知道的不算缺點的缺點便是有些風流不羈、玩世不恭。

  風流不羈和玩世不恭她已經見識到了,接下去她想見識一下這位唐大少的驚才絕艷,如此人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對不起自己,而且將會有意外收穫也不一定呢。

  感受到兩道探究的視線,唐其卓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白馨妍,清楚的從她眼中看到了算計的光芒,不過他卻對此不僅沒有絲毫反感,反而很是激動興奮了起來,再次朝她湊了過去,笑眯眯問道:“弟妹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勞煩本公子嗎?請儘管開口,儘管開口。”

  厲王府至今沒有任何異動,這樣的消息讓宮裡的那位至尊反而很是不安,就在剛才,又傳來白馨妍和唐其卓拜訪厲王府的消息,對白馨妍他並沒有多想,然而那唐其卓卻讓皇帝陛下當即心內一跳,更多了幾分慎重。

  唐家自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後就沉靜了下來,這十五年一直保持著低調的姿態,但現在,唐其卓身為唐家年輕一輩的領頭人物,竟突然光明正大的拜訪厲王府,這其中的深意,讓人不得不慎重對待。

  只是想要得知唐其卓進厲王府之後與慕容絕世說了些什麼,卻連身為皇上都不得而知,因為厲王府裡的人幾乎全部都是慕容絕世從南方封地經過精挑細選之後帶回京城的,全都對慕容絕世忠心耿耿,外界的視線想要滲透進去,極其困難。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49 PM

第五十二章 初吻啊初吻,強吻啊強吻

  “你身為王爺,竟然對皇上遇刺這麼大的事無動於衷,這怎麼可以呢?你應該馬上派人去尋找刺客,所有一切形跡可疑的人都是嫌疑犯,寧可抓錯也不可放過。”白馨妍嘴角噙著一抹清淡的笑,看著已經開始眉心抽搐的慕容絕世如此惡劣的說道。

  唐其卓挑了下好看的眉,只一轉眼便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不由“嘿嘿”怪笑了起來,轉首看嚮慕容絕世,突然覺得這小子真是撞了大運,讓他遇上這麼有趣的女子,而且這個有趣的女子還將成為他的王妃。

  難怪前幾天鳳悠然出現的時候那麼緊張,若是他有這麼有趣的一個未婚妻子,也一定會很緊張的。

  慕容絕世冷冷的瞥了神情猥瑣的唐其卓一眼,隨手從身後架子上拿過他那個銀色的面具,在臉上戴好之後站起身來,只說了一句:“走吧。”便走出了書房門外。

  白馨妍朝著離開的慕容絕世說道:“我還有事,就不摻合進這件事情裡面去了,況且好歹王爺你有著那樣的惡名在外,若是我與你相處愉快,這可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噗嗤!”笑聲從旁邊傳來,唐其卓飛快的晃動著摺扇,想要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千萬別笑出來。而慕容絕世也是頓下了腳步,然後又馬上繼續往前走去,什麼都不說,只是渾身都散髮著森冷的寒氣。

  唐其卓笑眯眯的對白馨妍作了一揖之後,轉身飛快的朝著慕容絕世追了上去,今天的這出熱鬧真是精彩極了,沒白來啊沒白來。

  白馨妍離開厲王府的時候,手掩著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而這個消息自然也很快就傳進了宮中,皇上聽聞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覺得這樣才是理所當然的,慕容絕世雖接受了這場賜婚,但顯然不可能當真接受那白馨妍。

  那樣一個讓他淪為笑柄的女人,是個男人就接受不了,只是皇帝陛下依然有些不解,當初慕容絕世為何會主動的提出要娶白馨妍為王妃?

  拐了兩個彎之後,白馨妍便恢復了清冷姿態,瞥了一眼跟在身後因為忍笑而使得臉上呈現出詭異神態的小雲,抬頭仰望了下天空,發現自己又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小姐?”小雲發覺了小姐的異樣,不禁有些擔憂,其實她有點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這麼快就離開厲王府了,聽說王爺去抓刺殺皇上的刺客去了,小姐為何不一起去呢?

  白馨妍的視線在街上飄蕩,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方向,從剛才離開厲王府的時候,她們的身後就多出了幾條尾巴,果然她現在就離開是對的,不然要是被皇帝陛下盯上,那她豈不是悲催?

  幾個身影悄然接近了白馨妍身後的那幾條尾巴,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抓了起來,期間甚至沒有發出太大的能夠引起別人注意的動靜,便就這麼靜悄悄的將王妃身後的尾巴給解決了。

  兩個時辰後,內廷總管太監突然跌撞著奔進了御書房,甚至顧不得如此行為是否會惹惱了皇上,從而讓他人頭落地,他只是就這麼急急忙忙的衝了進去,滿頭的冷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已經皺眉不悅的皇上說道:“皇……皇上,厲……厲王求……求見!”

  慕容郗心頭一跳,幾乎直接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慕容絕世在這個時候求見,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的,而且在厲王府外的探子,已經有整整兩個時辰沒有將消息傳進宮來了,這更是加深了慕容郗心中的不安。

  但他畢竟是九五之尊,初始的驚訝之後便很快鎮定了下來,沉聲說道:“傳!”

  帶著一陣冷風,慕容絕世踏入了御書房內,朝著慕容郗行禮說道:“參見皇上!”

  “快快起來,絕世你可是難得進宮來看望朕,不知今天進宮,是有什麼事嗎?”慕容郗臉上堆出和藹親切的笑容,不知情的人還當真以為他有多高興見到這個侄兒呢。

  慕容絕世眼神幽幽,面具將他的臉色遮蓋,卻依然掩飾不住那渾身都在散髮著的生人勿近的冷氣,漠然的如機械化般的說道:“侄兒聽聞皇上昨晚遇刺,不由感到甚是擔憂,便想要進宮來看看皇伯父,不知身子是否無恙。”

  “呵呵,難得絕世這般關心朕,朕深感欣慰啊。你放心吧,只是虛驚一場而已,朕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這樣侄兒便也放心了,就是不知究竟是什麼人竟這麼大膽,敢進宮來行刺皇伯父您?那刺客已經已經抓住了沒?”

  慕容郗不知道人慕容絕世此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一點都不敢松懈,雖說他是皇上,可對方若是好對付,他現在又哪裡還需要做出那麼多的事情來,將那麼多的精力用在對付他上面?

  所以在聽到慕容絕世的這句問話之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也恰到好處的出現氣憤惱怒之色,搖頭說道:“若是讓朕知道是何人這麼大膽敢入宮行刺朕,朕定不輕饒!”

  “這是自然,天子威嚴,怎容宵小之輩褻瀆?侄兒聽聞此事之後也甚是憤慨,馬上著手下人馬出去搜尋刺客的蹤跡。”

  “絕世真的有心了,朕聽聞此言,也是非常高興啊。”

  “皇伯父言重了,這是侄兒的分內之事,侄兒讓手下的人將京城之中的那些舉止詭異言行可疑的人皆小心盯著,凡是可疑的人物全都抓了起來,皇伯父遇刺這般大事,寧可抓錯千萬,也不可放過一人。”

  慕容郗聞言沒來由的心頭一跳,強自笑著說道:“絕世這般有心,真是讓朕開心,不過寧可抓錯千萬也不可放過一人可就不對了,萬一冤枉了無辜之人,豈不讓天下人認為朕是昏庸之輩?”

  “皇伯父所言極是,是侄兒衝動了,不過侄兒也有經過仔細的觀摩調查,確認那些人確實可疑之後才會出手擒獲。此次進宮,便是想要跟皇伯父您說一聲,在侄兒自己的王府周圍就抓到了好幾個形跡可疑的人,似乎正在進行著什麼秘密活動,不知皇伯父想要如何處置這些人?”

  放在桌案上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眼神徒然凌厲,看著眼神依然幽深,看不出絲毫動靜的侄兒,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胸口發悶,他已經能夠猜測到為何這兩個時辰內,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厲王府的消息了。

  穩定了一下因為慕容絕世那番話而有些凌亂的心神,慕容郗斂眉看著他,似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那些形跡可疑之人,為何會在你的王府周圍?莫非是有什麼別的我們不知道的事?絕世你將他們擒獲之後,可有問出些什麼來?”

  那冰冷的閃爍著銀光的面具,讓慕容郗非常的不舒服,坐在龍椅上竟有種如坐針氈的錯覺,耳邊不由自主的回響起那天得到的消息,白馨妍與一俊美男子親密的攜手逛街。

  他曾派人去調查那位俊美的男子,結果卻一無所獲,就好像那俊美男子如出現一般的又突然消失了,或者,是那天的探子看錯了。

  為此,他曾讓那探子將他看到的那個俊美男子畫出來,雖不是很清晰,但那畫像卻還是讓皇帝陛下隱隱的感覺到了一點熟悉,好像真的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這讓他心底越發不安了起來。

  他盯著慕容絕世臉上的銀色面具,恨不得視線能夠穿透過去將慕容絕世的真實容貌看個清楚。當年他派人去毀了慕容絕世的臉,是因為在當時那敏感的時期,慕容絕世不能殺,所以他才想出這樣的一個辦法來打擊他,再加上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登上那個讓萬民朝拜的位置?難道他想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的時候,也戴著個面具嗎?

  至今還記得,他小時候的怎樣的粉雕玉琢,可愛帥氣,父皇在世時也最是喜歡這個孫子,絕世之名便是先皇御筆親封,而且他長得與他父親,當年的文毓太子很像。

  任由慕容郗的視線在他面具上打轉,慕容絕世不動聲色的說道:“已經過一次審問,只不過他們竟說他們乃是皇伯父您派往厲王府附近,去監視厲王府的一舉一動。”

  這樣的回答讓慕容郗眉頭一跳,被這個意外的回答打亂了陣腳,慕容郗微眯起了眼睛,沉聲問道:“那麼絕世你認為如何呢?”

  看不到面具下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只看到慕容絕世嘴角微微掀起一個弧度,聲音淡漠得聽不出此刻是怎樣的心情,說道:“侄兒自認為並沒有做出需要讓皇伯父派人到府外監視的事情,那群大膽之徒竟妄圖挑撥侄兒與皇伯父之間的關係,真是罪不可恕,不知皇伯父您覺得該如何處置他們才好?”

  慕容郗目光深沉的看著慕容絕世,雖然此事彼此都心知肚明,但他此刻若是說出任何一句要繞過那些人的話,便等於承認了那些人確實是自己派去監視厲王府的,可若眼看著那些自己辛苦培養起來的探子落在慕容絕世手上,卻又是那般的不甘心。

  慕容絕世靜靜的站在原地,遺世而獨立,等候著皇上自己的決定,能夠想象得到皇上此刻的心情必定是很不平靜很難以抉擇的,不過他就是喜歡讓這位害了他父母,搶了他皇位的伯父不好過。

  白馨妍帶著小雲來到了燕雲樓,卻沒想到小唯姐妹竟已經在燕雲樓內等候她的到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事情都已經安置妥當了嗎?”她看著小唯姐妹問道。

  小唯點了點頭,小唯的姐姐小茹則是跪了下來,恭敬的朝白馨妍磕了個頭,說道:“多謝小姐相救,我姐妹二人本就只是流落在街上的孤女,並沒什麼需要時間安置的事物。從今往後,小茹願為奴為婢服侍小姐。”

  因為姐姐的下跪,小唯也跟著在她身邊跪了下來,“砰砰”的磕了兩個響頭。

  小雲走過去將這姐妹扶了起來,轉身看向小姐,卻見小姐竟轉身在榻上坐了下來,悠然喝起了茶,連看都沒有看這邊一眼。

  “恩,為奴為婢就算了,我身邊已經有小雲這個丫鬟,再加上一個小奴隸,已經差不多夠了,你若是願意的話,就在燕雲樓內做事,我會讓秋霜負責將你安置妥當。”

  小茹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出現狂喜之色,連連磕頭謝恩,自然是不會推辭在燕雲樓內做事。

  小唯靜靜的看著白馨妍,在聽到她要將姐姐安置在燕雲樓內的時候有些意外,之後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感動,但隨即卻又嘟囔了一句:“誰是小奴隸?你可是已經將賣身契還給我了的。”

  白馨妍晃了晃茶杯,低頭看著杯中茶葉在水中打著轉,慢悠悠說道:“你是意思是說,你不想跟在我身邊是嗎?沒關係啊,本小姐從不勉強人。”

  小唯張張嘴又扁扁嘴,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她這叫從不勉強人嗎?跟在她身邊又不是非得當奴隸的,再不濟做個丫鬟也比做奴隸聽上去好一些啊!

  白馨妍自然是不會去管小唯的那些心思,只是惡劣的喜歡逗弄她,喚來秋霜讓她將小茹帶了下去,之後一直在燕雲樓內待到日暮西沉才輕嘆了口氣,帶著小雲和小唯兩人,慢悠悠的朝相府走去。

  剛走進相府,白馨妍就輕易的感受到了異樣,所有見到她的下人們都遠遠的與她避開,如同見到了什麼毒蛇猛獸一般,待她走遠之後又聚集到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小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幾次想要上前去教訓,卻都被白馨妍阻止了,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些正在對她指指點點的下人們,神情漠然的說道:“相府內何時變得這麼沒有規矩了?竟然連下人都敢指著主子的後背說壞話。”

  這個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能夠傳遞出去,頓時讓所有的人都住了嘴,面露驚慌之色的紛紛遠離。

  到了這個時候,白馨妍的臉色才猛然沉了下來,轉頭看向白馨怡的院子的方向,神色幽幽,一陣煞氣以她為中心朝那個方向衝撞了過去。

  “你可真是惹人嫌,被自己的母親討厭被親姐姐欺負,現在就連下人都敢指著你對你議論紛紛了,我要是你,肯定掉進荷花池裡去做個水鬼算了。”

  清越的聲音從旁邊假山上響起,白馨妍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一身暗藍色勁裝的白馨雅翹著二郎腿坐在假山頂上,手肘支撐在腿上托著腮幫子,正戲謔的看著她。

  見白馨妍看過去,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旁邊,問道:“你要不要也上來坐一會兒?在這裡看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小雲,你先帶著小唯回院子裡去。”

  “是。”

  她輕巧的在假山上攀爬,在白馨雅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很快就登上了假山的頂,並緊挨著她坐了下來,輕聲說道:“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

  “你會武功?”白馨雅用很肯定的語氣說著,緊接著又問道,“誰教你的?”

  白馨妍將視線從看風景中收回,落在身旁的這位二姐身上說道:“如果我說,是厲王殿下教我的,你信嗎?”

  這本是帶著玩笑的一句話,但卻沒想到白馨雅斂眉很是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我信。”

  輕笑一聲,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多討論,轉移了話題,問道:“不知二姐叫住小妹,有何吩咐?”

  “沒事,只不過今天非常開心,正好你從這裡經過,就想找你聊聊天。”

  “哦?不知發生了什麼喜事,讓二姐這麼開心?”

  白馨雅忍不住抿嘴輕笑了一聲,眉眼皆是我彎彎的,非常漂亮,她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我聽說了,今天白馨怡被你推進了荷花池中,更聽說她因此而受了涼,再加上體內余毒未清,現在正在昏厥之中,一邊發燒一邊說著胡話,狼狽極了。”

  “所以二姐就很開心?”白馨妍也不禁有些莞爾,尤其這位二姐竟直接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更是讓她覺得有意思極了。

  白馨雅一點都不否認,甚至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開心,這是非常直接開心,甚至應該慶祝一下的事情,我現在最喜歡相府後院的那個荷花池,淹了我最討厭的兩個人,什麼時候再讓白慕楓那個廢物也下去游個泳,再讓大娘去喝幾口荷花池的水,那就真的是太完美了。”

  “二姐,你覺得你對著我說這樣的話出來,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就是要對你說,如果你下次看白慕楓那是垃圾不順眼想將他推下荷花池淹一淹的話,記得事先來通知我一聲,我可以破例和你合作一次,幫你望個風什麼的,保證不會讓府中的守衛輕易的過去將他救起來。哦對了,白慕楓那個白痴可不會游泳,你作為他的親妹妹,怎麼也得幫他學一下啊,不然萬一什麼時候遇到了意外掉進水裡,可就死翹翹了,啊哈哈!”

  她笑得很開心,也笑得很好看,爽朗而直率,看著聽著就讓人覺得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子,白馨妍側頭看著她那般樂不可支與幸災樂禍,竟是一點都沒有討厭或者生氣。

  “若有機會,小妹一定會通知二姐前往觀看,就比如,今天晚上,不知二姐是否可以幫小妹一個小小的忙。”

  白馨雅輕挑了下眉頭,眼帶深究的看著她,問道:“什麼忙,先說來聽聽?”

  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的親姐姐,白馨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可惡?不過這麼一點小小的罪惡感直接就被她拋到了腦後,轉眼間她就將心思放到了一點都沒有將她白天說的話聽進耳朵裡面的那對母女身上,她都已經警告過她們別來惹她的,怎麼就一點都不聽呢?

  “你想做什麼?”白馨雅雙眸之中閃閃發光,看著白馨妍手中的那個小瓷瓶,直覺的就認為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由就興奮了起來,看向白馨妍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怪胎,這當真是白馨妍本人麼?為何她竟有點越來越喜歡她了?

  這裡是白馨怡的閨房,正在晚膳時間,羅漾蕊去吃晚飯了,這裡便只有幾個丫鬟留守照顧大小姐,不過現在這些丫鬟們都被白馨雅點了穴失去了知覺,一個個的都趴在地上睡覺,唯一清醒的便只有白馨妍和白馨雅兩人,以及躺在床上已經被燒糊塗了的白馨怡。

  白馨妍將手中瓷瓶的塞子緩緩拔了出來,頓時一股刺鼻的異味從裡面飄了出來,惹得白馨雅連忙捂起鼻子,皺著眉頭,眼中的神色卻更加的興奮了。

  “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不然就請二姐你幫忙取個名字吧。”白馨妍隨口說道,並在同時將瓷瓶口對上了白馨怡的嘴,緩緩傾斜將一粒散髮著幽幽藍光的藥丸倒進了她的嘴裡。

  白馨雅眨了下眼,滿是期待的盯著白馨怡,想看看這所謂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究竟有著怎樣的功效,產生的幻覺又是什麼類型的,並同時在腦海中構思起了一個有一個的名字。

  很快,白馨怡就渾身抽搐了起來,待抽搐停止,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只是那雙眼中卻是一片渾濁,從床上坐了起來,無視就站在她面前的兩個她平日裡最討厭的人,下床後徑直朝著門外走去,口中如夢囈般的喚著:“王爺。”

  “哇,這是怎麼回事?”白馨雅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嘆之色,亦忍不住跟在了她的身後,想要看看白馨怡到底要往哪裡去。

  白馨妍也緩緩跟在後面,並隨口為白馨雅解釋著:“產生的幻覺因人而異,不過都是按照心底想渴望的事情而延伸出來的,看大姐現在的樣子,大概她最渴望的事情便是她的祿王爺吧。”

  白馨雅吃吃的笑著,跟著白馨怡一路往外走,說道:“你這一聲大姐,可是讓我忍不住的泛起了罪惡感,覺得自己真是太壞了,都快要趕上白馨怡了。恩?她要去哪裡?”

  前面的那句話讓白馨妍的嘴角也浮起一絲怪異的弧度,看著白馨怡轉了個彎,朝相府的後門走了過去,不由眯起了眼睛,笑得如同從地獄出來的惡鬼,說道:“我在她剛才吃下的藥丸上面,又另外多加了一種特殊的藥。”

  “什麼藥?”

  “媚藥。”

  “……”

  壞人清白這種事情最是惡劣,是要遭人唾棄的,不過白馨妍卻並不在意這些,凡是惹惱了她的人,她可不管任何的手段,更卑鄙無恥,更陰險惡劣的事情她都做過,僅僅這樣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對這對母女真的已經很大方了,幾次三番的任由她們撒野,也就最近才折斷了一回白馨怡的手腕而已,是她們不知好歹不懂分寸,更絲毫不顧那最親的血緣關係,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到她的頭上,若再不給她們些教訓,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的誰了。

  她可不是那個懦弱膽小,任她們欺負不待見的白馨妍,先前忍她們那麼久,任由她們撒野那麼久全是看著死去的白馨妍的面子上,現在這個面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也該是幫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做最後一件事——為她報仇的時候了。

  做完這件事,她就要嫁人了的說。

  白馨雅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遲疑半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馨妍,這麼做,是否不大好?我是巴不得她死了算了,可此事若是被人知道,你肯定會有麻煩。”

  她的提醒獲得了白馨妍的好感,神色清冷的看著前面的白馨怡,悠然說道:“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你不說別人又怎麼知道?況且就算被知道了又如何?我馬上就不是相府的人了,跟相府再沒有半點關係,不過就是一顆被遺棄的棄子,還不許我做點出格的事情來?”

  皺了皺眉,白馨雅站住了腳步,看著旁邊這位她幾乎就要不完全不認識的妹妹,說道:“馨妍,我知道你有怨恨,可爹爹他也是沒有辦法,他……”

  對正房的幾個人,她自然是巴不得她們死光算了,可爹爹,卻是非常疼愛她的,而且也一樣在她心裡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白馨妍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我沒想過要對父親如何,也知道他有他的難處,所以,放心吧。”

  聽到這句話,白馨雅便重新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的白馨怡身上,又激動興奮了起來,不知為何,她有點不希望馨妍怨恨爹爹,好像突然就不那麼討厭她了,甚至有點喜歡她了。

  後門馬上就要到了,可後門依然有人在把守著,白馨雅不用白馨妍開口請她幫忙,就已經如狸貓般的竄了出去,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守在後門的幾個守衛放倒了,接下去白馨怡的出門自然是暢通無阻。

  兩人繼續跟在白馨怡的身後,看著前面的那個臉色潮紅,喘息聲更重,神情已陷入到狂亂之中,理智早已經消失,不管身處何地,皆是滿目的幻覺,看到的都是她心底最渴望的。

  白馨雅和白馨妍突然同時動了手,將白馨怡拉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裡面,在這條小巷裡,每天都會有一些流浪的乞丐在裡面徘徊,中了媚藥又滿眼幻覺,而且還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便因為受傷生病而顯得狼狽,卻依然嬌媚萬千的白馨怡進入這裡,結果可想而知。

  白馨雅蹲在墻角,看著白馨怡進入的小巷,臉色並不怎麼好看,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吶吶說道:“雖然我早就巴不得她死,可還是覺得好像有點過分了,她其實也不過就是刁蠻了點,霸道了點,惡毒了點,狠辣了點……而已,好不容易從你手中搶走了心上人,即將要成為她夢寐以求的祿王妃……我怎麼有種想進去將她拉回來的衝動?”

  “這說明你還不夠討厭她,也不夠心狠手辣。”白馨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臉漠然的說道,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完全的漠視,絕對的無動於衷。

  張了張嘴,白馨雅有些不習慣這樣一臉漠然的白馨妍,雖然好像最近看到的她都是這樣一臉漠然的,可今天晚上看上去,卻透著幾分詭異的森然,讓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微微往後縮了一點。

  “二姐,你殺過人嗎?”白馨妍突然問道。

  白馨雅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殺過,以前跟著娘親去江湖上闖蕩,殺過不少的人,最多的一次直接滅了一個家族滿門。”

  “為什麼要滅人家滿門?”這個回答倒是讓白馨妍有些意外,不禁問道。

  “因為他們設計陷害表哥,害得他重傷垂死,好不容易救活過來,卻是一身功力全廢了,尋遍了天下靈藥,到現在都還沒有讓表哥的功力恢復。”

  表哥?早就知道父親和二娘乃是表兄妹,而二姐口中的這個表哥不管是父親這邊的表哥還是母親那邊的表哥,似乎她也得叫一聲表哥的。

  看著二姐那雙眸幽幽的模樣,突然詭異的笑了一聲,輕聲問道:“那天二姐來向我討要雪蓮,莫非也是為了那位表哥?”

  “什麼討要?我可是要跟你交換的,是你自己不要交換要送給我的!”白馨雅跳了起來,對她的話有些不滿,然後臉上一紅,就連在夜色中都能夠清楚的看見,輕哼了一聲,說道,“是又怎麼樣?當初表哥若非為了保護我,也不會落入陷阱。嗯哼,說起來他也是你的表哥,你身為表妹給株雪蓮怎麼了?”

  “二姐教訓的是,不知二姐是否能夠尋個機會,將這位表哥引見給小妹認識一下?”

  白馨雅哼唧了兩聲,臉蛋紅紅的蹲到旁邊畫圈圈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小巷內傳出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白馨雅顧不上臉紅,猛然抬頭看了過去,只是小巷幽深,就連月光都照射不進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無法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

  “呃,那個要不要進去看看?”

  “你想去便去吧。”

  “你不去?”

  “我不去。”

  “好無情哦,好歹也是你的親姐姐呢。”

  “她不是。”

  “這話更無情了。”

  白馨妍卻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並不多做解釋。姐姐?她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親人,哪裡來的姐姐?不過就是和現在的這個身體有著血緣關係而已,可她並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只是借用了而已,當然,現在這個身體已經是屬於她的了,接下去她認為什麼便是什麼,不認為什麼那便不是什麼。

  “咦?今晚這裡似乎很是熱鬧,這幽深的巷子內正在發生著什麼呢?”

  突然一個帶著笑意又輕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白馨雅“噌”的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白馨妍也是猛然轉身,就看到一個紫色身影正搖晃著摺扇,笑眯眯的看著她們。

  “唐其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白馨妍眼神瞬間變得幽深,心中也略微緊張了起來,完全猜不透這個傢伙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來人正是唐其卓,他似乎對白馨妍的反應有些不滿,笑眯眯的說道:“弟妹不必緊張,本公子只是正巧經過這裡而已,聽到聲響就好像想要過來瞧瞧,沒先到就見到了弟妹和白二小姐在這裡交流姐妹感情,是在下唐突了,打攪了二位,真是抱歉啊抱歉。”

  白馨妍眉梢輕顫,聽著這個傢伙一口一個弟妹的叫,怎麼就感覺渾身都如同有蟲子在爬,不舒服極了呢?

  白馨雅朝著白馨妍靠近了過來,隱隱的有著將她護在身側的感覺,看著笑容滿面,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唐其卓,聲音低沉了下去,問道:“那麼接下去,唐大少打算怎麼做呢?”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接近過來的?竟然連她都沒有察覺到。

  唐其卓繼續晃著摺扇,扇啊扇,一副絲毫感覺不到初秋夜晚微涼的氣溫的模樣,聳了聳肩頗為遺憾的說道:“巷內正在上演活春宮,本公子本想前往觀摩一番這難得的好戲,不過想到美人如玉卻被骯髒的乞丐騎在身下,便不由心痛難忍,罷了罷了,倒不如自己去找美人,親自上演一出春宮戲。”

  這一番猥瑣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過,卻絲毫不給人以絲毫厭惡,反而彰顯著風流公子的佻達迷人,也說得白馨雅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倒是白馨妍,依然面不改色,看著唐其卓說道:“唐大少既然覺得心痛,那不如進去將美人救下,說不定還能夠因此擒得美人心,抱得美人歸呢。”

  豈料唐其卓聞言,竟是連連搖頭,如同遇到了什麼讓他避之不及的污穢,一臉嫌惡的說道:“本公子可沒興趣去跟乞丐分食,生生降了本公子的檔次和格調,本公子雖也喜歡蛇蠍美人,但至少也得是弟妹這個層次的才行啊。”

  白馨妍秀眉一跳,蛇蠍美人?

  唐其卓突然感覺一陣陰風從耳邊吹過,不禁縮了下脖子,連忙就是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眼神兒朝著周圍瞄著,臉上笑意不減,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本公子還要去找美人共度春宵著,就不在這裡打攪弟妹和姐姐交流感情了。不過夜深人靜,二位姑娘如此如花似玉,還是早點回家的妙,回到家中還是可以繼續去說那女兒家的私房話的嘛。”

  說完,他就飛快的轉身,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留下的這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幽深的小巷,從那裡面傳出的聲音越發的曖昧旖旎。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她們想去將白馨怡拉回來也沒有什麼作用,況且白馨妍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沿路,朝著相府折返,沒有從後門進入,而是從那高高的圍墻上翻了進去。

  此時的相府內已經是一片喧鬧,羅漾蕊晚膳之後去親自照顧寶貝女兒,竟發現女兒不見了,而原本照顧大小姐的丫鬟們都被打昏在地,這還不翻了天了?

  兩人互道了一聲安,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白馨妍剛踏進小院,就看到小雲和小唯兩人正一臉焦急的在院子裡踱步,並不時的將視線朝著門口張望。

  看到小姐總算是回來了,連忙奔了上來,尤其是小雲,緊張的將小姐打量了一番,見沒什麼損傷才松了口氣,有些責怪的說道:“小姐,這麼久你都跑哪裡去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小唯雖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努力的表現出渾不在意的神情,但眼中卻依然掩飾不住的流露著緊張之色。

  此情此景讓白馨妍心中微暖,淡淡的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和二小姐聊了會兒天,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姐,你從外面回來,難道不知道嗎?大小姐不見了。”

  “哦?大姐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白馨妍暗暗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小雲搖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只是外面突然很熱鬧,我們悄悄的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大小姐不見了,現在夫人正在大發脾氣呢,我就怕她過會兒會以為是小姐你把大小姐藏了起來,來找小姐你的麻煩,畢竟剛剛在白天的時候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呢。”

  白馨妍微微一笑,兩隻手各拉著小雲和小唯往內走,說道:“好了,不會有事的,天色不早,還是趕緊睡覺吧。”

  “哎?睡覺?”小唯瞪大了眼睛,很是驚駭的看著白馨妍,說道,“你姐姐不見了呢,你竟然還有心情睡覺?”

  “不然呢?”白馨妍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家主人的這個姐姐呢,和你的姐姐可不一樣,所以就算她死了,我都不會有半點傷心。”

  小唯不滿了,張嘴就想說什麼,卻被小雲在暗中扯了下手,衝她使了個眼色,這才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

  白馨妍隨意的梳洗了一下,然後就上床睡覺,不理會外面的熱火朝天、驚濤駭浪,而小唯則被小雲拉到門外“教育”去了。

  不管外面如何吵鬧,這個小院內卻是一片安靜,就連小雲和小唯也說完了話,睡著了。

  已是半夜時分,白馨妍的房內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挺拔俊逸的身影,靜靜站在床邊看著月光透射進來照拂的那張臉,床上的人兒睡得並不安穩,秀眉緊緊的蹙起,腦袋在枕頭上捻轉,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她從不說夢話,即便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滿臉的痛苦之色和滿頭的冷汗,顯示著她此刻正在做噩夢。

  站在床邊的人影突然上前一步,側身在床沿坐下,然後伸手將床上睡得極不安穩的人兒抱進了懷裡,寬厚的掌心在她背上輕撫,廝磨著耳鬢有些笨拙又生澀的說道:“沒事了,乖。”

  白馨妍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無意識的朝著那讓她感覺到安心的方向噌過去了一些,睫毛輕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眼前的情況有些愕然,她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而她竟然還很是貼近的窩在他的懷裡,剛才的那種安心的感覺,那讓她從噩夢中醒過來的溫柔力量,莫非就來自於此?

  她不禁有些凌亂了,連忙將他推開坐直了身子,藉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看著坐在她床沿的人,神色之中已恢復了平靜,便又是那清冷的表情,甚至比平常時候還要更冷一些,說道:“厲王殿下,你三更半夜的闖進我閨房之中,還趁著我正在睡覺而占我的便宜,你打算怎麼解釋?”

  慕容絕世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定定的看著她,月光下,那雙原本應該暗沉的眼眸此刻卻在閃閃發亮。他伸手,又將她拉入了懷裡,一手緊摟著她,另一隻手則撫上了她尚有冷汗未乾的臉頰,抬起她的下巴低頭覆上了她的脣。

  “唔!”白馨妍猛然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慕容絕世竟會突然對她做出這樣的行為,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究竟是不是慕容絕世本人。

  就在這一思慮的時間裡,慕容絕世已撬開她的脣齒,靈巧的舌頭長驅直入,開始在她口中肆意妄為了起來。

  白馨妍要瘋了,心裡不住的叫囂著:這不是慕容絕世,絕對不是慕容絕世那個冷冰冰的傢伙!

  慕容絕世卻不管她心裡在如何叫囂,只管在她口中興風作浪,閉目吮吸著屬於她的甘甜,並伸手覆上了她瞪大的眼睛。

  不知是因為噩夢初醒,尚來不及恢復體力,還是因為貪戀剛才的那一點安心那一些溫暖,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推搡的手越來越無力,最終整個人都軟軟的倒進了他的懷裡,任那狂風暴雨降臨,只覺得天昏地暗,暈頭轉向,神志不清,呼吸不暢。

  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依依不捨的分了開來。

  神識回歸,白馨妍的俏臉猛然間爆紅,月光下更添幾分魅惑,慕容絕世細細看著,眼神幽深,突然低低笑出了聲來,將她緊摟進懷裡,再一番耳廝鬢磨,卻不說話,唯有無盡的曖昧流淌在其中。

  白馨妍再次將他推開,並“噌噌噌”的朝著床內側移動,離得他遠遠的,抱膝而坐,等待雙頰退燒,心跳減速。

  慕容絕世沒有再伸手,只是靜靜看著已經躲進黑暗中的她,就在剛才看到她做惡夢滿臉痛苦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心很疼很疼,忍不住的接近將她抱進了懷裡,就像以前他每次做惡夢的時候,母親都會將他抱在懷裡溫柔安慰一樣,安慰著她。

  他也忍不住親吻了她,比想象中的還要甜美幾萬倍,讓他沉溺,讓他舍不得放手,突然就有了一種雲霧散開,天地遼闊的感覺。

  他愛上她了,他萬分確定。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有些色厲內荏,儘管臉上已恢復了一片清冷,心跳卻依然無法平息。

  慕容絕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涼,但細細聽去卻又多了一些柔柔的感覺,說著:“本來只是想來看看你是否睡了,若還沒睡覺就順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你說一下。”

  現在想來,卻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他根本就是想見她。

  白馨妍皺了皺眉,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竟然要厲王殿下勞駕尊貴之軀,親自跑過來。”

  “沒事。”他淡淡的回答,頓時就讓某個被輕薄了的惡女幾乎豎起了柳眉,他則繼續說道,“現在發現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什麼事?”突然感覺渾身都涼颼颼的,怎麼回事?

  他朝她微微探過身子,輕聲說道:“我想親你。”

  “哎?”

  她瞬間呆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看到眼前有個陰影在朝她不斷靠近,緊接著便又落入了剛才的那個懷抱。

  她想反抗卻已經是反抗無效。

  第二天小雲和小唯起來的時候,發現小姐竟難得的沒有睡懶覺,起得比她們還要早,只是那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冷得幾乎能把她們都給凍結起來。還有那嘴脣,怎麼看著好像有點紅腫的樣子?

  “小姐,你怎麼了?”小雲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馨妍冷冷瞥過去一眼,頓時讓小雲打了個哆嗦,挺直了脊背閉嘴不語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減緩了,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呀?小姐突然變得好可怕啊!

  小唯的視線在主子有些異樣的紅脣上掃了幾眼,眼中有賊溜溜閃亮亮的光芒劃過,轉身死命的捂著嘴脣肩膀抖啊抖,雖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但她大概知道了發生過什麼事。

  哎呀,是誰這麼大膽,這麼無畏,竟然連魔女都敢親?恩,會不會是那個好看得過分,也冰冷得過分的男人?話說,那人是誰啊?魔女好像已經與那個神馬厲王訂了親,她這莫非是在紅杏出墻?哇,好過分哦,魔女原來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橫!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0 PM

第五十三章 刺客聯盟

  慕容絕世的突然“性情大變”讓白馨妍措手不及,被他狠狠占了便宜,使得她之後的半夜始終沒有睡意,口中鼻間皆是屬於他的味道,更是讓她忍不住一陣心慌意亂,只恨不得馬上衝進厲王府將慕容絕世痛快的大卸了八塊。

  小院內陰雨連綿、寒風森森、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小雲和小唯兩人皆是噤若寒蟬,連呼吸的聲音都減小到最低更低,做任何事情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否則很可能迎接她們的就是那能讓人瞬間凍結成霜的冰冷目光。

  其實白馨妍半點要針對她們,找她們出氣的意思也沒有,只是心中不痛快,自然面上的神色就越發的清冷淡漠,本就是個清冷性子,再冰冷幾分,又豈是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在小院詭異的陷入寒冬氣氛中的時候,外面卻已經徹底的翻了天,那種喧囂、慌亂、狂放的氣氛就連這個相府內最偏僻的角落都被影響到了。

  白馨怡在接近黎明的時候就被找到了,在那條小巷內,衣衫盡褪,發絲凌亂,臉上眼中皆是狂亂之色,露在外面的粉嫩肌膚上全是歡愛過後的余跡,也不知究竟被多少人騎乘鞭笞,肆意妄為,以至於那大張的腿,短時間內竟是並不攏了。

  羅漾蕊幾乎就要瘋了,哭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下令將那條小巷內遊蕩的所有乞丐全部殺了,並對當時找到白馨怡的那些守衛們下了禁口令,不許他們將見到的說出去。

  只是當時找到白馨怡的守衛有十幾人,另外還有一些路人甲乙丙,如此這般讓人震驚的場面,早在羅漾蕊下達禁口令之前就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

  相府內還因為夫人而只是在暗中騷動著,外面卻已經翻了天,那些最是樂呵議論大門人家的人們,說得面紅耳赤、雙目發光,就如同他們親眼見到了昨晚在小巷內發生的場景一般,各種版本的風流艷情故事漫天飛舞。

  也有部分人開始同情起祿王慕容絕塵,與相府的兩位小姐先後結親,卻竟然都先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初三小姐還只是在她自己閨房之中找到男人,大小姐卻是實實在在的在那昏暗骯髒的巷子內被乞丐們輪流玷污,也不知是被人陷害還是她實在饑渴難耐。

  當然,就普通熱衷於八卦的人們而言,他們更熱衷於去相信相府大小姐饑渴難耐,竟連那骯髒的乞丐都不放過,並朝著這個方向不斷的延伸、延伸。

  白馨怡已恢復了神智,一清醒過來就發現竟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幾乎當成崩潰,根本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種種跡象都表明是有人害她的,不然丫鬟們不會被打暈,後門的守衛也不會失去知覺,可到底是誰?

  面對母親的詢問,她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唯一記得的就只有那出現的幻覺,卻分不清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所以她說,是王爺將她帶出府外,並對她寵愛有加。

  慕容絕塵已經得知這件事情,只是他根本就懶得過去相府看望白馨怡,本就不喜歡她,不願意娶她的,就如先前的時候不願意娶白馨妍一樣,所以不管如何的爭鬥,怎樣的冤屈,他都選擇了冷眼旁觀,並在發現娶白馨怡能得到相府的更大支持的時候,沒有多少猶豫的就轉而與她定下了婚約。

  他從沒有期待過自己的婚姻能夠自己做主,也不期待能夠娶到那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他的身份註定了他的婚姻也將會是一場交易,只是相互合作的隱晦合約,聯姻聯姻,其中自然是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所謂感情。

  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樣的狀態產生了反感,心底也生出了隱約的抗拒,對白馨怡也就越來越沒有心情去假意應付,現在聽說這樣的事情,竟反而似乎松了一口氣。

  這本不應該,不管是對白馨怡還是對他自己,他都不應該感覺到突然輕鬆了許多,可事實就是如此,竟容不得他自己來控制。

  眼前浮現一抹清冷淡漠的身影,曾經,這將是他的王妃,而現在,她卻馬上就要嫁給慕容絕世成為厲王妃,將與他站到對立的位置上,胸口微微有些抽痛,是自己冷眼相看才會將事情推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怨不得任何人,可為何心裡卻是這麼的難受,這麼的不甘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明顯是有人陷害,他首先就想到了她。

  自從那件事後,那雙眸子中就是永遠的涼淡,就算在臉上笑容燦爛的時候,這雙眸子也從不曾展露笑意,這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是冷而不是無,想要讓她心生在意,卻比讓無心的人重新生出心來還要困難。就算她對你笑臉相迎,溫言細語,也不能表示她有那麼一點點在乎你。

  相府又傳來消息,卻竟是白馨怡說昨晚是他將他帶出,並在那個地方對她寵愛有加。

  慕容絕塵看著前來傳遞消息的那個人呆滯了半晌,猛然間依著血氣上涌,差點直接就噴出一口鮮血來。昨晚他分明在宮中與父皇商議事情到很晚,並直接在宮中宿了一夜,到今天早朝之後才回到王府,何時去找過她了?

  “王爺,夫人請王爺去相府一趟。”

  慕容絕塵眼神轉冷,沉聲說道:“不去!本王還有諸多事情要忙,怎能將時間浪費在無聊的小事上?幸好昨晚本王一直與父皇在一起,還有父皇能給本王做個證明,否則豈不是就要冤枉的背負上這個罪名了?滾!”

  相府的下人狼狽的滾出祿王府,慕容絕塵則繼續坐在王府裡面發呆生氣,當真是越想越氣,比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還要讓他生氣,他慕容絕塵算是倒霉到家了,兩個先後與他有婚約的女子,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簡直比慕容絕世要娶一個不知廉恥的破敗女人這個笑話還要大!

  而且如果說先前白馨妍是被白馨怡栽贓陷害的,那麼現在白馨怡自己卻是實實在在的成了破敗之身,果然是一報還一報,而且是連本帶利的。

  越想,慕容絕塵就越是煩躁,自己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何這麼倒霉的事情連番發生在他的身上?他都已經沒有期待的如此委屈自己娶不喜歡的女人當王妃了,怎麼老天還是不肯放過他呢?這要是哪天他遇上了真心愛慕的女子,其中的艱險豈不就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慕容絕塵的話很快就傳回到了相府,落在羅漾蕊和白馨怡的耳中,頓時就讓這對母女臉色刷白,幾乎不用想就能猜到將會發生怎樣的事。

  白馨怡幾乎尖叫著喊道:“不,娘,王爺不會不要我的,我馬上就要成為祿王妃了,對不對,對不對?”

  她連番受創,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這一激動更是加劇了身體的不適,不由眼皮一翻就暈了過去。

  白馨妍的小院內突然竄進了一個靈巧的身影,直接忽略大門而是從墻上翻進來的,不過她剛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小院內的氣氛很是詭異,那到處都彌漫著的涼颼颼的氣息,是怎麼回事?

  “二姐?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白馨妍的聲音從屋內響起,帶著一絲意外的驚訝,倒是讓這涼颼颼的氣氛略微緩和了一些。

  來人正是相府二小姐白馨雅,她很快就將思緒從小院的異樣氣氛中脫離,施施然走進了屋內,看到白馨妍正坐在窗邊看著風景,不知為何,今天的她感覺有些異常。

  白馨雅在她對面坐下,托著臉頰看她,說道:“你知道了吧?白馨怡被找到了,而且現在就快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事情。”

  白馨妍轉過頭來,臉上竟詭異的出現了不解之色,問道:“二姐在說什麼?大姐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只聽說她昨天晚上就失蹤,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出門,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怎麼樣,大姐終於被找到了嗎?這就好,希望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看著她很是那麼回事的不解緊張希冀,白馨雅張了張嘴,徹底無語了。

  但她很快也反應了過來,抿嘴壞笑了幾聲,說道:“卻是讓人擔心呢,我昨晚可是擔心得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覺,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幸好大姐被找了回來,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能活著就好了,至於發生的那些事情,相信很快就會沒事的。”

  這兩個人,就這麼輕易的將所有事情都跟自己撇清了關係,即便周圍沒有外人在場,也表現得一副很為姐姐擔心的模樣,真是……好虛偽、好卑鄙、好無恥。

  白馨雅坐在對面,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變得跟以前很不一樣的妹妹,突然輕笑了出來,緩緩說道:“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你現在變得不那麼討厭了,我甚至都有那麼一點喜歡你。”

  “這可真是讓小妹受寵若驚,不過真是抱歉,小妹對既是禁忌又是同性的戀愛不感興趣。”白馨妍淡淡的回答著。

  微愣,隨之笑得更歡樂了,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放在桌上推到了白馨妍的面前,說道:“今天我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將這把匕首送給你,我看你雖然有些武功,但身邊並無任何兵器,這把匕首反正我自己藏著也沒什麼用,勉強還算鋒利,就送給你了。自然是無法跟你送我的雪蓮相比,不過好歹你也是將要成為王妃的人,那麼一件兩件珍寶肯定不會放在眼裡的,待你出嫁那天,嫁妝也肯定少不了。”

  白馨妍微微垂下眼瞼,淡然說道:“我不會介意再多一兩件珍寶的,所以二姐這話還真是說錯了。”

  但話雖是這麼說,推到她面前的匕首卻也順手收了起來。

  不滿的哼了兩聲,白馨雅站起身來就往外走,說道:“小氣鬼,我要走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你自己多保重。”

  “你要離開相府?”

  “恩,本來是想等你大婚之後的,不過現在突然決定今天就要走了。”

  “去哪裡?”

  “再去江湖上闖蕩。”白馨雅在說到這個時候,眉眼皆是彎彎的,一看就知道她對這件事情很喜歡,轉而臉色微斂,轉頭看著白馨妍說道,“小妹,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喚你小妹,在離開之前,還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白馨妍有些意外的看著她,道,“說吧。”

  白馨雅咬著嘴脣,神色之中有些幽暗,輕緩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厲王殿下得了勝,請你向厲王殿下求個情,放爹爹一馬。”

  “二姐似乎對厲王殿下更有信心呢。”白馨妍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而是突然這樣子說道。

  白馨雅搖搖頭,皺眉說道:“我對這些不懂,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方的勝算更大一些,我這麼說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到了那一步,還請小妹你看在好歹是父親的份上,為爹爹求個情。”

  深深看了她一眼,白馨妍點著頭說道:“好,如果我有這個資格的話,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為父親求個情。”

  “多謝。”

  當天,二夫人莫圜和白馨雅就離開了相府,離開了京城,在羅漾蕊將火焰引導她們身上之前就已經失去了蹤影,除了丞相大人,誰都不知道那母女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或許她們真的闖蕩江湖去了。白馨妍站在窗口,看著相府大門的方向,這樣想著。

  而羅漾蕊在得知那對母女竟離開了京城之後,幾乎將整個相府都給翻了個底朝天,並認定了昨晚的事必定是那對母女做出來的。只是任由她怎麼吵鬧發瘋,丞相大人根本就不搭理,只是去看望了白馨怡一趟之後,就又忙他的朝廷大事去了,竟沒有想要追查將白馨怡害成這樣的凶手的意思。

  “真是個無情的父親。”白馨妍端著一杯茶站在院子裡,看著樹葉紛揚飄落,語氣清淡的說道。

  不過話雖這麼說,她倒是可以想象事情的真相,那位丞相父親對正房的幾個孩子從不曾太過上心,多年來都任由著那母女胡鬧,兒子不成器,至於這個沒有半點存在感的隱形人小女兒,更是就算想注意都注意不起來。

  他的愛幾乎全部都落到了莫圜和白馨雅這對母女的身上,其他的孩子加起來也只分到很是可憐的一點點,甚至還有可能他對羅漾蕊這個正房妻子有著隱藏的怨恨。

  當年就是羅漾蕊這個羅家的二小姐看上了他,並使盡手段逼迫著他娶她為妻,害得他幾乎失去最愛的女人,即便後來莫圜原諒了他,卻也受盡委屈,只能是他的側室。

  白馨妍悠然喝了口茶,手指從放在旁邊石桌上的一塊玉佩上輕輕劃過,眼中出現了一抹莫名的神色。

  她沒想到竟然連二哥白慕傑也跟著二娘母女一起離開了,不過在離開前他卻來找了她,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將這塊玉佩送給了她而已。

  嘴角微掀,原來身邊的這位最不起眼,總是很安靜的連自己院子都難得出來一趟,頗有點白馨妍那隱形人姿態的二哥,竟然一直都深藏不露,這位丞相大人的私生子,可要比正房的長子優秀了不知道幾千萬倍。

  “黑手令?”身後傳來一個略帶驚異的聲音,慕容絕世再一次不請自來,擅自進入了她的院子,不過他的視線卻被放在石桌上的那塊玉佩暫時的吸引了過去,眉梢微挑,問道,“這裡怎麼會有黑手令?”

  將這被成為黑手令的玉佩收了起來,很是隨意的說道:“別人送的。”

  “誰?”真大方,是男是女,對方有什麼目的?

  “一個很帥很優秀也對我很好的男人。”白馨妍粉脣輕輕張合,很是自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慕容絕世臉色微變,雖不認為能送出黑手令的那個人會是個女人,但聽到她在那個男人前面加的一連串形容詞,心裡忍不住就泛起了酸意。

  焱皇朝內有一個赫赫有名的神秘組織,臨界於江湖和朝廷之間,無論江湖中人還是朝堂上的人,一旦聽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那個組織的某個名單上面,必定都會寢食難安,恨不得能夠鑽入到地心,將自己徹底的埋藏起來,就連皇帝陛下恐怕都會惶惶不可終日。

  這個組織,有一個很直接,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們具體是幹什麼的名字——刺客聯盟。

  幾乎全天下的刺客都歸屬於刺客聯盟,當然也有例外的,而例外的那些刺客不是有著驚天地泣鬼神的本事,就是根本入不了刺客聯盟大門的三流刺客。

  誰都不知道這個刺客聯盟的總壇在什麼地方,也不知刺客聯盟內部是個什麼情況,具體有著怎樣恐怖的力量,更不知道現在的刺客聯盟盟主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只知道凡是手執黑手令出現的人,便是代表刺客聯盟盟主親臨。

  也就是說,只有刺客聯盟的盟主大人,才有黑手令,才能將黑手令送出給別人。

  一個很帥很優秀也對她很好的男人麼?慕容絕世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著,想著白馨妍身邊出現的所有有可能是刺客聯盟盟主的人選,卻發現沒有絲毫頭緒。

  敢情在鳳悠然之後,又有個不得了的男人盯上了他的王妃?是哪只狂蜂或者浪蝶來著?

  慕容絕世鳳眼微眯,便是將刺客聯盟給惦記上了,但他現在沒有去多想,也沒有問那位不知道究竟是誰的盟主大人為何送她黑手令,他只是伸手環上了她的腰,直接而霸道的彰顯著身邊這個女人的歸屬。

  白馨妍身子一僵,嘴角也緊跟著抽搐了起來,抓著他的手想要將他扯開,手卻反而被他反手握進了手心裡。

  “母親想見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

  耳朵微微發癢,不由縮了下脖子,並在同時曲起手肘,朝著身後他的肚子用力擊打了過去,口中說著:“麻煩厲王殿下離遠一點。”

  他沒有閃躲,而是實實在在的挨了這麼一下,不禁悶哼一聲,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卻更加用力,聲音低沉著說道:“偶爾挨得近一點也無妨。不知妍兒現在是否方便動身,母親還在等你呢。”

  “哪裡?”

  “先前見面的那家酒樓,同一個包廂。”

  “知道了,厲王殿下請先回吧,我馬上就去。”

  慕容絕世低低笑了一聲,很喜歡看到她此刻的反應,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並將其轉了過來,一點不客氣半點沒有不好意思的在她脣上親了下去,然後在她動手想拆了他之前放手,轉身消失在了遠處。

  白馨妍狠狠咬了下嘴脣,剛有些好轉的心情再次陰郁了起來,她發誓,下次他若再敢親她,她一定咬破他的嘴脣,讓他沒臉出門見人!

  還是那家酒樓,還是那個包廂,白馨妍朝著已坐在裡面等候她許久的唐念瑜恭敬行禮,道:“見過瑜妃娘娘。”

  唐念瑜如小女兒般的撅了撅嘴,對白馨妍的稱呼很不滿,說道:“你該叫我母親才對,恩還是叫娘親吧,這個比較好聽。”

  “不知娘親找馨妍來,有何吩咐?”

  這一聲娘親讓唐念瑜頓時眉開眼笑,從懷裡拿出了一用紅色錦緞包裹的物體,遞到白馨妍的面前,笑著說道:“本該上次見面就給你的,結果被那幾個掃興的傢伙一吵鬧竟忘記了,眼看你和世兒的大婚將近,我這個做婆婆的卻還沒有給過兒媳婦見面禮,實在是無禮。”

  白馨妍眨了下眼,下意識的接過紅色錦緞,然後就傻眼了。

  她不認為瑜妃娘娘會不知道她和慕容絕世僅僅只是交易而已,可是她現在竟然給了她婆婆的見面禮,而她竟然還這麼下意思的就給接了過來。

  唐念瑜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暗暗的為兒子擔心,雖說是以交易為前提的,但她可不信她的兒子會真的因為這個原因就娶她,而且這些天來她也將事情都看在眼裡,知道兒子必定是對她上了心的。

  當然,若是她知道昨天晚上在白馨妍閨房之中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跳起來拍手叫好,真不愧是我唐念瑜的兒子,就應該這樣才對嘛,一旦確定了目標,下手就一定要快要狠。

  只是現在見這未來兒媳婦的表現,看來兒子還要多多努力才行呢,人家姑娘還將心意停留在交易上面的說。

  不過很快她便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將手伸過桌面,就著白馨妍的手將那紅色錦緞緩緩打開,很快就將裡面的物體呈現了出來。

  那是一條銀鏈子。

  恩?銀鏈子?

  白馨妍看著手中靜靜躺在紅色錦緞上面的銀鏈子,眨了眨眼睛,怎麼都沒有想到瑜妃娘娘送給兒媳婦的見面禮竟然只是一條銀鏈子,而且上面沒有絲毫點綴,就是一條光禿禿的銀鏈子,甚至這具體的到底是不是銀,還無法完全確定。

  這……這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唐念瑜笑得眼睛地眯了起來,只覺得兒媳婦的反應真是可愛極了,她就喜歡貪財的女娃,這樣才能持好家嘛。

  白馨妍眨了幾下眼睛之後就恢復了過來,好吧好吧,只是一條銀鏈子而已,她沒有半點負擔的收下了,只是唐念瑜接下去的話,卻讓她差點將這銀鏈子給扔回去。

  “這是當年文毓太子送給我的定情之物,真是小氣極了,堂堂一國太子,送出的定情之物竟然只是這麼一條醜不拉幾的銀鏈子。”她似乎回憶起了當年的場景,嘴上雖是抱怨的,臉上卻有著濃到化不開的甜蜜,那雙和慕容絕世幾乎一模一樣的丹鳳眼彎彎的眯起,笑看著已經開始眼角抽搐的白馨妍,繼續說道,“現在這條鏈子就送給你了,另外還有一部分,在世兒那裡。”

  白馨妍敏銳的從中嗅出了一些異常的氣息,想要將鏈子還給她,唐念瑜卻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你與世兒的大婚,我無法出席,更無法以母親的身份出席,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京城,之後世兒就拜託給你了。不管他以後將要做什麼,將會面臨什麼,我希望你能夠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相信我,世兒他是喜歡你的,沒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兒子,而作為母親,我真心的請求你,請求你試著去靠近他,去了解他,去接受他,去喜歡他,好嗎?”

  白馨妍的腦袋有些渾渾噩噩的,離開酒樓之後依然沒有恢復正常,耳邊不斷回響著瑜妃娘娘對她說的話,以及她在說那些話時候的神情也在眼前不停浮現,她是很認真的,也是很懇切。

  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讓自己從渾噩中清醒過來,轉頭卻發現正有個人亦步亦影的跟著她,見她轉過頭去,不由朝她露出一抹清澈燦爛的笑容,問道:“娘子,你在想什麼?”

  會這麼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叫她娘子的,也就只有鳳悠然,白馨妍都已經懶得去糾正,他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她自己知道她不是他的娘子就對了。

  “鳳少主,沒想到在街上都能遇到你,真是巧啊。”

  鳳悠然眨巴著眼睛,神情幽怨的看著她,說道:“娘子,我們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哦,你有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沒有!”她搖頭搖得堅決肯定,然後不解的看著他,問道,“好多天沒有見面了嗎?不過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沒有重要的事需要每天都見面吧?”

  鳳悠然頓時頹然的低下了頭,好傷心。

  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白馨妍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問道:“那件請你幫忙查探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了?”

  鳳悠然眉眼輕揚,笑得很是得瑟,又如同討賞的孩子般湊上前來,說道:“已經查到了哦,在那司空舞去燕雲樓之前就被人先動了手腳,只是沒有當場發作,一直到在燕雲樓內好一會兒才暴斃。”

  “是誰動的手腳?”

  鳳悠然嘟著嘴,又是幽怨的瞄了白馨妍一眼,說道:“娘子,你怎麼都不表揚我一下?”

  白馨妍嘴角一扯,乾巴巴的說道:“悠悠真是還厲害哦,竟然這麼快就將事情查探了清楚,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才好了呢!”

  聞言,鳳悠然頓時又是得瑟又是羞澀的,忍不住有著一點手舞足蹈的趨勢,笑得那叫一個樂呵,眯著眼睛說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只要是娘子吩咐的,不管任何事我都一定能做到的哦。”

  “恩恩,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那些人做得很隱秘,而且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不過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終於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隱約的發現了祿王府的痕跡。”

  “慕容絕塵?”白馨妍眉梢輕動,瞬間便明白了慕容絕塵這麼做的目的,而她也不需要實際的證據,只要知道是誰動的手腳想要陷害燕雲樓的就可以了。

  托著下巴,靜靜思索著該怎麼給祿王殿下送去一份回禮,白馨妍的眼中不自覺的閃爍起了詭異而危險的光芒。

  鳳悠然站在她身邊,也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清澈而通透,看到她眼中的光芒不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只是偶爾眼波流轉間,會有著一抹淡淡的黯然和失落在眼底浮現。

  “娘子,你馬上就要嫁給慕容絕世了哦?”鳳悠然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讓白馨妍不禁愕然回頭,不過除了他清澈的眼睛,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還有半個月。”

  鳳悠然扁了扁嘴,清澈的眼神又劃過了一絲黯然,突然抓住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說道:“娘子,我帶你離開這裡吧,你不要嫁給慕容絕世了,好不好?”

  白馨妍一時間怔在了那裡,怔怔的看著鳳悠然,然後將手緩緩抽了回來,輕聲說一句:“對不起。鳳悠然,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只是將你當成普通的朋友,我不想利用你什麼,不想委屈你也不想委屈我自己。”

  “我知道,我都明白。”他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又突然抬頭定定的看著她,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嫁給別人,而且你現在不是也沒有喜歡慕容絕世嗎?為什麼就不可以嫁給我?”

  白馨妍一愣,還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的那麼做了,從來就沒想過,反正誰也不喜歡,為什麼就不嫁給鳳悠然算了。

  不過這個問題實在是沒必要去多想,她從沒有刻意的要求過什麼,只是順應著事情的發展而已,比如她的那位丞相父親想要將她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給利用了,而正巧慕容絕世找上了她,要她當他的王妃,她也不想繼續留在相府裡徒惹人惦記,然後她就答應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看著鳳悠然輕輕的笑了,突然伸手捏了捏他有些粉嘟嘟的臉,在他驚愕的表情中,笑盈盈的說道:“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鳳悠然,鳳少主,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然後放手,轉身,離開。

  鳳悠然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伸手摸摸被她捏得有點疼的臉頰,突然傻傻的笑了起來。

  朋友?朋友就朋友唄,反正現在她誰都不喜歡誰都不愛,就算暫時的嫁給慕容絕世又算得了什麼?他還是有大把機會的,至少已經是朋友了呢。

  “娘子,等等我!”他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揮手大喊著。

  白馨妍忍不住一個踉蹌,怎麼還是老樣子?敢情她剛才的話全部都白說了?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頭很有些疼,不但沒有理會身後的喊叫,她反而還加快了腳步,卻一時沒有注意到前面,與迎面走來的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被撞的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她沒有多想便是一句“對不起”將要出口,畢竟是她自己不注意撞到了人家,一句對不起是應該的。

  她雖然偶爾無恥,但面對不相干的人的時候卻也不會太過無禮。

  不過她的對不起還沒有來得及出口,眼前便是突然一暗,又是一晃眼,一陣金色在她的眼前不斷的晃悠,然後一隻粗糙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下巴被挑了起來。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金色,白馨妍微眯起了眼睛不讓金色晃眼,看到眼前的人渾身都籠罩在金色斗篷裡面,即便離得這麼近,她也看不到對方除了手掌之外的任何肌膚,自然也看不到斗篷底下究竟是一個長得什麼樣的人。

  只是眼前的情況似乎並不是去理會這些的時候,她好像,正在被人調戲。

  挑著她下巴的手在她下巴位置輕輕撓了幾下,然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斗篷中傳了出來:“美人,走路可要小心點哦,萬一不小心讓這麼漂亮的美人給摔著了,可是會讓人心疼的呢。”

  白馨妍的臉色一片清冷,眼中也沒什麼溫度,就是那麼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金色的斗篷,漠然得好像正在被調戲的那個人不是她,只是平靜的吐出兩個字:“放手。”

  對方並沒有聽話的放手,反而好像遇到了什麼讓他很感興趣的事情,透過寬大的金色斗篷,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白馨妍的身上,“嘻嘻”怪笑著,說道:“你真是我最喜歡的類型,美人,跟我走,我保證會很疼你的。”

  “我對藏頭露尾,連真面目都不敢展示在人前的人沒興趣。”

  “嘻嘻,你若跟我走,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自然就會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而且是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遮攔的真,我們坦誠相見。”

  “不好意思,我還是對你沒興趣。”白馨妍想遠離他一些,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竟渾身都動彈不得,也就是說,自己除了動動嘴皮子,完全就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他繼續撫摸著她的下巴,她的臉,嬉笑著說道:“你對我沒興趣沒關係,只要我對你有興趣就行了,而且我保證很快就會讓你也對我有興趣的。”

  說著,他伸過手來便想要將她抱進懷裡,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劍氣從遠處飛來,極其準確的從白馨妍和金色斗篷之間飛過,沒有傷害到白馨妍絲毫並在同時阻止了金色斗篷的男子靠近她。

  金色斗篷輕叱了一聲,後退兩步躲過那凌厲的劍氣,而他一退開,白馨妍就發現她有能夠動彈了。

  白色身影從遠處極速奔來,將白馨妍拉到了身後護好,正是追上來的鳳悠然,只是他沒想到他只是稍微慢了一步,娘子竟就被人給調戲了。

  他怒視著對面那金色的斗篷,手中利劍發出輕微的嗡鳴聲,白色的劍芒似乎連空氣都能夠割裂,並在下一秒,他突然狠狠的說道:“混蛋,竟敢調戲我家娘子,連我都還沒有調戲過呢!”

  站在他身後的白馨妍頓時滿頭的黑線直剌剌的掛了下來,衝動的想一腳將這個傢伙踢飛出去。

  金色斗篷的男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吃吃的笑了起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面對鳳悠然的攻擊,他發現竟處處受制,不得不全副心神的應對,那飄逸的招式,在外人看來就好像在跳舞一樣,輕靈以至於有些散慢,然而只有真正面對著的人才能知道,這些招式是多麼的恐怖,那看似緩慢的速度實際上又是多麼的迅速。

  “嘶啦”一聲,金色斗篷上被劃破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從裡面滲出了鮮血,鳳悠然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又是一劍橫掃,對著他的脖子就這麼慢悠悠的掃了過去。

  金色斗篷的男子險之又險的避過這致命一劍,身上的氣勢已經弱了下去,雖看不見但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他似乎正滿臉驚恐的看著鳳悠然,死死的盯著他手中散髮著白色劍芒的利劍,沙啞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驚懼:“蒼月劍?你是鳳悠然?”

  他雖知道鳳悠然這個人,但卻並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這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公子竟就是鳳凰宮少主鳳悠然,此刻一發現,頓時就氣勢大減,已有了退卻之意。

  蒼月劍?白馨妍盯著鳳悠然手上的那把劍猛瞧,這把劍的名字麼?聽這金色斗篷男的語氣,莫非這把劍很有名?

  鳳悠然自然不知道白馨妍此刻便已經將注意打到了他手中配劍上面,只是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金色斗篷男,眼中殺機畢現。敢調戲他家娘子?那就得有不要命的覺悟!

  金色斗篷男現在當真是懊惱極了,關於鳳悠然喜歡白馨妍的傳聞他當然是知道的,可是他沒想到竟會這麼巧的正好遇到鳳悠然就在附近,早知道這樣,他一定會改天再說。

  而現在,他必須得考慮如何逃命,鳳凰宮少主可不是他能敵的。

  “你想走嗎?”突然令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驚得金色斗篷猛然轉身,便對上了一張銀色的面具。

  這極具專屬性的面具,讓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厲王慕容絕世,那個以心狠手辣,冷漠無情出名的魔王!

  慕容絕世並沒有看他,甚至直接從他的身側走過,來到了鳳悠然的身後,白馨妍的身邊,手中出現了一塊帕子,遞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擦一擦吧,萬一感染了什麼毒素,可就不好了。”

  他語氣平靜,眼中卻已經暗潮洶涌,隨時都有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將一切忤逆他的存在徹底抹殺。

  白馨妍從他手中接過帕子,細細的擦拭起了臉和下巴,這帕子竟是濕的,倒是更容易擦乾淨污漬。

  “這帕子怎麼有股異味?”

  “我浸了些酒,有消毒作用。”

  “可用白酒擦臉,對皮膚不好。”

  “回頭本王就讓人去找一些美容養顏的靈物。”

  “哦,那好,多謝王爺了。”

  “不用客氣。”

  鳳悠然開始翻起白眼了,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說。

  所以他直接讓開了身子,湊到白馨妍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鳳凰宮內許多美容養顏的物品,娘子你若想要,不如就跟我一起去鳳凰宮吧。”

  “哦?真的?”女人都是愛美的,就算清冷淡漠如白馨妍都不能例外,一聽有許多美容養顏的物品,再想到鳳悠然的母親,鳳凰宮夫人那容顏如玉,似乎青春不老的模樣,頓時就心動了。

  看到她開始閃亮亮的眼睛,慕容絕世冷冷看了一眼鳳悠然,很想說改天我陪你去鳳凰宮走一趟便是,但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這些話卻是不適宜說出來的。

  鳳悠然朝著慕容絕世揚了揚眉,各種挑釁盡在其中。

  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白馨妍的身旁,竟開始大眼瞪小眼了起來,以至於那金色斗篷男都開始悄然往後溜了。

  在這個時候,注意到這一幕的白馨妍應該提醒一句,不過她卻繼續仔細擦拭著臉和下巴,嘴角彎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那金色斗篷男溜走了。

  “走了。”慕容絕世突然這麼說道。

  鳳悠然哼哼一聲,將劍還鞘,也冷冷的說道:“不過就是個小角色,若能引出條大魚什麼的,倒還算有點作用。剛才真應該砍掉他的一雙手,竟敢調戲我家娘子。”

  慕容絕世眼神森然,冷漠的說道:“等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再砍,也不遲。還有,馨妍是本王的王妃,何時成你家娘子了?”

  這兩個人好像又要鬧起來了,白馨妍卻視而不見,只是輕蹙著秀眉喃喃說道:“小角色嗎?可我卻面對著一個小角色就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輕薄調戲了。”

  此話一出,鳳悠然頓時湊上前來,說道:“娘子你不用擔心,我會把最厲害的功夫教給你的。”

  慕容絕世將白馨妍拉得離鳳悠然遠一些,冷冷說道:“不用鳳少主多此一舉,本王的王妃自然有本王自己來教導。”

  白馨妍眨了下眼,忍不住有些眉眼彎彎的,她好像賺了個免費學習武功的好機會呢,以前可都是跟慕容絕世這個傢伙做交易的說。

  不過當年晚上,她就知道了,她不但沒有賺到一丁點,反而虧得那叫一個一塌糊塗。

  “王爺,你要做什麼?”看著又不請自來,而且還是一副閑走自家庭院模樣的某王爺,白馨妍眼角抽搐著問道。

  厲王殿下神情冷漠,面無表情,看著她漠然的說道:“教你武功。”

  “白天不行嗎?”她都要睡覺了好吧?而且熬夜對身體不好。

  “白天我有事,而且晚上教的話不容易被人知道。”

  唔,好吧,她確實不怎麼想讓別人知道她會武功這件事情,留點底牌總還是好的。那就,開始學吧。

  然後……

  “王爺,你在做什麼?”

  “教你武功。”一如剛開始的神情冷漠加面無表情。

  “教我武功為何離我這麼近?”都快要貼在一起了,而且竟然還對她動手動腳的。

  “手把手教你,這樣學得更快更準確。”有便宜不占是白痴,本王是白痴嗎?

  “以前怎麼從來不見你這麼做?”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你當本小姐的白痴嗎?這麼明顯的舉動都看不出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本王還沒愛上你,當然離你越遠越好,“你做什麼?”

  白馨妍突然甩開他,已經保持不住清冷的樣子,忍不住朝他翻起了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不學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

  “沒,我明天去找鳳悠然讓他教我,不要你教!”

  鳳悠然?厲王殿下劍眉一揚,看著她自顧自的轉身鑽進了被窩,緊緊的包裹住不留半點縫隙,然後他轉身離開。

  現在就去宰了鳳悠然,明天還是我教你!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1 PM

第五十四章 變態惡婆婆

  所謂紅顏禍水,大概說的就是白馨妍這樣的人,一句話就讓這天下最優秀的其中兩名年輕男子廝殺了起來,而當第二天她看到都有些鼻青臉腫的兩人之時,她竟還一臉的無辜,一副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模樣。

  “娘子,慕容絕世這個混蛋他欺負我!”鳳悠然可憐兮兮的湊到了她的面前,指著臉上的一塊淤青委屈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將他給踐踏了。

  慕容絕世安靜坐在旁邊喝茶,視線冷冷的從湊到白馨妍面前的鳳悠然身上掃過,神色還算平靜還算正常,儘管他臉上也有著兩三塊淤青,但他可沒有像鳳悠然這麼不要臉的湊上前去尋求安慰。

  不過他的這個心情也僅僅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當他看到白馨妍竟伸手幫鳳悠然輕揉著臉上淤青的時候,他的心裡頓時就不平衡了,手中的茶杯微微顫抖著,發出細微的瓷器撞擊聲,而他的視線則是死死的盯著鳳悠然,另外一隻手摸上了放在旁邊桌幾上的寶劍。

  鳳悠然整個人都在散髮著柔柔的光芒,拉著白馨妍不著痕跡的轉了個身,正好讓白馨妍背對著慕容絕世看不到他的臉色,而他則透過她的肩膀朝慕容絕世挑釁的揚了揚眉。

  抓著白馨妍的小手在臉上移動了個位置,繼續裝委屈扮可憐的說道:“娘子,還有這裡,也好痛啊。”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眼底哪裡有半點痛苦之色?嘴角更是忍不住的上揚,眉眼之間皆散髮著光芒,分明就是想要趁機占便宜嘛。

  白馨妍整個身子都快要開始抽搐了,這個傢伙好像得寸進尺了呢?可是面對著他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她不由得就生出了些無力感來,翻個白眼,手上的力道開始加重。

  鳳悠然咧起了嘴,但他依然忍著沒有喊痛,話說,淤青就是要用力揉才能揉開的,而且娘子的小手好軟好舒服哦。

  “嚓!”房內突然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本被放在桌幾上的劍已回到慕容絕世的手上,而剛才的那個聲音就是拔劍出鞘的聲音。

  亮白的劍身反射著刺目的光芒,整個房內都映射著一道道的白光,慕容絕世沒有看那兩個人,而是仔細的凝視著手中已經出鞘的寶劍,手指從劍刃旁輕輕劃過。隨著手指的移動,劍身上出現了一抹更璀璨的亮光,散髮著森然的殺氣。

  鳳悠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突然伸手將白馨妍推到旁邊的安全地帶,隨手拔出了他的蒼月劍,就與慕容絕世對峙了起來。

  白馨妍托腮坐在旁邊,看著那兩個對峙的人,打了個哈欠,怎麼還不開打?她看得都困了。

  就如她希望的那樣,兩人很快就打了起來,不過倒是很有默契的把所有的攻擊都控制在某個小的範圍內,不然這個小院肯定就會被毀了,也會將相府的其他人給吸引到這邊來。

  白馨妍繼續托腮看著那兩個人,開始很認真的研究起了他們的每一個招式。

  “能打得稍微慢點麼?這樣子我看不大清楚耶。”她突然出聲,這麼說了一句。

  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瞬間便停下了動作,有些僵硬的轉頭看向她,鳳悠然臉上有著可憐兮兮的幽怨,慕容絕世也是眉心抽搐著,有種想要將手中劍朝她砍過去的衝動。

  “小妍兒想學武功嗎?”突然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屋內突然就多出了一個人,一聲黃色衣衫亭亭玉立,正在慕容絕世的母親,瑜妃娘娘。

  她笑看著白馨妍,至於旁邊連同她自己的兒子在內的兩人則直接被她給無視了。

  白馨妍對唐念瑜的突然出現有些意外,站了起來朝她行禮,然後點頭說道:“是的,我確實想學武功。”

  “那我教你。”唐念瑜笑著,輕飄飄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白馨妍還沒有覺得什麼,但慕容絕世和鳳悠然卻同時微變了臉色,表情也變得很是奇怪,好像有高興,也有擔憂。

  唐念瑜繼續無視那兩人,只笑看著白馨妍,說道:“離你與世兒大婚還有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在這半個月內就跟著我學武吧,放心,跟著我學絕對比跟這兩人學要有效得多。”

  慕容絕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當看到白馨妍的表情之後,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說出來,只是微皺著眉頭,神色冷峻。

  鳳悠然卻縮了縮脖子,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讓他都感覺驚懼的事情,臉色有些發白,朝著白馨妍輕聲說道:“娘子,我也可以教你的哦,保證把最厲害的招式全部教給你。”

  將這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白馨妍也就隱約的猜到了些什麼,這應該是個難得的機會,不過肯定不會輕鬆。她只略一沉吟就朝著鳳悠然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下跪朝著唐念瑜行了一個師徒之間的禮,雖沒說話,但心意卻已經表示得明顯。

  唐念瑜笑眯了眼,慕容絕世的視線從白馨妍身上掃過,竟有著一點擔憂和心疼,然後看著娘親,說道:“娘,您悠著點。”

  輕笑了一聲,唐念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過去將白馨妍扶了起來,才轉頭看嚮慕容絕世,說道:“在大婚之前,我會將小妍兒送回來,這半個月裡,若是因為小妍兒的失蹤而發生什麼事的話,你仔細應付著。”

  “是。”

  白馨妍微斂著眉,將胸口忍不住浮現的一絲莫名驚懼壓回心底,看到剛才那兩人的反應就知道,瑜妃娘娘的手段必定是很可怕的,但這並不能讓她放棄這樣一個機會。

  昨天遇到那金色斗篷男的事她雖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實際上卻並不好受,她討厭那種掌控不了自己的感覺,更討厭被人當成砧板上的魚肉,她想擁有至少能夠保護自己,不會被人輕易控制的力量。

  只是,才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會有什麼效果呢?

  或許瑜妃娘娘只是將練功的方法和一些招式教給她吧,其他的還需要她日後勤加練習。

  唐念瑜帶著她幾乎是憑空消失在相府內,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她的雙腳就沒有碰到過地面,她在空中極速前進,看著兩側的景色飛快的後退,再看看身旁帶著她飛躍的女子,眼中出現了一絲矛盾的迷茫和堅毅。

  她不知要將武功練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這些,但她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瑜妃娘娘也是跟她一樣,僅僅還只是三腳貓的功夫,也許在以後,她才能做到這個程度,甚至更勝一籌。

  面對這就目前來說讓她只能仰望的高度,她並沒有如常人那樣的心生畏懼,因為在曾經的曾經,她曾以另外一種方式登上過無盡的高度,冷漠的俯視著腳下的凡人。甚至在心底深處,隱約有種近乎荒謬的感覺,就連地獄也可以任她踩踏。

  慕容絕世和鳳悠然在那個小院內又待了一會兒,看著唐念瑜帶著白馨妍消失的方向,兩人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相似的神色,然後對小雲和小唯兩個丫鬟叮囑了一聲才離開。

  既然這是她想要的,不管是慕容絕世還是鳳悠然,都沒有出言阻止,儘管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念瑜的手段,只怕這半個月馨妍真的要受苦了,不不,受苦哪裡夠?根本就是受折磨,被狠狠蹂躪!

  娘親(姑姑)那個虐待狂!

  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內的,幾乎沒有人發現白馨妍消失不見了,即便是現在的白馨妍,在相府內也沒什麼存在感,主要還是因為她基本上不會在相府內走動,要麼出門要麼就在自己的小院裡,再加上現在正在為白馨怡的事情而鬧得紛紛揚揚,自然就更加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來。

  而離厲王大婚也還有半個月時間,雖然早已經開始籌備,但那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白馨妍去理會去出面,所以她連續好幾天沒有出現,竟無一人察覺到異常。

  這是一片山谷,具體是哪裡的山谷白馨妍卻絲毫沒有頭緒,那般速度的飛掠讓她甚至來不及辨別方向,唯一知道的就是三天前唐念瑜帶著她來到了這裡,然後直接將她從外面扔了進來。

  用力將染血的匕首從狼脖子上拔出來,帶出了一溜的鮮血飛濺,有部分濺到了她的身上,然而她卻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只是握緊手中的匕首,比眼前的那群野狼還要更加孤冷的目光對它們對視、對峙。

  已經三天了,她幾乎沒有能夠合上眼眯那麼一會兒,整整三天她都在和這個山谷裡的各種野獸進行搏鬥,用身上這把就在前幾天二姐送給她的匕首。

  衣衫已經襤褸,身上無數的傷口讓她已經感覺到麻木,幾乎感覺不到了疼痛,滿身的血污,卻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被她殺的野獸的,哪些又是她自己的。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還要時刻與似乎永無止盡的各種猛獸搏殺,狼群、虎豹、黑熊、巨蟒……她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現在還能夠站著也僅僅是因為那強烈的意念在支撐著。

  腦袋很沉,眼皮很沉,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變得異常沉重,除了沉重她沒有其他的任何感覺,即便傷口的肌肉外翻,即便鮮血不停的流淌,即便左手臂已經骨折,她都感覺不到,疼痛已經麻木,只有昏沉的腦袋,昏沉的天地。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都在旋轉著,她卻固執的站著,即便站得搖搖晃晃,卻依然站著,並冷冷的盯著眼前正在對她虎視眈眈的狼群,只要它們敢撲上來,她就會揚起手中的匕首,就算視線模糊卻依然能夠準確的扎進它們的脖子,割斷它們的咽喉。

  就在旁邊的一棵大樹頂上,唐念瑜靜靜的站在那裡,秀眉擰攏,看著下方的眼神有著一抹驚訝和疼惜,她本以為小妍兒能夠堅持一天就已經是讓她非常驚喜了,可是三天了,她卻還讓沒有倒下,這已經不只是驚喜。

  看著那個搖晃著卻依然堅定站立的嬌小身影,突然生出了許多疼惜,就好像當年看著世兒一樣。

  如果說先前她對白馨妍的喜歡僅僅是因為慕容絕世喜歡她,也對她的性情有些欣賞的話,那麼這三天來,她時刻盯著她的舉動,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心情已經轉變了。

  “你真狠心。”一個紅艷的身影出現在旁邊的那棵樹頂,靳晴看著下面的那個已經渾身髒亂得連最狼狽的乞丐都比不上的身影,皺了皺眉,小聲說道。

  唐念瑜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神色平靜的繼續看著白馨妍,輕扶在旁的手指無意間陷入了樹幹內,指關節微微發白。

  靳晴抬頭看了唐念瑜一眼,也沒有再說別的什麼,只是將一包不知是什麼物品的東西掛在了樹枝上面,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她可沒興趣陪著這個變態女人折磨兒媳婦,真是個惡婆婆啊惡婆婆!想當初她的寶貝悠悠可也被這個變態女人折磨了好多天的,想想都心肝兒亂顫,啊啊,我果然還是非常善良的!

  待靳晴離開之後,唐念瑜才伸手將那包東西從樹枝上取下來,而幾乎是在同時,下方也又有了動靜。

  “噗!”匕首成功刺進了這撲上來的狼的脖子,然而那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白馨妍站立不穩忍不住往後倒去,衝擊力加上狼本身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起來,想將匕首拔出,但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最後的意識,她好像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展露著森森的白色尖牙,朝著她狠狠咬過來。

  這片空間突然靜止了下來,一襲黃色身影從樹頂飄落下來,揮手間就將正朝白馨妍咬過去的狼擊飛出去,還在半空中就猛然間撕裂了開來,粉身碎骨。

  群狼似乎對她極度的畏懼,一看到她的身影就低聲嗚咽了幾聲,然後轉身朝著四面八方逃竄了開去。

  唐念瑜自然不會去追擊的,她只是走到已經陷入昏迷中的白馨妍身邊,小心的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朝著林子的更深處走了過去。

  陷入昏迷,渾身早已經麻木的白馨妍突然感覺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襲來,讓她不禁蜷縮起了身子,卻根本醒不過來,只能默默的承受著這種疼痛。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從她全身的每個毛孔涌入體內,沒涌入一點就能夠緩解一些疼痛,讓她忍不住開始有意識的想要吸收更多,更多。

  有個聲音在耳邊輕輕的說著什麼,聽不清楚,卻又好像聽懂了,然後體內那股被成為內力的氣勁就開始順著一定的經脈流轉了起來,每流轉一圈就會粗壯一些。

  這是一間普通的茅房,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茅房內,有一個很大的木桶,此刻那木桶裡面正坐著一個昏迷的絕色女子,整個身子都浸在一種混濁的,還散髮著怪異味道的液體裡面,隨著她的呼吸,木桶裡的液體似乎也在微微流轉,並慢慢形成了一個以她為中心的漩渦。

  唐念瑜站在澡桶前,緩緩打開剛才靳晴留下的那個包裹,將裡面的黑色粉末緩緩倒了一小半到木桶裡面,竟發出恐怖的“嗤嗤”聲,木桶裡的混濁液體也突然沸騰了起來。

  坐在木桶內的白馨妍突然整個人都痙攣了起來,面容扭曲猙獰,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汗水從臉上冒了出來,竟帶著絲絲紅色的血痕。

  唐念瑜看著她,臉上出現了一抹異色,突然伸手按在她的頭頂,聲音無比溫柔的說道:“小妍兒,如果痛的話,就喊出來吧,會好受點的。”

  白馨妍緊緊咬著嘴脣,鮮血順著齒痕流了出來,滴入到木她木桶中,她早已習慣了默默的承受所有痛苦。

  無數個世紀的漫長,那種劇痛才開始緩解,那種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東西朝著她的體內蜂擁而至,白馨妍饑渴的吸收著,細細感受著那讓人忍不住想呻吟的舒暢感覺,而在體外,那木桶內的液體正形成一個漩渦,飛快的旋轉著,而液體也越發的渾濁了。

  整整一天一夜,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幾乎乾枯的身體拼命的吸收著外界的能量,身體的損傷被飛快的修復,體內的那股氣流越發的粗壯和堅韌,她身上的肌膚上有瑩瑩的光芒在流轉,如珍珠美玉,引人垂涎欲滴,恨不得上去咬上幾口這鮮嫩的肌膚。

  唐念瑜細細的看著她吸收能量,眼睛閃亮亮的,滿臉驚喜,沒想到她家兒媳婦竟然還是個武學奇才,天生筋骨不凡,竟能一次便吸收這麼多的能量。而接下去還有兩次機會,雖然相比較第一次效果會差一些,但第一次能吸收的量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決定著第二次和最後一次能吸收多少。

  這是鳳凰宮或者乾脆說是唐念瑜在某次機緣巧合之下發現的一種幫人洗筋伐髓,提升功力的特殊方式,每個人一輩子也就只有最前面的三次有效,而且兩次之間的間隔不能超過十天。

  白馨妍終於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然而才剛一睜開眼睛,她就猛然間渾身繃緊,瞪大了眼睛甚至是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那個貌似是她婆婆的女人:“瑜……娘,您在做什麼?”

  她依然坐在木桶內,而原本木桶內的渾濁液體已經被換成了清水,還在水面上灑了許多花瓣,連空氣中都散髮著濃郁的花香味。

  若只是這樣的話,肯定是非常美妙的,然而一幕極度煞風景到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恐怖的場景,也在同時上演著:唐念瑜蹲在木桶旁邊,將一根根的柴火朝著木桶底下塞了進去,而木桶底下正有大火在熊熊燃燒著。

  唐念瑜抬起頭來,見乖媳婦醒了過來,不由微笑了一下,手上的手中卻絲毫不見停,火焰映得她臉上光彩跳躍,有著特別的風采,而落在白馨妍的眼裡,則是發現此刻的婆婆渾身都透露著森然的詭異。

  親愛的婆婆似乎正在大煮活人來著,而被煮的那個人貌似還是她來著,這本應該非常美妙的花瓣澡,水已經開始發燙,眼看著離沸騰也不遠了。

  將所有的柴火全塞到了木桶下面,任由火焰騰騰,唐念瑜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笑眯眯的看著白馨妍,說道:“乖媳婦,別亂動哦,你有兩個時辰的泡澡和休息時間,兩個時辰後,我們就又要開始了,一直到你再次暈倒為止。”

  她說得好輕鬆好悠閑好溫柔,白馨妍卻只感覺一陣陣的寒氣從心底冒了出來,即便她此刻正在被水煮著,以至於她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所有的傷勢都已經恢復如初,沒有在身上留下哪怕一丁點的疤痕,本就粉嫩的肌膚越發的晶瑩剔透,尤其體內那原本微弱一點的內勁,此刻正在體內經脈中奔騰著。

  一碗白粥被遞到了她的面前,只是最簡單的白粥,甚至沒有任何調味和配菜,但在已經餓了四天的白馨妍的面前,卻比得上任何珍味佳肴,連忙接過就喝了起來。一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空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一感覺便整個人都愣住了,本以為至少已經殘廢了一半的身體,好像比以前還要更加健康和清爽了。

  唐念瑜坐在旁邊托著腮,笑眯眯的看著她,手邊是一口鐵鍋,裡面還有正在冒著熱氣的白粥,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勺子,從鐵鍋裡舀了一勺白粥,倒進白馨妍手中已經空了一般的碗裡,說道:“現在別想那麼多,抓緊時間休息吧,兩個時辰,婆婆我親自陪你練練手,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裡讓你虛脫得暈倒。”

  為了抓緊時間,唐念瑜很是惡魔的想出了要自己動手來讓乖媳婦在幾個時辰內虛脫暈倒的辦法,想到兩個時辰後就要開始的試煉,她就好期待呀好期待。

  只是她的這一番話卻讓白馨妍直接沒有了食慾,最快的時間裡讓她虛脫得暈倒?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尤其當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明確得出想要虛脫暈倒絕對不容易的結果之後,更加絕望了,也終於明白當聽到這位好婆婆要親自教導她的時候,慕容絕世和鳳悠然的臉色和眼神究竟為何那麼奇怪了。

  剛才的那種讓她想死的劇痛,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莫非還要再感受一次?為什麼她現在有種想去死的衝動?

  京城,厲王府內,已是夜深人靜,可厲王殿下的寢室內卻依然亮著燈盞,慕容絕世站在房間中央,緊擰著眉頭,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已經是第八天,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娘一定會趁這個難得的機會狠狠折磨馨妍的,也不知馨妍是否承受得了。

  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經嘗過那種滋味,那個時候的娘親簡直就是惡魔、變態,讓他至今想起來都有著驚懼,而且越是天賦好的人,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大,那種如同被扔進油鍋裡煎炸的痛楚,到死都忘不了啊!

  已經是第八天了,應該快要完成了吧?

  雖然馨妍的天賦似乎不錯的樣子,應該要花上不少的時間,但憑娘的惡劣性子,肯定不會給她休息時間,也不會用緩和的方式讓她體力到達極限,肯定正樂呵著折磨兒媳婦呢。

  就像唐念瑜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樣,慕容絕世也同樣十分了解自己的母親,那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得了狠手的變態女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那位她口中搶了她寶貝兒子的兒媳婦?

  慕容絕世已經心神不寧了整整八天,當真是吃不好睡不香,恨不得馬上趕去那個山谷,盯著娘親防止她興致太高,讓馨妍受更多的折磨。

  他已經忍耐了八天,感覺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鳳悠然翻墻進入了厲王府內,他覺得他必須要跟慕容絕世那傢伙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姑姑好的時候是很好沒有錯,可折磨起人來的時候也是能讓人想死都死不掉。

  可是他找遍了王府,都沒有發現慕容絕世的身影,倒是在書房裡看到了唐其卓正在騷包的面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不由一陣惡寒。

  唐其卓瞥了鳳悠然一眼,繼續對鏡整理已經疏離得很整齊的頭髮,又托著下巴仔細觀賞了一下鏡子裡面的那位偏偏美少年、溫柔佳公子,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眨巴著那雙桃花眼看向鳳悠然,問道:“鳳少主,您怎麼三更半夜的跑這裡來了?”

  鳳悠然斜睨著他,說道:“你有資格問這句話?唐大少你半夜三更的怎麼會在這裡?”

  唐其卓“嘩”的一聲打開摺扇,絲毫不介意深夜的涼意,晃悠著說道:“本公子原是已經在家中摟著美人睡著了,都是慕容絕世那個殺千刀的混蛋半點不知道避諱的闖了進來,將本公子從溫柔鄉中強拉到了這個冷冰冰連個美女都沒有的狗屁厲王府,自己卻跑去找美人了,哼哼!”

  “什麼美人?”鳳悠然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混蛋不會是去找我家娘子了吧?

  看著鳳悠然的表情,唐其卓突然詭異的一笑,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姿態,說道:“還能是誰呢?我可從沒有見過那傢伙對除了那個女子之外的人上過心。”

  鳳悠然看了他一眼,即便明知道唐其卓這傢伙是在挑撥離間,目的是想要看熱鬧,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生鬱悶,拔劍便將書房裡的那張很是值錢的書桌給砍成了兩段,然後氣咻咻的離開了。

  看著斷成兩截的書桌,唐其卓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後猛然從椅子上跳起,指著鳳悠然離開的方向就罵了起來,我%?#$*……鳳悠然你個傻×,你生氣就去找慕容絕世那混蛋的麻煩好了嘛,竟然砍了這書桌!你知不知道這書桌有多值錢?慕容絕世那混蛋一定會要我賠的!

  還是那個山谷裡,唐念瑜手上拿著一根柔順的藤條,笑眯眯的看著已經單膝跪在地上起不來的白馨妍,藤條在空中揮舞了幾圈,說道:“小妍兒,快點站起來哦,不然我可就要打下來了哦!”

  白馨妍用力的喘著氣,腦袋已經暈眩近乎昏迷,但唐念瑜的每一句話卻都能夠清晰的出現在她耳朵裡面,聽到這句話不由翻了個白眼,她總算是遇到了比她還要更加惡劣的人,她可以去死嗎?

  手中的藤條突然朝著遠處飛了出去,唐念瑜拍拍手,繼續笑眯眯的說道:“算了算了,你看我現在都已經赤手空拳了,你還有武器在手,難道都沒有想要來刺我一刀的想法?不過你這匕首倒是不錯,哪裡來的?”

  白馨妍又翻了個白眼,她已經記不清到底翻了多少次的白眼,只是她現在除了翻白眼已經什麼都做不了,講話都變得那麼困難。

  她已經跟這個女人打了一整天了,已經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可這個見鬼的惡劣女人卻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等著,等我以後有了兒媳婦,我也要這麼操練她!

  白馨妍惡狠狠的想著,並努力的挪動著身子,想要站起來。

  終於站了起來,雖然搖搖晃晃的,但她終於還是站直了身子,只是這個動作把她體內的最後一點力氣給花光了,再沒有將手中的匕首抬起的力氣。

  “哐當”一聲,匕首掉落地面,然後她眼前一黑,也朝著地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唐念瑜突然將視線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就在白馨妍倒下的時候,遠處的樹木之間,出現了一個黑點,並不斷的放大,正朝這邊極速奔過來。

  “妍兒!”

  慕容絕世沒想到他進山谷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馨妍在他面前倒下的場景,不禁心中一痛,連忙就飛掠過去將已經倒在地上的她抱進了懷裡,看到她渾身的傷口,突然後悔他根本就不應該同意她跟娘來這裡的。

  眼波流轉間有一抹狡黠劃過,唐念瑜看著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兒子,沒有問他怎麼到這裡來了,也沒有問他來這裡若是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辦,而是突然笑眯眯的說道:“終於到最後一步了,接下去要帶小妍兒去泡澡,世兒你要不要幫娘親服侍一回你的王妃呢?”

  這話讓慕容絕世一愣,轉而才想到泡那些藥水是需要將衣服全部脫掉的,也就是說……他臉上微紅了下,然後臉色繃緊,很認真很嚴肅很冷漠很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好!”

  唐念瑜眯著眼睛笑,像極了某種狡猾的生物,轉身率先走在前面,往那茅屋行去,慕容絕世則小心的抱著白馨妍緊跟在娘親身後。

  已經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那種如同被撕裂、被扔進油鍋裡煎炸的痛楚,讓人崩潰的折磨。

  只是這一次好像跟前兩次有些不同,雖依然難耐,卻好像比前兩次要稍微緩和了一點,有一股帶點涼意的氣息,圍繞在身側,卻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唐念瑜看著站在木桶邊手按在白馨妍額頭位置,為她運功緩解疼痛的兒子,撇著嘴不滿的說道:“瞧你緊張的,只是痛一下而已嘛,又死不了!”

  慕容絕世不理會這句話,只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

  看了會兒,唐念瑜臉上的不滿已消失,只是看著那兩個身影,突然眯著眼睛無聲的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然後她轉身,離開了這間茅屋,不去管裡面的那兩個人了。

  實際上她心底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希望,希望她家世兒乾脆趁此機會先把兒媳婦給吃了算了,反正馬上也要成親了。

  白馨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雖還是在木桶裡面,木桶的水也換了清水,有花瓣飄在上面,不過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旁邊沒有唐念瑜的身影,也沒有燒得往往的火,木桶裡的水正好保持在一個有點熱,但讓人很舒服的溫度。

  不由愣了一下,為這突然的超好待遇有些驚愕,然後她聽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你醒了?”

  猛然轉頭,就看到慕容絕世正坐在她剛才身後的桌邊,桌子上一個小炭爐,上面不知正在煮著什麼,正冒著熱氣,和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他就這麼坐在那裡靜靜看著這邊,看不出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好像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又好像有了那麼一點不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放在炭爐上煮著的小鍋拿了下來,盛出一些到碗裡,然後遞到了她面前,說道:“快吃吧,再休息一下我們就要回京了。”

  白馨妍眨了下眼,依然對眼前的情況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手中香氣撲鼻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湯,再想起過去的幾天裡,她每天甚至連吃的都沒有一點,最好的待遇也不過就是平淡無味的白粥,不禁就有種悲從中來、欲喜極而泣的感覺。

  看著她很有些可愛的反應,慕容絕世不禁嘴角微微揚起,完全能夠想象她此刻的心情,想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娘親除了白粥就不會煮別的,當年他受盡折磨,餓了幾天又吃了幾天白粥之後,再見到晴姨帶來的美味佳肴,差點就當場掉眼淚了。

  現在這碗湯雖算不上什麼美味佳肴,但比平淡無味的白粥可就要好太多了。

  “娘……呃,瑜妃娘娘呢?”看了一圈之後沒有找到唐念瑜的身影,白馨妍不禁問道。這幾天一直被強迫著叫她娘親,差點在慕容絕世面前也習慣的叫出口。

  慕容絕世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些,說道:“娘在昨天就已經離開了。”

  “昨天就已經離開了?”這個答案讓她有些意外,然後猛然想起什麼,低頭往下看,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現在正光溜溜的泡在木桶裡,頓時“轟”的一聲,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面爆炸了開來。

  幾乎下意識的,身子朝著水底沉下了幾分,差點將手中端著的湯也給打翻。

  臉上火辣辣的好像有什麼在燃燒,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肯定通紅的,只是這一點她自己卻是不能控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有點不敢看嚮慕容絕世。

  她什麼都沒有問,就當是瑜妃娘娘離開之前幫她弄好的,雖然好像時間對不上,但她努力這麼去認為,或許也就真是那麼回事了。

  慕容絕世眉眼都是輕柔一片,平常的冷漠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低頭靜靜看著眼前女子的可愛反應,覺得好一陣賞心悅目。

  回身將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到木桶旁邊,輕聲說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然後轉身出門,雖然他其實更願意留在這裡面,只是他相信他若留在裡面,她就算泡澡到渾身發腫,也不會出來。

  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現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子,晶瑩剔透的如玉肌膚,細膩柔軟的觸感,只覺下身一緊,鼻子也隱隱的有點發熱。

  連忙將這些想入非非全部壓入腦海的最深處,並默念起了清心咒。

  白馨妍穿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慕容絕世也基本上恢復了正常,他回轉身看著她,雖只是最簡單的衣衫,臉上也未施粉黛,卻絲毫不減那絕代的風華,盈盈如玉、灼灼其華。

  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小手,帶著她一起往山谷外走去。

  “那裡面怎麼辦?”白馨妍可還記得茅屋裡面還留著她的洗澡水。

  慕容絕世腳步不停的繼續往前走,淡淡的說道:“不用擔心,會有人去處理的。”

  “這是什麼地方?”

  “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山谷,不過後來娘發現這裡,搭了間茅屋,偶爾會到這裡來小住,就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是啊,到處都是凶狠的猛獸,原來住著一個惡劣女人!

  白馨妍惡意的想著,這個比自己還惡劣,讓自己都只能在她面前吃癟的女人,等有一天,一定要給她點教訓,管她是婆婆還是神馬別的!

  就在白馨妍暗暗算計著該如何教訓唐念瑜的時候,慕容絕世已經帶著她一起走出了山谷,這個她曾經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出來的山谷,現在卻只用了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就出來了。

  山谷外,一匹黑色駿馬在踱著步,見到慕容絕世出現馬上就歡快的奔了過來,親昵的在他臉上噌了幾下。

  慕容絕世揉了揉它柔軟的鬢毛,牽著白馨妍的手一用力就將她拉進了懷裡,抱著她在地面輕點一下就飛身上了馬背。

  黑色駿馬嘶鳴了幾聲,似乎對自己背上多了個除主人之外的人類很有些不滿。而白馨妍則無語望天,帶著最後一點希冀,問道:“王爺,沒別的馬了嗎?”

  “沒有。”

  “我不想跟你同乘一騎。”

  “那我們下去走路。”

  “這裡離京城遠嗎?”

  “不遠,僅僅只有兩千里而已。”

  兩……兩千里?白馨妍的腦袋又開始暈乎乎的了,她怎麼記得當日來這裡的時候,很快就到了?

  “能請王爺下馬行走嗎?”

  “不行。”

  “為何不行?相信憑王爺的身後,就算一路飛回京城,也是輕而易舉。”

  “確實。”

  “那就請王爺下馬飛行吧。”

  “不要。”

  “小女子想要欣賞一下王爺在空中飛行的英姿。”

  “好。”

  慕容絕世答應得意外的爽快,下一秒白馨妍就感覺背後一空,眼前有一個黑影掠過,幾乎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路的盡頭,飄逸如風,翩若驚鴻。

  白馨妍一呆,眼中忍不住劃過一抹驚艷,然後大松了口氣,就要騎馬趕路,不管慕容絕世那傢伙了。

  只是她才剛有這個念頭,背後又突然一沉,腰間環上了一雙有力的手臂,慕容絕世伏在她耳邊,低低的笑著問道:“見到了,如何?”

  兩天后,他們才回到京城,距離他們大婚之日已經只有最後兩天,也就是說,後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

  這兩天行來,也不知慕容絕世是不是故意的,竟一路都沒有經過任何一座城鎮,害得本想遇到城鎮就買下一匹馬來的白馨妍,計劃華麗麗的落了空,又確實不想下馬行走,只得便宜了某無恥王爺,被他在馬背上抱了一路。

  在京城外百米左右,白馨妍才被慕容絕世從馬背上放下來,而他自己也下了馬,與她同行。

  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不過白馨妍此刻正滿腔的惱火,冷冷瞥了他一眼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離得他遠遠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輕,小女子可是已經有了婚約的人,請公子自重。”

  慕容絕世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摸出了那張銀色面具,戴好之後就再次牽起了她的手。

  而面臨如此場景的白馨妍,瞬間就凌亂了。

  兩人一同進入了城門,沿路來行人們紛紛避讓,更難掩對厲王殿下的敬畏之情,也對白馨妍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只是兩人都對路人們的注目禮視若無睹,只顧著自己的往前走。

  一路來到相府門外,慕容絕世才與白馨妍告別,看著她進入相府之後,他也便翻身上馬,朝著厲王府奔馳而去。

  “妍兒,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剛一進府門,就遇到了羅漾蕊,因為白馨怡的事情,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看著白馨妍的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白馨妍神情淡漠,思緒在心中過了一遍就有了計較,想必這位母親去找過她了,結果沒有找到,至於別的,應該沒事。

  “回母親的話,前幾日厲王來找女兒,說要帶女兒出去遊玩,也沒有給女兒向母親告訴一聲的時間就走了,所以這幾日女兒一直和厲王殿下在一起,讓母親擔心,是女兒的錯。”

  一聽到厲王這兩個字,羅漾蕊的臉色就微微有些變化,而聽到了白馨妍的話,卻是滿臉的不相信,不相信那個厲王竟會來要帶她去遊玩,而且一玩就是好幾天。

  “你可不曾騙我?”

  “女兒不敢,母親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厲王殿下,剛才厲王殿下便是將女兒送到門口才離開,門口的守衛都是看見了的。”

  羅漾蕊臉上依然有著狐疑之色,但聽似乎連證人都有了,也就相信了幾分,不過她的臉色依然不好看,冷哼了一聲,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出去遊玩?你姐姐發生那麼大的事,你怎麼就不去安慰她幾句?”

  這話轉得好勉強。白馨妍暗中撇了下嘴角,不就是想找她的麻煩嗎?何必要找這些藉口?

  “母親說的是,只是厲王殿下親自來帶女兒,女兒不得不從。”這話怎麼聽著好像有點歧義?

  一口一句厲王殿下似乎讓羅漾蕊很是不喜,她本就對慕容絕世很是忌諱,就像朝中的其他很多人一樣,不僅僅因為他那些可以稱得上的恐怖的傳聞,更因為他的身份。

  羅漾蕊身為羅家的女兒,又是當今皇后的妹妹,自然是向著慕容絕塵,就算不是慕容絕塵也絕對不會希望是慕容絕世,所以對這個馬上就要成為慕容絕世的王妃的女兒,她自然也是越發的不喜歡了。

  白馨妍有些不耐煩,只是她即便不耐煩,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冷然的站在羅漾蕊面前,聲音有些乾巴巴的問道:“不知大姐現在如何了?祿王殿下可否來看望大姐?大姐那般喜歡祿王殿下,相信若是祿王殿下能夠來看望大姐,必定能讓她心情愉悅,身子自然也就好得快了。”

  她明明看到羅漾蕊隨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卻半點要中途停下的意思都沒有,平穩的將話說到了最後,嘴角卻揚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

  看來,慕容絕塵不打算娶白馨怡了。

  真是何必呢?辛辛苦苦將這個男人從自己的親妹妹手中搶走,都被你搶走了,就安分一點唄,乖乖的等著當祿王妃多好,非要繼續來針對我,好了,現在連祿王妃也當不成了。不要說祿王妃,恐怕根本就沒有人要了吧?

  呃,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皇帝陛下突然心血來潮,心思一動,就想要把白馨怡也許配給慕容絕世算了,反正都已經當了一回笑柄,乾脆再多幾次吧!

  白馨妍自顧自的想著事情,完全就將眼前的這位所謂母親給忽視到了天外,直到身穿一襲拉風騷包的金紅色衣袍的白慕楓走了過來,誇張的朝著羅漾蕊行禮道:“給母親請安!娘,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羅漾蕊似乎很吃白慕楓那誇張的一套,臉上頓時就漾開了笑容,說道:“沒什麼,只不過你這個妹妹竟幾日沒有回家,娘正在教訓著呢。”

  “幾日不回家?三妹,你做什麼去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幾日不回家可不好。”他轉過頭來,眼珠子賊溜溜的在白馨妍身上瞄著,眼中有著猥褻之色。

  白馨妍輕皺了下秀眉,冷冷的看著白慕楓,這傢伙該不會垃圾到對自己的親妹妹心懷不愧吧?

  “說是厲王帶她出去遊玩了。”羅漾蕊輕嗤著說道,期間還不忘瞪白馨妍一眼。

  “厲王?”白慕楓在聽澳這兩個字的時候也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驚懼,眼珠子在白馨妍的身上轉溜了一圈,才有些依依不捨的收了回去,看著羅漾蕊說道,“既然是厲王殿下,那就沒辦法了,娘,我還有事找你呢,我們去那邊說。”

  “什麼事?”

  “去那邊說。”白慕楓邊說就要拉著羅漾蕊朝那邊走去。

  羅漾蕊拗不過,也順著往旁邊走去,回頭瞪了白馨妍一眼,說道:“後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這兩天就給我安分的待在府裡,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看我不饒了你!”

  “是。”

  白馨妍淡淡的應了一聲,看著那走到旁邊說悄悄話的母子兩,她自然是沒興趣去聽他們說些什麼,只是摸了下鼻子,忍不住有點懷疑。

  話說白馨妍,你確定你真的是相府三小姐?是羅漾蕊親生的女兒?怎麼她對白馨怡很好,對兒子也很好,就獨獨看你不順眼呢?

  沒多想,她轉身也朝著自己院子走去,看情況就算發現了她不見蹤影,也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

  就在她轉身之後,正與羅漾蕊說著什麼的白慕楓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神情猥褻之極。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剛踏進院子的門口,小雲就迎了上來,臉上有著淡淡的擔憂之色,小唯則繼續蹲在樹下數著螞蟻,只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頭去,似乎還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什麼。

  八成又是在說她的壞話吧。

  白馨妍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而是側頭看了身後一眼,眼中浮現起詭異的神采,說道:“小雲,你現在出府一趟,幫我去買些東西。”

  “哎?哦,小姐你要買什麼?”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1 PM

第五十五章 城墻掛淫賊

  夜幕降臨,白馨妍早早的就上床睡覺,這些天可是將她給折騰得夠嗆,儘管功力確實進步不小,而且練功的時候比以往要更快,效果更好,身體更是沒有絲毫損傷,可那種心裡的疲累卻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而小雲和小唯這幾天因為擔心白馨妍也一直沒有能夠休息好,現在見小姐沒有任何損傷的回來了,也才放下心來,自然也跟著很早就回房去睡了。雖然身為丫鬟,本不應該留小姐一人在房中,她們都回自己的房裡去睡,不過白馨妍向來不在意這些,而且若是屏風外還睡著一個人的話,她反而會不舒服,睡不踏實。

  燈燭吹滅,不過依然有些微的光線外面照射進來,等到小雲她們離開關上房門之後,白馨妍突然又從床上坐了起來,藉著從外面透進來的光,在房內折騰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將窗戶也關好,繞過屏風躺回到了床上。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只有蟲鳴聲在黑暗中回響,突然一個身影從小院的墻上翻了進來,輕輕落地,可以看出此人還是練過功夫的,至於功夫練得怎麼樣,那就……

  今晚無月,現在就連遠處的燈燭也大都熄滅,所以院子裡一片漆黑,離伸手不見五指也相差不遠了。

  那個身影跳進小院之後仔細的朝著周圍看了一下,然後玩著腰弓著身子朝小院中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又是推開門,發出很細微的一聲輕響。

  “吱——”

  他好像被嚇了一跳,停頓了一下之後更加小心的將門緩緩推開,待能夠容一人進入的時候,他閃身就走進了屋內。

  沒有任何猶豫,進入屋內之後他轉身朝著左邊的房間走了過去,小心的將手放到門上,並微微用力想要將房門推開。

  只是,一推之下,竟沒有推動!

  他愣了一下,加大了力量繼續推,卻還是沒有推動。

  這門,莫非從裡面上了閂?

  他有些不確定的想著,又試著加大力量,推了幾下,確實推不開來。

  暗罵了一聲,沒想到那丫頭睡覺竟然還閂了房門!

  有些氣惱的用最大的力氣推了一下,本只是打算發泄一下,再轉身去找另外的渠道,只是這突然用力的一推,房門卻突然“啪”的一聲,開了,而且還發出了很響的聲音。

  他頓時就懵了,聽到從旁邊的耳房內傳出了一些聲音,他慌忙之下竟沒有朝門口跑,而是一矮身,就鑽進了花廳內的桌子底下。

  耳房的門打開,小唯搖搖晃晃的從裡面走了進來,揉著眼睛一副被吵醒有些迷糊也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走到敞開的主子房門前,問道:“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怎麼回事,房門突然就打開了,我明明記得有關好的。”從房內傳出白馨妍略帶困惑的聲音。

  小唯將腦袋湊進房內,仔細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也就又將房門輕輕關上,轉身要回房睡覺了,只是在穿過花廳的時候,視線不著痕跡的從覆蓋著長長桌布的桌子上一掃而過,眼中似乎亮起了一抹異常詭異的色澤。

  桌子下的身影當真是懊惱極了,該死的,莫非那房門本就不靈活,所以才會輕輕的用力無法推開?呸呸呸,反正現在錯失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真是見鬼的!

  本想趁著正在熟睡,潛入進去的,就算發出點響動也應該驚動不到耳房裡的兩個丫鬟,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將她們全部都吵醒了!還有比這更讓人鬱悶吐血的事情嗎?

  外面重新變得安靜,他也緩緩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盯著又被關上的那扇房門,黑暗中雙眼似乎閃爍著幽幽的綠光。

  房內,白馨妍躺在床上轉了個身,又轉個身,最後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直直的盯著房門瞧。外面的那隻老鼠,怎麼還沒有動靜?莫非已經離開了?

  不不,她還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隻老鼠的存在,還在外面花廳裡,自從被那個惡婆婆折磨了十天之後,她現在已經能輕易的撲捉到身周十丈範圍內的一切情況。當然了,若是出現個比她還厲害的,又特意收斂了氣息,那她可就沒辦法了。

  恩?終於又開始有所行動了麼?

  這一次,房門終於被緩緩的推了開來,只發出很輕微的一點點聲響,微不可聞。

  黑暗中,白馨妍的眼睛亮晶晶的,聽著房門緩緩開啟的聲音,側身倒回到了床上,手很隨意的伸進枕頭底下,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一個黑影,就如同剛才進入小院大門和花廳門一樣,從僅能容一人通過的門縫裡竄了進來,然後飛快的將房門關好,他顯然不認為那個十六年來連大門都沒出過幾次的三小姐,能夠察覺到他的到來,好歹他也是學過武功的。

  在黑暗中辨別了一下方向,他“嘿嘿”輕笑了一聲,就朝著屏風所在走了過去,只是他才剛邁了一步,突然“卡嚓”一聲脆響,驚他嚇得幾乎直接蹦躂起來,卻原來在他落腳的地方,竟然有一跟竹管,他那一腳下去便是將其給踩斷了。

  他沒有多想,只以為是白馨妍隨意亂扔的什麼東西,甚至沒有去管那究竟是竹管還是別的什麼,自然也沒有能夠看到竹管被踩斷的瞬間,從斷裂的空隙裡冒出了些許白煙。

  確認了屏風後面的人沒有被吵醒,他便又開始邁動腳步,速度很快,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裡,他就繞過了屏風,看到床上那個惡朦朧卻無比曼妙的身影,不由喉頭一緊,呼吸也有些紊亂,然後朝著床上撲了過去。

  但是在這個時候,腳下突然被什麼給絆了一下,頓時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朝著地面就摔倒了下去,“砰”的一聲,鼻子狠狠撞在床沿上,疼得他痛苦的尖叫了一聲,只感覺好像鼻子都已經被折斷,空氣中也散髮出了隱隱的血腥味。

  一點亮光從床上亮起,原本躺在床上的白馨妍已坐了起來,手中一根火摺子,慢慢湊近就放在床頭的燈盞,不亮的光線,卻輕易照亮了床前的那個身影,白馨妍隨手放下火摺子,伸出了另外一隻手上的匕首,輕輕的放在倒在她床前捂著比起哀嚎的白慕楓。

  白慕楓被她眼裡的清亮給嚇住了,一時間竟忘記了疼痛,忘記的繼續哀嚎,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心中有著止不住的驚恐,以前,他從不曾發覺這個妹妹,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這般的恐懼。

  “大哥,這半夜三更的,你跑小妹的房裡來,不知有何貴幹?”她平靜的說著,表情甚至有些平淡漠然,看不出究竟有著怎樣的心思。

  這個似乎能夠侵透靈魂的聲音,鼻子斷裂的劇痛,以及脖子上森冷的匕首讓白慕楓緩緩回了神,緊接著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朝著白馨妍囂張的喊著:“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公子設下套子!你等著,本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白馨妍的表情依然涼涼的,聞言只是漠然點了下頭,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我並不認為你有能夠來找我報仇的機會。”

  這話讓他忍不住一寒,便是打了個哆嗦,有些膽寒,但潛意識裡的根深蒂固讓他根本不認為白馨妍敢對他做什麼,也就再次囂張了起來,猥褻的目光在僅著單衣的白馨妍身上來回游動,即便鼻子上的劇痛讓他想去死,卻也依然阻止不了他那顆騷動的色狼心。

  “好看嗎?”白馨妍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任由他視線的游離,甚至還如此淡淡的問了一句。

  白慕楓一手捂著鼻子,眼睛繼續死死的盯在白馨妍身上,目光極其猥瑣,說道:“好看,如果將衣服全部脫光,就更加好看了。”

  “可我是你妹妹,親妹妹。”

  “這才夠刺激!”他眼中幾乎就要冒出綠光來了,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將這連衣服都遮擋不住的曼妙身姿壓在身下。

  這才夠刺激麼?也不知是否是剛好折射了燭光的原因,白馨妍的眼中亮起了一點詭異的光芒,帶著無盡的邪惡氣息。

  手中的匕首突然動了起來,用刀柄在白慕楓的後頸狠狠敲了一下將他敲暈過去,然後手中匕首連成了一片虛影,待得動作停下,白慕楓一身衣衫成了碎末,光溜溜赤條條的躺在了地上,而更重要的是,他那顆充斥這滿滿的淫穢的腦袋上面,也已經寸草不生,就連眉毛睫毛也消失不見。

  “進來吧。”

  她朝著房門的方向輕聲說道,然後小雲和小唯兩人推門走了進來,繞過屏風便是看到一幕極其春天的風景,小雲被嚇得禁不住低呼了一聲連忙轉過身去,連脖子都紅了,倒是小唯,瞪大了眼睛,用探究的視線在白慕楓的身上不斷搜索,一點都沒有作為女孩子的自覺。

  “主子,你真可憐,這要是傳了出去,絕對是豪門大院的天大醜聞啊,比你姐姐前幾天的那件事還要更加的驚天動地。”

  白馨妍淡淡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瞪大眼睛說風涼話的小唯,施施然從床上下來,拿過早已在旁邊放好的麻繩,便親自動手將白慕楓給捆紮了起來,一點沒有因為看到男子的光溜溜身子而生出些微的羞澀,就連混跡與市井,對這些本沒多少在意,也不是太懂的小唯,也不禁將眼睛瞪得更大了。

  “主子,你要做什麼?”不知怎麼回事,她有點興奮起來了。

  “就在今天,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白馨妍蹲在地上,摸摸下巴如此說道。

  “什麼問題?”

  “後天我就要出嫁了。”她抬頭看了眼屋頂,輕蹙著秀眉似乎真的遇到很糾結的事情,說道,“但凡女子出嫁,家中若有兄弟,那皆是需要哥哥或者弟弟將新娘子抱上花轎,也就是說,我出嫁那天,白慕楓將有機會名正言順的抱我。”

  小唯眨了下眼睛,似懂非懂,小雲也在這個時候強忍著羞澀轉過身來,看一眼此刻正光溜溜昏迷在地上的白慕楓,皺起了眉頭。

  白馨妍將最後的一個結打好才拍拍手站了起來,看著腳下的這個混蛋,再想象了一下後天若是當真由他抱上花轎的話,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太噁心了!

  小唯轉溜著眼珠子,明白了過來主子的意思,眼睛閃亮亮的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說道:“那就讓他消失好了麼,很簡單啊很簡單!”

  小雲用力敲了下她的腦袋,說道:“這可是相府的大少爺,豈是說消失就能讓他消失的?若是出了什麼事,累及到小姐的身上,怎麼辦?”

  白馨妍有些意外的看著小雲,沒想到她竟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看來很值得調教一番呢。

  眼神一轉,就又將視線落到了白慕楓的身上,不過小雲卻是這個時候伸手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耳邊響起她嗔怪的聲音:“小姐,你可是女子,怎麼能盯著男人的身體這樣子看呢?”

  白馨妍不由輕笑了一聲,伸手將她的手拿開,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反正我這個相府三小姐的名聲已經很差勁,連私藏男人的罪名都有了,還用在乎其他的嗎?小唯,你過來,有事讓你去做。”

  小唯聞言頓時屁顛顛的湊了過來,將滿臉黑線的小雲姐姐推到旁邊,擠在主子的面前,一臉興奮的問道:“什麼事?主子儘管吩咐哦!”

  白馨妍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的嘀咕了起來。而隨著她的話,小唯的眼睛越來越亮,連連點著頭,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

  “主子,你好壞哦!”小唯閃亮著大大的眼睛,朝白馨妍擠眉弄眼的笑著說道。

  白馨妍輕笑了幾聲,聲音低沉陰森,散髮著濃郁的邪佞氣息。

  小雲站在旁邊,小小的打了個冷顫,抬頭無語望屋頂,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京城再一次騷動了起來,所有的人都紛紛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蜂擁而去,似乎那裡有巨大的熱鬧可以看。

  西城門已經因為人數太多,而陷入了癱瘓了狀態,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當然也不想出去。

  所有人都高高仰著脖子,好像成千上萬隻鴨子,在仰望城門上方。

  那裡,正四肢大張的掛著一個光溜溜的人,白嫩嫩的胸腹之上,“淫賊”這兩個大字用紅色墨水摻金粉寫成,正在陽光下反射著金閃閃的光芒,即便在相聚百米以外,都能清楚的看到。

  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就連守城的士兵都不知道,只是一大早有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樣一副場景。

  就在西城門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一身綠衣的白馨妍正蹲在那裡,手中一包街邊買的可口點心,正眯著眼睛吃得一臉享受,也不知是在享受點心的美味還是在享受抬頭看到的場景。

  小唯卻是直接趴在旁邊地上,一副累慘了的模樣,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她是真的累壞了,雖然全程行動她只是在旁邊跑跑腿,當個小幫手,可還是累慘了。

  不過,真開心啊,真激動啊,真興奮啊,真大快人心啊!

  “哎。”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幽幽的嘆息聲,與白馨妍並排蹲在地上的唐大少抬頭看著城門上方的場景,很是傷春悲秋的嘆了一句,“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唐大少是在昨晚白馨妍和小唯兩人帶著白慕楓出門的時候遇到的,深更半夜還在街上溜達,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做什麼去了。

  當他看到拖著一個光溜溜的男人在街上狂奔的白馨妍之時,頓時就驚呆了,風中凌亂了,然後興奮激動了。

  二話不說,主動從白馨妍的手中將白慕楓接過去,然後屁顛顛的跟著白馨妍就朝西城門的方向奔了過來,甚至沒有問她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就幫忙一起將白慕楓給掛到了城門上方,並大方的獻出幾根摻雜著鐵絲的繩子,將白慕楓牢牢的掛了起來。

  繩子是唐大少提供的,確實很不錯,一般的人根本別想用刀劍將繩子斬斷,而捆綁白慕楓的各種結是白馨妍打的,一般人也別想輕易就能將那些繩結給解開,所以一直到現在,儘管守城的士兵想了很多辦法,卻依然沒有能夠將白慕楓從城門上“救”下來,防止繼續被人這般觀賞。

  白馨妍繼續“吭哧吭哧”的咬著糕點,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熱鬧,半晌淡然的說道:“唐大少說得極是,竟有人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赤身裸體的在城門上方盪鞦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唐其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這丫頭有趣極了,不客氣的從她手中拈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也學白馨妍的樣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眼前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熱鬧。

  根據小唯的經驗,西城門附近乃是乞丐流浪者流連最多的地方,而這些人自然也是最能夠將這麼好看的熱鬧傳遞出去的人群,西城門周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這麼多的人,那些乞丐流浪兒功不可沒。

  “弟妹啊,能否跟本公子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弟妹你這般溫柔嫻淑的女子大發雷霆之怒,將自己的親哥哥如此這般的掛到了城門上?”

  溫柔嫻淑嗎?白馨妍眯著眼睛,這個詞她喜歡。

  將一塊糕點遞到小唯的面前,絲毫不介意小唯直接張嘴就著她的手將糕點吃了進去,竟一點沒有作為奴隸的自覺,收回手後才緩緩說道:“唐大少這話真是奇怪,你哪隻眼睛看到城門上的那人是相府的大少爺了?那隻不過是個半夜闖進本小姐閨房,意圖對本小姐無禮的淫賊而已,幸好唐大少恰巧經過,救了小女子一回,還如此這般的懲罰這該死的淫賊,唐大少真乃一代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唐其卓眨眨眼,有些傻了,這丫頭好像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種清冷漠然性子啊,好像內心裡極度的卑鄙無恥啊,簡直就跟慕容絕世那混蛋一個樣啊!

  這麼輕而易舉的三兩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撇清,反而成為了可憐的受害者,而所有對真正可憐的白慕楓做的事,全部都成為他唐其卓的功勞了?

  摸了摸鼻子,唐其卓覺得昨天晚上遇到她,肯定是他最近辱罵神靈罵得太多,以至於遭到了報應。不過,這感覺倒是不錯,很有趣不是嗎?

  “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這麼大的熱鬧,他很有興趣繼續看下去的。

  白馨妍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什麼怎麼辦?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我只不過是正好經過這裡,又正好看見了這一幕而已,當然,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看到有個淫賊被掛在西城門上,反正此事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唐大少再次傻眼,摸著下巴做著最後的努力,道:“只要等白慕楓醒了,你的麻煩自然就會緊跟著到來。”

  “不會!”白馨妍搖頭,聲音依然淡漠不過語氣卻異常的堅定,在唐大少不解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我給了他的腦袋一拳,他已經失去昨天晚上的記憶了,所以就算醒來也不會把麻煩找到我的身上。”

  唐大少再一次的風中凌亂了,這個丫頭,好狠!

  不過,她就這麼確定白慕楓一定失去了昨天晚上的記憶?

  白馨妍當然是不會給唐其卓解釋一下她的催眠術,不過想到催眠就忍不住想起上次妄圖對慕容絕世催眠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不禁感覺到眼睛一陣刺痛。那個混蛋是怎麼回事?竟然讓她反噬了,眼睛流淚流了好多天啊。

  看著出現在遠處的一行人,她站了起來,說道:“大人物來了,我可要走了哦。”

  她最是喜歡暗中敲悶棍,就比如白馨怡,就比如白慕楓,就算陷害了他們之後,她也從沒有要讓他們知道是誰陷害的他們,好讓他們氣瘋,也讓自己賞心悅目的想法,因為她更喜歡在暗中偷著樂呵。

  今年可以說是相府的災年,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連續不斷的發生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先是三小姐閨房中揪出男人,被祿王退了婚,後又是三小姐跳進荷花池中,意圖逼迫祿王殿下。之後是大小姐在幽深小巷中被光溜溜的找到,又在前幾天被祿王退了婚。現在,是大少爺,被剝得光溜溜的掛在城墻上面,身上還用紅墨水摻金粉寫了“淫賊”這兩個大字,當真是熱鬧之極。

  相府成為了全天下人的笑話集中地,只怕短時間內沒有任何一個家族能及得上分毫。

  丞相大人臉色陰沉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絲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還在叫囂著一定要找出那個竟敢這般侮辱他的混賬,讓那混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白慕楓,朝著外面喊道:“來人,將大少爺帶下去,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他的院子,更不許他走出房門一步!”

  白慕楓一愣,看著從外面衝進來想要將他帶下去的下人,連忙掙脫了出來就撲到丞相大人的面前,喊著說道:“爹,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我被人這樣子羞辱,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帶下去!”丞相大人的臉色越發難看,都怪他沒有管教好嗎?或許吧。

  那幾個被白慕楓甩開的人又走上前來,架起了白慕楓就要將他帶下去,不過畢竟面對的是少爺,他們也不敢太過強硬,所以讓白慕楓再一次的掙脫了開來,吼叫著:“爹,你不能這麼做,我還要去找那個混賬賤人算賬呢,我……”

  “好,那你說,究竟是誰將你掛到城門口去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不過他也確實想知道這個混賬兒子昨天到底是去招惹了誰,竟被那般不堪的掛在了城門上。

  他也算是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秉性,所以說真的,對那位將白慕楓掛到城門上方的人,他並沒有怨恨,肯定是白慕楓這個混賬東西做了什麼不堪的事,不然那“淫賊”二字從何而來?

  只是心裡有點惱怒,畢竟是相府的大公子,就算當真做了什麼混賬之極的事情,難道不可以帶來找他這個父親嗎?竟直接便將人掛到了城門上。

  當然,既然對方都敢這麼做了,肯定也是不懼怕相府的,而且白慕楓竟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事,此事也就更加蹊蹺了。

  白慕楓因為父親的這一句而愣在了原地,皺著眉頭很是努力的回想著他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麼,可想到頭都痛了,依然什麼都沒有想到,甚至他覺得他昨天晚上應該很早就休息了,根本沒有像平常時候那樣出府去尋歡作樂。

  “爹,我根本就不記得昨天有做過什麼,我看肯定是有人趁我睡覺的時候暗算了我!哼,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不然我就……”

  “你就怎樣?”丞相冷冷的看著他,心裡已經失望透頂,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竟還在想著怎麼報仇!

  白慕楓努了努嘴,有些憤恨不甘的咽了回去,而見著他如此模樣,丞相更是頭疼,朝著那兩個站在下方的侍衛,揮手說道:“帶下去!”

  不過這一次,卻是羅漾蕊從外面衝了進來,一把將兒子從侍衛的手中扯了出來,護在身旁,衝著丞相瞪起了眼睛,說道:“誰敢?老爺,不是我說你,你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自己的兒子被人那般羞辱,連帶著我相府的顏面也盡失。你卻不但不去追查凶手是誰,反而還要對受了苦楚的兒子關禁閉,你……你於心何忍啊?”

  “若他沒有做出過分的事,會被人掛到城門上去嗎?他整天在外面囂張跋扈、胡作非為,早就已經將相府的顏面丟盡了,被掛在城門口上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你你你這是什麼話?天下哪有父母會這樣子說自己兒子的?”

  “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你怎麼不想想你又是怎麼待妍兒的?”

  “她又不是……”羅漾蕊突然住了嘴,眼神閃爍著,說道,“是她自己不爭氣,整天更是木頭似杵在那裡,我看著就心煩!”

  丞相的眼神也閃爍了一下,深深看著羅漾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後沉聲說道:“出去!”

  “出去就出去,我還不樂意在這裡呢!楓兒,我們走!”

  說著,羅漾蕊便領著兒子轉身離開了,在轉身的那一瞬,眼中有一絲怨恨閃過,而白慕楓也是皺起了眉頭,剛才好像突然想到了一點什麼,是什麼呢?

  看著那離開的母子,丞相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半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面,皺眉凝神,喃喃說道:“難道她早就發覺到了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這句話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馨妍和唐其卓一起坐在茶樓的包廂裡喝茶,看著茶樓外街上的各色行人,有些怔忪的發呆。

  唐其卓不時的抬頭看她一眼,不明白好好的她怎麼突然發起了呆,為已經少了一半的杯子添加了茶水,出聲問道:“在想什麼?”

  “在想你。”

  眨了下眼睛,唐其卓很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整理了下衣衫,梳理了下頭髮,“嘩”的一聲將摺扇打開晃悠了起來,睜著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說道:“不知美人在想著本公子是何事?若又任何問題請儘管詢問,本公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傢伙,又開始得瑟了。

  白馨妍轉過頭瞥了他一眼,淺抿一口茶,說道:“沒什麼問題,只是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封住你唐大少的口,不要將見到的一些不應該說出去的事情說出去。”

  “哦?那不知你想要怎麼來討好我?放心吧,本公子對美人從來都是很大方的,你只需要小小的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他笑得眉眼都是彎彎的,說不盡的風流倜儻,風情萬種。

  白馨妍又喝了口茶,神情清清冷冷的,說道:“我向來沒有去討好別人的習慣,而且討好你也實在是太不保險了,最好的辦法無非就是殺人滅口之類的。”

  “噗!”一口茶猛然就噴了出來,唐大少看她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看怪物一般,然後搖晃著腦袋說道:“女孩子不能說出這麼凶狠的話的,要保持你的溫柔嫻雅,並一路發揚光大。”

  “我在殺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很溫柔的,慢慢的一點一點殺,肯定不會有鮮血飛濺這樣的恐怖場景出現。”她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袖子上被濺到的星點茶水,語氣很是輕快,甚至有點溫柔的說道。

  聽到這樣一番話,唐其卓卻好像聽到了什麼讓他興奮的事情,兩隻眼睛猛的就亮了起來,朝著白馨妍湊上去一點,說道:“原來弟妹你也喜歡這樣子殺人啊?我們真是太有默契了,本公子也一直都以為殺個人都弄得到處都是血啊肉啊什麼的,簡直差勁透了。”

  “哦?那可真是巧了,我可不喜歡一刀就把人給解決了,那多沒意思?還不如不殺呢。”

  “是嘛是嘛,又不是在戰場上面,要講究那個什麼一刀斃命。”

  “沒錯,戰場上那是沒辦法,畢竟雙方只是立場不同,彼此也沒有深仇大恨什麼的,一刀結束了給個痛快也算是積點德。”

  “就是這麼回事的說,平常時候,若沒仇怨殺人幹嘛?既然有仇怨,又怎麼能一刀就解決呢?”

  “我比較喜歡讓我的仇人活著受折磨。”

  “我也是!”

  這兩個人,就好像終於發現了一點兩人的相似之處,聊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痛快加愉快。

  小唯站在桌邊,緩緩的,緩緩的朝著桌子底下鑽了下去,這兩個人,太恐怖了!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姐姐,我……我不要在這裡聽這種恐怖的對話!

  “小唯,你自己去玩吧。”就在這個時候,白馨妍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小唯如蒙大赦,轉身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包廂裡。

  “這小姑娘跑得好快。”唐其卓擠眉弄眼的說著。

  白馨妍淡淡瞥了他一眼,突然很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什麼小姑娘?也就比你小了十來歲而已,長大後還來得及嫁給你呢。”

  唐其卓嘴角抽搐著,任是最玩世不恭的他,此刻也無言以對了,只是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本公子對豆芽菜可沒興趣。”

  “會長大的,而且肯定是個大美人,絕對比她姐姐還要漂亮,你會喜歡的。”白馨妍隨口接下,不過想到此刻說的這些話,倒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而在這個時候,依然是一身黑的慕容絕世出現在了包廂門口,並推門走了進來。

  他基本上連看都沒有看唐其卓一眼,便直接在白馨妍的身旁位置坐了下去,淡漠的問道:“叫本王出來,有什麼事?”

  唐其卓輕咳了幾聲,將心思轉移了回來,笑得如春花般爛漫了起來,湊到慕容絕世面前賊兮兮的問道:“你聽說白慕楓那垃圾廢物的事情了沒?”

  白馨妍嘴角一扯,這傢伙說話真過分,白慕楓好歹也是她的親大哥呢,竟當著她的面說他是垃圾廢物。

  慕容絕世點了下頭,聲音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聽說了,被赤身裸體掛在城門口,還在身上寫了‘淫賊’兩個字,還被剃了光頭。”

  唐其卓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笑眯眯的問道:“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不?”

  這個問題本沒什麼,可在此刻從唐其卓的口中問出來卻有了一點異樣,慕容絕世看著他微眯起了眼睛,審視著他身上的一切可疑痕跡,問道:“怎麼回事?”

  這樣審視的目光讓唐大少好委屈,晃著摺扇說道:“別看我啊,我只不過正好路過就碰到了一個天大的熱鬧而已,而且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好歹本公子昨天晚上還幫你的王妃扛了一回大活人呢!說吧,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公子?”

  “本王書房裡的那張五百年梨花木書桌,你打算怎麼賠?”慕容絕世冷漠著臉,陰測測的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唐大少身子一晃,差點從凳子上一頭栽倒到地上,哼唧著說道:“那是鳳悠然那個傻×砍壞的,關本公子屁事?”

  “本少主從未去過厲王府,唐公子你這是想要陷害本少主嗎?”鳳悠然的聲音忽然出現,然後一道白影閃過之後,白馨妍的另一邊就落座了鳳悠然,他無限燦爛的看著白馨妍,抓起她放在桌上的小手就在臉上噌了幾下,說道,“娘子,我好想你啊!”

  白馨妍的臉上滿是黑線了,慕容絕世的臉色更冷了,唐其卓則抽搐著嘴角,盯上了這個睜眼說瞎話,將所有的麻煩事都撇乾淨,還正在貌似輕薄著某女的鳳少主。

  將手從鳳爪中抽回來,白馨妍隨口說道:“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想了下覺得還是告訴你們一聲比較好,白慕楓是唐大少幫我掛到城墻上的,淫賊那兩個字是我寫上去的,繩子是唐大少提供的,繩結是我想出來的,所以若是接下去有什麼比如追查羞辱相府大公子的凶手之類的活動,還請王爺和少主大人千萬不要去在意,更不要重視,若有任何危害到本姑娘的事情發生,請立刻馬上將所有火苗全部扼殺乾淨。”

  鳳悠然看著她,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半晌問道:“娘子,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哥哥掛城墻上去?”

  “哥哥?”白馨妍嗤笑了一聲,說道,“哥哥會半夜三更偷偷潛入妹妹的閨房之中,意圖對她不軌嗎?”

  此話一出,就連唐其卓的臉色都變了,他先前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只以為是她正好遇到白慕楓想要霸占某個女子,所以就出手相救並加以懲罰,還倒這丫頭原來也有良心發現,出手救人的時候。

  卻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

  白慕楓那垃圾果然是垃圾!

  “我去殺了他!”鳳悠然激動的站了起來,就要往包廂外衝去,他是真的生氣了,那個混蛋,竟敢對妍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慕容絕世卻突然出手,將他給攔了下來,眼中幽暗深沉,如同能夠吞噬人的靈魂,冷冷說道:“你想將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嗎?你若是就這麼去殺了白慕楓,怎麼解釋?說白慕楓竟敢輕薄妍兒?”

  鳳悠然愣了一下,恨恨的說道:“本少主就是看他不順眼,想殺了他,怎麼滴?”

  “噗嗤!”唐其卓很不會看情況的笑出了聲來,摺扇打開擋在嘴邊,笑眯眯的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嘛,你鳳少主就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任何原因的殺了白慕楓,想必丞相大人也是不敢為難你的,至於羅家,他們可不會為了一個垃圾外孫而來跟你作對。”

  鳳悠然撇撇嘴,但還是回過身重新坐了下來,雖然事情確實如唐其卓所說,但畢竟這樣子沒有任何理由的殺人,不好。

  至於說出那個理由,那更不行,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但這種事情若傳了出去,天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娘子還要不要出門了?

  白馨妍心中劃過一絲暖流,臉上卻依然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我也就跟你們說一聲,這件事以白慕楓和我那個母親的性子,肯定會想要追查的,雖然我已經做得很隱秘,但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是萬一真的被他們查到了什麼,我一個無權無勢無能無德的小女子可不是他們的對手,還要仰仗三位護我周全呢。”

  “明天之後,你就是厲王妃,就算真被他們查到了什麼,誰也不敢來為難你。”慕容絕世眸色深深,雖沒表現出來,但白馨妍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他身上氣息的變化。

  唐其卓也笑眯眯的說道:“放心放心,看在你讓本公子看了這麼有趣的熱鬧的份上,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

  鳳悠然自然是點頭的,就算她不這麼說,他也一定會保護好她,“娘子,你放心吧,等有機會,我一定宰了那混蛋。”

  白馨妍感激的一笑,然後卻搖頭說道:“我不喜歡殺人,如果他們不追查的話,白慕楓的事就到此為止,如果他們死追著不放,我也喜歡自己來動手,比如可以再掛他一次,甚至還有別的更好玩的事情。”

  另外,雖然說過了明天她就要成為厲王妃了,可若當真被他們追查到什麼,以那兩個人的性子,就算畏懼慕容絕世,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明的不敢來為難她,還可以使其他手段的嘛,她可不喜歡發生這樣的事情。

  一杯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順著拿茶杯的那隻手,她轉頭看向了旁邊,就見慕容絕世正看著她,神情說不上溫柔但也不冰冷。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出了事,有我。”

  眼中不禁泛起了一層漣漪,他竟好像輕易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可要說出來卻並不容易。

  接過他手中的茶,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鳳悠然坐在另外一邊,嘟囔起了腮幫子,有些很不是滋味的看著那兩個人,討厭的慕容絕世,總是能夠先他一步。

  將自己的杯子也放到了她的面前,認真的說道:“娘子,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唐其卓將視線在三個人的身上不斷移動,然後很不會看場景的也將手中的杯子遞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有熱鬧湊的話,還請弟妹一定要告訴我一聲,本公子最近閑得慌呢。”

  先前被白馨妍打發離開的小唯,離開之後依然心有餘悸,那兩個變態、魔鬼,竟然當著她這個小孩子的面討論那麼恐怖的話題!

  不過還別說,那兩個人真是挺像的,簡直就是那一什麼之貉,狼什麼為奸,恩恩,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你就是白馨妍的那個小奴隸?”

  突然一個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了,她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身穿粉色羅衫的傾城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微仰著下巴神情倨傲,一副我不是好人的模樣,心裡不由暗罵一聲:你才是奴隸,你全家都是奴隸!

  但表面上,她還是表現出了畏懼之色,因為她看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後跟著兩個一看就身手不凡的男人,她肯定連逃都逃不過他們的呀!

  “請問姑娘有什麼吩咐嗎?”為保險起見,她非常有禮貌,甚至是有些謙卑的問道。

  粉衣女子的眼中皆是不屑,繼續俯視著小唯,隨手將一個很是精緻的香囊扔到了她的懷裡,冷哼著說道:“你把這個香囊拿去交給你的主子。”

  然後再沒有第二句話,轉身就帶著兩個侍衛揚長而去。

  小唯拿著那個香囊,目瞪口呆的看著離去的那個女子,有些發懵。香囊?這在一般情況下貌似是女子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之物來著,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神經?莫非有病?

  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香囊,那奇異的香味倒是挺好聞的,她抓在手裡看了會兒,揚手就想要扔了算了,主子可是說過的,不能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

  但猶豫了一下,她就又將香囊塞進了懷裡,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從哪個洞裡鑽出來的,一看就討厭,比魔女還要讓人討厭,不過既然這是給魔女主子的,那就順便帶回去給她好了。

  這萬一要是魔女的朋友神馬的,若扔了,魔女找她算賬怎麼辦?

  不過,魔女雖然討厭,但莫非還有比她還要更加讓人討厭的朋友,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用鼻孔看路的嘛,她剛才抬頭就看到兩個大大的鼻孔,而且竟然還看到了兩根鼻毛,真是超醜超噁心的說!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2 PM

第五十六章 婚禮風波

  白慕楓果然是不肯就這麼放過那個竟敢那般羞辱他的不知道是誰的傢伙,有了母親的袒護,他自然也不需要被關禁閉,只是因為外面的風波,他暫時的也不敢隨便出門,他可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的說笑話。

  京城中幾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他的笑話,想要落井下石呢,就算不敢落井下石的,背後笑話卻也是絕對樂意的。

  那個該死的賤民!白慕楓憤恨的想著,並在自己的院子中如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轉,想到今天早上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便忍不住的氣血上涌,恨不得將今天所有看到他那個模樣的人全部殺光。

  “好了,別轉了,你轉得我頭都暈了。”羅漾蕊坐在旁邊,看著他這個模樣,不禁開口說道。

  白慕楓猛然轉身,撲到了母親的面前,搖晃著她說道:“娘,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今天的事情差不多整個京城的人都看見了,現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傳著這件事,說著我的壞話呢,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啊?”

  羅漾蕊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卻是陰森森的,說道:“你放心,娘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竟敢這樣侮辱我的兒子,若是被我知道了到底是誰,我一定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不過,楓兒,你昨天晚上,究竟是去做了什麼事情?又遇到過哪些人?”

  “我……”白慕楓頓時語塞,皺眉想得頭都痛了,依然什麼都沒有想到,只說道:“我昨天很早就歇息了,根本就沒有出門,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被人……哼,到底是那個混蛋竟敢這麼羞辱本公子?”

  他當然是不能告訴羅漾蕊,他原本是打算要養好精神去找白馨妍那臭丫頭的,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知道,甚至連身邊最貼身的隨從他都沒有透露半句。只是他沒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會一覺睡過了頭,而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被人掛在了城墻上面,而且還是那個樣子。

  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這光溜溜滑膩膩的觸感,更是讓他有了強烈的吐血的衝動,對那個罪魁禍首恨到了極致。

  羅漾蕊的視線也隨著他的手落在他的光頭上面,眼中噴出了火焰,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說道:“放心,就算翻了天,娘親也一定會幫你將凶手找到,不但要讓他也去嘗嘗被掛在城門的滋味,我還要讓他死!”

  “娘,我要親手殺了他!”

  “好!你現在,馬上去把你院裡的所有下人都叫過來,我要一個一個的仔細問話!”

  白馨妍已經回到了相府,就在自己的小院裡整理著東西,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以後也不會再回到這裡,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整理一下的,要處理的趕緊處理,要帶走的趕緊打包好,過會兒慕容絕世會親自過來幫她將東西拿去厲王府。

  當然了,這可不能光明正大的拿,要悄悄的,偷偷摸摸的,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將她要帶走的東西轉移出去,畢竟這其中有許多東西,都是不能被人看見的,儘管她已經將大部分物品放在了燕雲樓,但這個小院裡還是有不少東西的。

  比如一疊疊的銀票,比如一箱箱的珠寶……

  這些東西若是讓人看見了,叫她如何解釋它們的來源呢?她可是那個沒有半點存在感,隱形在相府偏僻角落裡,連平常的月錢都只有姐姐十分之一的可憐三小姐。

  “主子,小雲姐姐,我回來了。”小唯從外面蹦躂了進來,手中還拿著兩串冰糖葫蘆,一邊咬著一邊隨口打了個招呼,不過待她看清楚她們在整理的東西,突然就瞪大了眼睛,跟陣風兒似的就撲了上去,“哇,主子,稍微賞那麼一點點給小的吧!”

  將她拎到旁邊,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白馨妍隨意的說道:“跑哪裡玩去了?”

  “也沒去哪裡啊,就是在街上溜達了一圈。”

  “收穫如何?”

  “哎,跟主子你的比起來,差遠了。”

  “老規矩,你三我七。”

  “哇,主子你真好,竟然打算分我三分!”

  “我說的是你今天的收穫,主子的東西,何時輪得到你來分一杯羹了?”

  “……”魔女,惡女,混蛋女!明明自己就已經那麼有錢了,竟然還來剝削她這個小小的小小偷!

  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原地磨蹭著,手中的冰糖葫蘆咬啊咬,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著,不知正在想著什麼鬼主意。

  突然,還真讓她給想到了一個,連忙從懷裡將那個很是精緻漂亮的香囊拿了出來,雙手遞給主子,說道:“主子,這是在街上的時候,一位很漂亮很臭屁的小姐托我轉交給你的。哎,主子您可真厲害,如花似玉、傾國傾城啊,連人家小姐都將你看成了心上人的說!”

  白馨妍驚訝的輕挑了下眉,隨口接過香囊細細的打量了起來,有人送她香囊?而且還是這麼精緻的,而且還是個女子,本小姐的魅力莫非當真是無法抵擋,男女通吃?

  相府內早已經張燈結彩,儘管最近相府真的是發生了很多事,但怎麼也不會因為那些事而耽擱了厲王大婚。

  丞相大人站在堂前迎接前來道賀的賓客,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有多歡喜,也沒有因為這段日子裡來發生的事情而有絲毫異樣,似乎那些事情在他的眼裡,全都只是無關緊要的。

  “老爺,厲王府的花轎馬上就要到府門口了。”管家走了過來,弓著身子輕聲說道。

  丞相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滿堂的賓客打了個招呼,便朝後院走去。這是焱皇朝的一個風俗,女子出嫁,需由父親親手戴上鳳冠。

  雖然白馨妍只是相府內最不起眼,最沒地位的三小姐,但有了厲王的名頭在上,這個偏僻的角落頓時就成為相府內最熱鬧的幾處地方之一。

  一切都已經梳妝打扮妥當,喜娘們都被白馨妍趕出了門外,閨房內就只剩下了她自己和小雲小唯兩人。

  小唯扯著穿戴好的一身新衣服,笑得很是開心,不斷的衝白馨妍說著:“主子,這是給我的嗎?我也有新衣服可以穿嗎?”

  畢竟還是個孩子,儘管有著超出同齡人的老成,但在此刻,卻也顯示出了她童真的一面。

  白馨妍仔細的打量著她,點頭說道:“這是自然,你可是本小姐的陪嫁丫鬟,怎麼能不穿得好看一點?嗯,長得還真是水靈靈的很可愛,說不定厲王殿下會很喜歡呢。”

  所謂的陪嫁丫鬟,若是王爺喜歡,自然就可以讓她暖床然後再做一點少兒不宜的事情。

  小雲站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對小姐的話不做任何的品論,看到從門外進來的人影,連忙躬身行禮道:“拜見老爺、夫人。”

  丞相夫婦兩人直接就將視線落在白馨妍的身上,這一看便是忍不住的驚艷了一把,只見她一身大紅喜服,以金線繡著展翅的鳳凰,顯得雍容而華貴,氣勢逼人,臉上的妝容與她往常不施粉黛相比,少了幾許輕靈脫俗,卻更顯得美艷不可方物。

  眉如輕煙,口似紅櫻,艷若桃李,卻又冷若冰霜。

  這一對父母就這麼靜靜的與女兒對視著,其中沒有絲毫本應該有的慈愛孝敬,依依不捨。

  白馨妍緩緩起身,沒有說話,更沒有行禮,只站在那裡等著父親給她戴上鳳冠。

  羅漾蕊臉色低沉,冷冷看著她,低吒道:“妍兒,你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見了父親母親竟也不行禮問安!”

  白馨妍還沒說什麼,丞相卻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行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就少說幾句吧!”

  “你……哼!”

  丞相沒有再理會她,而是朝著白馨妍走了過來,眼中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又好像多了一點別的什麼,讓人看不真切,辯不清楚,似乎,隱隱約約的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歉疚。

  嗯?歉疚?

  白馨妍靜靜看著他,看著他朝她走近,看著他拿起鳳冠戴到了她的頭上,然後她聽到耳邊突然響起了他低沉圓潤,只有她一人能聽見的聲音:“對不起。”

  猛然將眼睛睜大了一些,不明白這個幾乎難得見面,又將她當成棄子般拋離的父親,為何突然就對她說了這三個字。

  不過待她想要詢問,他卻已經幫她將鳳冠戴好,退離開了兩步。

  為什麼說對不起?因為將她當成了相府的棄子嗎?還是因為從小到大從未對她有過關心?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白馨妍深深看了一眼這位所謂的她的父親,然後透過他的肩膀看了他身後的羅漾蕊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瞼,任由大紅蓋頭緩緩落下。

  厲王府的花轎已經在相府大門前停下,本該是白慕楓抱著她坐上花轎,但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讓慕容絕世明令禁止白慕楓的出現。雖然這是極為不符合規矩的,但卻誰都沒有發言指出,甚至有不少人還似乎很能明白厲王殿下的心情。

  當白慕傑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抱起要送她上花轎的時候,白馨妍不禁愣了一下,安靜伏在他的懷裡往相府大門走去,蓋頭下傳出略顯清冷的聲音:“二哥,你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嗎?”

  “妹妹出嫁,就算遠在天涯海角,也得趕回來才是。”白慕傑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姿態嫻靜,聲音也是輕悠悠帶著幾分溫柔笑意。

  若非那黑手令還被她藏著,她絕對想不到,這樣一個清爽的男子竟是刺客聯盟的盟主大人。

  “多謝二哥。”

  對這個她來這個世界幾個月也才僅僅見過幾次面的二哥,這個輕易的便將黑手令送出,也絲毫沒有想要對她隱瞞他身份的二哥,白馨妍心裡是有著感動的,此刻又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還是忍不住的心中劃過一道暖流。

  自有喜娘將花轎門簾掀起,白慕傑抱著她將她輕輕的放進了花轎裡面,退出之前將一不知是什麼的事物悄悄塞進了她的手心,輕聲說道:“這是送給你的賀禮,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只或許能在你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保你一命。”

  白馨妍心中一驚,這還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嗎?

  想要說點什麼,白慕傑卻已經退了出去,退回到相府門口,站在丞相的身邊,靜看著她的花轎被抬起,朝著厲王府一路而去。

  一直到迎親的隊伍看不見了,他才轉回頭來,朝著丞相和夫人行了一禮,說道:“見過父親,大娘。”

  羅漾蕊滿臉厭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就轉身進入了相府內,丞相輕一皺眉,轉頭看向他,說道:“怎麼回來了?”

  “若不回來,妍兒今日豈不沒人抱上花轎了嗎?”

  丞相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只是輕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轉身進入了相府。

  白慕傑站在原地再看了厲王府的方向一眼,才轉身看著走進相府的丞相的背影,輕聲說道:“父親,我便不在京城多做停留了。”

  “去吧。”

  “請父親保重身體,這麼多年來的照顧,慕傑感激在心。”

  聞言,丞相的步子不禁一頓,卻沒有回頭,下一秒就又往相府內走去,只有一個略顯飄渺的聲音緩緩傳來:“走吧,這裡已經沒有能讓你繼續沉寂下去的那個人了。”

  厲王府的花轎內,白馨妍掀開了蓋頭,低頭看向手中,那是一個大概拇指甲大小,渾圓如同珠子一般的東西,發射著花轎內紅艷艷的光芒。稍微掀開一點窗簾,日光下,才看清這是一個半透明的淺灰色珠子,不知究竟是什麼珠子,也不知有什麼作用。

  耳邊還回響著白慕傑的話,雖看不明白這個東西到底憑藉著什麼竟能保她一命,但她還是將其小心的收了起來,似乎對白慕傑,她總有些莫名的信任感。

  沿路的百姓都在議論著厲王大婚,看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排了滿大街的嫁妝,各種議論,各種聲音傳進花轎裡面,白馨妍卻托著下巴閉上眼睛睡起了覺。

  今天很早就被從床上挖了起來,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又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在場,她也不好發起床氣發得太厲害,可憋死她了!

  一身大紅喜服,周圍也都是紅彤彤的喜洋洋一片,只是臉上卻戴著一個冷冰冰的銀色面具,不得不說這真是很煞風景,而且能將一身火紅的喜服穿出冰冷氣息的,恐怕這世上還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他站在王府門口,看著終於在街角出現的迎親隊伍,身上的氣息莫名的緩和了一些,視線直直的落在最中央那頂大紅花轎上面,不知為何,突然間好想有點緊張,手心竟還滲出了些微的汗水。

  任由外面鑼鼓喧天,全都與她無關,白馨妍支著下巴本只想稍微休息一下,卻竟然真的睡著了。

  花轎已經在厲王府門前停下,慕容絕世掀起了花轎,想要將裡面的那個人兒扶出來,然後他就陰郁了。

  睡夢中,感覺到兩道熾熱的視線,讓她睡得很不安穩,耳邊也漸漸的響起了鑼鼓喧鬧聲,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不過臉上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啊,難為情啊,我錯了之類的表情,不就是在花轎裡面睡著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花轎內,蓋頭隨意的掉落在旁邊,一身華美喜服,卻在那穿著喜服的人兒面前黯然失色,尤其當她睜開眸子的時候,其中的光華更是讓天地都忍不住為之無光,清冷之中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了站在花轎前面的那個紅色身影,然後看到一張冰冷的銀色面具,不禁嘴角抽搐了下。

  驚艷之色一閃而過,細細感受著心底泛起的欣喜,深沉的眸子也變得緩和,面具下方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妖孽般的弧度。大手輕揚,掉落在旁邊的紅蓋頭便飄了起來重新回到了她的頭上,然後彎腰執起她的小手,緊緊握住,扶著她下了花轎。

  “王爺,請鬆手,如此不合規矩。”她掙了幾下也沒有將手掙出來,眼看著已進入王府,就快要到堂前,不得不出聲提醒。

  慕容絕世卻將她握得更緊,很是隨意的說道:“本王豈能被那些所謂的規矩給束縛?”

  白馨妍頓時無言以對,這男人,無敵了!

  這個婚是皇上賜的,今日成親自然也需要皇上來主持,而作為慕容絕世的親奶奶,太后娘娘自然是不會缺席,兩人坐在上方的高堂之位上,皆是笑得滿臉溫柔的看著攜手進來的一對新人。

  吉時已到,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準備妥當,新人即將行禮,卻在這個時候,慕容絕世突然鬆開了握著白馨妍的手,轉身面對周圍的一大群朝臣,說道:“今日本王大婚,承蒙各位大人賞臉赴宴,在拜堂之前,本王認為有件事情,必須對本王的王妃坦白。”

  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就連白馨妍也被勾起了好奇,什麼事情竟然需要對她坦白?莫非他先前就已經偷偷的娶了王妃神馬的?還是在外面包了小妾?

  不由想起昨天小唯帶回來的那個香囊,微眯起了眼睛,莫非那個女人是慕容絕世的老相好?所以在他們成親的前一天找她的麻煩來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慕容絕世伸手撫上了臉上的面具,嘴角彎起了一抹邪異的弧度,緩緩說道:“本王進京至今,從未取下這面具,外面傳聞本王面容猙獰、奇醜無比,本王也不願多做解釋,只是今日,正逢本王大婚,本王倒是不介意讓王妃和滿堂的大人們滿足一下好奇心。”

  這話說得白馨妍嘴角一陣抽搐,還倒是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原來竟是這個。不過稍微一想,便也明白了他這麼做的目的。

  貌似,他終於要開始有大動作了,不過這傢伙真是掃興,竟然在成親的時候做這麼讓皇帝陛下掃興的事情,皇帝陛下可是穩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呢。

  慕容絕世的這番話當然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騷動,慕容郗猛的眯起了眼睛,一道懾人的精光從眼底劃過,死死的盯上了慕容絕世放在面具上的那隻手。

  面具被緩緩的摘下,頓時滿室生花,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張如謫仙更似妖孽般的臉,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這是怎樣一張翩若驚鴻的臉啊?眉如墨畫,面若芙蓉,脣似桃瓣,這些只用來形容女子的詞,此刻卻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卻絲毫不會讓他有半點陰柔之氣。狹長的丹鳳眼中,眸色深深,帶起無盡的漩渦,那般的攝人心魂,讓人只看一眼,便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吸引,沉醉於其中。

  一道冷光從眼底劃過,在場所有人皆感到心中一顫,從或震驚或驚艷或沉醉中清醒了過來,再看去,卻又忍不住的生出欲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慕容郗早在他摘下面具的那瞬間就猛然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他的臉怎會完好無損?不要說猙獰的傷疤,只怕連略粗一點的毛孔都找不到,這般的晶瑩無暇,完美若天神。

  太后也是站了起來,手輕捂在脣上,眼中出現了些許的淚光,竟是喜極而泣了。

  厲王慕容絕世面容猙獰、奇醜無比的傳言就這麼輕易的被攻破了,其中許多前來參加喜宴的千金小姐們,眼中竟忍不住的生出痴迷之色,心中則是憤恨懊悔得連腸子都青了,恨不能夠時間倒流,回到當日乞巧節。

  慕容絕世隨手將面具交到候在旁邊的管家手中,然後轉身再次牽起了白馨妍的手,朝著司儀說道:“開始吧。”

  “我需要補償。”白馨妍突然悄聲說道,想到好歹被他利用了一把,怎麼也不能放棄敲詐的機會。

  慕容絕世嘴角微揚,也輕聲說道:“好,你要什麼樣的補償?”

  “比如,賠我幾萬兩銀子什麼的。”

  只是借了下她的名義而已,這麼貴?

  暗暗誹謗著,並在同時隨著司儀的喊聲,與白馨妍一同拜下了高堂,只是下拜的方向似乎有那麼一點偏頗,再仔細看,就可以看出,他拜的是太后娘娘,而非另一邊的皇帝陛下。

  慕容郗畢竟貴為皇上,早已經從初始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只是看著慕容絕世的眼神,偶爾會有厲芒劃過,此刻也敏銳的發覺到了他拜倒的方向偏頗,臉色還是忍不住陰沉了幾分。

  之後再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白馨妍便被送入了洞房,那個送香囊的女子始終沒有出現,這讓白馨妍不禁懷疑,莫非那女子不是因為慕容絕世才來針對她的?

  想想也對啊,慕容絕世那麼臭的名聲在外,凡是女子皆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給生吞活剝了,怎麼可能會有為他爭風吃醋的極品女子存在?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她坐在床沿,喜娘們都被打發到了門外,小雲和小唯兩人站在她的旁邊候著,她突然自己掀起了蓋頭,瞪了一眼張嘴欲言的小雲,將她的話給瞪了回去,然後視線轉向小唯,問道:“小唯,你剛才有看到昨天見過的那個女人嗎?”

  “沒有!”小唯很肯定的搖了搖頭,她可一直都在仔細尋找那個女人的身影呢,竟敢害她,哼!

  白馨妍輕皺了下眉,朝著小唯攤開了手,說道:“把那個香囊再拿過來我看看。”

  小唯連忙拿出,飛快的丟到她的手上,皺著鼻子說道:“主子,這香囊有毒,還是趕緊扔了吧,我可再不想藏著了。”

  “放心吧,我不是已經給你解藥了嗎?而且香囊上的毒已經沒有了。”

  “哼,萬一主子你沒有解清怎麼辦?或者,說不定還有另外一種毒啊什麼的呢,這可難說的哦!”

  “誰讓你隨便拿陌生人給你的東西?”白馨妍涼涼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再理她,盯著這個香囊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這就是小唯昨天帶回來的香囊,那個聽小唯說似乎很倨傲的女子讓她交給她的,香囊上那種奇特的異香乃是生長於南方沼澤地上的一種叫美人淚的花,能美容養顏。這本是好東西,可這香味若是與另外一種東西摻合到了一起,那麼這香味就會變成毒藥,中毒者的臉上會慢慢冒出小紅點點,然後漸漸化膿潰爛,最後蔓延到全身,活活潰爛成一灘膿水而死。

  昨天白馨妍在拿到這個香囊之後便發覺到了異樣,然後在香囊裡面,美人淚花瓣之間,發現了兩條活生生的屍蟲,而這屍蟲,就是那能讓這種香味變成毒藥的東西。

  要解這種毒很簡單,只需要一點點硫磺就可以,但要解毒就必須在臉上的小紅點冒出來之前,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的等待著受盡折磨和恐懼而死,而除非是正好知道這些事情的,不然又有多少人能夠在那之前就發覺到異樣?就算發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該怎麼辦。

  小唯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因由,不然的話,打死她都不會再把這個竟然曾經藏著兩條屍蟲的香囊帶在身上,她只知道有毒,當然現在已經沒毒了。

  白馨妍細細的研究著這個香囊上面的花紋,但她對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不夠熟悉,雖覺得這香囊上面的花紋有些奇怪,卻也依然沒有一點頭緒。

  “參見王爺!”

  門外響起喜娘們行禮的聲音,隨之慕容絕世推門走了進來,只是他一進來就看到已經自己掀了蓋頭的白馨妍,不禁眉頭輕挑了一下,眼中暗沉之色愈濃,這個新娘子未免也太沒有作為新娘子的自覺了吧?

  但緊接著他似乎聞到了什麼,猛然間臉色大變,在白馨妍愕然的目光中,一個閃身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劈手將她手中的香囊奪了過去。

  “你有沒有怎麼樣?”他臉上眼裡皆是掩飾不住的緊張,甚至是慌亂,伸手捧著她的臉就細細的查看了起來,沒有找到讓他恐懼的東西才略微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白馨妍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眼中有點點暗芒在閃爍著,他剛才的反應讓她有些在意。

  “王爺,這香囊,請還給我。”

  “我過會兒還給你。”他說著就要將手抽回去,一副急急要出門的模樣,要在紅點冒出前解毒,不然可就晚了。

  白馨妍卻抓得更緊了,輕挑著秀眉問道:“王爺似乎很確定這不是能讓我美容養顏的香囊,而是毒藥?”

  慕容絕世一怔,察覺到她這句話的怪異之處,不由反問道:“你知道?”

  “正巧知道,所以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呢請王爺將香囊還給我,我還要憑藉著這個去尋找凶手呢。當然,若是王爺您知道些什麼的話,想要告訴我就直說。”

  慕容絕世不由松了口氣,雖然心裡依然還有許多的疑惑,但至少她沒事。到這個時候,他才將視線轉移到被他奪過去的香囊上面,眼中劃過一道懾人的厲芒,語氣也難得的輕柔,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昨天小唯上街的時候,一位女子讓她帶回來交給我的。”

  小唯眨了眨眼睛,看著將視線轉到她身上的王爺,不由縮了下脖子,有些畏懼。不過她感覺好像王爺知道些什麼,說不定能抓到那個該死的醜女人呢,就連忙將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連那女子的一切特徵都描述得盡量仔細。

  聽罷,慕容絕世眉頭緩緩皺起,朝著小雲和小唯兩人說道:“你們先下去。”

  “是。”

  房內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白馨妍抬頭看著神色沉凝的慕容絕世,沒有出聲,而是等著他先開口。

  半晌,他才終於開口說道:“妍兒,既然你現在沒事,那麼此事能否就此作罷?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白馨妍神色不動,靜靜的凝視著他,看不出此刻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或者想法,然後突然展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卻透著幾分詭異的森然,說道:“王爺似乎知道那個差點害死我的人是誰,我想知道。”

  “妍兒……”慕容絕世突然有些惶恐,看著這個模樣的她,竟有種她正在離他遠去的感覺,心中一空不由上前一步牽起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白馨妍卻將手用力抽了回來,臉上依然是那燦爛到詭異的笑容,眼底卻是森冷一片沒有絲毫溫度,說道:“美男計也沒用,王爺只需給我一個理由,如果滿意了,或許我會不計較,不然的話,我可沒有放過想殺害我之人的習慣。”

  “她不能出事。”

  “為什麼不能出事?莫非她有很特殊的身份?比如王爺您的心上人神馬的,她受傷了或者怎麼了,你會心疼?”

  “不是。”慕容絕世皺了下眉,看著她說道:“我的心上人是你。”

  白馨妍頓時被雷到了,詭異的笑容直接消散,嘴角都開始哆嗦了起來,他這莫非是在對她表白?

  慕容絕世依然面無表情,就好像剛才說出那類似表白的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只是靜靜欣賞著她的可愛反應,嘴角微揚,用肯定的語氣問道:“妍兒,你怎麼看著好像在吃醋?”

  白馨妍直接將臉撇開,不屑的輕嗤了一聲,冷冷說道:“王爺您想多了,還有請別轉開話題,我們正在討論那位差點就害死我的姑娘,王爺您覺得我該怎麼對付她才好呢?”

  慕容絕世頓時又沉凝了下來,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莫名的,心裡有些空落落的,白馨妍默然垂下眼瞼,將眼裡浮現的那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失落掩藏了起來,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很好玩的事情,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揉啊揉,捏啊捏,繞啊繞……真的是好玩極了。

  任由那兩道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又將目標轉移到了衣擺上,然後“嘶啦”一聲,喜服被不小心撕破了一大塊。

  似乎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怔怔的盯著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的衣擺好一會兒,然後隨手一丟,抬頭並從床沿站了起來,側移兩步後歪過腦袋看著他,臉色清冷,神情漠然,聲音也是淡淡的說道:“前面的滿堂賓客還在等著王爺您去招呼呢。”

  慕容絕世的眼中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看著眼前那一臉漠然,就好像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的看著他的人兒,胸口開始發悶,想伸手卻覺得手臂異常沉重,覺得她離他好遠,已經觸手難及。

  手指輕動了一下,放在身側緩緩握成了拳,那種難耐的沉悶讓他的臉色越發冰冷,再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新房。

  他離開之後,小雲和小唯就又奔了進來,看著臉色似乎有點難看的小姐,問道:“小姐,怎麼了?”

  淡淡的看了小雲一眼,卻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寒顫,白馨妍卻已經轉身又坐回到了床上,漠然的說道:“沒事。我累了,先睡一覺,沒事別叫我。”

  洞房花燭夜,本還有許多的程序,不過卻皆都被省略了,因為新娘子睡著了。

  慕容絕世站在床前,看著床上那個睡得正香的人兒,臉上有著一絲無奈,然後他就開始自己動手脫起了衣服。

  不過他才剛解開了一顆扣子,床上正睡得香的某人卻猛然睜開了眼睛,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尤其他那正在解扣子的手,更是重點關注對象,“你要做什麼?”

  醒了?他還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呢,畢竟今天晚上可是洞房花燭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任由她繼續睡覺,豈不是太可惜了?

  看著他的神色,她就已經猜到了他接下去要做什麼,連忙將身子牢牢的包裹進了被子裡面,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面,輕一撇嘴,淡淡的說道:“請王爺恕罪,我今天晚上沒興致。”

  慕容絕世不說話,也不理她,只是繼續解著扣子,外面的袍子很快就脫了下來,然後再一件、在一件,很快就脫得只剩下紅色的褻衣。

  白馨妍的嘴角抽啊抽,突然視線從屋頂的某一處掃過,緊接著竟主動從被窩裡面爬了出來,三兩下將外面的衣服脫了個乾淨,更是隻剩下一個大紅色的肚兜,下面也只穿著一條很清涼的褲子而已。

  如此主動的表現反而是讓慕容絕世愣了一下,眯起眼睛,視線從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緩緩的游離而過,雖然在幾天前就已經看到過,但如此刻這般欲脫未脫,朦朧的誘惑,則更有一番風味,下身不由得一緊,眼中已渲染上了情慾之色。

  “妍兒。”

  他微勾著脣角,聲音不再冰涼,還帶著一絲隱忍的沙啞,極盡魅惑。

  他伸手,將床上的她拉進了懷裡,低頭便覆上了她的脣。

  白馨妍眼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然後閉上眼睛主動摟上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絕世的眼中突然一片暗沉,還有一點點的低落,因為他已經猜出了她這麼做的目的。

  幾乎是在他們兩人抱在一起的同時,新房的屋頂上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隨著瓦片斷木的落下,一個粉色身影也從屋頂竄了下來。

  慕容絕世沒有轉身,因為白馨妍此刻正掛在他的身上,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他若轉身,必將會把她的半裸的身子暴露在闖入者的眼前,他不樂意。而且就算他真不惜如此也要轉身,白馨妍卻不願意讓他如願。

  她趴在慕容絕世的肩膀上,剛才閉上的眼睛已再次睜開,看著那個從屋頂竄下來的粉衣女子,涼涼的看不出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只是輕聲,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溫柔的說道:“多謝姑娘送的香囊,小女子非常喜歡。”

  粉衣女子的視線在白馨妍臉上好一番搜尋,卻沒有找到她想看到的紅點,再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由瞪大了眼睛,指著白馨妍喊道:“你怎麼會沒事的?”

  “我當然沒事,不然的話還會在這裡等候姑娘你的到來嗎?”

  粉衣女子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出來的陷阱竟然會對她無效,又見她現在還趴在慕容絕世的肩膀上面不肯下來,心中嫉火燃燒,上前了幾步就想要將這兩個人拉開。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誰許你碰絕世的?快放開!”

  白馨妍面不改色,慕容絕世的眼神卻變了,摟著白馨妍的腰輕盈的一個轉身,就避過了粉衣女子伸過來想要將他們兩人分開的手,落在地上的一件袍子被吸附到了他的手中,並隨手將懷中半裸的人兒包了起來,保證不會泄露半點春光。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抬頭看向了粉衣女子,神情冷漠的說道:“易奴兒,你太過分了!”

  “哦?原來你叫易奴兒。”白馨妍站在慕容絕世的身邊,冷眼看著那粉衣女子說道。

  易奴兒卻是勃然大怒,眼中滿是怨毒,陰沉著臉說道:“誰許你叫我的名字?”轉頭看嚮慕容絕世,臉上的神色卻瞬間改變,變得分外嬌柔,外加楚楚可憐,說道:“絕世,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娶這個女人,只是皇上將她硬塞給你,你迫不得已才會接受,沒關係,我不會生你的氣的。我幫你殺了這個下賤的女人,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對你不利的痕跡!”

  白馨妍輕挑了下眉,竟當著她的面說要殺她麼?而且還一口一個賤女人的罵她?找死麼?

  慕容絕世的臉色越發冰冷,說道:“你擅闖王府,更闖進別人的洞房之中對新郎說出這種話來,究竟誰才是下賤的女人?”

  易奴兒臉色一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慕容絕世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腳步踉蹌了一下突然變得歇斯底裡,兩隻手上各出現了一副如勾爪般的武器,朝著慕容絕世身旁的白馨妍就撲了上來。

  “你這個賤女人,竟敢勾引我的絕世,我要殺了你!”

  慕容絕世臉上猛然忍不住的浮現了一抹殺意,不過有個人卻比他更快的朝易奴兒衝了上去,那如鬼魅般的身影讓他不由一驚,再轉眼,那兩人就已經徹底的糾纏到了一起。

  白馨妍的身法在沒有內力的時候就很快,更何況現在,儘管易奴兒的武功也極高,但一時間卻竟落了下風,只短短的轉眼間,身上就被白馨妍的匕首劃開了兩道極深的口子,一道在肩膀,另外一道在胸口的位置,剛才若非她躲得快,只怕已經被殺了。

  白馨妍的招式極其狠辣刁鑽,才不管什麼卑不卑鄙,她的招式就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的,每一招出去都是殺招。

  又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出現在易奴兒的腹部位置,對上白馨妍那清冷毫無感情的眸子,易奴兒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怯意,只是當看到旁邊慕容絕世只看著白馨妍的時候,便是忍不住的所有嫉恨都衝上了心頭,眼中的神色也越發瘋狂了起來。

  只是,就在她剛才去看慕容絕世的那一張望,露出了一點空隙,白馨妍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匕首略微朝上,就朝著易奴兒的咽喉狠狠扎了過去。

  慕容絕世瞳孔猛然間緊縮,突然就動了起來,原地還留著他的虛影,人卻已經來到了易奴兒和白馨妍之間,一掌推開易奴兒,另一手則鉗制住了白馨妍的手腕。

  “妍兒,夠了。”

  白馨妍的心陡然一沉,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瘋狂的涌上了心頭,胸口沉悶,眼中一陣酸澀,一時間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慕容絕世抓著她手腕的手。

  易奴兒被慕容絕世推了出去,好不容易重新站穩,便是看到這幅場景,不禁眼睛大亮,看著慕容絕世一臉欣喜的說道:“絕世,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看到我受一點傷害的。”

  慕容絕世卻哪裡有時間去管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女子,她那渾身散髮出來的陌生氣息,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易奴兒卻根本不會看臉色,轉而看向了白馨妍,高仰著下巴如勝利的公雞,冷哼著說道:“你這個賤女人,你不過就是絕世用來應付皇上的工具而已,竟然還想勾引我的絕世,我殺……啊!”

  慕容絕世略一分神,白馨妍就突然掙脫了他的鉗制,如已經露出利爪尖牙的虎豹,朝著易奴兒狠狠撲了過去。

  “妍兒?”

  易奴兒只是脖子上又多出了一道血口,因為白馨妍再次被慕容絕世阻止。

  “放手!”白馨妍冷聲說道,聲音如同從地底最深處鑽出來,散髮著森森的陰氣。

  慕容絕世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緊緊鉗制著她,並轉頭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易奴兒,說道:“還不快滾?”

  “絕世……”

  “誰許你叫本王的名字?滾!”

  易奴兒瞪著眼睛,突然眼淚就滾落了下來,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凄慘,抽噎著說著:“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說話?我那麼喜歡你,一聽說你竟然被皇上賜婚的時候就馬上千里迢迢的趕了過來,我……”

  慕容絕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被她哭得滿心厭煩,朝著外面早就已經聽到響動而聚集,卻因為沒有他的命令而不敢輕舉妄動的侍衛喊道:“來人,將這個女人拖出王府!”

  “是!”很快就從外面進來了四個侍衛,不顧易奴兒的掙扎,只嚴格執行主子的命令,架起易奴兒就真的拖了出去。

  這裡又很快恢復了安靜,慕容絕世這才鬆開白馨妍,剛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卻突然一把亮晃晃帶著森然殺氣的匕首,朝著他狠狠刺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閃躲,躲過了這突然的一刺,回頭看到白馨妍那渾身散髮著的森然氣息,雙眸之中沒有冰冷,而是只有空洞,沒有絲毫溫度和感情的空洞。

  慕容絕世的心又是一沉,從不曾見過她這個模樣,剛才的那一絲心慌迅速蔓延,開口想要解釋:“妍兒,你聽我說……”

  “出去!”

  “妍兒……”

  “那我出去!”

  說著,她當真朝著門口走了出去,慕容絕世一驚,連忙攔在她的面前,低聲說道:“好,我出去。”

  他再深深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後才轉身走出了新房,那背影,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失落和低沉,只是白馨妍看著,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是真的生氣了,有多久沒這樣生氣過,連她自己都已經記不得,但今天的事情,她確確實實生氣了,氣得想要瘋狂殺人,她明明不喜歡殺人的。

  她知道慕容絕世肯定有理由,可那並不能成為他幾次三番的阻攔她殺易奴兒的理由,那個女人,必須死!

  房門在慕容絕世剛踏出門外的時候就緊接著重重關上了,他愣了一下,緊抿的嘴角又下垂了幾分,今天可是他的大婚之日,現在亦本是洞房花燭夜,可他這個新郎,卻被趕出了門外。

  王府的管家站在遠處,看著呆呆的站在新房門口,渾身都繚繞著森然寒氣的王爺,又看看那緊閉的新房門,輕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王爺,夜已深,該歇息了。”都已經忙活了好幾天,今天更是很早就起來,雖然隱藏得很好表現得不明顯,但王爺的欣喜和期待他可是都看在眼裡,也從沒有見過哪位姑娘能讓王爺這般上心。

  只是誰都不會想到,好好的洞房花燭夜,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個,王妃竟然將王爺給趕出了門外,嗯,這個,總不能讓王爺在外面就這麼站一晚上吧?嗯嗯,這個,這個其實不是王爺的錯啊,呃。

  “你先下去吧。”

  “王爺……”

  “下去!”

  “這……是,老奴告退。”管家無奈只得離開,但走了幾步就又停下來,遠遠的站著,不聲不響。

  慕容絕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手扶在旁邊的柱子上,臉色冰冷得可怕,都怪易奴兒,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還想要殺妍兒,如果不是……

  “卡嚓”一聲脆響,柱子上突然缺少了一塊,而慕容絕世的手上,有一些木頭的碎屑,緩緩從指縫間飄落了下來。

  遠處的管家心頭一跳,不禁縮了縮脖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3 PM

第五十七章 南疆巫女

  厲王府的某個角落,唐大少蹲在樹杈上,手中摺扇捏啊捏,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正在說著些什麼。

  相距不遠的另外一個樹杈上,鳳悠然也跟唐大少幾乎一模一樣的蹲著,手中的蒼月劍拔出收回拔出收回,口中同樣在念念有詞。

  “喂,鳳悠然,別念了,我家絕世都被你給念到洞房門外了。”唐大少突然衝著不遠處的那個白色身影吼了這麼一句。

  鳳悠然橫他一眼,狠狠的鄙視,又不是你家娘子在那個新房裡面,你當然不急!幸好娘子把慕容絕世給趕出門外了,真好,不然天知道那禽獸會不會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阿彌陀佛,神明保佑,讓慕容絕世那個混蛋消失吧消失吧,不舉啊不舉啊,突然斷袖了突然斷袖了,讓剛才那個女人趕緊把慕容絕世帶走算了呀帶走算了,這兩人正好湊成對啊,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呀簡直!

  唐大少看著新房門口的那個身影,忍不住連連搖頭,嘆息著說道:“真是太可惜了,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麼會發生這種狗屁不通的事情的呢?虧本公子還特意蹲在此處,連美人都暫時的拋棄了,只為了幫你擋著鳳悠然這個傻X!”

  鳳悠然又橫過來一眼,混蛋唐其卓,你罵誰是傻X來著?

  唐大少才不去管鳳少主拋過來的媚眼呢,只是繼續感嘆著:“我說你這是何苦呢?剛一亮出真容,就有美人跑來搶親了,你你你就不能換個時間來亮相真容?”

  “搶走算了,慕容絕世那混蛋竟敢覬覦我家娘子,跟剛才那個叫易奴兒的醜女正好天生一對!”鳳悠然極其惡毒的說著。

  新房門外,慕容絕世的眼神越發的暗沉,本就心情不好,現在又聽到那兩個傢伙的念念有詞,自然心情也就越發的陰郁了,想不聽都做不到啊!

  冷厲的視線如利劍般射向了那兩個人的所在,似乎連空中都發出“咻咻”的聲響,遠處樹杈上一紫一白兩個身影卻巍然不動,繼續念念有詞著。

  房內,白馨妍躺在床上不停的擦拭著手中的匕首,一直到把它擦得澄亮也沒有停下手的意思,眼中依然是空洞洞的沒有任何溫度和情緒,身上的寒氣能讓周圍皆都冰凍三尺。

  外面的響動她自然也是聽到了的,不過她一點都不想去理會,只是一直一直的擦拭著匕首。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新房內的那對喜燭突然“劈啪”一聲輕響,已經是燃燒到盡頭,熄滅了,而從窗外也有了一點白光透射進來。

  白馨妍終於收起了匕首,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沒有絲毫一夜不眠的困乏,反而精神奕奕。

  看著天邊出現的那一抹白,慕容絕世悵然若失,洞房花燭夜就這麼結束了,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悲催的新郎嗎?

  身後突然響起房門開啟的聲音,他微垂下了眼瞼,卻沒有轉身去看,只是輕聲問了一句:“還生氣嗎?”

  白馨妍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這個背影,空洞的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變得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生氣。視線轉移,就看到了遠處廊檐下的管家,他也陪著王爺站了一夜,再移動視線,看到院子角落的兩棵樹上,一紫一白兩個身影分別斜斜躺在枝椏上面,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假寐。

  眼中的波動更多了一些,漸漸的恢復到了平常的模樣,只是比較起來,還是要更冷冽一些的。

  慕容絕世依然沒有回頭,任由天邊的那一抹白色照拂到他的身上,越來越亮,他則微微低垂著頭,繼續輕聲說道:“易奴兒是南疆穆羅國的公主,更是南疆的巫神教的巫女。巫神教有一株地蓮,漆黑如墨,卻能在月夜散髮出七彩光芒,黑色褪去變得晶瑩透明,被稱為是七彩玉蓮,由教中巫女保管,除了她誰也不知道那七彩玉蓮究竟在哪裡,即便是知道了,若沒有巫女,也開啟不了那個地方。”

  “你想要那七彩玉蓮?”白馨妍終於出了聲,臉色卻沒有半點緩和,“那七彩玉蓮有什麼用?”

  “七彩玉蓮本身劇毒無比卻能解世間奇毒,配以南疆的某些特定巫術,更能散髮出迷霧瘴氣,使人產生幻覺從而迷失在霧氣之中,詭奇無比。而對我來說,它是一張藥方中的其中一味藥,而我即便顛覆了這個世界,也想要將那些藥湊齊。”

  臉上又泛起了一絲漣漪,藥方?會是什麼樣的藥方,竟然會連這等同於南疆巫神教聖物的七彩玉蓮,也只是其中的一味藥?

  “你要救的那個人,對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有緊抿著的嘴脣,微顫的脣角透露著他此刻心中的掙扎,他斜倚在柱子上面,環在胸前的手緩緩握緊,有一絲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但他卻沒有絲毫察覺,輕聲低喃著說道:“因為他是我父親。”

  眼睛突然睜大了一些,瞳孔卻猛然縮小,父親?他的父親?文毓太子?他難道不是已經死了嗎?

  微微抿起了嘴,她可真是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慕容絕世終於轉過身來,不過他一轉身就看到身後的人兒正在咬著嘴脣,輕啟櫻脣甚是涼薄的說道:“你直接說那個對你很重要就行了,幹什麼還要告訴我那人是你父親?你存心給我找麻煩是不是?”

  一愣,隨之臉上便展開了笑顏,輕輕的淡淡的柔柔的,知道她已經恢復了過來不再生氣,便也放心了。

  “昨天你問我原因,我當時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告訴你,現在聽你的這句話,果然還是不應該讓你知道。”

  “是啊,知道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白馨妍撇了下嘴,喃喃說道,“不過你可別以為告訴我這些,我就會放過那個易奴兒,那個女人竟敢這般來挑釁我,找死!”

  其實經過一個晚上,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氣也消得差不多,唯一有的只是一定要殺了易奴兒的心情,現在又聽慕容絕世說了這樣的原因,自然也就釋然了。

  慕容絕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天邊的那一抹越來越亮的白,說道:“以她的性子,必定還會繼續針對你,巫神教的手段向來詭異,你要小心一點。”

  他沒說,他昨天不讓她去找易奴兒的麻煩,也正是因為擔心易奴兒的那些詭異手段會傷到她。他不希望易奴兒在他得到七彩玉蓮前就死,但也同樣不希望妍兒受到傷害。

  “你對那位巫女大人很了解嘛。”

  慕容絕世成功的捕捉到了這句話其中的異樣,不禁輕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白馨妍撇過臉,輕嗤一聲說道:“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王爺您的愛慕者,這麻煩和危險是王爺您給我惹來的,等以後,一起跟你算總賬!”

  說著,轉身又進入了房內。

  “你去幹什麼?”

  “睡覺!”

  “還要進宮請安。”

  “關本姑娘屁事?”

  “……”似乎,還有著一點火氣呢,不過,“本王也正好乏了,一起睡吧,順便補上昨晚的洞房花燭夜。”

  回答他的,卻是一個重重的關門聲:“砰!”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不過這睡了一覺,竟反而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沉的不舒服。白馨妍揉著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看到了正坐在桌邊看著她的慕容絕世。

  “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記得將門關好了,還上了閂,轉頭看去,也沒有見到門閂有絲毫移動的跡象。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抬頭看去,就看到那昨天晚上被易奴兒弄破的屋頂,正張揚著一個大大的窟窿,而厲王殿下顯然是從這屋頂上竄下來的。

  慕容絕世站起來將房門打了開來,早已候在外面的丫鬟們魚貫而入,欲要服侍王妃起床。

  “王府內沒太多的丫鬟,你若需要的話,可以自行去找些回來。”慕容絕世站在旁邊,看著她如此說道。

  白馨妍輕挑了下眉,她上次來王府就發現了,確實丫鬟很少,此刻有聽慕容絕世這麼說,點了下頭,說道:“我沒關係,有小雲和小唯兩人就足夠了,你讓這些丫鬟們都退下吧,我不需要被這麼多人服侍。”

  “好,那還是讓小雲和小唯兩人跟在你身側,若有任何需要,只管自己做主便是。”

  “多謝。”

  “不必,你現在已經是厲王府的女主人。”這一聲女主人讓慕容絕世的神色忍不住緩和了一些,揮退了所有的丫鬟,只留下小雲和小唯兩人,繼續說道:“吃罷早膳後就進宮請安,否則的話宮中都快要派人來催了。”

  “早膳?”貌似已經中午了。

  輕笑了一聲,隨口說道:“起床的第一餐,自然是早膳。”

  很簡單的早膳,白馨妍看著眼前那碗與王府的地位極其不相符,甚至是寒磣到了極致的白粥,眨了下眼,再眨一下眼,但無論她眨多少下,眼前的那碗白粥也沒有變成別的美味佳肴。

  慕容絕世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惡意的笑容,帶著幾分惡作劇的玩笑,輕咳了一聲將忍不住溢出的笑意壓下,說道:“這是娘在很多年前就規定的,若是我哪天娶了娘子,新婚的第二日早膳,便只能吃白粥。”

  眼前不禁浮現那個總是笑得一臉燦爛,實際上惡劣到了極致的身影,白馨妍扯了下嘴角,忍不住問道:“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定?”

  “不知道,許是她覺得好玩吧,也有可能是因為覺得有個別的女人搶走了她兒子,讓她心裡不痛快,就想要給兒媳婦找點麻煩。”

  “我可沒有想要搶她的兒子,很快就會還給她的。”白馨妍撇著嘴說道。

  慕容絕世微眯起眼睛,其中有絲危險的光芒劃過,說道:“妍兒真會說笑,你我都已經拜堂成親,天下人皆知你是厲王妃,還不了了。”

  白馨妍哼唧了一聲,不管,端起那碗白粥就喝了起來,心裡那叫一個陰郁啊!

  她好歹也是王妃了呢,珍饈美味、饗宴大餐她也不喜歡,那簡直是浪費糧食,可眼前的這一碗白粥,卻也實在是太寒磣了。

  喝一口粥,她秀眉忍不住輕挑了幾下,好淡!

  慕容絕世抿了下嘴脣,扯下忍不住想要往上翹的脣角,眼前女子那可愛的反應當真是賞心悅目極了。伸手將托盤上的一小碟細鹽放到她的面前,說道:“若太淡了,放點鹽……咳咳!”

  他忍不住又輕咳了幾聲,不禁想起好多年前,娘親每天早上都會親自下廚給他做白粥,沒有任何的配菜,只有一碗白粥,再加上一小碟的粗鹽,甚至有時候那白粥還是糊的,吃進去那是滿嘴的焦糊味道。

  還記得那個時候娘親說:“或許什麼時候,你就會連這樣的白粥都沒得吃,甚至連聞著,也是一種奢望。”

  慕容絕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恍惚,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父親遇害,雖僥倖保了一命卻一直昏迷不醒,母親獨自面對著接踵而來的明槍暗箭,驚濤駭浪,整個人都變得異常陰郁,而緊接著的皇爺爺駕崩,更是讓皇城之內爆發起了一場場腥風血雨。

  他現在能活著,不知道是用多少鮮活的生命換來的。

  “王爺,你怎麼了?”白馨妍將白粥喝下,加了一點鹽,倒也不難喝,抬頭卻發現慕容絕世似乎有些異樣。

  “絕世。”

  “什麼?”

  “叫我絕世。“慕容絕世很認真的說道。

  白馨妍秀眉輕挑,轉頭將臉撇到了另一邊,你就給我喝了一碗白粥,竟然還妄圖讓我聽你的?做夢!

  確實已經中午了,皇宮內正在等著慕容絕世進宮請安的幾位,都已經露出了不耐不滿的神色,倒是太后娘娘,一臉的悠然,顯然心情非常好。

  瞥了下面一群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的妃嬪,輕斥著說道:“急什麼?這不還早嗎?世兒昨日大婚,今天遲些起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個都給哀家安心的等著。”

  坐在旁邊的慕容郗抽了抽嘴角,還早?都已經是該用午膳的時候了!

  他本來是應該在皇后宮中等著慕容絕世和白馨妍進宮請安的,可太后突然將後宮所有的妃嬪包括皇后都請到了延壽宮中,說是既可以趁此機會聚一聚,也省得慕容絕世他們兩人跑來跑去。

  當然說到底,後面的那個原因才是最主要的。

  只是太后的理由合情合理,就算是皇上也不好反駁,只是看著眼前的情況,尤其慕容絕世那小子竟這麼遲了都沒有進宮,他忍不住的心情陰郁,這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當然,這其實也將會是一個用來對付慕容絕世的很好的理由。

  白馨妍跟著慕容絕世進了宮,一路行來遇到的那些宮女太監,皆是對這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厲王殿下並非如傳言中那般醜陋不堪,反而俊美如天神的消息早就在宮中傳遍,而傳出這些消息的則都是昨天跟隨太后皇上出宮的那些宮女太監。

  終於見到了厲王殿下的真容,所有的人皆是滿臉的驚艷,甚至不少人眼中浮現了痴迷之色,就連他身上那讓人退避三舍的冷氣,此刻落在她們的眼裡,也都成為了他魅力的其中之一。

  慕容絕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握著身側女子的手中,有著溫溫的暖意,無視周圍的一切視線,只帶著她朝延壽宮走去。

  沒有經過任何通報,他們便已經被迎了進去,太后笑得滿臉慈祥,看著從外面進來的那一對人兒,僅僅只是身影,站在一起就讓人感覺是那麼的契合,那麼的相襯。

  只是這身影落在皇上的眼裡卻是完全變了樣,只覺得是那麼刺眼,尤其當看到慕容絕世的臉,那張與他父親文毓太子有七分相似的臉,讓慕容郗感覺礙眼極了。

  “給皇祖母請安,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請安。”慕容絕世和白馨妍朝著上方的幾人行禮請安,至於其他的妃嬪,則還沒有資格讓慕容絕世給她們去請安,反而是紛紛站起來朝著慕容絕世見了禮。

  太后笑呵呵的抬了抬手,說道:“快快免禮!馨妍是吧?上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是。”白馨妍走上前去,站在太后娘娘的面前,做足了溫柔嫻淑的樣子,演戲麼?她最擅長了。

  京城西邊一百里外有一個小鎮,此刻就在這個小鎮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內,一名身穿白衣的清爽俊朗男子正在仔細修剪著一盤盆栽,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極其短小的身影,大概只有一米左右,長著一張似乎長不大的娃娃臉,很是粉雕玉琢,甚至若是不知道的人,必定會以為這就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他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後,眼中有著絕不可能出現在五六歲孩子眼裡的肅殺冷漠,在看向那白衣男子的時候卻又分外的恭敬,說道:“主人,南疆巫神教的巫女易奴兒來了京城。”

  白衣男子正是白慕傑,他繼續低頭修剪著盆栽,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絲毫的表情波動,隨口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你已經知道了?”

  “嗯,昨日抱妍妍上花轎的時候,我在她身上聞到了美人淚的花香味。

  “什麼?莫非那易奴兒竟敢對小姐下手?”

  白慕傑突然輕笑了幾聲,欣賞著已修剪好的盆栽,見沒什麼不完美的地方才放下剪刀,轉身進入了屋內,那短小的身影連忙跟隨了進去,並主動的倒了杯茶,遞到白慕傑的手中。

  淺抿了一小口,白慕傑淡淡的笑著,如同一個沒有絲毫火氣的人,更像一個沒有沾染煙火氣息的仙人,說道:“無妨,那易奴兒還不是妍妍的對手,總覺得妍妍身上有著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主人……”

  “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回去京城找個機會接近妍妍,務必要保護好她。”

  “是!”

  “不過,若不是什麼事關性命的危險,你就別理會了,讓她自己去處理就好。那易奴兒,你也只需留意著點就可以了,她似乎喜歡慕容絕世,會找上妍妍也應該是因為慕容絕世的關係,你別輕易出手。”

  “是!”他頓了下,皺起眉頭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慕容絕世那傢伙好像昨天晚上被小姐趕出房門外了。”

  白慕傑喝茶的動作頓了下,然後彎起眼睛笑了出來,笑得如三月的春風輕拂柳,放下杯盞輕聲說道:“你現在就可以動身回京城了。”

  “是,主人你也要保重!”

  說完,他轉身就如輕煙般的竄出了屋外,轉眼間已不見了蹤影。

  午膳是在宮中與太后娘娘一同享用的,跟一個時辰前的早膳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底下,只是這吃起來,卻竟然還比不上一碗白粥的味道。

  回王府的馬車上,白馨妍被搖晃得昏昏欲睡,慕容絕世坐在她的對面,神色冷峻,不知在想些什麼。

  “砰”的一聲,將白馨妍的瞌睡蟲全部撞飛了出去,馬車突然停下,因為慣性,讓她朝著慕容絕世的方向撲倒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慕容絕世正好將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雖是叱問著外面的車夫,心裡卻是喜滋滋的,抱著美人的手一點都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王爺恕罪,突然有人從旁邊衝出來,攔下了馬車。”

  車夫的聲音剛落,另一個驕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奴才,馬上滾開,否則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聽到這個聲音,白馨妍和慕容絕世同時挑了下眉頭,本正在掙扎著要從他懷裡起來的白馨妍也停下了動作,反而伸出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聲音極盡嬌媚的說道:“王爺,我不要坐馬車,一點也不舒服,你抱我回王府好不好!”

  “叫我絕世。”他順勢將她抱在了懷裡,卻不忘他今天的堅持。

  白馨妍眉梢跳動,然後撅著小嘴,膩著聲音,嗲嗲的、糯糯的、柔柔的、媚意四射的喚道:“絕——世——”

  只這兩個字,白馨妍身上就猛然間冒出了一層極其厚實的雞皮疙瘩,還感覺腹中一陣翻江倒海,真是噁心死她了!

  慕容絕世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除了稍微覺得有點背脊涼涼之外,倒是一切良好,廢話不說,直接抱起她就走出了馬車。

  馬車前方,依然是一身粉衣的易奴兒站在街中央,呵斥著攔在她面前的兩名王府侍衛滾開,卻突然聽到了那麼幾句對話,頓時僵在了原地,猛然抬頭死死的盯向了馬車內,然後她看到慕容絕世抱著白馨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絕世,那個人是誰啊?竟然這麼盯著你看,真是討厭!”白馨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則在慕容絕世的臉上不斷的摸啊摸,摸啊摸,斜斜的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易奴兒瞄了一眼,聲音膩歪的說道。

  慕容絕世突然覺得易奴兒真是出現得太是時候了,享受著那軟弱無骨的小手摸著他的臉,若易奴兒每次出現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的話,他一定會很樂意每天看到易奴兒那個討厭的女人在眼前晃蕩的。

  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一些,將她抱得更穩更緊,淡淡的甚至是冷漠的瞥了易奴兒一眼,漠然開口說道:“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妍兒不必在意這種人。”

  “我也這樣覺得。”白馨妍點了點頭,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蹭了蹭,繼續膩歪著說道:“不過就是個三流女子,竟然也敢來攔我厲王府的馬車,還敢對我厲王府的侍衛大呼小叫,當真是不要命了。這裡可是焱皇朝的京城,管你是妖女魔女還是聖女或者是巫女什麼的,連給我家絕世舔腳趾頭都不配。我勸你還是先去找個男人,讓他撒泡尿給你當鏡子照一照,看看你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德性!”

  前面攔在易奴兒面前的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皆有種想要忍不住大笑的衝動,只是基於王府良好的管教,他們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不過他們忍得辛苦,旁邊圍觀的人群中卻響起了一陣笑聲,以及小聲的議論。

  慕容絕世嘴角抽搐了下,舔腳趾頭?他怎麼覺得超級噁心呢?還有,“妍兒,何必去找個男人來給她照?她自己的也可以。”

  “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這麼不要臉的下賤女子,尿出來的尿也是渾濁的,照不出她自己的樣子。”

  “噗嗤!”

  旁邊響起一連串的失笑聲,慕容絕世的嘴角又抽搐了幾下,臉上的漠然表情有著絲絲裂痕。

  易奴兒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不由暴怒,直接便亮出了她的兵器,就要朝著白馨妍衝上來,“你這個賤女人,竟敢這麼說我,我殺了你!”

  那兩名侍衛連忙出手將她給攔了下來,看著易奴兒的眼中滿是鄙夷,昨天晚上,便是他們兩人將這個女人拖出王府門外的,沒想到她今天竟然還敢在大街上攔下王爺和王妃!

  “賤女人?”白馨妍眼神幽冷,看著正在與那兩名可憐的侍衛糾纏,還要衝上來殺她的易奴兒,聲音不響卻清晰的傳遍了整條大街,“本王妃乃是厲王殿下明媒正娶,拜了堂進了洞房的王妃,就算在大街上與王爺再親密都不會有閒言碎語,大家只當我們夫妻二人情投意合,相親相愛。而你呢?也不知道是從那個洞裡鑽出來的,不但前兩天妄圖毒害本王妃,更在昨天晚上我與王爺的洞房花燭夜闖入進來,王爺仁慈,饒你一命,你卻絲毫不知悔改,現在竟又攔下了我們的馬車,幾次三番想要勾引王爺,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要殺我這個正牌王妃,究竟誰才是賤女人?”

  此番話一出,整條大街都沸騰了起來,紛紛指著易奴兒,向她投去了鄙夷不屑的眼光。

  慕容絕世嘴角微揚,覺得親親王妃的話好聽極了。

  白馨妍則眯著眼睛,看著已經瀕臨爆炸邊緣的易奴兒,突然發現就這麼氣她,把她給氣瘋,讓她被全天下的人鄙夷,要比一刀殺了她有趣多了。

  易奴兒真是被氣瘋了,眼見著她根本闖不過兩名侍衛的阻攔,也就無法接近白馨妍去殺了她,突然將手中的兵器朝著這邊飛快的拋射了過來,速度極快,讓那兩名侍衛根本來不及阻攔。

  看著那飛快的射過來的兵器,白馨妍絲毫不為所動,因為慕容絕世已經動了起來,他只是朝著旁邊一讓,就讓開了過去,然後,在易奴兒憤怒怨毒嫉恨的目光中,白馨妍突然轉過某王爺的腦袋,“吧唧”一聲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易奴兒直接被氣得跳了起來,不可原諒,這個女人竟敢對絕世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她死!

  “妍兒,親錯位置了。”慕容絕世卻在這個時候還有工夫計較這個,眼神幽幽的看著她,說道:“應該再往右邊兩公分。”

  再往右邊兩公分?那是嘴脣的位置貌似。

  白馨妍瞥他一眼,不理他。

  易奴兒的眼睛都已經開始充血,死死的盯著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從慕容絕世懷裡離開過的白馨妍,各種嫉恨紛涌上了心頭,然後將目光轉移到了慕容絕世的身上,喃喃說著:“絕世,我一定不會讓這個賤女人把你搶走,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從這個賤女人身邊解脫,然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白馨妍眸色一沉,眼中已醞釀起了殺氣,這個女子果然真危險,與其將她氣瘋看著有趣,她更願意現在就殺了她,以絕後患!

  可是……

  易奴兒說完了那句話後,就從人群中退走了,只是臨走時那個看向白馨妍的眼神,鬼氣森森,讓白馨妍猛然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放我下來。”她拍了拍慕容絕世的肩膀,如此說道。

  慕容絕世將眼中的凝重和殺意斂下,看向白馨妍的目光已經緩和,不過臉色依然冷峻,並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抱你回王府。”

  睨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別想占我便宜。”

  “……”這個女人變臉的速度,真的好快,而且剛一利用完畢,就馬上變臉。

  白馨妍站在原地,看著易奴兒離開的方向,緊抿著粉脣,眸色深沉,突然說道:“因為你的原因,我將不得不暫時放棄殺了這個危險的人,從而將會給我帶來不知道多少的麻煩和危險,王爺您打算怎麼補償我?”

  慕容絕世看著她,眼中劃過一絲歉疚和欣喜,因為給她帶去危險而歉疚,因為她願意為他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欣喜,最終卻全部化成一腔深情,說道:“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好,我要逍遙樓,從此以後逍遙樓的所有收入全都歸我,你分不到一丁點,唯一給你保留能夠隨意查看所得情報的權力。”

  “……”

  才不管厲王殿下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糾結,白馨妍自顧自的往前走去,隨口說道:“我去隨便逛逛,王爺請隨意。”

  “叫絕世。”

  “……”

  角落裡,一個看上去大概五六歲,長得很是粉雕玉琢可愛帥氣的小男孩摸了摸下巴,喃喃說著:“看來短時間內似乎沒有什麼機會能接近小姐,算了,反正主人只是讓我保護好小姐,就算不在小姐身邊也一樣能保護,而現在倒不如去盯著那個巫女一點,南疆巫術,向來詭異非常,也不知道小姐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不過那易奴兒真是個傻X啊,竟敢跟小姐搶男人,活膩味了簡直!”

  說完,他抬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的白馨妍的身影,轉身就朝著剛才易奴兒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本只想要隨便走走的,卻沒想到竟然會在街上遇見不想遇見的人。

  白馨妍看著攔在她面前的這個人,神情漠然,心裡倒是忍不住的佩服,能夠在被赤身裸體的掛在城門口之後短短兩天,就又來到街上蹦躂了起來,其勇氣不可謂不嘉,臉皮不可謂不厚。

  “小妹,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呢?多寂寞無聊啊,就讓大哥來陪你一起走走吧。”白慕楓戴著一頂帽子,遮住了他的光頭,那還算英俊的臉,卻因為猥瑣的神情而生生失了光彩。

  他直溜溜的盯著白馨妍,雖然聽說他的這個妹妹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但他畢竟整日裡到處晃蕩惹事,哪裡會去關注這個向來被遺忘在角落的妹妹?不過自從三天前見了她一面之後,他就發現,這個妹妹確實變了,以前絕對沒有這麼漂亮,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沒有發現。

  這一發現,他就忍不住的起了心思,儘管是自己的親妹妹,不過想到這一點卻只會讓他更興奮。

  儘管白慕楓的眼神能讓幾乎所有的正常人都心生厭惡,不過白馨妍卻依然神色不動,淡漠的看著他,說道:“不必。”

  白慕楓卻哪裡肯放棄?這一句淡淡的話更是半點作用都沒有,看著她露在外面的纖纖十指,忍不住心中一陣騷動,想都沒想的就伸過了手。

  唐大少雖然一整晚都沒有睡,但他卻依然精神飽滿得很,如往常一般的在街上溜達,看看美女,打聽打聽一些消息,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一抹身影,下意識的就轉頭看了過去。

  “嗯?白慕楓那個垃圾想幹什麼?”

  一陣風從白馨妍和白慕楓之間穿了過去,正好將白慕楓伸出去的手給擋了回去,白慕楓大怒,張口就罵了起來:“那個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怎麼走路的?竟敢跟本公子過不去,找死啊!”

  罵完話,他才終於看清楚了此刻站在白馨妍旁邊的唐大少,這一看,頓時就整個人都哆嗦了下,轉眼間臉上的表情已經改變,笑得那叫一個春風盪漾。

  “嗨,原來是唐大少啊,真是失敬失敬。”

  唐其卓晃悠著摺扇,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好說,只是本公子剛才好像聽到有誰在罵我來著,不知白大少爺可否知道是哪個混賬?”

  白慕楓嘴角抖了幾下,不過在唐其卓的面前他可不敢囂張,先不說對方身世比他這個相府大公子還要高貴,單單是在京城紈褲中的地位,他也是拍馬都不及的啊。

  紈褲公子,也是分層次的,若說白慕楓是最底層的那幾個紈褲,那麼唐其卓絕對是最頂端的。

  最底層的紈褲就是本身一無是處,卻仗著家中勢力整日裡囂張跋扈、惹是生非,恃強凌弱、強搶民女,千人憤恨萬人厭,統稱有錢的廢物垃圾。

  最頂層的,就是如唐其卓這樣的,不但家世背景足夠強大,還要聰明過人、驚采絕艷,而且長得也必須英俊瀟灑,就算有些風流不羈,有些玩世不恭卻也被人輕易接受,甚至認為本就該如此。京城之中,甚至天底之下,都傳揚著他的大名,不知多少閨中少女將他當成夢中情人,為他痴為他狂。

  像唐其卓這類的紈褲,從不囂張跋扈,從不惹是生非,更不會恃強凌弱,甚至偶爾心情好了還會做點類似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自然不會惹人厭。

  在囂張的時候囂張,跋扈的時候跋扈,該惹事的時候哪怕是捅破天也不在乎,不該惹事的時候卻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白馨妍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戲,尤其對白慕楓的表現感覺很有趣。

  唐其卓手中的摺扇晃啊晃,眼睛則是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張嘴說道:“到底是哪個混賬?竟敢辱罵本公子不長眼睛,哼哼,本公子就是不長眼睛,也想看看究竟誰才是混賬!”

  白慕楓嘴角連連抽搐,乾笑著說道:“確實不長眼睛,竟敢對唐大少您不客氣。哦對了,本公子突然想到還有件很重要的事,就不在這裡陪唐大少了,告辭!”

  然後,他轉身便腳底抹油,一溜煙的消失了。

  唐其卓消停了一下,皺著眉頭滿臉鄙夷,低頭看向身旁的白馨妍,問道:“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確實沒事,唐大少便也放下心來,轉而又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晃了晃腦袋,笑嘻嘻的說道:“弟妹果真是絕色無雙、魅力無窮啊,連自己的親生哥哥都忍不住為之所迷,神魂盪漾。”

  “多謝唐大少的誇獎,就是不知是否能夠連唐大少你也一起給迷住?”敢調侃她?那就調侃回去。

  “這個自然是有的,你沒見本公子一見你在這裡,就馬上一溜風似的跑了過來嗎?哎,若非被厲王殿下搶了先,本公子說什麼也要上相府去提親的。

  他晃著腦袋,嘆著氣,似乎當真很遺憾的模樣。

  白馨妍不禁莞爾,便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停留,正想尋個話題轉移,唐其卓卻突然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剛才可是聽說了哦,那南疆巫女易奴兒在大街上攔下了你們從宮中回王府的馬車,很是一番熱鬧。喂喂,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易奴兒?如果有什麼好玩的,可一定要記得叫上本公子哦。”

  “這是自然,你雖然沒什麼用,但扛扛人之類的活還是能做的。”

  唐其卓笑逐顏開,連連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本公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可惜了,易奴兒現在還不能死。”

  “嘿嘿,弟妹大量,絕世他也是有苦衷的,不然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想要殺你的混賬啊!而且,此事非同小可,關係重大,若是不小心稍微泄露了一點點,只怕這個皇城馬上就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可即便如此,絕世還是將此事告訴了你,他確實是很在乎你的。”

  白馨妍瞥了他一眼,雖明知道他是在為慕容絕世說好話,可心底卻還是流過了一絲暖意,既有對慕容絕世的,也有對眼前這個玩世不恭的唐大少的。

  不過雖然心中暖流劃過,面上卻依然冷漠如霜,冷哼著說道:“是嗎?不過我這嫁到厲王府的第二天,第一餐飯他就給我喝了白粥。”

  唐其卓臉色一僵,小心的轉頭四顧,確定周圍沒有可疑人物之後,才湊過來小聲的說道:“這個嘛,姑姑性情變態,常以折磨人為樂,請弟妹務必諒解,絕世他也只是略盡孝道而已。”

  白馨妍不禁瞄了他一眼,倒是有點不明白他做什麼這般努力的為慕容絕世說好話了,他不是一直都以看熱鬧為人生指標的嗎?而且似乎尤其喜歡看慕容絕世的熱鬧。

  唐大少摸摸鼻子,一眼就猜出了她此刻心中所想,不過這個該怎麼說呢?還是什麼都別說了吧,不然難道要告訴她這是因為他現在有求於慕容絕世那混蛋?

  白馨妍瞄了他幾眼就將視線轉移,緩緩說道:“剛才遇見了白慕楓,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想到了一個用來對付易奴兒的辦法,真讓人糾結。”

  唐其卓一愣,眨巴眨巴著桃花眼,說道:“難道你想把易奴兒也光溜溜的掛到城門口上去?這個有點不大好吧?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要真這麼做了,只讓人家女孩子還怎麼活呀?”

  白馨妍脖子一仰,嘴角一撇,漠然說道:“我就沒想過要讓她活著,而接下去的這些,也只不過是給她臨死前進行的最後儀式罷了。”

  唐大少抿了下嘴,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小妍妍,你好壞哦。”

  白馨妍頓時一個哆嗦,而唐大少在頓了一下之後,突然又說道:“不過我覺得吧,與其把她掛到城門口,倒不如將她賣進青樓,雖然那易奴兒人品不怎麼樣,但長得還是相當水靈的,說不定能賣個很好的價格呢。”

  秀眉一挑,頓時對唐大少的卑鄙無恥刮目相看,竟隱隱的生出幾分相見恨晚的感覺,同類啊同類,知己啊知己!

  “不過,那易奴兒可是南疆巫女,憑藉的不僅僅是那一身武功,還有巫術,你能封得住她的巫術嗎?”

  唐大少摸了摸下巴,為這個問題深深思慮,半晌搖了搖頭,說道:“功力好封,若封不住廢了就是,可這巫術,本公子還真不大懂。”

  什麼不大懂?根本就是完全不懂啊!

  “不過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唐大少突然又這麼說道:“我們只要把她敲暈,然後扛到青樓裡將她賣掉,拿了銀子就走,她會不會逃出來跟我們又沒有關係的,反而還可以在她逃出來之後再敲暈她一次,再賣掉,再拿銀子走人,再……哎呀,這個辦法好,銀子簡直就是源源不斷啊!”

  白馨妍再一次見識了唐大少的無恥之心,簡直跟她不相上下。但她搖了搖頭,說道:“可我覺得這樣子太麻煩了,想要直接把她鎮在逍遙樓內,不但省了一次次敲暈的麻煩,還能為我賺更多的銀子。”

  唐大少張了張嘴,無語了。

  易奴兒太危險,白馨妍確實沒想要放過她,現在不殺她只是因為她是能得到七彩玉蓮的最重要環節。南疆巫神教的巫女啊,想必巫術必定極為厲害,而且巫術詭異非常,防不勝防,誰知道她將會怎麼來對付她,甚至是她身邊的人。

  這樣危險的存在,白馨妍可一點想要放過的心思都不會有,只要得到了那七彩玉蓮,就一定要馬上把她給解決。

  至於現在嘛,得想個好辦法來將那個竟敢殺她,還罵她是賤女人的易奴兒弄去逍遙樓,讓她做最低等的活,接最醜的客人,最後的最後,再把她光溜溜的掛到城門口去,嗯?讓她自殺可能會更好呢。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南疆巫女,竟然也敢跑京城裡來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4 PM

第五十八章 奪取七彩玉蓮

  聽說,皇上終於也有了大動作,跟慕容絕世對上了,這些天裡朝堂之上那是每天都在暗潮洶涌,甚至已經發生了好幾起血腥事件。

  聽說,朝中一大批官員被人揭了老底,被迫下台,而那空出的位置,引起了又一場腥風血雨。

  聽說,厲王派的大臣聯名上書,請皇上遵守當年的承諾,將皇位讓還給厲王。皇上大怒,自然朝中又是一番風雲。

  聽說……

  最近朝中風雨飄渺,京城的氣氛也變得越發緊張了起來,不過這些卻絲毫影響不了白馨妍,朝中大事她是半點興趣也沒有,雖說她現在身為厲王妃,本該關心一下,但她只是一個小女子,哪有資格去管那種朝廷大事呢?

  看著手中的情報,她隨手一丟,便再不理會了,她只想賺銀子啊賺銀子,別的事情若不是跟銀子有關的,就別來打擾她!

  王府管家在門外求見,這間書房早已經被王妃霸占,聽說就連王爺想要進去看看書什麼的,也需得交了銀子才行。連忙搖搖頭將這些八卦甩出去,他只是個奴才,怎麼可以去議論主子們的事情呢?

  “管家,你有什麼事嗎?”白馨妍低頭盯著賬本細細研究,頭也不抬的問道。

  管家低垂著頭恭敬站在下方,將手中一疊賬冊以及賬房鑰匙雙手呈了上來,說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交代了,從今往後,王府的賬房請王妃掌管。

  白馨妍終於抬起了頭,看著管家雙手呈上的賬冊和鑰匙,輕挑了下眉然後說道:“我拒絕。”

  “哎?”這下管家都忍不住驚訝的抬起了頭,拒絕?這這這……這是為何?王府的賬房是何等的重要,王妃難道不是應該欣喜若狂才對嗎?掌管了賬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就等同於掌管了整個王府啊!

  白馨妍托著下巴,涼涼的從那些賬冊和鑰匙上面掃過,又涼涼的說道:“掌管賬房?這麼麻煩又對我沒有好處的事情我怎麼會去做?慕容絕世那傢伙莫非想要免費使用勞動力,並讓我免費幫他賺更多的銀子?”

  管家徹底凌亂了,這這這……王妃的話聽著怎麼有點奇怪呢?

  可是王爺的吩咐他就不敢有任何馬虎,所以他依然高高舉著雙手,手上是賬冊和賬房鑰匙,看向王妃的眼神甚至都帶上了幾分可憐巴巴。

  白馨妍視若無睹,甚至直接低頭將管家晾在了那裡,繼續研究起她自己的賬冊,以前在相府,她不能將太多的賬冊帶回去研究,以防被人發現,可現在在王府裡,她可是大搖大擺的。

  管家欲哭無淚,實在是想不明白王妃為何竟會拒絕這樣的好事。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將先前被白馨妍隨手扔在桌子邊角的那張紙吹落了下來。管家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他發誓他絕對沒有想要窺視主子的意思,只是很自然的那麼一瞥,不小心看到了那紙張上面的內容,猛然間渾身一震,急急兩步上前便將那紙接進了手裡。

  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朝白馨妍跪了下來,磕頭請罪道:“老奴唐突無禮,請王妃恕罪。”

  白馨妍視線從他死死拽著的那張紙上一掃而過,淡淡的說道:“你一個老人家,別跪我啊,會折壽的,出去吧。”

  “王妃……”,

  “出去,帶著你想帶的東西一起出去。”

  管家眼睛一亮,連連磕頭說道:“謝王妃,老奴告退!”

  他急急的就出了書房,甚至連讓王妃掌管賬房的事情都給暫時的擱置了下來,而書房內,白馨妍繼續研究著賬冊,不經意間瞄了管家放在旁邊的王府的賬冊一眼,猶豫一下卻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篤篤篤!”又響起了敲門聲,小雲看了小姐一眼,便走過去將門打開,能敲門而不是求見的,肯定不會是王府裡的下人。

  唐其卓朝著小雲拋個媚眼,然後一溜煙的從外面飄了進來,輕飄飄的來到白馨妍的面前,一眼就瞄見了她手中的賬冊,不由笑眯眯的說道:“呦,賬房都歸你管了?”

  “沒有,我只是好奇想要看一看而已,說不定就會被我找到能賺銀子的機會。”白馨妍隨手將賬冊合上放回到了原處,抬頭看向唐其卓,問道:“有結果了?”

  “嘿嘿,本公子出馬,區區小事自然是手到擒來。”

  “說吧。”

  “哎我說弟妹,你難道不打算讓丫鬟給本公子呈上一杯香茗,好讓本公子邊喝邊說嗎?”

  小雲瞄了小姐一言難,見小姐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也就安心的站在旁邊,對唐大少的話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白馨妍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坐下說吧,喝茶就不必了,浪費茶葉還浪費時間。”

  唐其卓桃花眼中一片凄涼,連身子都開始搖晃了起來,似乎就快要站不住了。

  既然要對付易奴兒,那在對付她之前肯定是需要盡可能的將她的情況調查清楚,不然甚至連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的,可怎麼行?

  本來她自己也是可以調查的,但既然唐其卓這麼興奮的想要參與進來,這麼一個巨大的寶庫不好好利用簡直是對不起自己,所以首先調查易奴兒的事情就交給他去辦了,至少也要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裡,平常的行蹤,還有一些生活習慣啊之類的。

  不得不說,唐大少還是很有用的,白馨妍聽著他有氣無力的說著調查的結果,絲毫不以為意,不就是沒給他茶喝嗎?又死不了人。

  厲王府門外,一個大概五六歲的可愛小孩趴在墻角,小心的朝著王府門口的方向張望,眉心位置打起了一個結,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煩擾著。

  “哎,怎麼辦呢?主人說過我自己不要輕易出手,可易奴兒那個賤女人都快要傷害到小姐了,該怎麼給小姐提個醒啊?哎呀,小姐今天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門?”

  他抬頭看了看王府那高聳的圍墻,腳在地上摸了摸,強忍住翻墻而進的衝動,繼續在原地蹲了下來。

  不行,不能這麼進去,這樣進去不要說提醒不了小姐,反而還有可能會被當成小賊抓起來,雖然未必有人能發現得了他。

  身後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應該是一個很輕巧的人,正在接近他,不過感覺不到絲毫惡意,所以他沒有轉身,只等到傳來一個清脆卻略帶著囂張的聲音:“你是什麼人?蹲在這裡想要幹什麼?”

  小唯好奇的看著這個蹲在王府外面偷窺的小傢伙,看到他站起來竟然也只到她肩膀的位置,瞬間就心裡舒坦了。不過這可不能表示她會輕易放過這個比她還小的小傢伙,該問清楚的必須要問清楚。

  他轉過身,看著這個小姐身邊的小丫頭,可愛的臉上看不出來太多的表情,盯著小唯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見王妃。”

  小唯瞪大了眼睛,不過看到這只是個明顯比自己還要小的小孩子,她就不計較了,只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王妃是什麼人?是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子說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他張嘴想要說什麼,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看到從王府裡出來的唐其卓,讓他住了嘴,想了一下竟突然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小唯卻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領,將他給拖了回來,說道:“你想這麼就走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快說你為什麼想見王妃,不然,姑奶奶我讓你去見閻王!”

  眉頭一掀,眼中便有著寒氣浮現,不過卻剛剛浮現就被強制的壓了回去,這可是小姐身邊的小丫鬟,不能傷了她。

  從小唯的手中將自己的後領解救了出來,轉身看著她,說道:“沒什麼,我不過就是聽說了一些厲王妃的傳言,想要見見那個不知羞恥,被祿王爺退親,現在卻又嫁給了厲王爺的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罪過罪過,小姐您可千萬要見諒,小的絕對沒有要誹謗您的意思。

  小唯一瞪眼,似乎被惹生氣了,但緊接著她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很是開心,很是樂不可支,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竟帶著幾分哥們好的架勢,說道:“我告訴你啊,那個女人不但不知羞恥,而且還極度的陰險卑鄙,可惡至極,你以後如果有機會見到她,可一定要繞道走啊!”

  厲王府書房內的白馨妍突然摸了摸耳朵,怎麼感覺耳朵有點熱呢?

  “王爺。”管家恭順的站著,看著眼前的主子,說道:“此事……”

  慕容絕世揮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將剛才管家從白馨妍書房裡帶出來的那張紙隨意的一捏,便已經粉身碎骨。

  “那件事,辦得如何?”

  “回王爺的話,南疆那邊傳來消息,依然沒有那個的任何線索,巫女在一個月前離開,算起來正好是趕來京城的時間。”

  慕容絕世皺起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門被推開,白馨妍抬頭就看到慕容絕世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讓小雲退下,等到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直接開口說道:“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白馨妍身子微微後仰靠在了椅背上,懶懶的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有關易奴兒的事。”

  這話讓她不禁有些意外,心思一轉突然嘴角溢出了一抹惡劣的笑意,說道:“我也正想跟王爺您說說易奴兒的事情。”

  “叫絕世。”

  “切!那易奴兒喜歡你不是嗎?我覺得如果你想要得到那七彩玉蓮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稍微施展個美男計,說不定她就乖乖的把東西交給你了呢。”

  慕容絕世嘴角抽搐,眼神已經陰郁得能滴出水來了,“七彩玉蓮乃是巫神教聖物,豈是那麼輕易就能夠送人的?”

  “莫非你以前就試過用美男計?”

  “沒有。”

  嗯?回答得這麼快?怎麼感覺這其中有鬼呢?白馨妍不禁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一個聲音突然就叫囂了起來,不過想起他對那易奴兒很是厭惡的模樣,莫非……瑜妃娘娘?

  抿了下嘴脣,將想要止不住溢出的笑意忍下,眼睛卻開始閃閃發亮,說道:“我覺得呢,以前使用過肯定是因為方法不對,這次按照我的方法,肯定能讓易奴兒將七彩玉蓮交出來。”

  “不行!”

  “為什麼不行呢?只不過是稍微犧牲了那麼一點點色相而已,王爺你其實一點都不吃虧的,事後呢,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七彩玉蓮,我呢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去除這個威脅,一舉兩得哦。”

  “好。”

  “哎?這麼快就改變主意答應了?”這麼快的改變可真是讓白馨妍非常的驚訝,本來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隨即眼睛又眯了起來,視線在他的身上“噌噌噌”的掃視了好幾遍,調侃著說道:“也難怪啊,人家好歹也算個大美人,而且又是公主又是巫女神馬的,還對你痴心一片,是個男人都會抵擋不住這麼大的誘惑的,這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下殺手了。”

  慕容絕世眼神暗沉沉的閃爍起了幽光,等白馨妍感應到危險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伸手便將她從椅子上撈進了懷裡,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說道:“傾世佳人就在眼前,而且還是本王的王妃,如此誘惑,確實抵擋不住。”

  “你想做什麼?雖然你誇我是傾世佳人這一點是讓我很滿意沒有錯,但能不能麻煩你放手呢?俗話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傳了出去……唔!

  夜幕降臨,今晚月黑風高,正是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好時機,兩個身影出現在了京城東城的一座院落外面,然後將一個黑布包裹的東東扔了進去。

  “啪”的一聲,驚動了院落裡面的人,很快就有兩個侍女走出來查看情況,一看她們走路的動作就知道,兩人都是有著不弱的武功的。

  院子裡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巨型包裹很是顯眼,兩人對視了一眼就小心的走了過去,那是一個人,而當她們認出這個人的時候都是愣了一下,然後一個侍女跳上墻頭消失在夜色中,似乎是到外面去查看情況了,而另外一名侍女而飛快的將那個人扶進了屋內。

  很快那名到外面查看情況的侍女就回到了院子裡,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而等到她走進屋內之後,圍墻上卻突然多了兩顆腦袋。

  “你不會真的把他給敲暈了吧?”其中一顆腦袋探頭想要看看那亮著燈燭的屋內的情況,並同時這般小聲的問道。

  另外一顆腦袋左右搖了搖,說道:“沒有敲暈,而是直接在他先前喝的酒中下了點藥。”

  “撲通”一聲,一顆腦袋從圍墻上面消失了,而且還發出了好像重物落地的聲音,還在圍墻上的那顆腦袋轉了過去,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你小心點,摔壞了不要緊,若是驚動了裡面的人,找你算賬!”

  從院子裡的屋內透出一點點燭光,將兩顆腦袋的面容照得稍微清晰了一點,赫然就是白馨妍和唐其卓兩人,而此刻已經被扶進屋內的那個,不用說,自然是尊貴的厲王殿下。不過他原本只是想要假裝昏迷的,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最最親愛的王妃竟在他喝的酒中下了藥,讓他現在是真的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唐其卓一臉驚懼的看著旁邊的白馨妍,雖然慕容絕世受罪他是很樂意看到,可旁邊這位女子是否也太狠了點?

  “呃,弟妹啊,你知不知道那易奴兒有多覬覦絕世?”

  “知道啊,不然美男計就行不通了。”

  “可是,那好歹也是你相公吧?”

  “什麼相公?我怎麼不知道?本姑娘雲英未嫁,你別污衊我哦。”

  唐其卓的手滑了一下,差點又從墻上跌落下去,連忙穩住身子,悄聲說道:“好吧,不過若是絕世那傢伙真的被你迷暈了,萬一易奴兒那女人想要對他不軌可怎麼辦?他都沒有辦法反抗啊!難道你真想要犧牲他的清白?”

  哼唧了一聲,顯得很冷漠無情的說道:“這樣才夠真實嘛。”

  這簡直太真實了,真得不能再真了,你都直接把人迷暈了扔到這裡,這根本就不是演戲,而是拿慕容絕世那傢伙當誘餌啊!

  白馨妍四處掃視著,突然從墻上翻過,輕飄飄的落到了院子裡面,唐其卓緊隨其後也落到了她的身邊。

  兩人化做兩道虛影,躲過各種暗哨眼線飛快的接近那正傳出各種聲音的屋子,輕輕一躍便躍上了房頂,趴在屋頂上面轉瞬間就融入到了夜色中。

  “哼,如果不是他的阻攔,易奴兒早就已經死了,害得我這幾天都膽戰心驚的,就怕易奴兒會來陰我,竟敢阻攔我殺人,就算有天大的理由,那也得付出讓我滿意的價碼才行。”

  唐其卓摸了摸鼻子,這女人,根本就沒有消氣嘛,對慕容絕世那傢伙攔下她殺易奴兒還是很介意的,哎,明明看上去已經恢復正常了的說。

  白馨妍抬頭看了就趴在她對面的唐其卓一眼,然後示意他動手。

  嘴角抽啊抽,不是吧大小姐,只是掀個瓦片而已,你竟然還要等我來動手?

  但想雖然是這樣想,唐大少還是乖乖的動手將他們之間的幾張瓦片悄然掀開了,屋內的場景頓時全都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慘不忍睹,或許也可以用在此刻屋內的情況上面,唐其卓一看到那個情況,就忍不住很假惺惺的說了一句:“可憐的絕世,你是一世清白就這麼被毀了!”

  慕容絕世已經被安置在床上,依然昏迷,而易奴兒此刻正整個人的趴在他的身上,神色凄然的喃喃說著:“絕世,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剛才出去查探的那個侍女站在旁邊,說著:“公主,奴婢剛才去外面查看了一下,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跡,而在墻上發現了一個腳印,看起來似乎正與王爺的鞋子吻合。”

  “什麼意思?難道說是絕世自己到這裡來的?可是他為什麼現在會昏迷不醒?”易奴兒抬頭,看向了說話的那個侍女。

  “這個,奴婢不敬,請公主贖罪。奴婢覺得以王爺的功夫若想進入這裡,絕對不會在墻上留下什麼痕跡,或許是因為之前受到了傷之類的,在進來之後就暈倒了過去,也只有這樣,才會發出剛才的那聲響。”

  屋頂上,唐其卓朝著白馨妍豎起了大拇指,確實是對她的這個手段佩服不已。白馨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只是小手段而已,不過騙騙易奴兒那個明顯不怎麼聰明的南疆巫女,卻是足夠了。

  屋內,易奴兒聽了侍女的話,又撲到了慕容絕世的身上,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哭著說道:“絕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你都昏迷了,不過你竟然在受傷之後還要趕來見我嗎?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

  唐其卓在屋頂上捂住了嘴,一副既噁心又覺得好笑的表情,而下面的好戲還在繼續著。

  易奴兒開始仔細的幫慕容絕世檢查,可卻沒有找到絲毫受傷的痕跡,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從慕容絕世衣襟內露出的一點角落,不由伸手將那紙拿了出來。

  這張紙是白馨妍放在慕容絕世懷裡的,還特意留了個角落在外面方便易奴兒看見,上面的內容就連慕容絕世都不知道,因為在放這張紙的時候他已經被迷昏過去了。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很簡單,僅僅只有幾句話而已:慕容絕世,別以為你對她擺出厭惡的臉色我就會不知道你喜歡那個什麼巫女,還想要娶她,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厲王妃的位置我已經坐定了,你最好不要趁著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有別的心思,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聽說那個巫女也很喜歡你,不過她再喜歡你也肯定不會把他們巫神教的聖物七彩玉蓮拿出來給你解毒的,所以就算你知道只需要吸收一點點的七彩玉蓮氣息就能解了身上的毒,卻也註定了要一輩子都逃脫不了我的控制。我過幾天就會回來,賬房裡的十萬兩銀子我拿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真的只是很簡單的幾句話,一般的人就算看見了也不會相信,不過易奴兒明顯是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瘋女人,而且本來就不是很聰明,還極端的自以為是。

  “我覺得,這個方法沒用。”唐其卓忍不住說道,那上面的內容他當然知道,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不過他真不覺得這個辦法有用。

  白馨妍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繼續盯著下方的動靜,不知在什麼時候,眼睛已經眯起,嘴角掛著一抹森然的弧度。

  “根據我的經驗,這個辦法雖然很扯,但絕對有用,而且,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能見到傳說中的七彩玉蓮了。”

  “什麼?嗨,小妍妍你可別吹牛啊。”

  白馨妍一撇嘴,不理他,不然她該怎麼說呢?說她前世的養父出生於某個神秘的巫術族群,更是那族群中的巫術第一人?說她雖然不喜歡那些,但在耳濡目染之下還是了解了許多也精通了許多更曾被養父稱為是天才?還是說這個世界雖然和她的前世有些不同,但也有許多相似之處,所以潛意識裡就覺得那七彩玉蓮馬上就要出現?

  不管哪一點,她都不能說,說了恐怕就再也解釋不清楚了。

  或者她還可以告訴他,其實她也會巫術,而且還是最陰險的黑巫術,易奴兒其實在她的眼裡連看都不夠看,只是她不喜歡這些,所以在很多時候連想都不願想起。

  前世,她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了解所有黑暗中存在的事物,就算本身是光明的,到了她的手裡也能被她變成是黑暗的。

  下方屋內,易奴兒看著那紙上的內容,許久都沒有反應,只是拿著紙的手越來越緊,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三個字:“白馨妍!”

  旁邊的兩位侍女還有再外面一點的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不明白那張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沒有等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易奴兒突然揮手說道:“你們全都出去!”

  “她想幹什麼?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就是她和絕世兩人單獨相處了,嗨小妍妍,再不下去解救,絕世的清白可就真的要被毀了。”

  白馨妍理都不理,倒是覺得把慕容絕世那傢伙迷昏果然是一個英明的決定,不然演戲哪裡有這麼逼真呢?

  唐其卓瞪大了眼睛,透過瓦片縫隙看向下面,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是興奮激動還是緊張擔憂,嘴裡不斷的念叨著:“易奴兒那女人要幹什麼?哇,她走過去了,我XX,她的手摸哪裡呢?不是吧不是吧,可憐的絕世,衣服都要被人給扒光了。”

  “閉嘴!”白馨妍終於忍無可忍,低聲喝道。

  這傢伙有完沒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害得她都心情不爽起來了,易奴兒那個賤女人,過會兒一定要砍了她的爪子!

  唐大少被這一喝,連忙緊緊閉上了嘴巴,只是眼睛卻依然瞪得很大,死死盯著下面的情況。

  慕容絕世已經被易奴兒脫得只剩最後一件衣服了,她整個人都貼在慕容絕世的身上,不斷磨蹭,臉上已然浮現了兩抹嬌羞的紅雲,然後略微坐直身子,緩緩的將身上本就穿得不多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往下脫。

  唐大少真是緊張了,他覺得他如果再不下去把被狠心的王妃迷暈的絕世救出來的話,等他醒來之後一定會殺了他的,可是他剛想動作,從對面就飛過來了兩道冷颼颼的目光,頓時就讓他不敢動彈了。

  心裡忍不住誹謗了起來,這個狠心的女人,竟然連自己的相公都捨得這般陷害,分明就是還在記恨著洞房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嘛,哎哎哎,可憐的絕世,我真的有想要來救你的,絕對沒有任何見死不救的想法哦,至少稍微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幸災樂禍。

  這個熱鬧,真是大了!

  易奴兒身上只剩下一個貼身的肚兜,下面是一條薄薄的綢褲,露出了她那姣好的身材,不得不說,她的身材真的是很好非常好,玲瓏曼妙,讓人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她閉上眼睛伸手按在了慕容絕世的胸口,緩緩的雙手上竟然出現了一層人黑色的霧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睜開眼睛,低聲說了一句:“找到了!那個該死的賤女人,竟敢對絕世下毒,我一定要殺了她!”

  慕容絕世確實是中了毒的,是白馨妍親手下的,理由是為了逼真,當然實際上只是想要對慕容絕世下毒,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易奴兒對毒物其實並不是很了解,儘管南疆除了巫術之外,其實最出名的還是各種蠱蟲毒藥,但她是巫女,所以她雖然發現了慕容絕世體內的毒,但並沒有能夠認出這究竟是什麼毒,自然也就不知道要解這個毒其實一點都不麻煩。

  她的手還放在慕容絕世的胸口位置上沒有離開,看著慕容絕世的眼神滿是脈脈的溫情,還有著一絲慾望的火熱,然後她的手緩緩從慕容絕世那敞開的褻衣領口伸了進去,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肌膚上面。

  “絕世。”她雙眼朦朧,如呻吟般的輕喚著。

  幸好此刻慕容絕世是真的昏迷著,不然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保持冷靜了。

  屋頂上,唐其卓將手指放進了口中,緊張的咬著,身為表兄,他覺得他真是太不應該了,竟眼睜睜的看著表弟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一個女人輕薄。可當他看了對面的那個女子一眼,這個罪惡感頓時就消失無蹤了,人家娘子都還在安心的看著呢,他著什麼急啊?

  說起來易奴兒雖然人品不咋的,長得卻是很好看,身材也真是不錯,又對絕世一往情深,肯定是對絕世言聽計從的,哎呀,這麼一想,怎麼覺得她還真不錯呢?

  易奴兒在慕容絕世的身上磨蹭著YY了好一會兒,才坐直身子,手緩緩移動到慕容絕世胸口的位置,手上再次出現了黑色的霧氣,然後霧氣的顏色緩緩改變,黑色變淡,最終變成了透明,如同那層霧氣根本就不存在。

  而就在她手上的黑色消失的同時,從她的眉心位置緩緩的浮現出了一朵黑色的蓮花,就這麼從她的眉心鑽了出來迅速變大,變成普通荷花那般大小漂浮在慕容絕世的上方。

  唐其卓瞪大眼睛,頓時就激動了,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輕喃聲,如同在念著什麼咒語,從白馨妍的口中緩緩流淌而出。

  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不過沒等他詢問,白馨妍突然就從屋頂竄了下去,隨著瓦片碎屑漫天飛落,她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道虛影,朝著床上那因為驚嚇而一時呆愣的易奴兒衝了上去。

  唐其卓緊跟著也從屋頂跳了下來,剛一落地就聽到白馨妍的聲音響起:“殺了她!”

  總覺得眼前的狀況極其詭異,但他在聽到白馨妍的話之後沒有任何遲疑,速度比白馨妍還要快上許多的衝了上去,手中的摺扇化成了最鋒利的劍刃,朝著易奴兒的脖子就殺了過去。

  易奴兒的臉色猛然間慘白,但她第一時間便是想要將黑色蓮花收回體內,然而這一收,卻發現漂浮在空中的黑蓮紋絲不動。

  “不可能!”她尖叫著,滿臉的不敢置信,而這個時候唐其卓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她若再不閃躲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她堪堪躲了過去,再回頭卻發現一隻纖細如玉的小手,抓住了浮在半空中的黑蓮。

  “白馨妍,你這個賤女人!”

  她尖叫著,但並不懼怕,因為就算白馨妍現在將黑蓮搶走了,她也能夠隨時將黑蓮召回來。

  白馨妍難得的臉上的淡漠之色盡消,朝著易奴兒齜牙咧嘴露出了一個極其陰森和詭異的笑,抓著黑蓮的手上出現了一層與剛才易奴兒手上出現的極其相似的霧氣,就連顏色也是黑色的。

  易奴兒眼中終於出現了巨大的惶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白馨妍的手,然後伸出自己的雙手,糾緊在胸口,蜷縮在床上翻滾了起來。

  “啊!不——”

  空氣中似乎響起了一個琴弦斷裂的聲音,易奴兒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而白馨妍手上的黑色霧氣也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手中那一朵黑得深沉,似乎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的蓮花。

  唐其卓瞪大了眼睛,看著白馨妍手中的黑蓮,震驚得連話都講不出來,這樣就完了?這麼簡單?只用了這麼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他甚至連第二招都還沒有使出,就已經完了?

  易奴兒的那兩個侍女和侍衛這個時候才從門外衝了進來,一見房內的情況就是臉色一陣大變,亮出武器就朝著白馨妍和唐其卓兩人撲了上來。

  白馨妍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因為唐其卓已經衝了上去,以他的功夫對付這四個人,不會有絲毫問題,很快在他的面前就躺下了四具屍體。

  他看著腳下的四個死人,抬頭望瞭望頭頂被捅破的屋頂,不顧形象的伸手在自己腿上捏了一下,“嘶,好痛!”

  轉過身來,正要說話,卻發現白馨妍的額頭上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神色依然平靜臉色卻突然變得異常蒼白,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緩緩的,緩緩的往下流。

  “小妍妍,你怎麼了?”

  猛然一驚,他快步衝了過去,但在他走到前,鮮血從她的口中噴灑出來,身子也無力的往後倒了下去。

  每次都這樣,所以說,她真的很討厭巫術。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只是她才剛睜開眼睛,就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那種強烈的噁心的感覺,讓她想吐。

  “妍兒,你怎麼了?”一直守在床前的慕容絕世正要鬆口氣,卻見她這一副難受的模樣,剛放下一點點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白馨妍捂著嘴,眉頭緊緊的糾纏到了一起,朝他擺擺手但在下一瞬間“嘔”的一聲,將所有的污穢全部吐到了他的身上。

  “對……對不起,唔,咳咳……嘔!”

  “別說這種話,妍兒,你到底怎麼了?”慕容絕世現在哪裡管得上其他?連連撫著她的背,向來冷靜的眸子中出現了慌亂和惶恐。

  白馨妍卻也根本沒有能夠搭理他,伏在床邊將幾個月前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然而那股子噁心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似乎要將肚子裡的內臟也全部吐出來才罷休,這樣的難受,比前段日子被唐念瑜“折磨”還要可怕,讓她想去死。

  “快叫太醫!”慕容絕世徹底的慌了神,完全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太醫昨天晚上被請來之後就一直留在王府沒有離開,聽到王爺的喊叫自然很快就趕了過來,只是還沒有踏進房門,白馨妍就強忍著噁心的感覺,憋出了兩個字:“不用!”

  “妍兒?”

  “不……嘔……不用,我沒……嘔……沒事!”

  這樣叫沒事?吐得臉都青了,叫沒事?

  唐其卓也是一晚都待在王府裡沒有回去,一聽到響動就奔了過來,只是一進門見到的場景卻將他給嚇了一大跳,這什麼情況?

  “這是怎麼了?李太醫,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給王妃診斷啊!”

  白馨妍趁著稍微好受一點點的機會抬頭看了唐其卓一眼,搖頭,因為她現在連講話都非常困難。

  那種掏肝挖心的感覺,吐得她眼淚都出來了,手緊緊的死死的拽著慕容絕世的手臂,渾身都近乎抽搐。

  “妍兒,該怎麼辦?”他將她抱在了懷裡,將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只想讓她稍微好過一點。

  “沒……沒事,嘔!很快……嘔……就……就會……嘔……好……好的。”

  如此一直折騰了整整兩個時辰,那種噁心的感覺才漸漸消退,卻是將最後的一點力氣都用光了,無力的靠在慕容絕世的懷裡,喘息著說道:“我餓了。”

  “好,先洗漱一下,我馬上讓下面的人去準備,你有沒有想吃什麼?”

  “隨便。”

  她連講話的力氣都快要沒有,只能靠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折騰,甚至他親自動手幫她沐浴,她都沒有力氣去反對一下,之後又被喂著吃了點清淡的東西,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慕容絕世站在床前,看著她泛起青白色的小臉,俯身在她額頭印上了一吻,再幫她掖了下被子,才轉身出了房間。

  唐其卓站在不遠處的院子裡,見慕容絕世走出來,都沒有取笑他昨天晚上被自家娘子迷暈後又被別的女人輕薄這件事的心情,那始終開闊笑意昂揚的眉心此刻卻緊緊蹙起,問道:“怎麼樣了?”

  “已經睡下,看樣子似乎已經沒事,也不知道醒來後是否還會……”慕容絕世向來冷峻面無表情的臉上,此刻卻充滿了擔憂和疼惜。

  “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她已經累壞了,若有事,也等她睡醒後再說。”

  “嗯。”

  “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已經問過一遍了嗎?就是那樣,你的王妃顯然還沒有為你們成親那天晚上的事情消氣,所以就暗算了你好幾把。”

  “我問的不是這個。”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似乎她也會巫術。”

  慕容絕世輕皺了下眉,巫術麼?可是妍兒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件事根本就想不明白,慕容絕世也就暫時的放到一邊,轉而問道:“易奴兒呢?”

  說到易奴兒,唐其卓不禁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些陰森,說道:“現在正被關在地牢裡,那七彩玉蓮的奪走似乎讓她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創傷,聽守在那裡的侍衛稟報,她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很是萎靡不振,連罵人驕橫的力氣都沒有。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讓妍兒處置。”

  “嘿嘿。”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還沒睜開眼睛,她就聞到了一陣菜香味,轉頭看去,一碗她最喜歡吃的山藥雞蓉粥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慕容絕世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靠在他身上,舀了一勺粥放到她的脣邊,輕聲說道:“你現在腹內空虛,還是吃一些清淡點的粥比較好。”

  她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拒絕他喂她,她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力氣,只感覺整個人都空盪蕩的。張嘴喝粥,竟發現溫度剛好,似乎早就知道了她會在現在醒來,又或許是一直恆溫保持著。

  “謝謝。”

  “是我該謝謝你,妍兒,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都沒有。”

  “你會巫術嗎?”

  “不會。”頓了下,又吃了一口粥,眼瞼低垂著說道:“其實是懂一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施展之後都會有後遺症,就如你先前看到的那樣,本來還有一點僥倖,想著或許現在不會有這種後遺症,不過顯然我的期望落空了。”

  是啊,換了個身體,還以為會有些不一樣,沒想到還是這樣,她果然還是最討厭巫術神馬的了。

  慕容絕世眉頭輕蹙,說道:“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不由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

  “為了誰也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這個事情我也本來就不喜歡的,不過誰讓你阻攔我殺了易奴兒呢,只好先把她身上有用的拿走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不怪你啊,只要你補償我的損失就行了。”

  “好。”

  “嗯,那麼首先,易奴兒怎麼樣了?不會死了吧?”

  “還沒有,在地牢裡關著,等你處置。”

  白馨妍又眯起了眼睛,緩緩的將最後一口粥喝下,說道:“七彩玉蓮被強行剝奪,她的巫術也算是廢了,也就是說,她跟尋常女子已經沒什麼差別了。”

  “沒想到那七彩玉蓮竟會在她的體內。”

  “那個東西我也不清楚,不過很顯然它的作用不僅僅你們知道的那些,昨天晚上將那黑蓮剝離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易奴兒能成為巫女似乎跟它有關。當然我可沒興趣去研究這個,只要知道易奴兒已經變得和尋常女子一樣就夠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廢了她的武功,讓她去逍遙樓接客吧。”

  慕容絕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點頭說道:“好,接最醜最變態最噁心的客人是嗎?”

  “對!絕世你可真了解我。”

  “那親一下作為獎勵。”

  “滾!”

  “妍兒,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哦,你說你身上的毒啊?我不想解呢,你就慢慢熬著吧,放心,死不了人的,過個幾天也就沒事了。”

  眼看馨妍沒事了,慕容絕世也就放下心來,唐其卓當然也放下了心,這一放心,就不得了了。

  慕容絕世看著眼前這個將昨天晚上的場景描述得津津有味、口沫橫飛的唐姓混蛋,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眼中寒光閃爍、驚濤駭浪、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啊,只覺得全身上下每一處都不對勁了起來。

  “嗯咳咳,絕世啊,這個易奴兒還真的是對你一往情深啊,而且長得也不錯,與你都有了肌膚之親了,我說你要不要乾脆收了她算了?放心放心,弟妹那裡我一定會去幫你說好話的。”

  唐其卓笑得眉眼皆開,那叫一個樂呵加得瑟加幸災樂禍,跟著小妍妍果然是一個很英明的決定,不然哪裡能看到這麼精彩的好戲呢?

  白馨妍的房裡,小唯悄悄的推門走了進來,輕聲問道:“主子,你還好吧?”

  “我沒事。”

  “哦哦,那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什麼?”

  小唯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昨天遇到個小傢伙,很有趣,說想見見你,你要不要見見?”

  輕挑了下眉,問道:“見我做什麼?”

  “嘿嘿,他說他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相府三小姐,到底長的什麼模樣,嘿嘿嘿。”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4 PM

第五十九章 朝廷頭號通緝犯

  他現在真糾結,這個討厭的臭丫頭硬拉著他說了一大堆小姐的壞話不說,現在竟然又自作主張的要拉著他去見小姐,簡直……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過沒想到小姐竟然這麼厲害,直接在易奴兒有所行動前就將她給廢了,主人說的果然沒有錯,小姐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呢,不過這樣更好,小姐厲害了主人才能放心,主人放心了那麼他也就放心了。

  一路被小唯硬拉著進了王府,來到了後院的一座涼亭內,他抬頭,看到那個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傾城女子,跪下來恭恭敬敬的磕頭說道:“拜見王妃。”

  “起來吧。”白馨妍看著他,眼神不算溫柔但也不冰冷,轉頭看了小唯一眼,再說道:“你受委屈了,被小唯硬拉著聽了關於我的那麼多壞話。”

  他和小唯都是一愣,尤其小唯,大大的眼睛眨啊眨,什麼什麼?她剛才聽到什麼了?這個魔女為什麼會知道她在背後說她的壞話?難道是小傢伙告密?不可能,他明明到現在才第一次見到魔女的!

  白馨妍又涼涼的瞥了努力表現出我很乖,我很聽話,我對主子很恭敬模樣的小唯一眼,嘴角微揚倒是沒有任何所謂的生氣,而是說道:“小唯,你最近似乎很閑。”

  “沒有,絕對沒有!”

  “恩,那就給你個事情做做。”

  “哎主子,我沒有很閑啊,我很忙的!”

  “在忙什麼?倒是說來聽聽,如果真讓我認為你確實有事可做的話,接下去要說的這件事就不用你做了。”

  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想著各種藉口理由原因,突然眼睛一亮,說道:“主子,我現在每天都在幫主子在街上留心一些消息啊什麼的,還幫主子你順手牽了些銀子回來,連姐姐都有好幾天沒有時間去見了呢。”

  “哦?真是這樣?可我怎麼聽說昨天晚上小茹那裡很熱鬧?”

  “哎哎哎?主子你肯定是聽說錯了。”

  白馨妍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嚇得小唯一個激靈頓時就閉上了嘴,絕望的等候著主子的吩咐,完了完了,早知道會這樣,她是絕對不會在主子面前提起這個小傢伙的,這下完了,不知道是會死無葬身之地呢,還是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狠狠的瞪一下旁邊這個小傢伙,都怪你!

  他很無辜,撇了下嘴角,明明是你自己硬要拉我來的,以為遇到了什麼知己,哼,敢那般說小姐的壞話,我不一劍殺了你就已經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你竟然還敢瞪我?

  “這裡是一萬兩銀子。”白馨妍將幾張銀票遞到了小唯的面前,這讓她的眼睛猛然一亮,哇卡卡,主子竟然給她銀子?不過沒等她開心的跳起來,接下去的那句話卻讓她猛的奄了下去,“兩個月後,我要看到二萬兩。”

  “主……主子,我耳朵好像出了點毛病,剛才竟然出現幻聽了的說,能……能不能麻煩您再說一遍?”

  “二萬兩銀子。”白馨妍很簡略的重複了一遍,然後將銀票塞進了她的懷裡。

  小唯整個人都原地蹦躂了起來,連連將銀子推了回來,說道:“主……主子,您看這樣好不好?這一萬兩銀子您拿去做別的生意,我比較喜歡做無本買賣,然後,那個……嗯,兩個月後給您老人家一千兩銀子好不好?”

  “不好。”白馨妍一口拒絕,然後又將銀票塞進了她的懷裡,說道:“你可以走了。”

  小唯欲哭無淚啊,悲天蹌地啊,想去死啊!

  “主子,能不能寬限幾天?”

  “可以啊,六十三天。”

  我XX你個XX!六十三天跟兩個月有什麼區別?你怎麼不幹脆說六十一天算了?小唯瞪大了眼睛,然後眼神又迅速的放柔,腆著臉狗腿的說道:“半年。”

  “三個月。”

  “五個月!”

  “兩個月。”

  “啊別啊主子,怎麼越說越少了?四個月,四個月好不好?你就可憐可憐我還是個小孩子吧,四個月,四個月後我保證給您老人家二萬兩銀子!”

  “我很老嗎?”

  “不不不,主子你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簡直比我還要年輕啊!”

  “那好吧,四個月,你現在可以走了。”

  小唯磨磨蹭蹭的揣著一萬兩銀子走了,去賺那二萬兩銀子去了,涼亭內便只剩下了白馨妍和一臉目瞪口呆的小傢伙。

  白馨妍將視線從小唯的背影收回,落到了眼前的小傢伙身上,輕喊了一聲:“冷天。”

  “是。”他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應答,隨即猛然愣住了,抬頭看著小姐,吃吃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一封書信出現在她的手上,輕晃了下說道:“我收到二哥的書信,說是他有個叫冷天的小弟現在在京城之中,長著一副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但那只是用來騙人的,實際上卻是比我還要年長,說你可能會在近日來找我,拜託我照顧你。當然,現在見到了,我並不認為你需要我的照顧。”

  冷天怔怔的看著白馨妍手中的書信,然後突然覺得他好像被主人給戲耍了,但他還是朝著白馨妍又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見過小姐!”

  白馨妍點了下頭,說道:“以後不必總是行禮,我喜歡隨意點的。另外還有件事也是二哥信中提到,他說若見到了你,就讓我轉告你一聲,他只說讓你找個機會接近我,卻沒有說過要秘密的不暴露身份的接近我。”

  說著,白馨妍也不禁莞爾,倒覺得這位二哥在脫去了那一層神秘的面紗之後,變得比以前有趣了。

  冷天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到了,“呲呲”的冒著黑煙,在秋風中凌亂了。

  白馨妍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這件事自然是引起了慕容絕世的注意,但他並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只當是又多了一個小唯。而且這年紀是越來越小了,小雲,小唯,然後是這個叫冷天的小孩子,難道說妍兒很喜歡小孩子?

  這樣想著,慕容絕世便忍不住的火熱了起來,想想成親好歹也有十多天了,他們卻至今還沒有真正的洞房花燭,這是不是有點太不對勁了?

  但低頭一檢查自己的身子,還是決定再等幾天,也不知道妍兒給他下的到底是什麼毒,現在他可是渾身小紅疙瘩,而且還很癢,就好像被一大群蚊子圍著咬了一整個晚上的那種樣子,簡直慘不忍睹。

  他還傻傻的沒有想要自己去尋找解毒的方法,只覺得既然妍兒讓他受著,那他便受著吧,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王爺臉上的面具又出現了,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什麼,所以當白馨妍看到出現在她面前的慕容絕世的時候,愣愣的眨了下眼,然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如三月春風,冰雪消融。

  慕容絕世一時之間有些看傻了,隨即眼底一暗,便要上前。

  白馨妍卻突然後退了幾步,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又恢復成了她的清冷淡漠,說道:“別過來。若有什麼事的話,站在那裡說就行了,沒事就離開吧。”

  眼神止不住變得幽怨,但他絕對相信他若再不說點事出來,她馬上就會將他趕出這裡,這幾天已經發生過好多次這樣的情況,現在他在王府裡的威信可謂是直線下降,她的威望則直線上升,儼然成為了王府裡真正的主人。

  當然,對這樣的情況他其實還是很樂意見到的,如果她能不將他趕出房門外讓他夜宿書房的話,事情將會變得非常美好。

  “確實有件事,想要與你商量。”

  “說。”

  “再過大概一個月左右,周圍各小國派遣的使者將接連到達京城,進宮朝拜,而朝廷也將為迎接諸使者的而舉行盛大的宴會以及緊隨而至的各種活動。”

  焱皇朝占據了這片大陸的大部分土地,周圍分散的那些小國基本上都屬於焱皇朝的屬國,每隔三年,他們就都會派出使者帶著大量進貢的物品前來京城朝拜,而今年正是三年之期,算時間的話,確實再過大概一個月左右,各路使者就會紛紛抵達京城了。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慕容絕世怎麼突然向她提起這個,輕蹙秀眉看著他,問道:“所以呢?你想要跟我商量什麼?”

  慕容絕世在旁邊凳子上坐了下來,沉吟了下說道:“南疆那片地方向來是最為神秘的,朝廷也一直沒有辦法將那方土地全都納入進來,當然也有南疆那個地方沒有什麼好處可撈的原因。現在南疆被分為五個小國,其中穆羅國和司晨國皆為焱皇朝的屬國,另外三國則各自為政。”

  聽到穆羅國這三個字,白馨妍就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易奴兒除了是南疆巫神教的巫女之外,還是穆羅國的公主。

  現在穆羅國的使者將要到達京城,若是讓他們看到他們尊貴的公主殿下竟然被廢了巫術和武功扔在逍遙樓裡接客的話,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白馨妍眯起了眼睛,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極其惡劣的弧度,問道:“那個穆羅國的使者,大概何時會抵達京城?”

  “若不出意外,十天后。”

  聽他這麼迅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白馨妍不禁輕挑了下眉,斜斜的瞄了過去,說道:“那麼,你說要跟我商量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慕容絕世輕笑了一聲,說道:“穆羅國此次進京朝拜所攜帶的大量貢品,歸你。”

  “你想要什麼?”

  “一個人。”

  白馨妍不禁意外的看著他,對他的話很有些不解。

  慕容絕世將一幅畫像放到了她的面前,緩緩攤開,頓時一個溫潤如玉的俊雅公子出現在了白馨妍的面前。

  “此人名為洛維筱,乃是朝廷頭號通輯犯,兩年前前往南疆,卻在一次意外中被穆羅國擒獲,此次他們進京朝拜也將他一起帶了過來,要交給朝廷來處置。”

  “頭號通輯犯?這個罪名不知道為什麼,讓我很喜歡。”白馨妍摸著下巴,如此說了一句,隨即問道:“那麼說一聲你要這個人做什麼?看著貌似挺英俊瀟灑的,莫非王爺您當真如傳聞中的那般有著斷袖之癖?”

  面具下,慕容絕世眉心抽搐了幾下,看著她盯著畫中的人猛瞧,頓時就心裡不痛快了起來,不過此時也不是吃醋的時候,他沒有去接她那一句斷袖之癖,而是繼續說道:“在八年前我被迫離開京城前往封地,路途中遇到了刺殺曾蒙他的父親多次相救,他父親死後他便一直跟隨在我的身邊。”

  “嗯?果然有姦情。”

  不知為何,白馨妍的眼睛開始閃閃發亮,似乎是被她發現了什麼讓她很是感興趣很是激動的事情。

  只是看著她那閃亮亮的眼睛,慕容絕世卻是一陣無語,強壓下想抽她的衝動,繼續說道:“現在朝中形勢緊張,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厲王府,我的人實在是無法出動去救他,所以想要拜託你。”

  白馨妍抬起了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托腮說道:“我只是個小女子,無權無勢無才無能的,哪裡能夠從一夥貌似很強大的使者團中將朝廷頭號通緝犯救出來啊?而且,王爺啊,不是我說你,你可是堂堂焱皇朝的親王殿下,若是被某些人知道了你竟然與朝廷頭號通輯犯有所牽連,你還要不要混了?”

  面具下看不見他的表情,但眼中卻漾起了幾絲笑意,柔柔的看著她,說道:“所以,就想要拜託你。”

  “我哪有這個本事?”她撇著嘴,沒半點興趣的樣子。

  慕容絕世絲毫不氣餒,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地圖,在桌子上面緩緩攤開,說道:“穆羅國雖然很小,但好歹也是一個國家,而且南疆那個地方,生長著許多奇特的東西,若是拿到外面來必定的價值不菲,更何況是三年的貢品呢?”

  白馨妍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三年的貢品啊,雖然是個小國,不過畢竟也是國家嘛。

  將她的反應收進眼裡,慕容絕世繼續引誘道:“而且在前段時間我還得到一個消息,說是穆羅國內發現了一處極其珍貴的寶石礦藏,想必這次的貢品中必定有最上乘的寶石。”

  白馨妍的手指又是抖動了一下,眼珠子開始滴溜溜轉動了起來,似乎在考慮著這場交易到底是虧還是賺。

  慕容絕世點了點已經攤開在桌子上的地圖,說道:“這是距離京城五十里外的一處峽谷,是穆羅國使者進京的必經之路,是一處極好的埋伏之地。”

  白馨妍眼珠子瞄了過來,在地圖上面大概瞄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道:“所有的貢品全部歸我。”

  “這是自然。”

  “我還要知道穆羅國此次進京的使者團的一切詳細情況。”

  “已經查清楚了,馬上就會給你。”

  “不過穆羅國使者團在京城外面被滅,肯定會有一堆麻煩接踵而來,那把火若是不小心燒到了我的身上,你可得負責。”

  “好。”

  白馨妍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發出“篤篤”的聲響,眼睛微眯起來安靜的思索著,然後又說道:“去救人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有人員損傷什麼的,你還得負責這部分的傷亡損失費。”

  慕容絕世眉宇輕顫著,這個損失也要算到他的頭上來?

  白馨妍看都不看他,繼續說道:“我手下也沒什麼人,所以這個去救人呢還得另外雇傭,既然都要雇傭了,那肯定不能太垃圾,不然根本就是過去讓人白砍的,而這個雇傭費肯定也不便宜,你負責。”

  為什麼連這個都要他負責?慕容絕世腦袋有些發暈,忍不住覺得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來找她商量?

  “妍兒,這個是不是太貴了點?好歹你也能得到穆羅國的所有貢品啊。”

  “那些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看到過哪個強盜搶了東西會送給別人的?那不是傻?嗎?你現在要考慮的是,你需要我來幫你救人,而你則需要付給我請我救人的報酬,嗯,就是這樣!”

  慕容絕世忍不住心臟狠狠一哆嗦,說道:“可是妍兒,搶劫貢品可是大罪,我不但將穆羅國的行走路線告訴了你,連他們那個使者團的具體情況都已經幫你查探清楚,更是要事後為你將罪行消除,難道這些還抵不上請你救人的報酬?”

  “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王爺你竟然私自將使者團的行走路線和具體情況告訴給了盜賊,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妍兒你這是威脅嗎?”

  “嗯哼,本姑娘從不做威脅人這麼沒品的事,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

  慕容絕世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突然伸手將桌子上的地圖和畫像全部收了起來,喃喃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也不想讓妍兒你為難,正好突然想到一個人,想必他肯定很有興趣去做這件事情的。”

  這態度的突然轉變讓白馨妍心中咯噔一下,一瞬間就想到了他說的那個很有興趣去做這件事情的人必定的唐大少。眨了下眼,看著他將地圖和畫像都收了起來,從凳子上站起來一副轉身就要離開的模樣,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成交!”

  聽著身後響起的聲音,慕容絕世眼中笑意濃濃,轉身便又將那地圖和畫像放到了她的面前,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妍兒了,關於穆羅國使者團的具體情況,我過會兒讓管家送來給你。”

  白馨妍嘴角一扯,這個混蛋!

  腦袋朝著旁邊歪了歪,讓過他的手,哼唧著說道:“你可以滾了!”

  大手又準確無誤的罩在了她的頭頂上,看著她此刻顯現出來的嬌俏模樣,不禁心中悸動,眼神也越發的溫柔了,輕聲說道:“那好,我先去處理別的事情了,你也忙你的吧。”

  “滾!”

  待得慕容絕世離開之後,白馨妍拿出了當日二哥給她的那塊黑手令,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現在似乎可以讓這個黑手令出去見見光了呢,也正好發揮一下它的作用,不然若一直藏著的話,它自己也肯定很鬱悶。

  將黑手令又藏進懷裡,白馨妍叫上冷天便出了門,她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尋找刺客聯盟的人,不過冷天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出了王府之後就變成是由他帶路,現在大街上遊蕩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拐進了一條很是普通的小巷子內,跟著他左拐右拐,幾乎都快要分不出方向來了,才終於來到一幢破舊的院子前。

  “這裡?”她抬頭看著這個破舊的院子,有些疑惑,她可沒有從裡面感覺到絲毫的人氣。

  冷天只是點了下頭,然後就帶著白馨妍直接從圍墻翻了進去,在一路來到後院,這個後院相當的荒蕪,雜草眾生,儼然成為了各種蟲蛙鳥雀的天堂。

  後院有一口枯井,冷天帶著她來到了那枯井前面,轉頭朝她示意了一下之後就跳了下去。白馨妍雖有些驚訝,但也緊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枯井之中一片黑暗,周圍的一切什麼都看不見,白馨妍直直的往下掉,在掉到大概一半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一隻小手抓住,一股力道從那隻小手上傳遞過來,將她朝著旁邊拉了過去。

  “小姐,往這裡。”

  冷天的聲音響起,然後她就感覺雙腳落到了地面。

  一點火星在黑暗中亮起,然後燃成了一個小火苗,冷天手裡的火摺子將這黑暗的空間稍微照亮了一些,才發現這是一個洞口,在枯井壁上的一個洞口。

  只是這就一個很小的僅能容幾人站立的洞口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冷天從懷裡拿出一根早已經準備好的蠟燭點上,遞到她的面前讓她拿著,然後蹲下在地上摸索了一陣,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鳴,他們站著的地面都開始微微晃動了起來,然後一扇門突兀的出現,並正在緩緩打開。

  “小姐,請跟我走。”冷天將蠟燭又接了過去,率先進入那扇門裡面,在前面為白馨妍引路。

  白馨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跟著冷天一直往前走,也在靜靜的打量著他。

  當初二哥將這黑手令交給她的時候就沒有告訴她如何尋找刺客聯盟的人,本來還以為並不需要這麼麻煩的尋找,卻原來只是二哥早就想好了要送個人到她身邊麼?

  不過,二哥似乎總是對她特別的好,這是為什麼呢?

  又在黑暗中七拐八彎的走了好久,前面的路才終於開闊了起來,冷天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指著他旁邊的那個階梯,說道:“小姐,從這裡上去就到了。”

  白馨妍輕點了下頭,然後就他踏上了那有些狹窄的階梯,緩緩走了上去。

  這裡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走出房間又是一個房間,再走出來,赫然竟是一座雄偉的大殿,而她此刻就站在這大殿的最上方。

  “參見小姐!”

  下方早已經站了兩排足足有幾十個穿著黑色勁裝,頭上也裹著黑色頭巾以及黑色面罩的人,在白馨妍出現在一瞬間,朝著她拱手恭敬的行禮道。

  白馨妍被這個場景嚇了一跳,隨即輕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冷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冷天揚著他那張可愛無敵的小臉,說道:“主子早有吩咐,見小姐就如見到主人,先前小姐說有事要吩咐的時候,我就通知了他們到這裡等候。”

  嘴角抽搐了下,怎麼都覺得這其中的情況非常的怪異,但眼看著似乎根本就不能從冷天的口中得到一些什麼,也就暫時的放棄了追根究底。

  她很快就適應了眼前的情況,或者說簡直如魚得水,這裡黑暗的氣息那樣濃烈,讓她似乎錯覺回到了上輩子。

  看著下面那些黑衣人,她的聲音雖不響,但清晰的傳遍了下方整個大殿,問道:“你們除了殺人之外,還接別的任務嗎?”

  “小姐想要做什麼?”那個站在左側最前方的黑衣人拱手問道。

  “找幾個人來和我一起當一回強盜,搶一點貢品,當然也要殺幾個人。”白馨妍隨口這麼說道,惹得站在旁邊的冷天連連抽搐,小姐說得真是好輕鬆啊。

  不過,這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下方的人似乎都愣了一下,對她這個答案有些意外,然後還是那個左邊最前面的人,躬身說道:“請小姐吩咐!”

  十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距離京城五十里的一處峽谷口的林子裡,白馨妍帶著幾個黑衣人潛伏在那裡,隱身在叢林之中。這些黑衣人每個都是一樣的裝扮,就連身形都相差不多,又矇著臉,讓人很難分辨究竟誰是誰。

  雖然埋伏在峽谷內可能會更好,但那是在有大量人的情況下,而她現在只帶了二十幾個人,而且全部都是最擅長暗殺的刺客,自然這個茂密的林子會更好一點,更能夠隱藏他們的行蹤。

  雖然只有二十幾個人,但根據她從慕容絕世那裡得到的情報,她身邊的這二十幾人已經夠完全足夠對付那穆羅國的使者團。

  也不知道是二哥故意將優秀的屬下留在這裡,還是因為刺客聯盟中的刺客都是這樣的檔次,當日她見到的那幾十個刺客竟全部都是頂尖的刺殺高手,即便是她,面對著這些人,也忍不住有種心悸的感覺。

  一個小巧的身影在林子中飛速的竄動,很快就來到了白馨妍所在的那棵大樹上,正是一身小號的黑色勁裝的冷天,他站在白馨妍的旁邊,說道:“小姐,那個使者團已經進入峽谷了。”

  白馨妍輕點了下頭,說道:“讓大家都做好準備,一旦他們離開峽谷進入這個林子,就馬上動手。”

  “是!”

  冷天很快就又消失在了林子裡,白馨妍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要去指揮的意思,因為先前的時候就已經說過,除了一個叫洛維筱的囚犯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殺光。

  以那二十幾名頂尖刺客的手段,又給他們安排了這麼一個方便他們一擊殺後馬上隱藏身形的風水寶地,他們若是還連這麼一個使者團的人都解決不掉的話,她可就真要懷疑二哥這些手下的能力了。

  林子裡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心中發毛,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漸漸有了腳步聲、馬蹄聲、車輪滾滾聲以及一些說話的聲音,林子中好像掛起了一陣微風,引得樹枝搖晃,發出了“沙沙”的樹葉摩擦聲。

  這是一支有百多人的隊伍,裡面的人穿著奇異的服裝,一個個都面帶警惕之色,護在十幾輛馬車的周圍,小心的行走在林子裡。

  前面的一個明顯首領模樣的人朝著後面喊了一聲:“一個個都小心點,只要過了這個林子,前面就是京城了。”

  隨著這句話,每個人都打起了精神,小心戒備著,卻絲毫沒有發覺到有兩個黑色的身影在他們的後面浮現,悄無聲息的接近,將走在最後面的兩人捂住了嘴,然後將鋒利的匕首在他們的脖子上輕輕一劃。

  他們沒有發現走在他們身後的同伴正在一個一個的減少,他們只是注意著前面和左右的情況,卻沒有回過頭去看看自己的身後。

  二十多個最頂尖的刺客,在林子裡悄無聲息的收割著一個個的生命,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護衛,對付一些普通山賊還行,當面臨這世上最頂尖的刺客,而且還是二十多個頂尖刺客一起出動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甚至連在臨死前發出點聲音都做不到。

  這個隊伍裡面,有一輛囚車,裡面坐著一個雖一身狼狽卻絲毫掩飾不住那絕代風華的男子,他靜靜的坐著囚車裡面,看著後面沿路出現的一個個解決掉一人之後就馬上隱身,然後又很快會再次出現的黑衣刺客,眨了下眼睛,然後微微咧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儘管已經很小心,但空氣終於還是彌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走在前面的那個武功最高的人吸了吸鼻子,猛然轉過了頭去,瞪大的眼中充滿了驚駭。

  “遇襲!”

  他高喊了一聲,頓時讓所有的人都轉過了頭去,這一看頓時一片駭然,在他們的身後,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

  而就是這麼一失神的功夫,因為被發現而終於全體一起出動的二十幾名刺客從兩邊林子裡飛快的閃身而出,再不用顧忌小心的殺出,讓已經所剩無幾的使者團再一次減少了大半的侍衛。

  冷天從他們的前方衝出,直接揮劍就朝著現在正背對著他的一個高手砍了下去,那位穆羅國高手瞬間回轉身子,舉起武器擋下了冷天的這一擊,只是見到攻擊他的竟然是這麼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遠處響起了一陣打鬥聲,血腥味也已經飄到了這裡,白馨妍從樹上緩緩飄落,然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慢慢的走了過去。

  等她走到那裡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整個使者團裡除了那被關在囚車裡面的那位,無一人生還。

  白馨妍無視滿地的鮮血屍體,在囚車內洛維筱好奇的目光中,一步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那些站在旁邊的黑衣人眼中似乎皆是劃過了一抹異色,看著白馨妍的目光也有了一點改變,似乎多了一點什麼。

  冷天站在原地,看著白馨妍面不改色的走過一地屍體,眼中也是浮現一抹驚訝,再看周圍那幾個,他自然是非常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

  若說先前只是因為主人的吩咐他們才會對小姐那麼恭敬,那麼現在,看到小姐一個生長與閨閣之中的弱女子這般膽色,雖不能讓他們僅憑如此就打從心底敬佩,卻至少對她多了抹欣賞。

  “你是誰?”洛維筱看著已經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眼中也同樣有著驚訝,想著或許是王爺派來的人,可是,這個女子他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可是王爺不可能會隨便派個人來救他的。

  白馨妍打量著他,果然是比畫像上要好看多了,不過聽到他的問題,她卻是略微一沉吟,然後說道:“我本來只是看上了這些人攜帶的個貢品,所以打算前來打劫,倒是沒有想到他們攜帶的囚犯竟然長得這麼好看,所以臨時決定留你一命,帶回山寨當個壓寨相公倒也不錯。”

  “噗!”

  正在仰頭喝水的冷天一下子將口中的水全部噴了出來,神情怪異的看了小姐一眼,又看一眼還在囚車裡面的洛維筱,說道:“大姐頭,你都已經有好幾個壓寨相公了,再多一個可就要沒地方住了,我看他長得細皮嫩肉的挺好看,倒不如賣去館子裡,相信肯定會很受歡迎。”

  白馨妍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摸著下巴如同審視貨物般的審視著洛維筱,帶著那麼一點遺憾的說道:“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其實我覺得山寨裡的那幾個加起來都沒他俊俏呢,要不擠擠算了?”

  “大姐頭,既然山寨裡那幾個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俊俏,倒不如將山寨裡的那幾個趕走一個,自然就能騰挪出地方讓他住了。”這次說話的是站在旁邊的其中一個黑衣人,明明是此刻,此刻眼中卻充滿著促狹的笑意。

  白馨妍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在大殿上的時候站在左邊首位的那個,也就是當初最先開口的那個,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代號為雲。

  “唔,不錯。”白馨妍點了點頭,說道:“反正那幾個的滋味本寨主都已經嘗遍,是該換換口味了。”

  冷天的嘴角猛然一抽,這話是一個大家閨秀,良家女子能說得出來的嗎?不過,真有趣啊!

  “那屬下們幫大小姐把這個小子帶回山寨了?”

  “好,動手吧。”

  然後,洛維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群黑衣人在得到命令後,如狼似虎的朝他撲了上來,劈開囚車將他從裡面扯了出來,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被一掌打暈,然後被扛到了肩膀上,從頭到尾,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

  順利的得到穆羅國進貢給朝廷的貢品,並將這些貢品全部悄然的運回了京城,暫時藏在燕雲樓的密室內,而被帶回打算當“壓寨相公”的洛維筱,也被安置在了燕雲樓內。

  “小姐,沒想到燕雲樓竟然是你的產業。”冷天驚異的看著她,一時間被這個消息震得有些呆愣。

  白馨妍清點著貢品,眼睛已經被閃花了,根本就不去管冷天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是樂呵的清點計算著此次的收穫,然後將一疊銀票扔到了冷天的懷裡,說道:“拿去分給今天出力的兄弟們。”

  冷天從震驚中回過了神,看著懷裡的銀票皺起了眉頭,說道:“能為小姐效勞,是他們的榮幸。”

  “嗯,是嗎?那這些是小姐我賞他們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當下也不再猶豫,將銀票收進懷裡,說道:“謝小姐賞賜!”

  這些天裡他也見識到了她的唯利是圖、視財如命,可現在她卻竟然眼睛都不眨的扔出這一疊銀票,雖只是大概的看了一眼,那這數額卻絕對巨大,這讓他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些許異樣,連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同。

  一陣鈴鐺聲在密室內響起,白馨妍從貢品中抬起了頭,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說道:“有人來了,出去吧。”

  剛一踏出密室的門,她就聽到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說著:“謝王爺相救,不然屬下只怕真要被那個女強盜抓去當壓寨相公了。”

  腳下一個踉蹌,白馨妍差點一頭便栽倒在地,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冷天也是嘴角抽了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彆扭表情。

  “女強盜?壓寨相公?”慕容絕世喃喃說了兩聲,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眼睛不由危險的眯了起來。

  洛維筱點了點頭,嘆息著說道:“沒想到那個女子長得那麼漂亮,竟是個女強盜,而且還是個不知檢點的女強盜,說什麼山寨中已經有了好幾個壓寨相公,將屬下抓去還得趕出一個相公才能騰出地方來給屬下住。”

  慕容絕世的眼神越發暗沉了,大有風雨欲來的架勢,而這個時候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白馨妍看著坐在桌邊的慕容絕世,以及站在他身側的洛維筱,輕挑了下眉,緩緩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說道:“把你的人帶走。”

  洛維筱看著白馨妍,眼中卻竟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有著融融的笑意,突然朝著她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王妃。”

  “你知道我是誰?”

  “屬下猜的。”

  “哦,那你猜錯了。”白馨妍淡淡的說到,又將頭轉了回去,看著慕容絕世問道:“還有沒有想要我幫你打劫貢品的對象?”

  慕容絕世嘴角一抽,她還想去打劫?還有,那句“你猜錯了”是什麼意思?

  從凳子上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便將她拉進了懷裡,看著她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說道:“妍兒,聽說你在尋覓壓寨相公?”

  “是啊,怎麼,王爺您有興趣?”掙扎了一下,想要離得他遠一點,怎麼感覺脖子有點涼颼颼的?是了,天氣開始轉涼了,冬天都快要到了呢。

  “不知妍兒你有什麼樣的標準呢?”

  “這個可就多了,一時之間連說都說不完啊。”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討論。”

  “不用不用,本寨主對紅點怪物沒興趣。”

  慕容絕世嘴角一抽,紅點怪物?

  房內的氣溫好像猛然間下降了許多,站在旁邊的洛維筱不禁打了個冷顫,悄然朝著門外退了出去,與他有著相同動作的,還有冷天。

  洛維筱看著這個與他一起出來的小孩子,眼前卻不禁浮現先前在那個林子裡,他那凌厲的身手,不由說道:“刺客聯盟的鐘護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冷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不錯,朝廷的頭號通緝犯。”

  “哈哈,此次還要多謝你們的相救,否則我就不是通緝犯,而是重刑犯了。”

  “不用客氣,這只是小姐的吩咐而已。”

  “小姐?唔,這個稱呼有點耐人尋味。”洛維筱摸著下巴,笑著說道。

  冷天又瞥了他一眼,邁步就朝前走去,對他的好奇不做任何的反應,天下人都想知道主人到底是誰呢,可又有多少人能夠真的知道?

  穆羅國使者團所有人被殺的事情終於被人發現,頓時在整個京城都引起了一陣動盪,朝中也是因為這件事而到處充斥著不安的氣氛。

  使者團全體在京城外被滅殺,貢品被搶,連那重型罪犯也逃之夭夭,而這一切全部都發生在距離京城不到百里的地方,此事無疑等於是給了那高高在上的人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因為這件事,京城周圍的一干山賊被狠狠的掃蕩了一遍,但卻絲毫沒有發現貢品的蹤跡,皇帝陛下為此而脾氣暴躁,朝中大臣皆是噤若寒蟬,唯恐在這個時候觸怒了皇上。

  當然這些事情對於那始作俑者來說,那是一點都不關心,她樂呵的花了幾天的時間,親自將貢品給清點了清楚,然後又過起了她的閒人生活。

  瞄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洛維筱一眼,說道:“你好歹也是朝廷的頭號通緝犯,能不能稍微低調點?”

  洛維筱顯得很是無辜的攤了攤手,說道:“請王妃放心,屬下可沒那麼容易被抓住。”

  “是嗎?那先前那次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人有失手日馬有失蹄時,那也是不小心被抓了之後,他們才知道我竟然是朝廷的頭號通緝犯。”說著,他“刷”的一聲拿出了一張通緝令,指著上面的畫像說道:“王妃您看,這哪裡像我了?根本就一點都不像啊,簡直就是跟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啊!”

  白馨妍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那張通輯令,當看到上面的畫像時也不禁愕然,這根本就是路人甲乙丙嘛,這畫像是誰畫的?跟慕容絕世上次拿出來的那幅畫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

  洛維筱將那通緝令收了起來,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所以王妃請放心,就算我現在站在皇帝陛下的面前,他也不知道我就是這個通緝犯!”

  “哦?那你是怎麼成為頭號通輯犯的?想必肯定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吧?”

  “沒。”他回答得真是好幽怨有委屈好冤枉,撇著嘴說道:“我只不過是偷了皇帝陛下的玉璽來玩了幾天,順便傳了幾張假聖旨,又很不巧的這幾張假聖旨貌似讓皇帝陛下損失慘重,就這樣而已。這皇帝陛下也未免太小氣了,一點都沒有作為君主應該有的寬宏大量,這麼點小事他就暴跳如雷,還把我變成了朝廷的頭號通緝犯,罪名還是竊國罪,真沒品!”

  白馨妍看著他說得很無所謂很委屈的樣子,不由問道:“玉璽好玩嗎?

  “不過就是塊石頭而已,一點都不好玩,不過拿著它‘啪啪’蓋印的時候倒是挺爽的,尤其當那些看到我手裡的假聖旨下跪喊萬歲的時候,更爽。怎麼,王妃您也想玩?”

  “不不。”白馨妍連連搖頭,說道:“玉璽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我聽說那玉璽的材質乃是最上品最珍貴的玉石,只是一點點就價值萬金呢。”

  “那要不,屬下去幫王妃將那玉璽的上半部分切割下來?”

  “那怎麼行呢?若這樣玉璽豈不就沒用了?”

  “不會啊,那麼大個玉璽,有用的也就下面有字的地方,上面那麼一大塊都是裝飾,少了就少了唄。”

  “嗯,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比較喜歡整塊的,不然有了瑕疵,價值就要打一個很大的折扣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5 PM

第六十章 妍兒,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小妍妍,我覺得有件事情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唐其卓急忙忙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皺眉看著坐在書桌前算賬的她,臉上竟有著幾分讓白馨妍忍不住寒毛直豎的幽怨。

  輕挑了挑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道:“你想談什麼?”

  “啪”的一聲,一巴掌用力拍在了桌面上,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說道:“小妍妍,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公子當朋友?”

  “沒有!”白馨妍回答得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唐大少這一下可是被刺激得不輕,緊緊盯著她,然後甩頭將這個問題拋到了天外,說道:“好歹我們也一起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打劫貢品這麼好玩的事你怎麼竟然可以不叫上我一起?”

  白馨妍算是明白他那一臉的幽怨到底是怎麼來的了,不過這傢伙的消息真靈通啊,她可不認為這件事情慕容絕世會無緣無故的告訴給他知道。

  在賬冊上輕輕落下幾筆,淡然說道:“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可是良家女子,最是守本分,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麼所謂的壞事,而且你竟然還把打劫貢品這麼大的罪名安放到我是頭上來,你這是想要幹什麼?”

  唐其卓又甩了甩腦袋,將視線投到了站在旁邊一臉無辜的洛維筱身上,輕嗤了一聲說道:“小妍妍你就別狡辯了,你若沒有去打劫,這傢伙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放心,雖然你不當本公子是朋友,但本公子當你是朋友就夠了,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你若想說,儘管去說便是了,我沒意見。”翻過一頁,看著賬冊上一欄欄的數字,又在旁邊輕輕落下幾筆,對唐大少的話絲毫也不以為意。

  就算這麼說了,她也一點都不擔心唐其卓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這麼說,你承認你的確去打劫了?”

  “你哪只耳朵聽見了?”

  “小妍妍!”唐其卓突然滿臉堆笑,腆著臉湊了上來,眨巴眨巴桃花眼,一副打算色誘的模樣。

  白馨妍身子略微後仰了一點,離得他湊上來的臉遠一些,眉梢輕顫,冷聲問道:“唐大少,你似乎很閑?”

  唐大少一點要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很是無聊的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都快要無聊死了。”

  “那有件事……”

  “什麼事?快說快說,只要是本公子能辦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看著白馨妍那好像遲疑又好像在引誘著他的表情,唐大少連忙就湊得更過去了一點,一臉的興奮激動加期待,他總感覺跟眼前這個女人在一起,就絕對不會有無聊的事情。

  白馨妍嘴角彎彎,眼睛卻眯了起來,說道:“我對皇上的那個玉璽很是感興趣,很想要看看那讓天下人都俯首聽令的東西到底長的什麼樣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去把它拿來讓我見識一下呢?”

  站在旁邊的洛維筱咧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王妃,能讓王爺都為之神魂顛倒的牛人啊!

  唐其卓眨了眨眼,突然站直身子朝著站在旁邊的洛維筱說道:“筱筱,你聽到了沒有?王妃想要看看那玉璽長的什麼模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拿玉璽啊!”

  洛維筱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哼唧著說道:“王妃是讓你去的,你對我來說做什麼?”

  “你不是已經是老手了嗎?肯定是手到擒來。”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如我咯?”

  “我可從沒有這麼說過,只是你已經有了經驗,而且反正一次是拿,兩次也是拿,難不成還能再給你冠上一個頭——頭號朝廷通緝犯?”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呸,你都已經金盆洗手好多次了!”

  “你有意見?”

  “嗨嗨,你這是什麼態度?竟敢這麼對本公子說話,趕緊磕頭道歉,本公子說不定心情好了就能饒你一命!”

  似乎有一道黑影從洛維筱的身上飛出,朝著唐其卓的方向極速飛了過去,“叮”的一聲,一枚黑色的星形暗器撞擊在唐其卓舉起擋在前面的扇子上,然後掉落到了地面。

  白馨妍看著那兩個突然就鬥起來的傢伙,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點,輕聲說道:“這個有什麼好爭的?兩個人一起去不就好了嗎?”

  書房門被推開,慕容絕世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到書房內的兩個雄性生物,眼中便不由閃過一絲暗沉,然後直接將他們無視走到白馨妍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抱她。

  白馨妍一腳踹出,在厲王殿下的衣服上面留下了一個可愛的鞋底印,涼涼的說道:“你想幹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動手動腳的。”

  慕容絕世將身上的鞋印忽視,嘴角微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說道:“妍兒,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呢?”

  白馨妍直接冷哼一聲,不鳥他。

  不過僅僅這樣是不能讓厲王殿下退卻的,尤其當那毒已經退去,再不是所謂的紅點怪物之後,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使用了許多手段,不過可惜的是依然沒有能夠順利的將親親王妃吃乾抹淨。

  旁邊兩個發射著八百萬伏電壓的超級電燈泡在那裡閃亮亮的,當然他們是不會知道何為電燈泡,不過這樣並不能對他們作為電燈泡有絲毫的影響,不管是唐其卓還是洛維筱皆是瞪大了眼睛滿臉好奇的看著這對夫妻,看他們打情罵俏,暗中樂呵著慕容絕世那正在自找虐的賤樣!

  “兩位還有什麼事嗎?”慕容絕世冷冽的聲音突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讓他們臉上的閃亮亮稍微收斂了一點點,但也只有一點點而已。

  “有事,當然有事,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事。”唐大少一點都不會看眼前的情況,在厲王殿下陰沉的眼神中,如同沒事人一般的笑眯眯說道。

  洛維筱雖然對唐其卓一點不客氣,不過對王爺卻是不會放肆的,但眼前的情況還是讓他咧開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不會放肆不代表就一定會恭恭敬敬的嘛。

  白馨妍坐在椅子上,看了那兩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們正在商討關於他們兩人進宮幫我借玉璽來玩幾天的事情,怎麼,難道你也想加入進來?”

  “玉璽?”他輕挑了下眉,似乎很隨意的看了站在旁邊正縮著脖子的洛維筱一眼,突然從懷裡拿出了一張聖旨,放在白馨妍的面前說道:“你想玩的話,我自然是不會有意見的,不過現在,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是什麼?”白馨妍隨手抓過,將聖旨打了開來,僅僅大概的瞄了一眼她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之秀眉輕輕的皺了起來,抬頭看嚮慕容絕世,說道:“皇上竟然讓你調查貢品被劫,穆羅國使者被殺一案?而且還是限期五天?”

  此話一出,唐其卓和洛維筱兩人頓時微斂了神色,有些驚訝的看著白馨妍手上的那道聖旨。

  這個打劫貢品,殺害穆羅國使者的人就坐在這裡,可這件事情卻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揭露出去,而不管皇上是否察覺到了什麼,這道聖旨無疑是想要故意為難慕容絕世。

  朝中各部門都已經調查了好幾天,卻連個頭緒都還沒有,而現在突然將這件事交給慕容絕世來調查,還是限期五天,不是故意為難是什麼?

  而且,當年洛維筱偷了玉璽後做出的那些事情,說不定就讓皇上將他與慕容絕世聯繫上了,現在洛維筱逃了,不見蹤影了,或許皇上便猜到了慕容絕世是這件事的真凶。

  白馨妍將聖旨隨手扔到了旁邊,看著慕容絕世突然問道:“你是想要繼續保持眼前這個不溫不火的狀況,還是乾脆跟皇帝陛下徹底對立上算了?”

  慕容絕世一楞,然後眼中的神采迅速的暗沉了下來,問道:“妍兒你有什麼辦法嗎?”

  抓著一縷長髮在手指上繞啊繞,白馨妍淡然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也不懂什麼朝廷大事,更對摻合進這種麻煩事情裡面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如果王爺您付得起價錢又覺得此刻與皇帝陛下對上也無妨的話,本人向來守信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偶爾做做似乎也是挺有趣的。”

  唐其卓聽聞此言不由眼睛一亮,便是迅速的湊了上去,眼中閃爍著各種興奮期待的光芒,這場熱鬧,看樣子似乎不小。

  已是二更時分,宮中的大部分區域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在各個殿外的屋檐下還亮著幾盞宮燈,偶爾侍衛巡邏而過,也會劃過一片亮光,但又很快就沉默在黑暗之中。

  不過雖然如此,但若想要悄無聲息的潛入皇宮,卻也是極為的困難。

  太后娘娘早已經就寢,整個寢宮中都沉寂在黑暗之中,唯有在角落的兩盞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稍微照亮了極近之處的一丁點。

  黑暗中似乎響起了一陣敲擊聲,躺在床上已經睡熟的太后娘娘卻猛然睜開了眼睛,朝著寢宮的某個角落冷喝一聲:“什麼人?”

  兩道身影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在那兩盞油燈的微弱光芒下呈現出朦朧的身影,看不真切臉上的容貌,但太后娘娘卻是一眼就看清了兩人的臉,緊繃的氣息松了下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帶著疑惑的問道:“馨妍,卓兒,你們怎麼深更半夜的到哀家寢宮裡來了?”

  出現在這裡的兩人正是白馨妍和唐其卓,儘管慕容絕世對唐其卓跟著她一起來頗有些不樂意,但無奈他還有別的非他不可的事情要去處理,又不放心白馨妍一個潛入皇宮,才不甘不願的讓唐其卓這隻雄性生物跟在了他家親親王妃的身邊。

  白馨妍和唐其卓走前幾步,朝著太后娘娘無聲的行禮,然後唐其卓輕聲問道:“姑奶奶,這裡講話,可方便?”

  太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朝著寢宮的門口看了幾眼,然後朝著白馨妍兩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兩人走過去。

  兩人走過去在床沿坐了下來,與太后娘娘靠得可謂是非常近,寢宮之中依然黑沉沉的,只有角落的兩盞油燈散髮著極其微弱的光芒,太后娘娘在此刻也沒有絲毫所謂的威儀,與眼前的兩個小輩湊在了一起,悄聲說著話。

  “哀家這宮中也是有些不安分的人,都是皇上那邊的,哀家也沒想要趕盡殺絕,畢竟皇上對哀家不放心,就算沒了現在那幾個,很快又會冒出新的人來,你們如果有什麼要緊事的話,就這麼說吧。”

  “是。”白馨妍輕應了一聲,然後才繼續說道:“皇祖母可否已經知道皇上將追查攔劫貢品殺害穆羅國使者的凶手這件事交給王爺負責?”

  說到這個,太后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的閃亮了一下,點頭說道:“這事哀家已經知道,哼,慕容郗那個混賬,這分明就是在故意給世兒難處!不過哀家倒是相信世兒的能力,怎麼,你們進宮莫非就是為了此事?”

  “皇祖母您有所不知,那攔劫貢品,殺害穆羅國使者的人,正是孫媳,而孫媳也是遵照了王爺的意思。”雖感覺有點彆扭,但白馨妍還是做足了樣子。

  “什麼?這是為何?”太后一驚,連忙問道,但緊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說道:“哀家明白了,是為了救出那洛維筱,這孩子說起來也是因為世兒才會被抓,更是為了世兒才會成為朝廷的頭號通緝犯,他父親生前又曾幾次救世兒於危難之中,若能救,是一定要救的。”

  唐其卓看了白馨妍一眼,說道:“既然姑奶奶都已經知道,那麼也應該明白眼下絕世陷入到了怎樣的境地,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將會給他引來諸多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會被皇上以此為理由而再一步的削弱力量。”

  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你們兩人既然進了宮,想必除了這些,肯定還有更要緊的話要對哀家說吧?”

  第二天,整個京城再一次熱鬧了起來,在有心人的言傳之下,京城內很快就出現了幾條流言,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某酒樓內,三五人群聚集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

  “你聽說了嗎?皇上竟然將前幾天穆羅國使者團被殺,貢品被劫一案交給了厲王殿下來審理,並且還限他在五日之內查處結果,否則就要問他的罪。”

  “這事我也聽說了,要我說啊,皇上這分明就是在故意陷害厲王殿下,畢竟皇上現在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原本就是屬於厲王殿下的呢,現在早就已經過了當初約定的時間,可皇上卻遲遲沒有想要將那個位置還給厲王殿下的意思,甚至還在八年前將厲王殿下送出了京城,其用心那是顯而易見啊!”

  “噓,你們說得小聲點,這種話若是被有些人聽了去,可是會被砍頭的!”只是他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也盡量的將自己的聲音壓低,可他竟然是個天生的大嗓門,就算是他認為自己正在講著悄悄話,這個聲音卻連周圍的幾桌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某茶館內,也是三五個人聚集在一起,故作神秘卻在不經意間將周圍人的注意吸引了過來,說著他們自認為的悄悄話——

  “我告訴你們啊,我剛得到一個天大的消息,就在前段時間不是說皇上遇刺了嗎?其實那根本就是假的!我有個朋友的兄弟在宮中當侍衛,根據他透露出來的消息,皇上其實根本就沒有遇到什麼刺殺,而是故意演了這麼一齣戲,想要陷害給厲王殿下。”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

  “不可能吧,皇上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嘿嘿,難道你們忘了嗎?厲王殿下可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現在皇上坐著的那把龍椅還是從厲王殿下那裡暫時借過來的呢!”

  “這麼說,還似乎確實如此,而且厲王殿下還在八年前被皇上送出了京城,又在昨天將那追查穆羅國使者被殺,貢品被劫一案交給了厲王殿下,明令他必須在五日內破案,這分明也是不懷好意的。”

  這樣的留言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誰都不知道那源頭究竟是哪裡,只是一夕之間,慕容郗在民間,至少是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威信狠狠跌落了一大段,並且還在持續的往下掉。

  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刻意宣揚,又讓世人都知道他並非如傳言中的那般不堪,現在又是突然出現了這麼一齣戲,慕容絕世的形象正在百姓心中迅速的豎立並高遠起來。

  尤其他還頂著一個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的頭銜,又加上人們天生的對弱者,對被欺負者的同情,對侵犯者的厭惡,正有著一陣疾風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激盪,然後迅速的朝著京城外面的天地吹拂而去。

  慕容郗簡直都快要氣瘋了,死死的盯著從下面呈上來的情報,想到此刻外面的情況,他就恨得牙癢癢,更甚至連皇宮都被這陣風給影響到了,宮中有著眾多的太監宮女也在私下裡傳遞著各種流言,整個皇宮都隱藏著一股浮躁。

  他自然知道這背後一定是慕容絕世在搞鬼,可他沒有證據,知道又能如何?甚至他還知道宮中的這股隱隱的浮躁有著太后的影子,可還是一句話,沒有證據,他什麼都做不來。可任由著流言這般繼續下去,卻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在很多時候,流言的殺傷力是非常巨大的,尤其對於帝王,而且還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連皇位都是從侄子那裡借來的帝王。

  慕容郗恨得牙癢癢卻找不到任何能夠讓他磨牙的地方,然而當再一個新的消息傳到他這裡的時候,他的怒火幾乎就要將御書房的屋頂都給掀翻了。

  街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出現了一支隊伍,並在那支隊伍的氣氛渲染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去,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高喊著類似“請皇上將皇位還給厲王殿下”這樣的話,之後又加入了比如“皇上得位不正”,“皇上不守信用”,“皇上嫉恨厲王,欲除之而後快”這些話,甚至許多人還扛著大大的標語。

  整個京城都沸騰了,誰也不知道這支隊伍具體的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街上的,只知道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支隊伍已經頗具規模,他們穿梭在大街小巷,那近乎帶著狂熱的氣氛將沿路的許多熱血百姓都紛紛加入了進來,一直壯大,一直壯大。

  一座酒樓的二樓包廂內,小雲看著從窗外經過的那支隊伍,忍不住擔憂的皺起了秀眉,說道:“小姐,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官府介入,這裡面的每個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白馨妍斜坐軟榻之上,淺抿了一口香茶,看著那喧鬧而過的隊伍,說道:“放心吧,皇上是不會讓官府出動的,因為他若這麼做,只會讓更多的人對他心生不滿,甚至心生怨恨。這要放在平常時候倒也沒事,不過現在可是有個厲王殿下在迫使著他將皇位還回呢。”

  小雲聽得似懂非懂,便也不再多想,反正她只要跟著小姐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她只是個丫鬟,小姐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小姐去哪裡她也去哪裡。

  白馨妍也沒有再繼續多做解釋,只是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群,遠處的喧鬧卻依然清晰的傳遞到這裡,不禁嘴角微揚,喃喃說道:“小唯倒是很聰明,只是暗中發動了這麼一場遊行,就從我這裡賺走了二千兩銀子。”

  這件事情當然是不適宜厲王府暗中操作的,就連跟厲王府有關的那些家族官員都不適合,所以白馨妍就直接將視線落到了正在為四個月內賺足一萬兩銀子而顫顫的小唯,只需要將京城搞亂,把皇帝陛下的名聲搞臭,就能得到二千兩。

  當然在那之前,她稍微提點了一下下,比如遊行該怎麼游,大概規則應該是什麼樣的。

  小唯生長於市井之中,身邊圍繞著一群平民人家的小孩子甚至是無家可歸的乞丐流浪兒,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是會經常去看望他們,跟他們一起玩耍。

  而在她拿到白馨妍的一萬兩銀子之後,經過半個多月的努力,已經將京城中的大部分乞丐流浪兒收攏到了一起,組建了一個丐幫。

  好吧,這個其實也是從白馨妍那裡知道的,然後她覺得丐幫真是不錯。

  儘管京城中這般熱鬧甚至是混亂,但周圍各小國的使者們還是紛紛到達了京城,只是一到達京城就面對上了這樣一場混亂,於是便紛紛傻眼了。

  “王爺。”

  “……”

  “王爺?”

  “……”

  “王爺!”白馨妍嘴角有些抽搐,看著對面那分明聽見了她的叫喚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應一聲的慕容絕世,微眯起了眼睛,但又很快睜開,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重新喚道:“絕世。”

  這一會,慕容絕世馬上抬起了頭,臉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眼中卻盪漾起了一片柔和的笑意,問道:“怎麼了?”

  對於他這前後完全不一的反應,白馨妍除了無語問天之外什麼都做不了,深吸了口氣,說道:“聽說最近各路軍隊調動頻繁,弄得整個焱皇朝都是人心惶惶,就連那各路使者留在京城裡也是憋著一口氣,生怕會再回不到自己的國家,你想做什麼?”

  這回,就連臉上都有了一絲笑容,看著她說道:“妍兒不是不喜歡摻合進這些事情裡面去的嗎?怎麼改變主意了?莫非是因為我?”

  白馨妍當即將腦袋撇向了另一邊,冷冷的說道:“當我什麼都沒問。”

  慕容絕世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沉吟了一下才說道:“用你的話說,就是死磕。”

  猛然轉頭看向他,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驚訝,連身子都在不知不覺間坐直了些,說道:“在這個各方屬國的使者皆來朝拜的時候?”

  “這樣才有趣嘛。”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又飛快的平息了下來,沉聲問道:“皇上已經有行動了?”

  “這是自然的,不然他就只能看著外面的百姓在我們的挑唆之下鬧翻了天,我們自然不會讓他有動手的機會,那麼他自然就會忍不住。”

  “什麼我們?跟我可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就一個小女子,只是做了個小小的生意,賺了點小小的銀子而已,那些個什麼國家大事啊之類的,跟我可半文錢關係都沒有!”

  白馨妍馬上將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撇了個一清二楚,摻合進這種事情裡面可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好就是連小命都沒有了,她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一點興趣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你可是我的王妃,若是我出了什麼事,你自然也是不能避免的。”

  白馨妍哼唧著,根本不打算理會他。

  而看著她這副似乎很抗拒的模樣,慕容絕世突然站了起來,兩步就走到了她是面前,然後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

  “你想做什麼?”她掙扎著想要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可是她這點功夫在他的面前根本就看都不夠看,儘管她真的已經很努力去修煉。

  “妍兒,天快黑了。”他用力抱著她不讓她掙脫,然後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白馨妍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連掙扎的動作也暫停了下來,“所以呢?”

  “所以……”慕容絕世嘴角揚起了一抹邪異之極的弧度,說道:“所以我們可以開始做一些比較適合在晚上做的事情了。”

  白馨妍頓時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嘴角抽搐著說道:“什麼合適晚上做的事情?難道還有什麼事是白天不能做的嗎?你先放手,這樣子我很難受。”

  儘管聽到她這麼說了,但他並沒有半點放手的意思,似乎在沉凝著什麼,看著她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原來白天也可以的嗎?那你上次還說大白天的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白馨妍連嘴角都抽搐不動了,徹底的僵硬了,她有說過嗎?有說過這種話嗎?沒有吧?沒有吧?肯定是沒有的吧?

  但慕容絕世並沒有給她太多思索的時間,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邁步就朝著內室走了進去,嘴角噙著一抹類似於“禽獸”的笑,說道:“別想什麼理由了,妍兒,我們好歹也已經成親這麼多天,是時候該真正的洞房了。”

  白馨妍窩在他的懷裡,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只是聽到他這句話,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垂下的眼瞼讓人看不見裡面的神情,然後突然涼涼的說了一句:“好。”

  然而這一聲本該讓慕容絕世欣喜的“好”卻反而讓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久久沒有將視線移開,然後輕輕的將她放回到了地面。

  白馨妍一怔,不由抬頭看他,眼中有著驚訝。

  慕容絕世亦是低頭凝視著她,臉上是她從來都不曾見到過的表情,托起她的下巴,開口說道:“妍兒,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能娶你為王妃,我很開心也很幸福並希望以後我的身邊能夠一直有你。我不太會說那些好聽的話,就連先前讓你陷入到危險之中我也不知道除了對不起還能說別的什麼,但妍兒,我想對你好,我想你能在我身邊,我想你也能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這突然而來的一席話,讓白馨妍不禁有點慌亂,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慕容絕世低頭在她脣上親吻了一下,沒有深入只是淺淺的吻了一下就馬上離開,手指從她粉潤的脣上輕輕劃過,柔聲說道:“雖然我真的很想,但我希望能夠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而不是因為反正也已經是我的王妃,所以和我做這個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馨妍心弦一震,低垂下眼瞼,默默的沉思著,然後突然伸手握住了他依然停留在她脣邊的手,輕聲說道:“給我點時間。”

  慕容絕世一怔,竟是沒想到她會給他這樣的回答,然後冷峻的臉上漾出了沒有絲毫不該有的雜質的幸福而欣喜的笑容,頓時整個屋子都如同被渲染上了一層光亮,因他而粲然生輝。

  反手將她的小手握緊,笑著點頭道:“好。”

  白馨妍的眼中也有著一點亮光閃過,歪頭細細思索著,當然,她現在似乎還得不到她想要的那個答案。

  慕容絕世低頭凝視著她,將她的一切都印入了心裡,雖然還遠沒有到他希望的,但這個答案依然讓他開心極了,忍不住握著她的手一用力,便把她給拉進了懷裡,用力抱緊。

  突來的溫暖懷抱讓她略微愣了一下,然後秀眉輕蹙了起來,說道:“王爺,您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合適嗎?”

  “叫絕世。”他一如既往不厭其煩的提醒著糾正著,然後輕笑著說道,“此刻的行為,難道妍兒覺得不合適嗎?”

  “你剛剛不是才答應給我點時間的嗎?還說要等我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現在又沒有做那個事情,只是抱抱而已。還是說,妍兒其實是想做更深入一些的事情?”

  “……”聽到這樣近乎無賴的話,白馨妍唯一能做也就是翻一個白眼了,不然她又打不過他,還能怎麼辦呢?只是……

  輕輕的將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鼻間都是屬於他的氣息,竟是感覺到有那麼一點安心。

  這之後,日子似乎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白馨妍依然對朝廷中的事沒有半點興趣,不過每次慕容絕世有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幫他做點什麼,當然,這是需要付銀子的。

  “小姐,何必那麼麻煩的東搞來西搞去的?直接把那皇帝殺了不就完事了嗎?”冷天站在盯著賬冊發呆的白馨妍旁邊,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白馨妍被冷天的聲音喚回了神,不由莞爾,搖頭說道:“皇帝豈是那麼好殺的?若是殺得掉的話,早就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次了。”

  冷天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姐,我們可以……”

  “冷天。”白馨妍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刺客聯盟,殺皇帝陛下的價碼是多少?”

  “這個……若是小姐吩咐的話,就算刀山火海,屬下們也會去闖!”

  白馨妍又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我不希望你們捲入到朝廷的事情裡面,反正都是要死一些人的,你們這些本就與這種事情不相干的人何必牽扯進來送命呢?”

  “小姐……”

  “好了,不要說了,你還是安安心心的繼續當你的刺客去吧,朝廷裡面的事情最是噁心,尤其這種關係到皇位的爭端,一般的人進入,那可是會瞬間就屍骨無存。”

  就在他們說著話的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從外面嗷嗷的衝了進來,直接一把拉起白馨妍就轉身又往外衝了出去,臉上的興奮之色愈濃,激動得連聲調都改變了:“快走,大熱鬧啊!”

  白馨妍完全是被他拉著跑的,聽到他這話也是不禁好奇,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打起來了!”唐其卓幾乎是蹦躂著說出這麼一句話,桃花眼中波光粼粼,狠狠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慕容絕世跟人打起來了!”

  這個回答讓白馨妍不禁心頭一跳,慕容絕世跟人打起來了?怎麼回事?怎麼會跟人打起來的?他可不是那種熱血衝動的人。

  “是什麼人?”

  “嘿嘿,不過就是一個附屬小國的王子,本公子實在是太佩服他的膽識了,竟然連慕容絕世那變態的屁股都敢摸!”

  “摸屁股?”白馨妍聞言,那是心中狠狠一跳,莫非慕容絕世那傢伙被人給非禮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6 PM

第六十一章 王爺,有人要勾引王妃

  唐其卓整個人都呈現著極度興奮的狀態,拉著白馨妍奔跑那簡直就跟在飛似的,聽到白馨妍的驚異聲,連連點頭說道:“沒錯沒錯,絕世竟然被非禮了,而且還是被一個男人給非禮了,啊哈哈!小妍妍啊,你往後可一定要看好絕世啊,不然不禁有女人來搶,連男人都迷上他了呀!”

  白馨妍聽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真想趕快見到那位竟敢慕容絕世屁股的牛人,究竟長的什麼模樣,不知不覺中,竟也跟著唐其卓激動了起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事發地點,這裡的左邊是一家叫如意門的酒樓,右邊是一家叫吉祥坊的客棧,而在中間的大街上,一大群的人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已經將整個大街都給堵得嚴嚴實實。

  唐其卓和白馨妍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擠進了人群裡面,戰鬥顯然已經結束了,不過事情卻還遠遠沒有結束,看著場中的情景,白馨妍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想要大笑出來。

  慕容絕世站在中央,臉色陰沉得如同深淵惡魔,手中那出鞘的寶劍上劍芒流轉,發出“嗡嗡”的振鳴聲。

  而就在他的腳邊,一個長相如女子般清秀的青衣男子正在吐著血,但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手卻依然死死的抓著慕容絕世的衣袍,並趁著吐血間隙的工夫對慕容絕世說著:“你還是跟我走吧,我發誓我一定會對你很好,會很疼你的。”

  慕容絕世握劍的手又緊了幾分,劍刃上的鋒芒抖動了幾下,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去將眼前這個竟敢對他如此無禮的傢伙剁碎成肉醬,但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還是將這份殺意強忍了下來。

  現在是極為敏感的時刻,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某些人看在眼裡,一旦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絕對將會是一場針對他的狂風暴雨,而眼前這個混蛋還是屬國的一個王子,若就這麼殺了,那個人絕對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打擊他的機會。

  人群中,唐其卓激動得滿臉通紅,絲毫沒有因為眼看著兄弟被登徒子糾纏而義憤填膺,欲要衝出去狠狠的教訓那個不長眼的臭流氓。

  他小聲的在白馨妍耳邊說著:“這是高邑國的二王子,叫齊璘源,就如同絕世先前的某個傳聞一樣,乃是個真正的斷袖,平常時候若是見到了什麼讓他喜歡的俊美男子,他都是會這般上前去糾纏不休,甚至強搶回去。”

  白馨妍視線在那個叫齊璘源的高邑國二王子身上掃描了幾遍,終於在這個世界也真正見到了gay,真是可喜可賀。不過,這個傢伙似乎不是一般的gay啊,這樣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真是爛到了極點的手段,而且那死纏爛打的對象貌似還是她的相公來著。

  雖然至今沒有要接受慕容絕世的心意,但好歹也是她相公啊,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相公被人非禮?要說是個美女也就算了,她大人不記下人過也不計較,可竟然是個男子。

  挑了挑眉,白馨妍突然湊到唐其卓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頓時讓已經很興奮的唐其卓再次情緒高漲,二話不說就衝出了人群,一腳將高邑國二王子抓著慕容絕世衣角的手給踹開了。

  齊璘源被踢得幾乎是飛了出去,忍不住就又吐出了一口血,抬頭看向突然衝出來的唐其卓,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子如此無禮,我……美人,難道你也想要跟我回去嗎?”

  他突然轉變的話讓唐其卓一個踉蹌,原本想好的話也在腦袋之中出現了短暫的停滯,而就是這麼停滯的一瞬間,站在旁邊的慕容絕世突然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後將他朝著齊璘源推了過去,冷漠的說道:“他才是你的同道中人,兩位慢慢交流吧。”

  然後猛的一推,將唐其卓直直地推向了齊璘源,而他自己則收手轉身,走到白馨妍的面前牽起她的小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身後,傳來被連續刺激打擊的唐其卓終於反應過來的怒吼咒罵聲,白馨妍回頭看了一眼,不禁莞爾。

  她原本不想這麼做的,只是想要讓唐其卓出去攪和攪和,讓事情變得更熱鬧,但她也沒有想到慕容絕世竟然會突然做出這麼一個動作。

  “絕世,那個齊璘源…”

  “是他的人。這裡乃是京城,那齊璘源就算在自己的國家再無法無天也不敢在這裡放肆,而且在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我來,他卻當做沒有聽到那些議論,一門心思的糾纏,就好像是成心要讓人們產生誤會一樣。而且,這邊熱鬧了這麼久,竟始終沒有官兵的出現。”

  白馨妍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有想得那麼深,只是這番話讓她想到一個事實:“這麼說,高邑國是站在皇上那邊的,那麼這個齊璘源殺了也無妨,但你倒是不適宜動這個手。”

  “所以交給唐其卓了。”

  此話剛落,身後就突然響起了一陣打鬥聲,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轉過身頭,就看到那剛才還是吐血的齊璘源此刻正是生龍活虎,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與唐其卓打得一時間竟難分上下。

  “哦!真厲害。”白馨妍輕聲說道。

  慕容絕世看了會兒,低頭在白馨妍耳旁輕聲說了一句:“走吧,此時我們不適合在這裡。”

  白馨妍點了點頭,轉身跟著慕容絕世離開了,至於接下去的事情,相信結束之後唐其卓一定會跑來對她說的,順便狠狠的狀告、誹謗、咒罵慕容絕世一頓。

  之後的事情白馨妍並沒有看見,但她知道齊璘源並沒有死,就在他落入下風,眼看就要死在唐其卓手下的時候,終於有人出現阻止了這場熱鬧,而在唐其卓將那些終於出現的官兵全部掀翻在地,並還打傷了另一個功夫不在齊璘源之下的高手之中,這件事也暫時的結束了。

  白馨妍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位正處於暴走狀態的唐大少,對於明明是想要去看熱鬧的,結果卻成為了別人的熱鬧這件事極度的介懷,若是慕容絕世此刻站在這裡,他保不準就要撲上去撕咬了。

  “小妍妍,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他突然撲到白馨妍的面前,淚眼汪汪,可憐巴巴,如被蹂躪了千萬遍的受受般凄慘兮兮的說道,他覺得,就眼下的狀況,還真的只有白馨妍才能給為他做主了。

  出乎意料的,聽到這句話之後白馨妍沒有任何猶豫,更沒有刁難什麼的,很乾脆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今天晚上就去踹了那罪魁禍首的窩棚。”

  “怎麼做?”

  “那個齊璘源不是還沒死嗎?受傷了是吧?我們去幫他醫治醫治。”

  “好!”唐其卓惡狠狠的點頭,然後又問道:“那慕容絕世那混蛋呢?他也是罪魁禍首!”

  看著他那幽怨的模樣,白馨妍嘴角微揚,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這個還真為難,我打又打不過他,用別的手段又不能下手太重。”

  “不如小妍妍你晾他幾天吧,把他給憋死算了!”

  “……”白馨妍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說道:“似乎有好些天沒有見到鳳悠然了。”

  唐其卓眼神一動,嘴角扯起了一個膩歪的弧度,很是痛心的感嘆著說道:“可憐的鳳少主,被慕容絕世那個混蛋給出賣了,竟然把他的仇敵給引到了京城,害得鳳少主被追殺得連向你告別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仇敵?追殺?”白馨妍卻是有些意外,雖然她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鳳凰宮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很顯然那是連皇室都要討好的地方,是什麼人這麼有膽量,竟然直接追殺上了鳳凰宮的少主大人?

  不過看唐其卓的臉色,竟絲毫沒有為鳳悠然擔心的神色,雖說那兩個人貌似也不怎麼對路,但似乎也算是朋友,實在是不該在此刻也露出這般幸災樂禍的神色,而且,竟然是慕容絕世將那個所謂的仇敵引到京城的嗎?

  微眯起了眼睛,然後緩緩舒展開來,似乎並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城南的某一片區域,向來都是乞丐流浪兒聚集的地方,尤其在小唯拿著一萬兩銀子來到這裡之後,更是將一大片的乞丐流浪兒聚攏到了一起,不過小唯聚集的基本上都是與她年紀相差不大的人,所以一眼看去,全是小孩子。

  此刻,正有著大概兩三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聚集在一個破落的院子裡面,一個個都仰起脖子看著最前面站在一個石墩上的小唯,聽著她手舞足蹈的說著話,眼睛忍不住的朝著她身後的屋子裡面瞄,似乎在迫切的等待著什麼。

  “嗨嗨,你們一個個的在看哪裡呢?全部都給我聽好了,老闆說了,這次你們做得很不錯,所以每個人都有獎,還說了,只要你們以後還能夠做事,就一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下面的這些是老闆賞賜的,每人兩套新衣服,一兩銀子,再加十斤米,快排好隊,誰敢鬧就打出門外,賞賜沒收了!”

  最後的那句話讓剛喧鬧起來的院子馬上安靜了下去,這些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的乞丐流浪兒們乖乖的排起了隊。

  小唯摸了摸鼻子,暗地裡忍不住偷笑了幾聲,主子這次倒是難得的大方,竟然獎勵給她一千兩銀子。當然她可是不會把一千兩銀子拿出來平分了,只是拿出了三分之一作為獎勵分給了他們,不然她要怎麼在四個月裡賺足一萬兩銀子呢?

  “哦?沒想到小唯竟然給這些同夥們獎勵,還是冠在我的頭上,不錯。”院子的角落,白馨妍隱身在那裡,看著雖有些鬧哄哄但也沒有混亂的院子,對小唯的行為倒是有些意外,也有著意料之外的驚喜。

  或許那兩套新衣服,一兩銀子和十斤米在她看來不算什麼,甚至可能掉在地上都不會想要彎腰去撿,可對院子裡的這些孩子來說,卻是如同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尤其是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小唯。”正站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小唯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這個聲音讓她一驚,連忙轉頭四顧尋找著主子的身影。

  她避開鬧哄哄的人群,隨著主子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一雙大眼睛中閃閃發亮,笑得那叫一個甜,問道:“主子,您有什麼吩咐嗎?”

  白馨妍敲了下她的腦袋,將她眼裡那紅果果的銀光敲了下去,說道:“這此只是來看看你而已,倒沒想到竟然讓我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你做得不錯。”

  摸著被敲痛的腦袋,搖晃著說道:“這群小兔崽子,必須要給他們嘗點甜頭他們下次才會更賣力。主子,您真沒吩咐?”

  有吩咐才有銀子賺啊!

  白馨妍豈會不明白她的那點小心思?但面對這個小丫頭,她總是特別的容易寬宏大量,說道:“如果你想賺銀子,我倒是可以再幫你出個主意。”

  “是什麼?”小唯的眼睛當即大亮,再次銀光閃閃。

  白馨妍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說道:“你不是聚集了這麼一群小傢伙嗎?你可以將他們分批來利用,或者是上街賣藝,或者是去讓找那些商店,問他們是否需要找幾個跑腿的,雖說是丐幫,但若是能夠不用靠乞討來生活,想必你也是很樂意的吧?”

  小唯怔怔的看著白馨妍,然後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主子提點。”

  “不用客氣,哦對了,要不你明天就帶著幾個小傢伙去燕雲樓吧,我會讓你姐姐安排好給她們的活,記住,要是女孩子。”

  “好!謝謝主子!”小唯的大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條縫,彎彎的顯然是非常開心。

  白馨妍揉了下她的腦袋,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小唯站在原地,看著主子離開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腦袋,咧著小嘴開心的笑了起來。“你的這個丫頭,倒是不錯。”唐其卓看著她從那個破落院子裡走出來,笑著說道。

  白馨妍睨了他一眼,詭異的笑著說道:“莫非唐大少喜歡我家小唯?要不要我做主將我家小奴隸許配給你算了?雖然還小,但很快就會長大的。”

  此話一出,唐其卓頓時就閉嘴不提與此相關的任何話了,轉而說道:“就快要天黑了,走吧。”

  “去哪裡?”

  “去……”唐其卓剛要說,突然發覺到不對勁,這個聲音不對啊!抬頭就發現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慕容絕世,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由就是怒火“噌噌噌”的冒了上來,陰測測的看著慕容絕世,說道:“慕容絕世,你這個混蛋竟然還敢出現在本公子的面前!”

  慕容絕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對於白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半點所謂的內疚啊什麼的,只是站在白馨妍的身邊,開口說道:“本王只是來尋找本王的王妃,倒是你,無緣無故的還是請裡妍兒遠一點,免得惹人閒話。”

  唐其卓被他氣得想殺人,這個混蛋可真是太可惡了!

  而慕容絕世在說了那句話之後就沒有再看被氣得頭頂冒眼的唐大少,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白馨妍的身上,說道:“如果你是去找齊璘源麻煩的話,可以不用去了。”

  “恩?發生什麼事了?”

  白馨妍好奇問道,而唐其卓卻直接哼唧著說道:“王爺看上人家高邑國二王子了?不錯不錯,反正外界一直就傳聞厲王殿下您有斷袖之癖,所謂無風不起浪,若沒這麼回事,哪裡能有這樣的流言呢?”

  反正他現在正滿腹的怨氣,自然是怎麼打擊慕容絕世就怎麼來,尤其是在小妍妍的面前。

  慕容絕世這混蛋不是很在意小妍妍嗎?不是很想要小妍妍趕快喜歡上他嗎?他就偏要破壞啊破壞,破壞啊破壞,氣死他算了!

  白馨妍嘴角輕扯著,有一絲止不住的笑意,唐其卓這傢伙,今天似乎真的是氣壞了呢。

  慕容絕世眉頭抖動了幾下,然後將唐其卓的存在徹底的忽略,看著白馨妍說道:“沒什麼,只是那齊璘源在驛館內突然遇刺身亡了。”

  “什麼?”白馨妍瞳孔不由微縮,竟然被殺了?

  唐其卓也暫時的消停了下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事可就嚴重了。

  若說先前在大街上就殺了他倒也沒什麼,那麼一點麻煩輕易就能解決,可竟然是被刺殺在驛館內,同樣是死,情況卻是大大的不同。

  “知道是誰幹的嗎?”

  “慕容絕塵,但沒有證據。”

  唐其卓“嘿嘿”笑了兩聲,已經是從剛才的怨憤中恢復了過來,他先前也只是有點氣不過而已,至於怨恨之類的卻是遠遠說不上的。

  “慕容絕塵幹的,也就等同於是皇上的意思了,他們這是想要把事情推到我們這邊來呢,堂堂厲王殿下竟然因為一點小小的恩怨就派人將高邑國的王子殿下暗殺了,若是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可就熱鬧了。”

  白馨妍安靜的站在旁邊,突然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妍兒?”

  “別叫我啊,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話說那個叫什麼齊璘源的,是什麼人啊?我認識嗎?”白馨妍輕蹙著秀眉,一副對他們所說的話非常不解的模樣,再一次將麻煩和自己給撇清了。

  “……”

  就如同預料的那樣,剛剛將穆羅國使者被殺貢品被搶的麻煩脫離,齊璘源的死就又給厲王府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而對於這些,白馨妍再次把自己隔離了起來,只關心銀子,不管朝中形勢究竟在任何的變幻。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會不小心遇上了這個人,她只不過是想要去逛個街而已。

  看著站在對面的慕容絕塵,白馨妍神色平靜,朝著他微微行禮道:“祿王殿下。”

  慕容絕塵也在打量著她,眼中劃過一點意味不明的神采,說道:“沒想到能夠與你在街上相遇,不知你這是要去哪裡?”

  “無事,只不過在街上閒逛一陣罷了。”

  “與本王一起喝杯茶如何?”

  秀眉輕挑,白馨妍轉頭看了眼就在他們旁邊的那家茶樓,暗自誹謗著真是相遇的不是地方,表面卻面不改色,說道:“能與祿王殿下喝茶,是我的榮幸。”

  聞言慕容絕塵微笑了一下,當心走進了茶樓裡面,白馨妍略一遲疑,也跟著走了進去。

  手上還拎著兩包點心的洛維筱站在街上,這點心還是王爺特意吩咐他來買的,聽說王妃很是喜歡,不過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看著前方那兩個一前一後進入茶樓的人,不由眨了下眼,喃喃自問著:“慕容絕塵?王妃怎麼跟他進了茶樓?”

  這個問題至少在現在,是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的,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轉身就朝著厲王府的方向奔了回去。

  王爺,不好了,有人想要勾引王妃啊!

  慕容絕世正在書房裡看著賬本,那些屬於王府的賬冊,當初就交給了白馨妍,她口中雖然說著沒興趣做這種沒有好處的活,但賬冊卻基本上都被做了批示,甚至在後面的頁面上添加了最近王府的一些收支情況,只是那記賬的方法,似乎有些奇怪。

  看著那些如同狗爬的字體,慕容絕世的嘴角忍不住盪漾出一絲絲的微笑,就如同正在欣賞著一副絕世名畫,那叫一個賞心悅目,沁人心脾。

  管家就站在他的身邊,悄悄看了面容柔和的王爺一眼,臉上也是出現了欣慰的笑容,能夠讓王爺這般開懷的,恐怕也只有王妃了。

  見王爺正在看著最新幾頁的賬冊,他不由開口輕聲說道:“王爺,這是王妃想出來的記賬方法,說是叫什麼複式記賬法,倒是與我們的記賬方法有很大的區別,而且簡單方便多了。王妃也將這個方法教給了老奴,老奴正打算讓下面的管事們都學這個方法,可以節省下許多的時間呢。”

  慕容絕世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就這麼去辦吧,妍兒想出來的麼?她總是在跟銀子相關的方面特別聰明。”

  管家忍不住臉皮抖動了幾下,似乎想到這段日子以來他所見到的王妃貪財的情形,但主子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隨便議論的,所以只輕輕的應了一聲:“是。”

  慕容絕世將視線從賬冊上面移開,看向了皇宮的方向,神色冷冽,說道:“還有一天,都準備好了嗎?”

  “請王爺放心,都準備好了。”

  “恩,妍兒不喜歡這些事,明天你的任務只有一個,保護好她。”

  “是!”

  洛維筱拎著兩包點心風一般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眼看書房裡沒有外人,也就沒有猶豫,連聲說道:“王爺,發生大事了,有人想要勾引王妃!”

  慕容絕世眼中的深沉之色瞬間凝聚,冷冷的看著從外面衝進來的洛維筱,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就是剛才屬下在街上看到王妃和那個慕容絕塵一起進了茶樓,慕容絕塵還一副想要勾引王妃的模樣,所以屬下馬上就跑回來稟報王爺您了。”

  洛維筱說得很是那麼一回事,管家卻忍不住一個趔趄,這小子,也太會胡思亂想了吧?一副想要勾引王妃的模樣?王妃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勾引走的?

  茶樓的一間包廂內,慕容絕塵和白馨妍兩人相對而坐,各自品茗著茶,卻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白馨妍更是將注意力放到了窗外,看著外面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似乎早已經將坐在對面的那位忽略到了天外。

  慕容絕塵雖沒有說話,卻已經看了她好久,看著她,心裡止不住的有一種酸澀在流轉蔓延,終於開口問道:“在厲王府過得好嗎?”
  “很好,多謝祿王殿下關心。”白馨妍隨口說著,語氣神情皆是平淡,甚至是有些漠然的。

  慕容絕塵胸口總感覺到有些憋悶,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又沒有話了,好半晌之後才說道:“本王曾以為我做了一個最好的選擇,但到後來才發現,那簡直是本王長這麼大以來做的最糟糕的一個選擇。”

  “祿王殿下說笑了,你那麼英明神武,智慧過人,怎麼可能會做出糟糕的選擇呢?”

  “是啊,對於這件事,本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你才能給本王一個解答了。”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著語言,說道:“在本王前往相府將你我的親事退了之前,本王從不曾發現你有任何吸引人之處,甚至連你究竟長的什麼模樣,都記不大清楚,而僅僅幾天,再見你,你卻如同的換了一個人,輕易的就將本王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不知你是否能夠告訴本王一聲,這究竟是為什麼?”

  白馨妍低垂下眼瞼,手指在杯沿上輕輕的滑動,似乎根本沒有聽出他語句中蘊含著的感情,只淡然說道:“祿王殿下的這個疑問可是為難我了,這些事情若是連祿王您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慕容絕塵輕笑了一聲,說道:“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以前隱藏了真實的自己,還是你突然就性情大變?”

  “祿王殿下的這個問題就更加奇怪了,我自然是我,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都是真實的存在,至於性情大變什麼的,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或許祿王您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因為你覺得退了與我的親事,自然也就對我稍微多了一點關注,然後才發現我的存在。”

  慕容絕塵笑得不置可否,伸手幫白馨妍將只剩一半的茶杯滿上,說道:“不過你還真是出乎本王的預料,竟然將自己的親姐姐推入了到了那樣的境地。”

  白馨妍眼中徒然有一抹亮光劃過,隨即銷聲匿跡,依然是淡漠的說道:“祿王此話怎講?莫非認為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這可是讓我很是惶恐。”

  “不,怎麼會是不對的事呢?這事說起來還是她先不顧姐妹情誼對你下手,你報復回她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懂祿王你在說什麼,莫非你認為姐姐被人玷污是我造成的?祿王殿下,這種話可是不能隨便亂說的,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我就算是跳進護城河中,也是洗不清了。”這個世界貌似沒有黃河,而且她一直很懷疑跳進黃河似乎只會越洗越髒,最後是渾身泥漿。

  慕容絕塵笑了幾聲,似乎是聽到什麼讓他很開心的玩笑,說道:“本王怎麼會把這種事情傳出去呢?說起來本王還得感謝你,讓我有了一個很好的可以不娶你姐姐的理由。”

  白馨妍對他的話不做回應,只是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神情之中是一片漠然,一直到對上了一雙暗沉幽深的眼睛,眸子中也不禁漾起了一層漣漪。

  “你要小心,慕容絕世殺害了高邑國的二王子,說不定此事會連累到你。”慕容絕塵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慕容絕世的身上,更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白馨妍暫時的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嘴角微揚,臉上浮現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那位二王子難道不是祿王殿下的人殺的嗎?怎麼會牽扯到我家王爺身上來呢?自然更不用說是我了。”

  “我家王爺”這四個字讓慕容絕塵眼中飛快的閃過了點什麼,之後又微眯了下眼睛,說道:“這話可不能胡說。”

  白馨妍不禁輕笑了一聲,說道:“謝王爺提醒,只要不是胡說的,不過自然也就沒問題了。有句話叫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雖然不懂什麼朝廷大事,但也知道那天在街上發生的事情,若當時唐大少一劍殺了那位高邑國二王子,想必就算有事,也麻煩不到我家王爺身上,可一旦被暗殺,最麻煩的人就將是我家王爺,你覺得我家王爺會是那麼沒有腦子的人嗎?”

  這一口一個我家王爺的,聽得墓容絕塵心中酸澀,那股子不爽的感覺也越發的強烈了,不由說道:“當初本王前往相府退了與你的婚約,你還尋死覓活,傷心不已,倒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

  這話真是有點惡毒,不過白馨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卻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妍兒從不曾為你傷心,你又何必將妍兒說得好像很會見異思遷呢?”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包廂的門被推了開來,然後慕容絕世和洛維筱兩人走了進來。

  先前的時候聽到洛維筱的稟報,儘管不認為妍兒會被慕容絕塵勾引走,但想到她竟然和慕容絕塵在一起,就怎麼也放心不下,不知道慕容絕塵會不會對她做出不利的事情來,所以他馬上就趕過來了。

  看到慕容絕世的出現,慕容絕塵的眼角忍不住的跳了幾下,妍兒?竟是叫得這麼親密嗎?而且他才剛與她相遇一會兒,慕容絕世就已經趕了過來,這個冷漠無情的傢伙,什麼時候也會在乎起人來了?

  “本王只是想要關心一下馨妍過得是否安好,畢竟她曾經也是本王的未婚妻。”

  “既然是曾經,那麼就不用關心了,現在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有本王會關心愛護,你這個曾經的人還是不要走得太近比較好,若是傳出了什麼流言,可就不好了。”

  慕容絕塵臉色有些陰沉,曾經的人麼?

  慕容絕世則不管他,幾步走到了白馨妍的面前,牽過她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輕聲問道:“沒事吧?”

  白馨妍笑著搖頭,略帶一絲促狹的說道:“沒事,只是與老情人偶爾私會一下罷了。”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這個玩笑真是一點都不好笑,讓他忍不住的心裡冒起了酸泡泡,說道:“這次原諒你,以後不許再跟他私會了。”

  “為什麼要聽你的?”

  “一萬兩銀子。”

  “成交!”

  洛維筱站在旁邊,嘴脣哆嗦著,極度佩服的看著王妃,這樣子都能賺銀子?

  慕容絕塵的臉色很難看,看著明顯與剛才的表情不同的白馨妍,緊抿的脣角又下垂了幾分,甚至僅僅一萬兩銀子,她就答應以後都不跟他見面。

  心裡有股氣,憋得慌。

  慕容絕世沒有再去理會竟意圖勾引他家王妃的慕容絕塵,而是拉著白馨妍就走出了茶樓,出了茶樓後也沒有馬上回王府,而是兩個人手牽手的在街上閒逛了起來。

  白馨妍幾次想要將手掙脫出來,但都沒有成功,到後來便也放棄了,不就是牽個手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妍兒,各屬國使者都已經抵達京城,明晚將在皇宮中設宴,你要去嗎?”一起走在街上,他突然這麼說道。

  “我似乎必須要去的吧?”白馨妍有些驚訝,看著他說道,她可是厲王妃,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可能不去?

  慕容絕世微笑了一下,說道:“你若不想去,不去也可以。”

  “這樣的話,豈不是又給你找了麻煩?”

  “無妨。”

  “那我還是去吧。”

  “妍兒?”

  白馨妍眼波流轉,微微笑著說道:“明天應該會很熱鬧的吧?我去看熱鬧。”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喜歡看熱鬧了?”

  “似乎跟唐大少一起廝混得久了,被傳染了那麼一點點。”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的傍晚時分,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就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來到皇宮門口,還沒有下馬車,早已經在宮門口等候的唐大少便衝了過來,萬分殷勤的將白馨妍從馬車上面扶了下來。

  “來來來,小妍妍你走慢點哦。”他已經將對她的稱呼從弟妹換成了小妍妍,儘管每次都惹得慕容絕世冷冽的眼神如刀劍般的刺過來,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白馨妍莫名的看著他,不禁好奇的問道:“唐大少,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說嗎?”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儘管他平常時候對她就特別殷勤,但此刻還是讓她稍微警惕了起來。

  唐其卓哼哼了兩聲,搖頭說道:“沒事沒事,就是本公子好久沒有參加這種皇宮宴會了,有點緊張啊有點慌亂,所以就忍不住想要找個熟人,跟你們在一起才能稍微感覺那麼點安心。”

  白馨妍嘴角一扯,鬼都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不過唐家的人確實很少出現在皇宮宴會這種場合,就算偶爾出現也是極其的低調,出現的人也不多,且都是老成持重,絕對不會惹麻煩的人物。

  像唐其卓這樣的一看就是麻煩隨身帶的人,今天參見宴會,也就等於是宣告大家一聲,沉寂了多年的唐家,終於打算不再繼續沉寂下去了。

  十多年的沉寂,一朝出世,誰也不會知道唐家將會帶來多大的力量,又將要因此而掀起多大的風浪。

  慕容絕世冷颼颼的刮了唐其卓幾眼,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牽著白馨妍的手就朝著宮內走去,而唐其卓怪笑了一聲,一點都不會看情況的和他們夫妻兩一同前進,當起了大煞風景的照明物體。

  設宴容華殿,白馨妍一路走來,總感覺今天的皇宮似乎充斥著一股異樣的危險氣息,當他們三人進入容華殿的時候,裡面早已經人聲鼎沸,基本上所有的文武大臣、各國使者都已經到達,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看似平靜,卻莫名的讓白馨妍突然心頭猛跳了幾下,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慕容絕世三人的到來引起了一陣注目,尤其當看到唐大少竟然夾在慕容絕世和白馨妍之間的時候,更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議論,也有大臣和屬國使者上前來與慕容絕世見禮打招呼。

  一個身穿灰布長衫,內斂著低調貴氣的老者走了過來,一伸手便是擰上了唐其卓的耳朵,咬牙低聲怒喝道:“你這個臭小子,會不會看情況?滾邊上去!”

  在白馨妍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唐大少半句廢話都沒有,當真乖乖的站到了旁邊。

  那老者再瞪了他一眼之後才轉過身來,先是笑眯眯的看了白馨妍一會兒,摸了摸鬍子似乎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看向站在她旁邊的慕容絕世,說道:“世兒啊,你這個王妃,當真不錯。”

  慕容絕世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笑容,朝著老者恭順的行禮,說道:“謝外公誇獎。”

  外公?白馨妍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個灰衣老人,然後也朝著他微微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外公。”

  “好,好!”唐家族長笑眯眯的點頭應著,說道,“我可是從卓兒那小子口中聽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情,一直都在好奇能讓向來眼高過頂的卓兒都讚不絕口的女子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哈哈,今天可總算是見到了。”

  “謝外公誇獎,本早就該去拜訪外公才對。”

  “無妨無妨,老夫也是有好久沒有回到京城了,一直在外面遊蕩,最近才回來的。”

  關於唐家的事情白馨妍確實知道的不多,唐其卓平常時候沒有多說起,她也從沒有問過,不過在她的記憶中,就很少見到唐家的人,尤其眼前這位唐家的族長,更是從來就沒有見過。

  慕容絕世和白馨妍被唐家族長拉著在位置上坐了下來,而他則直接就搶了旁邊那個本屬於晉王府的位置,唐其卓也大咧咧的在晉王府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祖孫兩那是完全無視周圍的許多愕然視線。

  晉王乃是先皇第九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弟弟,今年僅僅才二十四歲而已。

  他對所謂的爭權奪利並沒有什麼興趣,只喜歡在府中侍弄一些花草,偶爾彈彈琴,寫字作畫,所以他幾乎很少出現在朝堂上面,同時這也讓他很平安的活到了現在。

  儘管才二十四歲,僅僅比慕容絕世大了四歲,甚至比現在皇上的長子還要小三歲,但他們卻都得喚他一聲九皇叔。

  聽說先皇還有一個十皇子,被封為月王,僅僅比慕容絕世大了一歲而已,不過他卻並不在京城。

  慕容絕世和唐家主以及唐其卓說著話,而白馨妍則安靜的坐在旁邊,基本上是把自己當成了隱形人,偶爾說到她或者問到她了,才會答上幾句,只是聽著他們的對話,剛才的那種異樣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晉王爺帶著他的王妃也來到了容華殿,一看卻竟然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被人給搶了,不由一愣。

  而在他發愣的時候,唐家主也看見了他,朝著他說道:“晉王,你這個位置借老夫坐會兒,你先去老夫的位置上坐著吧。”

  晉王苦笑了一下,拱手說道:“唐家主客氣了。”

  這還叫客氣嗎?白馨妍嘴角微揚,不知道不客氣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晉王帶著他的王妃暫時坐到了唐家的位置上,並沒有因為位置被搶而生出半點火氣來,倒是讓白馨妍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又多看了他的王妃幾眼。

  容華殿內正是熱鬧,那夫妻兩卻只是與身旁的幾個人偶爾說幾句話,溫柔而有禮。

  時間流逝,該來的都已經來,只剩下每一次都是到最後才出現的皇上和太后娘娘等人,唐家主這才意猶未盡的站了起來,帶著唐其卓回到了唐家的座位,唐其卓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臨走前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絕世和白馨妍一眼,有著詭異而危險的氣息在涌動著。

  “九皇叔,九皇嬸。”慕容絕世朝著回到自己位置的晉王和晉王妃見禮道,白馨妍自然也跟著一起。

  晉王和晉王妃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接下去的宴會頗有點無聊,白馨妍將身子稍稍縮在慕容絕世的身邊,將自己隱形了起來,儘管依然有許多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但全部都被她給無視了。

  容華殿內的座位安排倒是有點意思,皇上太后皇后自然是在最上方,接下來是四大家族的族長,然後才是親王的位置,再下去,是朝中重臣,然後各屬國使者,再後面則是其他的大臣,以及後宮嬪妃。

  白馨妍的視線在容華殿內掃視了一圈,然後落在了正站在大殿中央朝拜皇帝陛下的屬國使者,朝拜完畢他突然“撲通”一聲又跪下磕了幾個頭,說道:“請皇上為我高邑國做主!”

  好戲開場了。

  白馨妍轉頭看了慕容絕世一眼,見他依然神色平靜,倒是有點好奇,問道:“你有辦法了嗎?”

  “沒有。”

  “那你還這麼冷靜?”

  “不然還能怎麼辦?”他隨口說著,又轉過頭來看著她,眼中有著柔柔的光芒在閃爍,說道,“此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也不需要特意的去調查清楚,我的兵馬上就要到京城門外。”

  白馨妍猛然瞪大了眼睛,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讓因為這個突然聽到的消息而震驚的心情平復下來,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她確實一點都不知道,也沒有收到過有關於這個的任何情報,更沒有聽他說起過他已經將軍隊調到了京城門外。

  慕容絕世握緊了她的小手,說道:“我知道你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就沒有告訴你,也省得你擔心。”

  “我才不會擔心你呢!”

  “前段時間你不是還問過我軍隊調動的事情嗎?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行動的。”

  “可是,最近都沒有關於這些的情報啊,也沒有誰看到有什麼軍隊正在朝著京城進發之類的。”

  慕容絕世微微一笑,說道:“若能被察覺到,還怎麼將這對軍隊調度到京城門外?”張了張嘴,白馨妍發現她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突然,先前的時候沒有一丁點徵兆就這麼突兀的發生了,已經到京城門外了?

  這件事究竟應該說是什麼呢?造反?逼宮?還是別的?

  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慕容絕世說道:“妍兒,他就沒有想過要讓我今天晚上能夠活著回去。”

  心頭狠狠一跳,瞳孔也是緊縮了一些,是她太不關心朝中之事,也太不關心他的事了嗎?所以竟然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最近確實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就算得到消息她也從不曾認真的去看過,只是埋頭賺銀子。

  好吧,至今為止,她確實只對賺銀子有興趣,朝中之事到底發生得怎麼樣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可是此刻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為什麼心裡有那麼一點難過,似乎堵得慌。

  慕容絕世伸手輕揉著她的眉心,不忍見到她這樣皺眉的樣子,說道:“妍兒,你先回去。”

  “可是……”

  “聽話,你只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別的事都不需要理會,放心,我一定會回去的。”

  白馨妍定定的看著他,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只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麼?她確實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別的事雖偶爾出手卻也是秉承著好玩的心態,所以從沒有去真正關心過這些事情,才會被慕容絕世告訴她的這個突然的事情給驚嚇到。

  如果她能夠多關心一點,多在意一點,肯定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從那天他告訴她軍隊有所調動,從最近他總是行蹤不定,從唐其卓出現在她面前的時間也比以前要少了許多……

  “妍兒,怎麼了?在生氣我沒有事先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嗎?”

  聽著他略微有些擔心的聲音,她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想回去。”

  “好,維筱在外面等你,他會送你回去。”

  “恩。”

  容華殿內正在為高邑國二王子齊璘源劍拔弩張,白馨妍趁著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退出了門外,很快就找到了在外面等著她的洛維筱。

  沒有走皇宮大門,因為那裡已經出不去了,宮墻雖然高聳,卻還攔不住白馨妍和洛維筱兩人的腳步,而且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慕容絕世等人的身上,而她這個向來可有可無,又擅長隱身的王妃自然注意的人就更少了。

  走在回王府的路上,白馨妍一直沉默著,而洛維筱也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他現在的任務是將王妃安全的送回王府。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洛維筱,問道:“我是不是,太不關心絕世了?”

  洛維筱愣了一下,連忙說道:“王妃千萬別說這種話,王爺喜歡看著王妃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至於其他的,請王妃相信王爺的能力,他不會失敗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白馨妍心裡卻依然不舒坦,輕皺著眉頭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似乎在好幾天前就談過了,他也說要在各屬國使者聚集的時候有所行動,可是我卻馬上將其拋到了腦後,之後都沒有再想起。本來這些事情確實跟我沒關係,那什麼皇位天下的也與我無關,你們要爭要搶是你們的事,我只想安穩的賺銀子,這是我唯一感興趣,喜歡做的事。本來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心裡為什麼會不舒服?”

  洛維筱眨眨眼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遲疑了下,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問道:“王妃,你該不會喜歡上王爺了吧?若是王爺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白馨妍臉上的表情一僵,轉身就朝著王府的方向快步走去。洛維筱站在後面,摸了摸腦袋,無聲的笑了起來,並邁步緊跟而上。

  皇宮很熱鬧,白馨妍坐在王府的屋頂上面,看著皇宮的方向。

  洛維筱在將她送回王府確認了她的安全之後就又馬上離開了,王府裡只剩下了她,老管家還有那些下人們,而老管家此刻就站在院子裡,看著坐在屋頂的王妃。

  “王妃不必擔憂,王爺一定會成功的。”

  “我相信,他會成功的。”白馨妍淡淡的應著,只是眉宇間卻依然有著一抹愁思,突然低頭看向下方院子裡的管家,問道,“管家,你跟在絕世身邊多久了?”

  “回王妃的話,老奴是瑜妃娘娘的侍從,當年娘娘嫁給文毓太子的時候,將老奴也一起帶了過來,王爺還是老奴看著長大的。”

  “沒想到你還是婆婆的侍從,以前倒是失敬了。”

  “王妃千萬別這麼說,王妃一直都待下人們極好,大家都感激著呢。”

  白馨妍輕笑了一聲,什麼極好?分明就是她從不管王府裡的事才對。但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面多做停留,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走到涼亭內坐下,看著緊跟在身後的管家,說道:“你能跟我說說絕世以前的事嗎?”

  “王妃想知道哪些事?”

  “什麼事都可以。恩,你坐下說吧。”

  “謝王妃。”他在旁邊坐下,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著應該怎麼說,然後才緩緩開口道,“王爺從小就很聰明,深得先皇的寵愛,甚至連有時候上朝的時候都會帶著王爺一起,在批閱奏摺的時候還會抱著王爺指點著奏摺上的內容進行教導。”

  白馨妍眼前不由浮現出了那樣子的一幕,先皇這是完全在將他當未來的皇帝在培養呢。

  管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王爺小時候比現在可要開朗多了,不過在王爺五歲那年,文毓太子被害,之後先皇也駕崩了,先皇遺詔,將皇位傳給當時還年僅五歲的王爺,為此,皇城之內血流成河,娘娘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王爺的性命。”

  “現在的皇上忌憚娘娘,欲除之而後快,娘娘便趁機銷聲匿跡,實際上卻是喬裝改扮,成為了王爺身邊的一個侍女,貼身的照顧和保護王爺。宮中又有太后娘娘與皇上持衡,朝中也有大批的官員支持王爺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所以現在的皇上也不敢隨意的對王爺動手……”

  白馨妍仔細的聽著,聽著管家將慕容絕世的事情娓娓道來,所有的艱辛危險仇恨全部都用一句句的話語緩緩的表達,她聽得認真,管家講的也認真。

  而就在王府內還在講故事的時候,皇宮中卻已經翻了天,京城的其中一頭城門正在緩緩開啟,早在幾天前就一批批喬裝前來,隱藏在城外山林裡的士兵已經養好精蓄足銳,等待著最後的衝鋒。

  在遠離京城的其他地方,也正在同時進行著或明或暗的流血戰鬥。

  當然,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只想做個小生意,賺點小銀子,現在,聽個小故事。外面喧鬧嘈雜聲響起,刀劍相擊的戰鬥開始,厲王府的後院涼亭內,白馨妍安靜的坐著聽故事聽得仔細,管家也臉色沉靜語氣平和的講故事講得認真。

  一隊禁衛軍從外面衝了進來,與留在王府裡的侍衛們殺了起來,另有一隊禁衛軍直接就朝著後院衝了進來,然後衝在最前面的幾十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全部倒地沒有了聲息。

  涼亭內,兩個人坐著,故事已經講到了尾聲,白馨妍突然輕嘆了一聲,說道:“我不喜歡殺人。”

  管家站了起來,恭敬的行禮,說道:“王妃乃是萬金之軀,怎能讓您動手去殺人?豈不太看得起他們了嗎?”

  “可是,我剛才就已經殺了幾十個了。”

  這話讓管家一愣,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衝進後院的最先幾十個禁衛軍突然倒地身亡,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駭和不敢置信。

  白馨妍依然坐著石凳上沒有動彈,喃喃似乎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慕容絕世還是比較了解我的,知道我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所以就沒有告訴我,一直到最後時刻才對我說。恩,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還是覺得心裡有些彆扭,管家,你說,如果我讓慕容絕世一輩子都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他會不會答應?”

  管家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聞言又是一怔,然後說道:“回王妃的話,王爺若是聽到了這些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白馨妍笑得眼睛也眯了起來,看著繼續往後院衝的那些禁衛軍,突然說道:“老管家,看在你照顧了絕世這麼多年的份上,告訴你一個秘密,本王妃雖然不喜歡殺人,卻非常擅長殺人,尤其擅長使用毒藥,趁著今天這個難得有這麼多試驗對象的機會,讓你見識一下。”

  “老奴一定擦亮了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精彩的場景,若有任何需要,請王妃儘管吩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7 PM

第六十二章 離開京城

  管家驚疑不定的看著她,顯然白馨妍這句突然的話讓他很是意外,甚至是震驚。

  很擅長殺人?究竟要經過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人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而王妃難道不是一直深養在閨中的相府三小姐嗎?她怎麼可能會經歷過那些血腥殘忍的事情?

  白馨妍自然是不會對管家做解釋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就整個人都飛竄了出去,擋在了正要衝進後院的那些禁衛軍前面,臉上的表情淡淡,語氣也是平淡的,如同商量般的開口說道:“後院是屬於我的地方,我對爭權奪位沒興趣,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們也別踏入我的地盤?在前院打打就差不多了。”

  這話不僅禁衛軍們匪夷所思,就連跟在她身後的管家聽到也是一陣愕然,不過白馨妍的臉上眼裡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神色。

  這一隊禁衛軍,大概有兩三百人,但在這個通往王府後院的道路上聚集,這一眼看去卻是密密麻麻的。

  帶領這支禁衛軍的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狂放男子,原本的衝勢因為白馨妍的突然出現而停了下來,聽到白馨妍的這句話只感覺到一陣好笑,雖沒有見過白馨妍,但從她的打扮中也認出了這應該是厲王妃。

  他什麼廢話都沒有,直接就將劍指向了她,說道:“把王妃娘娘抓起來,重重有賞!”

  在他這聲令下,禁衛軍們再沒有遲疑,而白馨妍看著朝她衝上來的禁衛軍們,臉色依然不變,只是輕嘆了一口氣,甚至連腳步都還沒有移動,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個禁衛軍突然又如先前倒下的那幾十個禁衛軍一般,倒下沒有了氣息。

  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了一陣淡淡的清香,所有吸入這種香味的禁衛軍雖然沒有如先前的那些同伴們一樣到底身亡,但卻變得神情恍惚,連腳步都變得不穩。

  當然也有一些本身功力不凡的,只瞬間的失神就恢復了過來,就如那位領頭的人物,看著眼前的情況,他不禁駭然,連忙大喝道:“有毒,都給我閉上呼吸!”

  這一聲大喝也將不少的禁衛軍喝醒了過來,然後以比先前還要更加凶惡的姿態朝白馨妍衝了上來。

  白馨妍突然就動了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腳步輕輕移動來如瞬移般的來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名剛剛從恍惚中掙扎過來的禁衛軍,手中的匕首在她脖子上輕輕一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陣清香已經消散,卻又緊接著生起了一層霧氣,即便他們已經閉上了呼吸,但這層霧氣卻涌進了他們的眼睛裡面,讓他們的眼睛開始忍不住的流眼淚,並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

  白馨妍就如同一個正在進行著惡作劇的小孩子,突然輕笑了幾聲,有些悠遠的聲音在霧氣中緩緩響起:“我不喜歡殺人,真的。”

  這兩種毒藥,能夠被很輕易的發覺,若是用在單打獨鬥,用在與她功夫相若的人身上,肯定是不行的,不過用在戰爭上面,效果卻是很不錯,雖毒性不強,就算吃下幾碗都死不掉,最多也就起個騷擾作用罷了。

  霧氣很快也散去了,正忙著流眼淚,視線不清,眼睛刺痛的禁衛軍又倒下了一片,只一會兒的時間,在最前面的上百個禁衛軍就被白馨妍輕輕的抹了脖子。

  管家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纖細身影,猛然間打了個冷顫,僅僅她剛才抹人脖子的那一個動作,就讓他發覺到了異樣,那絕對是經過千百次的練習,才會有這樣嫻熟到近乎本能的動作。

  另外還有那些王府的侍衛,本想要保護王妃,卻沒有沒想到他們還沒動手,這一隊禁衛軍就被王妃隨手解決了一半,看向王妃的眼神已經完全改變,有些驚懼,更多的卻是近乎狂熱的崇拜。

  王妃一個弱女子都能隨手解決上百的禁衛軍,他們這些被王爺精挑細選出來保護王妃的侍衛,怎麼能讓王妃繼續自己在那裡動手?

  “管家,麻煩你帶著這些人去另外一邊,我不喜歡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進入我家後院,別讓鮮血沾染了用來休息的地方。”白馨妍微微側過頭去,看著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看傻了眼的管家,以及正摩拳擦掌著想要衝上來的王府侍衛,說道。

  “老奴怎能留王妃一人在此?”

  “你們站在這裡一點用也沒有,反而還讓我礙手礙腳的,你說你們留在這裡做什麼呢?”白馨妍不客氣的說著,看著眼前那些已經退後了幾步的禁衛軍,素手微揚,頓時讓他們如臨大敵,全神戒備。

  白馨妍淡漠的看著他們,輕聲說道:“放心吧,只是活動一下手臂而已,沒有放毒。”

  這話讓其中一部分禁衛軍們松了口氣,這一鬆氣就突然感覺渾身不對勁,還沒等臉色大變就紛紛抽搐著倒了下去。

  “卑鄙!”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剩下的所有人都對她投來了鄙夷的眼光。

  白馨妍輕挑秀眉,絲毫不以為意,淡漠的說道:“卑鄙?比擅闖王府,這麼多人圍在一起對付一個女人的你們還要卑鄙?”

  前院的戰爭已經接近了尾聲,顯然派出衝擊厲王府的禁衛軍數量並不多,畢竟最重要的地方還是在皇宮那邊,慕容絕世留在王府裡的侍衛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能夠以一敵三的好手。

  本要衝進後院來的禁衛軍有一部分正在朝著另外一邊衝去,已經有幾個率先衝了進來,管家見狀再不敢猶豫,帶著一般的侍衛就朝那邊衝了過去,將他們阻擋在了後院之外。

  前院也分出了部分侍衛,將僅剩下的兩隊大概五六百禁衛軍前後包抄了起來。

  白馨妍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從她眼前這隊禁衛軍後方響起的騷亂,嘴角微揚,手在袖子了掏了一陣,喃喃說著:“看來以後要多弄些毒藥帶在身上,雖然不怎麼喜歡用這些,但有備無患還是需要的。”

  因為不喜歡這些,所以她雖然隨身帶著一點,但這麼幾次下來,剩下的卻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剛開始的那兩個讓幾十個禁衛軍突然倒地身亡的霸道毒藥,更是在使用了那兩次之後就沒有了。

  在袖子裡摸索了一陣,突然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來,眼中有著一抹心疼之色劃過,想了想竟又將這盒子收了起來,這小小一盒子的東東,可是花費了她好幾萬兩銀子呢,才不要就這麼給灑掉了!

  摸了摸鼻子,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長刀,衝著身後的十幾個王府侍衛說道:“毒藥用完了,殺吧。”

  然後當先朝著那在後面也被人襲擊著的禁衛軍衝了上去,她好歹也是學過武功的人,還禁受了惡婆婆那樣的摧殘,貌似功夫還不弱的樣子,實在是沒有道理站在那裡灑銀子啊。

  要知道她灑出的這些毒藥可都是很貴的,那些便宜貨她都懶得配製,這些虧大了,看來以後也是需要備著些便宜貨的,不然隨便一灑就是幾百幾千兩銀子的,銀子難賺啊!

  王府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不過外面卻依然兵荒馬亂,尤其皇宮的方向,燈光沖天。

  白馨妍站在王府最高的屋頂上面,看向皇宮的方向,管家也依然站在下面的院子裡,偶爾抬頭看看屋頂的王妃,偶爾轉頭看看皇宮的方向,雖說相信王爺一定會成功,但眉宇間卻還是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擔憂。

  凡事都有個萬一,在真正結束前誰也不知道是否會發生什麼意外。

  天早已經大亮,京城的百姓卻全部閉門不出,唯恐受到一丁點的牽連,昔日繁華的京城街道上,只有一隊隊的士兵經過。

  白馨妍突然從屋頂跳了下來,轉身進入房中開始整理起了東西,在管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面不改色的說道:“快去整理東西吧,你家王爺失敗了,準備跑路!”

  管家一驚,顧不上失禮幾步奔到了白馨妍的面前,急急的說道:“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爺怎麼會失敗?”

  白馨妍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箱子,將整理起來的賬冊之類的一股腦兒的塞了進去,隨口回答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發生了什麼事,但確實失敗了,趕緊去整理東西,絕世很快就會回到王府。”

  “王妃……”

  “快去!”

  接觸到白馨妍清冷的眼神,管家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突然轉身就下去安排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刻的皇宮,突然安靜了下來,慕容絕世站在下方,冷冷的看著臉色陰沉的慕容郗,又看了一眼就在他旁邊不遠正被兩名宮女挾持的太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放了皇祖母,我馬上退回南方!”

  “世兒,你瘋了?你忘了你這麼多年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太后娘娘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急急的開口,甚至她已經好幾次試著自盡,不想讓自己成為慕容郗威脅慕容絕世的籌碼,卻渾身都酸軟無力,動彈不得。

  慕容絕世沒有理會太后的呼喊,只是輕輕的將手中的的一粒黑色藥丸捏碎,在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他想要用毒也是不會有什麼轉變的,不過這粒藥丸是昨天晚上白馨妍離開之前塞在他的手裡,讓他若是失敗了的話就馬上捏碎,她便會知道,方便抓緊時間跑路。

  太后見慕容絕世竟然不理她,更是焦急,只能將目光轉移到就站在她旁邊的慕容郗,冷喝道:“慕容郗,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竟敢挾持哀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慕容郗冷哼了一聲,陰測測的看著她,說道:“太后娘娘,要怪就怪您自己的孫子,誰讓他想要跟朕作對的呢?乖乖的當他的親王,自然是什麼事都不會有。”

  “廢話少說,慕容郗,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竊國賊,我們王爺都說了馬上就退回南方,還不快放了太后娘娘?”唐其卓站在慕容絕世的身邊,出口那是半點不留情。

  慕容郗臉色越發的陰沉,死死的盯著唐其卓,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冷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辱罵朕,你這是想要將唐家引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唐家先祖跟隨先祖皇帝開疆辟土,才有了焱皇朝的存在,幾百年來,包括我唐家在內的四家族皆對皇室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二心,至今為止,我唐家都是毫不動搖的跟隨著皇室正統,何來的萬劫不復?”這次說話的是唐家主,他不屑的看了上面的慕容郗一眼,說道,“你雖然在那個位置上面坐了十五年,卻是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你莫非忘記了,你身旁的那位太后娘娘,可也是出身我唐家,更是老夫的親妹妹!”

  慕容郗臉皮狠狠的抖動了幾下,不過眼前的情況對他極端的不利,若非迫不得已,他也是絕對不會挾持太后來威脅,畢竟他堂堂一國之君,竟以太后為威脅,此事若傳了出去,他的顏面何存?

  只是,他若再不這麼做,慕容絕世就要登上這個位置了,而他,也將會屍骨無存!

  厲王府內,白馨妍很快就將東西都整理了清楚,那些賬冊之類的重要物品那是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的,只是可惜了,一旦離開京城之後,燕雲樓和逍遙樓必定不保,那裡有著太過明顯的厲王府的影子,慕容郗又豈會任這樣的地方繼續存在?

  輕嘆了口氣,實在是想不明白慕容絕世怎麼會失敗的,尤其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產業,才剛剛賺了幾個月的銀子就要宣告倒閉,真是……太他娘的了!不過還好,倒閉了還可以再重新建立的嘛。

  她坐在裝滿了賬冊的箱子上面,看著王府內人來人往,雖緊張卻沒有絲毫慌亂,正在準備著跑路的事宜,卻很是不合時宜的微揚起嘴角,笑了一聲。

  “王妃?”管家站在旁邊,正好聽到了她的那一聲輕笑聲,不禁有些不知道該任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王爺失敗了,王妃怎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管家下去安排了事情之後就又回到這裡,盡心盡責的守在她身邊,防止一切有可能的意外發生。雖然說闖進王府的那些禁衛軍已經被消滅,但誰也不能肯定再不會有什麼人衝進來想要對王妃不利。

  聽到管家的那一聲叫喚,白馨妍抿了下嘴脣,不過卻沒有負罪感,轉頭看著管家,說道:“放心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失敗了下次還可以繼續努力的,慕容郗好歹也當了十五年的皇帝,雖然這個皇帝當得名不正言不順,但京城中早就已經是他的地盤,絕世思慮周全,或許這次發生了什麼意外,但既然能打他一次,就還能再打他第二次。”

  這些話聽著怎麼這麼膩歪的呢?不過細想卻也覺得很是有理,管家點了點頭,說道:“王妃所言極是。只是老奴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可以相問?”

  “問吧。”

  “王妃是如何知道王爺失敗了的?”

  白馨妍手指在屁股下面的箱子上輕敲了幾下,說道:“我昨天晚上回王府之前,將一粒特殊的藥丸交給了他,讓他若是失敗了就馬上將藥丸捏碎,好給我們時間準備跑路。就在剛才,我聞到了那股特別的味道,所以就知道他失敗了。”

  “……”

  看著管家那極度無語的表情,白馨妍不禁笑了一聲,視線轉到大門口,那裡,小唯探頭探腦的冒了出來,一見到白馨妍就馬上奔了進來,笑眯眯的說道:“主子,聽說皇上和王爺打起來了。”

  “對啊,不過王爺失敗了,所以我正打算找機會逃命去。”說著,她還拍了拍屁股下的箱子。

  小唯愣了一下,她可不知道這些啊,反應過來頓時就急了,扯著她的袖子就說道:“主子,你要跑去哪裡?”

  “南方。”

  “我也去!”

  “你去幹嘛?我可不想逃命的時候還帶個拖油瓶。”

  小唯翻了翻白眼,直接哼哼兩聲就緊挨著她在箱子上坐了下來,說道:“我才不管,既然你說我是你的小奴隸,那你當然就得帶著我。”

  “小奴隸是可以隨時捨棄的,甚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作為擋箭牌用。”

  “……”

  “你若是跟我走了,你的那些同伴怎麼辦?你不是組建了一個丐幫嗎?怎麼樣,最近賺了多少銀子?”

  皺著鼻子哼了兩聲,說道:“我都按照主子你的提點教給了他們怎麼賺銀子,至少不用靠乞討為生了,我跟主子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銀子嘛,呸,這些個方法根本就賺不來什麼銀子嘛,還沒姑奶奶我隨便到街上去溜達一圈來得豐厚!”

  “這隻能說明你修煉得還不到家,不過能讓你的那些小夥伴們不用乞討,也算不錯了,以後還可以再接再厲的。”

  “恩,我也這樣想的,所以一定要跟著主子你才行啊,把你的所有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唯利是圖全部學會,也就差不多可以出師了。”

  白馨妍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若是都學會了,就算是想要成為天下首富也不是夢想啊。”

  管家站在旁邊,聽著這主僕兩不著調的對話,臉上的皺紋都忍不住抖動了起來,不過剛才的那些緊張,卻是不自覺的減緩了許多,看著小唯的眼神,盡都是慈祥。

  小唯好歹也是在王府裡住了幾個月,這個可愛的,狡詐的小丫頭很是得管家的喜愛,就像是對親孫女一樣。

  冷天從後面走了出來,手中抱著一疊衣服,說道:“小姐,我覺得你逃命的時候只帶這些賬本是不夠的,至少得帶幾套換洗的衣服。”

  看到冷天,尤其看到這個小傢伙竟然還一副跟主子很是熟稔的樣子,小唯“噌”的從箱子上跳了下來,蹦到了他的面前,扯著他的耳朵說道:“嗨嗨,你小子怎麼還在這裡?”

  冷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輕而易舉的從她的手中掙脫了出來,淡淡的說道:“你不過就是個小小奴隸,還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你算什麼東西?”

  “我乃小姐的侍童,比奴隸高級。”

  小唯頓時抓狂了,齜牙咧嘴的就朝冷天撲了上去,這個小混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討厭了?

  外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在王府的門外停了下來,然後白馨妍就看到慕容絕世從外面走了進來,並小心的扶著太后娘娘。

  抬頭看到前方坐在箱子上的白馨妍,他不由愣了一下,而白馨妍則靜靜的看著他,輕聲說道:“我已經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逃命去。”

  “妍兒?你……”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突然有些心裡發堵,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回來就見不到她,聽說她逃命去了的準備。

  白馨妍站了起來,拎起那個她特意設計出來的裝滿了賬冊的箱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道:“這裡是所有燕雲樓和逍遙樓的賬冊,另外還有著一些就算離開了京城也不會貶值的寶貝,這麼貴重的東西若是沒有人保護可是很危險的,比如跟著軍隊走相信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慕容絕世扯了下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異常明媚的笑容,說道:“好。不過你打算付多少銀子來雇傭本王的士兵?”

  “價格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沒有再在京城中停留,慕容絕世的軍隊就退出了京城,一直到回頭看不見京城的影子,白馨妍才終於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太后娘娘一直心神不寧,魂不守舍?

  “世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呢?眼看著就要成功,卻竟然為了皇祖母就這麼放棄了,你……你可真是……皇祖母已經老了,沒有幾年好活,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太后娘娘突然哭了起來,想到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竟讓孫兒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費,不由滿心的自責。

  白馨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我若有這麼疼愛我的祖母,一定也會傾盡了一切也不讓祖母受到一點傷害,所以皇祖母,千萬別傷心,還有機會,下次一定會成功。”

  “馨妍。”

  “皇祖母,這是解毒丸,應該能解你中的軟筋散。”

  若不是中了軟筋散,她也不會被輕易的挾持。儘管已經很小心,但她卻沒想到這軟筋散竟然已經在她身上潛伏了好幾天,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起了作用。

  解了毒,太后也終於恢復了力氣和一身的功力,只是心情依然低落,那一份自責卻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消除的。

  白馨妍與慕容絕世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已經離開京城半天,並沒有遇到任何的追擊,顯然慕容郗也是知道現在若追擊,對他半點好處都沒有,所以雖然還是不甘心,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容絕世帶著他的軍隊回到南方。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面也引發了一陣騷動,慕容絕世掀起窗簾看向外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才剛問,袖子突然被扯了幾下,回頭就看到白馨妍正看著他,嘴角是一抹帶著點頑劣邪惡的弧度,說道:“一起去前面看看。”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一名將軍從前面策馬奔了過來,朝著慕容絕世稟報道:“王爺,前面有人攔住了道路,說是王妃吩咐他們在那裡等候的。”

  慕容絕世和白馨妍下了馬車,太后也被拉著一起出來,免得悶在馬車裡想太多,從旁邊的幾輛馬車上也下來了一些人,似乎對前面的情況非常好奇。

  一行人走到軍隊的最前面,那裡正有著好幾百人等候,在他們的周圍是幾百兩的馬車,見到白馨妍之後連忙行禮道:“見過小姐(主子)!”

  是小姐或者主子,而不是叫王妃,這讓慕容絕世不由輕挑了下眉頭,跟著一起上來的小唯看到人群中的其中一個人之後,當即興奮的蹦了過去,“姐姐?”

  白馨妍走到那些大馬車前面,拍了拍其中的一個大箱子,不管是神色還是語氣都非常的平靜,說道:“這些是燕雲樓和逍遙樓的全部家當,我讓他們將所有的銀票都兌換成了真金白銀,現在京城裡的錢莊基本上應該全空了。”

  在所有的人都因為這個突來的消息而瞠目結舌的表情下,白馨妍突然嘴角微揚,涼涼的笑著說道:“另外我還讓人將京城裡的各大珠寶店洗劫了一遍。”視線在身後看了一圈,秀眉微微蹙起,喃喃說道,“那些去朝中大員的府上晃悠的人,怎麼還沒到?”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從旁邊的林子裡窸窸窣窣的出現了幾個人影,每一個都是粗布衣衫,做著流氓強盜打扮,不過慕容絕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首先從林子裡鑽出來的人。

  “徐元傑,這是怎麼回事?”

  那叫徐元傑的人眨了下眼,然後摸著鼻子“嘿嘿”怪笑了兩聲,朝著慕容絕世行了個禮之後又轉向白馨妍,說道:“回稟王妃,卑職幸不辱命。”

  說著,從林子裡陸陸續續的出來的許多人影,還有幾十輛的大馬車。

  他們都是昨天被留在王府裡的那些精銳侍衛,只是後來白馨妍交給了他們一個新的任務,那就是扮成強盜流氓去洗劫京城中那些朝廷大員的府上,看情況似乎收穫相當不錯。

  慕容絕世眉心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看著那幾十輛馬車上的巨大箱子,任是他都忍不住的連心臟都抖動了幾下。

  唐其卓終於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頓時如風一般的飄到了白馨妍的面前,雙眼卻是冒著金光的死死盯著那些馬車上的箱子,咽了下口水,說道:“小妍妍,你該不會是把整個京城都給洗劫了一遍吧?”

  “沒有,還剩國庫沒有洗劫。”

  白馨妍一臉嚴肅的說道,似乎這是一件讓她很不滿意的事情。

  唐其卓聞言卻是忍不住一個踉蹌,而那徐元傑聽了她的話後,突然有點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妃,卑職之所以到現在才趕到這裡,是因為我們去國庫走了一趟,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從國庫裡搬出來的,東西太多,我們又人力有限,所以沒有能夠將國庫搬空,甚至連王妃吩咐的那些朝中大臣家裡都沒有來得及去。”

  這回,卻是連白馨妍都傻了,愣了半晌才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可能闖得進國庫裡面?就算昨天晚上情況特殊,可能把守那裡的士兵不是很多,那也不是你們能闖得進去的。”

  “王妃不知道嗎?”徐元傑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好像白馨妍不知道這件事讓他很驚訝似的。

  白馨妍真的傻了,她知道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一個身影從遠處迅速的飛掠過來,落在了離他們大概十丈之處,無視正對他的突然出現而戒備的人,朝著白馨妍拱手說道:“小姐,是屬下正好遇見他們,所以就帶著兄弟們幫忙將國庫給打開了。”

  若是平常時候,那是肯定做不到的,可昨天卻是特殊情況,基本上所有的士兵都到了皇宮門外,就連守國庫的士兵都減少了許多,這才會被得了手。

  白馨妍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將到嘴邊的話說出來,問道:“東西得手了嗎?”

  “得手了。”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黑布包裹的物體,遞到了白馨妍的手上,說道,“小姐若沒有什麼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恩。”

  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而白馨妍則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慕容絕世的面前,說道:“你先前的時候問我打算用多少銀子來雇傭你的士兵,這個就是佣金,不知道厲王殿下是否滿意?”

  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伸手結果黑色包裹,緩緩打開,然後所有的人再一次傻了。

  那是……那是什麼?怎麼長得好像玉璽的樣子?

  白馨妍將腦袋湊過去了一點,喃喃說著:“原來玉璽長的這個樣子啊,第一次看見。”

  “玉玉玉……玉璽?”洛維筱瞪大了眼睛,連講話都結巴了,雖然說他也曾經偷過玉璽,可是現在看到別人也偷了玉璽,他還是感覺到很驚訝。

  唐其卓“嘩”的一聲打開摺扇,不顧這已經有些寒冷的天氣,用力的扇了起來,想要將心頭的那點火熱給扇滅掉。

  而至於其他的人,尤其是慕容絕世身後的萬千將士,全部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只感覺自己突然出現在了雲裡霧裡,連思緒都斷了。

  慕容絕世將玉璽收了起來,臉上已恢復了平靜,然後視線落在白馨妍身後的那些巨大馬車上面,問道:“妍兒,這些財寶不知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話讓白馨妍頓時心生警惕,側移一步似乎想要擋住他的視線,說道:“你想幹什麼?這些可全都是我的!”

  慕容絕世微微一笑,很是傾城,卻讓白馨妍敏銳的嗅到了一絲狐狸的氣息,他似乎有些疑惑,問道:“不知妍兒你打算怎麼運送這些財寶?”

  白馨妍頓時就明白了他心裡打的主意,說道:“佣金我可是已經付過了。”

  “不是呢,妍兒你先前的時候可是說護送你那箱子賬冊和另外一些寶貝的佣金,況且你這麼一大批的財寶,護送也是很吃力的。”

  “好,分你一成。”

  一成怎麼夠?慕容絕世又笑了一下,笑得白馨妍忍不住背脊“嗖嗖”的發涼,說道:“妍兒,那些燕雲樓和逍遙樓的,自然全部都是你的,就算你一成不分,為夫也是會幫你護送,可這邊的這些,可是為夫的屬下們辛苦得到的。”

  “若沒有我的人,他們哪裡能進入國庫搬寶貝?”

  “好,那我們對半分。”

  “不行!如果沒有我的吩咐,他們就只會一直待在王府裡,什麼東西都得不到,你竟然想要分一半,太黑心了!”

  “那你說怎麼辦?”

  “你二我八。”

  “好,徐元傑他們辛苦一夜,分到兩成也是應該的,那麼妍兒你打算再付多少佣金給為夫身後的士兵們呢?”

  白馨妍挑了挑秀眉,這傢伙,好貪心啊好貪心!

  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說道:“你三我七!”

  “我四你六!”

  “成交!”

  “哈哈哈!”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一直站在旁邊看到了現在的唐家主終於忍不住大笑了出來,看著慕容絕世說道,“世兒啊,你可真是娶了個好王妃啊!”

  就連太后,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看看孫兒,又看看孫媳婦,突然覺得這次失敗也沒什麼,有這麼優秀的孫兒,還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孫媳婦,何愁大事不能成?

  唐其卓站在旁邊,滿臉的陰郁,該死、可惡、混蛋,早知道有這麼好玩的事情,他才不在皇宮裡湊那個熱鬧呢,反正到最後也失敗了,搶劫國庫啊,這是多麼難得一回的好玩事情?他竟然沒有能夠參加!

  洛維筱也站在旁邊鬱悶著,早知道這樣他昨天晚上送王妃回府之後就不回皇宮了,失策啊失策。

  小唯站在她姐姐的身邊,看著眼前的情況也是一陣咋舌,抬頭看著姐姐,問道:“姐姐,原來你們昨天做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我竟然都部知道。”

  小茹笑著敲了下她的腦袋,說道:“是小雲姑娘跑來吩咐的,讓我們將所有的銀票全部換成銀子,還帶來好些厲害的侍衛,讓京城裡的那些錢莊都不得不將所有庫存的黃金銀子都兌換了金票銀票。”

  “嘻嘻,這下京城裡可熱鬧了。”

  燕雲樓直接就關閉了,不過燕雲樓裡的姑娘們並沒有全部出現在這裡,除了幾個白馨妍選出來管事的,其他全部給了她們銀子,然後讓她們離開了。

  逍遙樓也是直接關了門,裡面的姑娘也同樣除了幾個管事的,其他全部給了一筆銀子就讓她們離開,而本被白馨妍扔在逍遙樓接客的那位易奴兒,則在她們離開之間一刀了結了她。

  軍隊繼續往前進,只是隊伍中多出了上百輛的巨型馬車,所有的士兵看向那些馬車的眼神都是金光閃閃的,而看向那王妃坐著的馬車,眼神更是近乎狂熱的崇拜,想到京城中,皇宮裡的那位此刻面臨的情況,一個個本因為慕容郗挾持了太后娘娘,害他們前功盡棄而有些陰郁的心情,也奇跡般的好轉了。

  白馨妍跑去了別的馬車上,似乎在跟慕容絕世賭著氣,四六分啊四六分,心疼死她了!

  慕容絕世有點小鬱悶的坐在馬車裡,不時掀開窗簾看一眼旁邊那坐著他家王妃的馬車,眼底有著一絲寵溺的柔情。

  太后看著他那魂不守舍的模樣,終於笑了一聲,說道:“世兒,見到你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而且還是個那麼伶俐的人兒,哀家也可以放心了。”

  慕容絕世轉過頭來,看著她,問道:“皇祖母,怎麼突然說這個?”

  “看到你這個樣子,皇祖母開心啊,現在,也就等著抱曾孫了。”

  說到這個問題,慕容絕世愣了一下,隨即輕點了點頭說道:“不會讓皇祖母久等的。”

  太后眼中劃過一道精光,突然放低了聲音,問道:“世兒,你老實告訴皇祖母,你和馨妍,是不是還沒有圓房?”

  慕容絕世有些傻眼,皇祖母怎麼會問他這種問題?

  看著他的表情,太后娘娘便猜到了答案,不由瞪了他一眼,說道:“世兒,你這可就不對了,你們成親可都快要兩個月了,可不能繼續冷落了馨妍。皇祖母可告訴你,這女人哪,只要你先得了她的身子,自然這心也就會慢慢向你靠攏,你可別磨磨蹭蹭的啊。想當年,你爹也是這麼幹的,所以在你爹娘成親前,你娘的肚子裡就已經有了你。”

  慕容絕世嘴角抽搐了下,無語的看著皇祖母臉上的那一抹壞笑。

  不過,先得了身子,自然心也就會慢慢靠攏的嗎?

  恩,要不試一試?

  京城內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錢莊兌不出銀子,許多的商店開始拒收銀票,有大量的人開始用大額銀票換取銀子,比例從十比九到了十比八,也就是說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換八十兩白銀。

  國庫被搶,朝廷震盪,皇上想要下旨,卻發現玉璽竟然不見了。

  慕容郗的臉色比昨天晚上還要更加陰沉,他沒想到慕容絕世竟然會在與他交戰的時候還有工夫派人來偷盜玉璽,當然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實際上趁著所有人都聚集到容華殿外的時候進來偷盜玉璽的人,並不是慕容絕世派出的,而是白馨妍。

  他想要派兵追擊慕容絕世,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若是這樣做,對他沒有半點的好處,反而會讓慕容絕世再無所顧忌的攻入皇宮,這一次,他可沒有太后可以再挾持。

  僅僅因為白馨妍將所有錢莊的銀子都抽調一空,就讓京城徹底的陷入了混亂,這或許就是古代的金融風暴,當然,他們可不知道這個詞。

  離開京城已經三天,遠離了京城近千里,眼看天將要黑,就在一處開闊的平原地安營紮寨了下來。

  這三天來,一直都在野外山林裡趕路,就算遇見城鎮也從不進入,畢竟這可是慕容絕世的軍隊,而這裡離他的封地還有很遠的路程。

  已經是十一月,天氣變得很冷,尤其晚上。

  白馨妍搓了搓手,聽說那些有內功的人都不會怕冷,可她為什麼還是覺得這麼冷?

  “外公,您在想什麼?”看到唐家主站在外面出神,忍不住走了過去。

  唐家主轉頭見是她,不由笑了一聲,只是臉上卻依然有著一絲憂色,嘆息著說了一聲:“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下雪。”

  白馨妍馬上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營地,也是微皺起了眉頭,問道:“外公,到封地還有多少路程?”

  “這樣走的話,大概還需要再走半個月。”

  “半個月?那肯定會遇到下雪的。”

  “是啊。”

  若是下雪,被封了道路,這路可就不好走了。

  白馨妍微垂下眼瞼,喃喃說道:“糧草那些是足夠的,現在就怕大雪封路,若是被阻在了路上,可就什麼事都不好說了。”

  唐家主賞識的看了她一眼,對這個靈慧的外孫媳可是越來越喜歡了,說道:“出發的時候就想到了有可能會被大雪阻隔,所以糧草是帶足了的,其實被阻隔幾天倒也沒什麼,只是不管怎麼說,這總歸是不妙的情況。”

  “外公,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士兵們在大雪封路之後還能繼續前進。”

  “哦?是什麼辦法?”

  接下去的幾天,每天晚上停下休息的時候,一部分士兵負責讓安營紮寨,另外一部分士兵則被派出去砍伐樹木,根據白馨妍的意見將樹木做成了一個個造型奇特的巨大化雪橇,暫時被堆放在馬車上面,隨軍一起前進。

  在之後的第六天,終於開始下雪了,再過了半天,路上已經積起了厚厚的雪層,馬車都已經滾不動了。

  軍隊停頓了下來,一門心思的砍伐起了樹木,僅僅半天就搭建起了足夠多的雪橇,將所有的糧草以及財寶都在特製的雪橇上面放好,另外的每個雪橇上面正好可以坐六個士兵。

  拉雪橇的都是健壯的戰馬,即便在雪地裡,拉著雪橇也是健步如飛,上萬輛的雪橇在雪地裡浩浩蕩蕩的前進著。

  唐其卓又騷包的拿出了他的摺扇,惹得白馨妍不由抽搐了下嘴角,忍不住說道:“唐大少,你這樣是否太風流了一點?”

  唐大少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只是施施然的將摺扇收了起來,看著前方的雪橇,搖晃著腦袋說道:“小妍妍啊,你真是太聰明了,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難怪那麼會賺銀子啊!”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坐著雪橇讓你們可是省下了許多的力氣和時間,你們打算付我多少銀子當勞務費用?貌似總共有五萬將士呢,我便宜點收你們每人一兩銀子,總共是五萬兩。”

  此話一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唐其卓的身上,皆是不懷好意。

  “卓兒啊,既然這個話題是你開的頭,那麼這五萬兩銀子就由你來付吧。”唐家主撫著鬍子,如此說道,半點都沒有作為一個爺爺所應該有的慈愛。

  唐其卓頓時臉都綠了,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巴,沒事提什麼銀子?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白馨妍眼波流轉,又想到了個新的法子,說道:“其實我還有個很好玩的點子,可以讓你在雪地裡如雪橇一般滑行,你有沒有興趣?”

  “要銀子嗎?”

  “你這是廢話。”

  “那本公子沒興趣!”

  “……”

  這裡是一處峽谷,慕容絕世回封地的必經之路,此刻兩邊的山上積滿了白雪,卻正有著兩個人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在移動。

  其中一人攏了下披風,抱怨著說道:“府主大人也真是的,這大雪天的竟然讓我們到這裡來攔截厲王殿下的軍隊。”

  “好了,別在這裡抱怨,大雪已經下了好幾天了,厲王他們的速度肯定減慢,而且在雪地中行軍可不是鬧著玩的,士兵們必定都已經精疲力盡,我們又是占據了這麼好的地方,想殺他們還不容易?”

  “那倒也是,只要滅了厲王的這支軍隊,我們升職那是不在話下的。”

  “快幹活,按照府主大人的預計,厲王他們大概明天傍晚就會經過這裡,我們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埋伏設置陷阱。”

  只是他話音剛落,突然感覺到腳下的雪山在震動,然後遠遠的有上萬的雪橇朝這邊奔了過來,幾乎眨眼間就到了眼前,並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下,浩浩蕩蕩的穿過了這個峽谷。

  “這……這……”

  白馨妍抬頭,看見了兩邊山坡上站著的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身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道:“有埋伏呢。”

  “別管他們,在他們做出反應前,一口氣衝出峽谷!”

  慕容絕世說著,聲音冷漠卻帶著動人心弦的氣勢恢宏,引得旁邊的將士們連聲應是,但看著山坡上杵著的那一個個木然身影,忍不住暢快的笑了起來。

  這裡是幽州府地界,那些埋伏的士兵自然是幽州府的府兵,只是他們的先頭部隊也才剛登上兩邊的山崖,還有部分的士兵在山下還沒有上來,根本來不及埋伏,更不要說設置陷阱什麼的,府主大人明明說明天傍晚才會到這裡的厲王軍隊就已經來到了這裡,並且迅速的穿過了這個不是很長的峽谷。

  看著那一架架奇怪形狀的雪橇,在兩匹戰馬的拉動下飛快前進,從下方峽谷中穿過的士兵,發出一陣陣笑聲,如同在嘲笑著他們的無能。

  他們現在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攻擊,厲王的五萬大軍卻已經完好的穿過峽谷,然後在峽谷的那一頭突然停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白馨妍看著突然命令軍隊停下的慕容絕世,心中隱隱有了某種預感,但還是想要問一聲確認下。

  慕容絕世看了她一眼,眉眼間有著柔柔的笑意,然後轉過身抬頭看著峽谷兩邊的山脈,以及山腳下還沒有來得及登上山,此刻都已經傻眼了的幽州府府兵,冷聲說道:“竟敢埋伏本王的士兵,兄弟們,給本王滅了他們!”

  “是!”

  坐了好幾天雪橇,比平常行軍還要更加的舒適,早已經蓄養了一腔精神的士兵們聽到命令,當即“嗷嗷”叫著就朝那些根本來不及組合隊列,形成有效阻擊的幽州府府兵殺了上去,並一步步,穩紮穩打的朝著山上衝去。

  白馨妍看著那壯觀的場面,看著那被殺得抱頭竄鼠,慘兮兮的幽州府府兵,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這次,可全是馨妍的功勞,要不是她想出這個行走的法子,等我們要經過這裡,人家早就已經設好了埋伏,哪裡能夠這麼輕易的就通過?”太后娘娘笑著說著,暗中卻朝著慕容絕世使了個眼色。

  世兒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呢?什麼心甘情願,兩情相悅的?都已經是你的王妃了,你趕緊給哀家生個曾孫出來才是正事啊!

  慕容絕世眼角跳動了一下,避過皇祖母的眼色,他這最近不是沒有好的機會嗎?

  白馨妍並沒有注意到那祖孫兩的神色,而是轉頭問坐在旁邊的唐家主,道:“外公,封地離這裡還有多遠?”

  “過了幽州府,大概再行三日便到了。”

  “都已經跟慕容郗那個所謂的皇帝鬧翻了,又得了玉璽,乾脆直接把從這裡開始到封地的這塊土地占領算了。”白馨妍摸著鼻子,陰測測的說道。

  唐家主一聽,頓時眼睛大亮,站了起來就走到慕容絕世的身邊,似乎與他說起了什麼。

  白馨妍愕然,這個,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的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7 PM

第六十三章 妍兒,我想要你

  打起來了,從幽州府開始,慕容絕世直接率領著他的五萬大軍朝著封地打了回去,而駐留封地的十萬大軍也得到了他的命令,朝著北方打了回去,決定要在冀州府與王爺匯合。

  慕容絕世是個天才,這是白馨妍突然給他的評價,看著他竟然將雪橇靈活的運用到了戰爭上面,又黯根據白馨妍給他的靈感,將戰馬的鐵蹄進行了簡單的改造,頓時就讓戰馬在雪地上能夠奔跑得更靈活。

  當敵人的士兵還在雪地裡步履維艱的時候,他卻帶著他的士兵在那裡衝鋒陷陣,肆意殺敵,短短十天時間就讓幽州府徹底的崩潰了。

  這幽州府並非靠近邊關,自然是沒有太多的府兵城守兵,更沒有軍隊駐紮,他帶著五萬精銳士兵攻打起來,還沒有等到周圍的援軍到來就已經占領了整個幽州府,略做休整之後,卻沒有朝南方封地直線衝擊,而是橫著往東移動,將攻擊指向了幽州府東邊的青州。

  大雪封路,嚴寒天氣,讓加急戰報根本送不到京城,就連往日裡最靈活的信鴿鷂鷹也因為天氣寒冷,而在剛飛出沒多遠就凍僵了。

  所以等到京城裡的慕容郗接到戰報的時候,慕容絕世已經一路橫衝直撞,占領下了整個焱皇朝的五分之一土地。

  不過皇帝陛下自然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慕容絕世已經占領了焱皇朝的五分之一土地,但僅僅看著那慕容絕世突然攻打幽州府的字樣,他就已經開始咬牙切齒。

  臨近年終,天氣是越發的寒冷了,白馨妍基本上每天都窩在軍營裡面,圍著火爐打起了轉,偶爾陪太后說說話,偶爾點點銀子,算計著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怎麼給將士們分發一點獎賞,既能讓將士們都高興,又不會讓她太心疼。

  外面又響起了號角聲,白馨妍猛然站了起來就衝出帳篷外面,隨手拉過離她最近的一名將領,問道:“怎麼回事?不是才剛扎好營寨嗎?”

  “回王妃的話,王爺說了,我們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翼城,今晚就要進城避雪,否則一直追在我們後面的大軍,就要殺過來了。”

  在青州被占領之後,從邊關急速調集過來的大軍也終於趕到了,只是慕容絕世根本就不跟他們正面對戰,又有著比敵人更快速的行走方式,遠遠的便把對方拋在了身後。

  只是對方是一門心思的追趕,這邊卻還得停下來攻占城池,這個距離還是在不斷的縮短著。

  看天色,今晚將會有一場大雪,若是能夠攻下翼城,讓大軍進城去休息,就能避過這場大雪,減少士兵的損失。

  從開戰到現在已有月余,士兵的人數從剛開始的五萬,到現在只剩下不足三萬,而且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傷。

  雖說將一部分士兵留在了攻占下來的城池裡,但也有不少投降的士兵加入了進來。

  白馨妍站在帳篷前,看著真裝待發的士兵們,不由捏起了拳,有些莫名的情愫在體內流淌。

  “馨妍,怎麼站在這裡?”

  白馨妍轉頭看向來人,輕聲說道:“皇祖母,您怎麼也出來了?外面天冷,皇祖母您又隨軍行走了這一路,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太后微笑著,走到她身邊站定,說道:“無妨,這點辛苦哀家還是能承受的,想當年,哀家可也曾陪伴父親大哥他們行軍打仗,只是深宮多年,倒有些懷念啊。”

  這話倒是讓白馨妍微微一愣,深深的看著太后娘娘,這唐家的女兒,莫非都是這麼與眾不同的嗎?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太后不由輕笑了一聲,說道:“我唐家的孩子,不論男女皆是從小就習武練功,也沒有那什麼女戒女德之類的書籍,就連唐家男兒娶回家的媳婦也是個個不同。在眾多的女兒中,哀家這一代便是哀家最為出挑,後面一代則是瑜兒那丫頭,也就是世兒的母親,現在那一代,也有一個,哀家本還尋思著將她與世兒配成一對兒呢。不過那丫頭根本就不搭理哀家的這一番苦心,還跑出追別的男人去了,世兒也沒有那個心思,所以哀家就不管了。”

  這是白馨妍第一次聽說唐家的這件事,不由驚奇,在這個時代,而且還是在那樣的龐大家族中,竟然會有如唐家這樣的存在。

  難怪能生出如太后,如唐念瑜這般與眾不同的女兒,更難怪能一度成為焱皇朝四大家族的第一位,即便是之後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都不曾讓他們傷筋動骨,沉寂十多年之後,依然是龐然大物。

  “皇祖母,您的那位優秀的侄孫女,是個怎樣風華絕代的人兒呢?”

  此話一出,太后娘娘頓時朝她投過去很是促狹的一眼,白馨妍也不禁面上微熱,她只是好奇那個人而已嘛,沒有別的意思。

  太后娘娘似乎發現了什麼讓她很是感興趣的事情,促狹的眼神在白馨妍的身上溜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才緩緩的說道:“說起哀家的這位侄孫女啊,那可是個妙人兒,不但長得水靈靈、晶瑩剔透,而且能文能武,聰慧過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白馨妍秀眉輕挑了挑,壓製著心裡的那一點點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臉上則的神色不改,說道:“真不愧是皇祖母您最喜歡的侄孫女,只是聽著便讓人嚮往,不知是否會有機會與她見面。”

  “會有機會的,不過哀家的這個侄孫女,那脾氣,可是不怎麼好,哎,難怪人家公子一見著她就像老鼠見了貓,掉頭就跑啊。”

  說了這一句,太后便回到了帳篷裡面,在轉身的時候,白馨妍沒有看見的角度,她的嘴角忍不住就彎了起來,馨妍這丫頭,吃醋的樣子都這麼可愛,看來哀家很快就能抱曾孫了呢。

  白馨妍站在原地,細細思索著太后娘娘的話,不由挑了挑眉頭,而在這個時候,唐大少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站到了她的身邊。

  “小妍妍啊,你是不是對本公子的那位妹妹很感興趣?”

  轉頭,看了正在對著她擠眉弄眼的唐大少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想說就說吧,我暫時貢獻一下耳朵就是。”

  唐大少忍不住怪笑了兩聲,哼唧著咳嗽著似乎在清嗓子,但卻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害得白馨妍耳朵豎了老半天,都都快要抽筋了。

  “喂,你到底說不說?”

  “本公子突然想到還有事情要做,沒空站在這裡聊天,哎呀,我先走了。”

  然後,他一溜煙的消失了,只留下白馨妍站在原地,盯著他離開的方向,臉色猛然間轉為陰森森的。

  後方距離軍營大概百里的雪地上,一支鐵甲軍隊正在雪地裡艱難的跋涉,看上去那是浩浩蕩蕩的一片。走在軍隊最前面的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粗獷將軍一路行來,不知道罵了多少聲的娘,可是他們要追擊的慕容絕世的軍隊依然連個影子都沒有看見。

  “他娘的,慕容絕世那小子怎麼會跑得這麼快?”他有忍不住大罵了一聲,聲音洪亮飽滿,遠遠的傳遞了出去。

  身旁,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少女,一張明艷的小臉已經被凍得通紅,嘴裡呼著白氣,說道:“爹你就別再罵了,罵了能讓我們加快速度嗎?聽說厲王他們弄了些個很是奇特的能在雪地裡行走飛快的東西,可要比我們這樣子快多了。”

  這個少女,年方十八,長得明艷動人,再加上這一身英武盔甲,更添幾分英姿颯爽,若是白馨妍在這裡,一定能認出此人正是當初在京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司空靜,那麼她身旁這位一直在罵娘的,顯然就是大將軍司空源了。

  司空源瞪了這寶貝女兒一眼,看著她被凍得紅通通的小臉,不禁一陣心疼,說道:“靜兒,我早讓你在軍營裡待著,你偏要跟著來,我說你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不要你管!”司空靜撅著小嘴,不滿的說道。

  司空源又是一瞪眼,吼道:“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還有誰管你?難道讓這個小白臉管?”

  說著,他還很是不滿的瞪了眼走在他另一邊的那個大概二十左右的俊美男子,那男子對他的不滿視若無睹,只是有些頭疼的皺起了眉心。

  “大將軍,把講話的力氣留著趕路,會比較好一點。”他的聲音溫潤儒雅,就像他自己給人的感覺一樣,這樣溫文爾雅的一個公子,實在是不像混跡於軍營中的人,但與身後的將士們卻又有著一種奇妙的契合。

  “嗨,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別以為你身份高貴我就會怕了你,在這裡,我才是老大!”

  “是是,大將軍所言極是,屬下怎麼敢對大將軍有半點不敬呢?”

  司空靜扯了扯自家老爹,不滿的說道:“爹,你少說幾句,快趕路!”

  司空源大將軍哼唧了幾聲,對那年輕男子越發的不滿了,悶悶的說道:“臭丫頭,這還沒怎麼樣呢,胳膊肘就拐到腦袋後面去了。”

  司空靜示威般的揚了揚小拳頭,而另一邊的年輕男子,卻是輕皺起了眉頭,有一絲淡淡的憂愁浮現在臉上。

  “將軍,已經能看到厲王的軍營了!”前方斥侯回報,讓正在滿心陰郁的司空源精神一振,連忙策馬飛快的上前,沒有再走多久,便能看到遠處隱隱的有了軍營的影子。

  當然,雖然能看見影子,但若要追上那裡,卻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這至少,還有上百里的路程呢。

  “慕容絕世那小子肯定在攻打翼城了,想要今天晚上就進城休息,快點,要趕在慕容絕世打下翼城前趕到那裡!呸,老子都已經在他們屁股後面追了一個多月了,就算是再矜持的大姑娘也應該到手了!”

  這話不由引起了一陣哄笑,也讓原本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一些,一個個都提起精神,朝著翼城的方向加速前進。

  不過他們還沒有追出多遠,遠處的翼城,卻是突然投降了。

  白馨妍扶著太后站在軍營門外,看著不遠處那打開的翼城城門,不禁有些驚奇。

  根據情報所知,這翼城的城主可是慕容郗的忠實擁護者,按正常的情況,那是一個絕對不會投降慕容絕世的人。

  唐其卓飄到了白馨妍面前,摸著下巴笑嘻嘻的說道:“小妍妍,本公子有件你很想知道的事情要告訴你,不過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公子?”

  “我去問別的將軍也是可以的。”白馨妍淡淡的說道,才不受他的勒索。

  唐大少頓時嘴角哆嗦了幾下,扁著嘴似是感嘆的說道:“小妍妍,我們很久沒有去幹壞事了。”

  “我向來安分守己,從不幹壞事,你可別污衊我。”

  “恩哼,你就胡說吧,本公子大人不記下人過不與你計較,還可以告訴你,翼城城主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府中死翹翹了。”唐其卓吧了下嘴,臉上有著驚嘆之色,說道,“不知是誰竟然這麼厲害,這翼城的城主本事可不小,雖然還不能跟本公子相比,不過他可是城主。”

  城主被殺了?白馨妍和太后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城主府內,翼城的城主已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硬邦邦的屍體,就那麼躺在大堂之上,慕容絕世和唐家主兩人正蹲在他面前仔細查看著他的死因,半晌唐家主開口說道:“除了咽喉這一處的致命傷外,其他地方沒有任何損傷,似乎應該是刺客所為。”

  刺客?白馨妍下意識的看向了身側,只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冷天,此刻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翼城內飛快的掠過,讓人幾乎以為那只是幻覺,不過就在翼城的某一個昏暗小巷內,正有兩個身影站在那裡,一個身穿白衣,笑容溫柔風度翩翩,一個身穿黑色勁裝,長得甚是可愛帥氣的五六歲小男孩。

  “主人,您怎麼會在這裡?這翼城的城主是您殺的嗎?”

  “我有殺的,不過你別告訴妍妍。”

  “是。不過主人,您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有人出銀子,想要買翼城城主的命,我正好沒別的事情,所以就親自走了這一趟。”

  “有人要買翼城城主的命?什麼人?”

  “我。”

  “……”

  “呵呵,你回去吧,若是妍妍發現你不見了,可能會有所懷疑。”

  “是,主人!”

  他回到城主府的時候,白馨妍已經等候他多時,對上小姐那審視的目光,他不由縮了縮脖子,但只是站在那裡,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白馨妍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幾圈之後,問道:“你去哪裡了?”

  “去外面逛了一圈。”

  “城主是誰殺的?”

  “我也不知道。”

  白馨妍輕蹙了下眉頭,但再沒有多問,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

  冷天剛松一口氣,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猛然轉過身去,就看到慕容絕世和洛維筱兩人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

  他剛落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正想要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行個禮,慕容絕世卻先開了口:“本王對刺客聯盟的盟主很有興趣,不知道鐘護法是否可以引見引見?”

  冷天扯了扯嘴角,說道:“王爺恕罪,在下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盟主了,實在是不知道盟主現在在什麼地方,在下現在的任務只是保護小姐的安全而已。”

  慕容絕世眼中暗沉,對冷天的這句話那是相當的介意,那個刺客聯盟的盟主到底是什麼人,不但將黑手令送給了妍兒,更是將他身邊這個最受器重的鐘護法派出來保護妍兒的安全,怎麼都讓他感覺那個傢伙很是居心不良呢?

  若非那次去打劫貢品,救了洛維筱,他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冷天竟然會是刺客聯盟的高層人士,即便聽說過那位鐘護法與常人不同,但也沒有朝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似是五六歲孩童的身上聯想。

  白馨妍坐在火爐邊上,手上摩挲著一面黑色的玉牌,正是刺客聯盟的至高神物黑手令。

  旁邊,小唯坐在太后的身邊,非常乖巧的說著話,太后娘娘似乎也對這個靈巧的丫頭很是喜歡。

  “太后娘娘,您說王爺為什麼把您救出來之後,就馬上趁機滅了皇上呢?反正也已經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現在這樣退回去,多可惜啊。”

  太后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這可不行,王爺將來可是要當皇上的人,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了要退兵,那麼就算已經無所顧忌了也必須要先退兵,哪怕是要打,也要等退回封地之後,再重新打回去。”

  “不懂。要是我的話,才不管那麼多呢,先滅了皇上再說!”

  “呵呵,你這個小丫頭!王爺那一退啊,就是失了良機,慕容郗又怎麼會再給他進攻的機會?說起來,都怪哀家。”

  “太后娘娘,您可別這麼說,我聽主子說了,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才是最要緊的,至於那個什麼爭權奪勢的,以後還可以繼續的嘛。其實我懷疑主子她是想要等到京城再積蓄起錢財之後,再去搜刮一次,這個貪財的魔女。”

  最後那句她說得很小聲,但白馨妍卻還是輕易的聽到了,立馬轉頭涼颼颼的看向了她,眯著眼睛說道:“小唯,這都有兩個月了,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你的一萬兩銀子賺了多少了?”

  聞言,小唯立馬吐血,她以為她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我嘴賤啊我嘴賤,沒事在她面前說她的壞話做什麼?

  太后娘娘忍不住撫掌大笑,摸了摸小唯的腦袋,說道:“小唯啊,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唯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消失在白馨妍的視線範圍內了。

  屋內恢復了安靜,白馨妍繼續坐在火爐邊,太后則坐在軟榻上,笑盈盈的看著這個孫媳婦,那是越看越喜歡啊。

  慕容絕世踏著雪花從外面走了進來,先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後才轉向太后,說道:“皇祖母,麻煩您與我一起出去趟。”

  “來了嗎?”

  “是。”

  太后的眼睛亮晶晶的,連忙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而白馨妍也有些依依不捨的從火爐邊站起來,看著慕容絕世說道:“我也去。”

  “馨妍,這大冷的天,你又這麼怕冷,去做什麼呀?”

  “去看熱鬧。”說著,她已經站到了慕容絕世的身邊,手上還不忘捧個小暖爐。

  慕容絕世看著她,眼底柔柔的有著一絲笑意,伸手握住了她攏在袖子裡面的小手,另外一隻手則輕扶著皇祖母,轉身出了門。

  白馨妍難得的沒有想要掙脫出來,只是安靜的跟著他身邊往外走去,甚至在將太后娘娘扶上馬車,而她則被慕容絕世抱上了馬背,與他同騎一匹馬的時候,都沒有掙扎一下下。

  慕容絕世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然後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將她抱在懷裡,小小的身子正好讓他抱了滿懷,伏在她耳邊輕吻了一下,問道:“妍兒,怎麼了?”

  白馨妍稍微讓了下臉,側頭看著很不客氣的將她抱在懷裡的慕容絕世,淡淡說道:“你知道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慕容絕世輕笑了幾聲,看得白馨妍都不禁眼中出現了一絲漣漪,而在同時,他已經策馬往城門的方向奔去。

  “妍兒,你這般柔順,卻讓為夫有些情不自禁了。”

  他在她的耳邊如此說道,惹得白馨妍不禁嘴角抽了抽,很想手肘往後撞過去,將他掀下馬背。

  司空源雖然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裡,但顯然他遲了不止一步,此刻正站在城外大聲的罵著人,恨不得馬上就開始攻城。

  不過他總算還有點理智,知道他的士兵們現在的戰鬥力可謂是非常低下,就算是到平原上打一仗都未必能贏過慕容絕世的那一個個聽說都不需要用腳來趕路,趕路時間就是休息時間的士兵們,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是守城的一方?

  司空靜站在父親的身邊,抬頭看著那高聳的城墻,臉色說不出到底是凝重還是別的什麼。

  那位年輕的男子也站在大將軍的身邊,同樣沉默的看著高聳的城墻,眉頭輕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城墻上出現了幾道身影,立馬讓司空源閉上了嘴,死死的盯著那站在上面的慕容絕世,而司空靜的視線卻是落在了站在慕容絕世身邊的白馨妍身上,眼中有著一抹驚訝,又有種理所當然的神采。

  沒想到最是冷漠無情的厲王慕容絕世,竟會讓一個女人站在他的身側,不過若是她的話,或許也並不是什麼太過意外的事情。

  儘管才見過一次面,但司空靜對白馨妍卻有著一種莫名的信心,總覺得這個女子很是與眾不同。

  “慕容絕世,你小子跑得夠快啊,怎麼樣,現在終於是被本將軍給追上了吧?不過你竟然敢造反,快快下來受死!”

  唐其卓跳了出來,指著下面的司空源就罵了起來:“司空源你個老匹夫,你有沒有腦子啊?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那皇位本來就是我們王爺的,只不過借那慕容郗坐個幾年而已,沒想到那不要臉的慕容郗坐了之後竟然就不想還了。你說你好歹也我焱皇朝的大將軍,怎麼就連這麼簡單的好壞都分不清楚?你還有臉站在那裡說我們王爺造反,我呸,你跟那慕容郗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司空源被說得愣了一下,隨即大怒,唐家的那個小兔崽子竟然也敢跳出來跟他對罵?真是他娘的!

  捋了捋袖子就要再繼續罵,司空靜突然將他給拉了回來,指著站在慕容絕世另一邊的一個身影說道:“爹,你看那不是太后娘娘嗎?”

  慕容絕世調兵如京的事情只怕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可太后娘娘被慕容絕世接走的消息卻還沒有傳到這裡,畢竟這件事就算是慕容郗也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而且司空源他們在接到從幽州府傳來的求救時就追在慕容絕世身後跑了,這一個多月來可是幾乎沒有停歇過。

  “太后娘娘?”司空源一愣,仔細的看著城墻上的那個身影,似乎想要確認什麼。

  城門突然被緩緩打開,不過只是開了一條能通過一人的縫之後就沒有再繼續開啟,太后娘娘也終於開了口,朝著下方的司空源說道:“司空將軍,請入城一敘,哀家有些話要與你說。”

  城外的士兵騷動了起來,有好些身影將司空源圍在了中央,似乎正在激烈的說著些什麼,隱約的有隻言片語傳到城墻上面,無非就是不同意司空源進城。

  過了近一個時辰,也不知道到底討論了些什麼,那邊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司空源走出人群,只帶了幾十個士兵就朝著城門的方向走了過來,同行的還有司空靜,以及那位被司空源稱為是小白臉的年輕男子。

  白馨妍不由輕挑了下眉,有些驚異的看了太后一眼,沒想到僅僅因為太后的一句話,司空源就願意進城來涉險。

  這一進來,可是生死難料。

  就在城墻下的營房裡,司空源帶進來的士兵被阻攔在外面,他就只帶了司空靜和那年輕男子進入營房,而太后等人也已經在裡面等候。

  “參見太后娘娘!”

  白馨妍的視線落在司空靜身上,正好她也朝著這邊看過來,兩人對視,皆是微微一笑,然後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太后將那天皇宮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而白馨妍則將注意力放到了坐在司空源另一邊的那個年輕男子身上。

  手上一緊,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轉頭看向身側的慕容絕世,輕挑一下秀眉來表示自己的不滿,而慕容絕世則眼眸深深,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的酸意。

  白馨妍不去理他,看著那名男子,又看了看司空靜的神態動靜,倒是想起了上次見面她說的那一番話,莫非這個男子就是她口中非他不嫁的那個人?

  慕容絕世心裡的酸泡泡冒啊冒,不由瞪了那男子一眼,正逢那男子也轉頭看向他,卻是朝他微微一笑。

  冷哼一聲,伸手帶著點強硬的將白馨妍的臉轉了回來,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別看了,他有本王好看嗎?”

  “恩,溫文爾雅,一看就很容易相處,肯定比你更受女孩子的喜歡。”白馨妍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根本不去看慕容絕世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她只不過是闡述了一個事實而已嘛。

  “什麼?皇上竟然剛挾持太后娘娘?”就在這個時候,司空源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

  太后娘娘臉色不變,只是那麼平靜的看著他,說道:“沒錯,若非如此,現在焱皇朝的皇帝已經是厲王,而非那慕容郗。司空將軍你剛才說的造反,哀家不想多說什麼,這皇位這天下本來就是屬於厲王的,而接下去將要如何,全看將軍你自己的意思。放心吧,就算你說要繼續討伐厲王,今天,哀家也一定會讓厲王送你安全出城。”

  很顯然,太后娘娘在司空源的心中是很有分量的,不然剛才也不會僅憑太后的一句話就涉險入城,而現在又聽了太后的這一番話,心裡的意思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白馨妍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那男子的身上,不僅僅是因為這可能是司空靜認定的那個人,還因為從剛才開始,這個人就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慕容絕世眉心抽搐著,握著她的小手收緊了一些,酸溜溜的說道:“別看了,他可是皇叔。”

  “皇叔?”白馨妍一愣,然後連忙轉過頭來仔細的看了慕容絕世幾眼,再轉頭看那男子一眼,才明白那點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這兩人,長得還是有那麼一點相像的。

  聽說先皇還有一個第十子,被封為月王,但卻從很早以前就離開了京城,莫非眼前這位就是那月王慕容軒?

  白馨妍的猜測是對的,因為緊接著太后娘娘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臉上的表情很是慈祥,說道:“軒兒,哀家都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你了。”

  慕容軒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似乎隱隱的嘴角輕顫了幾下,才說道:“多謝太后娘娘掛念,兒臣受寵若驚。”

  太后皺了皺眉,對他的生疏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嘆了口氣,問道:“軒兒,你作何打算?”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白馨妍甚至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根本就沒什麼熱鬧可看,害她冷冰冰的到外面來受凍。

  當然不管怎麼說,能順利解決總是好的,不過聽說司空大將軍對慕容絕世很是不滿,既然太后娘娘就在軍中,為何不早點停下來與他商談?害他沒命似的追在後面跑了一個多月。

  慕容絕世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就打發了大將軍:“本王見大將軍似乎追得挺歡樂的,不忍心打攪,所以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這句話直接氣得大將軍幾乎吐血,差點就跟慕容絕世打了起來。

  當然這些事情都只是聽說,白馨妍可沒有親眼見到。

  大將軍倒是對那些雪橇非常的有興趣,圍著轉了好幾天,當然那已經不是白馨妍最初想出來的那種最簡單的雪橇,經過一個多月的修改,這些能夠在雪地裡靈活運轉的工具,已經多出了許多連白馨妍都沒有見過的功能。

  在翼城內已經停留了五天,遲遲沒有要再出發的樣子,若是出發,那下一站便是到了冀州府的地界,冀州府有八座城市,而這裡的士兵將在冀州府的任何一座城市與南方封地打上來的士兵們匯合,到那個時候,戰爭才是真的結束。

  白馨妍捧著個暖爐站在院子裡,看著前方那正在吹簫的慕容軒,簫聲嗚咽,帶著幾許愁思。

  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慕容絕世從背後將她抱進懷裡,抬頭看了眼慕容軒的身影,輕哼了一聲,說道:“妍兒,有件事情,我覺得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什麼?”

  “別老是盯著十皇叔看,他還沒我好看呢。”

  白馨妍輕轉身子,從他懷裡走了出來,側目看著他略帶著醋意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說道:“我又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看他的。對了,都已經在翼城停留這麼多天,什麼時候才離開?”

  “再過兩天吧。”

  輕點了下頭,也沒有問為什麼,反正對那些個事情,她向來就沒興趣,只想偶爾湊個熱鬧就行,別的就別麻煩她了。

  慕容絕世拉著她朝著別的地方走去,這裡有個總是吸引妍兒視線的十皇叔在,他不爽。

  “你拉我去哪裡?”

  “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不相干的人打攪的地方。”

  白馨妍頓時渾身一寒,連連掙脫開他的手,說道:“去幹什麼?你如果有事的話,這裡說也可以的,我看現在周圍也沒什麼人。”

  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看著她眼裡的那一點戒備之色,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你好像很怕的樣子,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沒錯,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他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的直言不諱,不過,什麼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眼神幽深,湊近了她幾分,說道,“妍兒,你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吧?”

  他的突然靠近讓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但才剛退了一步,突然感覺到腰上一緊,便已經落到了他的懷抱之中。

  心裡突然有些慌亂,俏臉忍不住就緊繃著,說道:“你說過,會等到我心甘情願的那天的。”

  慕容絕世的表情也很認真,很一本正經,點頭說道:“我確實說過,可是等得有點急了。”

  “……”

  “妍兒,皇祖母說,想要抱曾孫。”

  “……”

  “她還說,先得了你的身子,再去求得你的心將會變得容易許多。”

  “……”這是什麼謬論?太后娘娘,您好歹也是太后娘娘,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啊,怎麼竟然會說出這麼不正經,這麼為老不尊的話來?

  “妍兒,你不相信嗎?”

  “……”

  “那我們試試?”

  “滾!”

  他愣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好,那我們一起滾,去床上。”

  白馨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轉身就跑。

  只是才剛跑了兩步,便又落回到了慕容絕世的懷裡,任她用盡了力氣想要掰開他的手臂,卻依然紋絲不動。

  一個紫色身影從遠處走來,顯然是還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不過白馨妍卻一眼就看到了,當即喊道:“唐其卓,我有事找你。”

  唐大少聽到小妍妍竟然有事找他,心裡就忍不住的樂呵,只是一轉頭看到那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尤其接觸到慕容絕世那能殺死人的視線,頓時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直覺的想要轉頭就走,可另外兩道屬於白馨妍的視線正涼颼颼的停留在他身上,當真是腹背受敵、備受煎熬啊!

  思慮再三,他還是覺得最不能得罪的應該是小妍妍,所以在厲王殿下凍死人的眼神中,笑得風流倜儻、風情萬種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將厲王殿下暫時的當成了空氣,只朝著白馨妍問道:“小妍妍啊,你找我有什麼事?”

  唐其卓的出現,讓白馨妍終於從慕容絕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說道:“難得今天天氣放晴,我想去外面逛逛,請你帶路。”

  “我陪你去。”慕容絕世的聲音在唐大少之前響起。

  白馨妍連忙搖頭,幾步就走到了唐大少的身邊,轉身看著慕容絕世,說道:“不用了,你肯定還有許多事要忙,怎麼能陪我去閒逛呢?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們先出去了。”

  然後也不管慕容絕世將要做何回答,更不管唐大少此刻臉上的表情有多不自然,身體又多麼的僵硬,拉著他的手臂轉身就走。

  慕容絕世看著那兩個離開的身影,倒沒有追上去,只是眼神幾乎將唐其卓的身體給洞穿了,等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暗沉的眼眸之中,有著幽芒在閃爍。

  而另一邊,一脫離慕容絕世的視線,唐大少就垮下來臉,慌亂兮兮的轉身看著白馨妍,說道:“小妍妍,你告訴我,本公子剛才是不是做了一件壞事?而且還是一件將會給我帶來災難的大壞事!”

  “沒有。”白馨妍早已放開他的手,至於過河拆橋的事情她向來很是擅長,淡漠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慕容絕世那禽獸想對我做些禽獸不如的事情,多虧了你從那裡經過,好歹你也是他表兄呢,肯定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她直接繞過唐大少就離開了,而唐其卓則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忍不住咒罵了一句,轉身連忙朝著白馨妍追了上去。

  “小妍妍,若是本公子被慕容絕世那變態分屍了,你可得幫忙把我的屍體湊全了啊。”

  “直接火化就好了,哪那麼麻煩?”

  “……”

  經過剛才的那個院子,簫聲已經停歇,院子裡除了慕容軒之外又多出了一個藍色的俏麗身影,正是司空靜。

  “嘖嘖,可惜了。”唐其卓看著那邊,突然搖頭說道。

  白馨妍不由驚訝,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了司空小姐的一片痴心啊。”唐其卓聳了聳肩,似是確實很可惜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他們兩人挺相配的。”

  唐其卓沉吟著,說道:“這事還真不好說,月王乃是先皇第十子,當年先皇駕崩的時候他還才六歲,那些個奪位啊什麼的也沒有牽扯到他,所以很平安的活了下來。他母妃早逝,所以他是由姑奶奶,也就是太后照顧長大的,對姑奶奶也非常的孝順。本是個很好的人,不過在三年前,他的王妃在和他成親的那天晚上突然死掉了,他也是一夜之間性情大變,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之後,他再不與任何女子親近,就連府中的丫鬟也都被驅散,再後來,他就奉旨到了司空源將軍的軍營裡面,一直到現在。”

  “是他殺了他王妃嗎?”白馨妍隨口問道,但潛意識裡,卻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唐其卓將雙手舉起放到腦後,伸了個懶腰,說道:“誰知道呢?當時也有過審查,不過什麼都沒有查到就是了,況且他好歹也是親王。”

  白馨妍靜靜看著院子裡的那兩個人,她真覺得這兩人挺配。不過這是他們的事,她一個外人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所以很快她就將這件事甩到了腦後,和唐其卓一起在翼城內逛了幾圈。

  不過到晚上的時候,她就又遇到麻煩了。

  看著那不請自來的慕容絕世,她努力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面,冷冷的盯著他,說道:“大半夜的,你來幹什麼?”

  “睡覺。”他的回答,言簡意賅,並在話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白馨妍微微瞪大了眼睛,思緒飛快的運轉起來,可是想了眾多的方法發現都沒有一個有效的,在他的面前,她完全就處於弱勢,打不過他,逃不過他,她除了裹緊被子之外,什麼都做不來。

  而看著她這個模樣的慕容絕世,卻是忍不住輕笑了幾聲,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後的褻衣,他坐上了床,伸手就扯起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你想幹什麼?放手!”白馨妍扭著身子,努力不讓他將被子扯開,俏臉緊繃著,實際上卻是緊張極了。

  慕容絕世笑而不語,只是堅持不懈的扯啊扯。

  脫去了冷落的表情,此刻的他更顯生動和迷人,只是唯一能欣賞得到的那個人,現在根本就沒有空去欣賞。

  “慕容絕世,你別衝動,如果你實在憋得慌的話,可以去找別的女人,我……我不會介意的。”

  劍眉一挑,不介意?慕容絕世手上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卻比先前暗沉了幾分,“妍兒,你就是我的女人,何必要這麼麻煩的去外面找別的女人?”

  白馨妍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不悅,臉色越發的繃緊,說道:“你自己也可以動手的,你喜歡左手還是右手?”

  慕容絕世的眼角抖了抖,這是她一個女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不過既然問了,那他回答就是:“我喜歡你。”

  終於,“嘩”的一聲,被子掀了開來,白馨妍只感覺一陣冷風襲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下一秒,慕容絕世在她的身邊躺下,將她抱進了懷裡。

  被子又重新落到了身上,不過她的身子卻非常的僵硬,慕容絕世抱著她,皺了下眉頭,然後輕嘆一聲,頗有點失落的說道:“睡吧,我只是想抱著你而已。”

  白馨妍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對上他如漩渦般幽深的眼睛,輕撇了下嘴。

  伸手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問道:“你不滿嗎?”

  “沒有。”

  “若是不滿,我可以做到讓你滿意為止。”

  “不用,我已經很滿意了。”

  “真的?”

  “真的!”

  “那睡吧。”

  說著,他當真閉上眼睛要睡覺了,只是呼吸,似乎有些不穩。白馨妍靜靜看著他,身子也緩慢的放鬆了下來,不再如先前的那般僵硬,莫名的,心底有那麼一點失落。

  在他的懷裡動了下身子,想要找個能睡得更舒服些的位置,卻突然接觸到一熾熱的物體,愣了一下,然後剛舒緩下來的身子再一次僵硬了。

  慕容絕世抱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的眼中滿是無奈,聲音亦有些沙啞,輕聲喚道:“妍兒?”

  “我……我不是故意的。”囁嚅著,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說男人的那個地方很敏感,受到刺激就會變成禽獸。

  看著她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慕容絕世更是心中大動,輕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妍兒,我想要你。”

  她不禁縮了下脖子,小臉越發的紅潤,然後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8 PM

第六十四章 大爺我還少一個壓寨夫人

  幾乎所有見到慕容絕世的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雖然他一如既往的神情冷漠,但在那眉宇間,身上那隱隱散髮出來的氣息,無不顯示著他的神清氣爽,精神飛揚。

  唐其卓站在旁邊,探究的視線在慕容絕世的身上來來回回,這傢伙有點古怪啊,而且竟然沒有因為昨天本公子壞了他的好事而找本公子的麻煩,恩恩,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還有,小妍妍今天怎麼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人影?

  似乎想到了什麼,唐大少劍眉飛揚,賊笑著湊上前去,用手肘在他的身上戳了幾下,嘿嘿怪笑著說道:“絕世,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昨晚上得了多少金?”

  慕容絕世緊抿著嘴脣,臉色緊繃著很是嚴肅和冰冷,只是眼眸之中的暗沉色卻是略微有些消除,有著另外一絲情愫在緩緩流淌。

  都沒有抬頭看一臉八卦的唐大少一眼,只是冷冷的問道:“你很閑?”

  唐其卓連忙搖頭,說道:“不不,本公子忙得很啊,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怎麼樣,感覺如何?還滿意不?”

  慕容絕世眉心一蹙,這傢伙的語氣怎麼跟個老鴇似的?想到這個,心裡便有些不爽了,視線一掃,將旁邊的一個令牌遞到了他的面前,冷冷說道:“今天中午前,將所有的士兵重新編排妥當。”

  看著那個令牌,唐其卓的臉色頓時就很難看了,挑眉說道:“絕世,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有些欲求不滿呢?你好歹悠著點,多少也要為小妍妍考慮一下才行。”

  然後,他接過令牌,在慕容絕世發飆前一溜煙消失在了他眼前。

  慕容絕世那混蛋,本公子不過是關心他一下而已,他竟然就把這麼麻煩的事情扔給本公子來做了,真是混蛋啊混蛋,混賬啊混賬!

  太后娘娘視線不停的往外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不由問道:“馨妍今日怎麼還沒起來?”

  雖說她喜歡睡懶覺,往日裡也起得很晚,可今天都快要到午時了,竟還沒見到她的人影,不會是身子不舒服吧?

  小唯坐在旁邊,晃了下腦袋,說道:“說不定是昨天晚上數銀子數到太晚,所以今天就起不來床了。”

  太后不禁敲了下她的腦袋,正好看到小雲從外面經過,便喚道:“小雲,你進來,哀家有話問你。”

  小雲連忙走進來,恭敬的問道:“太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馨妍怎麼還沒過來?沒生病什麼的吧?”

  “沒。”小雲囁嚅著,俏臉之上紅撲撲的,小聲說道,“小姐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所以就多睡了會兒。”

  雖然說她從昨晚開始就沒有能夠進入小姐的房中,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她好歹也跟著小姐逛過青樓,又經常的往逍遙樓那裡跑,只是看到王爺從昨晚進去,到今天早上才出現,又見王爺眉宇間的神清氣爽,就明白了幾分。

  太后見她神色有異,那紅撲撲的臉,眼中的羞澀,還有不斷游離的眼神,作為人精的太后娘娘馬上就猜到了一些,但她還是很委婉的問道:“小雲啊,王爺昨晚,是不是與你家小姐在一起?”

  “是。”

  “哦呵呵,原來是這樣,你下去忙自個兒的吧,別去打攪馨妍,讓她好好休息。”太后頓時那叫一個眉開又眼笑,心裡已經開始無限yy了起來。

  乖孫兒,真是好樣的,不愧皇祖母那一番苦心教導啊。

  就是應該這樣才對嘛,管那麼多做什麼?先吃了再說!

  而此刻白馨妍卻還在睡夢之中,一副打算睡個昏天暗地的模樣,慕容絕世坐在床沿,看著她微蹙起的秀眉,不由伸手輕揉著,想要將其撫平。

  “妍兒,先醒一醒。”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惹得白馨妍秀眉皺得越發緊了,好半晌才依依不捨的睜開眼睛,神色清冷,但眼底的深處則有著一絲隱藏的不滿和不忿。

  身子很是酸痛,她感覺她現在連動一下都不行了。

  看著她這個模樣,慕容絕世也不禁有些心疼,伸手小心的將她從床上扶坐起來,說道:“先吃點東西再睡吧。”

  坐起的時候,被子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那晶瑩的香肩以及胸前的一片粉嫩,上面種著一粒粒的草莓,煞是誘人,看得慕容絕世不禁眼神一暗。

  連忙將視線轉移,並伸手將被子拉上蓋住了她的身子,轉個身坐到她的身後抱著她,將放在旁邊的一碗飯拿到了手上,一副打算親自喂她的模樣。

  白馨妍眉心抽搐了幾下,身子朝著被子下面再縮進去一些,說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會吃。”

  慕容絕世的眸子中暗芒流轉,固執的抱著她,碗筷就放在她的嘴邊,說道:“你若還有力氣的話,不妨做點別的事情。”

  白馨妍頓時不說話了,張嘴讓他喂食,將飯菜當成了他,嚼啊嚼,嚼啊嚼。

  這個混蛋、流氓、色狼、登徒子……

  她一直睡到將近傍晚才終於起來,只是身體依然酸痛,腿腳也有些發軟,這讓她不禁抽了抽嘴角,開始對昨天晚上的決定後悔了。

  我這是幹什麼呢?為什麼會答應?簡直見鬼了!

  雖然說確實有那麼一點喜歡他沒有錯,可也只是有一點而已,最多,也就最近受了點太后娘娘的刺激而已。

  她有些陰郁的坐在院子裡,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手中的暖爐暖著肚子,想起來,最近真是諸事不順,而這些全部都拜慕容絕世所賜。

  本來好好的在京城賺銀子,每天大把大把的收入,現在沒有了,本來可以每天遊手好閒,偶爾看看賬冊數數銀子的生活,現在也沒有了,好不容易搶掠了一番,卻被慕容絕世那混蛋分走了四成,心疼死她了!

  而現在,竟然還被那混蛋給吃乾抹淨了,真是怎麼想都不爽,越想越鬱悶。

  “小妍妍,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啊?”唐大少如煙霧般的飄了過來,促狹的視線在她的身上一圈圈的轉溜著,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欠扁!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漠然說道:“最近沒事可做,只能找個地方坐著了。”

  “怎麼會沒事可做的呢?嗯哼,小妍妍啊,你可以陪陪絕世,自然就會有事可做了。”唐大少笑得越發欠扁,他真是激動得很,另外也對某些事情非常好奇呢。所以他又朝著白馨妍湊過去了一點,賤賤的笑著,問道,“小妍妍,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昨天晚上絕世表現得好不?”

  白馨妍眉心抽啊抽,額頭上已經隱約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青筋,正在突突的跳動著。

  唐大少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猶自說著:“哎,如果表現得不好,小妍妍你也別泄氣,畢竟絕世這是第一次呢,第一次總歸是不會太理想的,以後就好了。”

  這裡的氣氛怎麼這麼奇怪?白馨妍涼涼的看著唐大少,這個傢伙,竟然跑來跟她說這些話?難道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非常非常不對的事情嗎?

  我說唐大少,就算你當真玩世不恭慣了,好歹也要在一個能讓人接受的範圍內吧?

  好吧,唐大少果非常人!

  不過,第一次會不太理想?什麼意思?難道說慕容絕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或者她應該拿銀子砸死身旁這個喋喋不休的唐大少算了?

  第二天,軍隊開始離開翼城,朝著冀州府行進。隨軍的雪橇車內,白馨妍靜靜的坐著閉目養神,小唯則趴在太后娘娘的懷裡痛哭流涕。

  “太后娘娘,主子她欺負我,嗚嗚嗚……王爺好可怕,小唯會被王爺碎屍萬段的,哇啊……”

  太后輕撫著她的腦袋,臉上有著忍不住的笑意,細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唯乖,放心吧,有哀家在,誰都不敢將小唯碎屍萬段的,乖哦。”

  “嗚嗚嗚,主子這個魔女,她總是欺負偶,嗚嗚,偶差點就被王爺給殺了……”

  太后嘴角抖動了幾下,強忍著溢出嘴邊的笑聲,繼續安慰著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小唯記得以後不要再去跟主子睡就好了。”

  “偶也吧想哇,是主子硬拉著要我陪她睡覺的,嗚嗚嗚……小唯好可憐,真的被主子當擋箭牌用了,還是用來抵擋王爺的,嗚嗚嗚……”

  小唯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凄慘,只是她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有種讓人忍不住心生蹂躪慾望的魅力,太后娘娘看得亦是忍不住嘴角連連抖動,想笑又不好笑出來。

  白馨妍睜開眼睛,淡淡的瞥了趴在太后懷裡痛哭流涕的小唯,冷冷說道:“哭夠了沒有?當初你要跟著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不是就跟你說過了嗎,小奴隸就是來給我做擋箭牌用的。”

  “哇啊!魔女魔女,主子你這個卑鄙陰險的女魔頭!”仗著有太后撐腰,又似乎確實被嚇壞了,小唯罵得那是眼淚狂飆,口水四濺。

  白馨妍挑了挑眉,不跟小丫頭一般見識。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就是拉她一起睡覺,然後被慕容絕世冷冷瞪了幾眼而已,又不是要對她抽筋剔骨的,竟然哭成這樣,還到太后這裡來告狀!

  聽著從車內傳出的聲音,慕容絕世輕挑了挑眉,臉上那是一片陰郁。

  昨天晚上他本來還想跟妍兒好好親熱的,卻沒想到妍兒的床上竟然多出了一個小丫頭,還被妍兒死抱著不鬆手,其目的不言而喻。

  小唯的聲音並沒有刻意的放輕,那雪橇車又沒有多少隔音效果,自然裡面小唯的聲音很是輕易的就傳了出來,頓時周圍的一片都猜到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再悄悄一傳播,短短時間內整支軍隊的將士們就都知道了王爺昨天晚上被王妃拒之門外的事情。

  這可真是大新聞,大八卦啊!

  唐其卓賊兮兮的策馬走到慕容絕世的旁邊,有好多好多的話忍不住的想要問出口,不過對上他那冷冰冰的眸子,他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不減。

  一路朝著冀州府行去,一路上倒也算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一直走了三天,才終於來到了冀州府的地界,不過當他們站在冀州府的其中一座城墻下面,看著上面飄揚著厲王的旗幟的時候,不由滿臉的驚訝。

  城門轟然打開,一隊士兵從城內跑了出來,在兩邊列好隊,朝著慕容絕世單膝下跪,道:“恭迎王爺凱旋!”

  白馨妍扶著太后從車內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由挑眉,冀州府已經被打下來了?也就是說,為期近兩個月的戰爭,結束了?

  這次突然爆發的戰爭,憑的就是出奇制勝,以及仗著那不懼積雪的行軍方式,而且誰也不會想到慕容絕世竟然會在這樣的天氣裡發動戰爭,這要是在以前,簡直就是找死。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雖說朝廷有規定世兒的封地內士兵不能超過三萬,但世兒早有準備,秘密訓練著近二十萬的一支軍隊,此次調往京城只是其中五萬人,還有十五萬留守封地。而且世兒在先前將命令傳回去的同時,也將那些個雪橇的設計圖紙一同送了回去,雖然可能沒有我們這邊的精巧,但也是一大助力。況且離封地最近的幾個州府早就已經暗中臣服與世兒,他們先將冀州府打下,也不是意外。”

  聽太后一解釋,白馨妍也就明白了,雖說對這些不大有興趣,但她還是相當聰明的,一聽就知道了這其中的各種關係。

  到了此刻,慕容絕世的軍隊終於完全會師,不管京城中得到的戰報到底延遲了多少時間,到現在為止,焱皇朝的近四分之一土地,完全的歸到了慕容絕世的統領之下。

  即便是在平常時候,從這裡快馬加鞭到京城也需要近十天的時間,更何況現在大雪封路?

  所以當慕容郗得知司空源竟然投靠到了慕容絕世的那邊,包括冀州府以及慕容絕世原先的封地元州在內的南方十大州府全數落入慕容絕世掌控,戰爭也已經停止的那天,正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只是宮裡卻沒有絲毫的喜慶之色,而是被一層濃濃的陰霧籠罩著。

  皇上脾氣越來越暴躁,已經有好幾個太監宮女因此而遭了殃,慕容絕塵站在離御書房不遠的廊檐下,似乎這周圍的陰霧絲毫影響不到他的身上,臉上的微笑一如往昔。

  “王爺,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一個太監匆匆走了過來,朝著慕容絕世說道。

  慕容絕塵輕挑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虞,但還是轉身朝著鳳陽宮的方向走去。

  “母后,您找我?”

  皇后羅漾卿看著下方的兒子,那與羅漾蕊有些相似的容顏,卻有著羅漾蕊所沒有的雍容敏睿,只是此刻秀眉輕蹙,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抬了下手讓慕容絕塵起來,說道:“皇兒,厲王叛離朝廷,已經將南方十州府收入囊中,這兩個月來你父皇的脾氣是越來越差,只是情況特殊,對慕容絕世卻也沒有什麼辦法,母后當然也不會讓你去想個制約厲王的法子來,只是,你那些兄弟們可是一個個都爭相著在你父皇面前露面,爭取趁著這個機會獲得你父皇的歡心,可你怎麼……”

  慕容絕塵微笑而立,並沒有因為皇后的這番話而有絲毫的動容,說道:“母后放心,兒臣自有分寸。倒是母后,皇祖母被厲王帶走,讓母后總算掌控了後宮,但畢竟皇祖母的余威尚在,還要多加用心才行。”

  太后在宮中的時候,這後宮自然是由太后掌控著的,儘管無論是慕容郗還是身為皇后的羅漾卿都對此不滿,可以太后的手段,又豈是羅漾卿能夠匹敵的?

  現在太后被慕容絕世帶走了,這後宮倒也終於落到了皇后的手中,對此,羅漾卿還是非常開心的。

  雖說後宮中只是一群女人,可這些女人卻是牽連著整個朝廷。

  將這些欣喜放下,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開心後宮的事情,而是慕容絕塵最近的行為,實在是讓她捉摸不透,儘管她似乎從來就沒有能夠明白過她這個兒子的心思。

  從慕容絕世突然攻打幽州府的消息傳到京城,不,應該是從慕容絕世離開京城之後,京城裡突然爆發了金銀危機開始,一直到現在兩個月的時間,京城裡就一直都是陰霧彌漫,其他的皇子們紛紛進宮到慕容郗面前進言獻策,努力在他們的父皇面前表現得優秀,而這其中,自然也有好幾位皇子讓慕容郗有所看重。

  這對皇后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尤其她的兒子這兩個月來,即便是進宮,即便是站在皇上的面前,也是一言不發,似乎突然就學起了相府的那個三小姐,把自己給隱形了。

  想到白馨妍,羅漾卿突然又皺了下眉,說道:“皇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雖然先前曾與白馨妍,之後又是白馨怡定下婚事,但現在自然是早已經解除,畢竟白馨怡發生了那樣的事,不管如何也是當不了慕容絕塵的王妃的。

  雖是外甥女,但皇后可不會因為這親戚的關係,而讓自己的兒子娶了那樣一個女子為王妃。

  慕容絕塵臉上笑容依舊,眼底卻是微微一沉,說道:“兒臣現在並沒有娶王妃的打算,想想相府的兩位小姐,先後與兒臣訂下婚事,卻先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倒是讓兒臣忍不住懷疑,是否是兒臣害了她們。”

  這當然只是藉口,不過皇后卻聽得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沉下了臉,說道:“不許胡言亂語,白馨妍那是分明自個兒不知羞恥,至於怡兒,那也只是個意外。”

  “說不定是有人仇恨兒臣,所以才會設計害了白大小姐,只為了讓兒臣難堪。”

  “皇兒……”

  “母后,兒臣還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至於娶妃的事情,現在正是朝廷動盪之際,這些個私事還是先放一旁。”

  然後他也沒有再等皇后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鳳陽宮。

  站在鳳陽宮外,他抬頭看向了南方,眼前不禁浮現出那一抹清冷的影子,眸色稍微的暗沉了一些。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藏青錦袍,容顏與慕容絕塵有幾分相像,只是與慕容絕塵相比,更多了幾絲陰沉的男子,看到慕容絕塵站在那裡,眼中飛快的閃過點什麼,然後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說道:“四弟,原來你在這裡啊,剛才兄弟們還在說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四弟了。”

  慕容絕塵臉色平靜的看著他,說道:“不知大哥有什麼指教?”

  “哪敢啊?誰不知道四弟你可是最得父皇器重的,指教誰也不敢指教你啊。不過我說四弟,那該死的慕容絕世背叛朝廷,父皇正在為此煩惱,你身為父皇最器重的皇子,怎麼竟突然就沉默了起來?莫非你不想幫父皇出謀劃策?”

  “大哥多慮了,本王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況且,不是有這麼多的兄弟爭著搶著出謀劃策嗎?哪裡還需要本王獻醜?”

  在沒有被對方察覺的角度,慕容絕塵眼中劃過一絲暗芒,背叛朝廷嗎?他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畢竟那個位置本就是屬於慕容絕世的,只是父皇占據了就不想還而已。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他對那個位置倒也是有些興趣,但他也不想承認慕容絕世背叛朝廷的罪名,而是想要正面的擊敗他。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這句話在皇室之中尤其適用,十五年前父皇勝了,所以即便名不正言不順,他還是焱皇朝的皇帝,而接下去,是會被慕容絕世名正言順的奪回那個位置,還是會繼續名不正言不順下去,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看著眼前這位所謂的皇帝長子一眼,儘管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濃濃敵意,但他並不以為意,這些父皇的兒子們中還沒有誰能夠被他當成是對手,對手是慕容絕世。

  即便是寒冬,南方卻並沒有太多的積雪,下了雪也很快就會融化,氣溫倒不是很低,只是那濕冷的空氣卻如同能夠鑽進骨髓,冷得人恨不得鑽進火爐裡面去算了。

  慕容絕世緊抿著嘴脣,眉梢輕挑起,向來冷漠的臉上若是仔細看,便能夠發現他的臉上有著一絲異樣的扭曲,太后娘娘坐在旁邊墊了厚厚皮毛的椅子上,悠然喝了口茶,偶爾視線朝這邊瞥過來,每次都是忍不住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想要流露出來。

  終於,她老人家也有點忍不住了,輕咳幾聲掩飾著溢出嘴角的笑聲,說道:“好了世兒,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可是王爺,還有那麼多的公事要處理,可不能因私忘公啊。”

  說著她又忍不住的輕咳了幾聲,眉眼彎彎,若不是擔心寶貝孫兒再受刺激會連皇祖母都先凍殺了再說,她真想大笑三聲。

  慕容絕世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幾分,冷冷朝著太后娘娘睇過去一眼,說道:“皇祖母,您似乎很開心?”

  “怎麼會呢?看著世兒這麼擔心,皇祖母心裡也不好過啊,只是,你也知道妍兒的性子,雖然平常時候一副淡漠清冷,好像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模樣,可要是決定了的事情,可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的。”

  “她決定了什麼?皇祖母似乎知道。”

  太后輕掩了下口,轉了下眼珠子,說道:“哀家怎麼會知道?要不是你剛才將妍兒留下的信給我看,我還不知道妍兒離家出走了呢。不過你就放心吧,她不是寫了很快就會回來的嗎?”

  慕容絕世眯起了眼睛,目光極其銳利的看著穩坐泰山般的皇祖母,並沒有錯過她剛才那一個掩口的動作,不由冷聲問道:“皇祖母,妍兒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哪知道?說不定是看上哪家的帥小夥,跟人私奔去了。”

  “皇祖母!”這一次,慕容絕世喚得頗有些咬牙切齒,雖然說皇祖母能夠對妍兒這般鍾愛讓他很高興,可是,她竟然對他隱瞞妍兒的行蹤!

  太后挪了下身子,似乎只是同一個姿勢坐太久了,想換個姿勢舒緩一下,又淺淺的抿了口茶,說道:“妍兒說,你是要當皇帝的人,將來當了皇帝,必定三宮六院,佳麗三千……”

  “不會有這種事!”

  太后輕挑了挑眉,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說道:“世兒,你這是胡鬧,難道你想要為了她放棄當皇帝不成?”

  “就算當了皇帝,我也不會納妃!”

  “胡鬧!自古帝王,哪個不是三宮六院?這可不是你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其中更是牽扯到朝中的方方面面,豈能……”

  “皇祖母!”

  看著臉色從冰冷轉變為陰沉的慕容絕世,太后側過臉,輕撇了下嘴,心中暗罵著,死小子,跟你爹一個德行!

  轉瞬間,就又是那一副威嚴皇太后的模樣,重重的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冷哼著說道:“你就算問哀家,哀家也是不知道的,要找,你自己找去,不過先前哀家的那句話也沒有騙你,你的王妃,確實跟人私奔了!”

  “跟誰?”

  “卓兒啊,你身邊那個叫洛維筱的侍衛啊,還有那個叫冷天的小美男啊,嘖嘖嘖!”

  慕容絕世的眉心又開始抽搐了,可是皇祖母明顯的一副不打算告訴他的模樣,他也沒有半點辦法,難道對皇祖母嚴刑逼供嗎?

  他又低頭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妍兒到底是做什麼去了?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只留下這麼一封信。

  太后靜靜的看著他,突然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好了,你也別冷著張臉,趕緊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去梓塢山找馨妍。”

  “梓塢山?她去那裡做什麼?”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出現了一抹震驚,突然站起身來就要朝外面衝去。

  “站住!”太后突然冷喝了一聲,說道,“世兒,先把該處理的公事處理了,你以為馨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嗎?虧你還是她的夫君,竟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

  最後一句話對慕容絕世真的太有殺傷力了,慕容絕世站在原地,眼中有著掙扎之色,許久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確實是他衝動了,既然連皇祖母都這麼說,想必妍兒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而以她的本事,吃虧的從來都是別人。

  “姑姑,你又欺負我兒子了?”慕容絕世已經趕緊的去處理那些必須處理的事情,花廳內就只剩下了太后娘娘,不過很快,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唐念瑜踏入了花廳,笑眯眯的看著太后娘娘說道。

  太后娘娘瞥了她一眼,繼續悠然的喝著茶,說道:“別說得哀家好像很是惡劣一般,再惡劣,也比不上你這個做娘親的。還有,唐念瑜,你是越來越不尊敬長輩了。”

  “姑姑這話可嚴重了,真是讓我忍不住心生惶恐,給姑姑請安。”

  “你又跑哪裡去了?竟然到現在才出現。”

  “我相信我兒子的能力,搶奪皇位不過就是閒暇時候打發無聊時間的而已。況且,我可是聽說了,這一次若不是姑姑你疏忽大意著了慕容郗的道,世兒現在恐怕都已經坐在龍椅上面了。”

  太后的眉梢劇烈抖動了幾下,狠狠盯著坐在她對面的這個既是兒媳婦又是親侄女的,這個死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察覺到太后的神情變化,唐念瑜輕挑了下眉,臉上浮現了極其惡劣的笑容,說道:“姑姑,你這莫非是想打架?”

  戰爭剛結束,一下子接收了九個州府的範圍,雖說手下有能力者不少,但慕容絕世依然非常的忙碌,尤其現在,想要盡快的趕去梓塢山找妍兒,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安排好。

  不過他正忙著,一個士兵卻突然匆匆跑了來,大喊著:“王爺,王爺不好了!打起來了,太后娘娘和夫人打起來了!”

  唐念瑜最是不喜歡瑜妃這兩個字,所以慕容絕世府中的人都稱呼她為夫人。

  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娘什麼時候回來了?不過對於那兩個人打起來了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只是淡漠的說了一句:“讓她們打吧,不用管。”就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那前來稟報的士兵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明白王爺怎麼竟然還能這麼冷靜,不過基於對王爺的絕對信任,他只是應了一聲,然後就真的不管那兩位尊貴的主子打得是如何天昏地暗了。

  梓塢山,位於元州府的西南側,正好與南疆的地界相鄰,而在這山上有著一夥山賊,凡是過往行人都會被他們攔路打劫。

  因為梓塢山與南疆相鄰的特殊地理,又因為這夥山賊始終盤踞在山上,即便是打劫的時候也沒有出現將人逼入絕境、殘忍殺害的情況,所以慕容絕世並沒有出兵征討,他們也很安穩的當著山賊。

  花了三天的時間,白馨妍已經來到了梓塢山腳下,這裡已經是接近焱皇朝的邊境,過了這梓塢山,便是屬於南疆的地域。

  南疆那個地方,素來詭異非常,毒物眾多,是魑魅魑魎橫行的一個地方,極為的混亂,總共也就大概三個州府的土地面積,但卻有著五個獨立的小國,更有巫神教以及其他一些教宗分割著勢力。

  站在山腳下,白馨妍抬頭看著這連綿不見邊際的梓塢山,喃喃說道:“怎麼還沒有人來打劫?”

  唐其卓笑眯眯的看著,說道:“肯定是因為本公子長得太過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讓山賊們都舍不得來打劫本公子了。”

  “哎,想當初我還差點被女山賊抓回去當壓寨相公,某個自詡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公子,卻是連山賊都避之不及啊。”洛維筱站在白馨妍的另一邊,笑容非常之憨厚的說起了風涼話。

  一聽這話,唐其卓當即蹦躂了起來,連連說道:“什麼什麼?那個這麼女山賊這麼沒眼光,竟然要去當壓寨相公?眼睛長腳底下了?”

  白馨妍的秀美微不可察的輕挑了一下,沒眼光?眼睛長腳底下?

  冷天迅速的後退兩步,站到了唐其卓的側後方,洛維筱也咧開了嘴,無聲的笑著,笑容依然是非常憨厚,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唐大少只知道當初洛維筱是被白馨妍扮成強盜從囚車中救下來,但並不知道曾經還發生過那麼一回事,不過此刻見冷天和洛維筱的反應,以他那向來就非常聰明的腦袋,頓時就察覺到了什麼。

  所以他突然話鋒一轉,施施然的說道:“不過也難怪,你這傢伙表面看去還是很人模狗樣的,不知道借此誘騙了多少少女的心,那女山賊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內在是怎樣的不堪,想要抓你回去當壓寨相公也說得過去。”

  洛維筱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虧他還是唐家大少爺呢,竟然這麼沒骨氣、沒格調、沒原則,簡直是丟我們男人的臉!轉身,朝著白馨妍笑容諂媚,無比狗腿的說道:“唐其卓竟敢這麼辱罵王妃,王妃您可千萬一定不能放過他啊!”

  唐其卓隨手撿起一石頭就朝著洛維筱飛了過去,然後湊到白馨妍面前神情無辜的說道:“小妍妍,洛維筱這傢伙真是好大的膽子,身為一個下人,竟敢隨意的誹謗主子的是非,當初小妍妍只是跟他開的一個玩笑,他卻好像當真了似的,肯定是對你心懷不軌,這種混賬玩意兒,直接剁碎喂狗算了!”

  “王妃,您可千萬別聽唐其卓這個混蛋胡說八道,屬下對王妃那是打心眼裡的敬重,凡是有任何意圖對王妃不利的小人,全部一刀斬殺,王妃有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辭的!”

  “小妍妍,你聽聽,本公子好歹也是唐家的大少爺,他一個下人竟然敢這麼說本公子,分明就是心術不正、目中無人、恃寵而驕,這種人,怎麼能讓他跟隨在小妍妍你的左右呢?”

  “王妃,唐其卓好歹也是王爺的表兄,可他對王妃卻竟然這般的無禮,還以這樣容易惹人誤會的名字稱呼王妃您,若是讓人聽見了,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呢,我看意圖不軌、心術不正的那個人分明就是他才對!”

  “小妍妍……”

  “王妃……”

  白馨妍輕攏著袖子,神色淡然的聽著這兩個人在她耳邊爭執不休,一直到兩人終於動起了手來,在那邊打得不可開交,她的臉色都沒有波動那麼一下下,而是朝著一直安靜的站在旁邊,只是表情微微有些扭曲的冷天說道:“走吧,上山。”

  冷天點了點頭,跟著小姐就朝梓塢山上走去,根本不搭理那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人。

  這兩個人跟來,分明就是來礙眼的,小姐有他一個人保護就足夠了!

  不遠處兩人一見白馨妍往山上走去了,連忙就停下了手,朝著白馨妍就追了上去,然後一左一右的跟在了她身後,至於冷天,這個小不點,實在是太不起眼,空氣空氣,當成空氣就可以了!

  冷天無比鬱悶的被唐其卓和洛維筱兩個人夾在中間,這兩個剛剛還打成一團的混蛋,現在卻是非常默契的左右擠兌著他,想要把他給擠到後面去,而他只能對抗著,因為若是再往前一步,可就要撞到小姐的屁……臀部上去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三個人已經在白馨妍的身後暗搓搓的交了幾百下手,動作雖然細微但速度卻是極快的,似乎有一陣陣的虛影出現在三人之間。

  白馨妍自然是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不過她顯然不想理會,隨便那三個人在暗中做著怎樣的動作,只要別沾染到她身上來就行了。

  已經上到山腰,後面在暗鬥著的三人同時住了手,然後冷天不著痕跡的橫移一步,又往前快走兩步,便是走到了白馨妍的前面,而唐其卓和洛維筱則一左一右的走在她側後方。

  他們被人盯上了。

  白馨妍感受著從林子裡傳出來的各種氣息,嘴角微揚,他們貌似被包圍了。不過這夥山賊倒是真不簡單,從林子裡傳出的氣息雖然被她輕易的察覺,但也能感覺到幾乎每個人都有著不弱的身手。

  “少當家,這是四隻肥羊!”在茂密的林子裡,一個身子瘦小但腦袋卻相對而言有些大,長著一張娃娃臉,尤其那雙眼睛非常靈活的大概十三四歲的孩子如猿猴一般的趴在樹上,遠遠看向山路上的白馨妍四人,朝著就站在他旁邊一棵樹的枝椏上的少年說道。

  站在枝椏上的少年穿著一件綠油油的衣服,大概十七八歲,長著一張白白淨淨,非常清秀的臉,咋一看還以為這是一個女孩子,不過再細看就能發現他脖子上有著喉結,雙手也要比一般女孩子更寬厚一些。

  他看著那山路上行走的四個人,眼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摩拳擦掌著說道:“穿得那麼好,確實是四隻肥羊,而且竟然還帶著個小孩子和一個女人,那兩個臭小子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少當家,那個可女人真漂亮。”

  “好,那就把她抓回去,讓她當本大爺的壓寨夫人!”

  元州府桐城,這裡是厲王府坐落的城市,也是整個元州府最繁華的一座城市,慕容絕世急急的安排好了各種事情,就想要出門去梓塢山找白馨妍,不過他還沒有踏出府門,唐念瑜突然叫住了他。

  “世兒,等一下!”

  “娘,還有事嗎?”慕容絕世轉身,看著朝他走過來的母親,問道。

  花了三天的時間,他總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安排妥當,自然是急急的想要奔去找妍兒,而且現在皇祖母和娘親都在王府,就算什麼地方出了點小砒漏,也必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這三天,厲王府內可是很熱鬧,皆是因為唐念瑜和太后娘娘似乎總有些針鋒相對,而且還是說不上兩句就打起來了。

  不過幸好王爺說了,無妨,讓她們打吧。所以貌似也沒發生什麼悲慘的事情。

  唐念瑜走到了慕容絕世的面前,將一張羊皮紙遞到了他的面前,說道:“在梓塢山上查探一下是否有這個。”

  慕容絕世伸手接過羊皮紙緩緩攤開,就見上面畫著一個紫紅色的如蜜桃一般的物體,旁邊還寫著幾行小字,似乎是對這個東西的注解,再上方,是三個紫紅色的字“紫靈果”。

  看著這些,慕容絕世的眼神不由泛起了一層漣漪,抬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母親,問道:“娘,你查到什麼了嗎?”

  唐念瑜搖了搖頭,眉宇之間有著一絲憂愁,說道:“沒有,只是在一本偶爾得來的殘破典籍上面這紫靈果的圖解,旁邊寫著‘紫塢’這兩個字,你前兩天說起梓塢山,我就想,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慕容絕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娘,放心吧,會找到的。”

  “恩,你去吧。”唐念瑜難得表現出慈母的樣子,還幫慕容絕世整理了一些衣衫,下一句話卻馬上又原形畢露了,“把小妍兒帶回來,讓她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出來讓我玩玩。”

  慕容絕世一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的表情,將羊皮紙收入懷裡,然後轉身上馬,朝著梓塢山的方向奔去了。

  而此刻在梓塢山上,白馨妍神色平靜的看著已經將他們圍住的山賊,最後將視線落在最前方那綠油油的少年身上,問道:“你是誰?”

  “我?”那少年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白淨的臉上有著屬於少年的佻達,走起路來都似乎是在蹦跳著,笑眯眯的說道,“我是梓塢山的大王……”

  話沒落,突然從旁邊射出了一支箭,直接朝著他的腦袋射過去,少年“哇啊”喊了一聲,連忙往後跳了一步,躲過這突然飛出來的箭矢,而他旁邊的那些小的們竟然一個個都如同沒有看見這一幕似的,只是盯著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外加一個小孩。

  少當家說了,這個漂亮的女人要抓回去當他的壓寨夫人。

  少年躲過箭矢之後就好像一個沒事人一般,繼續笑嘻嘻的對白馨妍說道:“我是梓塢山大王的兒子,你可以叫我梓塢山的太子爺!”

  不管是白馨妍還是唐其卓他們,都對剛才的那一幕有些驚訝,視線朝著剛才那箭矢飛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但叢林深深,沒有發現到絲毫的異樣。

  “有個高手,就在裡面。”唐其卓眯起了眼睛,在白馨妍的耳邊輕聲說道。

  四個人中白馨妍的功夫最差,而且三人可都是頂尖的高手,所以除了白馨妍,另外三人都感覺到了藏在林子裡的那個人。

  白馨妍輕挑了挑眉,就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眼前這個綠油油的少年身上,神情依然很平靜,淡然問道:“那麼這位梓塢山的太子爺,你攔住我們的路,請問有何貴幹?”

  他環手抱胸,彎著他那亮晶晶的眼睛,說道:“沒什麼貴幹,就是想要問你們收點買路錢,再順便,大爺我還少一個壓寨夫人呢,就你了!”

  這話讓冷天掀了掀眼皮,唐其卓的手搭上了白馨妍的肩膀,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了她的身上,而洛維筱則咧著嘴,無聲的笑了。

  壓寨夫人?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9 PM

第六十五章 被趕出門外了

  白馨妍看著眼前的綠袍少年,視線從先前箭矢飛出的林子裡掃過去一眼,突然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小天天,這位梓塢山的太子爺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冷天被那一聲小天天刺激得哆嗦了下,但卻又下意識的往前踏上了一步,說道:“請小姐放心。”

  綠衣少年見到走出來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屁孩子,猛的瞪大了眼睛,隨之而來的是暴怒,直接就從山路上蹦躂了起來,指著白馨妍就氣急敗壞的吼道:“臭丫頭,你你你竟然讓這麼個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十個八個的小屁孩子來對付本大爺,簡直欺人太甚!”

  白馨妍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動彈也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表情變換,而在同時,冷天已經拔劍朝著那少年攻了上去,一瞬間,人影已消失在了原地,劍身之上流轉著森然鋒芒,出現在了綠衣少年的面前。

  綠衣少年大驚,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他口中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十個八個的小屁孩子竟然會有這麼快的速度,而且一上來就是殺招。

  連忙往後跳了一步,腳步側移幾乎是緊貼著劍身轉了個圈,手在腰上一抹,隨著兩聲似乎金屬連接的聲響,手上已出現了一桿黑色長槍,朝著冷天的面門就橫掃了過去。

  冷天手腕翻轉,直刺的利劍斜掠過去,“叮”的一聲與那綠衣少年手中的長槍轉移到了一起。

  一擊不著,兩人的身形迅速分開,又迅速的朝著對方再次衝了過去,劍槍相擊,在林子中響起了一連片的“叮噹”聲,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讓人分不清究竟誰是誰,只看到綠黑相間,虛影閃爍,而在兩人的周圍,那逸散出去的勁風如同旋起了一陣颶風,卷起了滿地的落葉,也刮得旁邊的大樹隨風飄動,落葉紛揚。

  圍攏的山賊們因這突然的變故而愣了一下,然後他們並沒有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朝著白馨妍、唐其卓和洛維筱兩人衝上來,而是都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兩個糾纏在一起身影,驚嘆了一聲那小孩子的功夫之後,全部都揮舞起手中的武器,為他們的少當家鼓舞了起來,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哪裡像是正在打劫?分明就是在看武打大戲!

  “少當家,拍死這個小子!”

  “少當家,手下留情啊,你好歹也已經十八了,別跟個小娃娃動真格啊!”

  “少當家的,如果你連個小娃娃都解決不了的話,可就太讓兄弟們失望了,乾脆找個地洞鑽進入得了!”

  “少當家……”

  這一個個的,似乎已經把他們今天出來的目的,攔在這裡的目的全都給忘記了,也沒有誰來搭理白馨妍三人,只看著他們的少當家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打得不可開交,打得昏天地暗。

  白馨妍也看著那兩個糾纏到一起的身影,臉上有一絲驚詫之色閃過,沒想到這只是個強盜山寨的少當家,竟然就有這樣的實力。

  她可是知道的,冷天乃是刺客聯盟的護法,不管是本身功力還是殺人的本事,絕對是天下頂尖的存在,可這個強盜窩的少當家竟然能跟冷天打得不分上下,已過了上百招卻絲毫不落下風。

  視線不禁又朝著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記得剛才的那支箭矢,林子裡面的高手,連綠衣少年都是那般反應,這個人又該是怎樣的高深莫測?

  冷天和綠衣少年的打鬥越發激烈,影響到的範圍也越大,圍觀的山賊們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唐其卓和洛維筱也上前兩步擋在了白馨妍的面前,生怕她被不小心傷到。

  隨著一聲巨響,從纏鬥在一起的兩人之間爆發而出,冷天和綠衣少年都往後飛了出去,然後落回到地面,兩人的臉上都有著潮紅,呼吸亦是有些急促。

  “嗨,你小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跟本大爺打成平手的?”綠衣少年根本就不願相信這個他剛才說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好幾個的小屁孩子竟然跟他打成了平手,兩人根本就誰也奈何不了誰。

  冷天臉上也有著驚詫一閃而過,沒想到這個山賊窩裡就有這麼厲害的高手,不過雖然打成了平手,但他若是想殺這個綠衣少年,卻也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畢竟,他可是刺客,最擅長隱藏於暗處,一擊必殺,而像剛才那樣光明正大的打鬥,顯然是他比較吃虧。

  “小天天,你真是笨死了,竟然連個小山賊都打不過,趕緊回來吧。”唐其卓笑眯眯的看著冷天,毫不猶豫的擠兌著他。

  冷天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淡淡的殺氣彌漫而出,小姐叫他小天天他就認了,唐其卓這個混蛋也敢這麼叫他?找死!

  雖然正面的他打不過唐其卓,但暗殺的話絕對能滅了唐其卓。

  不過他正要回身來找唐其卓的麻煩,那綠衣少年卻又擺出了架勢,一雙眼睛那叫一個閃亮亮的,看著冷天說道:“再打!”

  然後也不管冷天還想不想跟他打,直接就這麼衝了過去,手中的長槍高舉,很是囂張很是霸道的就這麼朝著冷天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渾身上下戰意涌動。

  冷天的小臉糾結的猙獰了一下,但不得不揮劍抵擋,兩個人剛分開,就又纏鬥到了一起,還沒平息下來的空氣,再一次因為他們兩人的打鬥而動盪了起來。

  那一眾山賊似乎對冷天這個小不點竟然能跟他們的少當家打成平手很是驚訝,但眼看著又打了起來,剛稍微安靜下來的山林再一次喧鬧了起來,這些人,哪裡像是出門來打劫的?

  白馨妍有種很是鬱悶的感覺,看著這些沒有一點作為山賊的職業道德的山賊們,再看看纏鬥到一起的冷天和這夥山賊的少當家,然後看向了林子裡,說道:“不知裡面的是哪位當家,能否請你阻止這兩人的打鬥?小女子特意前來,是想要與你們做個買賣。”

  這幾句話說得不輕不重,帶著些淡漠的聲音傳進了林子裡面,安靜半晌,然後突然從林子裡掠出了一個灰色身影,站在先前綠衣少年站的位置,看著白馨妍,卻對綠衣少年說道:“琛兒,停手!”

  綠衣少年聽到乖乖的停了下來,站在那灰衣男子的身後,不滿的說道:“二叔,你阻止我做什麼?我正打得爽快呢。”

  這灰衣男子大概三十六七歲,身穿最普通的灰色衣衫,肩上一把弓箭,背上的箭筒裡面還插著十來根羽箭,虎背熊腰算不上,但也長得很壯實,渾身氣息內斂,是個高手。

  他沒有理會對他不滿抱怨的綠衣少年,而是看著白馨妍,視線又從她身側的唐其卓和洛維筱以及退到了他們身邊的冷天身上掃過,眼中精光閃爍,朝著白馨妍抱拳說道:“這位姑娘,不知你找上梓塢山來,有何貴幹?”

  “剛才不是說了嗎?想要與你們做個買賣。”

  “嗨,美人,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又是在跟什麼人講話?做買賣?美人你看著這麼漂亮,原來腦袋不怎麼靈光啊,竟然想要跟山賊做買賣。”

  “琛兒,休得無禮!”灰衣男子轉頭呵斥了一聲,雖然他也覺得白馨妍的這句話實在是有些古怪,跟山賊強盜做買賣?不過眼前的這四個人卻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就連這個看上去似乎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子都能跟琛兒打得不相上下。

  他探究的視線在四人身上掃視著,最後還是落在白馨妍的身上,雖是個女子,但卻是四人之首。

  “不知姑娘想要與我們做什麼買賣?”

  白馨妍淡淡的掃視了一圈,輕聲說道:“二當家難道是想要站在這裡與我們商討交易事項嗎?”

  他們想去山寨?灰衣男子眼中劃過一道厲芒,然後讓開了身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

  山林之中,崎嶇的山路,穿行折轉行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才終於見到了一座隱藏在山林裡面的山寨,說不上宏偉,但看上去非常的結實和寬敞,山門以及裡面的建築全都用巨大的山石堆砌而成。

  早已有人先一步跑回來通報白馨妍四人的到來,所以當他們走進山門,穿行在山寨裡面的時候,周圍到處都有各種好奇並帶著戒備的視線,一直來到山寨深處的主營,已有兩男一女站在上方。

  綠衣少年一見到這三人,就匆匆蹦了過去,站在那女子的身邊說道:“娘,我回來了!”

  那女子看似三十五六歲,雖是徐娘半老,但卻是風韻猶存,眉宇間的那一絲英氣更襯得她英姿颯爽,氣質不凡,聽到綠衣少年的話,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站在女子旁邊的兩名男子則朝著白馨妍迎了上來,拱手抱拳說道:“貴客臨門,真是讓我們這個小小山寨蓬蓽生輝,姑娘,請坐。”

  這兩名男子,一人四十來歲,說是山賊,倒更像是那征戰沙場的將軍,另外一人大概三十二三,如同書生模樣,羽扇綸巾。

  這兩人分別為梓塢山寨的大當家陸嘯和三當家烏煒,而那女子,則是山寨的四當家,也是大當家陸嘯的妻子劉瓊珍,至於帶他們來到這裡的那位,則是梓塢山寨的二當家劉裕瑞,與劉瓊珍乃是兄妹。

  白馨妍四人與梓塢山寨的四位當家分主賓落座,那綠衣少年陸琛則是站在他父親的身後,好像的看著白馨妍他們,尤其當目光掃過冷天的時候,眼中的戰意止不住的涌動。

  冷天巍然不動,冷冷的坐在椅子上,連看都不去看陸琛一眼,只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他的嘴角正在不時的抽搐一下。

  “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白。”

  “原來是白姑娘,剛才已經聽說了白姑娘似乎想要與我們做買賣,不知是何買賣?”陸嘯直言問道,心底卻是盤算著,莫非是有什麼寶物將要從梓塢山運送過去?

  白馨妍輕抿了一口茶,淡然說道:“梓塢山寨每次攔截路人,得到的物品除了一些財物之外,想必也會有一些山寨用不著的貨物以及其他的一切物品,那些東西對山寨可能並無用處,而我正是衝著這些東西而來。”

  陸嘯與烏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著驚訝之色,沒有想到她竟然是真的來跟他們做買賣的,而不是知道了什麼大肥羊將要經過梓塢山,特意來與他們合作打劫。

  白馨妍頓了下,又加了一句:“當然,若是我知道有什麼肥羊將要經過這些,肯定也會告知你們,好讓你們先做打算。”

  這梓塢山可是焱皇朝與南疆之間的必經之路,雖然說南疆那個地方向來魑魅魍魎橫行,但其中也有著許多珍貴的物品,比如寶石,比如各種珍奇的植物動物,那些東西在南疆那個地方並不是特別值錢,但在焱皇朝內卻是稀罕物品,價值千萬金。

  重利之下,自然會有大量的商人前往南疆,也有南疆的人士帶著寶物前來焱皇朝,換取對他們來說稀罕的東西。

  梓塢山上,梓塢山寨盤踞,過路行人皆要打劫一番,而那些東西他們當然是有特定的渠道銷售,但畢竟是搶掠而來的東西,肯定會有一部分囤積在山寨內,並且與他們交易的那些商人也會把價格壓得很低。

  畢竟,能跟山賊做生意的商人,背後沒有幾分勢力可是不行的。

  白馨妍早在聽聞梓塢山的時候就對這窩山賊動了心思,當然他們搶劫而來的財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很重要的原因則是她也對南疆有興趣,若是與梓塢山寨打好了關係,自然就不用擔心他們會來搶劫她的東西了。

  說了那樣兩句話之後,她就沉默著等候他們的答覆,或者說他們的問題,畢竟僅憑著她剛才那兩句話,是不可能會讓他們相信她有能跟他們做買賣的能力的。

  梓塢山寨可是富得流油,想到這個,白馨妍就忍不住眼中閃爍起了金光,金銀財寶這些東西向來都是她最喜歡的。

  陸嘯和烏煒對視了一眼之後,多年兄弟的默契讓他們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而對於與人打交道這種事情,三兄弟中老三烏煒最是擅長。

  烏煒輕笑了一下,探究的視線隨意的一瞥,說道:“我們兄弟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白姑娘直接將話說得這麼明白倒是讓我們兄弟很是高興,不過,想必白姑娘也是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想要與我們做買賣,可不容易,還要防止我們將東西賣給你們之後再一次的打劫。”

  “其實我覺得若是要打劫的話,何必先交易了再去打劫這麼麻煩?反正要交易的財物都是帶著的,交易前打劫就行了。”

  “哈哈,白姑娘真會說話,不過僅僅會說話可不夠,白姑娘還需要拿出能讓我們覺得與白姑娘你做生意要比那些人更划算的證明,不然何必那麼麻煩?”

  “說得有道理。”白馨妍輕點了下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面金牌,說道,“這個證據可夠?”

  對面的四人在見到金牌的瞬間猛然就站了起來,臉色都是大變,然後劉瓊珍突然朝著門外喊道:“來人,送客!”

  白馨妍拿著金牌的手僵了一下,臉上也有著一絲驚詫閃過,隨即蹙起了秀眉,稍一思索便明白她好像被皇祖母給戲耍了。

  唐其卓捏著茶杯,嘴角抽搐著,喃喃說道:“小妍妍,我說臨走之時姑奶奶的表情怎麼那麼詭異呢,敢情她根本就是在耍著我們玩兒?”

  這金牌乃是太后交給他們的,說是只要將這金牌給梓塢山寨的四個當家看,就一定能馬到成功。

  看著從外面衝進來的十幾個壯漢,皆是對他們虎視眈眈,一副若是再不走,就要直接動手了的模樣。

  馬到成功?

  白馨妍嘴角輕扯了一下,緩緩的將金牌收回到了懷裡,蹙眉細細思索,看向劉瓊珍問道:“夫人,請問這是為何?”

  劉瓊珍卻是冷哼了一聲,根本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另外三人也是臉色很不好看,劉裕瑞冷冷的看著他們,說道:“哼!厲王爺什麼時候這般墮落了?竟然要跟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做生意!”

  白馨妍眸色暗沉,聽到有人這樣子說慕容絕世讓她心裡很是不舒服。

  緩緩站起來,看著眼前四人,說道:“看來我們也被人給戲耍了,竟然還說只要被四位當家看到這金牌就必定能夠馬到成功。不過二當家你有句話卻是說錯了,此事王爺並不知道,而小女子也僅僅只是想要與你們做聲音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請!”根本就沒有將白馨妍的話當一回事,冷冷的下起了逐客令。

  白馨妍還想說什麼,洛維筱突然伸手攔在了她的面前,說道:“王妃,別跟這些山賊囉嗦了,竟敢這樣說王爺,真是該死!”

  他從小就是與慕容絕世一起長大的,雖然平常時候也沒有一個下屬的樣子,但卻最見不得別人說半句慕容絕世的壞話,不過就是幾個小小山賊,貌似還有那麼一點本事,也敢對王爺無禮?

  白馨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對面那四個人一眼,不由輕笑一聲,說道:“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過若是你們什麼時候改變了主意,歡迎隨時來找,就如我現在說的那樣,此事王爺確實不知道,而我也確實只是想要與你們做生意而已,沒有別的目的。”

  說完,她就帶著唐其卓、洛維筱和冷天三個人走出了山寨。

  “大哥,剛才那小子好像叫那白姑娘王妃,什麼王妃?”待得屋內只有他們幾個人之後,劉裕瑞不禁問道。

  陸嘯皺著眉頭說道:“聽聞厲王娶了相府的三小姐白馨妍為王妃,想必那位就是厲王妃。”

  烏煒沉吟了下,說道:“沒想到堂堂王妃竟然會親自前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而且竟然說只是想要來與我們做生意而已。”

  陸琛看著那四人離開,眨了眨眼睛,輕笑著說道:“爹,娘,二叔三叔,我倒是覺得她可能真是不知道什麼事情,不然哪裡會直接將那金牌拿了出來呢?”

  “琛兒,閉嘴!大人講說小孩子插什麼嘴!”

  被老娘一喝,他馬上就閉上了嘴,似乎很委屈,眼珠子卻滴溜溜轉動著,不知正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白馨妍他們離開山寨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在距離山寨大概十里的林子裡停留了下來,四人團團圍坐在落葉地上,商量著剛才發生的那件事。

  輕輕磨蹭著手中的金牌,白馨妍輕聲說道:“竟然一看到這金牌就將我們趕出來了,皇祖母這是想要幹什麼呢?那四個人分明對厲王府非常的有意見,筱筱啊,你跟在絕世身邊這麼多年,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洛維筱輕打了個冷顫,可千萬別讓王爺聽到王妃這麼叫他,不然他一定會被王爺五馬分屍的。

  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有聽王爺提起過。”

  唐其卓盯著那金牌猛瞧了好久,眼神卻是有些恍惚,不知思緒跑到了什麼地方,喃喃說道:“這麼劇烈的反應,一副好像跟絕世有仇的模樣,應該不會吧?”

  “什麼不會?”見他一副好像想到了什麼的樣子,白馨妍連忙問道。

  唐其卓抬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了看身下的土地,摸著下巴輕聲說道:“本公子好像曾聽爺爺說起過一件事,說是當年文毓太子麾下曾有四大悍將,皆是能夠在百萬軍中殺敵首領的彪悍人物,對文毓太子忠心耿耿,只是在十五年前文毓太子薨逝之後,不知怎麼回事,那四位將軍突然消失不見,有人說是被秘密殺害,也有人說是他們誓死效忠文毓太子,已追隨太子殿下而去,還有其他的諸多流言。”

  白馨妍又看了眼手中的金牌,沒想到當年竟還有這樣的事情,問道:“當年那四位將軍,分別是誰?”

  “小妍妍,你該不會懷疑這山賊窩裡的當家是當年文毓太子麾下的四大將領嗎?”

  “恩。”

  “不對,當年文毓太子的麾下可沒有女將。”

  “可如果不是的話,皇祖母為何這般慫恿我們到這梓塢山寨裡來?雖然我對這裡也很心動沒錯,可若是沒有皇祖母的慫恿,再加上這金牌,我是不會這麼快就來的。而且,剛才那四位當家見到這金牌的反應可是相當激烈呢。”

  唐其卓劍眉禁皺,說道:“我也是在很久以前聽爺爺大概的提起過一次,具體的情況記不太清楚了,那四位將軍好像分別是疾風將軍司馬越,行軍如風,在戰場之上如同一股颶風,掃蕩而過那是人仰馬翻,條條血路。鐵血將軍陸……陸什麼來著?哦陸天嘯,治軍嚴明,最擅練兵。血衣將軍劉裕,衝鋒陷陣,殺伐果決,每場戰爭之後都是一身血衣。還有一個叫什麼帷幕將軍烏……烏……好像就叫烏煒,這位將軍從不親自上陣殺敵,卻極擅長行軍布陣,曾以一萬五千名將士把五萬敵軍打得鬼哭狼嚎,丟盔棄甲。”

  白馨妍仔細聽著,聽完之後說道:“這梓塢山寨裡面的三位當家,分別叫陸嘯、劉裕瑞和烏煒,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唐其卓一愣,然後四個人面面相覷,皆是有些無言以對。

  “太后娘娘該不會是讓我們把著三位將軍帶回去吧?”洛維筱吶吶的說道。

  此話一出,三人六雙眼睛都注視到了他的身上,貌似似乎好像應該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們被趕出山門外了呢。

  還有,那位司馬越將軍跑哪裡去了?

  一個綠色身影在林間跳躍,如猿猴般靈活,速度也是極快,在樹木之間留下一串串的虛影,很快,他就來到了一處小溪邊,站定左右看了看,然後朝著上游奔了上去,很快就來到一個很小的直徑恐怕也只有一米左右的小水坑旁邊,成功看到有一白一黑一紫一藍四個身影就坐在離這個水坑不願的林子裡面。

  白馨妍他們察覺到有人靠近,轉頭看向那條小溪流的方向,就看到綠油油的梓塢山寨少當家陸琛正站在那裡,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少當家,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莫非是趕我們離開梓塢山?”白馨妍輕聲問道。

  陸琛連忙搖頭,說道:“千萬別誤會,我這可是瞞著我爹他們偷偷跑出來的。”

  “那少當家是找我們有何指教嗎?”

  “沒有指教啊,只是想要跟這個小傢伙打一架而已。還有,別少當家少當家的叫,多見外啊,叫我陸琛就行了!”他指著冷天,笑眯眯的說道,眼中已經燃燒起了戰鬥的火焰。

  只是儘管他偷偷跑出來,想要和冷天一決雌雄,但冷天卻除了剛開始的時候看了他之外,再沒有將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顯然對跟他打一架這件事半點興趣也沒有。

  不過陸琛卻在說話的同時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自來熟的加入到了他們的圈圈裡面,雙手環胸看著白馨妍,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王妃,嘿嘿,本來還想要讓你當我的壓寨夫人呢。”

  聽他這一句話,白馨妍不由心思一動,面上則不動聲色的問道:“陸公子,你特意偷跑出來,應該不會僅僅只想要跟我家小天天打一架吧?”

  摸了摸鼻子,他點頭說道:“確實有事,其實我是想要請你們把我爹他們請下山去,我一定會偷偷的在暗中幫你們的。”

  “為何?雖然說你爹和兩位叔叔曾經是文毓太子麾下的四大悍將之一,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十五年過去了,新一代的天之驕子出現,王爺麾下自然也有不少的將領。”

  陸琛瞪了下眼睛,驚訝的說道:“你原來都知道啊?那你剛才還說什麼只是想要來跟我們做生意的,分明就是已有所圖!”

  “不,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真的?”

  “騙你做什麼?一點好處都沒有。”

  視線還是在她的身上掃視了一遍,嘿嘿笑著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廢話了。恩,你那一句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還真是經典,話也沒有說錯,不過那還沒有死在沙灘上的前浪卻是絕對比後浪要更加有價值。”

  這一番話倒是讓白馨妍不由面露訝異之色,確實,沒死的就是精英。

  嘴角微掀,對這個剛見面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只會蹦跳著找人打架的梓塢山寨少當家,印象有了不少的改觀,微笑著問道:“既然你爹娘叔叔們都不願意下山,你又為何要他們下山呢?其實做個強盜要比當將軍帶兵打仗自由愜意多了。”

  這話讓陸琛連連點頭,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了,說道:“沒錯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要把爹和叔叔他們請下山去,這樣我就是梓塢山寨的老大了,以後我想打劫誰就打劫誰,不想出門打劫就躺在山寨裡睡大覺,啊哈哈!”

  “你的理想真是不錯。”

  “多謝誇獎!恩,那麼,王妃你們打算如何呢?其實我跟你們說吧,雖然我爹他們已經離開了十五年,但這十五年來他們可是將我山寨裡的兄弟們當士兵在操練著,所以這個實力是絕對沒有退步絲毫的,反而在每天都進步著,到戰場上去再現當年的輝煌,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他很是熱情的推銷著自家老爹和兩位叔叔,那笑眯眯的模樣給他增添了幾分可愛,雖然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子實在是不怎麼樣,不過他本來就挺可愛的。若沒有那喉結,若身材再嬌小點,聲音再柔和一點,穿上女裝絕對沒人會懷疑他其實是男子。

  唐其卓斜睨著他,對這個無良的小子很是喜歡,說道:“不過你爹他們明顯不想下山,剛才一知道我們的身份就把我們趕出來了呢。”

  洛維筱也點著頭,難得的沒有與唐其卓唱反調,說道:“我覺得他們曾經是文毓太子麾下最忠誠的大將這件事很值得懷疑,分明就是一副對我們恨之入骨的模樣嘛!”

  陸琛“嘿嘿”笑了兩聲,學著唐其卓的樣子斜睨這兩個人,說道:“不就是想要知道我爹他們為何會如此大的反應嗎?直接問就是了,何必這樣子拐彎抹角的?”

  “那你還不快說?”唐其卓對這位梓塢山寨的少當家真是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然而唐其卓這一問,路遙卻直接攤了攤手,聳著肩膀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年似乎發生過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我怎麼知道?”

  唐其卓和洛維筱兩人愣了半晌,突然同時從地上跳了起來,朝陸琛撲了上去,這小子分明就是欠揍!

  冷天不屑的看了滾成一圈的三個人,心中暗罵一聲真是幼稚,然後繼續冷冷的坐在小姐的身邊。

  白馨妍也沒有去理會那三個人,只是看著陸琛,有種她身邊又將要多出一個活寶的預感,轉身看向梓塢山寨所在的方向,問道:“陸公子,你可知道那位司馬越將軍,現在在哪裡?”

  “你說司馬叔叔啊?”三人暫時的停了下來,陸琛被兩人壓在最下面,臉上都沾上了泥土,說道,“司馬叔叔跟我爹不大對盤,兩人一見面就要打架,而且對當山賊也沒興趣,所以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玩了。”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白馨妍的意料,問道:“你知道他們兩人為何會不和嗎?”

  “不大清楚,不過聽我娘,好像是司馬叔叔性子比較急,不管做事還是打仗都喜歡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而我爹卻偏偏比較穩重,打仗也是一步步的穩紮穩打,所以他們兩人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又拿對方沒有辦法。”

  說起這個,陸琛的臉上竟是滿臉的笑意,似乎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顯然司馬越只是看陸天嘯不順眼,其他人還是都不錯的。

  夜幕降臨,唐其卓燃起了火,冷天去林子裡獵了幾隻野兔,山雞,洛維筱撿來一些乾柴,而白馨妍則坐在旁邊打算坐享其成。

  梓塢山寨內,一個綠影一閃而過,悄然進入了一座屋子裡面,很快又奔了出來,只是肩膀上卻扛了一個巨大的包裹,左右仔細的觀察著,沒見到任何可疑的人,遂化成了一道幽靈,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山寨裡面。

  待得他消失之後,一個青色的儒生打扮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屋頂上面,正是梓塢山寨的三當家烏煒,他站在屋頂上,微笑看著陸琛離去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琛兒似乎與他們非常談得來呢,是吧二哥?”

  一身灰衣的劉裕瑞,或者說是劉裕出現在旁邊一間屋子的屋頂上面,冷哼了一聲,說道:“誰知道他們正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呵呵,二哥,你有何打算?”

  劉裕突然就沉默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摸出了兩個酒壇,將其中一個朝著烏煒扔了過來,徑直喝起了酒。

  烏煒也在屋頂上盤腿坐下,喝了口酒,緩緩說道:“想當年,我們兄弟四個追隨太子殿下,與千萬將士們在月下共飲,雖不是什麼美酒,但這滋味卻是比任何美酒還要不知道美上多少。”

  劉裕依然沉默著,只是眼眸之中有著什麼閃過,抬頭又是喝了一大口,卻不小心被嗆到了,咳得連眼睛都微微泛起了紅色。

  烏煒微笑著,沒有去看正咳得似乎連心肝都要咳出來的劉裕,說道:“當年我們兄弟四人結拜,越大哥因為小大哥幾個月,竟然讓我們三人結拜,然後他又拉著我們兩人再與他結拜了一回,說什麼也不願意喊大哥一聲大哥,還說若是要跟著這麼個溫吞吞的大哥,他還不如去撞死算了。”

  停下了咳嗽,馬上又是一口酒灌進去,悶聲說道:“好久沒見越大哥,不知他現在正在什麼地方。”

  “聽說南方的十大州府已經在厲王的掌握之中,雖然現在停下戰爭在休養生息,但只怕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再次回兵北上。”

  “哼!你想回去?”

  烏煒愣了一下,然後微眯起了眼睛,說道:“當年我們追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在之後,本理當該追隨厲王,不過,也不知厲王是否有能讓我去追隨的能力。”

  劉裕沒有說話,又開始沉默了,只是悶頭喝酒。

  烏煒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知當年的事,二哥不能釋懷,不過我倒是無所謂,畢竟若是小主子不在了,才是真的完了。”

  黑夜,遠處的火把照射到這裡,劉裕皺了皺眉頭,說道:“想回去,就回去吧。”

  “若是三位哥哥不回去,我一個人自然也是不會回去的,太孤單了。況且,二哥,你說厲王妃此次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我覺得她是真的只想要跟我們做生意,還聽見她身旁的小子說什麼被姑奶奶戲耍了。”

  “唐家的小子。”

  “應該是唐家的少爺,那麼他口中的姑奶奶想必就是太后娘娘了。”

  白馨妍四人正圍在火堆般烤肉並順便烤火,現在才剛過完年,天氣非常寒冷。

  架子上的肉已經開始冒油,散髮著一陣陣誘人的香味,引得火堆旁的四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畢竟他們可是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了,到現在早已經餓得幾乎連力氣都快要沒有。

  一個人影背著個巨大的包裹在林子裡跳躍,很快就來到了這裡,用力吸了吸鼻子,扔下包裹就朝著這邊撲了上來,笑嘻嘻的說道:“我要那隻大腿!”

  火堆旁的四人同時轉過頭去,涼颼颼的盯上了他,眼中似乎還有著綠光在幽幽閃爍。

  陸琛不由縮了下脖子,轉身從那包裹裡面拿出了幾罈子酒,呈了上來說道:“我帶來了好酒!”

  這才讓四人的視線稍微緩和了一點,伸手化成了一片虛影,陸琛手上的酒罈子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小琛子,那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唐其卓喝了一口酒,舒服的嘆了口氣,視線落在他剛才帶來的巨大包裹上面,問道。

  陸琛又拿過了一壇酒,小小的喝了一口,說道:“我特地回去帶了兩頂帳篷和幾床棉被,不然這大冷天的,荒山野嶺裡過夜非得凍死不可。”

  聞言四人的是眼睛一亮,朝著陸琛投過去了感激的視線,沒想到他竟然想得這麼周到,真是太感謝了!

  “怎麼只有兩頂?”冷天不由問道,作為殺手的本能,不喜歡與人靠近,更不會與別人睡在一起。

  陸琛幫忙將架子上的肉翻了個面,笑眯眯的說道:“小的一頂,是王妃的。大的一頂,完全可以睡下四個人,冬天還是睡在一起比較暖和。”

  “恩恩,小琛子想得挺周到的……四個?什麼四個?”

  “四個人啊!”陸琛回答得理所當然,一副就要賴在這裡的模樣,不等另外三個男的開口說什麼,他突然就跳了起來,說道,“快多點幾堆火,燒些碳出來,待會兒睡覺的時候鋪在地下睡起來才會暖和。”

  對於這件事,白馨妍自然是不會有意見的,反正她一個人一個帳篷,誰留下誰走都影響不到她,順便還能看看三對一的打鬥好戲。

  無論如何,陸琛就這麼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當天晚上白馨妍裹在棉被裡面,睡在熱乎乎的帳篷內,而旁邊的那個大帳篷中,正在上演著一處武打戲。

  冷天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他實在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不過當唐其卓不小心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洛維筱又不小心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腳,陸琛更是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屁股上面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怒了!

  許是天氣太冷,也或許是因為晚上鬧得太遲了,這幾個人半點都沒有緊張感的一直睡到中午才不甘不願的從帳篷裡爬出來,接下去又是一番燒水洗漱烤肉,活脫脫就像是在野游。

  一直到下午,五個人才聚在一起商討著接下去該如何請四位當家的下山去,而白馨妍更是儼然已將陸琛當成了梓塢山寨的大當家,什麼之後他的一切打劫所得物品,都只跟她一家交易。

  對於這些,陸琛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並暗暗想著,這算不算是官匪勾結呢?哇哈哈,想想就興奮啊!

  “小琛子,你當了梓塢山寨的寨主之後,給本公子個二當家當當吧。”唐其卓湊到陸琛的面前,擠眉弄眼的說道。

  陸琛斜睨了他一眼,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能不再叫本大爺小琛子的話。”

  “好吧,那以後叫你阿琛。”

  “恩,這個不錯,那好,讓你做三當家。”

  “為什麼是三當家?”

  “已經二當家已經被洛大哥先預定了。”

  “什麼?洛維筱那個混蛋?”唐大少頓時就不淡定了,他竟然都不知道洛維筱那魂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把梓塢山寨二當家的位置給預定了,這樣豈不是說本公子以後要在他的後面?

  洛維筱挑釁的看了唐大少一眼,然後馬上狗腿的湊到白馨妍面前,說道:“王妃,您覺得該怎樣才能將四位當家的請下山去呢?”

  慕容絕世快馬加鞭,千里良駒,日夜兼程,也花了一天多才來到梓塢山,已經夜幕降臨,他將馬放山腳,讓它自己去溜達,而他自己則一刻不停的朝著梓塢山上去了。

  林子幽深,突然似乎有一個幽靈飛快的閃過,在樹木間穿梭,飄蕩。

  慕容絕世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遠處的一點火光處,這裡距梓塢山寨大概也就只有百里路,什麼人敢在那裡停留?

  他顯然是知道梓塢山寨在什麼地方的,所以剛才是直接朝梓塢山寨而去,而他來的路又與白馨妍他們相同,會遇到也是在情理之中。

  五個人正圍在一起討論著,與其說是討論根本就是聊天的時間更多,實在是太沒有辦事效率了!

  “什麼人?”唐其卓突然轉身朝著林子裡冷喝一聲,冷天更幾乎是在他出聲的同時拔劍擋在了白馨妍的前面。

  黑暗中緩緩浮現一個黑色身影,火光一點點照亮他的臉,慕容絕世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絕世,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看到是慕容絕世,所有的人都收起了戒備,陸琛好奇的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厲王殿下的真容呢,聽說厲王殿下奇醜無比,如果這樣都算奇醜無比的話,他真是不要活了!

  慕容絕世直接緊挨著白馨妍坐了下來,視線冷冷的掃過陸琛,多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男子,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的?”

  唐大少大大的嘆了口氣,說道:“都怪姑奶奶,給了我們一面金牌,還說只要把那金牌拿出來給梓塢山寨的幾位當家的看,所有事情都會順利解決,結果,我們一拿出那金牌,就被從山寨裡面趕出來了。”

  “什麼金牌?”他轉頭看向眉宇之間也有些哀怨的白馨妍。

  白馨妍將那金牌拿了出來,遞給他,說道:“就是這個。”

  只一眼,慕容絕世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反手將那金牌收進了自己懷裡,握住她的小手,說道:“皇祖母好久沒有戲耍人了。”

  白馨妍點了點頭,只能哀怨的接受被皇祖母戲耍這個事實,見他的視線又從陸琛的身上掃過,遂說道:“這位是梓塢山寨的少當家,陸琛。我們正在商量著請幾位當家的下山這件事情,既然滿意了皇祖母的願望,又能讓我順利的與梓塢山寨合作。”

  “見過王爺。”陸琛笑著行禮,倒並沒有因為慕容絕世的身份珍貴而有任何慌亂之類的。

  慕容絕世眼中劃過一道賞識,說道:“陸公子不必多禮。”

  感受著從他手心傳來的暖意,白馨妍的眼神都不由微微柔和了一些,雖有些不想承認,但只要是在他身邊,她確實有感覺到安心。

  “絕世,你有什麼辦法嗎?那四位當家的似乎對你的成見很深。”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4 11:59 PM

第六十六章 無比悲催的唐大少

  “絕世,你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小小的帳篷內,白馨妍窩在慕容絕世的懷裡,輕聲問道。

  當初她是坐馬車來的,不然大冷天的她可沒興趣在外面吹冷風,而這樣也讓他們趕路的速度減少了不知道多少,這才花了三天的時間才來到梓塢山。

  不過,他肯定是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的,雖然皇祖母說過會讓他趕緊追上來,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才過了不到兩天而已。

  慕容絕世輕擁著她,說道:“我將事情都安排好之後,就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

  “用了多少時間?”

  “一天多,大概二十幾個時辰。”

  “這麼快?你該不會連晚上都在趕路吧?”

  “恩。”

  白馨妍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由睜大了些眼睛,隨即輕蹙起秀眉,說道:“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慢慢走就行了。”

  “妍兒,你這是在心疼我嗎?”

  “你想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慕容絕世輕笑了幾聲,不計較她的口是心非,想到她竟會心疼他,便不由得感覺滿心都是歡喜,突然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說道:“我想早點見到你。”

  說著話,同時已經俯身在她頰上輕吻了一下,如嬰兒般細膩滑潤的肌膚,她身上香甜的氣息,讓他不由心神搖曳,手已輕輕的扯開了她的腰帶。

  他的手很暖,探入到衣服之內緊貼在她的肌膚上面,一絲絲的暖流傳遞到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妍兒,你身子怎這麼冷?”

  “是你太熱了。”她的體溫本就有些偏涼,現在又是冬天,自然就更冷了,況且男子的體溫本就比女子要高一些的。

  扭了下身子,想要將他的手噌出去,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讓他靠近。

  慕容絕世手掌在她細膩的肌膚上面游離,已伸入到了肚兜裡面,覆上她胸前的飽滿,那柔滑的觸感讓他眼眸越發的暗沉,連呼吸也不由粗重了些。而她也因著他這般肆意的揉捏,身子不由得一酥一麻,手上便沒有了力氣。

  自從那第一次之後,她的身子似乎越來越敏感了。

  慕容絕世放低身子,整個人都緊緊的貼合在了她的身上,吻已經落到了她的額頭、臉頰、嘴脣,細細的親吻,然後撬開她的貝齒,靈巧的舌長驅直入,嬉戲著她的舌頭,吮吸著她的香甜,這一吻從最初的溫柔變得越來越狂熱,勾引得她不由迷了心,失了魂。

  清淺的吟哦從口中溢出,猛然驚醒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雙頰之上不禁一片滾燙。

  他的吻一路往下,已落到她的頸脖,大手一掀便將衣衫剝落,輕輕咬著她粉嫩的肩膀,一手伸出將她捂著的小手拿開,低低笑著說道:“妍兒,我喜歡聽到你的聲音。”

  白馨妍越發窘迫,想要將他推開卻偏偏舍不得,只能咬著嘴脣,然而那幾乎侵入到骨髓裡的銷魂,讓她不禁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用力的抱緊。

  “絕世。”

  聲音似嬌似俏似媚,帶著無盡的神魂迷離,醉人沁心,落在絕世的耳中,便猶如那最激烈的催情曲,張嘴含進了胸前的蓓蕾,輕輕一吸,頓時使得她如同有一陣電流涌現,從咬緊的脣齒見溢出了最最銷魂的輕吟。

  馨妍不禁微微弓起了身子,輕閉著眼睛,身處黑暗卻讓全身的感官越發靈敏,感受著他的吻繼續往下,細細的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大手在她的腿上輕撫著,然後探入了她雙腿間的幽谷。

  “嗯……不要……”

  他的吻變得狂熱,緊貼在了她的粉脣上捻轉吮吸,呼吸粗重而熾熱,兩個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撐開了她的雙腿,擠入了進去,將身子一沉,有些困難的滑入了那緊致而溫熱的桃花洞中。

  兩人都是忍不住的渾身一震,那極致的歡愉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絕世再也忍耐不住,縱情馳騁耕耘了起來,被浪翻滾,滿室旖旎,春光無限好……

  陽光透過帳篷照射在臉上,慕容絕世微微睜開了眼睛,感受到正窩在他懷裡的溫軟嬌軀,攬在她纖腰之上的手不由縮緊了些,傳蕩到心底的溫香軟玉讓他眸色暗沉,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上了一吻。

  一月的天氣還是非常冷的,尤其晚上早晨這種時候,睡夢中,白馨妍無意識的朝著身旁的溫熱體靠近,臉貼在他的胸口如貓兒般的蹭了蹭,汲取著溫暖,然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剛睡醒的迷濛讓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此刻面臨的狀況。

  剛才的那一蹭,這迷濛著雙眼的可愛神情,讓絕世的心中泛起一陣難言的悸動,擁著她的手臂越是用力,眼神更溫柔得如同能夠滴出水來。

  白馨妍略微轉頭,就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一個牙印,眨了下眼睛,想起昨天晚上的纏綿,不由俏臉微紅,伸過腦袋在那牙印上面輕輕的吻了一下,有一絲帶點惡作劇的笑聲溢出脣邊。

  “妍兒?”

  吻了那一下之後,白馨妍就已經坐了起來,並飛快的穿好了衣服,那速度快得讓慕容絕世都不禁一陣咋舌,隨即眼中幽暗,說道:“妍兒,你穿那麼快做什麼?”

  抬腳踢了踢還賴在被窩裡的慕容絕世,臉上已經瞬間恢復了清冷,淡漠的說道:“起來!”

  “妍兒,你這是過河拆橋。”厲王殿下非常幽怨,伸手放在她的纖腰上,輕捏了下。

  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斜睨著他說道:“相公也就那麼點用處而已。”

  然後不管他怎樣的幽怨,徑直爬出了帳篷。

  慕容絕世呆呆的看著她就這麼出了帳篷,耳邊回響著她那一句“相公也就那麼點用處而已。”額頭已經掛滿了黑色的線條,也就那麼點用處而已?

  陽光透過頭頂的枝葉照射而下,即便是寒冬季節,這些樹木卻依然鬱郁蒼蒼,綠意盎然,白馨妍站在帳篷前,抬頭看著頭頂被切割成一片片的天空,嘴角彎出了一個洋溢著點點溫柔的笑容。

  拿起盛水的器皿到不遠處的那個小水坑旁邊,盛滿水後又拿了回來,這個時候慕容絕世也已經穿戴整齊,極有默契的搭起了木柴,點起了火堆。

  他並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貴王爺,早就已經被娘親鍛煉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知道有多賢惠呢。

  將冷水架在火堆上面,白馨妍也在旁邊坐了下來,伸手在火邊烤著,這才剛起來,她就覺得快要被凍僵了。

  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暖暖的包裹住她的小手,輕輕搓揉著,厲王殿下有些幽怨的聲音響起:“相公還有這樣的作用,可以在你冷的時候幫你取暖。”

  “噗嗤!”

  忍不住嗤笑出聲,側過頭去看著他,到最後索性轉了個身,面對著他而坐,兩隻小手被他握著,搓揉著,冰涼的小手很快就變得暖和了起來。

  他溫暖著她的手,神情認真專注,偶爾抬頭看她,眼中的冰冷消散,只余滿目的溫柔和寵溺。

  白馨妍被他看得有些無措,以至於有點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將視線停留在兩人的手上,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

  “絕世。”

  “恩?”

  她坐直了身子,眼中含著柔柔的笑意,朝他靠近然後在他臉上輕輕印上了一吻,輕聲說道:“謝謝你。”

  笑容在他臉上如煙花般絢爛開來,執起她的小手輕吻著,說道:“其實我想聽另外的三個字。”

  “我愛你。”

  突然渾身僵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怔怔的看著她,一種叫欣喜若狂的心情猛然間充斥了他整個胸臆之中,儘管她又馬上加上了一句:“不過還只有一點點。”但那種歡喜的、幸福的感覺依然絲毫沒有減弱。

  “妍兒……”他本就不是很會說話的人,現在除了怔怔的、痴痴的看著她,竟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白馨妍也是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三個字就這麼脫口而出了,說出口後也沒有任何的懊惱或者羞澀,似乎這句話早已經在心中流連了好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完全想不起來,只是確實喜歡著他,愛著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一點點還是有很多。

  她不是喜歡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認清了自己的心,也想要讓他知道,更不覺得這是很難以啟齒的事情,儘管似乎還只有一點點,但她希望能夠和他繼續走下去。

  突然有一些嬉笑聲傳來,儘管很小聲很輕微,但還是被他們兩人聽到了,粉色的氣氛瞬間消散,只剩下厲王殿下想要殺人的冷冽視線,看向那到現在還緊閉著的帳篷。

  一個個的身影從裡面跌了出來,躲在裡面不知道偷窺了多久的四個人紛紛朝著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擠眉弄眼,就連冷天都忍不住的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如預期的看到白馨妍羞澀難為情,反而是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然後站起來將已經開始冒熱氣的水端下,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洗漱了起來,還非常體貼的分了一半熱水給她家絕世。

  洗漱完畢,又填飽了肚子,一行五個人就再次朝著梓塢山寨而去,至於陸琛,他自然是不能跟著他們一起的,不然怎麼跟他爹娘交代?

  雖然身周到處都是盯梢,但並沒有被攔在山寨門外,還是那個石頭屋子裡,陸天嘯他們早已等在那裡,看到白馨妍身邊的慕容絕世,不由愣了一下,眼中飛快的閃過複雜的神色,卻是以江湖上的禮節抱拳說道:“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

  都說慕容絕世和他的父親長得很像,剛才見到的瞬間眼中閃過的複雜神色,大概便是因此而來的吧。

  慕容絕世除了在白馨妍的面前,從來就不會有什麼溫柔的神情,此刻也不例外,只是朝著他們點頭說道:“三位將軍不必多禮,本王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與三位將軍商議。”

  包括劉瓊珍在內的四人都因為慕容絕世的這一聲將軍而變換了一下,隨即陸天嘯拱手說道:“王爺言重了,我等只不過是草莽盜賊,早已不是什麼將軍。”

  慕容絕世看著他們,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所動容,只是說道:“本王知道,當年的事讓將軍們不能釋懷,今日本王前來,便是將當年沒有來得及告知將軍們的事情告知各位將軍,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諒解。”

  “沒來得及告訴我們的事情?”烏煒的臉上有著驚詫,眼中也似乎燃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火苗。

  當年文毓太子薨逝之後,四位將軍便聽從太子妃唐念瑜的命令,保護著年幼的慕容絕世的安全,當先皇駕崩之後,更是讓京城明裡暗裡都不平靜,不知道有多少的刺客殺手前來刺殺慕容絕世。

  最後那一次,他們接受太子妃的命令,與慕容郗掌控的禁衛軍決戰,以一萬對禁衛軍十萬。原本唐念瑜說好馬上就會將麾下兵馬調遣而來,然後一直到死得只剩下最後十幾人,依然沒有等到任何的援軍。

  而就在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唐念瑜根本就沒有將援軍派出,而是讓麾下士兵們護送著慕容絕世離開了京城,也就是說,那一萬多的將士竟然是唐念瑜手中的棄子。

  這件事確實讓人心寒,他們拼命突出重圍,心寒若斯,從此人間消失,再不過問朝中之事,雖然後來得知事情與他們知道的有些不同,但眼前卻是浮現著當日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個倒下,一萬多的人最終只活下了寥寥數人。

  之後他們就來到這梓塢山,招募手下當起了山賊,卻在間接的守護著這南疆與焱皇朝的關道。

  慕容絕世扶著白馨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才轉身看著他們,說道:“當年母親並沒有想過要放棄你們,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增援的準備,卻在那個時候突然得到慕容郗攻擊另外一處極其重要之地的消息,才不得已將大部分的兵力調往那裡,但也派出兩萬士兵前來增援,但卻在半路遇到後方禁衛軍回轉的攔截。”

  “另外一處極其重要之地?”

  “因此事不宜張揚,所以母親連四位將軍都從不曾告知,其實,父親並沒有死,他只是身中奇毒陷入了昏迷,母親將父親秘密安置在那裡,但依然被慕容郗得到了一點風聲,才會攻擊那裡。”

  此話一出,屋內的四位當家猛然踏前了一步,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還有隱約的狂喜:“太子殿下沒死?”

  “是,父親還活著,只是一直在沉睡。”

  “那……那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此事非同小可,當年京城裡實在是太過混亂,母親覺得等事態平息下來再告訴四位將軍也不遲,而且那天母親領兵折返,卻已經找不到四位將軍的蹤跡。這些年來,母親為讓父親醒來而奔波,雖然知道將軍們就在梓塢山上,但也沒有貿然前來。”

  白馨妍坐在椅子上,聽著這些對話,看著幾位當家的臉色,便知道皇祖母的希望就要實現了,而她的希望也不遠了。

  當年文毓太子麾下的四大悍將,對太子殿下那是忠心耿耿,雖然那次之後突然人間蒸發,但她昨晚聽慕容絕世說過,那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依然經常遭遇刺殺,卻總有幾個人會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出來相救,雖從未露面,但他還是認出了那正是四位將軍。

  文毓太子沒死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稍微泄露一點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即便是他身邊最忠心的四大將軍,唐念瑜都沒有選擇相告,這一點她倒是能夠理解。

  不過現在倒是沒什麼關係了,慕容絕世都已經跟慕容郗徹底的撕破了臉皮,自然不需要再有那麼多的顧忌。

  現在正是慕容絕世迅速發展實力的時候,軍中雖有不少將領,但這四個將軍在當年就能夠成為太子殿下身邊最強悍的四大將軍,必定有著那個實力,若能收歸麾下,必將是一大助力。

  之後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在得知了當年事情的真相之後,雖然難免心裡依然有些疙瘩,但那一點疙瘩在對太子殿下的忠心面前,就顯得有點無關緊要,也對當年的事釋然了。

  白馨妍他們暫時的在梓塢山寨上住了下來,當天晚上,梓塢山寨四位當家聚集在一起,一番討論之後,就做出了決定,終於決定要隨慕容絕世下山,重新換上戎裝,征戰沙場。

  而另外一人司馬越,雖然不在山寨裡,與陸天嘯的關係也很是緊張,但與另外幾人卻是好兄弟,甚至和陸天嘯的夫人劉瓊珍都是以兄妹相稱的,自然有著能夠相互聯繫的方法。

  “這是什麼?”白馨妍看著從慕容絕世身上掉落的羊皮紙,那上面一個圓圓的紫紅色物體,應該是什麼東西的果實吧,畢竟旁邊寫著紫靈果這三個字呢。

  紫靈果,生長於陰冷潮濕之地,遇陽光即枯死,百年生長,百年開花,百年結果,百年成熟,不成熟時為紅色,成熟為紫紅色,乃是世間解毒聖物。

  短短的幾句話,已將它的特性都描述了清楚,白馨妍不由轉頭看向背後正抱著她的慕容絕世,問道:“這是救你父親的藥方中的一樣?”

  “對。”他點了點頭,視線從羊皮紙上掃過,嘆了口氣,說道,“若是當年有藥方中的任何一樣解毒寶物,父親就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當年中毒之後,幾乎就沒有了氣息,娘以千年玄冰將父親冰封,才堪堪留住了一絲心脈,但因為短時間內根本得不到解藥,更找不到那些傳說中的解毒聖物,錯過了解毒的時間,才會必須要聚齊九種靈藥,才能解毒。”

  “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當年都是驚采絕艷的人物,怎麼竟然會被人下了這樣的毒?”這是她心裡一直存在著的疑惑。

  慕容絕世愣了一下,將臉埋進了她的肩窩內,輕聲說道:“父親的乳娘照顧父親從小到大,即便父親搬出了皇宮,她也跟著一同離開,父親非常的敬重和信任她。”

  這個回答讓白馨妍不禁心頭一跳,乳娘,這是在有些人心裡,甚至比自己的親娘還要更加的親近的人物,若是想要下毒,當真是輕而易舉。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雖不是親生的,卻是她精心照顧養大的孩子,怎麼忍心?

  抱著她的手臂越用力了些,腦袋擱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父親中毒後,還沒有找她審問她就已經自盡了,我們也只查出似乎與她的親生兒子有關,其實在那之前,一直都聽說她的親生兒子已經死了,卻沒想到竟然還活著,而且還被慕容郗給找著了。”

  白馨妍算是明白了,沒想到竟然是被身邊最親近的人給背叛,想著,卻不禁感覺到有些悲哀,為慕容絕世父親的乳娘感覺到悲哀。

  “對了,你剛才說要九種靈藥,現在已經找到幾種了?”

  “這紫靈果是最後一種。”

  第二天,梓塢山寨的三位當家都說出了他們的決定,決定要隨他慕容絕世一同下山,而對於這件事,慕容絕世自然是萬分歡迎的,所以梓塢山寨就真的成為了陸琛的囊中之物。

  他很是一番眉開眼笑眉飛色舞,只是當他宣布洛維筱為梓塢山寨的二當家,唐其卓為三當家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這是白馨妍第一次見到劉裕的女兒,一個叫劉玲的十四歲丫頭,很可愛很漂亮,她輓著陸琛的手臂,小臉在他的身上蹭了幾下,說道:“琛哥哥,你是想要讓我當梓塢山寨的二當家呢,還是當你的娘子?”

  如此好戲,不管是洛維筱還是唐其卓,都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單單憑這一出好戲,兩人就絕對不會放棄二當家三當家這個位置,一人一邊的勾搭上了陸琛,腦袋湊在一起嘀咕個不停,臉上是極度欠扁的笑容。

  冷天抱胸面無表情的站在白馨妍的身旁,看著那湊在一起的三個人,冷冷說了一句:“幼稚!”

  劉玲轉頭看向了冷天,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她頓時眼睛大亮,衝上來就將冷天給抱了起來,臉貼在冷天的小臉上用力的蹭了幾下,驚呼著說道:“小弟弟你好可愛啊!”

  冷天一直都面無表情的臉上如爆炸一般猛然間通紅一片,在劉玲的懷裡掙扎著想要離開,只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堂堂刺客聯盟的護法大人,竟然連個小丫頭的懷抱都掙脫不出來。

  “…你放手!”

  白馨妍為冷天竟然會被劉玲成功的抱進了懷裡而感到驚訝,這丫頭雖然有些功夫,但與他相比顯然是連比都不能比的。

  不過當她看到他那通紅的臉,以及怎麼掙扎也掙脫不出來的樣子,不由暗搓搓的笑了一下,她可是知道的,冷天的這個五六歲孩童的身體裡面,是一顆成年男子的心。

  “在笑什麼?”慕容絕世握著她的手,不明白她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偷笑。

  搖了搖頭,視線依然在冷天和劉玲的身上打著轉,然後看向了正被唐其卓和洛維筱兩人勾搭在中間的陸琛,伏在慕容絕世耳邊輕聲說道:“我第一次看到冷天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眉梢輕挑,慕容絕世也看向了還被劉玲抱在懷裡的冷天,嘴角微掀,眼中流光轉動,說道:“若是刺客聯盟的鐘護法娶了本王麾下將軍的女兒,似乎能給本王帶來不小的好處。”

  聞言,白馨妍不由橫了他一眼,哼唧著說道:“小天天可是我的朋友。”

  但話雖然是這麼說想,眼中的神彩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為冷天打抱不平。

  慕容絕世輕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一舉兩得了嗎?”

  “怎麼會?劉姑娘喜歡陸琛呢,她剛才不是說了要當他的娘子嗎?”

  “你真這樣以為?”

  這反問倒是讓白馨妍不禁一愣,再仔細回想著剛才的情景,突然抿嘴輕笑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劉玲好像遇到了什麼讓她很喜歡的玩具,緊緊的抱著冷天,說什麼也不放手,只是眨巴著大眼睛,說道:“哎呀小弟弟,你的臉好紅哦,真可愛。嘻嘻,走,姐姐帶你去玩兒哦!”

  然後也不管剛才說的要當梓塢山寨的二當家或者陸琛的娘子這件事情,拉著冷天就往外跑去,而冷天竟然還真的就這麼跟著她一起跑出去了。

  白馨妍還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劉裕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讓王爺王妃見笑了,這個丫頭被寵壞了。”

  “劉將軍言重了,我倒是覺得小玲玲這樣很可愛。”

  “承蒙王妃誇獎。”

  外面已經開始忙碌著他們下山的事情,此次事情倒是很順利,而這個時候慕容絕世從懷裡拿出了那羊皮紙,攤開到幾位將軍面前,問道:“三位將軍,不知你們是否曾見過這個?”

  三人看了,都紛紛搖頭,陸天嘯問道:“王爺,你找這什麼紫靈果不知有何作用?”

  “這是救父親的最後一味藥材了。”

  突然多出了一顆腦袋,正是見劉玲丫頭離開,大松了一口氣的陸琛,看著羊皮紙上的圖畫,摸了摸下巴,喃喃說道:“我好像見過這東西,不過顏色有點不一樣。”

  陸琛可以說是對梓塢山最熟悉的人,平常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到山林間亂跑一通,十多年來不能說是將整個梓塢山都逛遍,但至少周圍這一帶已經是非常熟悉。

  一行人行走在山林間,陸琛不時的左右張望著,一直都開闊帶著跳躍的笑意的眉頭此刻微微皺起,喃喃說著:“應該是在這一帶沒錯,到底是在哪裡呢?”

  白馨妍伸手握上了慕容絕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心竟有些濕意,顯然為將要見到的紫靈果而激動,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得到了關於紫靈果的消息。

  反手握緊她的柔荑,眼睛則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陸琛,聽著他喃喃自語著。

  那是陸琛在好幾年前看到過的東西,雖有印象,卻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是在一個水潭底下,而現在在林子裡轉了幾圈,水潭倒是找到了好幾個,可卻依然還沒有找到他要找的那個水潭。

  唐大少也左右張望著,一臉的無聊,忍不住催促著說道:“我說阿琛啊,你到底有沒有記得?你確定真的是這附近?”

  陸琛斜斜的瞥了他一眼,萬分肯定的點頭說道:“廢話,當然確定就在這附近,只是時間太久遠了,記不大清楚了。哎呀你別催,你越催,本大爺就越是想不起來!”

  這話成功的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雖有些焦急,但現在也只能陪著陸琛在林子裡打轉,尋找著他印象中的那個地方。

  陸琛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遠處,眼睛漸漸發亮,然後朝著遠處突然飛快的竄了出去。

  身後跟著的幾人對視了一眼,連忙緊緊的跟了上去。

  這裡是一處山澗,就如先前找過的好幾處一樣,清澈的水流,偶爾還能看到幾條游魚,而陸琛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朝著上游的方向飛躍而去,一直來到一個接近源頭的一個水潭前面才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跟上來的人,得瑟的怪笑了兩聲,說道:“找到了,跟上來!”

  然後他飛快的衣服脫得只剩下褻衣褲,一個縱身就跳進了水潭。

  這一幕看得白馨妍不禁打了個冷顫,現在可是大冷天,他竟然就這麼跳了下去?

  “妍兒,你在上面等我們。”慕容絕世鬆開了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說道。

  白馨妍看了看那似乎在冒冷氣的水潭,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她確實沒有在這樣的天氣裡跳下水潭的勇氣。

  慕容絕世微微一笑,也將外面的衣服都脫下,緊跟著陸琛跳了下去,緊跟在身後的還有洛維筱。

  水潭邊只剩下白馨妍,唐其卓和冷天三人,唐大少半點沒有所謂的不好意思啊之類的表情,在水潭旁邊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就施施然的坐了下去,還指指旁邊,笑眯眯的說道:“小妍妍,別客氣,過來坐會兒吧。”

  白馨妍手裡抱著慕容絕世的衣服,斜睨了他一眼,但也沒有拒絕,走到他身邊坐下,說道:“唐大少,你怎麼不一起下去?”

  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其驚恐的事情,唐大少斜睨了她好幾眼,才說道:“這麼大冷天的,本公子又不傻,就算要泡澡那也是要把水燒得熱乎乎的才行啊!”

  白馨妍毫不客氣的鄙夷著他,只是唐大少早已經厚顏無恥,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湊過來賊兮兮的說道:“小妍妍,要不我們去把他們的衣服全部藏起來,讓他們等會兒上來的時候凍死算了!”

  秀眉輕挑,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卑鄙無恥嗎?”

  “小妍妍你別這麼說嘛,說得本公子好像很萬惡不赦似的,其實我這個人真的是很善良的,也從不惹是生非啊神馬的。”

  “是嗎?那可真是失敬了。”

  “好說好說,本公子向來都是這麼仁慈善良的,平時更是見到個乞丐都會忍不住潸然淚下啊,恨不能奔過去告訴他,死遠點,別出現在本公子的眼前!”

  嘴角抽搐了一下,側目看著唐其卓那滿臉欠扁的笑容,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淡然說道:“沒想到唐大少竟然是這麼悲天憫人的好人,真應該被萬民敬仰才是啊。”

  “萬民敬仰就算了,本公子現在只想把那些礙眼的衣服弄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啊。”

  他怪笑著,又說出了他的目的。

  “你想怎樣就怎樣好了,我現在懶得動彈。”

  她這分明就是想要冷眼旁觀,然後在等會兒下面的人上來之後狠狠的出賣他,將他往死裡整才對!唐其卓斜睨著她,相處這麼久,對這丫頭那極度卑劣的內心還是非常了解的。

  冷天一如既往安靜的站在旁邊,視線從唐其卓搭在小姐肩膀上的手上掃過,暗忖著他到底是應該將唐其卓的手給砍下來呢,還是砍下來呢,還是砍下來?

  唐其卓敏銳的察覺到了從身側傳來的殺氣,尤其搭在小妍妍肩膀上的手,更是好像被利劍刮著,涼颼颼的寒毛直豎,不由轉過頭去,就看到冷天正殺意四溢的盯著他的手,好像正在研究著要怎麼下刀才最完美。

  “小天天啊,你這麼盯著本公子做什麼?”唐其卓不怕死的調戲著,還不忘朝冷天拋個媚眼。

  冷天身上的殺氣突然狂漲,但這依然不能嚇倒唐大少,他繼續將爪子搭在白馨妍的肩膀上面,朝著他擠眉弄眼的說道:“小天天,你是不是喜歡上劉將軍家的姑娘了?”

  這個問題就連白馨妍都有些好奇,不由轉頭看向了冷天。

  冷天的臉上有著一絲澀意,然後冷冷的說道:“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劉小姐很像我的一個姐姐罷了。”

  “姐姐?”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冷天提起他的親人,也對他的話有些意外,難道不是她想的那樣?

  冷天點了點頭,眼中有一瞬間的失神迷惘,又很快恢復了冷靜,並沒有想要多討論姐姐的事情,只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不過她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不在了?也就是已經死了的意思嗎?

  水潭裡,慕容絕世、陸琛和洛維筱三人一直朝著潭底潛入下去,越往下,水溫就越冷,身上感覺到的壓力也越大。

  大概潛下了百米左右,旁邊出現了一個洞口,陸琛轉個彎就朝那洞口游了進去,在裡面繞了一會兒,又開始往上游著,身上的壓力也正在減小著。

  終於,“噗”的一聲陸琛的腦袋首先露出到了水面上,然後慕容絕世和洛維筱也緊跟著露了出來,便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密閉的山洞,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就是洞頂的一些散髮著微弱光芒的不知是什麼的礦石,然後還有一株只有巴掌大的碧綠色青草,也在散髮著點點綠光。

  慕容絕世的視線卻停留在了這碧綠色小草的頂端,那裡,正有一個大概鴿子蛋大小的紫紅色果實,與羊皮紙上所畫的那個紫靈果幾乎一模一樣。

  陸琛也看到了那果實,不由摸了摸腦袋,說道:“奇怪,上次看到是時候不是這樣的啊,只有一點點發紫而已。”

  慕容絕世沒有去聽陸琛的自言自語,強忍著滿心的激動,朝著那生長在岩壁上的紫靈果游了過去。

  水潭邊,唐其卓繼續勾搭著白馨妍,眼珠轉啊轉的就又將視線轉到了那放在水潭邊的衣服上面,心裡那叫一個蠢蠢欲動啊!

  不過白馨妍卻根本不搭理他,所以他又將視線落在了放在旁邊的一個包裹上面,說道:“那小妍妍,我們把那包裹裡面的褻衣褲扔到天邊去?讓他們過會兒衣服裡面空盪蕩的,多好玩啊!”

  “你想的話,儘管去做好了。”白馨妍依然不搭理他,只想坐在旁邊看戲。

  唐大少幽怨的看著她,如被拋棄了的小媳婦,他一個做有什麼意思?到頭來肯定會被她出賣的,白白讓她看了好戲。

  而就在兩人勾搭與被勾搭的時候,水潭面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然後有三個人影從下面衝了上來。

  白馨妍第一時間看向了慕容絕世,見到他眼底那掩飾不住的喜色,也不禁放下心來,走過去將手上的衣服遞到了他面前。

  三人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陸琛抱著手臂連連打了幾個冷顫,儘管有內力護體,但依然被凍得嘴脣都發白了,洛維筱雖沒有陸琛那麼誇張,但臉色也泛著青色,倒是慕容絕世,除了身體有些冷意,一切正常。

  “凍死了凍死了!”陸琛抱著手臂在林子裡蹦跳,內力在經脈中運轉了幾圈,才好轉了過來。

  白馨妍握著慕容絕世的手,那一直都很溫暖的手,現在卻是冰涼的,比她的手還要更冷。

  “沒事吧?”

  “沒事。”

  “幸好我沒有跟著一起下去,不然的話,你們的衣服差點被唐其卓這個傢伙拿去藏起來,還說讓你們凍死算了。”白馨妍輕揉著他的手,頭也不抬的隨口說道。

  此言一出,唐大少頓時瞪大了眼睛,連嘴脣都哆嗦了起來,好像剛才下水去的那個人是他似的,而同時也沒有任何意外的,下水去的三人都將殺人的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向來與他不對盤的洛維筱最先沒有忍住,二話不說拔劍就朝著唐其卓砍了過去,陸琛也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眼角的余光瞄到被兩個人合力攻擊的唐其卓,滿臉的氣急敗壞,不過他本身功力就要比兩人高些,所以一對二卻是沒有落下絲毫下風,但也沒有上風可以占。

  慕容絕世眼中涌動著暗潮,冷冷盯著被合圍的唐其卓,然後低頭看向就站在他懷裡的白馨妍,眼神瞬間變得溫柔似水,伸手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然後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白馨妍轉頭,就看到慕容絕世已出現在了唐其卓的旁邊,趁著唐其卓應對那兩人的機會,尋了個空隙,一腳就將唐其卓踢下了水潭。

  “撲通”一聲,伴隨著唐大少慘烈的喊叫,刺骨的冷水朝著他蜂擁而去。

  白馨妍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出聲來,轉頭看向正在靜靜看著她的冷天,彎了彎嘴角,伸手輕拂一下被唐大少勾搭過的肩膀,然後轉身就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冷天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從水潭爬上來的可憐唐大少,扯了扯嘴角,眼中抑不住的促狹閃爍,然後邁步緊跟上了小姐。

  “小妍妍,你太過分了!”唐其卓如小媳婦般的控訴著白馨妍的惡劣行跡,披上了厚厚的毛皮,縮在火盆邊上可憐兮兮的發著抖。

  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只是有了這個想法而已,到最後也沒有動手啊。小妍妍真的太太太過分了!

  他著涼了,是真的著涼了,因為他不像慕容絕世他們在水潭裡游了一圈,而是在掉下水潭之後,又是那麼長時間的趕路才回到山寨,期間被冷風那麼一吹,堂堂風華絕代的唐大少就這麼華麗麗的著涼了。

  白馨妍將一杯熱開水遞到了他面前,雖然已經盡量的保持臉上的表情清冷,但依然可以一眼就看出她此刻心情正好,真覺得唐大少此刻的樣子,賞心悅目。

  唐大少幽怨的瞄了她一眼,伸手接過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那熱熱的開水順著喉嚨而下,頓時讓他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一點。

  “王妃,我也著涼了!”陸琛蹭了過來,裝出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眼巴巴的瞅著她。

  唐大少頓時就怒了,恨不得將手中的茶杯朝著陸琛劈頭蓋臉的拍下去,口中發出了“咯咯”的磨牙聲,咬牙切齒的說道:“小琛子,你給本公子滾邊上去!”

  “王妃,您瞧,這傢伙分明精神著呢,竟然還擺出一副快死了的模樣來,分明就是想要讓王妃你給他端個茶嘛。”洛維筱也搬著把小凳子蹭了過來,在火盆邊坐下。

  冷天從一開始就坐在白馨妍的旁邊,秉承著一貫而來的沉默是金,只是冷冷的掃過那三個人,暗罵了一聲:幼稚!

  看著一個個的都圍到了她身邊,側躺在旁邊榻上的慕容絕世不由皺起了眉頭,冷颼颼的視線從那幾個混蛋的身上一一掃過,只是那幾個傢伙好像渾然不覺。

  “妍兒。”

  白馨妍轉過頭去,看向側躺在軟榻上的絕世,只見他眉眼如畫,瑩瑩如玉,渾身都散髮著獨屬於他的勾人心魂的迷人氣息。

  不由眼波流轉,將那一絲晃神驅散,靜靜的看著他。

  從軟榻上坐了起來,伸手將她拉了過去坐進了他的懷裡,輕攬著她的纖腰,說道:“明天就要下山回王府了,你有什麼打算?”

  “跟你一起回去。”

  眼睛一亮,心中自然是喜悅的,他真是連一刻都舍不得跟她分開。

  白馨妍輕靠在他的懷裡,緩緩說著:“接下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首先就是要去調查一下市場情況,然後再根據這些開設商店。其實我想要在這裡也開個燕雲樓和逍遙樓的,所以這也是很要緊的一件事。之後,要跟陸琛做生意,還有就是,如果有空了,我想去南疆逛一逛,聽說那個地方到處都是寶呢。”

  慕容絕世靜靜的聽著她的安排,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面,說道:“我陪你一起。”

  “你不是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哪裡有時間陪我賺銀子?”

  抱著她纖腰的手用力了些,說道:“回去後就將紫靈果交給娘,等爹醒來之後,我就可以將那些事情全部交給爹去做,反正這些本來就是他的事情,他睡了十五年,也該是開始做事了。”

  他說得很不負責任,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孝,說完之後,如孩子般淘氣的朝著白馨妍眨了眨眼睛,嘴角笑意盎然。

  白馨妍愣了一下,然後也不禁微微笑了起來,點頭輕聲說道:“好。”

  劉玲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冷天的身影,眼中閃亮亮的很是開心,然後才朝著慕容絕世和白馨妍行禮道:“見過王爺,王妃!”

  慕容絕世點了下頭,冷冷的說道:“免禮。”

  劉玲當即站直了身子,幾步蹦到冷天的面前,拉著他就往外走,笑嘻嘻的說道:“小天,走,姐姐帶你去玩兒!”

  冷天嘴角抽搐了下,但卻沒有任何掙扎的被她拉了出去。

  陸琛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真好啊,臭丫頭終於找到新的玩具了。”

  白馨妍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掀起,有著一點饒有興味。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0 AM

第六十七章 鳳悠然再現

  可憐的唐大少,真的著涼了,到晚上的時候竟然還發起了燒,迷迷糊糊的將正在試著他額頭溫度的白馨妍抱了個緊,在她的懷裡蹭啊蹭,幽怨得就好像是那被強了又強的小媳婦,結果卻是惹來厲王殿下嫉火中燒、醋意狂涌,一巴掌將他拍飛到床內側。

  忍著昏沉的腦袋,唐大少不屑的撇了撇嘴,混蛋絕世,真特麼的小氣,本公子好歹也是你的表兄,生病了,發燒了不過就是想要抱著你家娘子尋求個安慰而已,你竟然敢拍本公子?

  雖然發燒了,但這麼點小病顯然是不能讓唐大少燒迷糊的,剛才那迷糊的樣也是他故意裝出來的。而此刻,他縮在床內側哼唧了兩聲,扯過被子就蒙頭大睡,睡個覺出身汗,明天早上醒來也就沒事了。

  不過想到混蛋絕世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每天晚上都可以抱著親親娘子睡覺,而他這個病人卻是形單影只,生病了都沒人照顧沒人安慰,真是各種心酸,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聽到身後的響動,他轉過頭,看到那兩人離開的背影,只覺得是那樣契合和美妙,突然就泛起了也想找個親親娘子的念頭。

  這個念頭剛起,他就用力的搖了搖腦袋,暗罵一聲自己可真是燒糊塗了,而且燒得還不輕,竟然連這樣的念頭都會有。

  娶娘子有什麼好的?找個女人來管自己麼?本公子是那麼無聊的人?

  又忍不住哼唧了兩聲,然後才閉上眼睛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他的燒就退了,只是身體依然有些無力,腳步依然有些虛浮,難得享受了一回惡劣小妍妍的端茶遞水,不過在後來他想要趁機讓小妍妍幫他更個衣的時候,討厭的慕容絕世竟然又出現了,害得他願望落空。

  “讓別人來服侍就行了。”慕容絕世握著她的柔荑,有些不滿的說道。

  妍兒都沒有這樣子伺候過他呢,唐其卓這個混蛋何德何能,竟然讓妍兒給他端茶遞水的?

  白馨妍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動,淡然說道:“我只是覺得他這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看著挺好玩,沒有想要服侍他。”

  唐大少感覺他的腦袋又開始昏沉,心跳都有些不穩啊,難道又發燒了?

  梓塢山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四位當家要下山離開,但對山寨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況且有少當家的管理,一切都沒有問題。哦對了,已經不再是少當家了。

  看著他們就要離開,陸琛扁了下嘴,一副很是舍不得的模樣,似乎很想要跟著一起去,在知道這是不可能之後,竟然死乞白賴的強拉著洛維筱留在了山寨裡面,說什麼他好歹也是二當家,有必要熟悉一下山寨中的各項事務。

  洛維筱突然就後悔當了這個二當家,當初是覺得好玩,現在王爺竟然真的打算把他一個留在這裡陪陸琛這個混蛋,那叫一個滿臉悲催,恨不能將向來與他不對盤,現在還在生著病的唐大少也給強拉下來。

  回王府的馬車裡,唐大少渾身無力的趴在榻上,幽怨的眼神不斷朝著白馨妍的方向瞄,都怪這個臭丫頭,竟誣陷他!

  白馨妍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手上捧著個暖爐,隨著馬車晃啊晃,冷天則坐在她的對面,也同樣對唐大少視而不見,只是抱胸閉著眼睛養神。

  馬車外,慕容絕世,陸天嘯、烏煒兩位將軍和陸夫人劉瓊珍都是騎馬而行,而劉裕將軍則是暫時的充當了一回馬車夫。

  除了劉瓊珍,三位將軍的其他家屬全部都還暫時的留在梓塢山寨裡,只等在山下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之後再將他們去接下山,當然,願不願意下山,還得可能他們自己的意思。

  一路上還算順利,三天后他們就到達了元州府桐城,慕容絕世帶著三位將軍直接去了軍營,安排各項事宜,而白馨妍則領著陸夫人進了王府,安排了王府後院的一座院子給他們暫時居住。

  之後,白馨妍去了唐念瑜的院子,將她帶著的紫靈果交給了她。

  這本是很溫馨的一個場景,唐念瑜也為終於找到了最後一味藥而激動不已,不過這樣的激動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她就將視線落到了親親兒媳婦的身上。

  如煙霧般輕輕飄過,唐念瑜已站在了白馨妍的身邊,笑眯眯又萬分溫柔的說道:“小妍兒,快跟娘親說說你跟我家世兒感情進展得如何了?”

  “多謝娘關心,一切順利。”白馨妍淡淡的回答,一點都沒有因為對方是婆婆而表現出好的臉色來,誰讓她根本沒有婆婆的樣子來著?

  唐念瑜也不計較,只是聽到這句話不由笑眯了眼,點頭說道:“這就好,那你們現在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我可告訴你哦小妍兒,別看我家世兒冷冰冰的樣子,說不定很是悶騷呢。”

  眉梢輕挑了下,天底下有這樣子說自己兒子的母親嗎?

  不過某個身為惡劣母親的女人顯然是半點自覺都沒有的,笑眯眯的繼續說著:“當然這話是多餘了,我家世兒到底怎麼樣,作為娘子的小妍兒肯定是最清楚的。不過小妍兒啊,什麼時候給娘親生個孫兒出來呢?其實我比較喜歡孫女,來來來,讓娘親傳授你幾招索子秘方。”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從腹黑轉變成了淫蕩,白馨妍抬頭看了看屋頂,無言以對。

  正想要掉頭就走,唐念瑜卻突然伸手勾搭上了她的肩膀,將她給拉了回去,暗搓搓的說道:“小妍兒,娘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可一定要給我生個孫女出來哦,不然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白馨妍抿了下粉脣,轉頭看著唐念瑜眼裡的陰險笑意,懶懶說道:“娘若是喜歡,大可以將爹喚醒之後,和爹再製造個小女兒出來。”

  唐念瑜眨了下眼,然後臉上突然浮現了兩抹紅雲,眼珠子亂轉著,難得囁嚅了起來:“臭丫頭,竟然調戲婆婆,你活得不耐煩了?”

  “不敢調戲,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其實娘今天也才先三十多歲,完全可以再生他十個八個兒子女兒出來。”

  這一說到年紀,唐念瑜的臉色就不好看了,扯著白馨妍的兩邊臉頰,惡狠狠的說道:“死丫頭,你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只是覺得娘親保養得當,青春永駐,風華不減當年,真是讓兒媳各種羨慕嫉妒恨。”

  “恩,這話聽著還湊合。”唐念瑜瞬間又恢復了她表現溫和高貴實則腹黑惡劣的模樣,理了下衣衫,邁起優雅的步子朝著門外走去,說道,“好了,廢話我也不多說,小妍兒你幫我轉告一聲世兒,就說我離開一段時間。”

  “是,請娘一路走好。”

  “什麼一路走好?說得我好像要去見閻王似的。”

  “那娘一路順風,期待再見時,絕世能多個小妹子,兒媳能多個小姑子。”

  唐念瑜張了張嘴,看著一臉清冷之色的白馨妍,臉上有一絲粉色劃過,哼唧了一聲滿面春風的轉身,消失在了院子裡。

  白馨妍在原地站了會兒,然後也離開了這個院子,不過才剛出院子,就看到幾天不見,好像胖了一圈的小唯正蹦跳著從遠處走來,這丫頭倒是過得很滋潤呢。

  小唯也看到了白馨妍,頓時眼睛一亮,嗷嗷的朝著她衝了過來,臉上張揚著笑容,說道:“主子,你回來了?我聽說你終於要出手大肆斂財了,有什麼是小的能幫忙的嗎?”

  這一開口,就說出了她的所有目的,讓白馨妍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淡然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收穫如何?”

  說到這個,小唯竟然幽幽嘆了口氣,說道:“這裡的有錢人可比京城少太多了。”

  這是廢話,京城裡可是最頂級的貴人聚集地。不過這裡也不會差太多,南方歷來都有著最肥沃的土地,最迷人的風景,吸引著不知多少貴人前來遊玩,權勢人物比不上京城,富商卻是比京城要多了不知道多少。

  屈指在她的額頭輕彈了一下,白馨妍繞過她身邊朝著前院走去,說道:“跟上。”

  小唯揉著腦袋,聞言眼睛一亮,立馬屁顛顛的跟在了主子的身後。

  白馨妍本打算出門去外面好好的看一看,也好為她接下去的賺錢大計做準備,不過她才剛走了沒幾步,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白色身影,直接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娘子!”

  聲音凄凄艾艾,帶著無盡的幽怨委屈可憐兮兮,似乎曾被千萬人無情蹂躪又狠狠拋棄了,聽在白馨妍的耳裡卻讓她猛然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一粒粒的冒了出來。

  那白色的身影飛快,她有心想要讓開卻還是被成功的撲了個正著,鼻間頓時充斥起了熟悉的清新味道。

  “鳳悠然,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已經有好久沒有見到鳳悠然了,從當初還是京城的時候他就聽說被仇人追殺,跑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沒想到幾個月後,他竟出現在了元州府,還就在厲王府內。

  鳳悠然抱著她,如小狗般的在她身上蹭啊蹭,可憐兮兮的說道:“娘子,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慕容絕世那個混蛋,他竟然故意把我的消息出賣出去,害得我被追了好幾個月,差點就見不到娘子你了。”

  白馨妍神色不變,伸手將他從身上扯落下來,說道:“聽說你被仇人追殺,不知是什麼人竟然敢追殺你這堂堂鳳凰宮的少主閣下?”

  聞言,鳳悠然萬分委屈的嘟起了粉嫩嫩的嘴脣,所有的幽怨盡在不言中,但是卻似乎不願意告訴她那位仇人究竟是何人,只帶著幾分小心的瞄她幾眼,又瞄她幾眼。

  這個樣子倒是讓白馨妍愕然,但也沒有再多問,而是說道:“我正要出門去外面逛逛,你一起嗎?”

  鳳悠然眼睛大亮,臉上的表情頓時如春花般爛漫絢麗了開來,連連點頭說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其實說真的,若非娘子在厲王府內,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王府裡多待啊!

  此刻就在慕容絕世的書房裡,慕容絕世剛走進書房就看到了一個嬌俏的身影正站在裡面,見他出現馬上展開笑顏,如蝴蝶一般的飄進了他的懷裡。

  “表哥,你可回來了,人家等你好久了呢!”

  慕容絕世伸手將她從身上扯落,臉上有著一抹溫柔的神色閃過,隨即轉為深沉,問道:“你不是追鳳悠然去了嗎?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這個少女大概十六七歲,長得明媚動人,光彩奪目,一身紅色羅衫裙,更襯得她嬌艷如花,美艷不可方物。眉宇之間是與生俱來的驕傲和睥睨,只是此刻她紅脣微翹,臉上也有著一抹氣急敗壞,躲著小腳惡狠狠的說道:“鳳悠然那個混蛋,本姑娘又不會吃了他,做什麼一見到我就跑?”

  這話讓慕容絕世的神色有點怪異,然後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而他也在她旁邊坐下,聲音雖依然有些淡漠,但神色之中卻少了一絲平常的冷漠,說道:“或許是因為你追得他太緊了。”

  少女一愣,然後緊抿著朱脣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嗖嗖的看向了慕容絕世,說道:“表哥,我要見你的王妃。”

  “你想做什麼?”慕容絕世依然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也沒有要帶她去見妍兒的意思。

  少女冷哼了幾聲,說道:“鳳悠然那個混蛋,竟然說他已經找到娘子了,還是表哥你的王妃,啊啊啊,氣死我了!”

  慕容絕世眼中的暗潮幽幽流轉,說道:“放心吧,妍兒是我的王妃,跟鳳悠然半點關係都沒有。”

  少女眉梢輕挑,突然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朝著慕容絕世湊過去,說道:“表哥,你該不會真的對你的王妃動了心吧?”

  “不然為何要娶她?”

  “哎?真的啊?”少女顯然非常驚訝,驚訝得直接就從椅子上蹦躂了起來,眼睛睜大,目光那叫一個灼灼,下一秒更如風兒一般的撲進了他的懷裡,扯著他的衣服激動的說著,“表哥,你真的喜歡上你的王妃了?我有沒有聽錯,有沒有聽錯?”

  慕容絕世眉心抽搐了一下,不得不伸手再次將她從身上扯落,說道:“你沒有聽錯,所以,別把你的壞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嘿嘿嘿,表哥儘管放心,怎麼說也是我表嫂啊,我哪裡敢把壞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呃,什麼壞主意?表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我不管你要怎麼對付鳳悠然,只要記住別把妍兒牽扯進去就行了。”

  少女哼哼了兩聲,手指在她胸前的一縷青絲上面繞啊繞,一副不打算鳥慕容絕世的模樣,悠然說道:“若是可以,我自然是不會的,不過鳳悠然那壞蛋竟然說表嫂是他的娘子,這事好像不管怎麼說,也不能不牽扯到她啊!”

  慕容絕世眼中幽芒一閃,輕嘆了口氣,說道:“說吧,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一聽此言,少女頓時眉開眼笑,轉身又撲進了他的懷裡,笑嘻嘻的說道:“表哥,你真是太好了,小妹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呢?恩,要不以身相許?”

  說著,還朝慕容絕世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慕容絕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要將這個死丫頭拍飛的衝動,而只是伸手想要將她從身上扯下去,這個丫頭從小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蹭到他的懷裡。

  不過少女卻突然伸手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脖子,堅決不讓他扯落,眼中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臉朝著他不斷靠近,不斷靠近,然後在慕容絕世的臉上親了一口。

  慕容絕世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冷氣,因為就在這個時候,白馨妍正好從書房門外經過,極其巧合的將這一幕看進了眼裡。

  少女的臉上有著惡作劇得逞的壞笑,但這壞笑並沒有能夠被白馨妍看到,收斂了笑容之後她才轉頭看向外面,這一眼,便是不由驚艷了一把。

  門外的女子一身湖綠長裙,身姿渺渺,絕代風華,似水的眼眸之中帶著清冷的光華,黛眉如畫,瓊瓊俏鼻,粉潤的薄脣輕抿,抿出了一個清冷絕世的弧度,讓人不禁被迷了眼,失了魂。

  剛才她就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雖不肯定但這其中那屬於鳳悠然的腳步聲卻是被她一瞬間就捕捉到了。

  能夠與鳳悠然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個女子,在這厲王府內,她只能想到她的那位表嫂。

  所以,她忍不住惡作劇了一下,誰讓她竟然勾引她家鳳悠然來著?明明已經有了表哥這麼好的夫君,啊啊啊,氣死她了!

  白馨妍站在書房門外,看著書房內那此刻正坐在慕容絕世腿上的明艷少女,有一瞬間的怔忪,她似乎還看到這少女親了慕容絕世一下,而慕容絕世竟沒有拒絕,不由眼眸暗沉了下來,胸口有一股說不出的悶氣,無處發泄。

  但她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只是靜靜的看著書房內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然後,她壓下心底忍不住涌起的那一點酸澀和氣門,轉回頭,走過書房門口,理也不理那兩個人的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鳳悠然皺眉看了那兩人一眼,尤其當看到少女那正投注在他身上的火辣辣的視線的時候,如同被火灼燒了一般,飛快緊跟上了白馨妍的腳步。

  這個討厭的魔女,太可怕了!

  少女眨了眨眼睛,滿臉的驚訝和意外,而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身處在冰層包圍之中,耳邊也響起慕容絕世那連靈魂都幾乎能夠凍徹的聲音:“玩夠了嗎?”

  不由打了個冷顫,但她可不怕他,轉頭斜睨了他一眼,說道:“表哥,你的王妃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呢,莫非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的感覺到激動,怎麼都有種跟親愛的表哥同病相憐的微妙感覺。

  慕容絕世的氣息越發的冷冽,一把將她從懷裡扯開,起身快步走出書房,朝著剛才白馨妍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少女站在原地,皺著鼻子不滿的嘟囔了幾聲,然後突然磨了磨牙,惡狠狠的低吼道:“鳳悠然,你這個大壞蛋,竟然一來就去找你的心上人,眼裡還有沒有本小姐?”

  然後,她也邁出腳步,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追了出去。

  “娘子,你沒事吧?”鳳悠然小心的看著白馨妍,總覺得她現在的氣息有些涼颼颼的,讓人雞皮疙瘩亂飛。

  白馨妍淡淡的搖頭,說道:“沒事。”

  鳳悠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眼底的神色黯淡了幾分,胸口傳來沉沉的氣悶,隱著一絲疼痛。

  “娘子,事情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馨妍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任何回答。

  “妍兒!”身後,傳來慕容絕世的呼喊,下一秒他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聲音有些焦灼的說道,“妍兒,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白馨妍停下了腳步,轉頭清冷的看著他,面上看不出她任何的心思,就連語氣都是平和的,說道:“不是我看到的樣子?也就是說,沒有女人坐在你的腿上,那女子也沒有親你?或者,那其實是個男子,只是男扮女裝了而已?王爺你果然是有斷袖之癖。”

  慕容絕世張了張嘴,倒是沒想到她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有著一絲笑意在眼底萌芽,然後飛快的臉上擴散,握著她的手用力,低頭湊近了她一些,說道:“妍兒,你是在吃醋嗎?”

  將臉撇到旁邊,離得他遠一些,依然淡淡的說道:“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下次再做類似的事情的時候,還是先把門關上比較好。”

  “妍兒……”

  “說起來,王爺你至今都沒有一個侍妾,這可真是作為王妃的我的失誤,不知王爺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者男子,我一定會幫你搜羅……唔!”

  慕容絕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所以只能選擇堵住她正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心裡卻如吃了蜜一般甜,雖然不希望妍兒有任何的誤會,可能看到她為他吃醋,只覺得她吃醋的模樣真是該死的可愛極了。

  鳳悠然站在旁邊,愣愣的看著眼前那擁吻在一起的兩個人,白馨妍剛才那為慕容絕世吃醋的模樣不停的在眼前飄蕩,指甲深深的掐入到了掌心,但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只感覺到胸口一陣沉悶的難受,幾乎無法呼吸。

  屋頂上,紅衣少女站在那裡,眼神閃亮亮的看著在表嫂面前明顯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表哥,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旁邊鳳悠然的身上,見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嘟起了小嘴,眼中的神采也跟著黯淡了下去。

  唐大少雖然覺得手腳還是有點發軟,但屋子裡卻是無論如何也待不住了,正想要出去走走,卻看到一個身影貌似很落寞的站在還結著冰的水池邊發呆。

  他側目看了半晌,臉上緩緩出現了一點驚訝,折身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表情很是嚴肅的看著他,說道:“鳳悠然,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你想幹什麼?莫非還沒有對小妍妍死心想要來搶人?”

  鳳悠然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繼續沉默,不想理會唐其卓這個無聊的傢伙。

  但他的不理會並不能讓唐大少就此撤退,反而繞著他走了幾趟,臉上的壞笑與那紅衣少女頗有幾分神似,拍了拍鳳悠然的肩膀,說道:“我說鳳少主,你這是怎麼了?難道被小妍妍給拒絕正在這裡黯然神傷?我說你該不會想不開要跳水自盡吧?這水池還結著冰呢,自盡前還要把冰砸開,多划不來,而且我跟你說啊,這大冷天的跳水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說到跳水,他就忍不住想起幾天前被踢下水潭的事情,山裡的那個水潭,因為水是流動的,所以即便再冷一些的天,也不會結冰,但這並不能妨礙它那刺骨的冰冷溫度,唐大少隻感覺渾身都開始冒起了冷氣,不禁哆嗦了幾下。

  鳳悠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不想跟唐其卓這個無聊人士浪費感情。

  只是悲催的唐大少因為發燒而悶了好幾天,現在一出門就見到鳳悠然,哪裡會就此放過他?連忙也跟著走在身側,笑眯眯的說道:“悠悠啊,我跟你說,小妍妍都已經是絕世的王妃了,而且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就不要再繼續抓著不放了,說起來小妍妍也一直都只當你是朋友嘛。”

  那一句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讓鳳悠然的身體徒然僵硬了一下,臉色越發的難看。

  唐大少看了他一眼,然後盈盈笑著,伸手勾搭上他的肩膀,說道:“其實我家靈夢真是不錯,不過就是脾氣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都已經追了你那麼多年,我說你到底是不喜歡她哪裡呀?”

  鳳悠然輕皺起了眉頭,將唐其卓的手從肩膀上扯下,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唐其卓站在原地,這次倒是沒有跟上,只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頭看了眼身後。

  身後,唐靈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此刻倒沒有表現出那所謂的壞脾氣,只是撅著小嘴一臉的委屈。

  唐其卓輕嘆了一聲,朝她張開了手臂,笑眯眯說道:“來,好妹妹,讓哥哥抱一個。”

  唐靈夢小嘴一扁,眼中有著些許濕意,一陣風似的撲進了唐其卓的懷裡,雙手環在他的腰上,用力的抱緊。

  “哥哥,你說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唐其卓撫著她肩膀的手微微一僵,然後繼續輕撫著她,說道:“我家妹妹這麼可愛,誰敢不喜歡?剁碎了喂狗!”

  白馨妍帶著小唯去街上溜了一圈,將基本上每一家生意火爆的店都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對於這樣無聊的事情,小唯難得做得興高采烈,因為想到在這之後,就是主子開始大肆斂財,想到閃亮亮的金銀珠寶,她的眼睛也就忍不住變成了元寶的形狀。

  本來鳳悠然也是一起的,不過後來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在慕容絕世滿臉警告的表情下,她也放棄了去找鳳悠然的打算,只帶了小唯一個人。

  等到她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街上亮起了一盞盞五顏六色的燈籠,王府門口也是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之後的幾天,白馨妍一直在忙碌著開商鋪的事情,憑她的手段再加上厲王府在背後撐腰,自然一切都如同她預想的那般順利,已經盤下了好幾下店鋪,正在日夜趕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夠裝修好,然後開張大吉。

  當然,人員的培訓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她卻是直接從慕容絕世的軍營中將那些在戰爭中殘疾,只等待著退役的士兵們收羅了過來,這一舉動在軍中引起了一片熱烈的反響,竟是在無意中讓軍中的將士們對王妃多出了感激之情。

  畢竟這些在戰爭中殘疾的士兵雖然退役的時候能領到一點銀子,但往後的生活卻也是可以想象的凄慘,而白馨妍這一舉動無疑得到了一片擁護。

  “我好像做了一件好事。”白馨妍歪著腦袋,看向正含笑看著她的慕容絕世,如此說道。

  慕容絕世輕笑了下,將她抱進懷裡,說道:“軍中將士都對王妃的舉動感激萬分,若非我阻止,只怕都要跑到王府裡來當面對王妃表示感激了。”

  輕倚在他的懷裡,眯了下眼睛,嘴角一絲淡然的笑意,說道:“這個好說,讓他們以後若有需要,多多光臨我的店鋪就行了。”

  聞言慕容絕世不禁莞爾,捏了下她的鼻子,笑著說道:“這是自然,就算你不說,除非不知道,否則他們必定是會去光臨你的店,現在軍中王妃的聲望可是都快要趕上我這個王爺了。”

  “哦?那我豈不知可以考慮一下來個造反什麼的?”

  “你想造反麼?”

  “恩。”

  “那不知王妃是否需要軍中人才?本王願歸於王妃的麾下,聽憑差遣。”

  慕容絕世笑盈盈說著,卻惹來白馨妍的一個白眼,轉而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戰?”

  “現在不宜開戰,上次是憑藉著出奇制勝,各個擊破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即便如此也損失了不少的軍中將士。這一出之後,慕容郗他們必定會加強了戒備,只怕這邊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們得知,所以當務之急應該先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再開戰不遲。”

  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事情,她也就隨口問問,具體的情況相信有大量的人比她明白許多,自然輪不到她來指手畫腳,隨口一問也只是出於關心。

  她嘛,現在就想賺賺銀子。

  慕容絕世抱著她的手突然用力,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明日元宵節,軍中將士大開盛宴,你與我一起過去。”

  愣了下,然後點頭說道:“好。”

  元宵佳節,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白馨妍卻無暇欣賞城裡的張燈結彩,而是一大早就被從被窩裡挖了起來,前往城外的軍營。

  馬車內,白馨妍捧著個暖爐,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恨不得將被子都給扛進來幾床。旁邊,太后娘娘一臉無語的看著她,實在是不明白這丫頭怎會這麼怕冷的。

  “我說馨妍啊,哀家一個老婆子都不怕冷,你這正是火氣最旺盛的年輕人怎麼跟個凍死鬼似的?”

  白馨妍腳上踩著一個大暖爐,手上也捧著一個小號暖爐,縮著身子神色卻是非常平淡,說道:“皇祖母說笑了,您怎會是老婆子呢?明明跟我姐姐似的。”

  “呵呵,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太后娘娘那叫一個眉開眼笑,不過她確實一點都不顯老,儘管已經快六十歲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皺紋,真是讓太多的女人羨慕嫉妒恨啊!

  馬車裡就只有三個人,白馨妍和太后娘娘,還有一位就是唐大小姐唐靈夢,此刻她正將視線在白馨妍的身上來來回回,雖說這是她表嫂沒錯,但也是她的情敵呢!

  鳳悠然那壞蛋到底為什麼會喜歡她?

  所以,她突然伸出一腳,將白馨妍踩在腳底暖和著的暖爐給踢了出去,太后娘娘頓時“咯噔”一下,暗道這丫頭的壞脾氣上來了!

  白馨妍雙腳懸空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落下去,抬頭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唐大小姐,見到她眉宇間的那一絲不羈和隱藏著的敵意,不由嘴角彎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唐小姐,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將我當成是情敵,我只當悠然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若想得到他的心,應該考慮著怎麼讓他喜歡上你,而不是跟我這個所謂的情敵作對。”

  唐靈夢秀眉一挑,正要出言不遜,但白馨妍卻只是略微頓了一下就又開了口,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是唐小姐你都已經追了鳳少主那麼多年,為何遲遲沒有得手呢?顯然是方法不對。對付每個人都應該有不同的方法,不然就很可能會弄巧成拙。”

  唐靈夢突然眼角抽搐了一下,看著對面那嘴角噙著一抹似惡劣似陰險似玩味的笑,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很顯然的,白馨妍的這番話說到了唐靈夢的心坎裡,不由有些惱怒又有些期待,張嘴想說什麼,但卻突然覺得罵也不是,請教也不是。

  白馨妍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就跟做生意是一樣的,你想賺銀子,首先就得弄清楚你要做生意的對象,然後詳細的了解有關這樁生意的各種情況,然後才能有所行動,否則不但賺不了銀子,還有可能虧得連老底都不剩。”

  唐靈夢嘴脣哆嗦了幾下,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用這種語氣來教訓本小姐?”

  白馨妍並沒有惱怒什麼的,反而更興起了想要逗弄這個聽說脾氣不好的大小姐的興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唐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教訓你,只是覺得唐小姐與悠然真是天生絕配,只是悠然現在好像還沒有發現到唐小姐的好,所以才會想要幫一把,畢竟我也希望朋友能夠得到幸福。”

  唐靈夢扯了扯嘴角,神色卻緩和了下來,但依然拉不下臉來,只是將臉撇了過去,冷冷的說道:“你想怎樣?”

  坐在旁邊一直看戲的太后不由心中暗嘆一聲,看著白馨妍的眼睛那是閃亮亮的,這丫頭真是厲害,竟連夢丫頭的壞脾氣都被她給鎮住了!

  “首先呢,你要明白悠然現在喜歡的人是我。”

  白馨妍此話一出,頓時就惹來了唐靈夢殺人的目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是在跟本小姐炫耀嗎?”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炫耀,只是想說我不能幫你直接去跟悠然說讓他接受你,這會讓他傷心。雖然我只當他是朋友,但卻不能仗著他喜歡我而將別的女子推給他。”

  唐靈夢挑了挑眉,看向白馨妍的目光有了些許的不同,問道:“那麼你想怎麼做?”

  “讓他把目光轉移到你的身上你。”

  “呸,你這簡直是廢話!”

  “一直以來,都是你拼命的追著他跑,他又拼命的躲著你,這麼多年來恐怕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是討厭你的,是不喜歡見到你的,從而沒有發現他自己那有可能早就已經悄然變化的心意。人的慣性有時候是很奇怪的,所以你可以試著對他視而不見幾天,看他是什麼反應,若開始將目光轉到了你的身上,有了疑惑有了不解,那麼說明他其實是在乎你的,你可以繼續努力,若沒有半點反應,那麼你還是放棄吧。天下好男人何其多,何必浪費感情和青春在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男人身上?”

  唐靈夢怔怔的發著呆,然後神情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出這樣的話適合嗎?若是哪天表哥不喜歡你了,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馨妍也不由愣了一下,隨之輕笑了一聲,看向馬車外那騎馬而行的身影上面,喃喃說道:“誰知道這種事情呢?不過他若不喜歡我了,我寧願離得遠遠的哭泣,也不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這麼說,你其實也很喜歡我表哥咯?”

  眉梢輕挑,看著唐靈夢那灼灼的目光,並不避諱的點頭說道:“對,很喜歡。”

  唐靈夢撇了下嘴角,然後突然掀開簾子朝著外面慕容絕世的背影喊道:“表哥,表嫂說她很喜歡你!”

  白馨妍:“……”

  外面響起了一陣哄笑,皆是隨行的將士們,唐其卓更是大聲朝著慕容絕世恭喜著、揶揄著,本來安靜行走的隊伍霎時間喧鬧了起來。

  只是在隊伍之中,鳳悠然靜靜的走在慕容絕世的旁邊,握著韁繩的手猛然收緊,有一種如鈍刀割肉的痛,彌漫在心間。

  行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軍營,今日的軍營少了些往日的蕭殺,多了絲喜慶的氣氛,軍營內掛滿了一盞盞的燈籠,每個士兵都是笑容滿面。

  白馨妍他們直接就來到了主營內,太后和白馨妍都接受了眾位將領的拜見。

  宴會要等到晚上,不過白天裡軍營裡卻也非常的熱鬧,軍中所有的士兵都被按照各種的營分成了一隊隊,進行著各項比賽。

  搏鬥、刀劍、賽馬、射箭……各種很有軍中特色的比試層出不窮,而王爺說了,取得第一名的那個營,全營士兵都能比其他人多得一大碗的美酒。

  為了那一大碗的美酒,自然是每個士兵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白馨妍隨著慕容絕世在軍營中走動,拜前幾天收羅了軍中殘疾士兵這件事所賜,軍中的將士都對她感激不盡,敬重有加,尤其當他們聽說王妃特意帶來了城中的廚師,晚上要煮元宵給他們吃的時候,看向王妃的眼光就越發的閃亮亮了。

  轉頭不經意間看到了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帳篷,遠離了周圍的營帳足有十丈距離,周圍更是有重兵把守著,不由感覺奇怪,問道:“那裡是怎麼回事?”

  慕容絕世順著她手指看過去,說道:“那是城中一收買煙花的富商送來的,每年元宵他們家族都會送來一批煙花,讓軍中將士欣賞。”

  煙花?白馨妍有些愕然,難怪要離得那麼遠,畢竟若是一個不小心爆炸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轉頭看向身側的男子,白馨妍淺淺的笑著,說道:“沒想到王爺你似乎挺得民心。”

  看著她這般俏皮的模樣,慕容絕世不由莞爾,笑著說道:“那是八年前我剛來元州府,那富商一家被陷害入獄,我將事情查清楚還了他們清白,所以之後每年,他們都會在元宵節送來一批煙花供軍中將士欣賞。”

  白馨妍眼中光芒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抿嘴一笑,說道:“王爺,小女子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想要與王爺你做筆生意,不知王爺是否有這個興趣?”

  “什麼生意?”

  “我幫王爺你設計出一些能夠靈活運用在戰場上的高殺傷性武器,就是不知道王爺您打算用什麼樣的代價來換取我的這些設計呢?”

  剛才聽到煙花便很自然的想到了煙花裡面的火藥,這可是一個很賺錢的行當呢,想當年她買賣軍火,銀行卡上的數字那是“噌噌噌”的往上升,現在想想都感覺到一陣激動,滿腔興奮,熱血沸騰啊。

  想要製造一些軍械出來,對她來說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但她也沒打算製造太精良的東西,畢竟現在的技術有限,而且火藥貌似也比不上她前一世的那些。

  不過即便如此,隨便弄一些如火槍啊之類的東東出來,那真走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慕容絕世看著她眉眼間的那一絲狡黠笑意,捏了下她的臉頰,說道:“你都已經有那麼多錢財了,還嫌不夠?”

  她現在可是都快要比他還富了,當初國庫中搶來的財寶她就得了六成,又有燕雲樓逍遙樓為她賺了大把的金銀,他還要養這麼大的一支軍隊,她可是連她自己都由他養著呢。

  白馨妍的眼珠子溜啊溜,輕輕把玩著他掛在腰上的一塊玉佩,笑盈盈的說道:“這世上就沒有會嫌棄錢太多的人,說吧,你打算付我多少?”

  “妍兒,你看我們可是夫妻,怎麼能什麼都談錢啊錢的呢?多傷感情!”厲王殿下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真誠來打動親親王妃那顆只有錢財的心。

  “少囉嗦,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她對錢財執著的那顆心,就是金剛石打造的,豈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打動的?

  “那是說的別人,這麼淺陋的話怎能來形容我們之間的感情呢?”聽到這話,可真是傷心。

  “什麼感情?我可不記得跟你有什麼感情。廢話少說,你到底要還是不要?不要就算了,若是想要的話先說說你打算付我多少報酬!”

  厲王殿下無奈了,沉吟了一下,說道:“那也要先看看你說的那個武器到底有多大威力。”

  “哼,那你等著瞧吧,我回頭先設計個最簡單的讓你瞧瞧!”

  “好,我等著。”

  帥營內,唐靈夢百無聊賴的坐著,不去追趕鳳悠然,她就突然發現沒事可做了,雖然不想承認,但先前在路上白馨妍的那些話還是被她聽了進去。

  太后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這個她看著長大,也是最喜歡的侄孫女此刻的模樣,臉上說不清到底是什麼表情。

  “姑奶奶,我出去走走!”唐靈夢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太后隨意的說了一聲,然後一頭衝出了帳外,視線左右四顧,成功的在不遠處的瞭望塔上看到了鳳悠然的身影。

  抿了下嘴脣,她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了過去。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1 AM

第六十八章 二哥送的生辰禮物

  熱鬧了一整天,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那熱鬧的氣氛絲毫不減,所有的將士們都在校場集合,每個人都是盤膝坐在軟墊上面,面前自有桌幾,各種食物算不得精美但卻非常豐盛,看下去皆都是大魚大肉,酒卻是不多,畢竟這裡乃是軍營,不宜喝酒,今日正逢佳節才破例每人都賞了一碗酒。

  軍營中沒有美姬柔舞,有的是錚錚鐵骨、熱汗飄灑,表演的是軍中的操練,搏鬥射箭。

  周圍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白馨妍坐在慕容絕世的身邊,感受著周圍那無形中便會受到影響的熱血氣氛,她低頭看向放在面前的一個大碗,裡面是滿滿的一碗酒。

  慕容絕世側過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喝不下就剩著吧,喝醉也沒關係,我會抱你回去的。”

  這是將軍們起哄著給她滿上的大碗酒,她也沒有推辭掃興,聽到慕容絕世的話輕點了下頭,至於是否會喝醉的問題她倒沒有多考慮,不要說是一碗,就是一罈子,她也不會喝醉。

  一碗碗的元宵被端了上來,每個士兵面前都放下一碗,不多,每碗都只有十顆元宵而已,吃不飽,只是吃個寓意而已,吃完元宵之後,這宴會才是真正的開始。

  整個軍營中都是一片喧鬧,負責警戒望哨的士兵也都守衛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偶爾投向這邊的目光有著絲絲羨慕。

  白馨妍轉頭看向夜色之中,那一個個無緣這場盛宴的士兵們,突然伏在慕容絕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慕容絕世一愣,眼神亮晶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喚過旁邊的隨從,輕聲吩咐了幾句。

  一刻鐘後,那些站崗守衛的士兵們,每個人的手中都多了一碗熱騰騰的元宵,兩個肉餅和一碗熱乎乎的濃湯,他們不能飲酒,那麼就喝湯好了。

  端過來的兄弟說,這是王妃吩咐的,正逢佳節盛宴,你們卻要當值站崗,辛苦了。

  捧著那元宵和肉餅,喝著熱乎乎的濃湯,士兵們心中感激,更有一些,不知怎麼的,連視線都變得有那麼點模糊了。

  “你應該告訴他們,這是王爺吩咐的。”白馨妍看著剛才去傳話的那個士兵,帶著點訓斥的說道。

  那士兵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王爺,然後低頭說道:“王妃教訓的是,小的下次一定改進。”

  他的語氣卻是越發的恭敬了,他雖只是個小兵,但既然能站在王爺身邊,自然有著他的出眾之處,又怎麼會想不明白王妃這話的用意?

  不過,這還真是王爺讓他說是王妃吩咐的。

  慕容絕世看了那士兵一眼,士兵馬上領命退了下去,而慕容絕世則在桌子上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妍兒竟這般為我考慮,真是讓為夫受寵若驚。”

  將手掙脫了出來,橫他一眼,之後便不再搭理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

  待得吃飽喝足,並不是宴會的結束,而是才剛開了頭而已,整個軍營內都點起火盆,將軍營照耀得亮如白晝,各種活動再次展示開來,而白馨妍則悄悄的離開了人群,走到了外面的空曠地來。

  身後是一片熱烈的氣氛,白馨妍將視線轉回,抬頭看向墨色的天空,只看到繁星點點,明月當空,不由連心情都變得高遠了起來。

  空氣中有著汗水夾雜泥土的味道,內斂著金戈鐵馬的熱血蕭殺。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慕容絕世來到了她的身後,輕聲問道。

  側過身去看向他,他背靠著千萬將士,臉上的表情在火光中明滅,一雙眼眸如寒星點點,此刻卻遊蕩著絲絲柔情。她不由輕笑了一聲,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站在這裡看風景,也很不錯。”

  他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側,手很自然的攬上她的腰肢,如她先前一般的抬頭看天空,半晌無言。

  身後,又傳來將士們的起哄聲,兩人才又轉過頭去看向身後,就對上了一雙雙晶亮的眸子,見兩人轉過頭去,都紛紛將是視線轉移,只是那起哄聲卻還是不斷的傳了過來。

  “你過去吧,我在這裡站一會兒。”

  她的臉上有些紅暈,不管她的臉皮有多厚,心性有多堅定,但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而且一個個都是善意的哄鬧聲中,也不禁感覺有些羞意。

  慕容絕世點頭,俯身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隨著身後因此而突然響起的哄笑聲,他轉身走回到了將士之間。

  白馨妍站在原地,咬了咬嘴脣,暗罵了他一聲後也就再不管其他,獨自一人站在夜空下,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明月,雲卷雲舒。

  一陣風吹過,吹得火盆上的火焰搖曳,黑影浮動,白馨妍突然似有所感,轉頭看向了軍營外面。

  她看到了一個白影,如鬼魅般站在外面的林子裡,似乎也正在看著她,然後下一秒,他緩緩的隱身進了黑暗的林子裡面。

  白馨妍心中好像生出了什麼感應,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外面走去。

  門口,守衛的士兵見到白馨妍,臉上都有著一抹激動的神色閃過,連忙行禮道:“見過王妃!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不知王妃出去有何要事?”

  “沒事,我就是在附近隨便看看。”

  “那就帶上幾位兄弟隨身保護吧。”

  “不用了,我就在這附近走走,一眼就能看到軍營的大門。”

  那幾名士兵猶豫了一下,但見她堅持,也不敢阻攔,只能任由她獨自一人出了軍營,看著她走在月光裡,卻有種好像將要湮沒在黑暗中的錯覺。

  站在門口的幾名士兵對視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名士兵飛快的轉身奔進了軍營裡面。不管如何,還是先去稟報一聲為好。

  白馨妍朝著剛才白影出現的地方走去,月光下,那林子就如同蟄伏的怪獸,張著黑洞洞的大嘴,等待著獵物進入,一口吞噬。

  但她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就進入了林子裡面,一直走進大概十丈的距離,才走到剛才那白影出現的地方。

  月光透過樹葉照射而下,在林子裡投射出一片斑駁如鬼魅的影跡,寒風將樹枝吹拂得搖曳擺動,更如那些鬼影活了過來,在林子裡遊蕩,無所不在。

  白馨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對這些所謂的鬼魅她向來不懼,所以心情依然很冷靜,視線掃過周圍,想要找出剛才看到的那個白影到底是去了哪裡。

  不過看了許久,卻一無所得,那白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讓她幾乎懷疑那只是她的幻覺。

  就在她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林子裡突然響起了一聲“悉索”,然後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輕笑著,聲音溫潤,帶著絲絲暖意的緩緩說道:“你的膽子還真大,竟然敢獨自一人走進這鬼魅的林子裡,也不怕真遇到什麼鬼怪嗎?”

  白馨妍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雖然有了樹葉的阻隔讓月光不能完全的投射下來,但她還是一眼就看清了對方的臉。

  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歡喜,嘴角彎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輕輕柔柔的喚了一聲:“二哥。”

  此人正是白慕傑,儘管與他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他都總能夠感覺到一些親切,這一聲二哥也是喊得心甘情願,甚至帶著點點歡喜。

  白慕傑站在了她的面前,月光下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柔柔的,帶著寵溺的味道,即便是那斑駁鬼魅的黑影都不能掩飾分毫。

  他伸手將白馨妍垂落臉頰的一絲長髮撩到了耳後,說道:“幾個月不見,倒是發現你氣色比先前好了些許,想必慕容絕世並沒有欺負你。”

  對於他這個有些親熱的舉動,白馨妍有些不習慣,但也並不排斥,聞言不由微笑了下,說道:“他對我很好。”

  “這樣,我便放心了。”

  “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我來找你。”

  “找我?”

  “對,來送你生辰禮物。”

  白慕傑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眼中的溺愛雖不明顯但白馨妍還是能夠輕易的感覺到,而聽到這個回答,她不禁愕然。

  而就在她失神的時候,眼前已出現了一個精美的檀木盒子,白馨妍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輕輕打開,就看到一支白玉簪子靜靜的躺在檀木盒子裡面,月光下反射著瑩瑩的白光,如同在簪子上面蒙上了一層薄霧。

  “我也不知究竟該送你些什麼才好,金銀首飾這些你自然不會少,其他的也一時想不出,正巧見到這簪子,覺得還不錯,便買了來送你,也不知你會不會喜歡。”白慕傑輕聲說著,就如同那疼愛淘氣妹妹的哥哥,糾結著該挑個怎樣的禮物來討妹妹的歡心。

  白馨妍將簪子拿在了手裡,然後輕輕插在了頭上,輕笑著說道:“多謝二哥。”

  白慕傑眼睛明顯一亮,頓時就連月光都不禁蕩起了一層漣漪,而他只看著月光斑駁下的妹妹,亭亭玉立、清麗可愛。

  將檀木盒子合上,白馨妍卻不由微微斂眉,記憶中,二哥每年都是在元宵節送她生辰禮物,而她的生辰卻分明是在二月,曾問過他好幾次為何每年都是元宵就將禮物送給了他,他每次都只是笑著說他喜歡元宵節,而且如此一來還能剩下元宵節的禮物。

  以前的白馨妍或許就相信了,可現在想起,卻總覺得有些疑惑。

  白慕傑突然伸手按在了她的頭頂,親昵的揉了揉,暖暖的溫度從掌心傳遞進了她的體內,溫暖舒服的讓她想睡覺。

  “你快回去吧,不然慕容絕世恐怕很快就要找到這裡來了。”

  耳邊是他溫潤的聲音,白馨妍不由抬頭看向他,問道:“二哥你這麼快就又要走了嗎?”

  “我還有些事。”

  “你該不會是特意來送禮物的吧?”

  “呵呵,別想太多,快回去吧。”他沒回答,但看他的表情顯然正在特意來送禮物的,這讓白馨妍不由越發的不解。

  眉心突然一熱,他的手指輕點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上,輕揉了幾下說道:“女孩子別老是皺眉頭,會不漂亮的。還有,兩個月後的三月十三,將會在飄影山莊舉辦武林大會,你若是閒著無聊的話,倒是可以去看看。”

  “武林大會?”

  “整天想著賺銀子也不好,就當是去觀光遊玩,不過你那麼多主意,說不定就能被你遇上賺銀子的機會呢。”他的視線從林子外面隨意的一瞥,突然伸手將白馨妍抱進了懷裡,俯身在她額頭輕輕的印上了一吻,無關風月,只有讓人沁心的暖意,說道,“好了,我先走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然後他轉身就消失在了林子裡,白馨妍怔忪的站著,摸摸被親的額頭,心中有種淡淡的歡喜,就好像被哥哥疼愛的小妹妹一樣。

  看著白慕傑消失的林子,正想要出聲叫喚,卻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窣”聲,然後慕容絕世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她安然的站在這裡,不由鬆口氣,隨即將她抱進懷裡,嗔怪的說道:“妍兒,你怎麼一個人跑這裡來了?”

  視線從旁邊掃過,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就在剛才,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白馨妍依偎進他的懷裡,輕飄飄的說道:“來見一個美男子。”

  慕容絕世劍眉一挑,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了,雖然知道她在調侃,但酸泡泡卻還是忍不住的往上冒,輕咬了下她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哪個不要命的,竟敢來跟本王的王妃幽會?”

  不由被他這句醋意十足的話給逗樂了,白馨妍轉個身,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道:“以後再告訴你。”

  低頭看著懷裡嬌俏的人兒,慕容絕世突然心中一動,低頭便吻上了她的粉脣,大手也不閒著,在她身上一陣挑撥的游離,覆上了她胸前的飽滿。

  白馨妍嬌軀一軟,但還是伸手將他不老實的手給扯開了,氣息有些不穩的說道:“那麼多人還在等你回去呢。”

  “別管他們,讓他們等著好了。”他任性的說著,低頭便又吻上了她的脣,抱著她將她抵壓在了樹幹上,直將親親王妃吻得腿腳發軟、嬌喘吁吁。

  “別……不要在……在這裡,等回去……”

  慕容絕世暫停了動作,緊抱著她蹭啊蹭,聲音是帶著情慾的沙啞,說道:“妍兒,今晚上別睡了。”

  只覺俏臉一燙,握拳捶打了他下,卻在下一秒突然整個人都騰空而起,卻是慕容絕世直接抱著她就朝林子外面走了出去,期間還被他在脖子上輕輕的如同親吻般的咬了一口。

  回到軍營內的時候,兩人成功的吸引了一個個曖昧的眼神,儘管慕容絕世在軍中的威望很高,但威望高不代表手下的將領們就不敢跟王爺開玩笑,王爺雖表情冷漠了點,但對手下的將士們卻是非常寬宏大量的。

  “王爺,您怎麼把屬下們撇下不管,獨自一人跑外面去了呀?”一個滿面絡腮鬍子的將軍瞪著眼睛,似乎對王爺的這個行為非常不滿。

  旁邊一個穿白衣的將軍扯了扯他,貌似輕聲的說道:“胡將軍,王爺怎麼說也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王妃今晚又這麼漂亮,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又旁邊一個將軍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王爺和王妃進了外面那個林子裡面。”

  “這種事情當然要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了,荒山野嶺的卻是更有情趣。”

  “羅將軍這話說得好,改明兒本將也帶我家婆娘去荒山野嶺交流感情去。”

  白馨妍張了張嘴,聽著這一句句的調侃,也不禁滿臉的霞色,轉頭看慕容絕世,卻見他竟依然面不改色,不不禁一陣氣惱,放在他背上的手狠狠掐了一下。

  慕容絕世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眼中的笑意卻是越發明顯,冷冷掃視了那群膽子不小的將領們,抱著白馨妍轉身就朝他的營帳走去。

  背後響起一陣起哄聲,白馨妍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要從他懷裡下來,自己走路,但他抱得很緊,而她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如夜貓般的掙扎。

  “放我下來。”

  “我喜歡抱著你。”他輕聲說著,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點螢光,不由定睛看去,卻發現妍兒的髮髻上多出了一支發簪,不由問道,“妍兒,這發簪我怎麼以前從沒見到過?”

  “美男送我的。”白馨妍輕皺起鼻子,臉上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嬌羞的說道。

  慕容絕世看得心中悶悶,掀起門簾已進入了營帳內,走過屏風將她輕放在了床上,伸手就將那發簪拿了下來,收入懷裡,霸道的說道:“我先幫你收藏著。”

  白馨妍坐在床上,斜斜的睨著他,看他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收走了她的發簪,輕掀嘴角,平靜的說道:“我比較喜歡自己保管。”

  厲王殿下已將那發簪收藏妥當,聞言絲毫不為所動,心中忿恨,那個混蛋男人竟然幾次三番的勾引他的妍兒,最好不要被他知道是誰,不然廢了他……

  側目見她似笑非笑的模樣,那嬌的眉眼,俏的鼻子,妖的嘴脣,無一處不在吸引著他,只覺下腹一緊,情不自禁的攬過身邊的人兒,繼續那方才在林子中尚未完成的事情。

  衣衫半褪之時,慕容絕世突然停下了動作,滿臉無奈的看著身下正盈盈而笑的人兒,見她手中多出了先前被他收進懷裡的發簪,在他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藏進了枕頭底下。

  “妍兒?”他的神情語氣皆是說不出的幽怨,雖知道那人與妍兒的關係必定不是那種曖昧的,但想到她竟對另外一個男人送的東西這般在意,而且還一口一口的美男,心裡就不舒服極了。

  話說,那個人有本王好看嗎?

  白馨妍腦袋枕在了枕頭上,隔絕他看向她放入發簪的地方的視線,臉上是盈盈的笑意,她倒是蠻喜歡看他這個模樣的,莫名的就有種被在乎的安全感。

  微微斂下眼瞼,她知道她的這個心情有點變態,所以她正在努力改正著。

  伸手拉下他的身子,主動送上香甜的粉脣,喃喃細語著:“絕世,我要你。”

  這話無異於最強烈的催情的藥,看著眼前嬌媚的人兒,懷中溫香軟玉,鼻間皆是屬於她的香甜氣息,慕容絕世眼眸幽暗如海,翻滾著洶涌澎湃的情慾浪潮,狂熱的吻落在她的脣上,臉上,脖子上,並一路蜿蜒纏綿而下,他的脣落在何處,白馨妍就感覺那一處如被點著了火,熾熱沉迷,蝕骨的銷魂。

  纏綿過後,馨妍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嬌喘未歇,香汗淋漓,臉上紅霞遍布,更使得此刻的她勾魂奪目,引人犯罪。

  耳邊突然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喧鬧聲,本有些混沌的腦袋猛然間驚醒,臉上的紅霞越發濃郁,突然身子一轉卷過了所有的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連腦袋都鑽進了被子裡面。

  慕容絕世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那突然就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轉頭看身旁如鴕鳥般縮了起來的人兒,嘴角抽搐了一下,帶著滿腹的幽怨,柔柔喚道:“妍兒?”

  “你快出去,元宵盛宴還沒結束呢。”

  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讓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隨即便明白了她這突然的反應所為何事,不由笑得甚是邪惡,連被子一起抱進了懷裡,說道:“妍兒,馬上便要放煙花了,你不去看嗎?”

  “區區煙花而已,本小姐才不稀罕。”她才不要出去丟人呢!

  都怪慕容絕世這混蛋,竟敢勾引她!

  元宵之後,白馨妍就再次忙碌了起來,忙著開店,忙著賺銀子,也忙著與慕容絕世玩那勾引與被勾引的遊戲。

  就如此刻,書房內正在上演著一出精彩的春宮戲,絕世坐在椅子上,腿上跨坐著他的親親王妃,兩人皆是衣衫半褪,呼出的熾熱氣息交纏成曖昧而旖旎的風景,她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眉目輕閉,嬌喘婉吟,承接著那無盡的銷魂纏綿。

  絕世親吻著她的頸脖,雙手掐著她的纖腰,馳騁出入於那緊致的桃花洞中,那樣的蝕骨銷魂讓他不禁沉醉,迷戀而不可自拔。

  如在雲端飛翔,又似在溫泉盪漾,纏綿悱惻,恩愛交融,最後齊齊踏入了那如同靈魂出竅的虛渺空間,再緩緩飄蕩而下。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平息著急促熾熱的呼吸,馨妍低頭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臉上有著激情過後的霞雲漫天,嬌嗔著:“你這個色狼!”

  絕世任她咬著,環在她腰上的雙手收縮,將她抱得更緊,含住她的耳垂輕輕舔弄著,成功的讓她嬌吟一聲,便是軟了身子,遂輕笑著說道:“誰讓妍兒你這麼誘人,總是讓我情不自禁。”

  馨妍直起身子,那清冷的眼眸因染了一絲情慾而顯得嬌媚萬分,看得絕世眼神幽幽,慾望又有了甦醒的徵兆。

  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變化,白馨妍輕抿了下粉脣,然後飛快的從他身上離開,整理好凌亂的衣衫,強作冷漠的說道:“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你別來打攪我!”

  慕容絕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才開始整理儀容,卻依然不老實的從身後將她抱進懷裡,問道:“你在忙什麼?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

  隨手拿過一疊賬冊,說道:“這些全都是王府的賬冊,你既然這麼空閒,那麼你自己去管吧。”

  然後也不管他如何反應,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專心翻起了賬冊。

  真是有點無奈,要這樣一本本的翻閱賬冊,要是有台電腦在該有多好啊,就算只有最最簡單的功能也沒關係。

  忍不住暗中這樣感嘆一聲,不過對於翻賬冊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她比較喜歡做的,想當初她可是曾連續好幾天都只對著一堆代表錢幣的數字,還樂此不彼呢。

  有時候,真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錢財這種東西。

  慕容絕世翻了幾頁,臉上有著一絲愕然劃過,不由問道:“妍兒,這些是什麼意思?”

  抬頭隨意一瞥,看到他手指的地方,淡淡的說道:“這是一切特殊的數字。”想了下,突然拿過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下了從第章到9十個數字,說道,“這十個字分別代表從零到九,十就是一個1加一個第章,以此類推。”

  眨了下眼,有些挫敗的看著她,問道:“這是什麼字?”

  “這個叫阿拉伯數字,寫起來可比原先的那種數字要簡單多了。”

  慕容絕世低頭看看她寫在白紙上的十個所謂阿拉伯數字,又轉頭看看手中的賬冊,喃喃說道:“那這個三個連在一起的,是不是就表示一百一十一?”

  “很聰明嘛,這麼快就明白了要點。”

  厲王殿下頓時就得瑟起來了,很認真很嚴肅很一本正經的說道:“區區幾個數字,怎麼可能難得住本王?”

  白馨妍橫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說道:“那麼能否麻煩王爺您坐到那邊去?”

  看了她一眼,慕容絕世直接將賬冊放下,去旁邊搬了把椅子,就放在白馨妍的旁邊,這才專心的看起了賬冊,偶爾還會看幾眼剛張這些十個數字的紙,似乎在對照著。

  白馨妍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或者說是懶得理他。

  書房內一時陷入到一種很是祥和的安靜之中,只余翻閱紙張的聲音,但沒過多久,慕容絕世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妍兒,你上次說的那種威力很大的武器,做好了沒有?”

  一愣,然後轉身從身後的架子上拿出了幾張圖紙,攤開在桌面上,說道:“還沒有開始做,不過已經設計好了,接下來還要借你的兵器坊一用。”

  慕容絕世連忙將視線投過去,但卻只看到那紙上面畫著一個個零碎的物件,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這武器叫火槍,這一個個物件都是火槍的零件,製作出這些東西之後還需要進行組裝,至於怎麼組裝,現在說也說不清楚,到時候直接演示給你看就好了。”

  火槍?恩,就用這個名字吧,反正這確實也跟火槍差不多,只稍微的功能被她改良了一些。以她的能力,想要設計出更精良的槍械來根本不是問題,不過這個時代畢竟工藝有限,若是太精良的話成本就會變得很高,用於軍隊中實在是太昂貴了。

  況且,僅僅只是這樣簡單的火槍,在這個時代使用也已經綽綽有餘。

  慕容絕世仔細研究這這些圖紙,喃喃說著:“火槍?難道能噴出火來麼?”

  “不能噴火,只是需要用到火藥。”

  “火藥?”

  “對,將火藥灌進鐵製的容器中,被成為是子彈,其形狀就是這樣的。”伸手指了指畫著子彈的那個圖紙,繼續說道,“將子彈填充進火槍裡面之後,就能將子彈打到遠處的任何一物體上面,其威力不僅僅是射擊,還會伴隨著爆炸。”

  慕容絕世斂眉將這些話仔細的在心裡過了一遍,雖想象不出具體的場景,但卻也感覺到這威力應該是很大的,就如同是弓箭,卻比弓箭的威力要大麼?

  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白馨妍將其中某張圖紙翻了出來,說道:“另外我還打算在火槍頭上再嵌上一把刺刀,這樣就可以一旦被敵人近身,火槍還能當近戰的武器用,當然威力明顯是不能跟正常的刀劍相比的。”

  “妍兒,你是怎麼想出這種東西來的?”

  輕挑了下眉,將圖紙一張張仔細的收好,說道:“告訴你也可以,不過本小姐的情報向來很貴,王爺你打算付多少銀子?”

  知她不想多說,他也就再沒有多問,只是見她將那圖紙塞進了懷裡,便問道:“你要出去?”

  “既然都已經說了這麼多,那乾脆就直接動手吧,免得有可能因為太忙而把這事給忘了。”

  “你要親自過去?”

  “當然,儘管我知道你手下的工匠們很厲害,不過我還是覺得我親自走一趟比較保險,萬一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正好一次給他們講清楚。”

  微笑了下,伸手將放在旁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牽起她的小手就往外走去,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一般的軍營中是沒有兵器坊的,不過這裡是慕容絕世的大本營,自然一切設施都盡量的完善。

  這一次沒有做馬車,而是兩人同騎一匹馬來到了城外的軍營,直接就去了兵器坊,那熊熊燃燒的爐火,“砰砰乓乓”的大錘敲擊聲,讓這個地方即便是寒冬天氣,裡面的人卻一個個都是赤膊著上身,還汗流浹背。

  王爺王妃的駕臨引起了一片騷動,但很快就平息了下去,而白馨妍他們也進入了旁邊的一見小屋子裡面,在她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魁梧壯漢,手臂上的肌肉猙獰的鼓起,任是見多了前世的健美先生,此刻見到這個人卻也忍不住有些發噱。

  “王爺王妃駕臨,不知有何吩咐?”

  白馨妍將那疊圖紙拿了出來,在桌子上攤開,說道:“聽王爺說,繆先生乃是這世上最頂尖的鐵匠之一,今日前來,便是有些小東西,想要請繆先生打造出來。”

  這一聲繆先生讓老繆一愣,只感覺到一陣受寵若驚,然後這足有兩米的壯漢竟然奇異般的臉紅了。

  聽完白馨妍的話,連忙上前一步看向攤在桌子上的圖紙,一看便是愣住了,不解的問道:“王妃,請恕小的無禮,不知這些,是什麼東西?”

  “這些是一種武器的零件,不知繆先生能夠打造出來?”

  一遇到他的本行,他就入了神,仔細看了看那些圖紙後,點頭說道:“請王妃放心,小的一定打造出來。”

  “需要多長時間?”

  “三天。”

  “好,那三天后我再過來取。”

  他又愣了一下,看著眼前如神女一般的王妃,臉又紅了,連連說道:“王妃不必親自前來,小的讓人送去給王妃就行了。”

  白馨妍眨了下眼,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竟然還會臉紅的壯漢,說道:“不必那麼麻煩,反正這件武器本來就是要在軍營裡試驗一下,你若打造好了,只需讓人通知王爺一聲便可。”

  “是,小的明白了。”

  慕容絕世坐在旁邊,冷冷的看著那竟敢盯著王妃臉紅的傻大個,冷氣嗖嗖嗖的朝著他飛射了過去。

  他突然打了個冷顫,但他卻只認為這是天氣太冷了,而他穿得太少了。

  走出那間小屋,看著正熱火朝天的兵器坊,看打鐵的叮咚聲不絕於耳,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喃喃說道:“我記得我好像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是若在鐵中加入一些其他的金屬,就可以打造出性能更加良好的另一種金屬,那種金屬統一被稱為是合金。”

  走在後面本是要送他們的老繆聞言一愣,幾乎脫口而出道:“王妃您這是在什麼書上看到的?這個兩種不同的金屬要融合,是非常困難的。”

  白馨妍轉頭看向他,淡然說道:“要將兩種不同的金屬融合確實很困難,弄不好還有可能融合出垃圾般的金屬,不過這種合金是確實存在的,就像很早以前的青銅便是合金的一種,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若是有興趣,倒不妨可以試一試。”

  隨後,他們就離開了軍營,但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來到了慕容絕世說的那個每天都會在元宵節送去軍營一批煙花供將士們欣賞的商人的府上。

  慕容絕世雖然心中有諸多的疑惑,但也沒有隨口就問,就像妍兒說的,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倒不如等幾天后親自展示一番,親眼見到了,許多疑問也就自然的解除了。

  那製作煙花的一家姓陳,家長是一個身形瘦長的中年人,一點都沒有富商那種腦滿腸肥的富貴樣子,看著大概四十歲左右,一雙手呈現著焦黃色,這是長時間與火藥接觸的原因。

  “王爺和王妃駕臨寒舍,不知有何吩咐?”他恭敬的站在下方,在他身後還有一大家子。

  慕容絕世抬手說道:“陳老爺不必多禮,本王此次前來確實有要事與你商量。”

  “王爺言重了,王爺若有任何需要,請儘管吩咐就是。”他有些惶恐的說道,見王妃視線從他身後掃過,他馬上心神領會,將所有的人都遣退了下去。

  廳內只剩下了三人,白馨妍才開口說道:“其實今天是我想要來拜訪,王爺只是陪同我一起前來而已。”

  “王妃有何吩咐?”

  “我想要大量的火藥,不知陳老爺能否提供?”

  “大量的火藥?”陳老爺一驚,雖說他只是個製造煙花的,但對火藥的了解自然是非常深的,王妃要大量的火藥,這是要做什麼?

  白馨妍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紙,遞到他的面前,說道:“陳老爺不妨先看看這個。”

  雖有疑惑,但他還是雙手接過了那張紙,這一看卻是猛然抬頭盯上了白馨妍,連規矩禮儀都給忘記了,臉上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白馨妍喝了一口茶,才語氣平緩的說道:“想必陳老爺最是清楚這上面的意思,沒錯,這是一種火藥提純的方法,而這對我來說,其實是最簡單的一種方法,當然也是最粗糙的。陳老爺的祖輩皆是浸淫於煙花之中,自然明白火藥的作用不僅僅是用來製作煙花。”

  “王妃,您……”

  “陳老爺不必多說,我此次前來就是想要與你做個交易,我會提供你一個用來提純火藥的法子,但是你提純出來的火藥只能交給厲王府,並且此事絕對不能外揚,當然作為回報,報酬是不會少的,你陳家從今往後也將會受到王府的庇護。”

  陳老爺並沒有過多的猶豫,只是震驚的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就馬上跪地說道:“能為王爺效命,是陳家百世修來的福氣!”

  從始至終,慕容絕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妍兒,看著她眉宇間的神采飛揚,心中不禁一陣悸動,他的妍兒,真是太過迷人,讓他都舍不得放她出來被別人見著了。

  至於她做的那些決定,自然是無條件的同意,不是說大事歸他管,小事由她決定嗎?一個家裡面,哪裡來的大事?

  “你笑什麼?”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似乎從陳府離開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的樣子,發生什麼很讓他高興的事情了嗎?

  他的目光忽明忽滅,伸手將她抱到了腿上,在她臉頰上輕吻著,說道:“沒事,就是覺得能讓妍兒嫁給我,真是太好了。”

  “你這是在奉承我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

  抿嘴輕笑,然後輕輕柔柔的窩進了他的懷裡,微眯起眼睛,喃喃說道:“我有點累了。”

  “那睡吧,我抱著你。”

  “恩。”

  之後的兩天,白馨妍繼續忙著開店賺錢的時候,而一家家店鋪也終於在她的趕工下開張了起來,那獨特的裝修風格,幾乎從來都不曾有人見過的各種美食玩具,尤其那成衣店裡,或華美或簡約或優雅或性感的衣服,有好些在剛掛出來就被搶購了一空,更有各種訂單如雪花般的飛揚。

  僅僅兩天的時間,桐城內就因為白馨妍的一時興起設計出來的各種樣式的衣服,刮起了一股近乎瘋狂的流行浪潮,即便她已經將衣服的價格提升再提升,依然是供不應求。

  數著一張張的金票銀票,我們的王妃殿下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今天,她就穿著一套她自己設計的衣服,領口、肩膀、手肘、袖口、腰腹和最下擺的位置鑲嵌著一層白色的狐皮,沒有了毛皮大衣的臃腫,穿在身上彰顯著高貴典雅和那曼妙的身材,又保證了讓人溫暖的效果。

  這款衣服她到目前位置就只讓裁縫們做出了十套,她自己一套,然後皇祖母、唐大小姐、小雲、小唯都分到了一套,另外五套則是男式的,親親相公自然是重中之重,唐大少在死纏爛打死乞白賴之下搶走了一套,一套送給了最近似乎有點不對勁的鳳少主,在他眼睛閃亮亮的時候白馨妍立馬落荒而逃,最後兩套自然是送給了冷天還有洛維筱。

  唐大小姐現在對白馨妍可以說是好極了,穿著那專門為她設計的鮮紅色衣袍,一雙手就沒有停下來過,不停在身上柔滑的皮毛上面摸過,一臉的愛不釋手,又抱著白馨妍蹭了幾下,直誇她簡直就是天才!

  白馨妍撥著算盤,這是她最近才開始學的一樣技能,沒辦法,這個世界沒有電腦也沒有計算器,若再不學算盤的話,她就只能繼續用她的心算和筆算了。

  雖然她心算能力超強,但算多了也是會累的,所以還是決定學算盤吧。

  唐大小姐的那一抱,讓她將算珠撥錯了一個,不由秀眉一挑,冷冷的說道:“一千兩銀子。”

  “什麼?你竟然問我要銀子?”唐靈夢頓時就炸毛了,恨不得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回給她,可是舍不得啊舍不得。

  白馨妍將剛才撥錯的那顆算珠糾正過來,淡淡的說道:“這可是限量版的,一千兩銀子可是一點都不貴。”

  唐靈夢神色不善的盯著她,大有白馨妍再多說一句廢話就立馬拔刀相向的架勢。

  太后娘娘坐在旁邊,也是穿著同一款式的衣服,只是顏色為紫紅色,華貴典雅,讓她真是愛不釋手,才不管眼前那好像要殺人的侄孫女呢。

  而小唯就坐在她的腳邊,摸著身上的嫩黃色衣服,又縮起脖子在領頭的毛上面蹭了蹭,感嘆著說道:“主子真好啊。”

  白馨妍繼續撥弄著算盤,學得很認真,隨口說道:“到明天為止,這是限量版的衣服,後天就會上市了,所以趕緊趁著這兩天全世界都只有你們有這樣的衣服,到外面去晃晃吧。”

  “什麼?你要出賣這種衣服?”唐大小姐頓時又不滿了。

  白馨妍斜斜的睨了她一眼,說道:“我設計這衣服可是為了賺銀子的,不是為了只給你一個人穿,當然你若是給我銀子將這衣服買斷了,我自然也就不會再賣這款衣服。”

  “那個什麼買斷,多少銀子?”

  “看來我們好歹是親戚的份上,給你打個對折,五萬兩銀子。”

  “啊呸,你怎麼不去搶?”

  “搶哪能搶到這麼多?其實不就一件衣服嗎?花五萬兩銀子實在不值得,想要顯擺的話,今天明天兩天多到外面街上去走走就行”這可是活廣告啊,唐大小姐又是長得這麼漂亮的,這一身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確實非常的漂亮,只怕見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自己也能擁有。

  白馨妍轉了下眼珠子,頓時就想到了為自己的荷包增加負擔的好方法。

  視線從唐大小姐轉到小唯的身上又落到了小雲的身上,突然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說道:“小唯,小雲,你去霓裳閣看看,是否需要幫忙的。靈夢,你也可以一起去,看看是否有自己喜歡的衣服,我可以送你一件,多了可就要付錢了。”

  霓裳閣便是她剛開的成衣店,雖剛開,但生意卻很火爆,但僅僅這樣可不夠哦!

  唐靈夢一聽白馨妍這個吝嗇鬼竟然要送她一件衣服,頓時眼睛開始發亮,雖明白她這樣做肯定是有目的的,但她發現霓裳閣中隨意挑選一件衣服,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太后娘娘看了她一眼,眼中也閃爍起了閃亮亮的光芒,說道:“哀家也去看看,馨妍啊,皇祖母若是看上了什麼衣服,你應該不會收銀子吧?”

  果然愛美就是女人的天性,即便貴為太后娘娘也不能例外。

  白馨妍將注意力轉回到了算盤上面,淡淡的說道:“皇祖母的話,也可以送你一件,多了就要付銀子。”

  太后娘娘頓時吐血,這個貪財摳門吝嗇小氣的臭丫頭!

  雖然吐血,但太后娘娘還是一起去了,若看上就先穿了再說,難道馨妍丫頭還會來討賬不成?不過那霓裳閣的衣服聽說很貴,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兩銀子呢。

  馨妍這丫頭,真是太貪財太無良太卑劣了!

  她們離開沒多久,房門再次被打開,慕容絕世一身黑色邁步走了進來,與白馨妍相似的衣服,正好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妍兒,剛才來報,說是你說的那個火槍已經打造完成。”

  聞言,白馨妍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慕容絕世的面前,手忍不住在他腰上暖融融的毛皮上面揉了揉,說道:“那快走吧,你都已經好奇了三天了。”

  將她的手握進掌心裡,輕一皺眉,說道:“手怎麼還是這麼冷?”

  “不然要你幹嘛?”門外,唐大少的聲音響起,見白馨妍朝他看了過去,他馬上抱胸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小妍妍啊,你真是太厲害了,本公子都想要以身相許了。”

  他以前可從不穿這種毛茸茸的衣服,因為實在是太難看了,穿著就像頭熊般臃腫。

  不過白馨妍設計的這個卻明顯不同,不但展現出了他的身姿頎長,風度翩翩,還自然的有著奢華的貴氣,讓他真是喜歡極了。

  慕容絕世冷冷的看著他,然後牽著白馨妍的手就朝門外走去,冷冷的聲音傳進唐大少的耳朵裡:“誰稀罕你以身相許?離妍兒遠點!”

  唐大少臉上一抹慵懶愜意的笑,邁步跟上了前面兩人的腳步,直接無視慕容絕世的冰冷,他對慕容絕世口中的那個什麼火槍也很有興趣呢,聽說是小妍妍想出來的,哇啊,小妍妍簡直就是天才!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2 AM

第六十九章 想當厲王妃?

  白馨妍、慕容絕世、唐其卓和一直就緊隨著白馨妍的冷天四人很快就來到了軍營,唐其卓雖不在軍中任職,似乎也沒其他的什麼職務,整天裡的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但軍中的將領卻都對他非常的恭敬。

  那些零件都被老繆親自送了過來,送來之後他就站著不走了,一副打算要看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表情,武器?這會是什麼武器?

  軍中的將軍們都聽說了這件事情,紛紛在校場聚集了過來,一個個都看著那放在桌子上的零碎物體,好奇的不解的疑惑的,各種表情應有盡有。

  一個看上去似乎還只是孩子,卻穿著副將盔甲的白淨少年的視線卻是在王爺和唐公子身上轉溜,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唐大哥,你這衣服可真好看。”

  唐大少聞言,立馬就飄了起來,伸手勾過他的肩膀,勾肩搭背的說道:“我告訴你啊,這衣服可是王妃親手設計的,怎麼樣,看上去是不是顯得本公子非常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少年很老實的點了點頭,眼中有著羨慕的說道:“是很好看,唐大哥你的和王爺的好像差不多,除了顏色不一樣。”

  “這是自然的,小妍妍真是太好了,知道本公子最喜歡的就是紫色,所以連衣服都特意用了紫色的。”

  “王妃真厲害,不過我怎麼看著好像王爺的那件要更好看一些呢?”

  唐大少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誰讓小妍妍是他的王妃呢,真是厚此薄彼!”

  這邊連人的話語自然傳了出去,頓時周圍的將軍一個個都將視線在唐其卓和慕容絕世兩人身上打起了轉,至於王妃,他們可不敢直視,會被王爺瞪的。

  白馨妍扯了下嘴角,不去聽唐其卓那厚顏無恥的話,雖說本打算送給他的,但當時的情況卻是他自己死纏爛打死乞白賴的將衣服搶走的。

  慕容絕世卻似乎對那樣的對話很滿意,在白馨妍的耳邊輕聲說道:“那是周文玉,雖然今年才十四歲,卻是一員連許多老將都自愧不如的小將,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

  這話讓白馨妍不禁多看了那叫周文玉的小將一眼,他看上去白白淨淨的,跟陸琛倒是有幾分相像,不是說容貌上的相像,而是那種清爽的氣質。

  此刻他正好在偷偷看著王妃,見王妃突然看向了他,連忙將視線移開,臉上竟出現了一抹粉色。

  白馨妍一愣,不禁莞爾,轉身對一直站在旁邊的冷天說了句什麼,冷天好像有些愕然,但還是朝著他們來時的馬車走了過去,很快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裹,遞到那周文玉的面前,冷冷說道:“王妃給你的。”

  眾人這才終於注意到這個一直跟在王妃身邊的小傢伙,便見他竟也是那一身奇特的裝束。

  周文玉結果包袱打開就看到一藍色毛皮袍子,一愣,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王妃。

  白馨妍眼中的清冷之色稍緩,說道:“這本是給洛維筱準備的,你若不嫌棄的話,就送給你吧。”

  他的身材雖比洛維筱要矮小一些,但相差並不多,所以穿起來應該也很合身。這本來是打算軍營這邊的事情結束後人,就讓正好要去梓塢山寨一趟的冷天順便帶過去的,不過既然現在送了人,那只能下次再幫他留一件了。

  雖然她向來吝嗇貪財,不過對朋友的話,一件衣服還是會捨得的,兩件就舍不得了。

  周文玉用力抱緊了懷裡的這件袍子,臉上綻開如寒冬太陽般的笑容,雙腳突然併攏身子站得筆直,行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大喊一聲:“謝謝王妃!”

  然後他“哧溜”一聲跑遠了。

  這隻算是一個小插曲,白馨妍也沒怎麼在意,轉身就細細檢查起了桌子上的那些零部件,就連那幾顆子彈都被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而在她檢查這些的時候,周文玉又跑了回來,只是身上的鎧甲被換成了那藍色的袍子,在一眾比他年長的將領面前狠狠顯擺了一會。他在這軍營中一直都很受歡迎,大概是因為所有將領中他年紀最小,而且既懂事又有本事吧。

  很快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站在桌子面前的白馨妍手上,只見她的手輕輕撫過每一個零件,然後將這些零件一個一個的組裝到了一起,組裝的速度並不快,所以他們都能夠看清楚她的動作。

  很快,她的手中就出現了一桿插著刺刀的火槍,最後一步,她將一顆子彈放進了彈匣裡面。

  “就是這個樣子的嗎?”見沒有零件剩下了,慕容絕世看著火槍不由問道。

  白馨妍點了點頭,這雖也叫火槍,但比火槍可是要高級多了,當然這些東西她也懶得解釋。

  她在所有將士的視線下,示範著拉開了保險栓,說道:“平常不使用的時候,要拉上這個保險栓,不然的話容易走火傷了身邊的人。這樣就是拉上了,這樣就打開了,等你使用的時候再打開,還有就是,即便是在開玩笑的時候,也不要把槍口對準你的同伴。”

  說出最後一句,站在旁邊的人突然感覺到了一絲蕭殺從白馨妍的身上散髮出來,轉瞬即逝。

  在百米之外,早就立好了箭靶,而且是根據白馨妍的吩咐加厚加重了的箭靶,百米之外,只有軍中最厲害的弓箭手才能射中靶子。

  白馨妍向來話不多,拿著火槍就走到了旁邊,動作很慢方便在場的人都能看清楚,慢慢的瞄準了百米外的箭靶,緩緩的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巨響,將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百米外的箭靶突然就飛了起來,並以那紅點為中心,四散分裂了開來。

  所有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踏前了一步,滿臉震驚的看著那飛出去爆裂開來的箭靶,慕容絕世也是瞳孔猛的收縮,放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了拳。

  今日的校場內,除了十幾位將軍之外,沒有一個士兵,並且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嚴明不得將今日見到的泄露出去絲毫,所以不管這裡發生什麼事,都不必擔心會被外面的人知道。

  白馨妍則已經放下槍,拉上了安全栓,將火槍放在旁邊桌子上,而她自己則轉個身在椅子上施施然坐了下來。

  “咕!”一陣響亮的咽口水的聲音迴盪在校場內,將領們一個個都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看向白馨妍的目光,那簡直就像是在看神明一般。

  慕容絕世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一片平靜,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白馨妍,開口說道:“妍兒……”

  白馨妍卻伸手阻止了他的話,托著下巴說道:“王爺,您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您也知道的,我是個生意人,當初說要與王爺您做生意,王爺說要先看看這武器的威力如何,再討論價錢的問題,那麼現在威力如何王爺您自己也看到了,不知王爺感覺滿意否?”

  看著她那一副貪財鬼的模樣,慕容絕世眉心劇烈的抽搐了幾下,而旁邊的各位將軍都是呆愣住了,然後一個個都“噗嗤”著笑了出來,卻不敢笑得太大聲。

  “王爺,這火槍的圖紙就在老繆那裡,就算現在沒有圖紙,相信老繆也能再製造,以屬下之見,反正是夫妻,賴個賬也無妨嘛。”那位絡腮鬍子的胡將軍聲音“嗡嗡”的出起了壞主意。

  此話一出,旁邊那些性情耿直、剛正不阿、正義凜然的將軍們紛紛點頭,都道胡將軍的這個主意真是好!

  唐其卓清醒過來就保持了沉默,周圍沒有了椅子,所以他直接坐在了桌子上面,看著那些將軍一個個都開始出餿主意壞主意,一副打算吞了小妍妍的火槍的模樣,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卻都停留在了小妍妍的身上,這丫頭會讓自己吃虧嗎?這一個個的將軍們可別最後被她搜刮得連內衣褲都不剩!

  白馨妍神色平靜的聽著那一個個如何既得了火槍又不用花費半點代價的主意,突然伸手拿過放在手邊桌子上的火槍,手上動作飛快,讓人根本看不清動作,隨著幾聲“卡嚓”聲,好好的火槍又變成了一堆零件。

  看著那一堆零件,將軍們頓時全體懵了,而唐其卓也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烏將軍,您乃是我們之中最有智慧的,當年更是曾跟隨王爺的父親征戰沙場,不若您去將那火槍給重新組裝起來?剛才王妃都已經示範了一遍,想必以烏將軍的能力必定不在話下。”

  場中,突然一個站在烏煒身邊的將軍如此說道,頓時惹得眾人附議,烏煒扯了下嘴角,不過他倒也確實有想要上前一試的心思。

  唐其卓跳下了桌子,站在旁邊認真看著,而白馨妍則依然坐在椅子上面,悠閑的欣賞起了自己的纖纖玉手。

  一隻大手伸過來,將她的纖纖玉手給握了進去,慕容絕世滿臉無奈的看著她,說道:“說吧,你要的價格。”

  旁邊,一干將領全部圍在了桌子旁邊,爭執著手忙腳亂的學著剛才王妃示範的方式想要將火槍組裝起來,可是,怎麼樣都不行啊。

  終於,滿頭大汗的將軍們無奈的將求救加請罪的視線轉移到了王妃殿下的身上,一轉頭卻看到王妃殿下正悠然的坐在王爺的腿上,看著他們似笑非笑。

  看著溫香軟玉抱滿懷的王爺,暗嘆一聲真是遇主不淑,他們在這邊忠心耿耿的為王爺剩點銀子而忙得焦頭爛額,他卻早已經投靠到了“敵方”的陣營之中,溫香軟玉、柔情似水!

  見周圍安靜了下來,白馨妍轉頭看著被她暫當坐墊的王爺相公,輕豈朱脣,柔柔說道:“我只收你設計圖紙,教導如何組裝拆卸和使用火槍,以及有關火槍的使用和保存的注意事項的費用,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

  “很好,那麼圖紙二十萬兩銀子,教導費用五萬兩銀子,注意事項五萬兩銀子,總共三十萬兩。”

  她扳著纖纖手指,然後將三個手指豎在了他的面前。

  如此低廉的價格倒是讓慕容絕世意外了一下,如此威力的火槍,不要說是區區三十萬兩,就算是三百萬兩,只怕也有人願意買入。

  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白馨妍又玩起了自己的手指頭,輕嘆一聲說道:“誰讓你是我夫君呢?想到若是你有了什麼不測,似乎我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算了,我吃虧點,就三十萬兩銀子吧。當然,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什麼條件?”

  “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想借你的兵器坊一用,必須要優先為我服務。”

  慕容絕世眼睛一亮,湊近了幾分,問道:“妍兒,你難道還有什麼好東西想要製造?”

  白馨妍斜睨了他一眼,說道:“王爺,您知道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這傢伙真是得寸進尺,竟然還在打她的主意,真是欠教訓啊。

  慕容絕世面不改色,在旁邊將領們因為白馨妍的那一句話而火辣辣的目光中,無恥的施展起了美男計,柔聲說道:“妍兒,我們可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見著王爺那柔情似水的表情,周圍那見慣了他冷漠無情面無表情的將領們頓時風中凌亂了起來,不過他們沒一個是傻瓜,剛才王妃娘娘那一句以後要使用兵器坊的話,頓時讓他們心中一跳,暗道莫非還有更厲害的武器?

  雖然這個想法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但見識到了王妃的手段之後,竟有大半的人認為肯定是這樣沒錯!

  白馨妍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然後從慕容絕世的懷裡站起來,整理整理儀表,就又開始擺弄起了那剛被她拆卸下來的零件,對著一直就站在旁邊滿臉激動的老繆就說道:“繆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讓兵器坊的其他工作全部暫停,專心打造這些零件。相信就算我不說,繆先生也一定明白此事應該分工合作,每一組人負責其中一個或幾個零件的打造。”

  老繆連連應聲,看著桌子上那些零件的眼神是熾熱的,火辣辣的,就好像一個色狼見到了一個正在勾引著他的絕色美女。

  之後他就匆匆朝著兵器坊奔去,而白馨妍也將那火槍又組裝了起來,因為現在就這麼一把,所以她也不方便教導,便決定等有新的零件出爐之後,再開始統一教導。

  當然,她只需要把這些將軍們教會就可以了,剩下的自然不需要她來操心。

  所以當天,她直接首先開始告訴他們應該怎麼放子彈,怎麼開關安全栓,怎麼拿槍,怎麼瞄準,怎麼扣動扳機,以及一些注意事項都告訴了他們。

  這一個個在戰場上都能英勇殺敵的將軍們,有好幾個甚至是足可以當她父親,甚至不乏有看不起女子的將軍們,全部都如最認真的學生,仔細的聽著看著王妃的一言一行,更興奮得如同初進軍營的小兵,在王妃的監督之下開了幾槍,只是那準頭,實在是不怎麼樣,大部分甚至連靶子的邊都沒有打到。

  而在白馨妍忙著訓練那些將軍們的時候,前往霓裳閣挑衣服去的太后一行人卻是遇到了不長眼的。

  一行四人,最小的小唯還只有十歲,一身嫩黃色毛衣襯得她整個人都粉嫩嫩很是可愛,最年長的太后娘娘,雖已近六十歲,卻不知是因為保養得好還是因為唐家的女兒基因特殊,看上去就好像是唐大小姐的大姐姐,誰都不會相信竟然是姑奶奶。

  這一紫一紅一綠一黃四個美人,穿著從不曾出現過的漂亮衣裳,張揚著高貴火辣嬌俏可愛,不知吸引了多少驚艷的視線,霓裳閣內正在挑選衣服的夫人小姐們紛紛將視線投到了她們四人的身上。

  雖然有句話叫人靠衣裝,但若是長得不夠好看,再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只能是暴殄天物,而這美女配上漂亮華美的衣服,成功的幫白馨妍打響了第一聲,不知有多少夫人小姐詢問霓裳閣的掌櫃,店裡是否有這款衣裳。

  霓裳閣的掌管是一個長得很和善的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是白馨妍從軍營中收羅來的其中一名殘疾軍人,雖少了一條腿,但他確實有做掌櫃的才能,所以白馨妍就讓他在霓裳閣中當了其中一名掌櫃。

  在四人一走進來的時候,他就認出了這些衣服正是王妃前些天讓趕制出來的衣服,也就明白這四人的身份必定不簡單,有可能是王府裡的貴人。

  面對客人們的詢問,他直說還要等兩天后,店裡才會開始售賣這款衣服。

  許多客人儘管覺得遺憾,但也等著兩天后再來看,還有直接就下了訂單的也不少,雖對那衣服眼紅不已,但這四人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她們自然不會隨便去招惹。

  不過這並不表示就真的沒有人敢招惹了。

  太后在小雲的陪同下看著那一件件精緻獨特的衣服,而小唯則被唐大小姐拉到了另外一邊,只覺得對這裡的每一件衣服都愛不釋手,恨不能夠全部據為己有,而周圍那一道道艷羨的目光,更是讓太后娘娘都有種久違的飄飄然,就好像回到了當年還只有十六七歲的那個時光。

  而正在這個時候,兩個身穿艷色錦繡羅裙,滿頭渾身珠光寶氣的艷妝女子走進了霓裳閣,看那模樣應該是對母女,神情倨傲,走路時候皆是仰起腦袋四十五度,狀似隨意的從掛在壁上的衣服上面掃過,顯擺出她們那與普通人高等的眼光。

  周圍的幾位夫人小姐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小聲的私語著,看向那個方向的眼神有著厭煩和鄙夷不屑,但又有著忌憚,紛紛朝著一邊走去,離得這對母女遠遠的。

  太后娘娘抬起了頭,隨意的看了那對母女一眼,周圍的那些小聲的話語雖輕,但還是被她清楚的聽進了耳朵裡面,也知道了這兩名女子竟是桐城城守的夫人付艷月和女兒方蘭芝。

  這桐城城守便是相當於城主,只是因為厲王府在桐城,所以城主變為了城守,若僅憑品級來算的話,地位僅僅在厲王府之下。

  從旁邊的那些竊竊私語中得知,這母女二人仗著家中的地位,向來自認為高人一等,性子也是囂張跋扈,而被她們招惹的那些人,有些是敢怒不敢言,有些則是根本懶得跟她們糾纏,不僅因為她們的身份,更因為這母女兩的性子極其潑辣,若不小心粘到了身上那是扯都扯不下去。

  其實說起來,這城守的位置,一直都是朝廷指派的,在桐城中並沒什麼真正的權力,慕容絕世也一直懶得理會這種小角色,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城守大人位高權重的樣子。

  太后娘娘看了那一眼之後也就不再理會,這種小角色,世兒恐怕連想都沒有想起來,不然,在與朝廷決裂的當下,哪裡還會讓這個城守存在?

  不過她不想理會,對方卻是盯上了太后娘娘她們,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盯上了她們身上的衣服。

  當詢問得知竟然還要再等兩天之後才能有這種款式的衣服賣,付艷月和方蘭芝這母女頓時就不樂意了,方蘭芝直接便指著離她最近的太后娘娘,朝著掌櫃的說道:“你說還要再等兩天?那這個人身上穿的難道不是衣服?廢話少說,馬上把衣服拿出來,否則的話,看我不砸了你的店!”

  太后娘娘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整個焱皇朝中最尊貴的女人,即便她向來大度親善,甚至偶爾的時候還頗有點頑劣,卻也不會容許被人如此無禮的指點。

  她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幾分,不過她還是暫時的隱忍了下來,畢竟這裡可是馨妍丫頭的店。

  掌櫃抱歉的看了太后這邊一眼,神情不卑不亢的說道:“方小姐息怒,老闆早就吩咐過,衣服一定要等到兩天后再開始售賣,至於這幾位,乃是我店裡的貴客,衣服也是老闆親自送的。”

  聞言,方蘭芝更是大怒,用力拍了下櫃檯,尖叫著說道:“混賬!貴客?把你們老闆叫出來,本小姐可要問問他,這桐城內難道還有比我娘和本小姐更尊貴的人嗎?竟敢連本小姐要的衣服都敢不給!”

  掌櫃的眉頭一皺,身上自然散髮出一陣從戰場上廝殺翻滾而來的蕭殺之氣,但很快這股氣息就消失不見,轉而又是那一副和善的模樣,說道:“老闆不在店中,店裡也確實沒有這款式的衣服,還請小姐夫人兩天后再過來。”

  唐靈夢拉著小唯走到了太后的身邊,小聲說道:“姑奶奶,這女人好大的口氣啊,竟然說桐城內就她最尊貴。姑奶奶,我想揍她!”

  太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道:“別衝動,這可是你表嫂的店,若是不小心將什麼東西給弄壞了,追殺你倒不會,但一定會剝了你的皮去賣……”

  聞言,唐靈夢不由小嘴一撇,但任她脾氣再壞,想到表嫂那貪財的卑劣模樣,也不由心中發怵,暫時壓下了想揍人的躁動。

  付艷月母女很快就看到太后的身邊又出現了兩個身穿同式衣服的女子,尤其唐靈夢,那樣的艷麗絕美,比同為女人的方蘭芝不知漂亮上幾百倍,讓她不由心生嫉恨,眼中閃過幾絲怨毒,突然指著唐靈夢潑皮的說道:“本小姐看上你的衣服了,還不快馬上脫下來!”

  剛壓下去的躁動“轟”的變本加厲的涌了上來,唐靈夢臉上狠厲之色浮現,冷喝一聲:“你找死!”

  如風吹過,唐靈夢瞬間就出現在了方蘭芝的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將她從地上給提了起來,她可不是寬宏大量的人,更不會心慈手軟,不過就是個小小城守的女兒,唐家大小姐想要殺個城守的女兒,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所有人都被唐靈夢的舉動給驚住了,還是方蘭芝她自己最先反應過來,拼命的蹬著雙腿,臉色已經漲紅,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活活掐死。

  女兒的掙扎也將付艷月驚醒了過來,衝過來就想要將女兒從唐靈夢的手中救下來,卻被唐靈夢抬起一腳直接給踢飛了出去。

  “滾!竟敢碰本小姐,找死!”

  付艷月好不容易才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面容猙獰的看著唐靈夢,說道:“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女兒動手,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唐靈夢輕蔑的瞥了她一眼,那種與生俱來,融於骨子中的高貴驕傲,讓眼前這兩個自認為高高在上的女人如同是跳梁小丑,不不,這樣說簡直是侮辱了跳梁小丑。

  付艷月見這個該死的膽大妄為的臭丫頭竟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又見女兒在她的手中連掙扎的力氣都快要沒有,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尖叫著吼道:“死丫頭,你敢傷我女兒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告訴你,我女兒可是要當厲王妃的人,更是未來的皇后娘娘,你最好放聰明點趕緊放了我女兒!”

  “吧唧”一聲,方蘭芝一下子從空中跌落到了地上,唐靈夢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面容猙獰的付艷月,嘴角抽搐,眉梢跳動。

  厲王妃?皇后娘娘?

  她這是在做夢嗎?

  方蘭芝軟軟的癱在地上,拼命咳嗽拼命喘息,在付艷月撲過來查看是否安然無恙的時候,“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花了一張濃妝艷抹的臉,變得跟鬼似的一片噁心。

  付艷月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抬頭狠狠的盯上了唐靈夢,咬牙切齒的說道:“臭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未來的厲王妃和皇后娘娘動手,你死定了!”

  唐靈夢雙手環胸,臉上冷笑連連,然後抬起一腳就將付艷月和方蘭芝兩人給一起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連墻壁都似乎被撞得搖晃了幾下。

  “就憑你女兒這種末流貨色,也妄圖想要當王妃?”

  付艷月被這一腳踢得好半天都回不過氣來,方蘭芝更是直接翻著白眼昏死了過去,掐弄了好半天才終於悠悠醒轉。

  猙獰扭曲著臉,那母女狠狠的盯著唐靈夢,冷哼著說道:“白馨妍那樣的破爛貨都能當王妃,我的女兒清清白白,又貌美如花,哪裡不能當王妃?”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霓裳閣內的氣氛都變得一片死寂,不禁太后、唐靈夢、小雲和小唯她們的臉色變得難看,還有原先那一臉和善的掌櫃,身上猛然間爆發出血腥蕭殺之氣。

  對他們這些殘疾士兵來說,王妃無異於對他們有再造之恩,不管王妃到底是不是如傳聞中的那般,至少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如神女般的王妃,容不得任何人來詆毀侮辱!

  對太后娘娘來說,那是她非常喜歡喜歡的孫媳,更是讓她的寶貝孫兒重新變得開朗的最大功臣,還是尊貴的王妃殿下,豈容這低賤的婦人來羞辱?

  而對小雲和小唯來說,那可是她們的主子,那麼好的主子若不護著的話,簡直天理難容,儘管小唯整天都在抱怨著主子的惡劣性子,但心裡早認定了這個救出她的姐姐,又對她如妹妹一般的主子。

  即便是唐靈夢,不說其他,單單是白馨妍身為她的表嫂這一點,就足夠理由讓她無條件站在她那邊了。

  太后娘娘和唐大小姐的氣場何等強大,那是連百官都要俯首的威嚴,俯視人間的尊貴,霓裳閣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讓她們不敢抬頭的威壓,而那還只是一點點余威,直面這等威壓的城守府母女的狀況,可想而知。

  一掌拍在旁邊的椅子上,椅子瞬間化成了碎末,飄散一地,太后娘娘冷冷的看著那似乎被嚇傻了的母女,說道:“就你的女兒,給我家馨妍提鞋都不配!不過就是個不懂規矩,不知羞恥,卑賤不要臉的野丫頭,竟妄想跟馨妍相比?”

  霓裳閣內的所有人都被太后娘娘的怒氣壓得抬不起頭來,就連小唯都低頭驚懼的看著那被太后娘娘一掌拍成粉末的椅子,縮了縮脖子,太后娘娘生氣的樣子好恐怖哦!

  而直面太后娘娘怒火的付艷月和方蘭芝母女早已癱軟在地上,渾身的冷汗,看著太后的眼中滿是驚懼,卻依然有著一絲不甘。

  “你……你是何人?……竟敢…這……”

  唐靈夢直接走過去就又是一腳,便是直接踢出了霓裳閣的門外,她可不想在這霓裳閣內打架,若不小心弄壞了什麼東西,表嫂那個貪財鬼肯定會漫天開價。

  突然從店裡飛出來的兩個人,讓外面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待看清兩人之後,不由驚懼,然後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了正從霓裳閣內走出來的那四個人身上。

  “你們快走吧,這對母女就讓像是牛皮糖,招惹上了那是連扯都扯不掉的,就算你們不怕她們的身份,可那整天找來的吵鬧卻是很麻煩。”

  突然一個原先就在霓裳閣內的大概二八年華的清秀女子,小聲的對著唐靈夢說道,看著門外那兩人的眼神有鄙夷不屑,但也有不想招惹這種甩不掉的牛皮糖的忌憚。

  唐靈夢轉頭看了那女子一眼,秀眉一挑,眼中便是殺氣畢現,陰測測的看向外面,冷聲說道:“本小姐倒是想看看,這對母女哪裡來的膽子,敢來糾纏本小姐!”

  一隊士兵巡邏到了這裡,看著那被扔在霓裳閣外面的那對幾乎全城人都認識的母女,相互對視了一眼正想要悄悄溜走,卻在他們還沒後退的之前,響起了方蘭芝的聲音:“你們來得正好,這幾個不長眼的刁民,竟敢動手毆打本小姐,馬上把她們給抓起來!”

  那巡邏小隊的隊長嘴角抽搐了一下,近乎的帶著敬佩的看向霓裳閣的門口,其他人他並不認識,不過唐大小姐卻是曾幾次前來桐城,他正巧有幸見過一面。

  一見唐大小姐站在那裡,他不由一驚,連忙帶著下面的士兵走了過去,在方蘭芝母女得意怨毒的目光中,他朝著唐靈夢恭敬的行禮,道:“小的見過唐小姐,不知小的有什麼能為唐小姐效勞的。”

  唐靈夢有些意外竟然被人認出來了,但也沒有多計較,無視周圍那滿地的眼珠子,淡淡的應了一聲,伸手指向已經完全傻了的那對母女,說道:“這個女人說她的女兒將是未來的厲王妃,更出言辱罵現在的王妃,把她們給本小姐抓起來,帶去……恩,跟本小姐去厲王府吧,本小姐倒要看看,就這種貨色,當不當得了王妃!”

  這一次逛街,可以說是掃興而歸,那付艷月母女被帶到了厲王府,她們也終於明白她們今天招惹了了不得的貴人,當從王府下人的口中聽到太后娘娘這四個字的時候,幾乎當場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那巡邏的士兵已恭敬的告退,付艷月母女則如同死狗一般的被扔在了外面的院子裡,現在雖說已經開春,但天氣還是非常的寒冷,那母女兩跪在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地面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花廳的門口,僕人們搬出了軟榻和暖爐,太后娘娘和唐大小姐就坐在軟榻上面,小唯也從屋內抱了個厚厚的墊子,放在太后的腳邊,台階上坐了下來。

  “太后娘娘,這兩個女人要怎麼處置?”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很是悅耳動聽,貌似乖巧的看著太后娘娘問道,眼中卻流轉著冷冽的光芒。

  我家小唯可不是那種嬌生慣養,善良心軟的小姑娘,之所以能被白馨妍這麼喜歡,便是因為她那野貓般的性子,野貓向來都是伸出利爪就能將人抓得皮開肉綻。

  太后娘娘悠然喝了口茶,淡淡說道:“等馨妍回來再說吧,哀家今兒個可是幫她出了頭,還將犯人給帶了回來,馨妍丫頭說什麼也得給哀家這個皇祖母點好處吧?”

  說到後面的那一句,太后娘娘眼中泛起了一陣陣的亮光,臉上的笑容異常狡黠。

  唐靈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奶奶,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太后娘娘,怎麼跟個窮酸婦人似的打這種主意?你若想要什麼,直接花銀子買下來就是了。”

  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臭丫頭,你懂什麼?哀家可是身無分文的跟你表哥來到了這裡,現在吃的用的全都是你表哥的。哎,世兒身為王爺,理當有許多的地方要用到銀子,哀家能省點下來就多了一點,倒是馨妍那丫頭,半個國庫都被她給搬過去了,竟然也不懂得孝敬點給皇祖母。”

  “姑奶奶,你看上表嫂店裡的衣服了?”

  “你姑奶奶我正當青春年華,貌美如花,見著漂亮的衣服就想要據為己有,這有什麼奇怪的?”

  “噗!”唐大小姐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若是唐念瑜在這裡,肯定會毫不客氣半點不留情的說一句你都已經是快六十歲的人了,竟然還說出這種話來,莫非老不修說的就是姑姑你這種人?不過可惜,現在她並不在此,而唐大小姐的修為顯然還略差了那麼一籌。

  而小唯,則咬著糕點,低著腦袋“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等待白馨妍回來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不過幾人剛走進王府就看到了那詭異的一幕:太后娘娘和唐大小姐坐在屋檐下,幾上幾碟小菜,旁邊暖爐上熱著一壺老酒,互飲對酌,小雲來來去去,仔細的伺候著這兩位主子,而小唯則是坐在太后腳邊的墊子上面,捧著一盤糕點水果,吃得歡樂,在她們的前方院子裡,兩個艷麗的身影,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似乎已奄奄一息。

  唐大少最先忍不住,問道:“姑奶奶,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兩個又是什麼人?”

  小唯抬頭看向門口,捧著那盤子就奔到了白馨妍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主子,你回來了?我告訴啊,今天我們出門去逛街的時候……”

  她將今天出門後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就連付艷月罵白馨妍的那幾句話都沒有落下,而白馨妍的臉色還算好,慕容絕世卻徒然之間眸色暗沉如冰,就連唐大少都微微斂了笑容。

  付艷月和方蘭芝母女在石板地上跪了半天,以她們那嬌貴的身板,早已經翻著白眼,一副馬上就要昏倒的模樣,此刻見到白馨妍三人,哪裡還記得曾經對白馨妍的各種不屑和羨慕嫉妒恨?拼著最後的那一點力氣撲到了白馨妍的面前。

  “王妃饒命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王妃饒命……”

  白馨妍後退了一步,有些厭煩她們的靠近,折轉個身從她們的身邊走過,走到屋檐下面,正巧聽到唐大小姐喝下一杯老酒之後打了個很響亮的嗝,不禁莞爾。

  付艷月母女見白馨妍根本就不搭理她們,自然是不願放棄的,趴在地上跪爬到了台階下面,痛哭流涕著哀求饒命。

  白馨妍接過唐靈夢的酒杯,淺飲了一口,感受著從胃部升起的暖意,轉頭看向那對母女,尤其多看了一眼方蘭芝,輕聲說道:“絕世,這個女子想要當你的王妃呢,你要不要收了算了?”

  此話讓那母女一愣,隨即狂喜,方蘭芝更是含嬌帶羞的看了慕容絕世一眼,見王爺竟是這般的豐神俊逸,不覺越發的嬌羞,眼中也閃爍起了熾熱的愛慕光芒。

  白馨妍輕一挑眉,唐其卓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勾搭上了白馨妍的肩膀,說道:“小妍妍,人家當真了呢,怎麼樣,難道你真的打算幫我們的王爺納一房小妾?”

  慕容絕世站在旁邊,冷颼颼的盯上了唐其卓那勾搭在妍兒肩上的爪子,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裡,並轉身將唐其卓隔離到了外面,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說道:“妍兒,我只娶你一個就夠了。”

  “男人不都喜歡三妻四妾的嗎?”

  “那是別的男人。”

  “可是這樣一來,別人會說我不守婦道的。”

  “你何時守過婦道了?”慕容絕世輕笑著說道,然後也不管她還要繼續說什麼廢話,抱起她就走進了花廳內,說道,“皇祖母,此二人既然是您帶回來的,那麼就交給您來處置了。”

  方蘭芝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愛的王爺就這麼轉身離開,拼著最後的力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慕容絕世就追了上去,喊道:“王爺……啊!”

  才剛站起來踏上了一階台階,她就感覺到胸口一重,然後懸空、飛了出去。

  “大膽!誰許你站起來的?”唐靈夢冷冷的盯著她,然後轉頭看向太后,撅起了小嘴,說道,“真無聊,表哥那個妻奴!”

  而今了花廳的兩人,白馨妍從他懷裡跳了下來,不滿的橫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又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慕容絕世滿臉無奈,但也只能跟著一起走了出來,正好聽到唐靈夢那一聲妻奴。

  白馨妍看著那被唐靈夢一腳踢得吐血的方蘭芝,臉色不變,神色不動,對於覬覦她男人的人,她自然是不會有半點同情,哪怕對方真的是非常非常優秀,也逃脫不了成為她敵人的命運。

  冷眼看著那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有掙扎起來的方蘭芝,轉頭看向身旁的慕容絕世,問道:“這位城守大人,應該已經聽說了他的妻女在厲王府的事情,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難道他打算任由妻女自生自滅了?”

  慕容絕世眼中精光閃爍,說道:“這城守性子軟弱,膽小怕事,又是個極其畏妻的人,我也一直都懶得理會,此刻恐怕躲在府中不敢出門呢。”

  說到畏妻,慕容絕世忍不住瞥了唐靈夢一眼,剛才這丫頭的那句妻奴可是讓他有些介意呢。死丫頭,本王這是疼愛王妃,哪裡是妻奴了?

  白馨妍了解,若是換個有能力點的城守,在如此境況下,怎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妻女在桐城內囂張跋扈,不過若是有點本事的,絕世也不會讓他到現在還安然的坐在城守位置上。

  “絕世,你知道那城守的府上,金銀多不多?”她輕聲問道,眼中已閃爍起了點點金光。

  慕容絕世莞爾,順著她的話回答道:“雖沒什麼權力,但至少表面上還是位高權重的,前往賄賂巴結的人不少,就算有時候方大人不想受賄,方夫人和方小姐卻是非常喜歡金銀珠寶的。”

  “沒想到這兩人的興趣倒是跟我一樣。”她說這話,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平常,惹得唐大小姐不由側目,但她目前正在打著霓裳閣內的一套衣裳的主意,所以將到嘴邊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慕容絕世眉頭一皺,更是厚顏無恥的說道:“她們怎麼能夠與妍兒你那般高雅的興趣相比?”

  唐大小姐渾身抽搐著,倒是唐大少笑眯眯的一副早已習以為常的模樣。

  小雲搬來了一把椅子,恭恭敬敬的放在王妃的旁邊,白馨妍側身落座,眼中流光溢彩,暗自思索著,突然說道:“來人,去通知一聲城守大人,就說他的夫人和千金出言不遜,肆意妄為,被太后娘娘帶到了王府訓誡,讓他馬上過來將夫人和千金領回去。”

  太后娘娘眉梢輕挑,看著她問道:“馨妍,你打算就這麼放過了她們?”

  白馨妍微微一笑,看著正領命轉身去傳話的人,說道:“等一下,你順便再告訴城守大人,讓他把金銀給帶足了,太后娘娘受了點驚嚇,這壓驚的藥,可是很貴的。”

  那僕役低頭連忙應下,見王妃再沒有別的吩咐了,才告退前往城守大人的府上。

  院子裡暫時的安靜了下來,付艷月爬到了她還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來的女兒身邊,看著這邊的眼神已是滿滿的恐懼,再不敢興起半點反抗,尤其當她看到白馨妍那清冷漠然的表情,心頭就泛起了一陣陣的冰冷。

  不過聽到白馨妍讓人去傳話,她也算是略微放下了心來,想來就算是王爺,任他身份尊貴,也是不得不對城守有所忌憚,肯定不敢真的對她們怎麼樣。這樣一想,她的心就越發的放鬆,眼中也漸漸的又多了一絲對白馨妍的嫉恨。

  哼,不過就是個破爛女人,哪裡比得上我家清清白白的蘭兒?

  不得不說,這人,真的是很無知,也很不怕死。

  太后的視線不屑的掃過癱坐在院子的那母女,輕抿了一口暖酒,說道:“馨妍啊,哀家的名頭可不是那麼好借的。”

  “不知皇祖母覺得這該如何是好?”

  “今日哀家去那霓裳閣看了看,發現有幾件衣裳,真是不錯。”

  “能得皇祖母慧眼賞識,真乃我的榮幸,皇祖母若是喜歡,孫媳定當雙手奉上。”

  “馨妍有心了。”

  “那我明日就讓店裡的夥計送兩套衣裳到皇祖母這裡。”

  “兩套?”

  “對啊,一套是先前應允皇祖母您的,另一套就算是今日借用了皇祖母名頭的酬謝。”

  “哀家的名頭就只值一套衣裳?”

  “皇祖母,您太貪心了,您看您什麼都沒有做,只坐在那邊喝了幾口酒,就能得到一套霓裳閣內價值幾百兩銀子的衣裳,這種好事可不是常有的。”

  太后娘娘頓時吐血,這個吝嗇又摳門的臭丫頭!

  唐靈夢萬分鄙夷的看著白馨妍,說道:“表嫂,明天我會再去霓裳閣挑衣服的,今日真是掃興極了,你得給我補償。”

  不等白馨妍開口,她又繼續說了下去:“放心,我是絕對不會付銀子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白馨妍沒有說話,似乎算是認同了唐靈夢的這句話,不過坐在旁邊啃點心的小唯卻轉頭,很是同情的看了唐大小姐一眼。

  魔女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唐姐姐真是太不了解魔女的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了!

  花廳側面的一個屋頂上,夜色朦朧中並沒有人發現那屋頂上此刻正坐著一個人,手中似乎一壇酒,從遠處透過來的光芒下,一雙眼睛發射著點點光芒,又似乎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靜靜的看著那邊慕容絕世和白馨妍親密無間,眼中的那層霧氣似乎越發的沉重了。

  視線不經意從旁邊的唐靈夢身上掃過,眼中似乎有什麼閃爍了一下,這個以前一見到他就撲上來的丫頭,最近幾天好像突然對他視而不見了,不知為何,感覺有那麼一點意外,以及,說不清的異樣感覺。

  緩緩躺在了屋頂上面,仰面看著天空,已經有星星冒了出來,卻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被一層薄霧籠罩著。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3 AM

第七十章 文毓太子回歸

  桐城城守方岩,早在付艷月和方蘭芝被帶到王府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可是向來膽小怕事的他根本就不敢前來王府求情,而且想到夫人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暗暗的竟有種若是永遠都不回來了才好的僥倖。

  他雖膽小怕事,畏妻如虎,但那只能說明付艷月的潑辣而不能說明他會面對妻子的潑辣竟沒有絲毫怨氣,好歹也是大男人,好歹還是朝廷命官,竟然被一個無知婦人騎在頭上,怎麼說也不可能心平氣和。

  所以他就當是什麼都不知道,躲在府裡連門都不出一步,只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王爺是否會遷怒於他。

  所以當下人來報說是王府來人的時候,他真是被嚇了一大跳,慌亂得連頭上的帽子都不小心弄歪了。

  他可是知道現在的局勢,王爺已經與朝廷徹底的翻臉,他這個由朝廷指派的城守隨時都有可能腦袋不保,現在還能站著蹦躂,也只是因為王爺覺得他這個小人物根本無關緊要,又或許可能最近正忙,懶得理會他而已。

  一聽王妃召喚,還讓他帶足金銀去將那母女給領回來,他頓時就懵了,實在是有點不情願,那個母老虎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不過女兒卻還是他的女兒,不能不管啊。況且,王妃有令,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得乖乖過去,而且還得帶足了金銀。

  他匆匆跟隨王府的僕役來到王府的時候,白馨妍他們剛好用完了晚膳,至於那母女兩,還跪在院子裡呢,誰會去管外面是否夜深露重、寒風刺骨?

  “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參見王爺,參見王妃!”他顫顫巍巍的跪在下方,臉上滿是惶恐。

  太后娘娘正在仔細的擦拭著手指,慕容絕世則是端著一碗清淡的熱湯柔柔看著身旁的人兒,他家妍兒很喜歡在用完膳之後再喝上一碗湯,他自然要服務周到。

  正被最尊貴的王爺服侍的某王妃,倒是淡淡的瞥了那方岩一眼,然後伸手接過湯碗,舀一勺喝進嘴裡,輕聲說道:“我覺得剛才吃的那隻香酥雞不錯,晚上當夜宵。”

  “馬上吩咐下去,今天晚上王妃的夜宵是一隻香酥雞。”慕容絕世朝著站在旁邊的僕役說道。

  那僕役連忙應聲記下。

  白馨妍頓了一下,又說道:“我還想吃那個排骨,那個叫什麼排骨來著?就是切成一小粒一小粒的,拌上一點辣子,在油中煎炸的那個。”

  慕容絕世回頭看了那僕役一眼,冷冷說道:“記下。”

  “是,小的記下了。”

  “配上一碗白飯,還是白粥好了,晚上不能吃太油膩。”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一陣白眼,你這樣還叫晚上不能吃太油膩?白粥白飯又有何油膩之分?

  白馨妍直接華麗麗的將這些眼神全部無視,又喝了口湯,說道:“我見方才皇祖母似乎很喜歡那碗瑪瑙豆腐,給皇祖母的夜宵加上一盤瑪瑙豆腐。”

  太后娘娘擦手指的動作頓了一下,對孫媳婦的細心很滿意,儘管她覺得她最近吃的夜宵那是越來越奇怪了,這都是被馨妍丫頭的奇怪習慣給帶壞的!

  平常夜宵嘛,大都只是一些很清淡的,或者糕點類的,可她卻偏偏喜歡一些亂七八糟的,平常餐桌上也不見她有多喜歡肉類,甚至可以說是不怎麼喜歡的,可夜宵,尤其是有些時候到半夜三更,她竟還曾經特意的架起爐子來烤肉吃。

  現在想起來,可真是一個歡快的晚上……呃,咳咳,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真是太沒有規矩太不知檢點了!

  方岩跪在地上,根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儘管好像根本就沒人搭理他,反而在那裡討論宵夜的問題,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而白馨妍將最後一口湯喝下之後,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聲音似乎一如先前的清冷,但卻又好像更多了些淡漠,說道:“錢帶了嗎?”

  “噗嗤!”唐大少一聽到這句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哪裡有人第一句話就問錢帶了沒有的?活脫脫一個貪財鬼,不過小妍妍貌似還真是個貪財鬼。

  方岩連忙從懷裡顫巍巍的拿出了一疊銀票,雙手舉國頭頂,說道:“微臣帶……帶來了,請……請王妃……過目。”

  小唯馬上蹦躂過去將那疊銀票拿了過來,又跑回來交到了白馨妍的手上,站在那裡腳步卻是舍不得挪開了,探過腦袋盯著那疊銀票,大眼睛閃亮亮的。

  她真是覺得主子這個賺銀子的方法太好了!

  白馨妍瞥了小丫頭一眼,然後將銀票一張張的看下去,喃喃說道:“十萬兩?原來在方大人的眼裡,區區十萬兩銀子就能夠寬慰太后娘娘受驚這件大事了呀?”

  方岩幾欲暈倒,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太后娘娘受驚根本就是藉口,而且還是王妃的藉口。

  不過他馬上又從懷裡拿出了一疊銀票,說道:“王妃恕……,恕罪,微臣讓差點忘記這裡還有一些。”

  小唯馬上又蹦躂了過去,一把奪過銀票交到主子的手上。

  白馨妍翻了一翻,冷冷的看著方岩,問道:“你確定身上再沒有別的銀子了嗎?”

  “沒……沒有了。”

  “你確定?”

  “是,真的……真的沒有了,不知王妃覺得微臣該獻出多少?微臣……微臣馬上回……回府去……”

  “真沒有了啊?那算了。”白馨妍似乎很大方的隨口說著,並將那兩疊銀票一共二十萬兩藏進了袖子裡面,然後才轉頭看著慕容絕世說道,“王爺,您也看到了,這方岩不過區區一個城守,就算不吃不喝把所有的俸祿都剩下來,也不知道要幾百幾千年才能有這麼些銀子,由此可見他必定是個貪贓枉法、殘害百姓的貪官,王爺您可千萬不能讓這些該死的貪官繼續逍遙法外哦。”

  此言一出,方岩猛然抬起了頭來,滿臉驚恐的看著王妃,而其他的人,皆都是對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慕容絕世嘴角抽搐了一下,視線從她藏銀票的袖子上輕輕掃過,點頭說道:“這是自然,這些不知道為民做事的貪官,留著他們只能讓他們繼續殘害百姓,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王爺聖明,能夠為民除害,此舉必定會讓桐城百姓對王爺您感恩戴德,從今往後更加的敬重王爺。那麼妾身就先行告退,接下去的事情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道人家,可不方便參與。”

  說完,她施施然站了起來,直接就離開了,留下一室對她的言行或佩服萬分或萬分鄙夷的人。

  “小妍妍真是太無恥了!”唐其卓終於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如此強悍又卑鄙無恥的斂財手段,當真是聞所未聞啊!

  太后娘娘已經忘記了繼續擦光亮亮的手指甲,想到她剛才收入袖子裡的至少十幾萬兩銀票,再想到這丫頭吝嗇得連多給她這個皇祖母一件衣裳都好像要她性命似的摳門樣,忍不住又想要吐血了。

  小唯看了看一室人的表情,然後笑眯眯屁顛顛的跟上了主子,主子真是太厲害了,跟著主子果然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學到主子萬分之一的斂財手段,她就幾輩子都不用為銀子煩惱了啊!

  城守的結局可想而知,直接就被抄了家,家中一切財物全部歸王府所有,方岩全家被斬首示眾,這可真是一件衣服引發的血案!

  不過與他有親戚關係的人家卻除了確實有罪的幾人之外,其餘的都沒有受到太大的牽連。

  這自然歸功於白馨妍,她雖不是良善的人,但也明白一人犯罪牽連整個家族這種刑罰有些不好,此舉就當是在為親親相公收買人心了。

  人心確實是收買到了,不管是方岩被斬首示眾,還是沒有牽連與方岩有關係的人家,再加上白馨妍小小的那麼一煽風一點火,全城百姓都在傳誦著王爺的仁慈公正,尤其是那些本該受到牽連的幾家,更是對王爺感恩戴德,並且這樣的傳言一路朝著桐城外擴散了出去。

  “妍兒,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書房內,慕容絕世將白馨妍抱在腿上,與她耳鬢廝磨著。

  白馨妍窩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我是個商人嘛,而且還是個最講信譽的商人,看在你沒有問我要回那二十萬兩銀票的份上,當然要幫你做點事情才行,不然豈不成了奸商?”

  埋首在她的肩窩處,低低笑了兩聲,說道:“我以為,你本就是個奸商。”

  “那我以後不幫你了啊。”

  “別,妍兒,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的無心之語吧。我的妍兒若是奸商的話,那只怕全天下的商人都沒有一個是講信譽的了。”

  “哼!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會講話了。”

  “都是娘子教導得好。”

  白馨妍輕抿了下嘴脣,壓下那忍不住彎起的嘴角,眼中卻仍然溢滿了笑意。

  她向來都不是會因為別人的一句好話而喜形於色的人,不過若是這個人是她喜歡的那位,效果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輕捏了下,然後緩緩游離到小腹,再繼續往上,痴痴的看著她此刻的嬌俏模樣,情不自禁的在她脖子上輕輕咬了一下,又吻上了她的臉頰,她的脣。

  白馨妍也被他吻得有些情不自禁,口中溢出一聲嬌吟,無力的抓著在她身上到處點火作怪的大手,眼神迷濛的看著他,說道:“現在還是白天呢。”

  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手指一動就挑開了她的腰帶,吻一路往下,早已熟悉了她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啞聲說道:“妍兒若是喜歡晚上,等晚上的時候還可以再來幾次。”

  “唔,你……你這個流……流氓!”

  之後的幾天,白馨妍每天都非常的忙碌,每天都和慕容絕世一起前往軍營,讓每一個將軍都輪流著接受近乎嚴苛的訓練,零件正在一件件的被打造出來,已經可以進行實訓,不過白馨妍卻連續幾天讓將軍們一直都只是將火槍組裝、拆卸,再組裝、再拆卸。

  她做了規定,必須要在十個呼吸內將火槍從零件組裝完成,完不成就繼續練習,要練習到就算不用眼睛,也能夠知道每一個零件,並將火槍組裝成功。

  這幾天,每個被訓練的將軍都飽受折磨,聽說大部分將軍連睡覺的時候,那手指都在無意識的抖動著,同時他們也深深的認識到這樣的一個事實:王妃簡直就是個魔女!

  戰爭,從來都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情,事關千萬將士的性命,白馨妍再冷心無情也不會漠然,更何況這還關係到慕容絕世。

  她以最嚴格的方式訓練著他們,要求更是幾乎苛刻,因為她就只教會這些將領們,他們下面的千萬士兵則是由他們去指教的,若是他們都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怎麼去指教下面的士兵?

  十個呼吸內,以及閉著眼睛在二十個呼吸內將火槍從一堆零件組裝完成,最先達到這個要求的竟然是周文玉,那個只有十四歲的清秀小將。

  被年紀最小的小傢伙領了先,每個人都是不服氣的,所以都練習得越發認真,第二天,又有兩位將軍達到了標準,而先達到要求的將軍則是開始了實際的訓練。

  白馨妍特意讓兵器坊打造出了一箱子的球形鐵珠,正好子彈直徑那麼大小,用來做平時的訓練用,既不用擔心會遇到危險,也節省下了大批的子彈,因為這些鐵珠是可以重複使用的。

  一直忙碌了近半個月,才終於基本上沒她的什麼事了,算計了一下,她真是發現,這筆生意,虧得快要連老底都沒有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慕容絕世已經沒人了,不過她可不會醒了就起床,一直賴到快中午了才不甘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不過在梳理頭髮的時候,卻在首飾盒旁邊看到了一個盒子,好奇之下打開,便看到一支紫金髮簪靜靜的躺在裡面,那纖細的紫金流蘇稍微一搖就輕輕的顫動起來,煞是好看。

  眼珠一轉,想起昨日似乎在慕容絕世的身上看到過這個盒子,只是當時他很快就藏了起來,她也沒有多問,原來是要送她的禮物嗎?

  想著的時候,手已經將紫金簪子插在髮髻上面,從鏡子裡看到美人如畫,頭上紫金髮簪,隨著她腦袋的搖動,那一條條流蘇輕輕的顫動著,華美而靈動。

  慕容絕世處理好軍中事務後回府,一眼就看到了她戴著的發簪,不由眉眼柔和,從身後抱著她輕聲問道:“喜歡嗎?”

  “恩。”

  他的手從她頭上撫過,將其中那支白慕傑送的白玉簪子拿了下來,說道:“那麼,這個以後就不用戴了。”

  白馨妍頓時愕然,嘴角抽搐著,這個人,咋就這麼小氣這麼幼稚?

  將簪子奪過來,在他幽怨的眼神下又重新插到了髮髻上面,說道:“這簪子我也很喜歡,為什麼不戴?”

  “那我們再去買些更好看的?”

  “浪費銀子是很可恥的行為。”

  “怎會是浪費呢?金玉首飾,也是財寶。”

  “不要,我就喜歡這個。”

  厲王殿下瞪了那白玉簪子幾眼,就好像在看著什麼仇敵一般,最後也只是冷哼了一聲,將懷裡的人兒抱得更緊了,說道:“妍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

  “城外。”

  他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白馨妍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不過沒有多問,只要安心的跟他走就行了,不是麼?

  這一次沒有坐馬車,雖然天氣還是有些冷,不過在他的懷裡,卻是非常溫暖。

  一如以前,兩人同騎一匹馬往城外走去,白馨妍安心的窩在他懷裡,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景色,也不去管他到底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馬兒走得很慢,兩人相偎著一路往前走,偶爾說上幾句話,但大部分時間卻是彼此都沉默著,細細感受彼此的溫度,享受著相依相偎的靜謐時刻。

  路,越走越偏,剛出城的時候還能見到很多行人,到了現在,環顧四周,入目所及,皆是樹木繁茂,除了他們兩人外再沒有其他的人。

  “我們要去哪?我怎麼有種要被你拐騙走的感覺?”看著周圍的林子,白馨妍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點點星光。

  慕容絕世將她擁緊了些,側頭在她臉上親吻一下,說道:“不是早就已經被我拐騙來了嗎?”

  “那倒也是,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嫁給你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不這麼說,你怎麼會答應嫁給我?”

  是啊,不這麼說,怎麼會答應嫁給他?

  想著半年前的事情,從第一次和他相遇,一直到現在,一個個鏡頭如電影般的在腦海中回放,才發現每一件事都是這般的清晰,此刻想起來更是有種幸福的感覺。

  第一次見面,他身受重傷,她無良的威脅加逼迫,讓他每每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帶著冰凌,總是一副忍不住想拔劍宰了她的模樣。

  太后壽宴的再次相遇,他冷眼相向,她淡然處之。

  後來,他將她的閨房當成了自家後院,隨意的來來去去,更趁著她睡覺的時候輕薄她,而向來警覺的她竟從來都沒有對他生出任何的警覺。

  建立在交易基礎上的婚約,賜婚,成婚,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裡進駐了他的身影,越來越在乎,都快要趕上銀子在她心裡的地位了。

  “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上我了?”側過頭,淺笑盈盈的看著他,眼中波光粼粼,倒映著慕容絕世的豐神俊逸、風姿迤邐。

  慕容絕世含笑看著她,在她粉脣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但並沒有遠離,臉頰緊緊挨著,說道:“不然怎會想要娶你?”

  “那你當初還拿劍架在我的脖子上?”

  想起這些,慕容絕世自己也不禁感覺莞爾,說道:“那時候,我自己也不知我這是怎麼了,誰讓妍兒你那樣子欺負我呢?”

  “哪有欺負你?我那是跟你做交易呢。我是生意人,還是個奸商!”

  又行了許久,才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看著眼前的大片竹林,白馨妍不禁有些愕然,沒想到深山之中竟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慕容絕世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她往竹林內走了進去,大概走了一炷香時間,隱約的能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小的湖泊,湖邊一幢精緻的竹樓,隨風還有陣陣風鈴聲傳來。

  站在竹樓前,看著清澈的湖泊,裡面一條條歡快的魚兒,白馨妍突然很孩子氣的抹了抹嘴角,說道:“我想吃魚。”

  尊貴的厲王殿下充當起了隨從兼廚師,熟練的抓魚,殺魚,洗乾淨後將魚用青竹穿起來,而白馨妍也已經從竹林裡撿來了竹枝竹葉,以及幾棵已經枯死的竹子,架起了火堆。

  空氣中彌漫起了竹香味,白馨妍安靜的坐在火堆旁,看著已經烤得焦黃的魚兒,旁邊一口鍋,裡面是待會兒要煮的魚湯。

  竹樓裡面一切生活用品都有,好像在不久前還有人居住的樣子。

  “以前,我經常會一個人到這裡來,住上兩三天再回去。”慕容絕世突然開口說道,“這裡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現在,是屬於我們的了。”

  白馨妍靜靜看著他,她知道過去的那些年裡,他過得並不輕鬆,那簡單的幾句話,她卻輕易的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壓抑、憂傷和對這個地方的喜歡。雖然娘親很開明很疼他,他除了比常人冷漠一些之外也沒有出現心理變態的情況,然而落在他身上的壓力,卻真是不輕,從那麼小的時候就開始。

  挪動身子,坐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胸口蹭了幾下,說道:“絕世,以後我在你身邊。”

  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反手將她用力的抱緊,只有她在身邊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滿心的幸福,以及那從未曾有過的安心和輕鬆。

  “妍兒,能得你的真心相待,我真是三生有幸。”

  “那你記得以後要對我好一些,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得聽從,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我說對的那就是對的,哪怕是錯的也是對的!”

  “妍兒怎會犯錯?”

  空氣一時靜謐,兩人依偎而坐,吃著烤魚,喝著魚湯,後來又從竹林裡找來了幾個竹筍,打了只野兔子,竹樓裡面有一些米和麵粉,雖然不多,但吃著卻也算豐盛。

  不知不覺間,已是夜幕降臨,兩人相依著坐在竹樓上,白馨妍枕在慕容絕世的腿上,看著外面青竹飄蕩,夜色朦朧,問道:“絕世,為何今天帶我來這裡?”

  手指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撫而過,低頭滿目愛意的看著躺在他腿上的人兒,輕聲說道:“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了嗎?”

  這麼一說,白馨妍反而愣了一下,才從以前的記憶裡記起,二月二十一,也就是今天,正是她的生辰。

  看著她這迷糊樣,慕容絕世不禁莞爾,彎腰湊近她的面前,盈盈笑著,眼中波光瀲灩,煙霧繚繞,輕聲說道:“妍兒,今晚我將自己送給你,你可喜歡?”

  看著他風姿迤邐,白馨妍不禁食指大動,俏臉微紅著,伸手勾下了他的脖子,送上火辣辣的香吻。

  而此刻厲王府內,太后娘娘、唐大少、唐大小姐以及其他的一干人等都聚集在餐廳,安靜的用著晚膳。

  用到一半,太后娘娘突然放下筷子,不滿的說了一句:“真是太不像話了,出去竟然也不知道要跟哀家來說一聲,虧得哀家還想要慶賀一下馨妍的生辰,哼!”

  唐大少也是幽幽嘆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姑奶奶您老人家就別生氣了,人家夫妻想要過二人世界呢,我們這些閒雜人等當然是有多遠那就滾多遠。”

  “哼,也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了,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還要不要回來了?”

  “姑奶奶,他們不在正好,本小姐還樂得輕鬆,不必要擔心會時刻遭表嫂算計呢。”唐大小姐動作優雅的吃了一口菜,慢慢的細嚼著,悠然說道,“我打算用完膳之後出去逛逛夜市,姑奶奶要不要一起去?”

  “夢兒,女孩子家別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當心嫁不出去!哀家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太后娘娘,可真是一個最最好的長輩了!

  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一夜未歸,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時分才回到了王府,這一回王府,就受到了一群人的圍攻。

  白馨妍在初始的愕然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喝一口丫鬟端上來的香茗,淡漠的說道:“多謝各位記得小女子的生辰,那現在可以把各自的生辰禮物拿出來了。”

  “撲通撲通”倒地聲不絕,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貪財鬼投胎,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首先惦記的就是他們要送她的生辰禮物。

  從那一張張精彩的臉上掃過,白馨妍不由嘴角微掀,說道:“若是忘記了沒有準備,直接用銀票包個紅包,那也是不錯的。”

  “噗!”唐大小姐直接噴出了一口茶,才發現這世上竟然真的有比姑姑還要更加惡劣的人存在。

  唐大少晃悠著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一個鮮艷的紅包,笑眯眯蹭到了白馨妍的面前,說道:“果然還是本公子最了解小妍妍了,來來來,這是送你的生辰禮物,一個大紅包!”

  白馨妍微微笑著接過,神情自然的藏進袋子裡面。

  “多謝唐大少。”

  “不客氣不客氣。”唐其卓笑眯眯的連連說道,一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模樣。

  白馨妍淡淡瞥了他一眼,無視他溜溜轉的眼睛,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慕容絕世,說道:“我餓了。”

  唐其卓頓時一個趔趄,馬上就決定不玩猜謎語的遊戲,笑眯眯一臉狗腿的湊到了白馨妍面前,說道:“小妍妍,昨日你離開之後,有人送來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從軍營送來的。”

  白馨妍眼中神色一凝,已猜到了是什麼東西,同時也猜到了唐大少那一臉討好所謂何事。

  她神情淡漠的看著狗腿的唐大少,問道:“東西呢?”

  唐大少手伸進懷裡面,摸啊摸,摸啊摸,終於摸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從裡面發出一陣叮噹的聲響,輕輕放在了白馨妍面前的桌子上。

  白馨妍伸手將那包裹攤開,仔細檢查著那一個個小零件,不得不說,繆先生的手藝真是好極了,質量比她預計的還要好上很多。

  其他人的視線也都聚集到了這裡,尤其見識過火槍的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見到這些與火槍的零件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的零件,眼中都有著一抹驚訝和火熱。

  莫非這是另外一種威力強大的武器?

  這確實是一種武器,威力也確實比火槍要大,不過同樣的,做工的要求更高更精細,自然這價格也就更高了。

  “妍兒,這是什麼?”

  白馨妍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手指如飛,“卡卡”一連串的金屬連接聲響之後,一把精緻的黑色手槍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說道:“這叫手槍,可以貼身攜帶,是很好的防身用具。”

  她現在的武功雖然已經很高了,可是她身邊的這些傢伙每個都跟變態似的,讓她很挫敗啊。

  “手槍?這跟火槍是一樣的嗎?”唐大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手上的槍,恨不得能搶過來據為己有,不過這東西應該跟火槍不一樣吧?不然的話,他昨天可是自己偷偷的動手組裝了一下,怎麼都組裝不起來啊,而且這零件的數量,也要比火槍多多了。

  拿出帕子,細細的擦拭著小巧的手槍,隨口說道:“差不多,不過就是個頭小了些,零件多了幾個,可以方便貼身收藏,若論打造價格的話,一把手槍大概等同於五六十把火槍,就連子彈都是比火槍的子彈要貴,所以不適合用於軍隊中。”

  唐大少的手指抖啊抖,很有要伸過搶奪的衝動,雖然小妍妍說得很是隨意,很是不那麼回事,可他卻直覺的認為這可是要比火槍高級多了。

  旁邊,太后她們也是湊了過來,關於火槍的事情,她們也是聽說過,還曾特意的跑去軍營看了看那所謂的威力強大的武器,那威力確實讓太后娘娘震驚。

  此刻又見馨妍手中那小巧的叫手槍的東西,眼中精光一閃,就開始仔細的算計了起來。

  馨妍哪裡會不明白眾人所想?不過她懶得理會,直接將槍別在了腰帶上面,輕拍了一下,覺得接下去有必要做幾個槍套出來。

  “你們每個人武功都那麼厲害,要這個也沒用,還是別浪費了。”

  “馨妍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真這麼說起來的話,你要這個也沒用啊。”

  “就是,表嫂,你可不能這麼小氣!”

  “小妍妍,我們出去先示範一下這什麼手槍的威力如何?”

  白馨妍抬頭看屋頂,懶懶的說道:“我的武功哪裡能跟你們相比?不過就是三腳貓的功夫,還是要備著點別的手段才好,這槍對你們這些高手真沒用,說不定很輕鬆的就躲過去了呢。”

  普通人若是有準備,要躲過子彈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是這些身懷絕世武功的人們?這個嘛,就是要攻其不備,突然出手之下效果最好。

  其實這個世界,真是讓人無奈,這種能讓人飛來飛去的功夫,有時候連子彈都會感覺到無力啊。幸好,這些所謂的內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學習的,只有極少部分中的極少部分才身懷內力,其他的那些普通老百姓,還是很普通的,跟她前世的那些普通人沒啥區別。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槍械的威力還是能讓人感覺到恐怖的,就連如慕容絕世這般的絕頂高手都感到震驚。

  回頭,看到一干人皆眼巴巴的看著她,白馨妍卻絲毫不為所動,而這個時候,下人們將一盤盤新鮮出爐的菜端了進來,在桌子上面放好,白馨妍的視線從那碗菇絲上掃過,唐大少立馬伸出筷子夾了一些,遞到她的面前,討好的說道:“小妍妍趕緊嘗嘗,看味道是否合意!”

  看著唐其卓的大獻殷勤,白馨妍終於還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跑來一名侍衛,跪在門口說道:“啟稟王爺,夫人回來了,她說讓王爺您出門去迎接!”

  花廳內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後都似想到了什麼,臉上漸漸浮現欣喜的神色,慕容絕世幾乎是直接將筷子扔下,伸手拉著白馨妍,快步的朝著王府大門口走去。

  白馨妍靜靜跟在他的身後,感受著他手中的力道,掌心有點濕意,更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嘴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門外,一輛簡單低調的馬車停在那裡,當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馬車被掀開了一角,露出唐念瑜的身影。

  “娘。”慕容絕世輕喚著,視線卻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

  唐念瑜輕笑了一聲,從馬車內走了出來,手上,扶著一個與慕容絕世有七分相似,也同樣的風姿迤邐、絕代風華的男子,只是此刻,這男子臉上還有些不健康的蒼白,但臉上的笑容卻溫潤柔和。

  他靜靜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慕容絕世,眼中飛快的閃過各種感情,最終全部化為深深的歉疚和疼愛,這是他的兒子,他和最心愛的女人的唯一兒子,一覺醒來,發現兒子竟已長大,還娶了妻子。

  他的視線不由落到了站在兒子身側的女子身上,笑容如玉。

  白馨妍朝著他微微施禮,道:“兒媳白馨妍,見過父親。”

  慕容絕世也從思緒中清醒了過來,不由踏前一步,含著深深的孺慕之情,喚一聲:“爹。”

  文毓太子慕容暐,眼中猛然涌起了一層水霧,伸手在慕容絕世的臉上輕撫,說道:“世兒,你受苦了。”

  太后娘娘也在這個時候從王府內走了出來,看到兒子終於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不禁喜極而泣,站在那裡連腳步都挪不動了。

  慕容暐視線落到了前方的母親身上,在唐念瑜的攙扶下走了過去,然後緩緩下跪,磕頭說道:“兒臣不孝,竟讓母后為兒臣傷心擔憂。”

  太后一步邁出,一把將兒子摟進了懷裡,再管不了什麼太后的儀態威嚴,只想抱頭痛哭。

  白馨妍站在後方,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感覺到鼻子陣陣泛酸,都說皇室之中,親情貧乏,她見識到了,而現在卻又見識到了最深的血緣牽絆。

  回頭,正對上慕容絕世的眼睛,波光瀲灩、柔情似水。

  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一些,惟願與他執手,永遠的一起走下去。

  慕容暐的回歸,讓王府內張燈結彩,比過年過節還要更加的熱鬧,而文毓太子還活著的消息也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傳播開來,同時傳播開來的還有文毓太子當年乃是遭奸人所害,身中劇毒,在冰層中沉睡了十五年,太子妃才終於找到了解毒的神藥,將太子殿下救醒。

  至於那個奸人到底是什麼人,大家自然心中有數。

  文毓太子當年驚采絕艷、英明神武,在百姓中有著極大的威望,十五年後突然回歸,頓時讓整個焱皇朝的南方都沸騰了起來,並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京城的方向蔓延而去。

  而在桐城厲王府,慕容暐因身上的劇毒剛除,又在千年玄冰中被冰封了十五年,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轉,不過並不需要擔心,只需好好的調理一段時間自然也就會沒事了。

  已經過去十天,慕容暐的身子在以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只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一身內力,恢復的很慢,好像是被冰封得太久,有些凍傷了。

  按唐念瑜的估計,可能需要四五年才能全部恢復過來,所幸這也不是很要緊的事情,只要身體康復了,功力慢慢恢復就慢慢恢復。

  “世兒,你太胡鬧了,你爹身子還未好,你怎能將軍中的事物交給你爹去處理?”書房內,唐念瑜一臉不滿的看著兒子,如此說道。

  慕容絕世抬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娘,這些本來就是爹的事情,兒子幫他代理了十五年,現在爹已經沒事了,完全可以處理那些事情。”

  “那些可是你的士兵。”

  “娘這話可就更不對了,軍中的將領有好些曾經是爹的手下,尤其是梓塢山寨下來的三位將軍,更是當年爹麾下的四大悍將,對爹忠心耿耿,現在就差司馬越將軍沒有回來了。至於其他的將軍,以娘你在軍中的威望,放心,誰都不會認為這麼做有任何的不妥。”

  唐念瑜眉梢跳動著,陰測測的說道:“世兒,你這是想要幹什麼呢?莫非你不想當皇帝了?”

  “這個娘儘管放心,妍兒說她想當皇后,所以這個皇帝,我是一定會當的。”

  “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可這難道不是娘教導的嗎?娘你當初可是說放在心上第一位的那個人,應該是娘子,因為能夠陪著我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起走下去的那個人,只能是娘子。”

  唐念瑜眉頭也開始抽搐,而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慕容暐終於還是伸手將自家娘子拉了過去,笑著說道:“好了瑜兒,我身子已經沒有大礙,就如世兒所說,我都已經睡了十五年了,有些本該是我的事情,也應該由我來做,而且,我對軍中出現的那些火槍,很有興趣。”

  父子兩雖長得有七分相像,但這性格卻是完全不同,慕容絕世冷漠深沉,慕容暐卻是溫潤如玉。

  而向來極盡惡劣之能事的唐念瑜,在自家相公面前,那可是非常溫柔的。聽他這麼說,也只是撅了撅嘴來表示不滿,說真的,她對那些火槍也很有興趣,真不知道小妍兒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冷冷看了一眼被父親輕易撫順了毛的母親,慕容絕世隨手從面前的一堆紙張中抽出了一張,說道:“就在這兩天,桐城內出現了一些行蹤詭異的人,不時的到王府周圍打轉,應該是從京城裡來的,爹你要小心。”

  慕容暐眼中閃過一道厲芒,然後笑著點頭說道:“放心吧,雖然一身的武功還沒有恢復,但一些小貓小狗還是不能將我怎麼樣的。”

  白馨妍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聽到這兩句話,不由看了慕容絕世一眼,又看嚮慕容暐,略一沉吟便走到了慕容暐的面前,將那精巧的手槍遞到了他的面前,說道:“這個還請父親收著,若是不小心遇到什麼意外,也好防身。”

  這手槍,他們自然都是知道的,畢竟最近這些天裡,唐家的兩兄妹可是整天都纏著她想要弄一把呢,就連太后都時不時的提上幾句,顯然也是很心動的。

  這可是好東西啊,暗器什麼的跟這個一比,簡直弱爆了!

  見慕容暐有些遲疑,白馨妍輕聲說道:“父親不必為難,我又讓繆先生打造了幾套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妍兒了。”

  聽到白馨妍那麼說,慕容暐也就不再猶豫,伸手將那手槍接了過去,而唐念瑜則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卻發現壞兒媳婦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頓時就怒了!

  “小妍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母親你神功蓋世,這些不入流的小東西怎麼能讓母親你派上用場呢?”

  “小妍妍——”

  “一萬兩銀子。”

  “什麼?”

  “看在你好歹也是我婆婆的份上,算你便宜點,一萬兩銀子,要是別人,可是再多的銀子,我都不賣的哦!”

  說到銀子的事情,白馨妍的臉上已是滿臉的溫柔笑容,笑看惡婆婆咬碎了一口銀牙。

  此情此景,讓慕容暐不禁失笑出聲,他可是從不曾見過瑜兒這般吃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瑜兒,你可是長輩,怎的跟兒媳婦一般見識?”

  唐念瑜哼哼了兩聲,眯眼看著白馨妍,眼中邪惡的光芒那是嘩啦啦的閃爍著。

  白馨妍已將身子轉了過去,走到慕容絕世面前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日子。”

  聞言,慕容絕世心中一驚,連忙問道:“你要去哪裡?”

  “聽說武林大會將要召開,我想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反正最近似乎也沒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武林大會麼?他也有好久沒有去看看了。

  白馨妍眨了下眼,意外他的回答,說道:“你想要扔下這麼多的事情,陪我去玩?你可是王爺。”

  “沒關係,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這話是慕容暐說的。

  白馨妍不禁轉頭看過去,就見他正含笑點頭,又見唐念瑜翻起了白眼,慕容絕世也沒有反對,遂說道:“多謝父親。”

  “不用謝我的?”唐念瑜站在那裡不滿的說道。

  白馨妍抿嘴微笑,雙手相疊放在身側,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謝婆婆。”

  “什麼婆婆?叫娘親!”

  “是,娘親。”

  既然決定了,那當然是馬上開始準備,說起來距離武林大會召開的三月十三,也只剩下了不到十天,從這裡趕往飄影山莊,也需要好幾天呢。

  “你要去參加武林大會?”好幾天沒有出現的鳳悠然突然出現在面前,只是與過去相比,他沉默了許多,也好久沒有聽他喊她娘子了。

  白馨妍暗暗鄙夷了自己一下,然後說道:“只是想要去看看而已,也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武林大會究竟是怎麼舉行的。”

  鳳悠然的眼神有些黯淡,似乎正被一層什麼籠罩著,聞言點頭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白馨妍仔細的看著他,不著痕跡的將他打量了幾遍,眼中有幾點算計的光芒在閃爍,突然展顏一笑,說:“好啊。”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終於臉上出現了燦爛的笑容,一如先前的明亮清澈。

  旁邊的墻角處,唐大小姐狠狠扯著手中的樹枝,死死盯著這邊,口中念念有詞著:“混蛋,我要去告訴表哥,你個壞女人竟敢勾引別的男人!鳳悠然你個壞蛋,敢對我表嫂露出這麼……這麼迷人的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4 AM

第七十一章 飄影山莊

  武林大會召開之地的飄影山莊位於元州府東邊的池州府境內的密林之內,從桐城到那裡若是騎馬而行,一般般的速度需要大概五天左右。

  白馨妍依然已經決定了要去武林大會上面看看,時間也不是很充裕,當然是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之後就啟程往池州府而行,同行的有她自己、慕容絕世,鳳悠然,唐大少和唐大小姐,另外小唯也死乞白賴的跟了來,一共六個人。

  馬車內,唐靈夢一臉挫敗的看著窩在榻上的白馨妍,說道:“表嫂,我們可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你竟然要坐馬車去?”

  “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只是,江湖兒女,那都是風裡來雨裡去的,只有那些帶著愛妾或者小孩子的人才會有馬車隨行。”

  白馨妍打了個哈欠,伸手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小唯,說道:“這個不是孩子?”

  “主子,我已經快要十一歲了,而且有洛大哥,太后娘娘還有唐姐姐們教我武功,騎馬完全沒問題。”小唯毫不猶豫的拆起了墻角。

  白馨妍涼涼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主子在講話,你身為小奴隸插什麼嘴?真是不懂規矩!”

  小唯頓時扁著小嘴奄下去了。

  “表嫂,你別欺負小唯兒。”

  “她是我的小奴隸,我想欺負就欺負,你似乎管不著,除非你把她給買過去。”

  “多少銀子?”

  “十萬兩。”

  “呸,你這人真是太貪心了!”

  “這一個活生生水靈靈的人兒,難道還不值十萬兩銀子?看來你對我家小唯的喜愛也不過如此嘛。”

  小唯嘟囔著腮幫子,睜著大大的眼睛,安靜的聽著這兩個人對她討價還價,然後她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主子,我值十萬兩啊?”

  “對。”

  “那你怎麼沒有給我十萬兩賣身錢呢?”

  白馨妍眉梢一挑,小丫頭有長進啊!不過……“你又不是我買來的,況且,你記不記得當初我花了多少銀子救下你姐姐?”

  “三萬零一兩。”

  “我上次給你一萬兩銀子,讓你四個月後給我二萬兩,都已經過了半年,你給我銀子了沒?

  “……沒。”

  “這半年來,你吃我的用我的,付銀子沒?”

  “……沒。”

  “這轉手倒賣,我是不是應該賺上一些呢?”

  “……是。”小唯已經開始翻白眼了,這個魔女魔女魔女!

  白馨妍窩在榻上,舒服的嘆了口氣,扯過旁邊的厚厚毛皮,蒙頭睡起了大覺,喃喃說著:“我又不是真的江湖兒女,只是去武林大會上溜達幾圈而已,風裡來雨裡去的我可不幹,自然是要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咯!”

  她當然不會告訴她們,其實她根本就不會騎馬,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可以騎著機車飛躍,能夠在萬丈深谷間的繩索上穿行,能從半空的直升機上一躍而下,在槍林彈雨中毫發無傷,卻獨獨不會騎馬。

  一路行走,不時的能夠見到一些江湖人打扮的行人,隨著越接近飄影山莊,讓這樣的人就越多,而白馨妍他們始終保持著勻速在前進。

  到得第五天,他們終於來到了飄影山莊坐在山峰的山腳小鎮上,這裡早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人士,小鎮上的客棧也早已經爆滿,更有鎮上居民敞開庭院,出租自家空房,甚至臨時搭建起了許多屋子,供各路江湖好漢住宿。

  雖然飄影山莊在接待著各武林人士,但真能住進飄影山莊的,無不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其他人則只能自己在小鎮上找住的地方。

  “我們怎麼辦呢?”唐靈夢看著人滿為患的小鎮,又轉頭看了看通往飄影山莊的路,如此問道。

  白馨妍的視線卻在正行走在通往飄影山莊的馬車上面停留,說道:“靈夢,那裡好多馬車。”

  唐靈夢馬上就知道了她所指的到底是什麼事,哼唧了一聲,說道:“你沒看到那些人都是拖家帶口的嗎?都是去飄影山莊蹭飯吃的。”

  小唯眼珠子骨碌碌轉動著,說道:“那我們也去蹭飯好了。”

  唐其卓敲了下小唯的腦袋,說道:“要進飄影山莊去蹭飯,得有請帖才行,不然的話整個武林的人都擠進去,飄影山莊再大,也要被擠破了!”

  “請帖?”白馨妍眼珠一轉,從懷裡摸出了一張帖子,說道,“請帖莫非是長的這個樣子?”

  眾人見到那請帖,不由眼睛一亮,正想她這張請帖從何而來,突然從旁邊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的請帖呢?怎麼不見了?”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混亂,與他一同的連忙仔細的翻找了起來。

  而這邊,每個人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唐大少更是下意識的側身擋在了旁邊那群人的視線和白馨妍手中的那張請帖之間,而白馨妍微微一笑,請帖在手中轉了個圈,便又藏進了袖子裡面。

  “主子,你是什麼時候動手的?我竟然都沒有發現。”小唯大眼睛亮晶晶的,滿臉的興奮之色。

  白馨妍斜睨了她一眼,神色無辜的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動手不動手的?若是讓人聽見了,還真以為我們的請帖來路不明呢。”

  眾人立馬心神領會,閉口再不談論有關於請帖的問題。

  慕容絕世牽著她的小手,輕聲說道:“請帖上面都是寫有名字或者武林宗派的名稱。”

  被他這麼一說,白馨妍連忙將袖子裡的請帖拿了出來打開,六顆腦袋也同時湊到了一起,就看到請帖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泰城清幫。

  “這下怎麼辦?難道我們偷了他們的請帖,還要再冒充他們清幫?”唐靈夢看著請帖傻眼了。

  唐其卓看了她一眼,說道:“夢兒啊,你以前不是常在江湖上走動的嗎?以你的本事,難道還得不到一張請帖?”

  聞言唐靈夢不由翻了個白眼,又瞄了正看向她的鳳悠然一眼,說道:“我那都是在追某個男人呢,這種江湖上的事情與我何干?”

  鳳悠然眼中飛快的閃過了點什麼,但又很快回歸了平靜,如同沒有看到剛才唐靈夢眼中的那絲幽怨,也沒有去理會心裡的那一絲異動。

  六雙眼睛都盯著請帖猛瞧,其實以這些人的手段,想要弄到一張請帖實在是最簡單的事情,可問題卻是他們誰都沒有事先想到這一點,到了這裡,才被這一張請帖給難住了。

  慕容絕世接過了請帖,突然問道:“有帶筆墨嗎?”

  “誰無聊到出來參加武林大會還帶上筆墨的?”唐靈夢撇了下小嘴,嘟囔著說道。

  不過她話剛落,小唯舉起了小手,說道:“王爺,我有帶著哦。”

  “你竟然帶了筆墨?”唐靈夢頓時感覺她被小丫頭拆墻腳了。

  小唯點了點頭,說道:“太后娘娘讓我帶著的,讓我有空的時候就多寫寫字,不然的話,我以後的字就會變得跟主子那種狗爬式一樣了。”

  “噗嗤!”唐大少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但都憋回去了。

  白馨妍嘴角抽搐著,挑了挑眉,而小唯一見主子臉色不對,立馬一溜煙的跑上了馬車,一陣翻找之後就找出了筆墨來。

  墨水早已經磨好,裝在小瓶子裡面。

  慕容絕世拿過毛筆,蘸了點墨水,在請帖上面輕輕勾畫了一下,再一看,那“泰城清幫”已經變成了“泰城三青幫”。

  見狀,五雙眼睛都是一亮,白馨妍將請帖接過,仔細看了看,發現真是非常完美。

  “真有泰城嗎?”

  “京城再往北的越州府內。”

  “那這三青幫……”

  “我們不就是嗎?”

  請帖的問題順利解決,六人便登上了馬車,騎上了駿馬,一路朝著飄影山莊行去,至於那倒霉的被偷了請帖的泰城清幫的幾個傢伙到底是會打道回府還是去飄影山莊解釋請帖丟失一事,誰都沒有那個功夫去關心。

  行走在山路上面,這一路上有大量的正在趕往飄影山莊的武林人士,其中不乏俊男美女成堆,白馨妍透過窗戶看著沿路的那些所謂俠女,紛紛將閃爍著愛心的目光投嚮慕容絕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錯覺嗎?不然她為什麼會有種想要將這些人的眼珠子全部挖出來的衝動?

  錯覺錯覺,肯定是錯覺,她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血腥殘忍的想法?

  前路突然被攔了下來,周圍有一陣抽氣聲響起,白馨妍不由也看向了前面,就看到一個白衣翩翩的美男子,正站在路中央,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比這三月春風還要更加的和煦。

  “這些是什麼人?竟然連飄影山莊的總管都親自下山來迎接。”

  “肯定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吧,要知道就連上代武林盟主都沒有這樣的殊榮呢。”

  周圍正趕往飄影山莊的武林人士見到那白衣男子,不由對白馨妍這行人議論紛紛,而這些議論自然也全部傳進了馬車裡面。

  白馨妍看著前方的那位聽說是飄影山莊總管的白衣男子,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連忙從馬車內走了出來,輕喚道:“二哥?”

  來人正是白慕傑,他微笑看著白馨妍,至於其他人則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而已,然後朝著跟在身後的飄影山莊的僕役說道:“還不快去趕馬車?”

  他沒有回答白馨妍的呼喚,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只是讓飄影山莊的人代替了充當馬車夫的唐大少,然後一路朝著飄影山莊而去。

  看著已騎馬走在馬車旁邊的白慕傑,慕容絕世輕皺了下眉,剛才妍兒的那一聲二哥雖然很輕,但他卻是很清楚的聽到了。

  確實聽說相府有位二少爺,不過這位二少爺卻是比當初的三小姐還要神秘,畢竟白馨妍偶爾還會去宮中參加宮宴,但那位二少爺卻是沒有資格的,而且平常時候幾乎從不踏出他自己的院子一步,甚至有時候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

  不由多看了幾眼白慕傑,莫非此人就是那相府的二少爺?可是他怎麼會成為飄影山莊的總管?

  白馨妍也是愕然著,她知道二哥是刺客聯盟的盟主,可是怎麼竟然還是飄影山莊的總管?是飄影山莊確實太厲害了,連她的二哥都只能當總管,還是因為有別的什麼原因?

  不由掀開窗簾,看著就走在旁邊的白慕傑,輕聲問道:“二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慕傑伸手輕揉了下她的腦袋,笑著說道:“現在別問那麼多,以後你會知道的。”

  “你是飄影山莊的總管?”

  “對。”

  “這個飄影山莊這麼厲害?連二哥你都屈居當了總管?”

  “呵呵,是很厲害。”

  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白馨妍撇了下嘴,也就沒有再多問,只是疑惑的看了他幾眼,她的這位二哥,怎麼好像越來越神秘了呢?

  似乎很多人都認識白慕傑,所以當他們看到這一夥人竟然由他親自下山迎接的時候,都表現出了極大的驚訝和好奇,紛紛猜測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在江湖上見到過?

  又行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層林疊翠之中,飄影山莊巍峨的建築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在山莊門口就下了馬車,馬車和馬匹全部被飄影山莊的僕役牽下去,白馨妍抬頭看著雄偉程度不下於一座宮殿的飄影山莊,心中涌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

  白慕傑的視線從妹妹與慕容絕世相握的手上掃過,站在了另外一邊,說道:“進去吧。”

  他們來到了飄影山莊內的一座清雅小院內,似乎早就已經為白馨妍他們安排好了一般。

  “你們就暫時住在這裡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這兩個丫鬟便是,紅衣服的叫紅兒,綠衣服的叫綠兒,很好記。”白慕傑指著站在旁邊的兩個丫鬟,說道。

  白馨妍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依然是疑惑的看著他。

  白慕傑被她這樣看得有些無奈,臉上的溫潤笑容都快要保持不住,不由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好了,你們先休息吧,我還有事。”

  說完,也沒等白馨妍再說什麼,轉身如逃一般的離開了。

  唐其卓湊了過來,看著白慕傑離開的方向,問道:“小妍妍,這是什麼二哥?”

  “就是二哥。”

  “該不會就是你的那位比你還要神秘,比你還要更加沒有存在感的二哥吧?”

  “就是他。”不過什麼叫比她還要更加沒有存在感?她很沒有存在感嗎?

  小唯也湊了過來,不解的問道:“主子,你的二哥怎麼會在這裡的?而且竟然還是個總管?”

  白馨妍斂了眉,有些無力的說道:“我怎麼會知道?”

  慕容絕世見她一副陰郁的模樣,便將她拉到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反正你不是隻想要來看看武林大會是什麼樣子的嗎?至於你二哥怎麼成了飄影山莊的總管,就不必在意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慕容絕世的眼中卻是翻涌著暗潮,白慕傑是嗎?

  白慕傑離開小院之後,一路朝著莊主的書房走去,沒有任何的招呼,直接就推門走了進去。

  飄影山莊的莊主謝茹穹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威嚴男子,穿一件深藍錦袍,劍眉入鬢,眼睛雖小卻掩藏著精光,只是站在那裡,便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到白慕傑從外面走進來,他卻是連忙站起來,反而朝著這位飄影山莊的總管行禮道:“少主!”

  白慕傑依然笑得溫文爾雅,卻自然是散髮著上位者的尊貴和疏離,他隨意的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說道:“派出影衛暗中跟隨妍妍,不許任何閒人接近她。”

  謝茹穹眼睛一亮,問道:“小姐已經到了?”

  “恩,剛到山莊,我已讓她住在林雅苑。”

  “少主放心,屬下必定不會讓小姐受到半點傷害!”他頓了下,有些遲疑的說道,“少主,要不要……要不要告訴小姐?”

  白慕傑身上的氣息猛然一變,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只剩下徹骨的冰冷和陰沉的殺意。

  謝茹穹一驚,“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冒了出來,卻連求饒的話都不敢多說,唯有一句:“請少主恕罪!”

  “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這樣的話。”

  “是,謝少主饒命。”

  “起來吧。”白慕傑淡淡的說著,臉上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笑容,輕聲說道,“妍妍只需要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夠了,這次若不是非她不可,我是不會讓她來看什麼武林大會的。”

  “是!”

  林雅苑內,白馨妍暫時不再去想白慕傑的事情,這一放鬆下來就感覺到了疲累、犯困,雖說一直坐在馬車上,但坐馬車其實也是很累人的。

  慕容絕世心疼的抱著她,說道:“先去休息一下吧,這兩天都不會有什麼事的。”

  直接倒進了他的懷裡,雙手扒拉上他的肩膀,半閉著眼睛說道:“你抱我過去。”

  慕容絕世廢話不多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旁邊的臥房走了進去,看得唐靈夢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轉身面朝唐其卓,張開了雙手撒嬌著說道:“哥哥,我也要抱!”

  唐大少翻個白眼,但還是認命的抱起了好妹妹,走進了另外一個房間,不過慕容絕世是直接在房內留了下來,陪著親親王妃一起睡了,他卻是伺候著寶貝妹妹睡下之後,又退出了房間。

  雖然小時候經常睡一個被窩,但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了嘛。

  轉身,就看到鳳悠然正安靜的坐在那裡擦劍,最近這段時間,他還真是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不再糾纏白馨妍了,而是每次都站在旁邊,神色黯然的看著她和慕容絕世兩人相親相愛、情意綿綿。

  因為小妍妍,絕世的性格正在變得開朗,可這本來開朗的鳳悠然,卻是正在朝著深沉冷漠轉變,都快要變成深閨怨男了。

  唐大少頭疼的皺了下眉,走過去在鳳悠然對面坐了下來,直直的盯著他,說道:“鳳悠然,你在想什麼?”

  鳳悠然緩緩的將劍插回到了劍鞘裡面,抬頭看了唐其卓一眼,漠然說道:“什麼都沒想。”

  他的眼裡有著一層霧氣,將他原本明亮的眼眸籠罩了起來,顯得暗淡無光,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生氣,看得唐其卓心中憋悶不已,忍不住伸手抓起了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鳳悠然皺了下眉,似有不悅,但也沒有掙扎,似乎明白這裡不是講話的好地方。

  飄影山莊就是建造在山林中的,所以唐其卓拉著鳳悠然直接出了山莊,並繼續朝著林子的深處走去,一直到周圍再見不到一個人影,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轉身,看著漠然看著他的鳳悠然,唐其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禁說道:“小妍妍很擔心你。”

  這話讓鳳悠然被霧籠罩的眼眸猛然亮了一下,只是下一秒,一個拳頭突然迎面而來,“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唐其卓上前幾步,直接將他壓在了地上,緊緊拽著他的領口,低吼道:“你這算什麼?如果真是那麼喜歡小妍妍,舍不得放手,那你就去把她從絕世的手上搶過去啊,不然的話,就徹底的放手,就算心裡不舒服,也不要在小妍妍的面前擺出這樣一副好像被全天下人拋棄了的表情!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存心讓所有的人都不好過嗎?”

  鳳悠然眼中飛快的閃過許多的感情,嘴角輕輕顫抖著,卻又飛快的歸於沉寂。

  唐其卓毫不猶豫的抬手就又是一拳,“砰”的一聲將旁邊的樹葉都震落了幾片,臉上已不復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有滿面的怒火在熊熊燃燒著。

  “以前那個性格明朗的鳳悠然去哪裡了?還是你以為你學絕世的冷漠樣子就能讓小妍妍多看你一眼?多喜歡你一點?該死的你,早就說你這混蛋跟個小孩子似的,你還真是小孩子啊!”

  說著,忍不住又是“砰”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鳳悠然眼中的霧層出現了幾道裂痕,嘴脣輕顫著,突然伸手捂住眼前,眼淚一滴滴落在了身下的泥土裡。

  “我不甘心。”他咽著聲音說道,“我真的很喜歡妍兒,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了,連做夢都夢見她成為了我的娘子。可是……可是……”

  唐其卓已經從他身上站了起來,斜靠在身後的大樹上,靜靜看著他哭,聽著他訴說對小妍妍的喜歡,他的不甘心他的掙扎他的痛苦,眼角的余光看到遠處的大樹後面,露出一抹紅色的衣角。

  林子裡安靜了下來,鳳悠然也似乎把話說完了,只是依然躺在地上,手還是捂在眼前。

  唐其卓嘆了口氣,突然問道:“鳳悠然,在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妹妹啊。”

  鳳悠然吸了下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只知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每次一見到我就會撲上來,不管我跑得有多遠,躲去了什麼地方,她都總能夠找到我,然後一直一直的糾纏不休,我覺得,她真的很討厭。”

  眼角的余光看到遠處樹後的那抹紅色飄動了一下,神色之中不禁浮現一點擔憂,真想踹上鳳悠然這傢伙幾腳。

  不過唐大少還是站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輕飄飄的開口說道:“她最近都沒有再纏著你了,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有一種終於得到了自由的感覺?”

  鳳悠然突然就沉默了,然後在地上轉了個身,就如孩子般的,整個身子都蜷縮成了一團。

  唐其卓見狀,不禁整張臉都抽搐了幾下,不過他還是拿出了面對絕世大美女時的耐心,說道:“鳳悠然,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錯過了我家妹妹,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家妹妹相貌一流,身材頂尖,家世也配得上你,不就是脾氣差了點嗎?再差還能差到姑姑那個程度嗎?而且這麼多年一直追著你跑,放棄了女孩子的矜持,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縮成一團的身子動了動,然後就又沒有反應了。

  唐大少真想上去踹他幾腳,但腳伸到一半還是放棄了,繼續說道:“某個人說,在人遇到一些不想接受的事情或者長時間那樣認為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自我暗示,認為事情就是這樣的,鳳悠然,你有沒有這種自我暗示?”

  沒人看到,縮成一團的鳳悠然此刻正緊緊皺起了眉,一臉的痛苦掙扎和其他的各種複雜神色。

  而他的沉默終於讓唐大少的最後一點耐心宣告用盡,直接一腳就讓他從斜坡“骨碌碌”的滾了下去,面色猙獰著吼道:“姓鳳的你個混蛋啊,本公子這麼好的耐心都被你給磨光了,你給本公子有多遠就滾多遠,本公子再也不管你了!”

  然後他就非常乾脆利落的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幾個呼吸間就不見了蹤影。

  唐靈夢從樹後走了出來,終究還是不放心的走到了斜坡那裡,看到沒有任何響動的躺在那裡看著天空發呆的鳳悠然,眼睛紅通通的,臉上更是被打得又紅又腫。

  感覺到有人,鳳悠然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轉身就竄進了林子深處。

  看著那竄進林子裡的身影,唐靈夢讓站在原地抿了下脣,眼中飛快的閃過許多神色,突然縱身朝著鳳悠然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悠然和靈夢呢?”一覺醒來,發現少了兩個人,白馨妍看向正無聊的坐在旁邊喝茶的唐其卓。

  唐大少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又不歸我管。”

  “靈夢是你的妹妹。”

  “我記得那丫頭明明進房裡睡覺了,還是我親手抱進去的,我不過就是出去晃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她不見了。”唐大少睜大眼睛說著瞎話。

  白馨妍看了他幾眼,也就不再繼續問,看著外面天色還早,就朝著外面走了出去,說道:“我出去逛逛。”

  武林大會啊,各路武林豪傑江湖好漢聚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賺銀子的好時機,但不管有沒有,出去打探下情況是必須要的。

  剛走到門口,一身紅衣的唐靈夢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低垂著頭一臉的失魂落魄,竟然連就站在門口的白馨妍都沒有看到。

  慕容絕世正好從花廳內走出來,本來是要陪妍兒一起在飄影山莊逛逛,看著唐靈夢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皺了下眉頭,輕喚道:“夢兒?”

  唐靈夢抬頭,木然的看了慕容絕世一眼,輕喚了一聲:“表哥。”然後又低下頭,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白馨妍抬頭,與慕容絕世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先不出去了,折身又走回了屋裡。

  花廳內,唐其卓盯著唐靈夢走進房門,“砰”的一聲將門關上,皺了皺眉,又撇了撇嘴,卻依然坐在凳子上,斜斜的靠在桌邊,一副什麼都不想理會的頹然模樣。

  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唐大少,心知他必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由走過去搬了在凳子就在他對面坐下,連桌子都沒有阻隔。

  唐其卓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問道:“小妍妍,你這是想要幹什麼?”

  “你知道一些事情吧?說來聽聽。”她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認真或者說是嚴肅,反而是非常的隨意,問得也是漫不經心的。

  唐其卓翻了翻白眼,也是懶洋洋的說道:“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因為鳳悠然那混蛋嗎?”

  “鳳悠然?”白馨妍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鳳悠然,不禁輕皺了下眉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關上的房門又打開了,唐靈夢肩上背著個包裹,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

  “你要去哪裡?”問這話的是慕容絕世。

  唐靈夢的眼睛有些泛紅,聞言扁了下小嘴,說道:“鳳悠然走了,他說他要回鳳凰宮去。”

  “然後呢?”

  “我要去找他!”

  慕容絕世眉頭緊緊的皺起,唐大少更是直接翻起了白眼,顯然對她的這個決定都是很不喜歡的。

  她卻無視兩人的反應,直接看向了白馨妍,那不變的神色讓她心裡稍微好過了一點,說道:“我要去找他!”

  “想好了嗎?”

  “恩!”

  “那就去吧,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會幫你設計一套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新娘禮服。”

  唐靈夢聞言抿了下嘴脣,然後高高揚起了下巴,微紅的眼眶也不能遮擋那意氣風發,說道:“那你現在可以開始準備了!”

  “我只說心情好的話,現在我心情不怎麼樣。而且,準備好銀子,很貴的。”要設計一套新娘禮服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她只需要說出是什麼樣子的,哪裡應該怎麼樣哪裡又應該怎麼樣,並不需要她自己來動手!

  這說不定會是一樣很賺錢的行業呢,不過算了,直接合併到霓裳閣裡面去就可以了。

  唐靈夢又跑去找鳳悠然了,誰都攔不住,當然其實也沒人阻攔,儘管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都不怎麼高興,但似乎也知道就算阻攔也是攔不住的,所以根本沒有浪費口水。

  來時還是六個的人,現在也只剩下了四個,小唯看著唐靈夢離開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唐姐姐就這麼走了,真是太沒有義氣,將她一個人留下面對魔女的蹂躪。

  “絕世,那些事情交給爹娘處理,應該沒問題的吧?”走在飄影山莊內,她突然這麼問道。

  慕容絕世也沒有想太多,直接說道:“不會有問題的,我能走到今天,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有娘在旁邊指導著。”

  “哦?那麼,我們多玩一段日子再回去也沒有關係的吧?”白馨妍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露出了她心裡的算計。

  微笑的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沒關係,只要回去後能鎮住娘的怒火就行了。”

  “不是有父親大人在嗎?”

  “呵呵,你呀!”慕容絕世不禁莞爾,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但對她的提議卻是非常的心動。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好好的完全自由的出來玩過,現在開始,似乎也不算遲。

  白馨妍皺了下鼻子,似乎在他的面前,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或者說,越來越不像原本的那個自己了。

  牽著他的手,微斂的睫毛下,眼眸之中有著波光瀲灩,說道:“不如,我們直接等到打到了京城,攻入了皇宮的時候再回去吧,然後你當皇帝我當皇后,當皇后好啊,到時候肯定誰都不敢再來跟我搶生意,天下商人都搶著想要跟我做生意。”

  慕容絕世的小心肝狠狠抽搐了幾下,敢情她想當皇后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

  白馨妍斜睨了他一眼,看出了他那被她刺激的心,不由輕笑了一聲,說道:“行軍打仗,朝廷大事這些我都不懂,雖然我能夠背出一本兵書來,但終究只是紙上談兵,偶爾給你出個主意還行,要真讓我去帶兵打仗,肯定是全軍覆沒的結局。至於朝廷中的事情,則向來都是詭異狡詐,而我動手必動嘴快,若是讓我治理一個國家,說不定不出幾年,朝中的大臣就被我給殺光了。”

  這麼一番話,讓慕容絕世不禁嘴角抽搐,幾乎當場失笑出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只覺得他家妍兒怎會這麼可愛?

  拉下在她腦袋上面興風作浪的大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當這個天下的皇帝,而我呢,建造一個商業皇朝出來,你管天下我管錢。”

  “好。”

  “當然,你若是出錢的話,我還可以幫你建造一個分布全天下的情報機構,若是遇到什麼身為皇帝不方便動手的事情,我也可以幫你做哦,有錢萬事都好商量嘛!”

  這些可都是她最擅長的,比賺錢還擅長,曾經,她可是統領整個黑暗世界的王者最中意的女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看著她一副守財奴的模樣,慕容絕世忍不住又糾結了一下,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說道:“妍兒,我們可是夫妻,難道還要談錢財這種問題嗎?”

  “有句俗話說得好,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夫妻之間當然也不能例外,不然很容易引發各種糾紛的。”

  “那我以後將所有的錢財都交由你來打理,可好?”

  “那我不客氣了。”她頓時把那句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話給忘到了腦後,一整個國家的錢財啊,需要好好算計一下才行,要怎麼樣才能讓這一大筆錢生出更多的錢來呢?

  不得不說一句,這貪財的程度,也是永無止盡的。

  兩人邊走邊說,其實大部分時間的白馨妍在說的。她本不是話多的人,只是一到了慕容絕世的面前,她就自然而然的話多了起來。

  飄影山莊很大,占地面積就算是與皇宮相比,也不遑多讓,而且在山莊外,還有著開闊的平地,就如同是落在山林之中的一顆巨大明珠。

  一路行來,京城能見到各路武林人士,有認識的,互相打著招呼,也不乏刻意結交之人,而白馨妍和慕容絕世兩人也遇到了不少前來結交的江湖人士。

  飄影山莊的那位比莊主還要有名氣的總管親自下山迎接,這件事情早已經在各武林人士之間傳播了開來,雖然大部分人並不知道迎接的是什麼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和談論。

  迎面走來一藍一綠兩個俏麗女子,看到慕容絕世的時候眼睛猛然一亮,主動的走上前來,其中那藍衣女子抱拳說道:“穆劍門二代弟子穆雪穆蘭有禮了,這位俠士面生得很,不知來自哪個門派?該如何稱呼?”

  她們目光灼灼的看著慕容絕世,直接將站在他身邊的白馨妍給無視了。

  白馨妍冷眸之中劃過清亮的光芒,如利劍直刺人心,她莫非真是這麼沒有存在感?這麼容易被人忽略?

  感覺到身側妍兒散髮出來的冷意,慕容絕世用力握緊了她的小手,面無表情的看了擋在面前的兩女一眼,冷冷說道:“無門無派,無名。”

  兩女似乎對他的冰冷很是受用,眼中的光芒越發的熾熱了,不過慕容絕世在說了那一句之後就將視線落到身側的親親娘子身上,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柔情似水,說道:“妍兒,接下來你想去哪裡走走?”

  那兩個女子似乎現在才注意到她,也對慕容絕世的態度轉變之快驚愕萬分,轉頭看向白馨妍,眼中自然的流露著敵意,只是一眼,眼中的神色便轉為驚艷,然後是嫉恨。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她們一眼,眼中的神色就好像眼前根本沒有這兩個一般,淡然說道:“沒想到只是出來散個步都會遇到討厭的蒼蠅,看來飄影山莊的環境真是不怎麼樣,我們還是回去吧。”

  慕容絕世嘴角一抹了然的笑,也因她的吃醋而開心不已,聞言哪裡還有二話?牽著她的手轉身就要朝來時的路走回去。

  那兩個穆劍門的女子哪裡會聽不出白馨妍話中的話?不由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邁出兩步就又擋在了轉身要離開的白馨妍面前,綠衣女子厲聲喝道:“站住,你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馨妍的眼神變得幽冷,輕啟櫻脣,冷漠出聲:“好狗不擋道。”

  兩女美目圓睜,然後突然拔出了隨身配劍,指向了白馨妍,喝道:“你竟敢辱罵我穆劍門弟子,今天你若不道歉的話,休想離開這裡半步!”

  白馨妍秀眉輕蹙,突然身影一晃化成了虛影一道,“砰砰”兩聲,那兩個女子猛的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整理了一下折起的衣袖,看都不看飛出去的兩人一眼,輕聲嘟囔道:“廢話真多,開打之前竟然還要先喊上幾嗓子,找死麼?”

  慕容絕世站在旁邊,輕挑了下眉,想到妍兒先前的那凌厲一擊,真是帥呆了!

  這邊的響動將周圍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當看到穆劍門的兩個女弟子竟然被打飛了,許多人紛紛變了臉色,一個老者陰沉著臉排眾而出,縱身直接飛躍到了白馨妍的面前。

  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疑惑這對男女的身份,以往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白馨妍的身上,陰沉著臉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打傷我穆劍門的弟子,今日你若不能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白馨妍輕挑了下秀眉,這兩個人說的話怎麼差不多?真不愧是同出於一個門派。

  繞了下垂在肩膀的發絲,淡然說道:“你要說法很簡單,你穆劍門的女弟子竟敢無視我這個正牌夫人,光明正大的對我的夫君暗送秋波、亂拋媚眼,更對我出言不遜,還妄圖拔劍傷人,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才不得不動手罷了。

  穆劍門的老者被氣得鬍子一陣顫抖,瞪大眼睛喝道:“胡說八道!哪裡來的無知小輩,竟敢如此侮辱我穆劍門的弟子,你是想與穆劍門為敵嗎?”

  白馨妍眼皮一掀,漠然的看著他,說道:“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看看身後就知道,你穆劍門的弟子都已經將劍拔了出來,難道我要站在原地讓她們砍?”

  “你若沒有做什麼事,她們怎會對你拔劍相向?”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過,倒是你穆劍門的弟子,不知廉恥厚顏無恥的對別人的夫君亂拋媚眼,我只是說了一句飄影山莊的環境真是不好,竟然有蒼蠅而已。這說起來,就算是要來找我說話也該是飄影山莊的人才對,你穆劍門的人有什麼好蹦躂的?”

  “賤人休得狡辯,分明是你辱罵我穆劍門弟子在先,竟還妄想強詞奪理,今日看我如何教訓你!”

  說著,拔劍就朝著白馨妍殺了過來,然而劍剛刺出,他突然感覺手腕一緊,然後再也動彈不得了。

  “你剛才,罵誰賤人?”慕容絕世如森羅閻王,冷冷的看著他,身上散髮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穆劍門的老者大驚失色,連忙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邊的慕容絕世,色厲內荏的喝道:“你是何人?”

  “他自然是我夫君。”白馨妍悠悠說道,臉色平靜無波,卻自有一種森然的凌厲。

  老者的額頭上突然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左手抬起扶在右手臂上,眼中有著驚懼之色,顫聲說道:“你快放手!”

  慕容絕世手中輕輕一捏,“卡嚓”一聲,那穆劍門老頭的手掌立馬聳拉了下來,無力的掛在了手腕上面。

  老者雙目圓瞪,然後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周圍一片靜謐,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裡的人都認出來了,這老者乃是穆劍門其中一位長老,雖然一身功夫不是頂尖,但卻也是在高手的行列之中,在場的人都自認沒有將其一招擊敗的信心。

  遠處,又飛來一個中年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從他衣服上的圖騰看,似乎也是穆劍門的人。

  他已經從旁邊的人口中得知了所有的事,視線淡淡的近乎漠然的從昏死過去的長老身上掃過,視線落在慕容絕世的身上,抱拳說道:“門人無禮,得罪了少俠,還望見諒。”

  慕容絕世眼眸微眯,同樣抱拳說道:“客氣了,他們已經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中年人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視線轉到了站在旁邊的白馨妍身上,說道:“少俠也該好好約束下你的夫人。”

  “多謝提醒,不過,我懼內。”

  在遠處的一座亭樓內,白慕傑含笑站在欄桿前,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白馨妍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情。

  突然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那裡正有一個紫衣老者正朝著白馨妍所在的方向走去,白慕傑雙眼微眯,眼中一絲厲芒閃過,輕聲說道:“把他擋下,別讓他與妍妍碰面。”

  “是!”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5 AM

第七十二章 白慕傑失蹤了

  “所以呢?你們就打傷了穆劍門的一個長老和兩名弟子?”唐大少眨巴著桃花眼,有那麼一點傻兮兮的問道。

  慕容絕世冷冷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白馨妍輕抿了口茶,面無表情的點頭“恩”了一聲,似乎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小事,倒是另外一件事讓她很有些在意:“其實我向來都比較喜歡斬草除根,可是後來出現的那個穆劍門的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都讓我不好意思再下殺手了。”

  唐大少的小心肝頓時一顫,“最毒婦人心”這五個字一瞬間從他的腦海里面閃過。

  而且,她那哪裡是不好意思?分明就是有所忌憚才會沒有下殺手的嘛!

  小唯很乖的坐在旁邊吃東西,“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只是那眼珠子卻在骨碌碌的轉溜著,她剛才出去晃了一圈,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呢,現在好像整個飄影山莊都已經傳遍了。

  主子也真是太小氣了,其實她應該感到驕傲才對的嘛,有女人喜歡王爺,難道不是說明主子她眼光好,魅力無邊嗎?

  哎哎哎,這個女人真是太小心眼了!

  不過她雖然是這樣暗自嘀咕著,口上卻似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的,所以她繼續低頭吃著東西,“吭哧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接下去的兩天倒是很平靜,穆劍門似乎並沒有打算要來算帳的打算,而白馨妍偶爾出去,也再沒有遇到穆劍門的人,和其他的一些人遇到,也沒有引發什麼不愉快。

  而兩天之後,終於到了三月十三,武林大會正式召開的那一天。

  飄影山莊的前院已經搭起了一人高的擂台,周圍的椅子上面,各江湖門派的掌門紛紛落座,相互寒暄打著招呼,而最中央的位置,坐著的則是當今武林盟主,也就是飄影山莊的莊主謝茹穹。

  白馨妍四人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四個人誰都不想太過引人注目,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會出現在這裡純粹就是想要來看看所謂的武林大會究竟是什麼樣子,卻誰都不會想要去參加。

  這個位置的視野非常好,可以輕易的看到那中央的擂台以及擂台周圍的人群。

  “好多人哦!”小唯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的看著聚集在飄影山莊前院的足有上萬的人群,整張小臉都在閃閃發光。

  白馨妍低頭看著腳邊的小丫頭,說道:“你先前的時候不是弄了個丐幫嗎?其實你若是好好管理下去,說不定也有機會成為這武林大會中的座上賓呢。”

  所謂座上賓,就是那些收到飄影山莊請帖,邀請他們參加武林大會的門派,畢竟江湖混亂,各種大小門派家族勢力成千上萬,實際上也只有真正有實力的勢力或者在江湖上富有名聲的個人才能得到請帖,不然的話,飄影山莊豈不就要被擠破了?

  小唯聽到主子的這句話,本來就已經很亮了的眼睛,不由更加的閃閃發光,抬頭看著她,問道:“真的嗎?主子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反正這武林大會是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的,你這次回去後好好努力,三年後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三年啊?”小唯眨巴著眼睛,扳了扳手指頭,很認真的點頭說道,“好吧,三年後,說不定我還能成為武林盟主了呢!”

  她這完全只是一個夢想,誰都沒有想到三年後,她雖然沒有成為武林盟主,但卻成功的成為了武林大會的座上賓,而且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

  沒辦法,誰讓她的背後,是那麼一個能讓整個天下都黯然失色的人呢?

  當然,那是後話,而現在,她正扳著手指,算計著她應該怎麼努力,才能盡快實現自己的這個夢想。

  武林大會已經開始,場面自然是熱鬧非凡,擂台之上人影交錯,刀光劍影,擂台下面,各種喝彩、鼓掌、叫喊聲如雷轟鳴,而白馨妍的視線卻是隻在最吸引人的擂台上面輕輕一掃,然後落到了坐在上方的一個個各江湖門派的掌門,至少也是一個門派的代表身上。

  “小妍妍,你在看什麼?”唐其卓打了個哈欠,對他來說,擂台上面的刀光劍影實在是不夠看,他動動手指就能將那兩個人打趴下,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身側的白馨妍身上。

  一直以來,只要跟著小妍妍,那麼看熱鬧的機會是永遠都不會少的。

  白馨妍並沒有將視線收回,掃視了一圈之後最後將視線落在了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身上,正是兩天前遇到的那個穆劍門的人。

  “那個人在穆劍門中是什麼地位?”

  關於江湖中的事情,唐其卓要比慕容絕世更了解一些的,聽到她的疑問,唐大少連忙轉頭看了過去,說道:“穆劍門的門主東方海,怎麼?難道你兩天遇到的那個就是他?”

  “對。”

  “這倒是難得,他竟然沒有繼續為難你們,這東方海可是以陰沉暴桀聞名的,很是自以為是,不許任何人忤逆了他分毫。”

  白馨妍秀眉一挑,轉頭看了站在另一邊一直都很沉默的慕容絕世一眼,問著唐其卓道:“這個東方海功夫很好嗎?”

  “確實不錯,在江湖中也是排在前列的。”

  “跟絕世相比呢?”

  “呃?”唐其卓好像聽到了什麼讓他深受刺激的事情,眨巴著眼睛呆愣的看了她半晌,然後才說道,“絕世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給戳死了。”

  這個回答倒是讓白馨妍有些意外,不禁又看了慕容絕世一眼,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有多厲害?”

  她只知道一直以來,在他的面前,她就如同嬰兒般毫無反抗之力,還以為是自己武功太弱了,原來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呢。

  慕容絕世嘴角彎起了一個微笑,說道:“我還不是最頂尖的,改天帶你去見一個已經活了六百年的老怪物,他才是這世上真正無敵的存在。”

  “六……六六百年?”正在扳手指的小唯猛然抬起了頭,瞪大眼睛滿臉的惶恐,天哪,有人能活六百年嗎?

  白馨妍也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莫非真有人能活幾百年?甚至聽他的語氣,似乎現在那個六百歲的老怪物還是活蹦亂跳的呢。

  難得見她這般驚愕的表情,慕容絕世臉上的笑容不由的加深了幾分,說道:“修煉內功,本就有著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效果,練到極致,將壽元延續幾百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樣的人極少極少,我們現在所知道的,也就那麼一位。”

  白馨妍不由蹙起了眉頭,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那你能活到多少歲?”

  這個問題讓慕容絕世愣了一下,又見她那一臉糾結的模樣,頓時了然,伸手從她的臉頰輕拂而過,柔聲說道:“你活到多少歲,我就活到多少歲。”

  心神劇烈的一震,體內有什麼東西突然間斷裂了開來,酸酸澀澀的,又似乎滿當當的,抓住他的手說道:“你比我大四歲呢。”

  “那你活到什麼時候,我就活到什麼時候。”

  “這樣我會很為難的,說不定我的壽命比你長呢。”

  慕容絕世莞爾,臉上的笑容如夏花般爛漫,又似天上飄蕩的彩霞,光彩奪目,動人心弦。

  周圍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喧嘩聲,將四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正好看到原本兩個正在比武的小輩之間突然多出了另外一個身影,並一掌將迎面一人打飛了出去,而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赫然就是穆劍門的門主東方海。

  上方的那一排座位之中,一個面容英俊只是略顯得有些陰沉的年輕人猛然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站在擂台上面的東方海,說道:“東方門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被打飛出去的人已經有同門師兄弟去攙扶了回來,臉色蠟白,衣襟上全是他自己吐出來的鮮血,顯然傷得極重。

  “大師兄……”

  那被扶回來的人似乎想說什麼,不過他口中的大師兄直接揮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只冷冷說了一句:“帶到後面去療傷!”視線繼續死死的盯著擂台上的東方海。

  周圍的人也都已經反應了過來,皆是神色不善的看著東方海,下面的人群中,更是響起了一片叫罵聲,今日武林大會才剛開始,上台比試的都是各門派中的小輩,而東方海卻竟然強行介入了進去,還將對方的小輩打成了重傷,這是一件讓江湖中人極為不恥的事情。

  “東方門主,你身為穆劍門的門主,又是前輩,竟出手與小輩為難,還是強行闖上擂台,你這不僅僅是壞了大會規矩,也是分明沒有把我雷家堡放在眼裡!”那年輕人臉色陰沉如冰,咬牙切齒的說道。

  東方海站在擂台上巍然不動,冷冷的俯視著下方的年輕人,說道:“本座若再不出手,難道讓本座眼睜睜看著門下弟子死在你們的手上?”

  “踏上了擂台,那便是生死各安天命,東方門主不會連這麼簡單的規矩都不懂吧?”

  “狂妄小輩,你也配這麼跟本座說話?有意見,讓你老子過來!”

  “你也配讓我爹親自過來?我告訴你東方海,今天這事,你要麼讓我殺了你身後那混帳,那麼你自斷剛才打人的那條手臂,否則,我雷家堡跟穆劍門沒完!”

  這一句話,可是將雙方都逼上了絕路,而原本喧鬧的場面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雷家堡和穆劍門上。

  謝茹穹身為武林盟主,眼見武林大會剛剛開始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站出來說幾句,而且眼前的事情這麼多人都看在眼裡,孰是孰非很好分辨。

  不過他才剛站了出來,那年輕男子卻轉身朝著他抱拳說道:“盟主,此事你不必管,東方海這分明就是故意要與我們為難,我雷家堡中雖沒有一個好人,但還不至於將不相干的人拖入到雷家堡和穆劍門的恩怨中。”

  謝茹穹臉色一沉,說道:“老夫身為武林盟主,就是要為江湖中的人主持公道,又豈是不相干的人?”

  遠處角落裡,白馨妍突然輕笑了一聲,問道:“這雷家堡中,沒有一個是好人嗎?”

  唐大少雙手抱胸,悠然說道:“這雷家堡確實是燒殺搶掠什麼壞事都乾,不過他們在江湖上雖然名聲不怎麼樣,但聲譽卻似乎還不錯,很多人都願意跟他們做生意。”

  “他們是做什麼生意的?”

  “什麼生意都做。”

  “那不是跟我一樣?”

  “小妍妍你這話就不對了,其實你至今為止做的那些生意,還是都很正經的。”

  白馨妍輕挑了下眉,沒有多說什麼,確實挺正經的,好久沒有做壞事了!

  小唯抬頭仰望著站在身後的唐大少,問道:“這個雷家堡和穆劍門有仇嗎?”

  敲了下小唯粉嫩嫩的小腦袋,說道:“有沒有仇怨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兩方勢力都是在越州府的地界上,肯定會有摩擦發生的嘛。”

  “有傳言說雷家堡的堡主練功走火入魔,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而至今沒有從雷家堡中傳出這個消息,可能是因為擔心穆劍門的人趁火打劫。”慕容絕世突然開口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的?你不是向來不關心江湖中事的嗎?”唐大少眨巴眨巴眼睛。

  慕容絕世冷冷瞥了他一眼,說道:“江湖也是在焱皇朝的領土上。”

  唐其卓一撇嘴,從這句話中也知道了慕容絕世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消息,只是碰巧而已。

  白馨妍視線在那邊轉了一圈,說道:“雷堡主好像沒有來參加武林大會呢,也就是說,不管這個消息正不正確,至少在穆劍門的心裡就又多認定了幾分,東方海此番出手,恐怕也是存在著試探之心呢。”

  “你想幹什麼?”

  鼓囊了下腮幫子,對慕容絕世的疑問表現得非常平靜,淡然說道:“我不怎麼喜歡穆劍門,對東方海這個人的人品也表示懷疑,而且我比較喜歡跟不是好人的人打交道。”

  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她有興趣介入這件事中,而且還打算幫雷家堡一把,至於說幫忙的報酬嘛,先欠著也無妨啊,欠著才能有利息可以拿嘛!

  擂台這件事情在謝茹穹和旁邊一干各門派掌門或代表的調解下,雷家堡和穆劍門並沒有當場打起來,而東方海雖然不甘心,但迫於周圍的壓力,還是咬牙切齒的向雷家堡道了歉,而雷家堡少堡主也是面容扭曲著應下了。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會這麼就完了,只是畢竟現在還在召開武林大會,在場還有好些比雷家堡或者穆劍門更強盛的門派,所以兩方都是不敢在武林大會上做得太過分。

  接下去的時間裡,也沒有再發生如東方海這種破壞規矩,甚至可以說是不要臉的事情,只有在雷家堡和穆劍門之間,有著瘋狂的氣息在暴動著。

  當天晚上,穆劍門的兩個弟子突然就失蹤了,不過這件事情半點能證明是雷家堡的人幹的證據也沒有,鬧了半夜,東方海也只能咬牙收場。

  之後的幾天,這兩個門派之間的暗潮不斷升級,而同時,也有了其他的門派之間出現不愉快的事情,畢竟武林大會可是將江湖上有頭有臉的武林門派都給聚集到了一起,總是會有那麼一些門派之間有著仇怨。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而且又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江湖人士,要是不鬧出點事情來,那才真是奇怪了。

  白馨妍看著迎面走來的兩個俏麗女子,秀眉輕蹙了一下,轉頭四顧,雖沒有發現她想要找的人,不過倒也沒有懊惱今日自己一個人出門,畢竟她也不喜歡不管去哪裡都跟著一個人,儘管那個人是她相公。

  那兩個女子正是當日被她打傷的穆劍門女弟子,都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她們了,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倒霉的又遇上了,而且看她們的樣子,似乎是一副打算來找她算賬的模樣。

  眼中劃過一抹清亮的光芒,白馨妍微微斂下睫毛,然後轉了個身,打算繞過她們。

  “站住!”那兩名女子見她要走,連忙出聲喝止,並同時幾步上前,一前一後的將她擋在了中間。

  白馨妍眼底的清亮越盛,仔細打量著這兩名女子,她們的傷勢似乎已經好了,此刻又是當日那一副活蹦亂跳的模樣。

  “兩位姑娘攔住我的去路,不知有何貴幹?”

  兩人的臉色是同樣的陰沉,廢話不說直接就將劍拔了出來,這幾天她們一直在養傷,同時也已經將白馨妍她們的身份打聽了清楚,不過就是無門無派的無名之輩,除了當日前來的時候得到了飄影山莊總管的親自迎接之外,根本就沒任何的出奇之處。

  而且她們還打聽清楚了,似乎這個女子是飄影山莊那位總管的妹妹,哼,難怪會親自去迎接,不過就是個下人的親戚罷了!

  總管說好聽是總管,說難聽那就是個下人,更難聽點,還可以說是飄影山莊養的一條狗!

  白馨妍靜靜的看著她們將劍拔出,不過一如她想象的那般,她們並沒有拔劍就馬上砍過來,而只是擺開了打架的姿勢罷了。

  這是白馨妍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地方,眼前的情況既不是在決鬥也不是在比賽,更沒有所謂的各種各樣的規矩,就是找麻煩和被找麻煩,想要一劍砍了她而已,為什麼還要擺出這樣的架勢來?

  既然是打架,那就直接開打就行了麼!

  “那天是我們不小心才會被你卑鄙的偷襲,今日你既然一個撞了上來,那就休怪我們無情了!”

  白馨妍嘴角彎起露出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很想說一句你們幹什麼要對我有情?不過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她向來動手比動嘴快,以至於在她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她就已經衝到了她們的面前,一如幾天前的情況,一人一掌就將她們給拍飛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她們顯然有了準備,飛速的後退最大程度上緩解了那一掌的威力,但還是感覺到胸口一陣沉痛,體內氣血翻涌。

  不禁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盯著白馨妍,罵了一句:“卑鄙!”

  白馨妍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而是一刻不停再次朝著她們攻擊了過去,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當一掌心拍向那似乎叫穆雪的女子時,另外一隻手中的匕首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朝著旁邊的穆蘭刺了過去。

  “噗!”穆雪躲過了她的一掌,穆蘭的胸口卻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她沒來得及痛呼一聲就先尖叫了出來,正在懊惱這一擊沒有了解一人的白馨妍一見到穆蘭此刻的情況,也不由心情好轉了起來,眯起了眼睛,看著胸前的小白兔蹦跳出來的穆蘭,白馨妍的惡劣性子突然就被勾引了出來。

  她剛才那一劃,不禁在穆蘭的胸口劃出了一道口子,還同時將她胸前的衣服給劃了開來。

  另外,避過了白馨妍一掌的穆雪也看到了師妹的情況,當即大怒,指著白馨妍厲聲喝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啊!”

  白馨妍根本懶得聽她那些自以為是的話,握著匕首再次撲了過去,這兩名女子的身手確實不錯,但卻完全不能與白馨妍相比,而一直在身邊那一群怪物中吃鱉,毫無反抗之力的白馨妍,就好像想要借此將所有的憋悶都給一次發泄出來,直接見那兩人逼得衣衫襤褸,幾乎就要赤身裸體了。

  這邊的響動將遠處的人都吸引了過來,見此情景,白馨妍秀眉一皺,也不打算繼續玩了,免得生出什麼變故來。

  她的招式猛然一變,變得殺氣騰騰,匕首從正狼狽閃躲的穆蘭脖子上穿過,在她尚未完全斷氣之前又猛然拔出,朝著因師妹的突然被殺而失了下神的穆雪殺了過去。

  她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對於一切有可能危害到自己的事物,最喜歡斬草除根。

  不過她這一次卻沒有能夠成功殺了穆雪,一把長劍突然從旁邊插入,擋住了她的匕首,從長劍上傳來的勁道讓她的虎口一震,整條手臂都微微發麻。

  眼角余光看到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她身側。

  穆雪因逃過一劫而松了口氣,剛才她是真的感覺到了死神的降臨,轉而神色猙獰的盯上了白馨妍,朝著那青衣男子說道:“多謝這位師兄相救,這女子殺了我師妹,還請這位師兄殺了這卑鄙毒辣的女子為我師妹報仇。”

  這一聲師兄倒不是說突然插入進來的這個男子真的是她師兄,而只是江湖門派弟子之間的一種稱呼罷了。

  白馨妍目光一寒,就在手中的匕首給格擋的同時,她左手從腰間撫過,手中出現了一把黑色的手槍,朝著穆雪的額頭就的一槍。

  “砰”的一聲巨響,將所有的人都給嚇了一跳,而穆雪也瞪大了眼睛死都不能瞑目。

  那一槍之後,白馨妍直接將槍口轉移,對上了那突然跳出來的青衣男子,聲音幽冷如冰,冷冷說道:“別動,不然殺了你!”

  青衣男子的瞳孔急劇收縮,看著眼前那黑洞洞的槍口,他雖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也沒有完全看清楚這個穆劍門的女弟子是如何被殺,但他知道肯定跟眼前這個奇怪的物體有關。

  對上白馨妍清冷的眸子,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脊椎骨升起,迅速的蔓延遍了全身。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開口說道:“姑娘恕罪,在下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問一聲姑娘手中的匕首,從何而來?”

  白馨妍輕挑眉梢,神色之間不見半分松懈,儘管她不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這個人還能躲開她的子彈。

  握著匕首的手臂還是一片酥麻,幾乎感覺不到手中握著的匕首,冷冷的說道:“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是二姐白馨雅送給她的,因為用著很趁手,所以她就一直隨身帶著,沒想到竟然會被人認出來,莫非這人跟白馨雅認識?是朋友還是敵人?

  “在下有個朋友似乎也有這麼一把匕首,方才見到忍不住就想要確認一下,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什麼朋友?話說,你是誰啊?”

  他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說道:“在下莫家莊莫少聰。”

  “莫家莊?沒聽說過。”白馨妍淡漠的說道,讓周圍的所有人都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

  而這個時候,聽到槍聲的慕容絕世和唐其卓正好趕到了這裡,唐其卓看了眼莫少聰,說道:“小妍妍,莫家莊可是你祖母的娘家。”

  聞言,白馨妍只是輕一挑眉,然後緩緩將槍收了起來,後退一步就站在了慕容絕世的身邊。

  莫少聰微微松了口氣,看了慕容絕世和唐其卓一眼,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白馨妍,問道:“莫非你是馨……馨妍表妹?”

  他本想說是馨怡的,畢竟白馨妍一直以來的名聲,與眼前的女子實在是太對不上號了,不過又想到唐大少剛才的那一聲小妍妍,才有些不確定的改了口。

  白馨妍神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從躺在地上的穆劍門兩個弟子的屍體上掃過,抬頭看向身側的慕容絕世,說道:“我們先走吧,穆劍門的人想必很快就會到這裡的。”

  慕容絕世點了點頭,也沒問她怎麼殺了穆劍門的弟子,牽著她的手就打算離開這裡。

  莫少聰皺了皺眉,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不解的事情,也看了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竟是跟上了馨妍。

  唐大少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跟來做什麼?”

  莫少聰抱了抱拳,問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唐大少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狗腿的湊到了白馨妍的旁邊,似是一臉關心的問道:“小妍妍,你有沒有受傷?”

  白馨妍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手有點麻而已。”

  慕容絕世聽了不禁眉頭一皺,看向了她從剛才就開始一直垂著的右手,轉個身將唐大少擠到了旁邊,握著她的右手就輕輕的揉了起來,心疼的問道:“怎麼回事?”

  莫少聰也走了上來,臉上有著歉意,朝著白馨妍拱手說道:“表妹,方才心急之下沒有掌握好力道,傷了表妹,真是對不起。”

  聞言,慕容絕世的眸色頓時一冷,卻被白馨妍伸手抓住了手腕,轉頭看向一臉歉疚的莫少聰,漠然說道:“無妨,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想知道的,請吧。”

  莫少聰皺了皺眉頭,似乎對白馨妍這樣冷淡的反應有些介意,但他只是深深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後便告辭離開了。

  等他離開之後,唐其卓就湊了上來,賊兮兮的笑著說道:“小妍妍,你這是不是太冷淡了點啊?人家好歹也是你的表哥呢,你這樣冷淡,會讓人家傷心的。”

  “我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她冷冷的開口,他們其中也包括了白家,她確實不喜歡那個所謂的娘家,但隨即卻又忍不住眉頭輕皺了一下,眼前不禁浮現出了白慕傑的身影。

  這個二哥,倒是有些奇怪。

  殺那穆劍門的兩名弟子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所以穆劍門的人很快就找上了門來,說什麼想要為被殺的兩名弟子討回公道。

  同來的還有身為武林盟主的謝茹穹,只是他看向白馨妍的目光中頗有點幽怨之色,小姐,您就算是想要殺了穆劍門的那兩個弟子,也暗暗的來啊!

  白馨妍有些奇怪的看了謝茹穹一眼,不明白這個武林盟主怎麼用這樣幽怨的眼神看她,讓她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二哥的關係?

  她不禁這樣想著,可能吧。

  看著前來興師問罪的穆劍門一群人,白馨妍接過小唯恭恭敬敬端上來的茶,悠然抿了一小口,說道:“殺了也就殺了,我向來沒有跟人道歉的習慣,她們若是不來招惹我,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乾的,自然也不會跑去殺人。”

  這話真是不客氣,謝茹穹的鬍子抖動了幾下,而穆劍門的人聞言更是勃然大怒,“鏗鏗鏗”的拔出了利劍,指向了白馨妍。

  白馨妍眼中清冷的光芒流轉,聲音也冷了下去,說道:“我最討厭被危險的物品指著了。”

  突然從旁邊劃過一道銀白色的亮弧,隨著幾聲清脆的落地聲,每一把指向白馨妍的利劍都齊根斷裂,白花花的劍身落了一地。

  屋內響起了一陣抽氣聲,視線紛紛轉移到一直安靜又冷漠的坐在旁邊把玩著一枚精緻的飛鏢的慕容絕世身上,剛才那銀白色的亮弧就是他手中的這枚飛鏢,跑出去到外面飛了一圈已經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東方海猛然站了起來,眼中不乏驚懼和忌憚之色。

  慕容絕世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站起身走到了白馨妍的面前,說道:“妍兒,這些人真是礙眼,要不要我幫你清除掉?”

  “好。”

  輕飄飄的一個字落下,屋內頓時刮起了一陣肅殺之風,東方海不禁大驚失色,想要抵擋,在場除了謝茹穹之外,也就只有他手中的劍還是完好的。

  謝茹穹坐在旁邊,整張臉都糾結的猙獰著,但還是不得不站出來,說道:“有話好好說,還請公子給老夫這個面子。”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穆劍門,滅了也就滅了,對整個江湖武林造不成任何的影響。”白馨妍坐在旁邊,淡淡的說道。

  “那就滅了吧。”這話是從門外響起的,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慕傑笑容溫和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後突然人影已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在場的所有穆劍門人,包括東方海在內,全部失去了生氣。

  他的身影在白馨妍身邊緩緩凝聚,笑容滿面的將手中的軟件纏回腰上,看著白馨妍柔聲細語的說道:“沒有在這裡的穆劍門弟子,也已經全部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白馨妍的瞳孔微微收縮,抬頭看向就站在她身側的白慕傑,他竟這般輕易的就將穆劍門給滅了滿門,只是為何,她竟還是對他生不出半點的反感?

  雖然她也不是良善的人,也不是沒有做過滅人家滿門的事情,甚至在先前她也想要滅穆劍門滿門,但說到底眼前的事情是她的事情,他為何這麼輕易的就幫她做了?

  慕容絕世微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巡視著他,剛才那驚鴻一現,亦是讓他都忍不住心驚,而白慕傑此時也將視線轉移到了慕容絕世的身上,輕聲說道:“我將要出趟遠門,我妹妹就拜託王爺仔細照顧了。”

  “這不必你說。”他之所以一直到現在的沒有動手,是因為他沒有從白慕傑身上感覺到要對妍兒不利的氣息。

  白慕傑又低頭看向了從剛才就沒有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過的寶貝妹妹,她那通透的眼神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但面上卻還是保持著冷靜,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說不定要很久不能見到你了。”

  “二哥要去哪裡?”

  “其實我比較喜歡聽你直接叫我哥哥,白慕楓那個廢物哪裡配當大哥?”

  白馨妍秀眉輕挑,只是靜靜的看著白慕傑,心裡有著異樣的感覺,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二哥,你似乎瞞著我很多事情。”

  “誰都會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嗎?”

  “可我覺得這些事情似乎跟我也有關係。”

  白慕傑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些什麼,瞬間又歸於平靜,只是在慕容絕世冒火的目光下,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說道:“照顧好自己,妹妹。”

  然後,白馨妍突然發現自己渾身都不能動彈了,而緊接著手指一疼,似乎被什麼利器給劃破了,她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正順著被劃開的傷口,緩緩的流淌出去。

  身側襲來一陣殺氣,白慕傑眼中一凌,渾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凝固又沸騰了起來,一下子鬆開懷中的人兒,伸手與迎面而來的掌心拍在了一起,而他更順著這一掌,迅速的朝著屋外倒飛了出去。

  “還是被你發現了。”他輕笑著說道,然後轉頭看向白馨妍,眼中有著一絲歉意一點心疼和濃濃的不捨,再下一秒,他已飛快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慕容絕世想追擊上去,伸手卻傳來白馨妍的聲音:“別追了!”

  雖有些不願,但他還是止住了腳步,轉身捧起她的左手,看著無名指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眼中深深的幽暗,翻涌著冰冷的暗潮。將那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裡輕吸了一口,緊緊皺起眉頭,滿腹的心疼。

  白馨妍抬起另一隻手,揉著他皺起的眉心,輕聲說道:“我沒事,只不過破了點皮而已。”

  視線不禁看著白慕傑離開的方向,眼前卻浮現著他剛才那個奇怪的眼神,秀眉緊緊皺到了一起,心裡奇異的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生出半點怨氣,反而,有種莫名的揪心,和深深的疑惑。

  唐大少從外面走進來,一進來就被嚇了一跳,一把將一起的小唯拉了回來不讓她看到那滿地的屍體,抬頭看向似乎正做著很親密的事情的兩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只出去了一會兒,就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似的?”

  另一邊,白慕傑離開之後突然在一座假山邊停了下來,而原本在林雅苑內的謝茹穹不知何時,竟也出現在了這裡,見到少主過來正要行禮,卻冷不丁白慕傑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來,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他不由大驚,連忙上前扶著他,急切的問道:“少主,您怎麼樣?”

  將嘴角的血跡擦乾,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慕容絕世那傢伙,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少主,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不必,人呢?”

  “已經在裡面了。”

  白慕傑點了點頭,翻手就有一個小瓷瓶出現在了他的掌心,有點點血腥味從裡面飄散而出,他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然後劃破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將一滴滴的鮮血滴進了這個瓷瓶內,與瓷瓶內的鮮血迅速的融合到了一起,似乎本就是一體的。

  “少主?”

  他收起了瓷瓶,轉身走進了假山群中,淡淡說道:“走吧,血液極難保持新鮮,這樣就能讓妍妍一直平靜的生活下去。”

  “是!”

  武林大會在繼續著,不過飄影山莊的那位總管卻消失不見了,穆劍門的滿門被滅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不過在謝茹穹的調節下很快就平息了下來,而對此事最高興的莫過於雷家堡。

  白馨妍好幾次都去詢問謝茹穹關於白慕傑的事情,然後不管她問多少遍,都是一樣的什麼結果都沒有,而她又不能真的對謝茹穹始終那些陰暗的手段,畢竟跟二哥的關係匪淺。

  而發生了白慕傑的事情,她也暫時的沒有了要去找雷家堡做生意的心思,又停留了兩天就決定離開飄影山莊,這武林大會也沒什麼好看的。

  距離飄影山莊不遠的一處山崗上,正有一行身穿統一灰色勁裝的人,不過在這些人之間,還有一個黑袍老者和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赫然就是消失的白慕傑,而在他們的身後,另有一群同樣灰色勁裝的男子,正抬著兩口棺材,沒錯,就是棺材。

  那黑袍老者突然頓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下方的叢林,那裡,有四個人影正緩緩行走在林子之中,當看到那其中的嫩黃色曼妙身影,心中突然似有什麼被撥動了一下。

  白慕傑察覺到了什麼,也看向那個方向,看到那個嫩黃色身影的時候,瞳孔猛然收縮了起來,似乎連心跳都在這一刻加快了,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冷靜,只是眼睛有些微的眯起,問道:“六長老,你在看什麼?”

  那被稱為是六長老的黑袍老者轉回頭來,漠然的搖頭說道:“沒事。”

  然後他繼續往前走去,只是視線再次從那個方向掃了一眼,眼中有著一絲疑惑,也有些不在意。

  白慕傑悄然松了口氣,視線不著痕跡的從那邊掃過,暗自慶幸此地離那裡很遠,也就能看到人影卻看不清楚四人的樣貌,不然的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其中一具棺材,然後如沒事人般的,繼續往前走去,離那四人的行走的方向越來越遠。

  離開飄影山莊之後並沒有走大路,而是一時心血來潮的選擇了在林子裡面行走,對於她的意見,自然是不會有人反對的,況且就連另外三人也覺得這樣要比走大路好玩多了。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她突然轉頭看向遠處的那個山崗,林木之間,好像有幾個人影若隱若現。

  “怎麼了?”慕容絕世轉頭看著她,今天的她,一身嫩黃色織錦羅紗裙,清冷之中透露著幾分飄逸輕靈,配上粉嫩的肌膚,絕美的容顏,看得慕容絕世不禁怦然心動,若非此刻有閒雜人在此,哪裡還會只是牽著小手而已?

  那幾個人影已經消失在林木之間,她看嚮慕容絕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剛才好像看到那邊山上有幾個人影。”

  唐其卓探頭張望了幾眼,什麼都沒有看到,晃悠著腦袋說道:“這山上有人是很正常的嘛,你看我們不也在這深山老林裡面行走?”

  誰都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就連白馨妍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一路在山林之間穿梭,四人中也就只有小唯最笨,但依然在山林之中如履平地。

  “妍兒,接下去你想去哪裡?”慕容絕世牽著她的小手,柔聲問道。

  聽到這話,白馨妍還沒回答,唐其卓卻驚訝的轉過頭來,問道:“不回去嗎?”

  白馨妍點頭道:“回去做什麼?難道不回去還能翻天了不成?”

  “肯定會的,姑姑一定會把天都給掀翻的。”唐其卓心有餘悸的說著,臉上卻是賊兮兮的笑容,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很是期待。

  小唯也蹦跳著拍起了手,對於還要到處遊玩這件事情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和歡喜。

  白馨妍抬頭望天,天空卻被頭頂的樹枝樹葉分割成了一塊一塊,她喃喃說著:“我也不知道想去什麼地方,也一直都沒有去什麼地方玩過,不如我們就這麼走回桐城吧,慢慢走,不必急著趕路,一路遊玩回去。”

  畢竟現在不是能肆無忌憚的遊玩的時候,雖然軍中的事情以及王府的事情有爹娘處理,還有太后娘娘幫襯著,這三人哪個都不是吃素的,肯定能將所有的事情處理的非常完美。不過,慕容絕世終究也是不能真的放任不管,他可是要爭奪天下的人,能在現在這個時候陪她胡鬧幾天,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哎呀,這樣想起來,本王妃還真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賢良淑德呢!

  不過這裡好像是屬於池州府地界,池州府可不在慕容絕世占據的南方十大州府之內,若是被人知道了厲王殿下竟出現在這裡,事情會不會變得很好玩?

  如此想著,她不由瞄了身旁的人一眼,暗暗算計了起來,她要不要去通個風報個信呢?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在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溫柔賢惠,善解人意,賢良淑德?

  她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跟在身後的兩匹馬,心裡又忍不住狠狠的糾結了一下,她真的想不明白,她這麼聰明這麼天才這麼驚采絕艷,為什麼就是不會騎馬呢?

  這真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5 AM

第七十三章 迎面而來的繡球

  這本是要來武林大會上看看,發掘一些好玩的事情,不過看了之後也確實沒什麼太精彩的,也就是每天都在不同門派之間比武著,然後聚在一起商量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其實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不會拿到武林大會這樣人多吵雜的地方來商量的,而這個每三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也就是整個武林的一次聚會,各門派之間的相互比鬥,或者是新晉門派的一次出面的機會,說是一場盛會倒也不為過。

  看了幾天,白馨妍也就失去了興致,只是唯一讓她有些在意的事情就是白慕傑。

  當初是他提起讓她來武林大會,不然她也不會想到要來湊這個熱鬧,她低頭看著左右無名指上已經愈合的傷口,不明白二哥為何割破了她的手指,似乎還取走了她的幾滴血液。

  聽說左手無名指連接著心臟,當然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正不正確,其實她一直覺得每個手指都是連接著心臟的。不過既然有這樣的說法,是不是真的會有一些特別的地方呢?不然為何取她無名指上的血,或者這也有可能只是碰巧而已?

  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二哥了,問謝茹穹也得不到任何答案,果然二哥的身份並不是飄影山莊是總管那麼簡單嗎?他又去了哪裡?

  “小妍妍,你又在走神了。”唐大少突然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將她的心神敲了回來,而慕容絕世也是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白馨妍瞪了唐其卓一眼,伸手握上慕容絕世的手,說道:“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陪我去趟首飾店吧。”

  “好。”慕容絕世乾脆的應答,並開始抬頭尋找這街上哪裡會有首飾店。

  而唐其卓眨了下眼睛,有些驚訝的將白馨妍上下打量了幾遍,他可從沒有見她出入什麼首飾店,不過也對,她乃是堂堂王妃,那些個什麼首飾啊之類的多不勝數,就算有需要也自然有人親自送上門,哪裡需要自己去購買?”

  不過小妍妍貌似不是喜歡戴首飾的人呢。

  白馨妍沒有理會他好奇的目光,而是仔細打量著這個他們離開飄影山莊的範圍之後,第一站到達的小鎮。

  就如同所有普通的小鎮一般,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熱情的小販,川流的人群,以及不斷投向他們這邊的灼熱視線。

  看著又一方繡帕被“不小心”掉在慕容絕世的腳邊,白馨妍的臉色終於黑了下來,在那繡帕的主人嬌羞期待的偷偷張望中,抬起繡花鞋來狠狠的踩在了精美的繡帕上面,還用力碾了幾下,並在同時轉過頭去,冷冷的看向了臉色一變的女子,直將她瞪得滿臉羞紅,落荒而逃。

  “噗嗤!”唐大少忍不住失笑出聲,慕容絕世也滿含寵溺的笑看著她,對她的行為不做任何的評論,甚至還在心裡偷偷的樂呵了一下。

  小唯吃著搖搖糖,走在三人的最前面,並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大大的眼睛四處張望著,突然說道:“主子,那邊好像有家首飾店。”

  白馨妍順著小唯的手指看了過去,心裡卻還是有些鬱悶的,是誰說古代的女子非常矜持的?她就算是在現代,也沒見哪個大姑娘在街上看到個好看的男人,就馬上奔上去送定情之物呀,而且還是當著她這個正牌夫人的面呢!

  不過當走到首飾店門口的時候,她就已經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拉著慕容絕世就走了進去,至於另外的兩個人,她才不管他們想要幹什麼!

  老闆一見有客人上門,馬上熱情的迎接了上來,尤其看到進來的四人都是氣質不凡,自然也就越發的熱情了。

  “兩位公子和兩位小姐,裡面請,小店剛進了一批精美的首飾,一定會讓兩位小姐滿意而歸。”

  白馨妍雖嫁了人,不過她並沒有將青絲綰起來,只是一如既往的隨意梳個髮髻,垂著長髮,所以,還真沒有夫人的樣子。

  對於此,誰都沒有說過她什麼,誰讓她身邊都是些不著調的人呢?話說,好像唐念瑜也沒有綰發呀!

  狠狠鄙視那個惡婆婆一回,白馨妍走進了這家首飾店,無視老闆殷勤拿出來的各種首飾,直接說道:“有戒指嗎?”

  老闆連忙應道:“有有,小姐請稍等!”

  他很快就拿出了一盤子的戒指,放在了白馨妍的面前,殷勤說道:“小姐請挑選。”

  這都是一些異常華美的戒指,白馨妍隨手拿起一枚,看著頂上那顆大大的寶石,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是放眼望去,全是類似的又大又華貴。

  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她想要的,不禁問道:“老闆,你店裡難道沒有別這麼大個的戒指嗎?”

  老闆愣了一下,說道:“小姐你這麼漂亮,當然是只有這麼華麗的戒指才能配得上您了,您看這顆,這可是……”

  “我們走吧。”白馨妍一點想要聽他廢話的意思都沒有,拉著慕容絕世就又轉身出了門,任由老闆在身後不停的大喊,看來她這一次心血來潮得不是時候呢。

  感覺到她有些陰郁的心情,慕容絕世握緊了她的小手,說道:“這只是個尋常的小鎮,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太精美的東西,等我們到了城裡,再去看看。”

  她抬頭望瞭望天,想象著她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過的所有戒指,秀眉不禁蹙了起來,搖頭說道:“算了,以後再說吧。”

  “妍兒?”

  白馨妍低頭把玩著他的手指,這手指可真好看,白皙修長,又不乏力量的美感,戴上戒指肯定很好看。

  “我不買了,等回去後,我自己想一個好看的出來,再讓工匠去打造。”她雖然對戒指設計這些沒有任何的涉足,不過好歹前世也看到過那麼多精美漂亮的戒指,抄襲幾個難道還不成麼?

  見她的心情似乎又變好了,慕容絕世也不再多想,只是問道:“怎麼突然想要戒指了?”

  似乎王府中就有不少,不過從來沒見過她戴過,還以為她不喜歡呢。

  白馨妍的眼睛微微發亮,語氣卻還是很平靜的說道:“有那麼一群人,每當一男一女成親的時候,都會在彼此的無名指戴上戒指,表示約定了一生。”

  她眼中有著清亮的光芒閃爍,慕容絕世看得一呆,隨即暖暖的笑了起來。

  唐其卓蹲在地上,看著前方那兩個自顧自離開的身影,神情頗為幽怨的說道:“小唯唯啊,我們好像被拋棄了。”

  小唯舔著搖搖糖,“咯嘣”一聲咬下了一大塊,說道:“主子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唐大少更加慘兮兮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也是異性啊!”

  這一行四個人,一路走走停停,慢悠悠的朝著元州府桐城趕去,一路上每遇到一個城市或者小鎮都會進去晃悠一圈,好玩的話還會停留幾天,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兩匹馬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很空閒的,只有在野外趕路的時候才會用上它們,而且就算騎馬速度也不快,有好幾次直接露宿荒野了。

  幸好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不然的話,真是要凍死他們!

  而至於怎麼騎馬,這自然是不用多說的,慕容絕世和白馨妍一騎,唐大少和小蘿莉一騎,幽怨得唐大少就好像是那被蹂躪再拋棄又蹂躪又再拋棄的小媳婦,不過小唯倒是一路上都很開心。

  整整走了十天,他們才終於走出了池州府地界,進入了平州府,不過他們才剛踏入平州府的一座叫幽城的城內,就遇到了麻煩。

  今天的幽城非常熱鬧,所有的人都朝著東城奔去,因為在城東的盧老闆家的千金,今日將要拋繡球招親。

  這位盧老闆乃是幽城數一數二的富商,商鋪開遍整個幽城,府中那是金玉滿堂,而他就只有那麼一個女兒,長得那是貌美如花,上門求親的人將盧府的門檻都給踏矮了一截。

  而正是因為求親的人太多,盧老闆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把女兒嫁給誰比較好,乾脆就決定來個拋繡球招親,誰搶到繡球,那就是盧府的上門女婿!

  這本來跟白馨妍他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先不要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算知道,以白馨妍的性子肯定是躲得越遠越好,她可是知道她身邊這兩個男人的魅力,唐其卓也就算了,若是慕容絕世被招了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問題卻是,當盧小姐將繡球拋出之後,那繡球的人群之間來來回回,誰都沒有能夠搶到,而其中不乏一些身懷武功的,尤其是曾前往盧府提親的那幾個公子哥,更是將府上最厲害的高手都給帶了過來,誓要將繡球搶到。

  那繡球就在人群中起了落落了又起,緩緩的朝著城門口的方向移動,眼看著城門口都快要搶到了,而這個時候,一男子突然跳起來,一腳將差點落入敵方手中的繡球給踢飛了出去。

  繡球被這一踢,就直直的朝著城門口的方向飛了出去,而一眾人也“轟”的一聲朝著那邊追了上去。

  城門口的守衛都在盯著那繡球看好戲,也不乏躍躍欲試打算搶上一搶的,若是成了盧府的姑爺,那可真是一朝翻身,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一群人朝著城門口“轟隆隆”的衝了過去,繡球已經飛到了城門口,而正在這個時候,四個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白馨妍很遠就聽到了幽城內的喧鬧,不過誰都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這剛走到這裡,迎面竟飛來一個紅通通的球,正朝著她的臉飛撲過來。

  站在她旁邊的慕容絕世只是下意識的那麼一擋一抓,只本是不想讓這東西傷到妍兒,卻是將繡球給抓到了手裡。

  白馨妍愣愣的看著迎面衝來的一大群男人,低頭看向了慕容絕世手中抓著的那個紅通通的貌似繡球,心中“咯噔”一下,雖不能確定,但還是隱隱猜到了幾分。

  迎面奔來的那一群男人似乎已經爭搶得連眼睛都紅了,白馨妍突然伸手從慕容絕世的懷裡拿過那個繡球,然後轉身塞進了唐大少的懷裡,再轉身拉著慕容絕世就躲到了旁邊。

  唐其卓根本就沒有想到白馨妍會突然來這麼一出,一時間捧著繡球愣住了,也忘記了如果現在丟出去的話,什麼事都不會有。

  不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群已經被人喊停,然後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老頭排眾走了出來,用打量女婿的眼神將唐大少一陣打量,笑眯眯的連連的點頭說道:“好好好,非常不錯。”

  唐其卓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馬上將頭轉到旁邊,卻哪裡還有白馨妍兩人的身影?就連小唯那小丫頭,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他不由輕挑眉梢,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繡球,神色之中竟是一片平靜,將繡球在手中掂了掂,說道:“本公子剛踏入幽城的城門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這位老伯能否給個解釋?”

  盧老闆見他不但人長得一表人才,遇到這樣的事情竟還是一臉的沉穩,不由越發的滿意,說道:“賢婿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手中的乃是老夫小女的繡球。”

  “繡球啊?”唐其卓挑了挑眉,說道,“那可真是抱歉,本公子並無意搶這繡球,只是不小心正好落到了本公子的手中……”

  “這乃是天賜良緣啊!”盧老闆乃是人精,只看唐其卓的臉色就知道他可能不願這門親事,然而他看人的眼光向來毒辣,一眼就看出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哪裡肯放過?

  唐其卓眼中的神色略微冷凝,臉上卻依然笑得玩世不恭,說道:“本公子最討厭什麼天賜良緣了,不過若是老伯你的女兒真是國色天香的話,本公子倒也不介意帶回家中當個侍妾。”

  盧老闆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幾分,沉聲說道:“賢婿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小女乃是盧府唯一的小姐,今日拋繡球乃是招親,賢婿可否明白招親的意思?”

  唐其卓打了個哈欠,視線卻是在旁邊的人群中搜尋著白馨妍那個該死的臭女人,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本公子家中,侍妾的名額好像也已經滿了,盧府?那就是盧老爺對吧?你女兒若是嫁給本公子,恐怕只能當個暖床丫鬟。”

  盧老闆的山羊鬍子劇烈的抖動了幾下,臉色也徹底的陰沉了下來,而他身後的那一群搶繡球的人也被唐其卓的這一番話給惹怒了,紛紛叫嚷了起來。

  唐其卓眉頭一皺,不過在同時,他終於找到了白馨妍的身影,當即再懶得跟他們廢話,隨手一拋將那繡球又拋了回去,轉身就朝著人群中鑽了進去。

  唐大少想逃,這些人又有誰能追得上?而且,他們眼看著繡球又被拋了回來,立馬又開始哄搶了起來,也就只有盧老闆還站在原地,盯著唐大少離開的方向,臉色猙獰扭曲著。

  遠處的繡樓上面,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曼妙女子看著這個方向,臉上一抹楚楚可憐的凄婉之色。

  “小妍妍,你太過分了!”唐其卓終於追上了三人,忍不住指著白馨妍控訴道。

  白馨妍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一粒藥丸遞到他的面前,說道:“吃了。”

  “這是什麼?”

  “解毒丸。”

  唐其卓一愣,然後迅速的反應過來,連忙仔細感應著自身,但卻並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不由疑惑的看向白馨妍。

  “你看看你的手。”慕容絕世冷冷的說道。

  唐其卓下意識的舉手到眼前,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現,但再仔細看,終於是在掌心的紋路上面,出現了一點點極淡,幾乎看不見的灰色,不知道的人恐怕就算看到了都不會有絲毫在意。

  臉色猛然一變,這是什麼毒?竟然連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不要說他,就連慕容絕世都沒有察覺,若非白馨妍對毒十分的敏感,只怕所有人都要被矇混過去了。

  唐其卓不由分說的拿過白馨妍手中的解毒丸,吞下了肚子,終於感覺到了身體中的一絲異常,好像有一股火焰從肚子裡燃燒了起來,朝著全身蔓延開來,而他卻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這是什麼毒?”他看著掌心,那一點點的灰色正在緩緩消失,而他卻是既感覺到一股熱流,又有種想要打冷顫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詭異極了。

  他們現在正站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內,幾乎沒有人從這裡經過,倒也不必擔心會被人發現什麼的。

  白馨妍看著唐其卓一連打了七個冷顫之後,才開口說道:“這毒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猜測出這些毒是下在那繡球上面的,通過我們的手掌接觸而中毒,無色無味甚至中毒也會毫無所覺,根據癥狀可以推測出這應該是一種類似屍毒的東西,陰毒無比,中毒後要等七天之後才會毒發,到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藥可解。”

  唐其卓雙手抱胸用力搓了搓手臂,那種讓他想要打冷顫的感覺終於是消失了,又是一片暖融融,聽了白馨妍的話不由好奇的問道:“小妍妍,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而且正好有解藥?”

  “這種毒剛入身體的時候應該並不劇烈,我這解毒丸能夠解大部分的陰毒,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話雖這樣說,但她臉上並沒有畏懼之色,她雖然不怎麼喜歡使用毒藥,身上帶著的那些也是不到萬不得已都是不會使用的,不過既然有毒藥,但解毒丸這種東西自然也是有的。

  “小妍妍,沒想到你竟然還懂使毒。”唐大少好像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腆著臉湊在白馨妍的面前,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

  慕容絕世冷冷看了他一眼,拉著他的妍兒離唐其卓遠一點,說道:“妍兒,我們還是先離開幽城吧。”

  唐大少頓時跳了起來,吼吼的叫著說道:“離開?不是吧,竟然就要這麼離開?絕世,這可真不像是你會做出的決定,人家可是都找上門來了呢,而且我們還差點真被害了的說!”

  慕容絕世眉頭皺起,冷冷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唐其卓一眼,他這麼決定只是不想讓妍兒遭遇到什麼危險。

  白馨妍明白他心中所想,握著他的手用力了些,說道:“放心吧,我能保護好我自己的,況且既然人家都已經在這裡埋伏好了,連我們進城的時間都算準,必定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的就離開。”

  “沒錯,恐怕前方他們早就已經埋伏了殺手!反正都是要拼鬥一番的,倒不如將這群膽敢暗算我們的傢伙全部給送去見閻王!”唐大少咧著嘴,殺氣騰騰的說道。

  慕容絕世看了白馨妍一會兒,然後點頭答應了,說道:“別離開我身邊。”

  “好。”突然感覺到衣袖被輕扯了幾下,低頭就看到小唯正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不由問道:“怎麼了?”

  “主子啊,我懷疑我也好像中毒了,給我顆解藥吧。”小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說道,“主子你看啊,我手掌好像也有一些灰色。”

  白馨妍湊過去仔細看了一眼,很快又將視線給別開了,淡淡說道:“放心吧,那是你剛才吃的搖搖糖粘在手上的緣故。”

  “主子,你看清楚點哦,我真覺得我也中毒了,你給我顆解藥吧,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呀!”小唯還是不死心,她真聽得心裡發毛,有種自己中毒了的幻覺。

  白馨妍敲了下她的腦袋,清冷的說道:“我的這些解藥每一顆都是精心煉制而成的,價值千金,你還欠我幾萬兩銀子沒還呢!”

  “反正都已經欠下了,少欠是欠,多欠也是欠。”忍不住嘀咕著,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收了回去,雖然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覺得主子應該不會騙自己才對,應該沒有中毒吧?

  他們先找了家客棧住下,四個人都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似乎並沒有發現到任何的不妥,也只將先前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場拋繡球招親當成了普通的招親。

  不過在來到客棧的時候,本來是要開三間客房,可小唯突然扯著白馨妍的袖子說道:“主子,我跟你一起睡哦。”

  白馨妍還沒反應過來,厲王殿下的臉色卻一下子黑了,冷冷的盯著小唯,保證她若再不識趣,他一定動手先將這個小丫頭給剁了。

  接收到王爺的殺人目光,小唯不禁縮了縮脖子,可是,她真的害怕嘛!

  唐其卓“嘿嘿”怪笑了兩聲,視線在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的身上不斷的游離著,然後總算是良心萌發的將小唯拉了過來,說道:“小丫頭,本公子陪你!”

  小唯立馬滿臉嫌棄,用力的搖頭說道:“才不要你陪呢!”

  “你竟敢嫌棄本公子?”唐大少挑了挑眉,臉上的神色很是不善。

  吸了吸鼻子,小唯哼唧著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不知道嗎?”

  唐大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直接一頭栽倒在地,視線在小唯的身上巡視了幾遍,然後一隻手拎起了她,說道:“本公子是好心陪你,免得你害怕得睡不著,你個小丫頭竟然也跟本公子來談論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不過就是一根豆芽菜而已!”

  小唯在他的手上張牙舞爪,而白馨妍和慕容絕世則無良的放任唐大少欺負小唯,開了兩間客房,自動的將小唯丟給了唐大少去照顧。

  從白天到黑夜再到黎明,儘管周圍每時每刻都有盯梢的視線,但除了盯梢之外,並沒有發生別的意外事情,而白馨妍他們也如同沒事一般的逛了街,玩了夜市,然後回客棧睡覺,期間沒有任何異常的行為。

  將要黎明的時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客棧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吹鑼打鼓聲,然後一群人喜氣洋洋的衝進了客棧,在唐其卓的客房門外圍了起來。

  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在聽到響動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此刻聽著外面響起的喧鬧,卻並沒有急著起床,一直到“砰”的一聲,他們和唐其卓兩間客房之間的板壁被人強行拆了下來,慕容絕世眉頭一挑,下意識的側身將妍兒擋在了身後。

  唐大少看著那兩個還親熱的抱在一起躺床上的人,嘴角抽搐了幾下,也不管慕容絕世冷冽的視線,直接就朝著床上撲了過去:“小妍妍,救命啊!”

  慕容絕世伸手將唐其卓擋下,堅決不讓他碰到妍兒絲毫,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冷冷說道:“出去!”

  唐其卓直接就掛在了慕容絕世的手臂上面,才不管厲王殿下的臉色到底有多麼難看,也一點都沒有認為他此刻的行為是很不合適的,甚至是有可能會讓小妍妍名譽嚴重受損的。

  話說,小妍妍這麼惡劣的人,哪裡還有名譽這種東西?

  白馨妍倒是對此並不怎麼在意,從慕容絕世的懷裡鑽了出來,速度還不算太慢的穿好了衣服,淡然說道:“這可是大喜事,不過事出突然,我們都沒有來得及準備賀禮呢。”

  聞言,唐大少立馬垮下了臉,張牙舞爪手舞足蹈手腳並用的朝著白馨妍的方向蹭了過去,直看得厲王殿下連連皺眉,手掌顫動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一點都不懂得分寸的混蛋拍死算了!

  想著,慕容絕世就忍無可忍的動了手,伴隨著唐大少的一聲尖叫,他突然飛上了半空,然後朝著門口跌落了過去,不過可惜,他在半空中一個輕巧的折身,調準了身體的姿勢,以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落了地。

  外面的吵鬧依然不休,唐大少一聽,臉就白了,突然就有點後悔提出要在這裡將那些敢陰他們的傢伙全部送去見閻王這個決定!

  白馨妍已經穿好了鞋子,轉頭看身旁的慕容絕世,說道:“這次的事情,應該是你的身份被認破,所以慕容郗想要在你進入自己的領地前將你解決,不過這也不能排除一些別的原因。”

  “你想怎麼做?”側坐在床上她的身後,手很自然的攬在她的纖腰上面,臉貼著她的小臉,輕聲問道。

  白馨妍微笑了一下,然後不懷好意的看向了唐其卓,看得他不禁打了個冷顫,連連說道:“小妍妍,我們可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了?”

  唐大少被打擊得不輕,不過他的抗擊打能力一向良好,連忙又說道:“所謂兄弟妻不可欺,小妍妍你可千萬別對我露出這麼情意綿綿的樣子,絕世還在這裡呢。”

  這話讓慕容絕世的臉上黑了幾分,莫非他是意思是說本王不在這裡的話,就可以了?

  白馨妍也是輕挑了下眉,說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只是突然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有沒有聽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話?”

  唐大少一甩腦袋,哼唧著說道:“沒聽說過!”

  外面一群人吵吵鬧鬧,甚至已經開始砸門了,當然砸的是唐其卓那間客房的門,而小唯也在這個時候從那被卸下的墻板中鑽了過來,揉著眼睛一臉的睡意朦朧,說道:“主子,好吵哦,趕緊把他們要的人給他們吧!”

  唐大少腳下趔趄,瞪大了桃花眼滿臉的悲切,虧他還對這個臭丫頭那麼好,知道她害怕還陪她睡覺,敢情本公子在她心裡就這麼點分量?

  就連慕容絕世都被小唯的這句話給逗樂了,看了唐其卓一眼,然後湊在白馨妍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白馨妍眼睛不由一亮,輕點了下頭然後看向唐其卓,說道:“我保證你不會真的娶到那個什麼盧老爺家的女兒,你只要配合著他們走一趟,又有好戲可以看,怎麼樣?”

  “哼!”

  “竟然早就算計到了這個程度,很顯然不管是那盧老闆還是盧家的小姐,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人,對於敵人,任何的道義規矩都是不需要的,只要將他們踐踏在腳底下就可以了。”

  她聲音輕軟的說著,無論聲音還是臉上的表情,都是渾不在意,倒是讓唐其卓挑了下眉,想到她先前的那個保證,還真是有點被說動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6 AM

第七十四章 被追殺也不忘賺銀子

  唐其卓的客房直接被人從外面撬了開來,一群人穿得喜氣洋洋,又熱情無比的將他圍攏在了中間,臉上的最淳樸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的起哄。

  面對這樣的情況,唐其卓幽怨的看了一眼被他卸開一個洞的板壁,看了一眼旁邊客房正在美美的吃著早餐的三個人,再看向眼前這群人的時候,眼中寒光一閃,瞬間就又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有人從那個板壁的洞中鑽了過來,朝著正圍在一起吃早餐的白馨妍三人說道:“三位想必是新姑爺的朋友吧?還請一同去盧府喝上幾杯喜酒!”

  “多謝。”白馨妍淡淡的說道,沒有多看那人一眼,而是視線掃過慕容絕世和真是一點都不懂何為主僕之分的小唯。

  小唯似乎知道主子心裡所想,不過她只是輕笑了兩聲,並沒有知錯就改的覺悟。至於慕容絕世,他也看得出來,妍兒對小唯這個丫頭總有些特別的寵溺,倒也不介意與她同桌吃飯。

  四人被簇擁著朝盧府的方向走去,儘管昨天唐其卓後來將那繡球又給扔了,不過盧老闆卻是認定了這個女婿,以至於直接派來這麼一大群人,一大早就將唐其卓拉了過去,直接就是拜堂成親。

  雖天才剛濛濛亮,不過盧府內卻早已經熱鬧非凡,白馨妍他們到達之後,唐其卓直接被一大群人拉去了後院,說是新郎官需要好好的打扮一番,而白馨妍三人則被請到了賓客之中,自有靈巧的丫鬟上茶端水。

  小唯小心的瞄了幾眼面前的茶水,皺了皺鼻子輕聲問道:“主子,可不可以喝?”

  她怕有毒啊,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問一聲的比較好,是吧?

  白馨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可以喝。”

  他們這些早已身中劇毒了,哪裡還需要再多此一舉的再下一次毒呢?反而容易被察覺,畢竟對方肯定也是知道不管是慕容絕世還是唐其卓。都不是普通人。

  至於白馨妍,不好意思,除了長得漂亮點,比一般女子清冷了些之外,還真沒覺得她有什麼與眾不同的。

  雖然得到了主子的保證,不過小唯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了將那茶水視而不見,儘管她確實有點渴了。

  主子以前不是說,同一杯茶不同的人喝,也有可能一個沒事一個人中毒嗎?哎呀,算了,我還是忍忍吧,萬一不小心中毒了,還要麻煩主子幫忙解毒,解不了的話可就悲劇了,就算解得了,主子也肯定會問她收銀子的。

  唉唉,我不過就是個小人物,賺點銀子不容易啊。

  天正在越來越亮,各方賓客正在絡繹不絕的走進盧府大門,白馨妍三人坐在旁邊,被仔細的伺候著,看不出有半點的怠慢或者異常,甚至有不少的丫鬟,以及賓客中的小姐夫人們,不斷的將視線投往這一邊,當然不是看白馨妍的,而是看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如謫仙般的厲王殿下。

  白馨妍眉梢輕顫了不知道多少下,慕容絕世則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有當視線落到她身上的時候,眼中才會有絲絲的溫柔。

  已是三月底,這天氣已經變得很是暖和,白馨妍和慕容絕世緊挨著坐在一起,小唯則一臉乖巧的坐在旁邊,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看著正在迎接應付著各方賓客的盧府中人,突然,那盧老闆“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眾賓客齊齊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都以為盧老闆是激動匆忙下不小心才會摔倒,不由哄笑了出聲,不過大多數還是隱藏著笑意。

  本站在盧老闆旁邊的一個賓客彎下身子要將盧老闆給扶起來,嘴上還笑著說道:“盧老闆,知道你今日招回了一個優秀的女婿,但也不必高興得如此吧!”

  說著,他將盧老闆從地上扶了起來,可是一扶之下,他突然臉色一變,低頭看向已經被翻過身子來的盧老闆,只見他雙眼翻白,口中正有白沫吐了出來。

  見到這般場景,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突然又是“撲通撲通”幾聲,又有幾名盧府的僕役給摔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再也沒人會認為這是一場意外。

  小唯眨巴了下眼睛,嘴巴緩緩的張成了“O”形,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主子,卻見她正在輕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甲,好像那是什麼稀世珍寶似的。緊接著小唯突然感覺到一陣騰雲駕霧,卻是被慕容絕世毫無徵兆的拎了起來,等她回過神來,已出現在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

  盧府後院,那群簇擁著唐其卓去換新郎官裝扮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唐大少蹲在這些人的中間,摸了摸下巴一臉的深思模樣,然後突然轉身朝著聽說應該是盧府小姐的閨房所在方向飛掠了過去。

  “主子,你專門留在幽城內,該不會就只是為了來盧府殺人的吧?”小唯看著身後滿地的屍體,對連戰場都一同跟隨去過的小唯來說,這樣的場景並不是什麼接受不了的事情。

  白馨妍搖頭說道:“我可沒殺人。”

  確實沒殺人,因為有個絕頂高手正在幫她殺。

  小唯撇了撇嘴,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說道:“主子,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聽說盧府乃是幽城內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不知道他們的賬房內有多少銀子可以奉獻給我。”白馨妍一臉認真又漠然的說出了她留在幽城的最大目的。

  這盧府的後院,根本就沒有一個尋常的僕役丫鬟,僅有的那幾個不明情況的下人都到了前面去招呼今天到場的賓客,儘管這所謂的招親只是一個為了對付慕容絕世一行的陰謀,但外人可並不知道,做戲那也是要做全套的。

  白馨妍轉頭看向身旁的慕容絕世,問道:“直接殺了就可以了嗎?你不調查了?”

  “沒調查的必要,只需要將這些攔路者全部抹殺就可以。”慕容絕世冷然說道,這件事情確實沒有調查的必要,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是什麼人想要對付他們,調查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至於說將那幕後主使者揪出來,他不認為那個人會在幽城,而他接下去要做的時候就是將那個人從那個至尊位置上面推下來。

  三個人在盧府後院橫行,而前院卻已經翻了天,一個個倒下的身影,如同催命符般,讓所有賓客都心驚膽戰,這些倒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這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中發毛,不知道接下去是不是就要輪到自己了。

  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盧府的人幾乎都已經全部倒下了,就連賓客之中,也倒下了不少的人,若仔細看,就能看出這些人大都是昨日哄搶繡球最激烈的幾家子弟。

  幽城官府也已經驚動,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在最短時間內被請到了盧府,而面前這個情況,竟沒有一個大夫能診出這些人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官兵們衝進了盧府後院,然後那一眼望去的場景,卻是讓所有人都幾乎直接軟了腿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後院之中竟躺著這麼多的屍體?

  對,就是屍體,這些人全部都已經死了,而不像前院的那些人只是中毒暫時還只是昏迷。

  已經將整個後院都逛了一遍,白馨妍突然輕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次可是浪費了我好多毒藥,王爺您打算怎麼賠我?”

  她不喜歡用毒,更不喜歡用廉價的毒藥,也不知道這樣的怪癖究竟是為何,總之她身上的每一種毒藥都是極其昂貴的,稍微用掉一點都能讓她心疼上好久。

  慕容絕世嘴角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說道:“需要多少銀子?”

  “十萬兩!”

  小唯跟著旁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主子果然是魔女,連自己的夫君都是敲詐得毫不手軟。

  慕容絕世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是什麼意思?打算什麼時候賠我銀子啊?”

  “我會記著的。”

  “我問的是你什麼時候給我銀子!”

  慕容絕世瞄了旁邊的小唯一眼,然後伸手將親親娘子抱進了懷裡,伏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妍兒,為夫晚上好好的伺候你,這十萬兩銀子就算了吧?”

  感受著他吹在她耳邊的暖風,又聽到這樣曖昧的話,白馨妍不禁俏臉微熱,哼唧著不滿的說道:“你一個晚上哪裡值十萬兩銀子了?”

  “本王可是親王,如此尊貴的身份,難道還不值十萬兩銀子?”

  “那我晚上不需要你伺候。”

  “妍兒……”

  白馨妍不禁打了個冷顫,盯著眼前這個竟然對她撒嬌,一臉死相的厲王殿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怎麼回事,有一句很是莫名其妙並且沒有經過大腦的話冒了出來:“十個晚上。”

  “成交!”厲王殿下笑得如偷了腥的貓,尤其看到她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一副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滿臉嬌羞的模樣,更是心情大好,也不管旁邊還有個超級無敵的照明物體,低頭吻住了他家親親妍兒那香甜的粉脣。

  小唯猛然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著那兩個完全將她給無視了,旁若無人的親熱著的主子,嘴巴再一次張成了“O”形,尤其看到主子在王爺的懷裡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那長久以來被主子摧殘的內心,生出了一股滔滔不絕的,對王爺的敬佩之情。

  真想狂吼一句:王爺,您真是我的偶像!

  幽城的事情既然是皇城內的那個人下的命令,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有盧府一家,甚至可以說,這盧府只是他們借用來的一個場地一個棋子而已。

  幽城城主府的人早就已經在盧府內埋伏好,不過為了防止慕容絕世他們事先察覺,所以也不能埋伏得太明顯,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那些高手一個個全部都被斬殺或毒殺了。

  其實這些所謂高手,說起來也只是相對於普通人而已,大部分人連小唯都打不過,就算是那小部分功夫厲害些的,面對慕容絕世和白馨妍兩人也沒有了招架之力。

  當在賓客的見證下,官府的人來了盧府,還到了後院,看到那滿地的屍體之後,所有的人都懵了,膽小的,更是尖叫著白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關於截殺慕容絕世的事情,在場知道的人並不多,應該說是很少,他們都是來盧府賀喜的。

  幽城城主也從城主府趕了過來,看著那些他安排在盧府的手下,一個個全部被殺,臉色已陰沉到了極點,只是在此時的情況下,卻是不能發泄出來的。

  盧府內已經沒有了那四個人的身影,幽城的西城門口,白馨妍摸著旁邊馬背上的一個個袋子,眼兒彎彎,又看了眼旁邊笑得一臉詭異的唐其卓,問道:“你去做了什麼?”

  在盧府的後院就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本是不打算理會他了,不過就在三人從盧府悄然離開的時候,他竟然就突然出現了。

  唐大少伸手搭在了馬背上面,與白馨妍一馬之隔,笑眯眯的說道:“本公子去找那位盧府的小姐了。”

  “哦?說起來,人家差點成了你的娘子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唐其卓哼唧了兩聲,對這件事其實還是有點幽怨的,不過轉瞬就又是那一張笑臉,說道:“小妍妍這話說得可真傷感情,本公子向來都最是憐香惜玉,從來不會對好女子做出什麼傷害之事。”

  “那麼那位盧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呢?”都說了是不會對好女子做出傷害之事,她可不認為盧府的小姐是好女子。

  “本公子見她似乎很想要嫁人,急需男人的滋潤,所以就好心的把她賣去青樓了。”唐大少說得那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在手心甩了幾下,說道:“那青樓的老鴇實在是太小氣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大美人,保證是當花魁的妙人兒,她竟然只給了本公子二百兩銀子。”

  聽著他的這兩句話,白馨妍不禁面露驚訝之色,連慕容絕世都是微微挑高了眉梢,神色怪異的看了唐大少一眼。

  當然,對於他的這個行為,誰都沒有認為這是不好的,小唯更是忍不住拍手鼓掌,難得的對唐大少的行為表示了嘉獎。

  不過就在他們走到城門口的時候,還是遇到了麻煩,看著在城門口嚴陣以待的大量士兵,白馨妍皺了下秀眉,然後突然俯身在小唯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小唯眼睛大亮,從白馨妍的手中接過一個口袋,然後轉身屁顛顛的朝著城門口奔了過去。

  雖然警戒著,但城門並沒有關閉,也沒有阻止行人進出城門,只是每個出城的人都需要經過盤查,畢竟此次是要暗中了解慕容絕世,不宜聲張,所以城門口來來往往還是有許多的人。

  那些人已經看到了小唯,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雖說有四人的畫像,但小唯實在是太可愛了,讓他們一時沒有想到她就是那畫得不怎麼像的畫像上的其中一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唯突然將手伸進袋子裡面,從裡面抓出一大把的碎銀子,朝著四周就拋灑了出去,那脆生生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城門口:“搶銀子了!”

  城門口啊,來來往往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而且基本上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隨便一點碎銀子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筆橫財,眼看著白花花的碎銀子從天上灑落下來,在呆了一瞬間之後,突然“轟”的一聲,城門口頓時鬧成了一團。

  小唯一把又一把,連續十幾把的碎銀子在城門口飛灑了出去,一直到袋子裡面再沒有半點碎銀子才罷手。

  撒銀子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不過主子那個小氣鬼,明明有錢的很,卻總是隨身帶著這些細碎的碎銀子,讓她忍不住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見主子時候的場景,那滿滿的一荷包銅錢啊,所有的銅錢加起來還沒有那個荷包值錢呢!

  而在她撒完銀子的時候,身後也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還沒等她轉身,突然後領被人猛的提了起來,掐得她差點當場就斷了氣兒了。

  屁屁剛落到馬背上,她就朝著身後的唐大少炮轟了起來,罵人的話那是滔滔不絕,直罵得唐大少的臉色黑了又黑,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將她從馬背上面扔下去。

  四人直接衝出了城門,有那一大群搶銀子的老百姓擋著,原本嚴陣以待的城守兵早就被衝擊得散了隊形,眼睜睜看著他們四人離開,想追也追不上。

  不過他們雖然順利跑出了幽城,但一路上的追殺暗殺截殺卻並沒有因此停止,反而越發的激烈了。

  所幸出了平州府就是密州府,密州府乃是慕容絕世掌控的十大州府之一,進了密州府地界,所有的追殺暗殺截殺才都停止了下來,不過四人卻是忍不住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沒想到這麼快就到密州府了。”白馨妍坐在馬車的前面,旁邊是慕容絕世親自趕著馬車,卻絲毫不給人突兀不協調的感覺,反而散髮著另外一種同樣迷人的氣質。

  而在他們身後的馬車裡面,滿滿的全部都是沿路搶來的財寶。

  緊跟在後面的馬車上面,唐大少懶洋洋的趕著馬車,半晌幽幽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慕容郗那老賊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竟然派那麼一些沒用的廢物來追殺本公子。”

  小唯就坐在他的旁邊,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的馬車,滿臉的興奮之色,想起一路上主子的各種斂財手段,她就忍不住激動,果然,她離主子的境界還相差很遠,還有好多好多需要學習呢!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密州府的源城,雖然慕容絕世沒有標明身份,可城主府卻早已經得到了消息,遠在城外百里之地就擺出了恭迎的陣仗,見到王爺王妃都完好無損的出現,所有的官員皆是松了口氣。

  不過當他們看到王爺和唐家的大少爺竟然親自趕馬車的時候,還是被不小的刺激了一下,尤其當看到滿滿的兩馬車財物的時候,更是吃驚得連下巴都一連掉了好幾個。

  他們可是得到消息說皇城那邊的人在追殺王爺和王妃,可為何王爺他們竟是過去了一趟就搶……呃不不,是賺回了這麼兩大馬車的財寶呢?而且,其中黃金竟然是最不值錢的。

  聽說王妃很喜歡錢財,這個早已經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但即便聽聞了王妃娘娘眾多的事跡,當看到那兩大馬車的財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不管是城主還是下面的官員,全都被刺激得不輕。

  慕容絕世四人被迎入了源城,當然趕馬車當車夫的這職位,自然也不必厲王殿下和唐大少來親自擔任了,而對於王妃的財寶,誰敢動?

  他們暫時在源城住了下來,因為白馨妍突然再一次心血來潮,要在源城內開幾家店,而聽說這個消息的城主也不由大喜,不僅僅因為她王妃的身份,更因為她做生意的手段早就已經傳到了這裡,桐城的那幾家王妃的店鋪,可是每一家都日進斗金呢。

  士農工商,商人雖然是排在最末等,但誰都不能否認經濟對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國家的重要性,在白馨妍的教導之下,尤其是她當初將京城的銀子全都給搬空那一舉動,更是讓慕容絕世明白了這一點,而在他現在掌控的十大州府內,商人的地位已經有了明顯的提高。

  而在白馨妍大力發展著她的生意的時候,皇城內卻是彌漫著一片陰雲,應該說自從慕容絕世突然攻下了南方十大州府的時候開始,皇城上面的陰雲就沒有消散過。

  慕容絕世就是那壓在所有朝臣心頭上的一塊巨石,隨時都有可能砸下來將他們砸得血肉模糊,甚至直接砸成肉餅。

  而這種感覺慕容郗更盛,在他的心中,慕容絕世不是巨石,而是利刃,無時無刻不在戳刺著他的心臟,一不小心就是鮮血長流,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來一刀狠的,直接斷了他的生機。

  儘管慕容絕世領地內極為森嚴,但許多的情報還是能夠被得到並傳回皇城,在南方那十大州府和朝廷的領土之間,慕容郗早已經將最精銳的軍隊調遣過去,只等時機成熟就讓慕容絕世萬劫不復。

  可是事情並沒有如他所願的那般順利,那個能讓他攻打慕容絕世的十大州府的機會遲遲不來,甚至似乎有些越來越遠了,尤其是當年的文毓太子慕容暐出現之後,他在民間的威信越發的下降。

  他當然明白這其中也有慕容絕世在煽風點火,畢竟這樣的一個打擊敵人的機會誰都不會錯過,可是對此,他卻根本沒有好辦法來應對。

  皇城之內連續的陰雨連綿,白馨妍卻已經在源城和桐城之間開設了大量的商鋪,儘管現在還在計劃和修建階段,但用不了多久,她每天的收入就又會上升一個階段。

  兩個月的時間,她從源城到桐城,開設了大量的商鋪,當然,她只是動了動嘴巴和腦袋,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一大群人去處理,而回到桐城厲王府的時候,毫無意外的迎接來了唐念瑜的怒火。

  “小妍兒,你先前說的去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參加了多久啊?”唐念瑜臉上的笑容燦爛,眼底卻是陰測測的。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馬上就將視線轉移,心不在焉的說道:“才三個月而已。”

  “三個月……而已?”

  其他人全部都保持了安靜,將自己當成了隱形人般的坐在旁邊,以免將戰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白馨妍無視惡婆婆的不悅,伸手扯了扯袖子,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時光,而她也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年了。

  一年中,發生了很多事情呢好像。

  她那一副追思的模樣,讓唐念瑜當場抓狂,再忍不住朝著她就撲了上去。

  本打算繼續冷眼旁觀的慕容絕世見狀,不由一驚,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兩個女人之間,看著唐念瑜說道:“娘,您就消消氣吧,在路上耽擱了那麼長時間是我不對。”

  白馨妍終於有了動靜,懶懶的抬頭掃了唐念瑜一眼,說道:“娘親你都已經玩了那麼多年了,偶爾讓我家絕世出去玩幾個月有什麼不對的?”

  唐念瑜美目一瞪,被氣得不輕,而擋在她面前的慕容絕世聽到白馨妍這一番話,又看著娘親的反應,卻是不禁嘴角抽搐了幾下,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你個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死丫頭,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白馨妍托腮看著門外,繼續淡然的漫不經心的說道:“過幾天,我打算舉辦一場服裝秀,將霓裳閣今年夏天出售的衣裳全部都展示一遍,不知娘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唐念瑜聞言臉上的神色頓時一緩,一個閃身已經來到了白馨妍的身邊,輕拍著兒媳婦的小手一副娘倆好的模樣,笑眯眯的說道:“小妍兒真乖,不愧是我的好兒媳。”

  眾人聞言,齊齊暈倒了一大片,白馨妍轉頭掃過,就看到皇祖母、唐其卓甚至父親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不禁莞爾,以及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2:07 AM

第七十五章 白慕傑的磨難

  現在已是六月酷暑,正是一年中最為炎熱的時光,然而白慕傑此刻身處的地方卻是天寒地凍,狂風呼嘯。

  他依然是一襲白衣,只是現在那白色的衣袍卻已經被如利刃般的狂風切割得支離破碎,一絲絲的血跡將白衣染成了紅袍。

  越往前,那狂風的威力就越大,而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又充斥著仇恨的眼神,狂風呼嘯,他的左邊臉頰上突然似乎被利刃切割了一下,滲出了一滴嫣紅的鮮血,卻馬上被凍結成了冰,而他如同沒有任何的感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已經在這裡行走了整整三天,前方的那座處於狂風中央的恢弘宮殿卻還有百里距離,他看著那座宮殿,突然在原地盤腿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運功調息。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必須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來補充損耗的功力,餓了的時候還要啃上幾口被凍得硬邦邦的乾糧,至於水,則是揮劍挖出地上的堅冰,放在嘴裡讓它慢慢的溶化。

  這短短的百里距離,他都花了十天的時間才終於走至盡頭,越是接近宮殿,他行走的速度就越慢,身上的傷口也越多,即便是以他的功力,也是無數次的差點被狂風卷起,吹往不知道何處。

  踏進宮殿的大門,他已渾身僵硬,比外面的堅冰還要更加冰冷幾分,臉上的白衣早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袍,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與皮肉相連,並凍結成了冰,身上臉上的傷口無數,幾乎已經面目全非。

  他近乎無意識的踏進了宮殿,冷冷的看著那幾個站在上方高高俯視著他的老人,即便早已經沒有了站立的力氣,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他的背脊卻依然挺直,眼神如冰。

  然後,他突然綻開了一抹微笑,如百花齊放,似春暖花開,讓整個天地都在他的這抹笑容面前黯然失色,即便他現在面目全非,臉上布滿著被凍結成冰的血液,但這一抹從極致的森寒中屏放出來的溫柔笑容,卻讓大殿上那高高俯視著他的十二個老人,突然從靈魂的最深處滋生出了一絲寒意和畏懼。

  再然後,他突然就仰面直直的倒了下去,倒進了從旁邊如影子竄出來的一個藍衣男子的懷裡,在他入懷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溫度讓那名藍衣男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將少主送回去,仔細照料。”站在最中間的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的老人說道,說是老人,但她的容顏卻依然如少女般青春貌美,唯有眼神,有著歷經世事的滄桑和冷酷。

  那名藍衣男子恭敬應下,然後小心的抱起已昏迷過去的少主,悄然離開了。

  白慕傑坐在屋檐下,面上有著溫文爾雅的微笑,眼底卻是森寒一片,即便是眼前那如仙境的美景,也不能讓他的眼底暖上絲毫。

  他坐在那裡,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力和慵懶,臉上那些被風劃開的傷口都已經奇跡般的消失,就連衣服底下的身體,此刻也沒有任何的傷痕,就好像那天血肉模糊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不過他雖看起來完好無損,甚至連瘦都沒有瘦下去一點,但因為失血過多,傷勢過重,其實還是傷了元氣的。

  這裡已經不是那被狂風環繞的宮殿,也沒有天寒地凍。

  這裡溫暖如春,景色宜人,鳥語花香,風光迤邐,只怕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生歡喜,只覺得若是能住在這樣如仙境般的地方,哪怕老死在這裡,也無妨。

  然而這些落在白慕傑的眼裡,卻不能讓他溫柔又冰冷的眼睛泛起半點漣漪,他明明很溫柔卻又極盡漠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誰都看不出他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個身穿白衣的絕美女子緩緩走了過來,看著那坐在屋檐下看滿園風景的俊美身影,眼中抑制不住的涌上愛慕痴迷之色,她裊裊而行,走到了白慕傑的身邊,行禮道:“見過少主。”

  白慕傑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笑容溫柔而親切,輕聲的,如同對心愛的女子講著情話一般的說道:“不過就是個下賤的奴才,誰給你穿這身衣服的資格?”

  絕美女子的臉色頓時刷白,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神色凄婉,只怕世間任何男子見了都要忍不住的生出憐惜之情,說道:“請少主恕罪,奴婢並非故意,只是我奶奶說,少主馬上就會娶我為妻……”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這些奴才來決定了?娶你為妻?就憑你這種貨色,給本少主當婢女都不配。”白慕傑緩緩說著,一如既往的滿臉溫柔笑意,語氣也是如同在講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唯獨所說的內容,當真是半點不留情面,更沒有所謂的憐香惜玉。

  絕美女子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微微抬起頭來滿臉痴迷又幽然的看著白慕傑那如夢幻般的俊美側臉,兩滴眼淚緩緩的在臉上滑落,說道:“少主何必說這些話來刺傷奴婢,奶奶他們已經確定了我們的婚期,只等少主完成歷練,便是我們的成婚之日。”

  “你起來吧。”白慕傑突然溫柔的說道,絕美女子正當滿心歡喜,但他接下去的那句話卻再次將她打入了地獄,“別弄髒衣服,這可是給未來夫人穿的,若弄髒了一丁點,就算殺了你一個賤婢,也賠不起。”

  從始至終,白慕傑就沒有看過她一眼,溫柔的說著最傷人的話,然後似乎連她在身邊都是一件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離開了。

  遠遠的,傳來他那依然溫柔卻透著徹骨寒意的聲音:“奴才就應該有奴才的樣子,可千萬別自詡著正義公正,卻做出欺凌主子,恃寵而驕,自以為是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的事情。”

  白衣女子軟軟的癱在地上,那溫柔的話語卻讓她只感覺到渾身發冷,而從她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老衣袍的女子,正是當初那宮殿裡面對藍衣男子下令的那名女子。

  她冷冷的看著白慕傑離開的方向,再仔細看的話,似乎還能看出她向來冷酷的眼中,此刻正燃燒著一簇怒火。

  白衣女子發覺到身後有人,轉過頭去,待看清身後之人,不由鼻子一抽,突然撲進了身後女子的懷裡,嚶嚶哭泣了起來。

  “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讓我嫁給少主了好不好?少主根本就不喜歡我。”

  “胡說八道,少主現在只是還沒有理解我們對他的用心而已,等他明白了,自然就會喜歡上你!”

  女孩兒卻是用力搖著頭,哭成了淚人兒,說道:“不是的,奶奶,雖然你身為大長老,可是,少主說得對,我們終究也只是奴才而已,能有今日之地位,該心存感激,而不是刻意去為難主子。”

  “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少主的身份何等高貴,豈能隨便?”

  “少主的身份何等高貴,可為何我們卻要將他害得遍體鱗傷?甚至有可能害了少主的性命。”

  “這是祖宗傳下的規矩,每個繼承人都必須要經歷這些,難道你想讓我不尊祖宗的規矩?”

  “祖宗沒有規定你們能幹涉少主的婚事……”

  “啪!”沒有等她說話,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臉上的手掌印,大長老似乎也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冷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

  白衣女子捂著臉,呆呆的看著轉身離開的奶奶,睫毛輕顫,眼中的淚水滴落得越發歡樂了。

  而此刻,元州府桐城的厲王府內,正是夜深人靜,慕容絕世突然醒了過來,低頭看向懷裡睡得很不安穩的人兒,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卻滿手的冷汗,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將她抱得更緊,並柔聲喚道:“妍兒,妍兒你醒醒!”

  白馨妍猛然睜開了眼睛,迷濛的眼中還有著一些驚懼,呆呆的看了眼前的這張臉好久才終於有了些許動靜。

  “沒事了,只是個噩夢而已。”慕容絕世緊緊抱著她,手在她的背上輕撫著安慰道。

  看了他許久,然後才放鬆下來窩進了他的懷裡,秀眉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剛才夢到了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了,只是,好像被什麼撩撥了,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心跳緩緩的平靜了下來,她才感覺到此刻正滿身的汗水,粘粘的非常難受,從他懷裡緩緩坐了起來,說道:“我去洗個澡。”

  “我陪你一起去。”他也一起坐了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白馨妍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剛才的那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卻是因此而又減弱了幾分,搖頭說道:“不用。”

  她怎麼會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流氓!

  不過對於她的拒絕,厲王殿下根本就不予理會,直接將她抱起就朝著浴房走去,並抱著她一起沉入了浴池之中。

  王府中有著專門的浴房,浴池中的水乃是引自地下,卻沒有井水的涼意,反而有著絲絲溫暖的涼爽,在這樣的夏天裡,白馨妍沒事就喜歡泡在這個水裡面。

  “你在幹什麼?”白馨妍終於是忍無可忍了,轉過頭去狠狠的盯上了那個正在對她動手動腳的流氓。

  “幫你沐浴。”他回答得一本正經,滿臉正義。

  白馨妍挑了挑秀眉,視線從在水底的他的腿間的某個部位一掃而過,雖然看不清楚但她能感覺得到那熾熱的溫度。

  厲王殿下笑盈盈的看著她,很大方的被她打量,身子又朝著她貼近了一些。

  對此,白馨妍也不禁有些無奈,這個禽獸,她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幫他娶幾房小妾回來?省得他整天來折騰她?

  “在想什麼?”他家妍兒真是太不認真了,竟然這個時候都會走神,讓他不得不動嘴將她的魂兒拉回來。

  白馨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突然綻放了燦爛的笑容,柔聲細語的說道:“絕世,我要不要為你娶幾房側妃或者侍妾回來?”

  劍眉一揚,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莫非本王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惹親親妍兒生氣了?

  心中百轉千回,手上卻是將她的腦袋抬了起來,然後低頭親吻上她的臉她的脣然後一路往下,說道:“不必。”

  將他的腦袋推開,陰測測的說道:“王爺不用客氣的,這是為妻的職責所在。”

  “你沒有這樣的職責,本王對除了你之外的女人都沒有性趣。”說著,繼續攻掠城池,直將懷中的人兒勾引得嬌喘吁吁。

  正當他要進入她的身體,享受那歡愉的鴛鴦戲水的時候,她卻突然退縮了,眼中流光溢彩,在他強忍著將她摁進懷裡的衝動下,輕聲問道:“王爺,今晚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

  “我伺候你。”

  “那我不需要!”

  說著,她轉身就踏上了池邊,不打算理會將要慾火焚身的他,讓厲王殿下不由大急,連忙伸手抱住了她的纖腰,緊緊的貼在她身上不斷的磨蹭著,聲音沙啞的說道:“妍兒,我需要你的伺候。”

  “二萬兩銀子。”她轉頭看著貼在她背上不停磨蹭,不停的在她身上點火的某王爺,如此說道。

  慕容絕世的身子不由僵了一下,劍眉微微攏起,不滿的說道:“為何我伺候你的時候你只給我一萬兩?”

  白馨妍眉梢輕挑,涼涼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著又要往浴池上面走,不過她才剛走一步,突然一個熾熱的巨物從背後進入了她的身體裡面,讓她不禁輕呼了一聲,幾乎一口氣喘不上來。

  他忍耐著等她緩過勁來,讓她趴在了浴池邊,然後才釋放著自己攻占了起來,貼在她的背上輕咬著她的耳朵說道:“妍兒做生意應該公平。”

  體內那洶涌的歡愉讓她不由握緊了拳頭,放在嘴邊輕咬著,嚶嚀著說道:“我……我是奸商……”

  到了後來,她自己都不記得到底飄蕩了多少回,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回的房間,等她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大亮,而慕容絕世那個混蛋,將她吃乾抹淨之後竟然沒付銀子!

  她伸手拿過放在枕頭邊的那張紙條,看著上面大大的“欠條”兩個字,還有下面那一大段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話語,以及最下面的“欠妍兒一萬兩銀子,待生命結束之時,再一次清算”這些字樣,不由俏臉發燙,笑眯眯的將這張欠條藏進了放在床內側的那個盒子裡面。

  那裡面已經有好多張這樣的欠條了,有她的,也有他的。

  慕容絕世變得越來越忙碌,白馨妍也同樣不空閒,一個忙著養精蓄銳,攻打慕容郗,一個忙著開設店鋪,勢要將全天下的財寶都匯聚到她的手上。

  而在這樣的忙碌之中,又是兩個月過去,八月中秋,白馨妍卻突然失蹤了。

  當問了所有的人,卻無一人知道她的去向,慕容絕世終於慌了,直接扔下軍中的所有事務,派出了大量的士兵尋找白馨妍的蹤影,幾乎將整個桐城都給翻了過來。

  然而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即便將整個桐城翻了過來,依然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眼看著天越來越黑,整個王府的氣氛都異常的沉重,太后忍不住問坐在旁邊的小唯:“小唯,你真不知道你主子去哪裡了嗎?”

  這話已經問了好多遍了,小唯幽怨的看了太后娘娘一眼,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怎麼會呢?你主子以前不是不管去哪裡都會帶著你的嗎?今天也帶著你一起出門了,後來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

  “主子說要一個人走走,讓我自己回來的。”

  “你再仔細想想,你主子今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這樣的問話已經重複了好多遍,可依然誰都不知道白馨妍去了哪裡,現在又是否安全。

  雖然桐城可以說是銅墻鐵壁,但是現在這個風雨欲來的敏感時刻,依然有不少的京城來人混了進來,誰都不能保證那些人不會對白馨妍不利。

  桐城內,慕容絕世親自出來已經將每一個角落都尋找了遍,更將白馨妍下面的每一家店都仔細的進行了詢問,卻依然什麼發現都沒有。

  此刻,他站在屋頂上面四處眺望著,期望或許能夠看到妍兒的身影,然後他真的看到了。

  他在屋頂上飛躍,很快就來到了終於被他找到的身影面前,低頭看著腳下躺在屋頂上睡著了的人兒,他不禁大大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則是哭笑不得。

  感覺到身邊有人接近,她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月光照射而下,在她的身上渲染上了一層如玉的光暈,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上幾口。

  儘管他背對著月光,不過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愣了下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然後她才發現,天上竟然連月亮都已經出來,不由微微張大了嘴,露出了愕然的可愛模樣。

  他蹲下身子,將她扶坐了起來摟在懷裡,說道:“如果我還沒找到你的話,你是不是打算要在這裡睡到明天天亮了?”

  看著他那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白馨妍也能想象得出來為了找她,桐城只怕已經被翻了幾個面,而又有幾個人能想到他們要找的王妃在屋頂上面睡覺?

  伸手摟上了他的脖子,難得乖巧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慕容絕世並沒有責怪,只是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吻,然後直接抱起她就朝著王府的方向飛躍而去。

  “怎麼會在屋頂上面睡著的?而且竟然還是在外面。”

  “我有些累了,本來只是在那裡坐一會兒的,沒想到就睡著了。”

  聞言,慕容絕世眉頭一皺,眼中閃爍起心疼的光芒,說道:“妍兒,以後別整天顧著賺銀子,銀子是永遠賺不完的。”

  “恩,你還欠我很多銀子呢,打算什麼時候還?”

  “你不也欠我很多?”

  “你的就是我的,所以我欠你就等於是欠我自己,我已經付清了。”

  慕容絕世頓時無語望天,他可不敢說“你的不也是我的嗎?”因為他還記得她說過,他的是她的,她的還是她自己的。

  以慕容絕世的速度,兩人很快就到了王府,也沒有從門口進去,而是直接跳進了王府的院子裡,一直等候著的眾人見她終於是找到了,也都不由松了口氣,然後擺出了要嚴刑審訊的架勢。

  那麼多雙眼睛都盯上了她,就連白馨妍都不禁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看著那氣勢洶洶衝上來的一群人,她縮進了慕容絕世的懷裡,然後悠悠然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玩消失的,只是今天突然得知我懷孕了,一時激動才會忘記。”

  那群人突然齊齊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各種驚訝的神色,而抱著她的慕容絕世,更是猛然身子一僵,張了張嘴,卻是只是看著她,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懷孕了?小妍兒,你剛才是說你懷孕了嗎?”唐念瑜最先反應過來,視線下意識的落在了白馨妍那還平平的肚子上面。

  白馨妍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惡劣的味道,說道:“沒錯,我懷孕了。那個,孕婦可是很嬌貴的呢,所以你們往後可要好好伺候我,要讓我每天都保持愉悅的心情,至於說怎麼樣才能讓我高興,大家都明白的,我最喜歡金銀珠寶什麼的了。”

  一群人激動的心情頓時被她這幾句話給磨滅了大半,全都用各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她,這是他們見過的,最無恥的孕婦!

  所以所有的人,就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連平常的針鋒相對都不見了,非常有默契的同時轉身,浩浩蕩蕩的又回到了屋子裡面,將白馨妍給徹底無視在了原地裡。

  不過若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不管是太后娘娘,還是唐念瑜,或者唐其卓甚至小唯,都忍不住的側目朝著白馨妍的這邊瞄著,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瞄著她的肚子。

  白馨妍淡漠的看著他們走進屋子裡面,然後轉頭看著將她抱得更加小心溫柔的慕容絕世,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想回房,我們兩個人去說悄悄話,不讓他們聽。”

  慕容絕世不禁莞爾,哪裡敢不領命?一個轉身,在屋內所有人眼巴巴的注視下,朝著後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不孝子!”唐念瑜狠狠的罵著。

  “世兒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太后娘娘皺著眉頭,不滿的抱怨著。

  “讓他們先說說閨房話也無妨,況且剛才不是你們先不理會妍兒的嗎?”父親大人最是通情達理。

  ……

  而此刻,正是中秋最團圓的時節,在一處流淌著火熱岩漿的空間內,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而在這裡,白慕傑被穿透了琵琶骨,釘在十字架上面,墨色的長髮因為熾熱的空間而出現了微微的卷曲,已從黑色變成了焦黃。

  他低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手,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肉,正在緩緩的乾枯,而兩邊肩膀上的傷口,正在發膿潰爛。

  一陣腳步聲正在朝著這邊接近,然後一行十二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出現在了這裡,正是當初在那宮殿中的十二個人。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兩個灰衣的男子,在十二位長老站定之後,快步上前將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白慕傑放了下來,那巨大的鐵釘從他肩膀上拔下來的時候,傷口中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潰爛的血肉和散髮著怪異味道的膿水。

  “七天已到,將少主帶下去仔細照顧!”

  “是!”

  一直低垂著頭的白慕傑突然發出了一聲輕響,然後在十二位長老愕然的眼神中緩緩抬起了頭,他的眼睛如天外寒星,散髮著能凍結靈魂的深沉寒意,即便是在這般狼狽的情景下,卻依然讓十二位長老忍不住心中一凜,竟後退了一步。

  終於有一位長老忍不住說道:“少主恕罪,此舉只為了洗去你身上那不潔的血脈。”

  被釘在這裡七天,能活著已是奇跡,而白慕傑能夠到現在依然保持清醒更是奇跡中的奇跡,不過此刻他若想要開口說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卻嘴角突然彎起了一點,眼神卻越發的冷冽,讓這連空氣都扭曲的空間猛然下降了溫度。

  不潔的血脈?

  他猩紅的眼睛從眼前十二名長老身上一一掃過,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3 AM

第七十六章 小妍兒你要賠我鞋子

  白馨妍懷孕之事很快就傳了開來,各方前來恭賀的人絡繹不絕,軍中的將士們聽說了此事之後更是一個個興奮得好像他們自己家娘子懷孕了一般,由此也可見白馨妍在不經意間,在軍中建立起了何等的威望。

  然後她就真是如太后娘娘……哦不,簡直就是太皇太后,她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就連唐念瑜那個惡婆婆都難得的沒有整天找她的茬了。

  儘管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不過白馨妍在最初的幾天緊張之後很快就放鬆了下來,繼續每天在王府和商鋪之間奔走,行走如風,看得太后娘娘等人心中直哆嗦,就怕她一個不小心磕碰到了什麼地方,那可真是糟糕了。

  另外,聽說外孫媳懷孕,本在別的州府掌管事務的唐老爺子如風一般的卷到了桐城,整天盯著白馨妍那還平平的肚子,一副眼巴巴的等著抱曾孫的模樣,再順便的,經常會跟太后娘娘兄妹兩個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

  起初還沒有注意,可日子長了,白馨妍終於發現王府裡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好像突然之間多出了許多小孩子的東西,什麼搖籃啊,撥浪鼓啊,小風車啊,小被子啊……各種各樣的小孩子玩意堆滿了王府,太后娘娘更是親自動手在縫製小衣服小鞋子,而其他人也是每次出門回來都會有雙手捧不下的小孩子玩意,尤其唐老爺子最是誇張。

  看著那越來越多的小孩子玩意,白馨妍清冷的眸子染上一絲色彩,嘴角抽搐眉梢顫抖,再低頭看看自己還依然平平的肚子,突然感覺自己真是責任重大。

  不過想到這肚子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一個她和絕世的孩子,她就莫名的有種充實幸福感,以及一點點的惶恐不安。

  身子突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慕容絕世溫柔的聲音:“在想什麼?”

  身子後仰靠進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我有點緊張。”

  懷抱收緊了些,其實慕容絕世也很緊張,不過他又怎麼能夠表現出來,讓妍兒更緊張呢?

  這些天裡,他難得乖順的坐在皇祖母和娘親身邊,聽著她們給他傳授女子懷孕的經驗,然而知道得越多,他這心裡卻是越緊張,尤其當發現女人懷孕要受的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的多之時,他差點就生出了不要孩子的念頭。

  “妍兒,讓你受苦了。”他輕皺著眉,臉上有著糾結之色。

  白馨妍驚異的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怎麼好像比她還緊張?伸手揉開了他的眉心,說道:“這接下去還有八個多月呢,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他神色一正,用力又小心的抱著她,說道:“妍兒,我們生這一個孩子就夠了吧?”

  “若是女孩怎麼辦?”雖說她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可這個時代畢竟不同。

  慕容絕世卻連想都沒有想一下,直接說道:“那有什麼關係?女孩的話以後就讓她當女皇!”

  “你就這麼確定你一定能當皇帝啊?”

  “那當然,妍兒不是說我掌控天下,而你來掌控這天下的財寶嗎?”

  這話不禁讓她莞爾,先前的緊張也消失了許多,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等明年。”

  “等明年?”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然後我們一起打進京城,好不好?”他的眼睛很亮,滿臉的期待和憧憬,似乎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是戰場這種血腥蕭殺的地方都變得風花雪月。

  有種被他的眼睛晃了神的錯覺,馨妍眼波流轉之際,幽幽說道:“你要帶我去戰場那麼危險的地方啊?”

  這話讓他愣了一下,隨即輕皺起了眉頭,他竟然只想到要跟妍兒一起奪回江山,卻沒想到戰場之上風雨莫測,確實非常的危險。

  見他又皺起了眉頭,白馨妍只得再伸手將他眉心揉開,說道:“我不喜歡看到你皺眉的樣子,而且,我說過的,不管你要去哪裡,我都會在你身邊。”

  “妍兒。”

  “恩?你做什麼?”

  “我想要你。”說著,已彎腰將她橫抱了起來,轉身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白馨妍一愣,隨即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禽獸,竟然連孕婦都不放過!”

  “妍兒,我會好好伺候你的,不收你銀子哦。”

  “我不需要你伺候。”

  “那請妍兒安慰安慰我吧,銀子雙倍。”

  “唔……”

  然後,那盒子裡面又多了一張欠條。

  或許是因為懷孕導致了某激素分泌過多產生了那叫母愛的東西,白馨妍再一次的心血來潮,在一個月內開出了一家玩偶店,一個個可愛的毛茸茸的玩偶再次在人間刮起了一陣狂風。

  她將一張紙遞到了專門負責製作玩偶的小茹面前,說道:“這是我剛想出來的樣子。”

  小茹正是小唯的姐姐,她被白馨妍一同帶來了桐城,一次意外發現她的針線活做得非常好,本是在霓裳閣那邊的,不過現在白馨妍突然開了玩偶店,縫製玩偶的工作就交給了她來做,當然另外還從外面請來了許多的女子,聽從她的調遣。

  至於說這些人的針線活怎麼樣,反正跟白馨妍這種連繡花針都拿不住的人是要優秀了千倍百倍。

  這個時代的女子,幾乎每一個都會女紅,白馨妍這種極品的人才嚴格的說起來,是屬於沒人要的類型。

  小茹雙手接過了那張紙,只見上面畫著一只可愛的老鼠,粉嘟嘟胖乎乎的,只怕任何一個最害怕老鼠的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的心生歡喜。

  雖然白馨妍的字如狗爬,但這個素描畫,畫得還是不錯的。

  小茹看得眼睛發亮,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遞到白馨妍的面前,說道:“主子,這是我模仿著您的那些玩偶畫出來的,您覺得可不可以?”

  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攤開,看著那上面的一隻蜜蜂,輕挑了下眉,說道:“這個不錯,難得你第一次就能畫出這樣的形狀,如果把這隻蜜蜂做得再肥一點,眼睛再大一些,就會更可愛了。”

  小茹臉蛋紅紅的,聽著主子的話不由一陣驚喜,輕聲說道:“那我再去改一改。”

  “恩,改好了不必再拿來我看,直接縫製出來就可以,往後若是有什麼好的想法,也直接縫製出來就好,女工們如果有好的想法,都可以讓她們告訴你,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你自己判斷著給她們一些獎勵。”

  “是,主子。”

  “這店現在就交給你來負責,你不必畏手畏腳的,我給你半年時間,這半年內你不管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來干涉,半年後如果你做得不好的話,我會換個人來負責。”

  “請主子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白馨妍輕點了下頭,這小茹雖是小唯的姐姐,但兩姐妹的性子卻是截然不同,小唯古靈精怪,小茹卻是溫柔沉靜,而且還頗有些能力,讓她做事,白馨妍還是很放心的。

  將那畫著蜜蜂的紙遞還給了她,說道:“你可以試著宣傳一下,客人們若是有想要但是我們店裡沒有這種樣子的玩偶,她們可以畫好圖紙拿過來我們幫她做,價錢當然是要貴上一些,但如果你覺得會吸引人的話,還可以跟客人們交涉,若她們願意她們設計出來的玩偶由我們店大量銷售的話,我們可以不收她們任何費用,反而給她們銀子作為報酬,並且她們可以親自給那個玩偶起名字。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茹聽得眼睛大亮,恍然道:“我明白,主子真聰明!”

  “奉承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更喜歡你為我賺來很多很多的銀子。”

  “是,主子,我記下了。”

  又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後,白馨妍也從店鋪的後面走了出來,不過一出來就看到正有個眉清目秀,神情憨厚的少年混跡在熙熙攘攘的客人之間,似乎正在挑選著琳琅滿目的玩偶,眼神卻不斷的朝著周圍瞟著。

  看到小茹走了出來,他突然眼睛一亮,正要走上前來卻又在走了兩步之後生生停了下來,有些惶恐的看著小茹前面的白馨妍,紅著臉低垂下了腦袋。

  白馨妍不由輕挑了下眉,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小茹,見她也是俏臉微紅,眼神遊離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嘴角不禁微微彎起,又看了那少年一眼,然後轉身走出了店外。

  外面自然有著王府的人等候,雖然她覺得有些鬱悶,但也明白她現在不比以前,因為肚子裡有了個寶寶,沒有被禁足在王府裡面她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王妃。”王府的總管親自隨侍,正是當初那在京城厲王府的老管家。

  白馨妍上了馬車,說道:“去工地。”

  “是!”

  有一個詞叫“官商勾結”,為何會有這個詞出現,自然是因為彼此都能得到好處才會相互勾結到一起,而現在,白馨妍身為王妃,自然不需要再去跟什麼官員勾結就有大堆的官員等著巴結討好她。

  不過她對官場中的事情一向沒興趣,只是身份王妃,讓她做生意的時候行動方便了許多,也沒有人敢為難她。

  在桐城城南,正有一占地百畝的巨大建築在建造著,已經建好了兩層,第三層也將要完成,而白馨妍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這被她稱為商城的建築,是從去參加武林大會之前就開始動的工,已經建造了近半年時間,當初李管家隨同王妃前來的時候,見到這王妃親手設計出來的所謂商城的模樣,也是不由驚呆。

  自王妃懷孕之後,他便被王爺指派隨身侍奉王妃,對王爺的這個決定,他自然是明白的,因為一般的人哪裡能侍奉得好王妃?

  這兩個月來,他每天都跟隨王妃出門,所見所聞,無不讓他目瞪口呆,儘管早就見識過王妃的手段,但僅僅那樣又怎麼有現在跟隨王妃身側所見識到的更加清楚呢?

  如果說王爺是天生就是這天下的帝王,那麼王妃簡直就是商場上的女王!

  這城南正在建築的商場是半年前開始動工的,他當然是半年前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過當兩個月前第一次從王妃口中得知她的具體計劃的時候,還是被驚呆了。

  商場共分三層,第一層出售普通商品,第二層為精品,第三層則是至少價值千兩銀子的高端商品。

  大概還有一個月就會全部完工,到時候桐城內屬於白馨妍的所有商鋪全都會搬遷到這裡面,就如她先前對慕容絕世說的,她要建設一個商業王國出來!

  什麼?此舉會嚴重的損害其他商人的利益?

  這簡直就是廢話,白馨妍是什麼人?她可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唯利是圖的奸商啊,況且她堂堂王妃,哪個不要命的敢來為難她?

  同樣的事情也正在周圍的其他城市內進行,南方十大州府的每一個城市內,此刻都在建造著這樣的商城,反正她搬來了半個國庫,又有那麼多店鋪正在每天運轉著給她賺銀子,同時建造上百座這樣的巨大商城雖有點壓力,但也不至於會讓她動彈不得。

  來到這裡之後,白馨妍並沒有走近正在熱火朝天的建造著的商城,儘管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但還是小心一點的比較好,太后娘娘還有唐念瑜等人可是突然聯合到了一起,說她若是膽敢有半點損傷,接下去的幾個月就別想踏出王府半步。

  對於這種沒有人權、霸道之極的言論,她現在除了撇撇嘴之外,卻也反抗不了。

  在外面晃蕩了一圈之後,將要中午才回到了王府,迎接她的,是整個王府裡最空閒的太后娘娘,她將一件剛做好的小衣服遞到了白馨妍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馨妍啊,你快過來瞧瞧。”

  那是一件鮮艷的紅色小衣,繡著花兒,釘著盤龍扣,不知有多麼的精緻漂亮。

  白馨妍看著眼睛閃亮,然而在皇祖母灼灼的目光下,她卻是有那麼點鬱悶,因為她不會做啊!

  “謝皇祖母。”

  將那件小衣服在箱子裡放好,再看看旁邊那大箱大箱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她就又種暈眩的感覺,天哪,這麼多衣服,就算以後寶寶每天換十次,也穿不過來啊,這簡直就是在浪費銀子!

  可是那群人最近似乎都很閑啊,正事不做,就挖空心思的想著小寶寶的事情呢,這接下去還有六個多月,難道他們還真要將王府都給塞滿了小寶貝的東西才罷休嗎?

  想到這裡,白馨妍也不禁更加鬱悶了,看來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才行呢,而且是要跟小寶貝有關的,又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事情。不然的話,他們老是買東西買東西,賺銀子很不容易的好伐?

  三天后,她終於想了個辦法出來,在晚膳之後,她拿出了一張圖紙,攤開在桌子上面,指點著說道:“我決定為小寶貝建造一個小小的遊樂場,找一個房間,地面撲上木板,既暖和又乾淨,地板上還要再鋪一層軟軟的地毯,這樣子可以讓寶寶摔倒了也不會受傷,這裡放一張寶寶專用小床,這裡要建一個小滑梯,這裡是可以和寶貝躲貓貓的地方,然後還要放上各種各樣的玩偶……”

  她根據畫好的圖紙一個個指點了過去,清冷的聲音因為說到寶寶而帶上了幾絲溫暖,旁邊的腦袋一顆兩顆三顆……就連向來最是穩重的父親大人都忍不住眼睛閃亮亮的。

  心中不由得意了一下,這個時代,小孩子的玩具也就木馬啊撥浪鼓啊這些東西,她的這個設計簡直就是天才,當然,僅僅這樣還不夠。

  將所有的設計都解釋完畢,她又加上了一句:“我決定要親自動手做這些,這樣的話以後我就可以跟寶寶說,這些可全部都是娘親親手做的。”

  此話一出,太后娘娘連忙說道:“這怎麼可以?馨妍,你現在可是懷著孩子呢,平常你出去走走逛逛也就算了,怎麼能做這種活呢?萬一磕碰到了哪裡,可怎麼辦?”

  太后娘娘此言立馬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然而白馨妍卻面露為難之色,說道:“可是我不喜歡讓那些不相干的人來做這麼重要的事情,那些人全都只是為了工錢而已,哪裡能夠融入對寶寶的愛心?”

  “那也不能你自己動手啊,況且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哪裡能做這種粗活?”說著,太后不由將視線從旁邊的幾人身上掃過,眼睛一亮,說道,“馨妍,我看這樣好了,這事就交給你外公和卓兒吧,這種力氣活,就該讓男人去做。”

  白馨妍這還沒有多說幾句呢,太后娘娘卻已經將目光對準了那兩個王府裡面除了太后娘娘最閑的兩人,而對於這件事情,不管是唐老爺子還是唐大少,都是一臉的興奮和躍躍欲試,這麼好玩的所謂遊樂場,他們人也想玩呢。

  不過她可不能馬上就欣然答應,這樣豈不說明她早有預謀?

  所以接下去經過了一堆人的好說歹說,她才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然而,她才剛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終於給這兩個閒人找了事情做,防止了他們每天出去溜達一圈就浪費一堆的銀子,緊接著問題又出現了。

  寶寶的這個小小遊樂場到底應該建在什麼地方?

  白馨妍說,寶寶是她的,當然應該離她近一些,就在她和絕世的小院裡。

  太后娘娘說,大家都要忙,她最閑了,應該離她近一些,她好方便照顧。

  唐老爺子和唐大少現在就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所以他們一致覺得應該在他們的小院裡找一個房間來建寶寶的遊樂場,並且唐大少還表示,他以後就負責陪小侄兒玩。

  唐念瑜說,哪裡有讓太奶奶或者表叔叔照顧的道理?應該建在她的院子。

  眾人爭執不下,誰都不肯讓步,這群身份尊貴,威風八面的人,此刻將所有的尊貴儀態全部拋到了腦後,一個個全都大眼瞪小眼的。

  白馨妍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側身靠進了慕容絕世的懷裡,看著眼前還在爭執不下,把她這個最重要的孕婦都給忘記了眾人,輕哼了一聲。

  慕容絕世抱著她,一隻手則拿著那張圖紙,看著那上面的寥寥幾筆卻將所有東西都簡單的描繪了出來,輕聲問道:“妍兒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俏皮的皺起鼻子,哼唧著說道:“我是天才!”

  久久無法爭出個結果的最後,直接用抽籤決定了到底將這個遊樂場建在什麼地方。

  簽是厲王殿下親手做的,他說誰抽到畫著圓圈的那張簽,就將寶寶的遊樂場建在誰那裡,結果,每個人的紙都是空白的。

  白馨妍悄悄將紙條藏進了袖子裡面,暗中接過慕容絕世手中的那張,攤開說道:“圓圈在我這裡。”

  每個人都在忙著看自己的簽,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的小動作,再說就算認真注意了,這兩人的小動作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會被看出來的?

  接下去的日子裡,唐老爺子和唐大少著對寶貝祖孫總算是不再每天往外跑了,而是開始認真的按照圖紙做起了遊樂場,當然,以他們的手藝,做出來的東西當真是不怎麼樣,不過可以慢慢學的,反正還有好長的時間。

  而慕容絕世,有爹娘的幫忙,所以他每天的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伴親親王妃,經常還會陪她一起去街上店裡看看,然後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鼓起來。

  再兩個月後,正是寒冬十二月,那商城終於正式開張,到場的賓客自然不必多說,不過主持開張的人卻並不是白馨妍自己,而是她下面的一個管事,她那天,只是站在樓上看了一會兒,看著人潮涌動,每張臉上都是對這所謂商城的新奇之色,然後她就回了王府。

  “怎這麼早就回去了?”慕容絕世陪伴在旁邊,有些意外的問道。

  眸中一抹清亮的光芒,輕倚在他的身側,緩緩說道:“這才只是一個開始,接下去還有很長的精彩之路呢,就像我們。”

  神色柔柔,伸手輕拂過她因懷孕而略微豐滿的臉頰,說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生生世世。”

  “恩!”

  “走了這麼久,要不要休息會?”

  “不用,我又不是嬌滴滴的人兒,沒那麼脆弱。”

  “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嬌滴滴的人。”

  抿嘴一笑,斜睨著他說道:“你真的越來越會說話了。”

  “多虧娘子教導有方。”

  “你怎麼不說是調教有方?”

  “……”

  兩人一路輕聲說著話,從一家酒樓前面經過,誰都沒有注意到酒樓裡面靠窗的位置上,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突然視線一凝,死死的盯上了白馨妍的臉。

  這張臉……

  白馨妍似有所感,轉頭看向酒樓內,不過她轉頭過去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正在疑惑間,突然被慕容絕世拉進了懷裡,然後才感覺到一陣勁風迎面而來,“砰”的一聲巨響,慕容絕世伸手與迎面而來的黑袍老人對了一掌。

  那黑袍老人倒飛了出去,慕容絕世也抱著她後退了幾步。

  倒飛出去的老人站穩了腳步,抬頭看嚮慕容絕世的眸光中滿是駭然,忍下胸口的氣血翻涌,微眯起眼睛神情倨傲的看著慕容絕世,問道:“你是何人?”

  慕容絕世眼中幽光流轉,形成了兩汪深沉的漩渦,扶著白馨妍讓她站到身後,冷冷的盯著對面的黑袍老人,一陣風吹起,虛影還留在原地,人卻已經到了黑袍老人的面前,銀色劍芒爆閃,直直的朝著黑袍老人刺了過去。

  竟敢動他的妍兒,找死!

  迎面而來的殺氣讓黑袍老人似乎連心臟都猛然收縮了一下,腳往後退了一步,拔劍抵擋。

  只是他那一退,就已經落了下風,堪堪擋下了慕容絕世的這一劍,身子卻再一次倒飛了出去。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老夫動手,找死!”

  他一副尊嚴受到了眼中挑釁的模樣,氣急敗壞,神情卻依然倨傲,似乎眼前的慕容絕世根本就只是一只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

  慕容絕世一邊的眉梢微微挑起,視線落在了那件黑袍上面,卻是連眼中漣漪都沒有泛起一絲,腳尖剛一落地便再次朝著他殺了過去。

  黑袍老人大驚,同時也大怒,怎麼也想不到慕容絕世根本連半個字都沒有說,直接動手就殺人。

  他卻不知道,就憑他先前竟敢攻擊白馨妍,就已經被慕容絕世直接判了死刑,沒有任何轉圈的餘地!

  面對著慕容絕世那看似緩慢輕靈,實則速度已經快到了能讓人視線產生錯覺的地步,招式更是凌厲非常,他最先一招就落了下風,想要扭轉已經是不可能,甚至到了後來只能抵擋而無法進攻。

  肩膀突然被刺出了一個窟窿,鮮血飛濺時,他不禁悶哼一聲,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憤怒,然而當他對上慕容絕世那冰冷的眼睛,突然打了個冷顫,一種從未有過的面對死亡的陰影,突然浮上了胸口。

  “你……你到底是何人?”如此年紀,怎麼竟然會有這樣深厚的內力,還有他如此高深的劍法,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身份!

  慕容絕世根本連口都懶得開,不管有任何理由,是任何身份,敢傷妍兒的,唯有一死!

  刀光劍影,人影閃爍,兩人的打鬥讓周圍的人群全都朝四處逃竄了開來,有幾個大膽的,則躲在遠處小心的觀看,看著從他們之間逸散出來的勁氣,將旁邊的房子都給掀翻了。

  黑袍老人的身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傷口,儘管他一直都在抽空吼著廢話,但慕容絕世絲毫不為所動,殺招凌厲,就算當真要問話,也先廢了他在說。

  白馨妍抬頭看著已經打到空中的兩人,大部分的視線都停留在慕容絕世的身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與人打鬥得這般厲害,儘管一直都知道他武功絕頂,但親眼見到還是感覺驚駭,以及心中那莫名的自豪。

  在她的視線下,黑袍老人藉著慕容絕世的攻擊再次倒飛了出去,剛在屋頂上面站定就再一次倒飛出去,身上的黑袍已經一縷一縷的,被鮮血染成了紅黑色。他憤怒的看著慕容絕世,泄憤般的說道:“小子狂妄,此事老夫記住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就好像是灰太狼每次被打飛的時候,都會說的那一句“我會回來的”一樣,都是廢話。

  他也在說了這句話之後就轉身就逃,慕容絕世想追,卻又不放心讓馨妍一個留在這裡,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同伴?

  不過那黑袍老人剛逃了幾步,迎面飛來一個黃色身影,伸手就是一巴掌,將他從屋頂上面給“轟隆隆”的拍了下來。

  慕容絕世已經回到白馨妍的身邊,伸手將她護在懷裡,抬頭看向那被一巴掌拍下屋頂的黑袍老人,以及緊隨而下的黃衣女子,那女子正是唐念瑜,她似乎很鍾情於黃色的衣服。

  黑袍老人被那突然而來的一巴掌拍得當真不輕,半邊臉都瞬間如包子般的腫了起來,任是他內力深厚,皮糙肉厚,也是被打得牙根鬆動,一口血吐了出來。

  何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一時激動竟是被唐念瑜這一巴掌給打傻了,瞪大眼睛滿臉震驚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氣急攻心之下,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唐念瑜嫌惡的後退一步離他遠一點,臉上卻是笑意盈盈,視線從他身上的黑袍一掃而過,語氣甚是溫柔的說道:“欺負了我的兒媳婦,還沒有算好帳呢,就想走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欺負了人還連個解釋都沒有的。”

  黑袍老人伸手指著唐念瑜,面容猙獰著說道:“賤人……唔!”

  才剛開口罵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卻讓唐念瑜臉色一冷,抬腳就踩在了他的嘴巴上面,然後抬頭看向白馨妍,又是一副笑盈盈還帶著點幽怨的說道:“小妍兒,娘親的鞋子被弄髒了,你可要賠我一雙新的。”

  此情此景,讓白馨妍也難得的大方了起來,一口答應道:“這是自然,剛前幾天我還讓鞋匠們按我的要求做幾雙鞋子,應該也快要做好了,到時候讓娘親挑選一雙喜歡的,再讓鞋匠們按照娘親的尺寸定做一雙。”

  唐念瑜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她都有點不明白她家小妍兒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竟然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想出來的東西都是那樣的讓人喜歡。

  黑袍老人猛然瞪大了眼睛,憤恨欲死,這個該死的賤人,竟敢用腳踩他的嘴,而讓他驚駭的是,剛才的那一腳,他竟然連閃躲的力氣都沒有。

  眼中凶光畢現,突然伸手成爪,朝著還踩在他嘴上面的唐念瑜的小腿狠狠抓了過去。

  唐念瑜輕哼了一聲,抬腳朝著他的太陽穴位置輕輕踢了過去。

  似乎很輕,似乎很慢,但是卻在先出手的黑袍老人的手抓到她小腿之前踢中了他的太陽穴,黑袍老人只感覺“轟隆隆”的一陣響雷在腦海中炸響,一雙眼睛突然間充血,然後腦袋一歪,暈死了過去。

  唐念瑜冷冷看著暈死過去的黑袍老人,朝著身後早就等候的士兵們說道:“帶走。”

  “是,夫人!”走上來兩名士兵,見暈死過去的黑袍老人拖著就走。

  黑袍老人被帶走了,其他的人暫時還不敢接近這裡,唐念瑜轉頭看嚮慕容絕世,眼中有著一絲凝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跟他打起來的?”

  唐念瑜雖然經常性惡劣,但同時也是極度護短的,不管因為什麼,也不管是什麼人,敢跟她兒子打架,那就先教訓了再說,至於事情的經過,教訓之後再了解也不遲。

  你說這是無理取鬧、蠻不講理?那我就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給你看看!

  “他欲對妍兒不利。”慕容絕世言簡意賅,只一句就解釋了打起來的原因。

  唐念瑜訝異的看向白馨妍,問道:“小妍兒?”

  白馨妍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從來沒見過。”

  唐念瑜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沉吟了下,說道:“先回去。”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4 AM

第七十七章 小妍兒的身世

  那黑袍老人也被帶到了王府,唐念瑜那看似輕柔的一踢,實際力道卻是極大的,若非黑袍老人本身功力深厚,承受那樣一擊就絕對不會只是暈死過去而已。

  白馨妍和慕容絕世跟著唐念瑜很快也回了王府,雖然心中有諸多的疑惑,但至少現在,誰都不能給他們解答。

  那黑袍老人也被帶到了王府,在他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唐念瑜已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白馨妍更是乾脆的給他喂了毒,將他能逃脫的最後可能也給封殺了,然後才將他帶進地牢綁了起來。

  所以當黑袍老人悠悠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而且還被綁在冰冷的鐵架上面。

  明白了此刻的處境,他只感覺到一陣惱怒憤恨,死死的盯上了正站在他眼前的三個人,吼道:“混賬,你們最好馬上放老夫下來,不然的話,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放你下來就不會後悔了?你不會傻傻的以為我們會相信放你離開之後,他不會轉頭就報復吧?”唐念瑜不屑的看著他,手中一根鞭子晃啊晃,悠然說道,“廢話少說,別把你自己當成是個什麼人物,你要明白,現在你的小命都捏在我們的手裡呢。哼,竟敢對我兒媳婦動手,老不死的你活膩味了是吧?”

  黑袍老人怒目圓瞪,一副恨不得將唐念瑜扒皮拆骨的憤恨模樣,只是任由他如何掙扎,根本就無法從禁錮中掙脫出來。

  唐念瑜不看他,而是轉頭對白馨妍說道:“小妍兒,你可是孕婦,實在不適合待在這裡,萬一不小心嚇著了我的寶貝孫女,可就不好了。”

  她一直認定了白馨妍肚子裡面的一定是個女娃娃,反正她就是喜歡孫女。

  雖然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不過白馨妍還是明白不管是出於心理還是別的原因,現在的她確實不適合待在這裡看到接下去的血淋淋,點了下頭說道:“那我先出去了,若是娘親你問出些什麼,還請轉告一聲。”

  “知道了,世兒,扶小妍兒出去。”

  慕容絕世轉身扶著白馨妍就走出了地牢,本來還想著可以和平的問出些事情來,不過看那黑袍老人的反應就知道了,這是不可能的。

  “絕世,那個人,是什麼身份?”走出地牢,外面的陽光刺眼,讓她不由將眼睛眯了起來,問道。

  愣了下,說道:“看他那件黑袍,應該是易家的長老。”

  “易家?”從來沒有聽說過。

  慕容絕世扶著她,一路走到不遠處的涼亭內,坐下之後才開口說道:“大陸之南是無盡的大海,海上有著許多島嶼,其中在一塊海洋區域,那區域內的所有島嶼都屬於一個勢力,或者說是屬於一個家族,那就是易家。”

  “這算不算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可以這麼說,只是他們始終以家族的形態存在著,而且一直都生活在那些海島上面,偶爾出現在這一塊大陸也只是來遊玩之類,並沒有將勢力延伸到皇朝,不過他們擁有的力量卻是不容小覷,連皇室都不願意去招惹他們。”

  聞言,白馨妍不禁有些擔心,說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明知道對方的身份還要動手?”

  將她抱了起來,然後直接放在他的腿上,耳廝鬢摩著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真的?”雖然一直都對他很有信心,可現在畢竟情況不同,正要與慕容郗相對,若是突然加上一個貌似很強大的一家,情況肯定會很危急。

  慕容絕世將她抱緊,笑著說道:“不會有事的。”

  雖還有些擔心,但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再擔心也沒有用,而且分明是他先來攻擊她的,這是讓她很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自認從來沒有得罪過這些人,甚至在今天之前連所謂的易家都沒有聽說過。

  “絕世,你再跟我說說易家的事情。”

  “恩,易家已經在那方海島上面傳承了上千年,不過人丁不旺,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世代單傳,所以在易家的島嶼上面,除了家主一家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全部都是易家的下屬,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家主的手上。不過易家還有十二名長老,負責輔佐家主,權力也不小……”

  慕容絕世將所有他知道的關於易家的事情都告訴了她,而這越聽,白馨妍的隱憂卻是越盛,視線看向地牢的方向,從那裡,正有著隱約的慘叫聲傳出,傳到這裡的時候雖然已經很輕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

  不過她也不想去地牢裡面,尤其是在曾親身體會過唐念瑜的手段的情況下,她更加不想去看地牢裡此刻的情景。那個惡劣的女人,連對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都是那麼狠心的,可以想象折磨起敵人來將會是何等的慘烈。

  她現在可是孕婦,受不得刺激的,能不見到血腥事件還是不見到的好。

  只是這一等,卻是等了兩天之後,唐念瑜才終於從地牢裡走了出來,依然是兩天前進入地牢時候的樣子,衣衫整潔,光彩亮麗,似乎在地牢裡折磨了人兩天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出來之後,看向白馨妍的眼神就莫名的多了幾分探究,甚至還圍著她轉了兩圈,在白馨妍一頭霧水的情況下,開口說道:“小妍兒,你打算用多少銀子來買娘親我的情報?”

  跟這個貪財的兒媳婦混跡久了,再加上她本就是惡劣的性子,說出這種話,那是信手拈來啊!

  慕容絕世不禁嘴角微微彎起,這個左邊娘親左邊娘子的,他夾在中間,若非必要,他是向來都保持著沉默的。

  白馨妍有些無語,清亮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惡婆婆,說道:“娘親想要多少銀子?”

  唐念瑜淺抿了口茶,嘆息著說道:“最近為了讓世兒有更多的時間陪你,娘親我不得不整天忙碌著處理大小各種事情,這都快要精疲力盡了。”

  你的精神分明就好得很呢。

  但這些白馨妍也就在心裡想一下,面上依然不動聲色,似乎只是聽到了一句閒話般,說道:“讓娘親受累了,兒媳真是不孝,不知兒媳能為娘親做點什麼?”

  “軍中事務繁多,每天都要調配幾十萬的大軍,軍費有些緊張呢。”

  雖然說幾十萬的士兵確實每天的費用不少,但白馨妍可沒忘記當初從國庫裡搬來的財寶哦被慕容絕世死皮賴臉的搶去了四成,所以這個軍費是怎麼說也不可能緊張的。

  不過知道是知道,但現在有求於人家,況且似乎也是自家相公的事情,白馨妍也就難得大方的開口說道:“近日兒媳支出頗多,暫時拿不出太多的銀兩,不如就將商城前一個月的盈利交出,充當軍費如何?”

  “三個月。”

  “不行,最多兩個月,不然我自己也可以去問的,我相信肯定能問到。”

  唐念瑜眉頭挑了挑,最後咬牙說道:“好,成交!”

  兩個月的盈利啊,白馨妍的心開始滴血,雖然是最開始的兩個月盈利,相比較會少一些,但還是很讓人心疼的一個數字。

  商量好了價格,白馨妍就閉嘴沉默的看著唐念瑜,靜等她開口將審問出的結果告訴她。

  唐念瑜眼中暗芒閃過,臉上的笑容也似乎淡了幾分,看著白馨妍說道:“易家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已經聽說了一些。”

  “那麼易家的情況我就不多說了,我只說,那個人是易家十二名長老中的九長老,之所以會對你出手,並不是要對你不利,而是想要將你抓起,問些事情。”

  “什麼事?”

  “他說,你與易家上代家主的夫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他懷疑你有可能是易家失落在外的大小姐。”

  白馨妍眨了眨眼,對於這樣的答案只感覺到匪夷所思,然後再次為付出的兩個月收入而心疼了起來。

  不過唐念瑜的臉上的笑容卻又淡了幾分,似乎想起了一些別的什麼事情,說道:“易家的上代家主易風,在二十年前從易家島嶼上離開來到皇朝,與他的夫人相識相知相愛,不過他夫人因身份卑微,並不被易家的長老們承認,長老們欲讓易風娶另外一位身份尊貴的女子為妻,並派了人來追殺易風的夫人。易風得知此事,追出了易家海島,之後,外面的人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易風和他的夫人從此人間消失,有傳言說兩人都已經死了。”

  白馨妍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在心裡若隱若現,將要破體而出,不由看著唐念瑜,等她繼續說下去。

  唐念瑜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易風消失的時間是十六年前,我知道的是在二十年前他夫人曾給他生出一個兒子,後來聽說又懷孕了,可是我不知道那個孩子有沒有被生出來。”

  白馨妍心突然揪緊了一下,但依然保持著沉默。

  慕容絕世坐在旁邊皺了下眉,伸手將白馨妍摟進了懷裡,看著唐念瑜說道:“娘,妍兒是白家的女兒。”

  “不對。”唐念瑜卻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情,可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我卻正好知道,易風的夫人乃是白丞相的師妹,十六年前,才剛出生不到一年的白馨妍曾得過一場大病,京中御醫都素手無策,不過後來卻奇跡般的完好了。還有,就在剛才,我從易家的那位九長老口中得知,他們已經找到了易風的兒子,正是曾為相府二公子的白慕傑。”

  白馨妍的瞳孔猛然緊縮,這一刻似乎連心跳都漏了一拍,二哥?

  忍不住的想起白慕傑面對她時候的場景,他從來不與相府的任何人走近,卻對她照顧有加,還有,他每一年,都是在元宵節送她生辰禮物,還有,在飄影山莊的時候,他說他希望她叫他哥哥而不是二哥……

  各種思緒紛涌而來,雖然覺得荒謬,但還是忍不住的想,難道她真的不是白家的女兒?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這個身體的事情,她已不是以前的白馨妍,可是想到她跟白家可能半點關係都沒有,白慕傑才是她的親哥哥,莫名的心裡就涌現出一種深沉的羈絆。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那易家的女兒,二哥真的是我的親哥哥,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緊擰著眉心,依然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

  慕容絕世緊緊的抱著她,說道:“此事若是真的,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易家的繼承人在繼承家主之位前,必須要經歷許多考驗,而這些考驗極其殘酷,甚至有可能丟了性命。”

  心又揪緊了幾分,想要二哥那樣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此刻有可能正在經歷著生死掙扎,莫名的殺意澎湃。

  只是……

  “就算我是他的親妹妹,易家的繼承人也不是我。”

  “小妍兒,你若是易風的女兒,怎麼就不是繼承人了呢?而且,易家老家主,也就是易風的父親在出去雲遊前,曾對十二名長老下令,若是找到了少主,在繼承家主之位前,除了考驗之外,還要嚴刑洗去身上不潔的血脈,他認為易風的夫人身份低下,生出了易家的孩子簡直就是對易家血脈的玷污。”

  白馨妍臉色有些發白,其實她已經相信了她是易家的女兒,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巧合?而且,她竟然跟易風的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慕容絕世心疼的看著她發白的小臉,突然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就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輕聲說道:“別想太多,先休息一下吧。”

  安靜的窩在他懷裡,突然輕聲說道:“把冷天叫回來。”

  “好,我會讓人去梓塢山寨把他叫回來。”

  “還有……”

  “京城那邊,我會派人去查。”

  “恩,謝謝。”

  冷天一直在梓塢山寨內,似乎跟陸琛和洛維筱兩人相處得非常不錯,平常打打架,偶爾打打劫,很是逍遙自在。

  得知小姐讓他回去,他也沒有多做停留,站起來就朝著桐城而來,不過陸琛和洛維筱那兩個傢伙,竟也將梓塢山寨暫時交給了手下的人打理,然後跟著冷天一起到了桐城。

  “小姐,你找我?”他看著眼前的白馨妍,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過,怎麼覺得小姐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白馨妍神色清冷,淡淡的掃過隨同一起前來的陸琛和洛維筱兩人,略一猶豫卻最終沒有讓他們兩人退下,視線又落回到了冷天的身上,說道:“冷天,你實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二哥的身世?”

  冷天愣了一下,直直的盯著白馨妍的眼睛,然後點頭說道:“我知道。”

  這個回答讓白馨妍深吸了一口氣,而坐在旁邊的慕容絕世也有些驚訝的看著冷天,他以為妍兒將冷天叫回來是有事讓他去做,沒想到刺客聯盟的盟主竟然是白慕傑。

  這件事情他雖也有過猜測,可終究只是猜測,此刻知道了,還是不由驚訝。

  白馨妍抿了下嘴脣,神色之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問道:“那麼我呢?我是不是白家的女兒?”

  冷天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似乎對於白馨妍的這些問題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然而當對上小姐那清亮的眸子的時候,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主人說,小姐是他的親妹妹,不是白家的女兒。”

  雖然心中已經認為自己應該不是白家的女兒,可從冷天的口中得到了確定,還是讓她受到的衝擊不小,伸手捂住了眼睛,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有種酸澀的感覺,不受她絲毫控制的涌上了心頭,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子,只是瞬間,她就覺得白慕傑就是她的哥哥,很重要的哥哥。

  “妍兒。”慕容絕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只能默默的抱著她。

  站在旁邊的陸琛和洛維筱兩人更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王妃竟然不是京城相府白家的人?這……這……

  那她到底是誰?

  呃,不不,她怎麼會不是白家的女兒呢?

  不對,這種事情可不是他們能去關心的,只是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而王妃剛才竟然沒有讓他們兩個下去。

  冷天遲疑的看著白馨妍,似乎有什麼想問,卻又不好問的樣子。

  白馨妍已恢復了冷靜,抬頭看著冷天,不管是臉色還是眼神都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說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小姐,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他不認為主人會把這件事告訴小姐知道。

  “前幾天易家的九長老出現在桐城,認出了我,想要將我抓走詢問,不過卻反而被我們抓了起來,從他口中得知的。”

  冷天的臉上飛快的閃過擔憂之色,連忙問道:“那主人他……”

  “我不知道他是自願回去還是被他們給帶走,他現在在易家的地盤上。”

  握劍的手猛然收緊,眼中浮現了猙獰之色。

  白馨妍看著他,問道:“冷天,你知道多少事情?”

  他搖頭,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主人只告訴我小姐你是他的親妹妹,而你們都不是白家的兒女。主人說過,他的真名叫易傑,小姐的名字應該是易妍,他還說,你們要想回家的話,會經歷很多的磨難,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告訴小姐你,只說等他將所有的困難都解決之後,會來接小姐你回家。”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是讓慕容絕世都不禁動容,將所有的困難都解決的話,他又將要經歷多少的磨難?那可是比經歷考驗和那所謂的嚴刑洗去不潔的血脈艱難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馨妍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她向來都是冷心冷情的人,可是卻也一直渴望著親情的溫暖,而她現在,感覺到了,明明認真算起來的話,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甚至加起來也就見過那麼幾次面而已,可是,這種源自於血脈的感覺,卻是這樣的刻骨銘心。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若不知道便罷,可現在知道了,卻不知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傷心。

  “你們先下去吧。”她看著冷天三人,輕聲說道。

  三人告辭離開,冷天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回過了頭,看著白馨妍遲疑的說道:“小姐,如果,如果你什麼時候決定要去找主人的話,我……我跟你一起去。”

  一愣,意外於他竟看出了她的心思,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會告訴你的。”

  屋內只剩下兩個人,慕容絕世執起她的小手放到脣邊輕吻了一下,說道:“妍兒,我陪你一起去。”

  他沒有阻攔她,儘管他很想這麼做,但他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的束縛,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管她想去哪裡,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她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好。”

  太后等人都知道了白馨妍的身世,皆是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易家的存在並不被太多的人知道,但以太后等人的身份,易家這兩個字卻是如雷貫耳。

  “馨妍,沒想到你竟然是易家的大小姐。”太后娘娘反應了過來卻依然難以平息心中的翻涌,沉吟了一下,說道,“若是這樣,哀家也要改口叫你小妍兒了。”

  本來還想跟別人叫得不一樣的,要不,叫阿妍吧?恩,不好聽。

  唐大少笑眯眯的湊了上來,無視慕容絕世的冷氣,伸手勾搭上了小妍妍的肩膀,說道:“還是本公子有先見之明,不過小妍妍啊,沒想到你竟然真不是京城相府的三小姐,難怪得到的待遇那麼差。”

  最近這兩個月來,他可是每天都在王府裡面,製造小妍妍肚子裡面的小侄兒的遊樂場,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旁邊殺氣襲來,讓他迅速的收回了搭在小妍妍肩膀上面的手,一枚銀色的飛鏢,貼著他的手背飛過,然後“哆”的一聲釘在了旁邊柱子上面。

  不由撇了撇嘴角,絕世這個小氣鬼啊小氣鬼,哼!

  唐老爺子摸著鬍子,一臉的糾結模樣,說道:“小妍兒啊,聽說你要出海去易家?”

  “是的,外公。”

  “這易家,可不好走啊。”

  說起這個問題,太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視線從白馨妍已經五個月大的肚子上掃過,說道:“而且小妍兒你都已經懷孕五個月了,這身子也不方便啊。”

  白馨妍伸手撫著肚子,她甚至能感覺到從手心傳來的微弱心跳。這個決定當真是任性極了,可是她不想等半年後將孩子生下來再去,先不說半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寶寶生下來之後,肯定接連而來的會有許多事情,若一直這麼拖延下去,要拖到什麼時候?

  慕容絕世握著她的手,說道:“請皇祖母和外公放心,我會照顧好妍兒的。”

  “世兒,你也要去?”唐念瑜挑了下眉,一臉的不樂意。

  慕容絕世卻直接點頭說道:“是,我要陪妍兒一起去。”

  “那這裡的這麼多事情怎麼辦?”

  “有爹娘在這裡,相信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少囉嗦,世兒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竟然就這麼輕易的將這裡的事情放下。”

  慕容暐拉著了她的手,笑著說道:“瑜兒,你不是早就已經準備好出海的船隻了嗎?怎麼還說這些話?”

  此話一出,唐念瑜頓時就泄了氣,不滿的瞪了竟然拆她墻角的夫君一眼,哼唧著說道:“我這是讓小妍兒一個人出海呢,可沒說過世兒也可以一起走。”

  慕容暐的話讓白馨妍眼睛一亮,還沒等唐念瑜抱怨完,就盈盈下拜行禮道:“謝謝娘親。”

  唐念瑜蠕了蠕嘴脣,最終也只是冷哼一聲,將身子轉了過去,才不要理小妍兒這個紅顏禍水呢!

  慕容暐最是了解自家娘子的脾性,轉頭看嚮慕容絕世,笑著說道:“放心的去吧,這裡的事情我會和你娘理會的,說不定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可以直接當皇上皇后了呢。”

  唐其卓站在旁邊一聽這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連忙問道:“姑父,您該不會是想要直接當太上皇吧?”

  慕容暐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著。

  既然已經決定,白馨妍花了一天的時間將商鋪的事情跟小雲和其他的管事交代了下去,然後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海邊的馬車,隨行的有慕容絕世、唐其卓、冷天、洛維筱和陸琛,一共只有六個人。

  雖然小唯死乞白賴的想要跟著去,不過此行與上次去武林大會情況不同,白馨妍最終也沒有答應帶上她。

  而除了這六個人之外的,也只帶了十幾個侍衛,以及兩個唐念瑜尋來專門負責照顧白馨妍的婦人,至於那位易家的九長老,則被隨意的丟在另外一輛馬車內。

  桐城本就是靠近海岸,所以第二天傍晚他們就到了海邊碼頭,那裡早有船隻停著等候。

  易家的島嶼極其的隱秘,一般人根本就尋找不到,不過唐念瑜卻好像早就熟稔,派出的水手都是極有經驗,而且給了他們前往易家島嶼的路線圖。

  白馨妍,不,現在應該說是易妍,曾問過她為何會知道這麼多,結果她說想知道的話,就得付銀子,然後易妍就不再問了,這個行為讓唐念瑜相當幽怨。

  所有的人都上了船,易妍站在船頭看著前方,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綠色身影,不由轉過頭去,就看到陸琛正張揚則一張笑臉,帶著些諂媚的看著她。

  “陸大寨主,你跟我們出海真的好嗎?萬一梓塢山寨的兄弟們趁著你不在造反了怎麼辦?”現在多想其他的也沒用,易妍便將心中的陰郁壓下,調侃起了陸琛。

  陸琛對那一句“陸大寨主”非常滿意,雙手環胸笑眯眯的說道:“這個王妃儘管放心,那些小崽子們若是敢造反的話,等我回去了一定一個一個的把他們全部給廢了!”

  “小崽子?我怎麼聽說梓塢山寨裡面大部分的兄弟都比你年長?”

  “呃,王妃,你做什麼故意來揭我的短?”

  “揭你短那是給你面子,一般的人小妍妍是連理都不理會的。”唐大少一臉風騷的站在船頭擺姿勢,隨口說道。

  冷天冷冷的瞥了那兩個幼稚的男人一眼,看著易妍說道:“小姐,進去休息一下吧,別站在這裡吹冷風了。”

  易妍點了下頭,然後轉身朝著船艙內走了進去,裡面,慕容絕世和洛維筱兩人正圍在一起研究著前往易家島嶼的那張路線圖。

  見到易妍走進船艙,洛維筱連忙行禮,慕容絕世也走了過來,扶著她在旁邊坐下,說道:“大概要在海上航行八天左右,你也別想太多了,按那九長老的話,所有的試煉都已經結束,白……易傑應該已經繼承了易家的家主之位。”

  “絕世,你說我過去,會不會反而是給他添麻煩?”

  “那你為何還要過去?”

  沒有回答她的這個有點無理取鬧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讓白馨妍不由一愣,隨即失笑出聲。

  現在想這種問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必要。

  不過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的會多想,看著船行進的方向,喃喃說道:“我在想,我們只帶了這麼幾個人,若是萬一跟易家的那些長老什麼的打了起來,可怎麼辦?”

  慕容絕世莞爾,捏了下她的臉頰,笑著說道:“若打起來了,我會負責把所有對你不利的傢伙全部斬殺。”

  “恩,好啊!對了,那位九長老現在怎麼樣了。”

  想著折磨易傑的事情也有這位九長老的份,本來是要一劍殺了他的,不過想著畢竟是易家的長老,還是暫且留他一命,等到了易家的島上之後再說。

  “他被封住了全身的穴道,又被你喂了毒,在這茫茫大海上面,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我覺得我真壞。”易妍突然這樣子說道。

  船艙內的另外三人都用很是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洛維筱咧著嘴貌似很憨厚的笑了起來,冷天皺著張粉雕玉琢的俊臉,很想說一句:你才知道啊?而慕容絕世則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轉頭研究起了桌子上的那張路線圖。

  一路航行,也算風平浪靜,只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遇到了一小撮的海盜,被陸琛這個山賊頭子興奮得嗷嗷叫著打跑了。

  他並沒有下殺手,似乎對那群他的同行很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所以只是將那些海盜們打都趴在船上站不起來,卻沒傷他們的性命。

  在第六天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風浪,在顛簸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也平靜了下來,繼續一路朝著易家島嶼的方向行駛而去。

  這些天,易妍每天除了偶爾出去外面甲板上走走,就一直待在船艙裡面,或坐著,大部分的時間則是在睡覺。

  自懷孕後,她總是會忍不住的犯困,所幸那聽說很辛苦的害喜並不嚴重,也就剛開始的那兩個月有些辛苦,現在除了肚子鼓起來和容易犯困之外,一切都好像正常人一樣。

  到第七天的時候,他們的船突然進入了迷霧之中,濃重的迷霧讓人看不清前方十米,而當他們進入這層迷霧的時候,被關在艙內的九長老不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先前他被關在艙內,所以並無法判斷慕容絕世他們行使的方向是否正確,不過當看到飄進了船艙內的白色迷霧,還有那迷霧中熟悉的味道,讓九長老馬上就判斷出了,這正是進入易家島嶼的第一層屏障。

  如果沒有正確的航行方法,任何船隻都會在這層迷霧中迷路,最終繞回到外面的海域,可是算起來,竟然是第七天就進入了這層迷霧,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有正確的航行路線。

  這怎麼可能?

  除了易家的家主和長老之外,就連易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從外面進入的正確路線,除非是……

  他想到了唯一的例外,那似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讓他不禁露出了滿臉震驚之色,死死的盯著眼前飄蕩的那些白色迷霧。

  在迷霧中穿行了大概兩個時辰,眼前才終於又清晰了起來,白馨妍站在船頭,看著前方海域中的那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漩渦,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那些漩渦是因為海中的礁石和海流碰撞引起的,而在沒有漩渦的海面下,也同樣有著許多暗藏的礁石。

  不過掌托的水手如同將眼睛伸到了海底一般,彎彎繞繞,曲曲折折,一路順暢的在這個滿是暗礁的海域內航行。

  “我很好奇,這前往易家島嶼的航線圖,究竟是怎麼得來的。”易妍看著那張航線圖,喃喃說道,這樣的航線圖,必定不會是輕易能夠得到的,可是當初唐念瑜拿出來的時候,卻是一副很是隨意的模樣。

  慕容絕世從身後抱著她,嘴角微微彎起,說道:“鳳凰宮。”

  這個回答讓她驚訝,不禁轉頭看著他,問道:“鳳凰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怎麼覺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她記得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那一群人是怎麼對鳳悠然的,也知道鳳凰宮是一處很超然的存在,可是具體究竟有多厲害,卻也沒有任何概念。

  慕容絕世抱著她在旁邊凳子上面坐下,說道:“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以後有機會要帶你去見一個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嗎?”

  “記得,莫非那老怪物就在鳳凰宮?”

  “沒錯,那老怪物就是鳳凰宮的創始人,也是六百年前焱皇朝一統大陸的最大功臣。六百年前焱皇朝統一天下之後,他功成身退,沒有在朝中擔任任何的職務,而是一手建起了鳳凰宮。開國皇帝感念他的功高蓋世,封他為焱皇朝的護國國師,鳳凰宮歷任宮主都為親王銜,只是六百年過去了,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鳳凰宮的存在,但知道的人誰都不敢對鳳凰宮有絲毫不敬。”

  此番言論,讓易妍不由驚訝,不禁說道:“果然是厲害,沒想到鳳凰宮竟然還是與焱皇朝同時代存在的,而且六百年前的老怪物至今還活著,誰敢招惹能活幾百年的老怪物呢?”

  慕容絕世聞言輕笑了一聲,說道:“確實沒人敢招惹,在大概兩百年前,曾經有一個太子,直接被老怪物一巴掌給拍死了,卻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好霸道!”

  “老怪物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理會外面的事情,連鳳凰宮都是早早的甩手給了他的子孫,脾氣雖然古怪但也不是濫殺的人,而且雖然是護國國師,卻對朝中的事情連理都不願理會,不過一旦惹他生氣了,卻是會直接當著滿朝文武甩皇帝的耳光。”

  易妍愕然,倒覺得這個老怪物真性情,問道:“有這麼倒霉的被他當著滿朝文武甩耳光的皇帝嗎?”

  “有,歷史上有兩個,一個就是兩百年前被他一巴掌拍死的那個太子的父皇,甩了耳光後直接罵他昏庸無能,不僅縱容兒子胡作非為,還立了這樣的混賬為太子。還有一個是在大概三百年多前,那代皇帝認為鳳凰宮不應該存在,欲舉兵鏟除了鳳凰宮,結果在大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被老怪物甩了兩個耳光,那位皇帝被打得直接沒了脾氣。”

  聽著慕容絕世口中娓娓道來的老怪物英勇事跡,易妍莞爾失笑,突然有點期待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老怪物了。

  不過,這些事情從他的口中聽來,怎麼有種怪異的感覺呢?

  斜睨著他,說道:“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不管是三百多年前的那個皇帝還是兩百多年前的那個皇帝,都是你的祖宗吧?你確定你可以用這種調笑的語氣來議論他們的事情?”

  慕容絕世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莞爾,湊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說道:“一時得意,忘了分寸,不過這些光輝事跡乃是老怪物親口告訴我的,祖宗就算爬上來要教訓我,也應該是去找老怪物算賬才對。”

  “老怪物應該是超凡脫俗的人,不理世事,也不管朝中風雲莫測,甚至連皇室爭鬥也不會理會的人,可能有許多的皇帝連老怪物的面都見不著,為何你竟有機會聽他親口對你宣揚他當年的光輝事跡?”

  “因為他是娘親的師父。”

  “什麼?”

  “娘親天資不凡,骨骼驚奇,在二十多年前正巧被老怪物遇到,然後死纏爛打的一定要收娘親為徒,娘親不同意,他甚至不惜放下身份威逼利誘,娘若不答應拜他為師,他就要找幾百個女人去玷污了爹的清白。”

  “噗!”最後那一句,讓易妍徹底的風中凌亂了起來,這算是哪門子的威脅呢?但不得不說,這個威脅的殺傷力真的是非常大。

  突然想到了什麼,易妍嘴角忍不住扯了幾下,問道:“那個,鳳悠然是老怪物的多少代子孫?”

  慕容絕世眉頭一挑,剛泛起的酸意在明白了她這麼問的用意後煙消雲散,笑得頗為不懷好意,說道:“第三十二代子孫。”

  摸著下巴,喃喃說道:“那這樣算起來的話,鳳悠然豈不是要喊你一聲師叔祖?”

  “鳳悠然那傢伙從來都是直呼姓名的,竟然這般長幼不分,太差勁了!妍兒,我們不要說他了。”

  看著他那對鳳悠然滿臉嫌惡的小氣模樣,易妍不由輕笑一聲,然後安靜的窩進他的懷裡,小小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困了。”

  “那睡吧,我抱著你。”

  “恩。”

  接下去的一整天,船隻都行駛得彎彎繞繞,而在駛過了三層屏障之後,前方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座島嶼,又穿過了幾層屏障,才終於在岸邊停了下來。

  這是,已經有島上的人在海岸邊擺出了迎接的陣勢,說著:“恭迎九長老回島!”

  “九長老?”陸琛摸著下巴,看著岸上那迎接的隊列,“嘿嘿”怪笑了兩聲,然後拎著渾身無力的九長老從船上跳了下去。

  岸上的人見到九長老竟然是被人給如此無禮的拎下來,愣了一下隨即大怒,齊齊將隨身武器拔了出來,指著陸琛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挾持我易家長老,闖進主島內!”

  緊跟在陸琛的後面,唐其卓也落在了岸邊,然後慕容絕世帶著易妍,冷天和洛維筱兩人緊跟在後,都落到了岸上,易妍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船隻,喃喃說道:“原來這還是九長老的船。”

  接連出來的人讓岸上的易家人越發警惕,正站在對面拔刀相向,高聲警告著。

  易妍轉頭看向他們,說道:“我們是來見你們家主的。”

  白慕傑,不是,應該是易傑在半個月前完成了所有的試煉和所謂的產刑,已就任家主之位。

  九長老正滿臉憤恨的看著易妍,不過想到她身份特殊,也就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心中卻冷笑不已,到了這裡,就算你身為易家的大小姐,也不能肆無忌憚!

  易妍看到了他眼中的憤恨和冷冽,不過她並沒有打算理會,只是站在岸邊,等著他們跑進島內去通報。

  洛維筱殷勤的從船上搬了一把椅子下來,放在易妍身邊,說道:“王妃,請坐下歇息吧。”

  “多謝。”易妍道了聲謝,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去,直看得對面的人和陸琛手上的九長老瞪目結舌,尤其九長老,幾乎直接噴出一口老血來。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海岸邊的人越來越多,皆是對慕容絕世等人虎視眈眈,不過易傑卻還沒有從島內出來。

  易妍伸手握住了慕容絕世的手,冰涼的溫度讓慕容絕世皺了下眉,連忙裹住她的小手,為她取暖著。

  冷天從船上端下了幾盤點心,遞到白馨妍的面前,說道:“小姐,吃點東西吧。”

  “哎哎,小天天,我也要!”陸琛站在旁邊,朝冷天咋呼著。

  冷天小小的劍眉一擰,然後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海風有點大,唐其卓等人都圍在易妍的周圍,在一定程度上替她擋了些海風,而在等了大概一個半時辰之後,前方終於再次有了響動,已經幾乎將海岸圍滿的人主動分開了一條通道,然後一隊人從那裡走了過來。

  易傑走在最前面,剛才聽到下面的人來報之時,對九長老他可是一點都不關心,死了最好,不過他卻突然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當他看到海岸邊那個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吃著一盤子點心的身影時,猛然頓下了腳步,眼中飛快的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然後全部壓回到心底,幾步就飛掠到了易妍的面前,說道:“妍妍,你怎麼來了?”

  易妍抬頭看著他,然後微微擰起了秀眉,說道:“你為何喊我爺爺?”

  易傑愣了一下,緊隨而來的是渾身無力,沉悶的心情卻因這一打岔而好轉了許多。視線突然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面,臉上浮現驚訝夾雜著驚喜的神色,道:“妍兒,你懷孕了?”

  他瞬間改口,從妍妍變成了妍兒。

  易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動作讓易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扶,視線依然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面,神色倒是恢復了平靜。

  “哥哥,我想知道易家對繼承人的歷練是什麼。”她直視著他,眸子清亮,輕聲說道。

  易傑的身子猛然一僵,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問道:“妍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九長老出現在桐城,正好與我相遇,他見我與娘親長得相像,就想將我抓起來再詢問,結果卻是被我們給抓了起來,多番逼問才知道了這些,後來,我又問了冷天,他也將知道的告訴了我。”

  “妍兒,你不該來。”

  “為何?哥哥能這般為我,我很感動,可是卻一點都不開心,這本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不希望屬於我的那一份磨難落到哥哥你的頭上。”

  “妍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想知道那所謂的繼承人歷練和洗去不潔血脈的嚴刑是什麼。”

  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她就已經在心底承認了他哥哥的地位,怎麼可以讓傷害她親哥哥的人好過呢?她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折磨她的哥哥,然後她要讓他們一樣樣加倍的品嘗。

  她的眸子突然變得很亮,亮得讓易傑感覺到一陣刺眼,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真的沒什麼,你既然已經來了,那麼就進去吧。”

  易妍看著他,沒有漏過他眼中劃過的一絲厲芒,視線從圍在那裡的眾人身上掃過,突然踏前了一步,離得易傑更近了些,輕聲問道:“哥哥還沒有將易家的權力全部收回,對嗎?”

  眼神一凝,同樣輕聲說道:“我任家主才一個月不到,十二名長老們把持了易家近二十年,到他們手上的權力又豈是說拿回來就能拿回來的?不過妍兒放心,就算現在還受制於他們,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分毫。”

  看著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堅毅的眼神,易妍心中一陣感動,以前就感覺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很溫暖,此刻知道了他們才是真正的親兄妹,那種舒服又溫暖的感覺越發的清晰強烈了。

  對他靜靜的對視著,然後輕聲問道:“如果把這十二名長老全部殺了,哥哥能平息緊隨而來的混亂嗎?”

  “這十二個人每個都功力深厚,豈是說殺就能殺的?若是沒有將他們一網打盡,那麼只怕反而會將我們陷入更加被動的地步。”

  “也就是說,要將十二名長老一擊必殺,一網打盡,不能有任何的遺漏才行,而且他們若是全部消失的話,哥哥可以平息易家緊隨而來的混亂,是嗎?”

  “對,不過還是那句話,這十二人皆是武功高強之輩,而且排名就是按照武功的高低來排,所以排名前面的幾位長老,就算是我也不沒有把握一定能殺了他們而不被他們逃脫。”

  易妍秀眉輕挑,眼前浮現出當日慕容絕世和九長老的打鬥情景,雖然絕世能輕易的打敗他,不過打敗和擊殺明顯是完全不同的難度。

  而且只是排名在第九的九長老就這麼厲害了,無法想象排在最前面的那幾位厲害到什麼程度,不過殺人嘛,也不一定要武功高強才行的啊。

  易傑柔柔的看著她,滿臉都是寵溺,然後才終於將視線轉移到了站在旁邊的另外幾位,朝著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微笑著點了下頭,說道:“接下去,可能要讓你們受委屈了。”

  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聽他這麼時候,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雖現在已經繼承了家主之位,但易妍的身份敏感,那十二名長老很有可能會強行讓她接受嚴刑,洗去他們所謂的不潔血脈。

  想到這裡,慕容絕世的眼神幽深一片,緊緊握著易妍的手,輕聲說道:“我會幫你殺了那十二名長老。”

  剛才易傑和易妍兄妹兩的對話雖然輕,但就站在旁邊的慕容絕世和唐其卓還是聽見了,他們誰都不認為那些長老會被他們的什麼行為感動,就算真的會感動,也不想那麼做。

  這十二個人,早就該死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浪費時間去做多餘的事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還浪費感情,至於說這十二個人突然消失會引發的易家混亂,易傑不是說了嗎,他完全有能力將這樣的混亂平息下去。

  聽著慕容絕世那滿含殺意的話語,易傑眼中閃過些什麼,有仇恨有殺意有其他的許多情緒,最後全部消失,只剩下溫和卻又散髮著森冷寒意的笑容,在接觸到易妍的身影時,那種森冷又迅速的消失,笑著說道:“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即便是多了你們,力量還是太弱了。”

  易妍下意識的將手伸進了袖子裡面,在裡面摸啊摸,摸啊摸,半晌嘴角微掀,彎起了那抹許久沒有出現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喃喃說道:“誰說殺人就一定要比他們力量強大了?有句話叫殺人不見血,就連武功招式都似乎有一招叫以弱制強。”

  旁邊的三人都被她這一句話給吸引了注意力,看著她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下意識的想到了什麼,而易傑愣了一下之後,莫名的多了一些信心。

  “先進島再說吧,這裡風大,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呢。”易傑微笑著,與慕容絕世一左一右的護著她朝島內走去。

  而這個時候,那圍攏的人群又響起了出現了一陣騷動,然後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從人群後面走了上來。

  那熟悉的黑色長袍,讓易妍不禁眯了下眼睛,側頭看著旁邊被陸琛拎在手上的九長老,他身上的那件長老黑袍早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樣子。

  她轉頭看著易傑,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我很喜歡易妍這個名字,比白馨妍好聽多了,你說對吧,哥哥?”

  “這是自然。”雖有點不明白她突然說這樣一句話的意義,但應著便是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5 AM

第七十八章 易家的動盪

  人群分開又合上,易妍前面已經出現了六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領先一人竟是一個長得如少女般的女子,正是大長老。

  他們也得到稟報說是有人抓了九長老,現在還闖到了島上,自然一刻都部停留的,聚集到了一起,然後朝著這邊飛快的趕了來。

  一眼就看到了陸琛拎在手上的九長老,只因為此刻的九長老實在是太顯眼了,而看到他那樣狼狽不堪的樣子,出來的六名長老皆是大怒,不由怒吼道:“大膽,還不趕緊放開九長老!”

  陸琛看傻瓜般的看了正在對他亂吼亂叫的那個長老,拎著個大活人半點都不覺得吃力,聽到那老張的話之後,甚至還拎著九長老在空中晃悠了兩下,一臉痞相的說道:“是你自己傻呢還是你以為我傻?放了這個人,你們還會放過我嗎?”

  剛才怒吼的是站在大長老旁邊的六長老,聽到陸琛的回答還伴隨著他那個極其無禮的動作,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吞吃入腹。

  九長老被陸琛那一搖晃,也是覺得羞憤難當,想要張口就罵,卻是被陸琛隨手輕輕一點,啞穴被點上了。

  陸琛半點沒有將眼前的人放在眼裡,他是誰?他可是梓塢山寨的大當家啊,別說現在有王爺王妃在背後給他當靠山,就算沒有,若是遇上了,也是要對這些所謂的長老們打劫一番的,現在只不過是晃悠了兩下,稍微出言不遜了一點點,又點了長老大人的啞穴而已,其實這些都算不上什麼。

  只是他的無禮卻讓對方憤恨不已,不過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站在離陸琛散步開外的易妍,初始還沒覺得什麼,但緊接著卻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上了易妍的那張臉。

  其他的長老也都已經將注意力放在易妍的身上,大長老眼中光芒閃爍,看著易妍問道:“你是何人?”

  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前,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想象的人?

  易妍正在跟身旁的人輕聲講著悄悄話,聽到大長老的問話卻是連轉下頭都沒有,而是等到悄悄話講完了之後,才在所有長老都臉色難看的情況下,轉過了頭來,視線從這六名長老的身上一一掃過,微微蹙了下眉頭。

  怎麼只有六個?

  易傑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輕聲說道:“另外還有五名長老並此刻並不在島上。”

  了解的點頭,原來是去幹活兒了,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暫時不能動手了?不然走漏了一點風聲,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

  她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大長老的身上,絕美的容顏上面神色清冷,漠然的說道:“大長老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自然是易家的大小姐,卻不知為何我這個主子回到島上,卻竟然被一群奴才給擋住了去路?”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讓對面所有的人都臉色一變,大長老眼中神采閃爍,冷哼了一聲,說道:“易家的大小姐?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冒充易家人的身份,憑你一面之詞,如何能夠相信?”

  “難道大長老也不相信你們家主?還是你根本沒有看到易家的家主正站在這裡呢?”

  言外之意便是大膽奴才,竟然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

  易傑安靜的站在易妍身邊,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是溫柔笑容,聽到易妍的話,很是配合的轉頭看了那六名長老一眼,緩緩說道:“各位長老,不知你們對我是否有意見?”

  他的話好溫柔,配上臉上的溫柔表情,簡直就好像是在說著情話,不過對面六名長老卻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然後齊齊躬身行禮道:“見過家主。”

  “起來吧。”

  “家主,為何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易家竟還有一位小姐?”

  面對大長老的咄咄逼人,易傑只是平靜的看著她,說道:“自然是我不想讓你們知道。”

  “家主……”

  “怎麼,難道大長老想要阻攔大小姐回島?”

  “不敢!”

  “那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大長老眉頭一皺,說道:“小姐尚未洗去身上不潔的血脈,還不能算是易家的主子!”

  易傑眼中一寒,笑得森然,說道:“大長老果然是不長眼睛,莫非你沒有看到妍兒此刻已懷有身孕?還是說,你想要謀害易家的小少主?”

  “家主言重了,不過不知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何人的?”

  “自然是妍兒的。”

  “家主這是在開玩笑嗎?身為易家的大小姐,豈能身懷來路不明的孩子?”

  易妍眼中寒光閃爍,握緊了慕容絕世的手,冷冷看著大長老說道:“大長老這話說得可真是奇怪了,何為來路不明?我乃我家相公明媒正娶的妻子。”

  “小姐,你要明白,易家小姐的身份何等尊貴,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娶到的?”她出聲凌厲,打斷了易妍的話,視線還冷冷的從旁邊的慕容絕世身上掃過,不過眼中的不屑卻在看到慕容絕世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易妍眉頭跳動,微眯起了眼睛,說道:“易家小姐的身份有多麼尊貴我現在還無法體會,不過身為奴才卻竟敢對主子的事情肆意干涉,無禮言論,卻真是該死。喊你一聲長老,那是對你客氣,你可別將別人對你的客氣當成了理所當然,還自以為高貴,反而爬到了主子的頭上。”

  這些話讓所有的長老都臉色大變,大長老伸出手指,指著易妍,被氣得臉色通紅,說道:“你……你別忘了你現在還不是易家的主子,我等乃是奉老家主的命令,輔佐家主管理易家的事務!”

  “可我怎麼看著大長老的眼裡絲毫沒有家主的存在呢?莫非他也不是易家的主子?還是說大長老你想要當易家的主子?”

  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下去,讓大長老臉色從通紅轉變為了鐵青,突然轉頭看向易傑,拱手說道:“家主,小姐這般目中無人,實在讓我等無法承認。”

  “易家的事情自有家主來決斷,你們算什麼東西?本小姐的身份如何,你有資格來管嗎?”

  “混賬,別以為你身負易家的血脈就自以為是易家的主子,不過就是低賤女人生下來的野種,就跟你母親一樣低賤,懷著個也不知道是哪個卑賤男人的野……”

  她指著易妍罵著,卻再沒有能夠繼續罵下去,一個黑影從易妍的身邊閃過,站在她身邊的慕容絕世突然失去了身影,在誰都沒有反應看清楚的時候,大長老的脖子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並被從地上提了起來。

  大長老滿臉驚駭,雖然剛才她沒有提防,也因為氣憤而忘了形,但沒想到竟然會被人一招制服,不不,根本就連一招都沒有。

  慕容絕世冷冷的看著在他手中無力掙扎的大長老,在剛才制伏她的瞬間,他就以絕對的力量壓製了大長老體內內力的運轉,讓她如普通人一般的使不出了內力。

  “你對本王的王妃和孩子有意見?”

  旁邊反應過來欲要衝過來解救大長老的另外五位長老聽到慕容絕世的話,又是愣了一下,什麼?此人竟然是王爺?

  “你是哪裡的王爺?”六長老色厲內荏的問道。

  慕容絕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緩緩的收攏著掐著大長老脖子的手,只聽到她的脖子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易妍站在原地,也是從慕容絕世竟突然就動了手的驚愕中回過神,臉上洋溢起一抹欣然的笑意,輕聲說道:“絕世,先別殺她。”

  慕容絕世出手飛快,將大長老身上的各處大穴全部封住,然後如死狗般的扔到了洛維筱的腳邊,冷冷說道:“看好了。”

  易傑看著慕容絕世,然後又回過頭來看了眼滿臉幸福笑意的妹妹,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柔和了,輕聲說道:“慕容絕世的武功確實厲害,雖然大長老並沒有戒備,也沒認為這個時候誰敢對她動手,還忘了形,不過能一招將她制伏……”

  “哥哥你能做到嗎?”易妍側頭看著他,眼眸清亮,泛著絲絲的促狹笑意。

  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妍兒真有眼光,找了個這麼厲害的夫君。”

  知道他是在調侃她,不過聽到有人稱讚自家相公,還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朝著易傑斜倚過身子,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哥哥,既然都已經動手了,那就乾脆選日不如撞日,動手吧。”

  “還有五位長老在外面,正在處理家族中的各項事務,若是此刻動手,消息傳到他們那裡,接下去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是混亂了。”

  “這主島上面的力量,你掌握得如何了?”

  “六成。”

  “這可真是糟糕。”易妍不禁瞪著眼睛有些傻了,雖然易傑剛繼任了家主之位短短一個月就能掌握主島上面的六成力量真的是非常厲害了,簡直是奇跡啊。可若是想要現在就對付這些長老們,這個力量明顯遠遠不夠。

  畢竟易家可不僅僅只有主島這一個島嶼,周圍的一大片海域都是易家的勢力範圍,大大小小有十幾座島嶼呢。

  易傑也有些無奈,今天動手,明顯不行啊!

  易妍的眼珠子“骨碌碌”又“骨碌碌”的轉動著,突然狠狠說道:“不管,就今天動手!”

  易傑頓時腦袋就大了起來,以前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妹妹是這樣任性的人呢?

  只是,不等他再勸解解釋,易妍已經將一粒藥丸塞進了易傑的口中,然後大聲的說道:“唐大少,小天天,你們一人一個,絕世,哥哥,你們兩個對付三個,全部抓起來!”

  唐大少和冷天聞言,那是半點不猶豫,直接就朝著正將慕容絕世圍起來的剩下五個長老的其中兩人衝了過去,易傑就和那五個長老一樣,被易妍這突然的話給驚嚇到了,看著已經打成一團的八個人,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聲,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也不會再妄圖停下來。

  吩咐好之後,他無奈的,甚至是帶著幾分幽怨的看了任性的下了這樣命令的妹妹一眼,然後飛身衝到了正被三名長老圍攻的慕容絕世身邊。

  原本圍在海岸邊的一大群人,眼看著長老們和家主打了起來,紛紛傻眼了,然後突然騷動了起來,幾個眨眼間,就已經迅速的分成了兩派。

  這主島上面的勢力,還是易傑稍微強一些的,六比四呢有!

  陸琛拎著九長老,傻傻的看著打成一團的九個人,突然可憐兮兮的看向易妍,說道:“王妃,我呢?”

  “你看好九長老就行了。”

  陸琛扁了扁嘴,甚是委屈,王妃竟然讓他看好九長老就行了,這……這……早知道這樣,他剛才就不跟唐大少爭搶著拎這個狗屁九長老了,本來還以為這是很好玩的事情,結果現在發生了更好玩的事情!

  他哭喪著臉,將怒氣全部發泄到了手中的九長老身上,將他拎起來晃啊晃,晃啊晃啊晃!

  聽著王妃和陸琛的對話,站在旁邊的洛維筱卻表示更加的鬱悶,努力表現出淡定平靜的模樣,說道:“王妃,讓陸琛看著大長老也可以的,反正那個九長老被點了穴又被下了藥,就算讓他逃他也逃不了,大長老也被王爺點了穴了。”

  易妍側頭瞥了他一眼,看著他看似平靜淡定的表情下面的鬱悶幽怨和期待,嘴角不由微微翹起,說道:“這次不用你動手,唐大少和小天天兩人能對付十長老和十二長老,絕世和哥哥兩人對付剩下的五長老、六長老和八長老也不會有問題。”

  這些長老們,剛才易傑已經全部跟她悄悄介紹過了,除了大長老,其他的都是十二名長老中比較靠後的幾位,真是……哎!

  “他們莫非早就知道本王妃要前來找他們的麻煩,所以除了很少出主島的大長老之外,最厲害的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都出了主島?”

  易妍扳著手指,這十二名長老中,大長老肯定是最厲害的,不過被慕容絕世突襲得了手,簡直就是天下砸銀子,砸死了大長老啊!

  不然的話,單單大長老一個人就比較麻煩,雖然不管是絕世還是哥哥都能打敗她,可萬一她要逃怎麼辦?這打敗和活捉的難度可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她把手伸進袖子裡面,摸啊摸,摸啊摸,摸出了一粒散髮著藍色幽光的藥丸,很是心疼的摸了這藥丸幾下,然後遞到洛維筱的面前,說道:“把這個喂大長老吃下去。”

  洛維筱聞言,立馬結果這藍色藥丸,屁顛屁顛的跑到了躺在地上的大長老面前蹲下,盯著大長老看了半晌,突然喃喃說道:“沒想到大長老竟然還是個大美女,我都有點不忍下手了。”

  陸琛聽到這邊的動靜,也拎著九長老蹦躂了過來,與洛維筱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蹲在大長老旁邊,說道:“想下手的話儘管下就好了,洛筱筱,你想摸哪裡?是這臉呢,還是胸前呢,還是肚子下面一點呢,還是大腿?”

  洛維筱一聽這話不對啊,不由等了陸琛一眼,說道:“小琛子,你說得這麼猥瑣,我可是正人君子!”

  陸琛鄙夷的看了眼洛維筱,哼唧著說道:“你是正人君子,哪裡像我,我可是山賊,本來上次還想抓王妃回去當壓寨夫人的。”

  “那把這個大長老帶回去讓你當壓寨夫人怎麼樣?”

  “不要了吧?”陸琛聞言立馬就是一臉的嫌惡,不顧大長老幾乎要將眼珠子都瞪出來的凶狠眼神,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臉上戳了戳,說道,“這位大長老看著好像挺年輕的,貌似皮膚還水嫩嫩的,不過我聽王妃說,她是可以當本山賊奶奶的人物,我××裡個××!”

  洛維筱似乎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假兮兮的作恍然大悟狀,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沒想到奶奶級的人物竟然長得這麼水嫩嫩的,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青春不老?”

  陸琛晃悠著腦袋說道:“你簡直就是個土包子,這算什麼呀?你沒見過夫人?沒見過太后娘娘?那才是青春不老,這位大長老也嘛,也就長得年輕了些而已,其實內心已經老化了。”

  “你這聽誰說的?”

  “王妃說的!”

  那邊正打得不可開交,這邊兩個不安分的傢伙卻是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了諸如此類的問題,易妍涼涼的瞥了他們一眼,說道:“那是毒藥,若是在你手上化了,你自己中了毒,可別讓我來幫你解。”

  這話讓洛維筱直接一個哆嗦,哪裡還管什麼下不下得了手?一下子就將那顆藍色的藥丸塞進了大長老的嘴巴裡面。

  那邊,慕容絕世和易傑兩人應付五六八長老三人,穩占著上風,可是想要將三為長老活捉,卻是很有些困難。

  冷天對上十二長老,這十二長老排在最末尾,但武功卻也是絕頂的,當然冷天也不弱,他可是刺客聯盟盟主下面的第一人,尤其現在那是生死搏殺,他是招招見血啊,反正小姐只說活捉,那他就先打得這個十二長老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至於唐大少,對上十長老,顯得很是輕鬆,十長老也就比十二長老稍微厲害些,而唐其卓的武功卻是要比冷天厲害上不少了。不過想要將十長老活捉,也是有點麻煩。

  畢竟高手對招,只要相差不多,想逃的話也不是難事。

  當然,易家的長老,多麼尊貴的身份啊,如果不是面臨死境,那是絕對不會想要逃跑的。

  大長老和九長老都動彈不得又身中劇毒,洛維筱和陸琛將兩個長老交給了後面他們帶來的侍衛,然後蹭到了易妍的身旁,諂媚著說道:“王妃,你看王爺他們一時間拿不下長老們呢,我們上去幫個手怎麼樣?”

  另外一人也是連連點頭,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諂媚啊,討好啊,狗腿啊,興奮啊,激動啊,期待啊……

  易妍瞥了他們一眼,又看兩名長老被侍衛看護著,應該不會有問題,秀眉微蹙,手攏在袖子裡面摸啊摸,臉上浮現一點點心疼糾結之色。

  想了一會兒,她抬頭看著洛維筱和陸琛兩人勾了勾手指頭,說道:“過來,秘密任務。”

  兩人的眼睛立馬閃閃發亮,屁顛著湊了過來,聽著王妃輕聲吩咐給他們的任務,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最後各從易妍手中接過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一溜煙的衝進了戰團之中。

  洛維筱衝到了慕容絕世五個人的旁邊,而陸琛則衝到了冷天和十二長老的旁邊,感受著海風吹拂的方向,站好位置,然後輕輕的,拔出了小瓷瓶的塞子。

  似乎有一股白煙從瓶口飄了出來,然後被海風吹向了那正打成一團的地方,飄啊飄,飄啊飄。

  真好啊,現在海風並不大,所以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被一下子吹沒影了。

  正在與慕容絕世和易傑兩人交手的三位長老突然感覺到腦袋一暈,不由暗道一聲不好,正要凝神閉氣,卻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瞬息間流遍了經脈,緊接著內力一窒,手腳無力幾乎直接從半空中栽倒下來。

  而慕容絕世和易傑兩人則只是腦袋一暈,緊接著就恢復了正常,慕容絕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站在遠處的易妍,見她正坐在椅子上面,抱著暖爐吃點……

  再旁邊冷天的情況也是一樣,那一暈之後,抓緊了對方無力的機會,一招就將十二長老給打了下來。

  五名長老,有四名被活捉了,還剩下與唐其卓對付的十長老,他眼見情況不對,連忙就想要逃,不過唐其卓怎麼可能讓他順利逃脫,而這麼糾纏拖延的一會兒工夫,已經解決了對手的慕容絕世等人就衝了上去,將十長老圍了起來,輕易的擒獲了。

  在主島上的所有長老全部都被點了穴,喂了毒,而易妍卻是拎著那兩個已經空了的瓷瓶,幽幽嘆了口氣,這兩瓶雖然一瓶滿一瓶淺,可也是花了她二十多萬兩銀子才辛苦配製起來的,不然一般的毒藥哪裡能夠在這樣空曠的地方影響到如幾位長老這樣的絕頂高手呢?

  二十幾萬兩銀子啊,足夠一般的人幾輩子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妍兒。”易傑走了過來,他也為易妍的這兩瓶毒藥的藥性之強烈感到震驚,而且,他真是從來不知道這個妹妹什麼時候竟然對毒藥都有所涉及了。

  易妍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面,懶懶的說道:“這可是我辛苦尋找來的大量珍惜藥材配製而成的,單單銀子就花了我二十六萬兩,又是辛苦尋找藥材,又是辛苦配製毒藥,還有相應的解藥,看在你是哥哥的份上,不收你辛苦費,三十五萬兩銀子。”

  聽著她的這番話,易傑不由莞爾,笑著點頭道:“沒問題,幸虧有妍兒,不然想要想將這五人活捉起來,還非常的困難。”

  “恩,島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島上的問題並不是問題,主要還是主島外的另外五位長老,只怕很快就會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外面還有五名長老,而且總體的算起來,可是要比現在被活捉的五名長老厲害多了。

  十二名長老中,其中前三位的武功是遠遠在另外幾位長老之上的,而先前大長老是因為突襲,又是根本沒有注意慕容絕世才會被得手,而經過今天的事情,外面的幾位長老明顯不可能會放鬆警惕。

  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七長老和十一長老五人,才是接下去最大的麻煩。

  易妍想了一下,就甩頭說道:“跟我沒關係!”

  易傑頓時無語望天,不過卻也舍不得責怪妹妹分毫。

  “這樣也沒什麼,只是將原本的暗鬥擺到了明面上來而已。”

  說得真輕鬆,讓易妍都忍不住冒出了那麼一點點的罪惡感,側目看著易傑,忍不住笑著喊了一聲:“好哥哥。”

  這一聲“好哥哥”喊出,易傑便是再沒有了半點怨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今天也算是一場勝利,至少經過今天,主島已經完全的在我的控制中了,至於剩下的島嶼和長老們,以後再說。”

  主人也會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冷天正好聽到這些,不由驚訝的轉過了頭,不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原因。

  慕容絕世從船上走了下來,身後跟著的侍衛每兩個人一起抬著一個箱子,看著易傑說道:“接下去恐怕免不了要打一仗,我帶了些特別的武器過來。”

  易家的海域就好像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所有島嶼的面積加起來只怕比焱皇朝周圍的任何一個小國的國土面積還要大上好幾倍,主島雖已經被易傑控制,但周圍的其他島嶼也必須要控制住,不然後患無窮。

  看著那些箱子,易妍不由眼睛一亮,說道:“我先前的時候都沒有想到,你竟然帶了火槍來。”

  “你對這些事情並不擅長。”慕容絕世笑看著她說道。

  易妍輕皺了下鼻子,也不反駁,跟慕容絕世相比,她確實不懂這些事情。

  一行人朝著島內走去,這座主島有方圓近千里大小,易妍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才終於算是進入了島內,一路上不時的能看到一些小村莊,不過大部分的人群都是聚集在島中央的那座巨大城市裡面。

  不過此刻,這座城市裡面正沉浸在刀光劍影之中。

  易妍坐在馬車內,聽著從外面傳來的打鬥聲,神色漠然。

  雖然這些全部都是易家的人,不過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就算易傑慢慢的發展勢力,掌控權力,其中也免不了要死大量的人。

  當然易妍關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若易傑慢慢的一步步蠶食易家的權力,在這個過程中,他將要受到多少的艱辛和困難?

  他已經因為那所謂的歷練和洗去身上不潔的血脈而受盡了折磨,易妍可不是善良的人,更不會遵從所謂的規矩,至於那位聽說還沒有死,只是出去雲遊的爺爺,她更是半點感情也沒有。目前的這個情況,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甚至,當年父親母親的死,也是因為他。

  父親母親已經死了,這是剛剛易傑告訴她的,這一路從海邊走到這裡,易傑將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

  當年母親不被易家承認,易家老家主和長老們要父親娶另外一個聽說身份尊貴的女子為妻,父親不同意,易家為了讓父親死心,便派出了幾名長老去刺殺母親。父親得知之後直接殺出了易家島嶼,不過卻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被殺死。

  他一怒之下將被派出去刺殺母親的三名長老全都殺了,而他自己也身受重傷,在臨終前將五歲的易傑和剛出生不半年多的易妍託付給了母親的師兄,也就是丞相大人,當然,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丞相。

  易妍本是養在老夫人那裡,後來幾個月後,白馨妍生了重病,不治夭折,丞相便偷偷的將易妍與夭折的白馨妍調了包,這件事除了他和老夫人,也就只有莫圜知道。

  本是想要將她當女兒來養,卻沒想到易妍竟是那樣沒有存在感的人,而且懦弱膽小,在相府內也是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

  羅漾蕊並不會帶孩子,孩子幾個月大了她也難得見上幾面,所以並沒有發現孩子已經不是她自己的孩子,不過即便如此,對那個懦弱膽小,如隱形人的女兒也是非常不喜歡。

  後來,易傑想要照顧妹妹,就找了私生子的理由進了相府,再後來,就是那麼回事了。

  易妍很快就將這件事情弄清楚並消化完畢,也沒有什麼大的心情起落,對那對已經死了的父母,說不上有什麼感情。

  她本就是性情涼薄之人,本身也不是真正的易妍,易傑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才敞開了心扉,認了這個哥哥,至於那已經死的父母,她自然是沒感情的。

  雖然貌似這樣的想法,很沒有良心。

  馬車內一時安靜,慕容絕世伸手將她輕摟進懷裡,但並沒有說話。

  半晌,易妍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我覺得,羅漾蕊可能知道我並不是她的女兒。”

  “為何這樣說?”

  “直覺,不然的話,作為母親,就算再不待見女兒也只是不待見,討厭就討厭,而不會厭惡甚至嫌棄,好歹是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呢,不可能真的半點感情都沒有。”

  慕容絕世抱緊了她,輕聲說道:“不管她知不知道,現在都不重要了。”

  “恩!對了,哥哥,我生辰是不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

  “對。”

  “難怪你每年都是那天送我生辰禮物。”

  慕容絕世劍眉一揚,元宵節?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今年元宵那天在軍營外樹林裡發生的事情,視線落在了她髮髻上的那支白玉簪子,果然還是依然有點吃醋。

  “你要不要重新去算個命排個八字?”易妍突然抬頭看著慕容絕世,這樣問了一句。

  輕一挑眉,直覺的以為她不會說什麼好話,但還是問道:“做什麼?”

  “看看我們的八字是否相合。”

  “萬一八字不合呢?”

  “那你就趕緊休了我再另外娶一個八字合的,與你天生絕配的王妃。”

  嘴角哆嗦了幾下,他就不該嘴賤,順著她的話說下來!

  看著他的表情,易妍不由抿嘴一笑,她很喜歡看到他臉上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各種表情。

  易傑坐在旁邊,看著這兩人之間的言行神態,溫柔的笑著,很高興看到妍兒嫁給了一個有心人,並對她寵愛有加,她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在城內有一座巨大的莊園,莊園之內鳥語花香,風光迤邐,當真如同是仙境一般。雖然現在應該是寒冬臘月,不過這島上的溫度卻一點也不低,反而是呈現著春暖花開的情景。

  所以易妍雖然一直都捧著暖爐,不過卻並沒有如往常般的縮在角落裡來阻止體溫的流失。

  陸琛那個傢伙最吵鬧,洛維筱則有著一種老實人的狡黠,再加上玩世不恭的唐大少,這三個人湊在一起那簡直就是能將天都給翻了,而且他們似乎都很喜歡去逗弄冷天,並且總能夠輕易將冷漠的小天天逗弄得火山爆發。

  到了那莊園之後,那四個人就不知道奔到哪裡去了,慕容絕世和易傑則陪著易妍去了房裡。

  “這裡是我的臥房,妍兒你就先在這裡休息吧,等其他的事情都安頓了下來之後,再安排你的房間。”

  易妍對此並沒有意見,而且這莊園內若是隨便找個房間,說不定會有危險也不一定,所以易傑的臥房這裡是最安全的。

  喚來兩個值得信任的丫鬟服侍易妍,再叮囑了幾聲之後,易傑就離開了,而慕容絕世似乎有事情要跟他商量,緊跟著也離開了。

  包括易妍帶來的九長老一起,一共七個長老全部被關在了密室裡面,只等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好,暫時平靜下來之後再處置他們。

  而在另外一間密室內,慕容絕世讓侍衛們將那些箱子全部抬了進來,最後只剩下他和易傑兩個人,將箱子打開,說道:“這些是妍兒設計出來的武器,叫火槍,比刀劍的威力不知大了多少。”

  “妍兒設計出來的?”易傑很意外聽到的這個事情,伸手從箱子內拿出一支火槍,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問道,“這個火槍,怎麼用?”

  慕容絕世仔細演示了一遍,沒有任何意外的,易傑表現出了相當強烈的震驚,也明白有了這一批火槍,與剩下的五個長老的對抗,他的勝算又大了幾分。

  “多謝。”他忍不住說道。今天的事情若不是有慕容絕世他們,他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當然若是一個人的話,他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他能明白妍兒的心思,她這樣是不想讓他繼續受到磨難,所以就想要以雷霆手段直接將最大的威脅給解除了,剩下的那些事情,雖然可能會很麻煩,但沒有了十二名長老的存在,他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慕容絕世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我是為了妍兒。”

  易傑莞爾,說道:“這我當然知道,不過能看到你對妍兒這麼用力,我也算是放心了。當初妍兒出嫁的時候,我還想過等將易家這個麻煩解決,不會有危險之後,就把妍兒帶回來,我可不希望我妹妹跟著一個不怎麼重要的人過一輩子”

  慕容絕世神色不善的看著他,雖然知道他既然這樣子說了,那必定是不會再將妍兒帶走,但這話聽著還是非常不舒服的。

  “我或許不該幫你,而是應該給你找點麻煩。”

  易傑聞言只是微笑著,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火槍,突然說道:“還有三天就是年終除夕夜了,本來島上正在準備著過年。”

  “除夕之夜,家族擺開宴席,眾長老全部回到家族共度除夕。”慕容絕世徐徐說道。

  易傑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言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就不知那五位長老會不會再聽從我這個家主的命令了。”

  “有可能直接將你無視。”

  “也有可能聯袂而來,要對我這個家主興師問罪。”

  畢竟是家族內的事情,而且有家主的存在,所以除了剛開始的打鬥之外,島上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並迅速的被易傑掌控,整座主島都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同時,已經發出了家主命令,除夕之夜,家族所有總管級以上的人物都必須要前來主島赴宴。

  島內的氣氛很緊張,雖然易傑迅速的掌控了整座主島,但畢竟時間太短,還是不時的有一些意外發生。

  三天很快就過去,今天正是大年三十,眼看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可主島外面的總管和長老們竟然一個都沒有出現。

  易傑依然微笑著,慕容絕世也是安靜的坐在院子裡,兩人都悠閑的喝茶賞花,而旁邊早已嚴陣以待,一副打算要大幹一場的陸琛他們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卻是已經滿臉陰郁,幽怨極了。

  “長老們恃寵而驕,目無家主,竟敢違抗家主的命令,罪大惡極。這真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易妍雙手捧著杯子,暖著涼涼的雙手,淺抿了一口還有些燙口的熱開水,悠然說道。

  易傑輕笑了一聲,說道:“大長老等人竟敢對大小姐無禮,辱罵詆毀大小姐,罪惡滔天。”

  眉梢微微挑起,轉頭看著院子裡夜色已朦朧,卻依然美景如畫,緩緩開口:“哥哥,你看今年可是我們真正的團圓,除夕夜就該是一家人圍在桌子邊吃年夜飯,可別讓不相干的人打攪了這樣的好時光。”

  所以只大年之夜,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好像大家都忙著在坐在家裡吃年夜飯,閒雜事情一概不理。

  年夜飯很豐盛也很簡單,易妍、慕容絕世、易傑、唐其卓、冷天、洛維筱和陸琛一共七個人圍坐在一起,還真的非常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感覺,期間交杯換盞,喝得盡興,吃得也盡興,不過易妍卻因為有孕在身,被禁止喝酒,只能捧著杯熱開水,勉強就當這是白酒吧。

  飯後還一起喧鬧嬉戲,舞劍打架甚至還玩起了捉迷藏的幼稚遊戲,期間易妍還難得的決定一展歌喉,雖然唱得其實不咋地,但那新奇的曲調,簡單明快的歌詞,配上她那清清爽爽的聲音,依然非常的迷人。

  “小妍妍,我們來搓麻將吧。”唐大少擠眉弄眼著說道,這個遊戲自從易妍開設了燕雲樓開始,就迅速的在京城內走紅。

  易妍意外的看著他,問道:“怎麼突然想要搓麻將了?”

  “小妍妍你以前不是說過,大年三十就該搓麻將到天亮嗎?”

  眨了下眼,她有說過這樣的話嗎?不過,在以前,她似乎曾經有好幾年在大年三十晚上搓麻將到天亮,那個時候,陪她搓麻將的有義父,遠叔和小弟。

  想到那久遠之前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許多,笑著點頭道:“好啊,我們來搓麻將。”

  不過這個時候,易傑卻是貌似很為難的開口說道:“妍兒,島上沒有麻將。”

  正被挑起了興致的陸琛聽聞,頓時就凌亂了,他也是最近被洛維筱和冷天兩人沒事就窩在山寨裡面搓麻將給帶起來的,正是對麻將這個東西最沒有抵抗力的時候。

  鄙夷的看了沒出息的陸琛一眼,唐大少隨手一招,手上立馬出現了一副麻將,騷包的甩了下腦袋,說道:“這種出門必備之物,自然是要隨身攜帶的,是吧,小妍妍?”

  陸琛嗷嗷叫著撲了過去,然後易妍、唐大少、洛維筱和陸琛四人正好圍了一桌,美滋滋的打起了麻將,不過期間不管是唐大少還是洛維筱還是陸琛都經常的感受到身體涼颼颼的,尤其是在洗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小妍妍的玉手的時候。

  易妍並沒有能夠如願的麻將搓到天亮,因為她現在可是個孕婦啊孕婦,所以過了半夜的時候,就被慕容絕世強行抱進了房裡,睡覺休息,而那個空出來的位置,被易傑給頂替了。

  第二天易妍起床的時候,那四個人還坐在那裡搓麻將,每個人都精神奕奕的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副放不下手的興奮模樣,易傑面前的籌碼和銀票堆成了堆,對面唐大少的面前則只剩下了可憐兮兮的一點點。

  看著哥哥面前的銀票和籌碼,易妍當即挺著個大肚子晃悠了過去,喃喃說道:“哥哥,你這個位置好像是我的呢,你前面的銀子也是我的吧?”

  易傑莞爾,優雅的摸來一張牌,又打出一張不要的,微笑著說道:“是,全部都是你的。”

  得到這樣的答覆,易妍立馬就心滿意足的吃早餐去了。

  接下去的兩天,幾個人好好的過了個春節,當然也就幾個閒人真是沒事乾,慕容絕世和易傑卻每天都在將主島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處置著。

  外面也同樣的一直沒有動靜,那五位長老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主島上面發生的事情一般,既沒有來找易傑興師問罪,也沒有要跟易傑作對的意思,好像一切如常。

  只是這樣的平靜之下,卻暗藏著洶涌的浪潮,易傑不敢有任何的讓猶豫,加緊腳步的讓主島內的力量真正全部的掌握。

  易家的大部分力量都是在主島內,也只有進入主島是要經過那一層層的屏障,而周圍的那十幾座島嶼上面,則是進行著各種貿易和其他的一些居住人群。

  易妍也在盡快的了解易家的情況,看到貿易那一項突然心中一動,問道:“哥哥,易家是在跟什麼人做生意?”

  “焱皇朝和周邊各小國都有。”

  “貌似易家還是這天下最大的集轉市場呢,我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的生意所需物品以及出賣的物品都是在小範圍內,自然沒有聽說過易家。”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還只是小角色,還沒資格知道易家是吧?”易妍挑起了秀眉,不爽的哼唧道。

  易傑微笑不語。

  見他這個表情,易妍越發的不爽了,將書冊翻得“嘩嘩”作響,突然眯起了眼睛,問道:“除了哥哥你剛才說的那些,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的人給易家做生意,或者是易家跟他們去做生意?”

  皺了皺眉,好像是在仔細的想著,然後搖頭說道:“似乎沒有了,不過妍兒,除了焱皇朝和他周邊的小國之外,還能有別的地方嗎?”

  易妍的眼睛亮了起來,轉身從身後翻出了一張焱皇朝的地圖,仔細看著那地圖的形狀,發現跟她前世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樣,那就是說,這裡並不是她前世的同一個世界。

  不過這並不能妨礙她的想法,她的手指在地圖上面指指點點,然後又重新拿出了一張空白的紙張,按照著地圖上面的樣子,大概的畫了一下,在右上角。

  然後她點著她畫的那個不規則形狀,說道:“這個世界,除了這一塊大陸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大陸存在,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而已。所以,哥哥,我們派出船隻,一直往西邊走,我們去尋找新的大陸!”

  易傑的眼中有著動容,他並非迂腐的人,也不會有天下獨尊的想法,聽著妹妹的話,看到她那閃亮的眼睛,莫名的竟有種豪氣從心中升起,尋找新的大陸?這可是一件比所謂的一統天下還要更加有挑戰的事情。

  看著易傑的表情,已經知道他的心情,易妍眼珠一轉,將那張只是在右邊角落裡畫了一個不規則圖形的白紙貼在了墻上,轉身看著易傑說道:“哥哥,將剩下的五名長老解決之後,你用兩年時間把易家的所有麻煩全部解除,我和絕世也用兩年時間組建焱皇朝內的商業王國並奪回皇位,然後兩年之後,我們一起出發去尋找新的大陸吧。”

  她覺得這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雖然這個世界跟她前世的那個世界不一樣,但她相信,除了焱皇朝所在的這個大陸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大陸存在,她要去尋找那些還沒有被發現的大陸,然後……然後她要斂盡天下錢財,組建全世界最大的商業王國!

  越想,她就越是忍不住的眼中金光閃閃,前世她的夢想就是建一個斂盡全世界錢財的商業王國,卻因為特殊的身份而只能過過賺錢的癮,這一世,沒有了身份的束縛,可以肆無忌憚的實施她的這個夢想。

  只是,不知道絕世願不願意一起去,萬一他不願意怎麼辦?想想都舍不得離開他呢。

  “好,兩年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易妍猛然抬頭,正好對上了站在門口笑看著她的慕容絕世的眼睛,剛才的擔心瞬間煙消雲散,臉上暈開了一抹如煙花般絢爛的笑容。

  慕容絕世看得呆了一下,隨即也綻放了燦爛的笑容,大步走進門來,將她抱進了懷裡。

  易傑笑看著那兩個人,然後視線落在了易妍的肚子上面,皺眉說道:“妍兒,孩子怎麼辦?”

  易妍愣了一下,低頭看向隆起的肚子,伸手輕撫著,她似乎感覺到了從手心傳來的寶寶的心跳聲,輕聲說道:“一起去。”

  “這太危險了。”

  “我的孩子哪能那麼嬌貴?就要他在風浪中茁壯成長。”

  慕容絕世也將手心貼在了她的肚子上面,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真是奇妙又幸福,沉吟了下,說道:“不如,三年後吧,三年後,寶寶也有兩歲半了。”

  易妍轉頭看向易傑,見他點了點頭,一副贊同慕容絕世的模樣,想了一下也就點頭說道:“那好吧,三年後。這三年裡,可是有許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一定要建一艘結實的大船,還要尋找最優秀的水手。”

  想到這突然心血來潮的決定,易妍忍不住的興奮激動,尋找新的大陸哦。

  她雖不懂航海,但她有著前世的大量先進知識,儘管只是一些理論的知識,甚至有些只是知道有那麼回事而已,不過有些事情,缺少的就是一個想法,一點點的提議。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6 AM

第七十九章 難產

  易家主島那是完全落在了易傑的掌控之中,不過在主島外面還有十幾個島嶼上面,易傑的勢力基本上可以算是沒有,而外面的那五位長老在得知了主島上面的事情之後,竟都是表現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並同時也與主島失去了聯繫。

  換句話說,就是那五位長老和除主島外的那幾個島嶼基本上可以算是脫離了易家的控制。

  這樣子肯定是不行的,五位長老若是不除,那就是五顆不定時的炸如。,隨時都有可能狠狠的那麼來一下。

  易妍幾人在主島上面停留了幾天之後,眼見島上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把這裡的事情交給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易傑和他們悄然的離開了主島。

  本來是不同意易妍也一起的,不過這些人之中,除了易傑,就屬於易妍擅長做生意,而儘管喬裝了一番,不過易傑也不方便親自出面,這樣很容易引起懷疑。易妍就不同了,就算對方懷疑戒備,但看到她一個孕婦,再戒備恐怕心裡也是有著放鬆的。

  他們喬裝成去易家島嶼上面做生意的商人模樣,而在其中的一座離主島最近的島上,剩下的五名長老為了防止易傑會各個擊破,所以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合攏了力量,同時也方便商量接下去的應對之策。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他們即便知道家主對他們不滿,但也從來就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現在就動手,還是那樣的不留餘地,直接將主島上的六名長老給活捉關了起來,而且除了易傑和他的幾個心腹之外,誰都不知道七位長老到底被關在哪裡。

  他們雖然已經在主島的周圍遍布了眼線,可大海廣袤無邊,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真是遍布眼線?所以易妍他們的離開,並沒有被剩餘的五名長老得知,而他們的行走方向,並不是離主島最近的那座五名長老聚集的島嶼,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航行。

  每一座島上,雖然有著長老的心腹高手留在那裡,不過易妍他們以商人的身份登上了島嶼,並成功見到易家的管事,之後的情況也就順利的解決了。

  那些高手也就是高手而已,在易妍的身邊,武功最差的洛維筱和陸琛兩人都能夠輕易的對付,而島上的管事們,說到底還是易家的管事,並非每一個都忠心於長老,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的管事還是當自己是易家的管事。

  當他們見到家主親自出現的時候,有許多主管和管事已經主動的投向了這邊。

  至於那反抗的人,被他們活躍了一天,一天后,反抗最激烈的直接以雷霆手段擊殺,那些在反抗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看樣子似乎的迫於無奈才如此的幾位,則稍加懲戒,然後繼續讓他們打理著島上的事務,這些畢竟都是有能力的人,易傑也不想看著他們消失。

  花了三天的時間,將這第一座島掌控到了手上,然後從主管管事中選出了一個有能力又對易家忠心的人,代替了那長老的心腹成為島上的新總管,負責管理島上的一切事務。

  將事情都安排妥當,又留了一些心腹手下,然後易傑和易妍他們就離開了島嶼,朝著旁邊的另外一座島航行而去。

  旁邊島上的總管們雖然都得到了消息,但也僅僅知道家主出現,至於是如何出現的,卻並不清楚,而每一座島上每天都迎接著大量的商人和其他一些特殊行業的人,他們就算防備也不能封閉了島,只能是加強戒備而已。

  不得不說,易妍那孕婦的樣子當真是幫了不少的忙,不過兩次之後就不靈驗了,因為隨行的大小姐是懷有身孕的這個消息,已經被傳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當遇到了阻擊的時候,易傑直接就亮出了家主的身份,那些人雖然是長老們的心腹,但也不敢對家主動手,畢竟他們還是易家的人,而身為易家人,若膽敢殺害家主,在易家的家規中,是要被五馬分屍的大罪,還要牽連家人。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已經連續將易家下面的十八座島嶼控制了四座,並正在朝著第五座慢慢的侵蝕而去。

  五位長老從一開始就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萬萬沒想到易傑竟然是繞過了他們,而是將周圍的一座座島嶼給蠶食了。

  一個月四座島嶼,其實這個速度不快,但卻非常的穩固,保證了被控制的島嶼絕對不會被反噬,若是長老們親自出手,那麼必將直接面對易傑這個易家的家主。

  他們雖然對易傑不滿,對家主的命令視若無睹,但卻也不敢與他正面衝突,因為這將會讓他們背上與家族作對的罪名,這是他們絕對不想也不敢的。

  易妍坐在船艙內,手輕撫著已經七個月大的肚子,嘴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異常專注的看著隆起的肚子。

  還有三個月,寶寶就要出世了,現在已經能夠經常的感覺到寶寶在她肚子裡面蠕動,偶爾還會踢上幾腳。

  正想著,突然感覺到肚子一動,她甚至能感覺到好像有一隻小小的腳丫子踢在了她貼著肚子的手心上面,忍不住心中欣喜,隔著衣服和肚子輕輕的撫摸著那隻小腳丫,感覺滿滿的都是幸福和充實。

  肚子裡的寶寶似乎感覺到了娘親的撫摸,踢出的小腳丫好久都沒有縮回去,有一股奇妙的欣喜依戀突然傳進了易妍的心裡。

  慕容絕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易妍低頭專注的摸著肚子,渾身都散髮著柔和的母性光芒,讓他的眼神也不由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輕輕捧著她的肚子,將臉貼在了上面,輕聲問道:“妍兒,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就是有點懶懶的不想動。”

  慕容絕世站起來側身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摟過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心疼的說道:“辛苦你了。”

  易妍側目看著他,有些陰郁的說道:“這樣慘不忍睹的樣子,你也親得下口?”

  愣了一下,慘不忍睹?

  視線在她身上巡視了一圈,發現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臃腫,不過並沒有因此而出現什麼慘不忍睹的模樣,反而更添了幾分溫柔雍容,渾身上下都散髮著母性的光環,直讓人目眩神迷。

  慕容絕世莞爾一笑,將她抱得更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脣上印上一吻,輕聲說道:“不管妍兒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美的,而且妍兒都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迷人。”

  易妍不禁俏臉微燙,脣角的笑意也越發的飛揚,美目流轉盈盈看著他,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慕容絕世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到她的面前說道:“這是娘剛傳來的信。”

  好奇接過,然後攤開快速的掃了一眼,眼神猛然一凝,小嘴微張吶吶的說道:“已經開戰了?”

  紙條上面就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卻是讓易妍知道,在剛過完年,慕容暉和唐念瑜就發動了戰爭,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有了威力巨大的火槍,和後來白馨妍再設計出來的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也能製造出來的火炮開路,再加上爹娘出色的調兵遣將和下面的眾多優秀將領,這一個多月來,朝著京城的方向一路攻城掠池,勢如破竹。

  而他們那一路過去,以文毓太子當年的余威和每破一城,軍隊入駐城中被嚴令不得傷害普通的百姓,得到了大量百姓的擁護。

  後方,有太后娘娘親自主持,每一項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易妍將紙條緩緩收攏,轉頭看著慕容絕世,說道:“娘親說,要在寶寶出世前奪回皇位,並將皇位當禮物送給寶寶。”

  慕容絕世執起她的小手輕吻了一下,笑著說道:“還有三個月,不會有問題的,除原先的十州府之外,現在已經占領了八個州府,有可能就在我們說話的現在,已經占領了第九個州府,而朝廷總共也才只有三十八個州府。”

  “這樣算起來的話,我們豈不是已經得了一半的江山?”

  “對。”

  易妍眼波流轉,喃喃說道:“絕世,我先前時候說過我想要當皇后的,可是我現在有點改變主意了。”

  “為何?”

  “因為我們不是決定要等三年後去尋找新的大陸嗎?若是你當了皇帝我當了皇后,還怎麼離開?”

  慕容絕世下意識的將視線停留在了易妍的肚子上面,又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三年後孩子也才只有兩歲半,肯定不能繼承皇位的,而且孩子也要帶著一起去,不然他和妍兒誰都舍不得啊。

  沉吟了一下,說道:“爹娘還年輕,讓他們管理這個國家也無妨。”

  聞言易妍不由露出一個帶著惡作劇的笑容,說道:“娘一定會很生氣的。”

  想到娘親可能會出現的反應,慕容絕世也不禁輕笑了一聲,不過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易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夫妻兩個肆無忌憚、目中無人、光明正大的耳廝鬢摩外加情意綿綿著,不過他卻如同什麼都沒有看見,邁步走了進來,當起了那高亮度的照明物體。

  厲王殿下的冷冽視線“嗖嗖嗖”的朝他飛過去,這傢伙,真的是非常不會看情況出現。

  易妍抬頭看著他,問道:“哥哥,有事嗎?”

  “沒事,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馬上就要回到主島,聽說那五個老傢伙終於忍不住開始了動作,正在朝主島而去,似乎是想要先將被我們關押的那七個老傢伙救出來再說。”

  聞言輕挑了下眉,然後嘴角彎起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點頭說道:“想來也是要忍不住了,現在主島的力量幾乎全部被我們帶了出來,正是最空虛的時候,若是能將被關押的七個老傢伙救出來,他們的實力大增,必定會讓我們有所忌憚,說不定事情就又回到了原點,甚至可能比回到原點還要更加糟糕。”

  話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船艙內的三人卻都沒有任何焦急的神色,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早已經成竹在胸。

  此刻,就在易家主島上,正有五個身影在島上的林間飛躍,朝著島內而去,五人的速度極快,如浮光掠影,一般的人根本連他們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他們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島上很安靜,除了生活在易家主島上面的僕役,基本上連個護衛都沒有見到。

  飛掠在最前面的一個面目陰冷的老頭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一棵大樹頂上看向島內,沉聲說道:“都小心點,情況有點不對勁。”

  就算他沒有說,其他四人也都已經感覺到了,這往日最繁華的主島上面,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安靜?就算家主將幾乎所有的力量都帶了出去去收復一座座島嶼,也不可能安靜成這個樣子。

  但不管如何,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將被關押的七名長老救出來,才能謀劃接下去的事情,不然的話,易家當真要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五人都更加了小心了起來,朝著易家的莊園接近,城裡面,只能看到生活在城裡的普通人,他們當然是不會在意這些人,只是看著這個情況,他們的臉色越發的小心了。

  悄然進入了莊園,讓他們意外的是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整個莊園內原本上千的僕役也是偶爾才能見到那麼一兩個,而且還是最不重要的,什麼話都問不出來的那幾個。

  “二哥,怎麼辦?”十一長老看著眼前的情況,有些躊躇不前。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臉色,易傑的能力他們都明白,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這樣的厲害人物作為他們家主,他們本該感到高興,可若是這個家主挖空心思的想要對付他們,那麼他們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

  只是就如易傑先前說的那樣,他們雖然身為長老,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易家的奴才而已,在當前的情況下,他們還不敢背叛易家。

  所以為今之計,只能先找到另外七個長老,十二個人聚集在一起,那麼即便是家主,至少短時間內肯定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只是,人到底被關在什麼地方?

  易家的莊園對他們來說就跟自家的庭院差不多,小心的搜尋著,卻是遍地找不到另外七名長老,而在尋找的過程中,又不得不小心應對,雖然周圍空曠幾乎沒有人,可越是這樣就越不敢掉以輕心,這其中必定是有著什麼陷阱和陰謀。

  莊園內有什麼密室,他們基本上都知道,可是一個個搜查了過去,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難道七人並沒有被管在莊園內?”其中一名長老不得不疑惑的開口。

  不過就在五人差不多都要認為人可能真是沒有被關在莊園內的時候,卻又找到了一個他們以前從來都部知道的密室,看著那緊閉的石門,五名長老的臉色都有些陰沉。

  二長老伸手在那石門上的凹陷處輕摸了幾下,沉聲說道:“這形狀與家主的令牌一模一樣,需要家主令牌才能將這石門打開!”

  “直接將這石門轟開便是,憑我們五人的功力,難道還轟不開區區一頭石門?”

  五人相互對視了一會兒,然後齊齊後退幾步,運轉了全身的功力,朝著厚重的石門猛然轟擊了上去。

  “砰”的一聲,石屑飛射,厚重的石門上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洞口,而他們在轟出那一掌之後又馬上跳離開了門前,便是怕石門被轟開會有機關什麼的。

  不過等了半晌,也沒見什麼傷人的物體飛出,唯有那到處四濺的石屑,也緩緩平靜了下來,只露出一個黑沉沉的洞口,等著他們的進入。

  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裡面飄蕩而出,讓外面的五個老傢伙不由臉色一變,連忙就衝了進去。

  光亮從破開的洞口照射進來,照在了就在石門後的七個身影上面,這七個人被釘穿了琵琶骨,並排的釘在十字架上面,面對著石門,距離石門很近很近,不到三步的距離,所以剛才的石屑紛飛,有大量的石頭碎屑如鋒利的刀刃,狠狠的插脅了七人的身體。

  七人的頭頂上面,幾個用鮮血寫成的大字,觸目驚心:當初欠債,今日奉還!

  看著這排成一排的七個身影,五名長老幾乎將眼眶都給瞪裂開來,怒焰從頭頂熊熊燃燒,然後飛身上前,將七人從十字架上面解救了下來,只是七個人全部都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十二名長老之間,感情頗深,那是在一起幾十年的老兄弟老姐妹,此刻見到其中七人竟然被折磨致死,心中恨意可想而知。

  “易傑小兒,老夫勢要與你不罷休!”二長老抱著都已經開始腐爛的大長老的屍體,怒目圓睜,狂吼一聲,然後“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的鮮血來。

  旁邊的另外四名長老也是同樣的悲憤欲絕,身上的氣息狂暴又殺氣騰騰。

  “不知二長老打算如何與本家主不罷休?”一個溫潤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然後易傑邁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身上還有著一些風塵僕僕的氣息,顯然是剛從外面趕回來。

  他視線從密室內已經斷了氣的七名長老身上淡淡掃過,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變幻,只是溫柔的笑著,最後將視線落在了二長老的身上。

  五名長老都盯上了滿臉如春風般溫柔笑容的易傑,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仇恨殺意,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明白,他們和易傑之間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真是奇怪。”突然從外面響起一個嬌柔清越的聲音,喃喃說著,“這些個什麼長老的,當初那樣子折磨哥哥,都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現在哥哥只是將其中的幾樣加注到了他們的身上,分明就是他們自己弱不禁風,才小小的受了點折磨就死翹翹了,活著那幾個竟然擺出一副好像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模樣,真有個性。”

  “什麼人?滾出來!”二長老朝著易傑的背後陰沉喝道。

  不過外面的人卻並沒有打算要進來,涼漠的淡然的聲音緩緩響起:“堂堂易家的二長老,原來也就是一個蠢貨而已,竟然到現在還問我是什麼人,莫非你們還曾經這樣折磨過很多個人的哥哥?”

  “小妍妍,人家叫你滾出去呢,話說,這滾出去是往哪邊滾啊?這什麼二長老的,該不會蠢得連方向都分不清吧?都不知道到底誰在裡面誰在外面了。”唐大少的聲音悠悠然的響起,最是喜歡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易妍柔荑搭在慕容絕世的手臂上面,讓他扶著,然後漠然的說道:“他可能覺得密室裡面的那一方空間就是他的天地吧。”

  “真可憐!”

  “可能是怒火中燒,被氣得連腦袋都不靈清了吧。”易妍側了下身子,輕蹙起眉頭,覺得渾身不舒服,最後乾脆直接靠在了慕容絕世的懷裡,轉頭看著背對他的易傑,說道,“哥哥,我現在不適合見到血腥的東西,這裡就交給你了哦。”

  易傑沒有回頭,只是輕柔的說了一聲:“好。”

  慕容絕世轉頭看了易傑,然後扶著易妍輕聲說道:“在船上顛簸了兩天,先去休息一下吧。”

  “恩!”

  易妍離開去休息了,畢竟她現在可不比以前,挺著七個多月大的肚子,很累人的,而且也要比普通人嬌貴,血腥的事情,能不見還是不見的比較好。

  將她安頓好,慕容絕世在她額頭上印上了一吻,然後就返身回到了那密室的外面,剛走近就聽到了幾個長老驚恐的聲音:“怎麼回事?你是何時下的毒?”

  一般的毒,以他們的深厚內力根本無懼,只是現在,隨著他們運轉內力,卻是感覺到渾身的力量都是迅速的流失。

  易傑施施然的站在原地,微笑看著他們,說道:“本家主可是沒有下毒,只是你們自己要去與毒物接近,中了毒也是免不了的。”

  “毒物?”眾長老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視線落在他們旁邊的那七具屍體上面,只感覺本就燃燒的怒火,越發的旺盛了,瞪大眼睛滿臉憤恨的看著易傑,咬牙切齒道,“你竟然在長老的屍身上面下毒!”

  這毒確實是下在大長老等人的身上的,不過下毒的時候,他們可還沒有死。

  明白過來的五名長老無不憤恨,二長老不禁罵道:“易傑,沒想到你堂堂易家家主,竟做出這般卑鄙的事情來!”

  “卑鄙?”易傑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幾分,輕笑著說道,“莫非幾位長老自以為是正人君子?”

  他能活到今天,各種骯髒卑鄙的手段不知道用過多少,區區下毒而已,竟然還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卑鄙?

  慕容絕世背靠著柱子站在外面,不去管易傑那邊的情況,他在這裡,也就是防個萬一而已,這五個老傢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們逃脫的。

  當然若沒有萬一最好,他就在這裡站到事情結束為止,然後,可以回去了。

  旁邊,陸琛和洛維筱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唐大少則晃悠到了慕容絕世的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擠眉弄眼的說道:“絕世,我聽說你們有個三年計劃?”

  慕容絕世轉頭看著他,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挑了下眉。

  見狀,唐大少一雙桃花眼頓時閃啊閃,手勾搭著慕容絕世,一副哥倆好的姿態,說道:“不知有什麼是本公子能夠幫得上忙的?絕世,你我兄弟一場,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分明就是想要跟著一起去,竟然還想出這樣的藉口來,讓慕容絕世挑了挑眉,直接撇過視線,將他無視之。

  唐大少幽幽那個怨怨,桃花眼中神采閃爍,說道:“我跟你說啊,有了孩子之後,你跟小妍妍之間肯定會多出許多不方便的,而且還有個小傢伙在整天跟你搶娘子,想想都覺得心顫啊。怎麼樣,要不要本公子幫你照顧小寶貝?不讓他來跟你搶小妍妍?”

  這話成功的引起了慕容絕世的反應,想象著一個小傢伙整天跟他搶妍兒的場景,他突然再一次的出現了不要孩子的念頭。

  不過他依然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維筱會帶的。”

  “洛筱筱那傢伙要一起去嗎?絕世你不能這樣的啊,好歹我也是你表兄呢,難道連個下人都不如?”說著,他還狠狠的瞪在和陸琛湊在一起的洛維筱一眼,神情與那被搶了相公的怨女極其相似。

  洛維筱感覺到兩道幽怨的視線,不由轉過頭來,正好與唐大少的眼睛對上,看到他眼裡的幽怨,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唐其卓這個混蛋,真是太噁心人了!他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簡直就是變態啊!

  那就是一個給剩餘五位長老設下的套,帶著主島上面的所有武力出動,將周圍的島嶼一個個的掌控到手中,那全部都只是故意做給五名長老看的,為了讓他們到主島上面來救被關押的七名長老,當然也是順便控制了幾座島嶼。

  當然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長老們消失了,雖然會有麻煩,但至少島嶼也算是落入了手中。

  而接下去將要如何處置剩下的五名長老,則是易傑的事情了,受折磨的人是他,當然也只有他最有資格決定那些老傢伙的歸宿了。

  又停留了兩天,易妍決定要回焱皇朝,易家的事情已經解決,剩下的那一大堆麻煩自然有易傑來處理,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易傑很是舍不得她這樣就要回去了,看著她已經圓滾滾的肚子,說道:“妍兒,不如等孩子出世後再回去吧,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宜長途奔波。”

  易妍搖頭說道:“不用了,放心吧哥哥,我會注意的,哥哥接下去還有好多事情要忙碌,不然的話倒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見她主意已定,易傑也就不再多作輓留,只是說道:“離開之前,去拜祭一下爹娘吧。”

  易妍沒有拒絕,畢竟這個身體還是人家的女兒,拜祭他們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易傑帶著她和慕容絕世兩個人離開了莊園,出了城行走在海島的林子之間,上了山,翻越山嶺,行走了大概兩個時辰才終於來到了一處陵園內,易傑指著陵園說道:“這是易家列祖列宗安葬的陵園。”

  陵園有著易家的人守護,見到易傑出現連忙上前來行禮,易傑讓他們去繼續守護之後,就帶著慕容絕世和易妍兩人來到了其中一座陵墓前,在其中某處按了一下,然後石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當三人進入到陵墓之內,抬頭就看到兩幅畫掛在最上方,左邊男子劍眉星目,英俊不凡,右邊女子溫柔嫻靜,風華絕代。

  而看到那畫上的女子的時候,易妍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這畫上的女子和她真的很像,不同的只在於畫上的女子溫柔,而她則氣質清冷。

  慕容絕世皺了皺眉,看著那與妍兒極為相似的畫像,莫名的心裡感覺到很不舒服,雖說是妍兒的母親,可在這畫像前祭拜,他還是有些不情願,簡直好像是在祭拜……呸呸!

  易妍倒是沒有多想,祭拜完畢之後就沿著原路回了莊園,只是見慕容絕世好像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不由問道:“絕世,你怎麼了?”

  將她抱進了懷裡,輕聲說道:“我沒事。”

  只是眉頭依然忍不住的微微鎖起,眼前不停浮現著那一幅畫像,心中有點不安,總覺得此舉很是有些不吉利。

  “妍兒,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易妍不明白他突然怎麼了,但見他那心神不寧,似是有些惶恐不安的樣子,也是有些心疼,倚靠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又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易妍就坐馬車來到了海邊,在上船前,看著站在易傑身旁的冷天,問道:“小天天,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嗎?”

  冷天的視線從因為這話而面露不捨之意的唐大少等人的臉上掃過,眼中也有著一絲不捨閃過,然後搖頭說道:“我想在主人的身邊。”

  易傑低頭微笑看著他,說道:“小天,你還是跟妍兒一起回去吧,繼續保護她的安全。”

  不過冷天卻是第一次反抗了易傑的話,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我留在主人的身邊!”

  現在易家發生了這麼多事,就算長老們解決,可緊隨而來的麻煩和危險卻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斷,他要留在主人身邊。

  易妍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站在易傑的面前伸手輕輕的抱了他一下,說一聲:“再見。”然後轉身上了船。

  易傑站在岸邊,看著航船駛離海邊,一直到再見不到船隻的影子,才轉身朝著島內走去,臉上的笑容溫文爾雅,輕輕的說一句:“走吧。”

  冷天緊隨而上,易家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僅僅只將最大的威脅解決了而已。

  船上,洛維筱和陸琛兩人有氣無力的趴在甲板上面,幽幽嘆了口氣,對冷天的不一起回去表示了極大的不捨之情。

  唐大少晃悠著走了過去,抬腳在兩人的屁股上面踩了踩,不滿的說道:“瞧你們那樣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失戀了呢。”

  嗯哼?這兩屁股踩著挺舒服挺軟的嘛,多踩幾腳。

  洛維筱左邊的眉梢挑了起來,陸琛則是右邊的眉梢挑了起來,剛剛還有氣無力的兩人猛然從甲板上面跳了起來,同心合力的朝著唐其卓撲了過去,三個人一時間在甲板上面打成了一團。

  坐在旁邊的易妍掀了掀眼皮,漠然的看了那三個吵鬧的傢伙一眼,托腮看著易家主島的方向,神色平靜看不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離開了易家主島範圍,倒是感覺到有些冷了,現在也才三月份不到,易家的那片海域上倒是四季如春,不過這外面,卻還是初春時節,海風也很大,捧著暖爐易妍都冷得直哆嗦,連忙躲進了船艙裡面。

  一路航行,十天后順利的回到了元州府,不過現在的元州府,或者說是整個焱皇朝,都處於一陣動盪之中,每個人都在關注著當天的局勢,以及加上原先的南方十大州府,總共已經攻占下了二十三座州府的厲王大軍。

  桐城厲王府內,太后看著突然就回來了的易妍,愣了好半晌,然後突然說了一句:“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小妍兒你應該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回來的。”

  在旁邊的椅子上小心的坐下,看著一臉不滿的太后娘娘,問道:“皇祖母為何這樣說?”

  “這王府內,不安全啊。”太后輕聲說道,“你現在身子也不方便,真應該待在易家島上安心養胎。”

  “皇祖母多慮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而且易家島上現在也不太平。”

  “事情還沒解決?”

  “最主要的是解決了,不過隨後還有許多的麻煩事,只怕並不比王府更安全。”

  太后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易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與自成一國並沒太大區別,麻煩的事情,恐怕還真是不會少。不過,你若在易家島上,至少還能讓世兒陪著你,現在回來了,可就沒功夫陪你了。”

  “不是有皇祖母陪我嗎?”

  聞言,太后娘娘哼唧了一聲,說道:“哀家可是很忙的,哪有閒工夫陪你?”

  慕容絕世就坐在易妍的旁邊,見兩人似乎說得差不多了,才問道:“皇祖母,現在戰事如何?”

  “多虧了小妍兒研製出來的火槍火炮,一路過去,敵軍基本上毫無抵抗之力,城門都直接被火炮給轟開了,有好幾座城未戰就先投降,現在慕容郗只怕是急得滿頭包,所以更應該注意的反而是後方,王府中已經出現過好幾批刺客,前幾天,藏著彈藥的倉庫,差點就被引爆了。”

  慕容絕世聽著點了點頭,臉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太后說了這番話後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唐其卓的身上,說道:“卓兒,你去你前線,代替你爺爺的位置,讓你爺爺回來。”

  唐大少眨巴著眼睛,他這安靜的坐著,已經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了,怎麼姑奶奶還是盯上了他呀?

  想到要去前線打仗,不由一臉的苦悶,說道:“姑奶奶,爺爺在前面好好的,做什麼讓我去代替他?”

  “年輕人就該到最前面去廝殺,難道讓你爺爺在前面廝殺,你在後面躲著?”

  “姑奶奶這話就不對了,後面可要比前面重要多了,這後面出了一點點意外,那對前面的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啊!”

  “廢話少說,讓你去你就去!”

  唐大少小心肝顫了顫,求救般是看向了對面慕容絕世和易妍,不過兩人卻皆無視他,反而湊在一起說起了悄悄話。

  不由白眼一翻,這兩個混蛋!

  太后瞪了一身疲懶的唐其卓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嚮慕容絕世,說道:“世兒,你就暫時留在後方。”

  “皇祖母?”

  “還有兩個多月小妍兒就要臨盆了,你該多陪著她才是,反正前面有你爹娘在,卓兒也會過去,不必擔心。”

  “是,皇祖母,孫兒知道了。”

  “謝皇祖母。”易妍也連忙說道。

  唐其卓滿臉苦哈哈的到前方戰場上去了,而太后和慕容絕世兩人則留守桐城,這裡可是大本營,絕對不能出半點意外。

  所以儘管慕容絕世說是留在後方,但其實每天並沒有多少時間能陪易妍,對此易妍也沒有任何的意見,偶爾不犯困的時候,也會幫他處理一些事情,給他提個意見什麼的,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在犯困和吃東西。

  隨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她越發的連動都不想動了,只想眯著眼睛睡覺,再加上天氣轉暖,她就更加的懶洋洋的不想動了。

  “我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頭豬。”易妍坐在涼亭裡,輕輕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幽怨的說道。

  坐在旁邊啃桃子的小唯“噗嗤”一聲將嘴巴裡的桃肉全部噴了出來,斜眼看著比幾個月前滾圓了好幾圈的主子,很想仰頭哈哈大笑。

  不過為什麼呢?明明圓滾滾的,竟然半點都沒有覺得變醜,與先前那清冷淡漠的樣子相比,反而看上去更加可愛了。小唯忍不住就想要罵人,魔女主子就該變成一頭豬才好,哼哼哼!

  易妍淡淡的瞥了眼珠子亂轉,一副正在胡思亂想的小唯一眼,一口一口喝著水,問道:“小唯,你在想什麼?”

  一聽到主子的話,小唯連忙正襟危坐,用力的搖頭說道:“沒有想什麼,就是覺得主子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可愛呢,真讓人羨慕。”

  “我不喜歡可愛這個詞。”

  “為什麼?”

  “那是用來形容你的,我可不想變成像你這樣。”

  “……”混蛋!

  易妍轉頭看向從回來後的這兩個月,一直貼身跟隨在旁邊的洛維筱,問道:“戰事怎麼樣了?”

  洛維筱一點都沒有作為一個“下人”的樣子,盤腿坐在旁邊正跟小唯搶桃子吃,聞言連忙說道:“一切順利,請王妃放心!”

  “已經打到哪裡了?”

  “嚴州府!”

  “那不是快要到京城了?”

  “沒錯,過了嚴州府就是京城了,現在慕容郗只怕正害怕得發抖呢,聽說京城裡,皇宮裡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許多大臣還暗中傳信給我們,說是要投靠王爺,願意在我們的軍隊到達京城外面的時候,與我們裡應外合一舉拿下京城!”

  小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嘟囔著罵道:“真是膽小鬼!”

  易妍倒是沒覺得什麼,不管是哪一個世界哪一個朝代,總是不乏這種類型的人,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所有的人都很忙,就連小雲也忙著處理商城的事情,現在易妍身子不方便,也確實沒有精力去處理那些事情,所有除非重要的事情,不然都是小雲幫忙著處理的。

  不得不說,小雲還是很有做生意的天賦的,經過易妍的細心教導,儼然有了幾分易妍的影子。

  所以作為閒人的易妍有點陰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她最近好像變得很是多愁善感。

  這種事情她以前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多愁善感啊啊啊!

  正在多愁善感,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轉過頭去就看到正有兩個身影在朝著這邊走過來,隨著他們的走近,易妍微微長大了嘴,臉上出現呆滯之色。

  迅速的將心中的驚訝平息下去,表面平靜的看著那兩個人,說道:“悠然,靈夢,好久不見了。”

  來人正是鳳悠然餓唐靈夢,這兩個人自從去年武林大會之後就消失了,到現在可是有一年多沒有出現了呢。

  一年多,竟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看到易妍,唐靈夢直接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面,眼睛一陣陣的發亮,突然拉著鳳悠然就蹦了過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表嫂,肚子讓我摸一下。”

  易妍伸手護在肚子上,視線在鳳悠然和唐靈夢兩人的身上移動,笑得別有意味。

  鳳悠然看到易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水汪汪的,卻是一副不敢看她的糾結模樣。

  唐靈夢微微撅起了小嘴,伸手輓進了他的臂彎,轉頭看著易妍說道:“表嫂,我們要成親了,你可別忘了你當初說過的要給我一件世上獨一無二的嫁衣。”

  鳳悠然臉色紅了紅,終於還是抬頭看著易妍,此刻他的心情其實還是很複雜的,他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看向易妍的眼神依然是柔柔的,水汪汪的。

  易妍微笑了下,說道:“恭喜了,不知什麼時候成親?”

  “日期還沒定呢。表嫂,嫁衣!”

  她可是很期待易妍口中的那件嫁衣的!

  易妍喝了口水,輕飄飄的說道:“只要你準備好銀子,我馬上就可以讓人將嫁衣做起來。”

  “銀子?”唐大小姐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易妍,似乎對她竟然開口要銀子這件非常的驚訝,皺皺秀眉說道,“表嫂你太貪心了,難道你就不能當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哪有人送禮物送嫁衣的?”

  “哦,那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

  “絕世會送你的,我嘛,只要跟在我家絕世身邊一起去喝喜酒就可以了。”

  唐大小姐直接吐血,這個小氣吝嗇又摳門的女人!

  慕容絕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院子裡,正朝這邊走過來,看到鳳悠然的時候略微挑了下眉,便再沒有其他的表情。

  易妍站起來,正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手輕按在肚子上面微微彎起了腰,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慕容絕世的腳步一頓,然後也是臉色大變,一陣風般是衝到了她的身邊,彎腰將她抱起後轉身朝著房內奔了進去,只一瞬間,額頭上竟一下子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快叫大夫……不,不是,叫穩婆!”

  整個王府都沸騰了起來,穩婆很快就出現在房裡,太后娘娘也第一時間被驚動了。

  慕容絕世被從房裡趕了出來,儘管他好幾次想要闖進去,但都是馬上就被趕了出來,急得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冒起了一身的冷汗。

  太后娘娘也進了房裡,床上,易妍已經疼得滿頭大汗,卻依然死死的咬著牙,沒有痛喊出來,太后就坐在旁邊,看著她這樣隱忍的模樣,不覺一陣心疼,輕聲說道:“小妍兒,痛就喊出來,喊出來就有力氣了。”

  慕容絕世在外面廳裡,不停的走動著,厲王殿下的冷靜冷漠早已經不知拋到了哪個角落裡,房裡很安靜,只有穩婆和太后一聲聲的鼓勵聲,並沒有想象中女人生孩子時候的那種大喊大叫,可是這樣的安靜,卻是讓慕容絕世更加的心神不寧。

  眼看著一盆盆的血水從裡面端了出來,他的眼睛都幾乎要變得跟這些血水一樣紅通通的了,轉頭就又想要往房間裡闖。

  唐靈夢和鳳悠然連忙伸手將他給拉了回來,好說歹說,終於是讓他平靜了下來。

  “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表哥你別擔心,聽說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怎麼沒有妍兒的聲音?”

  “你還不知道表嫂那個人嗎?她可不是那種一點點痛就會大喊大叫的人,沒有聲音就說明可能不是很痛。”

  話雖然是這樣安慰著,但天知道其實唐靈夢她自己都很緊張,說出的這些話既是安慰表哥,也是安慰她自己。

  一盆盆的血水不停的往外端,房內卻遲遲的沒有其他響動,隨著時間的推移,慕容絕世越發的緊張了。

  “夢兒,已經過了多久了?”

  這是他第無數次問這個問題,唐靈夢小臉蒼白著,顫巍著說道:“兩……兩個時辰。”

  天已經黑了下來人,房裡依然沒有太大的動靜,慕容絕世死死的盯著房門口,心中的不安在迅速的擴大。

  “夢兒,多久了?”

  “四個半時……時辰。”

  房內,易妍渾身的力氣都已經沒有,連意識都開始模糊,耳邊不斷的響著各種聲音,可是她已經聽不清楚,手抓著身下的被子,指甲掐進了手心裡面,可這麼一點點疼痛哪裡比得上從肚子裡傳來的痛?

  三個穩婆都已經滿頭大汗,看著易妍還沒有任何動靜的下體,遲疑著說道:“太后娘娘,王妃她可能……可能難產。”

  太后身子猛然一僵,惡狠狠的盯著那說這話的穩婆,吼道:“胡說八道,小妍兒怎麼可能難產?只是還沒到時間而已,馬上就會生出來的!”

  三個穩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渾身都在顫抖著。

  房外,突然聽到從房內傳來的太后那一聲怒吼,慕容絕世突然整個人都僵立在了原地,只感覺一陣陣的天雷在耳邊炸響,再顧不得其他,一頭衝進了房裡。

  看著床上那個蒼白的、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人兒,他只感覺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狠狠的旋轉。

  “世兒,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

  不過慕容絕世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奔到了床邊,小心的將易妍抱進懷裡,輕撫著她蒼白的小臉,喚道:“妍兒,妍兒……”

  易妍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慕容絕世的身影,從肚子裡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發出了聲音:“絕世……”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虛弱的妍兒,就好像她隨時都會消失,讓他心中慌亂,將她抱得更緊,說道:“妍兒,你不要有事,我們不要孩子了,只要你在我身邊。你答應過我的,會永遠在一起……”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7 AM

第八十章 絕世無雙

  看著懷裡虛弱的人兒,慕容絕世只感覺心如刀絞,什麼孩子,什麼傳宗接代,全部都滾!他只要妍兒好好的,能夠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掌心貼在她的背上,緩緩將體內真氣渡入到她的體內,好讓她恢復些力氣,恢復些精神。

  他明白難產意味著什麼,不過他不想接受,一定有辦法的!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下,落在了她的臉上,易妍因為真氣的渡過而恢復了些精神,朝他露出一抹蒼白的笑,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聲音低不可聞的說道:“絕世,別哭,我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算是奸商,也同樣很守信譽的。”

  “你會沒事的!”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面,僅僅貼在臉上,另外一隻手一刻都不停的渡著真氣到她體內。

  太后愣愣的看著掉落眼淚的孫兒,眼中一痛,知道若是小妍兒當真出了事,只怕世兒就算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皇祖母。”

  突然聽到易妍的聲音,太后連忙定下神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說道:“小妍兒,別放棄,再努力一把,很快就好了。”

  易妍眉心抽搐了一下,強忍那似乎要撕裂她肚子的疼痛,說道:“皇祖母,請你去拿一支蠟燭和針線來。”

  “拿這些做什麼?”

  又是一陣疼痛襲來,易妍用力抓緊了慕容絕世攬在她胸前的手臂,看著太后,說道:“別問,以後……以後再解釋。”

  太后連連點頭,讓她不要說話,並吩咐了下面的人趕緊去拿蠟燭和針線。

  易妍伸手拿出了那一直都隨身攜帶的匕首,見到這一幕的太后和慕容絕世不由大驚,慕容絕世猛然抱進了她,另外一隻手握住了她手中的匕首,悲切的說道:“妍兒,你要做什麼?”

  “把孩子,從肚子裡,拿出來。”

  “小妍兒,你瘋了?”

  “我不要,妍兒,我不要什麼孩子,我只要你,你明不明白?”

  易妍費力的搖著頭,眉心緊蹙,說道:“不這樣的話,我和孩子都會死的,絕世,只是在肚子上劃開一道口子而已,把孩子……拿出來之後,用……針線縫……縫上就沒事了。”

  “肚子破了,哪裡還會沒事?”太后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反正難產,孩子我生不出來,為什麼不相信我,不試試呢?”

  慕容絕世身子一震,將她抱得更緊了,沙啞著聲音問道:“妍兒,真的會沒事?”

  “會沒事的。”

  “你不會離開我?”

  “我說過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好,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然後,他將匕首從她手中拿了過來,遞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說道,“皇祖母,拜託了。”

  太后愣在原地,任她神功蓋世,此刻卻是怎麼都不敢伸手去接那小小的一把匕首。

  剛才去拿蠟燭和針線的丫鬟拿了東西回來了,太后說什麼也不敢去接慕容絕世手中的匕首,而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伸過一隻纖白的玉手,將匕首拿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來!”

  “夢兒?”

  唐靈夢握著匕首的手用力的收緊,定定看著已虛弱不堪的易妍,問道:“怎麼做?”

  整個王府都陷入到一種深沉的緊張之中,房內,慕容絕世緊抱著懷中的妍兒,眼睛死死盯著那一點點劃開妍兒肚子的鋒利匕首,整個人都僵硬著卻連動一下都不敢。

  易妍生生忍受著被開膛破肚的痛楚,意識也開始模糊,除了那讓她幾乎昏厥過去的疼痛,無意識的咬著慕容絕世的手臂,一直感覺到滿嘴的血腥味,卻也沒有察覺到。

  唐靈夢不敢有任何的差錯,短短的一會兒卻已經滿頭的大汗,即便她殺過不知道多少的人,可眼前的情況卻依然讓她如臨大敵。

  匕首非常的鋒利,輕輕一劃就在易妍的肚子上面劃開了一道口子,看著所有人都是心頭一跳,而易妍也在這一下突然清醒了幾分,之後又再一次的意識模糊,只模糊的感覺到巨大的疼痛,好像有什麼從自己的身體脫落,一聲稚嫩的啼哭如暖流劃入了心底,而又有什麼正在對她的身體縫縫補補。

  已經過了三天,易妍卻還沒有從昏迷中醒過來,慕容絕世在床邊守著三天,寸步不離,只是睜大了眼睛,痴痴的看著她,焦灼的等待她趕快醒過來。

  “妍兒?”他突然輕聲喚道,因為他剛才好像看到妍兒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很痛很沉很難受,易妍感覺自己獨自一人被關在了黑暗之中,沒有任何的亮光,耳朵有著吵雜然後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寂靜,後來似乎又有細碎的聲音響起,可她聽不清楚那些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又或者是表達著什麼意思。

  前方出現了一點點的亮光,如同指路的燈塔讓她欣喜若狂,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卻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突然一個溫柔深情的叫喚聲響起:“妍兒。”

  這個聲音讓她的心止不住的悸動了一下,眼前猛然間大亮,只是剛才的那種痛楚,那種昏沉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但她終於還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人,雙目猩紅,滿臉的憔悴,下巴上脣邊還出現了青色的胡渣,正捧著她的手,驚喜的看著她。

  “妍兒,你醒了?”看著那睜開的眼睛,慕容絕世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卻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話。

  易妍有些困難的抬手撫上了他的臉,臉上的胡渣刺刺的有些扎手,卻奇異的感覺到非常舒服,張嘴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開口,卻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那樣的沙啞,喉嚨也傳來一陣乾澀的疼痛。

  慕容絕世眼中一疼,連忙起身去倒水,卻依然同一個姿勢坐了太久,站起來的時候不由得趔趄了一下。

  倒了一杯水,輕抿一口試了下溫度,然後才走過來將易妍的腦袋輕輕扶起,將杯子放在了她的脣邊。

  溫熱的水從喉嚨流淌而下,讓她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許多,腦袋枕在他的懷裡,輕蹭了幾下,說道:“絕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已經睡了三天了。”他將杯子在旁邊放下,卻依然抱著她舍不得放手。

  易妍習慣性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摸著平平的肚子竟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問道:“孩子呢?”

  慕容絕世也是愣了一下,然後眉心微微皺起,眼中滿是糾結之色,說道:“可能……應該在皇祖母那裡吧。”

  這個回答讓易妍愣了好久,躺在他懷裡看著她的神色,一邊的眉梢微微挑了起來,問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慕容絕世糾結之色越發明顯,緊抿著嘴脣,好半晌才擠出了幾個字:“我不知道。”

  易妍張了張嘴,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該高興還是生氣,最終她只是握著他的大手,輕聲說一句:“我想看看孩子。”

  慕容絕世似乎有些不喜歡,但他還是讓守在外面的丫鬟去將孩子抱過來,而他則一直抱著易妍,一刻都不想放手。

  “絕世,你不喜歡我們的孩子嗎?”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心情,易妍不由問道。

  聞言,慕容絕世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手指輕撫著她依然蒼白的臉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摸著他的手貼在臉上,眼中光彩流轉,柔柔的看著他,說道:“那是我們的孩子,絕世,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嗎?不要把這件事情怪罪到孩子身上去,因為我只要想到寶寶是我和你的孩子,就覺得很幸福。”

  慕容絕世的眼中有著動容,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想到那個孩子差點害死了妍兒,他的心情就怎麼也平息不下來,這三天來,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那個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外面浩浩蕩蕩的走進了一群人,當先一人正是太后娘娘,而在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見到易妍醒了過來,不由一陣欣喜,連忙快走幾步到了床邊,將懷裡的小寶寶輕輕放在了易妍的旁邊,笑著說道:“小妍兒,你可總算是醒了。”

  易妍的視線卻已經被旁邊的小寶寶全部吸引了過去,伸出手來輕輕的撥弄著那張粉嫩的小臉,臉上眼裡都是滿滿的喜愛。

  慕容絕世也低頭看向了躺在妍兒旁邊的小寶寶,看到那張稚嫩的小臉,心中突然有一股暖流劃過,眼神也是情不自禁的柔和了幾分,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原先對小寶寶的芥蒂竟也不知不覺間就消散了許多。

  忍不住伸手,小心的觸摸了下那張粉嘟嘟的小臉,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從指間傳遞了進來,讓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

  太后看著慕容絕世那神情和動作,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氣,小妍兒昏迷不醒的這三天,世兒竟連看都沒有看小寶貝一眼,不知道有多讓人擔心!

  幸好小妍兒總算是醒了。

  “皇祖母,我還不知道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呢?”易妍柔柔的看著正在睡夢中,卻緊緊抓住了她手指不放鬆的小寶貝,也反手將那小小的拳頭握進了掌心裡。

  太后瞪了慕容絕世一眼,似乎對他非常的不滿,轉頭看向易妍的眼神卻是順便變得柔和,笑著說道:“是個小子!”

  “這麼說,娘親倒是要失望了。”易妍開著玩笑,那個惡婆婆可是一直認定了小寶寶是孫女呢!隨即問道,“名字取好了沒?”

  其實她很早以前就已經想好了一個,不過還是覺得應該先徵詢一下皇祖母的意見,畢竟她可是皇祖母呢。

  太后娘娘卻又瞪了慕容絕世一眼,說道:“這做人父親的都不關心,別人哪裡敢取這個名字啊?”

  慕容絕世劍眉一挑,但並沒有說話,而易妍也是斜睨著他,嘴角含著一抹促狹的笑意,略一沉吟便說道:“我倒是想好了一個名字,叫無雙如何?”

  “無雙?”

  “對,絕世無雙。”

  太后怔了下,然後撫掌笑道:“絕世無雙?這個名字好,我家小寶貝以後就叫慕容無雙!”

  慕容絕世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靜靜看著懷裡的親親妍兒,嘴角也是彎起了一個弧度,不顧旁邊還有不相干的人存在,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吻,然後嫌棄的將小無雙拎起遞到太后娘娘的懷裡,說道:“皇祖母,妍兒要休息了,勞煩您幫忙帶一下孩子。”

  太后娘娘頓時滿臉的黑線,低頭看向懷裡的小無雙,說道:“哀家可憐的小雙兒,竟然遇上了個這麼沒心肝的父親。”

  易妍也是愕然,連忙將視線落到太后的懷裡,說道:“皇祖母,把無雙給我吧,我想多看看他。”

  “好!”太后示威般的看了慕容絕世一眼,然後又將小寶貝放在了易妍的枕邊,腰一扭將慕容絕世擠到了旁邊,而她則在床沿坐下,看著又在美夢中抓住了易妍伸過去的手指,笑著說道,“果然是母子連心,哀家照顧了他三天,也沒見他抓著哀家不放過。”

  慕容絕世被皇祖母擠到了旁邊,滿臉陰郁的看著那隻抓著妍兒的手指不放的粉嫩小爪子,挑了下眉,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唐靈夢看著慕容絕世離開是身影,忍不住促狹的怪笑了兩聲,然後竄到了易妍的面前,問道:“表嫂,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三天前可是她親自動的手,現在想起那個場景,她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真想不明白當初她怎麼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去做這件事情。

  易妍微笑了下,說道:“我沒事,你的技術很不錯,可以考慮一下去當個大夫。”

  唐靈夢卻臉色白了下,抖了下身子,說道:“別,我以後都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不過你也別太誇我,我只是把你的肚子破開了而已,之後的用針線縫上可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

  太后看了唐靈夢一眼,然後轉回頭笑著說道:“夢兒這丫頭也就嘴巴厲害,她還沒有放下匕首就已經暈過去了,你的肚子啊,是悠然縫上的。”

  “悠然?”

  “你可別瞧不起悠然,鳳凰宮少主的醫術,那可是獨步天下的。”

  這個易妍還真是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見他醫治過什麼人,不過這世上有資格能讓鳳凰宮少主親手醫治的人,似乎也沒有幾個。

  透過太后,看向了從進來後就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做聲的鳳悠然,輕聲說道:“悠然,謝謝你。”

  鳳悠然愣了一下,臉上似乎有著一抹紅暈,水盈盈的看著易妍,說道:“不用謝,只要你沒事就好。不過你流了很多血,接下去需要好好修養。”

  唐靈夢站在旁邊,突然重重的“哼”了一聲,撅著小嘴說道:“鳳悠然,你可是馬上要跟本小姐成親的人,不許和別的女人眉目傳情、情意綿綿的。”

  易妍倒是沒有什麼,只是玩爾一笑,鳳悠然則嘴角抽搐了一下,滿臉的黑線,不過當這一次出現,再看到易妍的時候,他發現他似乎沒有以前的心痛了。

  不由轉頭看了正撅著小嘴生悶氣的唐靈夢一眼,眼中一點柔光劃過,然後繼續安靜的站在旁邊。

  他其實一直都是個很安靜的孩子,只是兩年前遇到易妍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話多了起來。

  慕容絕世又從外面走了進來,不過和出去的時候相比,現在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個大碗,滿滿的一大碗散發著藥香味的粥。

  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唐靈夢的氣息有些異常,冷冷的看了鳳悠然一眼,然後走到床邊,視線直接掠過小小的小無雙,看著易妍說道:“妍兒,你睡了三天,先吃點東西吧。”

  “先洗漱一下吧。”

  “小妍兒,坐月子的時候不能碰水。”太后娘娘突然說道。

  易妍頓時臉色一變,說道:“我想洗個澡。”

  “萬萬不可!”

  本就蒼白的臉色這下是更加蒼白了,易妍好不容易平息下心情,說道:“皇祖母,沒事的,只是用熱水擦洗一下而已,若真是一個月都不能碰水,整個人都會發臭了。”

  “不行!”太后卻非常的堅持,說道,“小妍兒,這是為你好,此事你可萬萬任性不得,況且你又跟其他的人不同,肚子上被開了個口子,身子更是要注意!”

  易妍卻是怎麼都無法接受,想想都已經覺得非常恐怖,說道:“只要不碰冷水就好了,溫熱的水是沒關係的,而且我現在渾身都是血,難道也要等一個月之後再清洗嗎?”

  “你就忍耐一下吧。”

  “不要!”

  太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丫頭咋就這麼固執呢?不過用煮過的溫水洗倒是沒什麼問題,本來還想捉弄小妍兒一下的,嗯哼!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7 AM

第八十一章 無比糾結的慕容絕世

  慕容絕世親自動手,拿著溫熱的柔布在她身上仔細輕柔的擦拭著,易妍臉色有些微紅,儘管身上的每一處早已經被他看光,但此刻還是忍不住心生羞澀之意。

  看著她肚子上那一道用線縫著的疤痕,慕容絕世眼中忍不住浮現疼痛之色,手上的動作越發的輕柔,終於擦拭乾淨,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抱回到了也已經重新鋪置好的床上,從始至終易妍甚至連的動一下手指都沒有。

  “能得王爺的親自服侍,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看著他仔細為她蓋好被子,易妍輕笑著說道,臉上還有著一絲尚未退去的紅暈,為她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生氣。

  慕容絕世的手頓了一下,俯身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應該是我三生有幸才對。”

  易妍柔柔看著他,然後小心的動了動身子,牽動了肚子上的傷口讓她不禁身子一僵,眉心也輕輕的抽搐了幾下。

  “別亂動。”慕容絕世一臉的緊張,連忙伸手制止她亂動。

  易妍放鬆了下身子,伸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說道:“那你抱我睡裡面些,然後一起睡。”

  他都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聽到她這話,有瞬間的怔忪,然後伸手將她抱起往床內側放進去一些,而他也在她身旁躺下,輕柔的摟抱著她,本想要一直看著她,卻突然伸過一隻小手,擋在了他的眼前,強迫著他閉上眼睛,要他睡覺。

  他睡得很沉,甚至連有人從外面悄然走進來都沒有察覺到,而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漆黑,而房內也點著一盞燈燭,昏暗的光線中,他看到妍兒目光柔和的側身看著內側的小無雙,伸出手指輕輕的逗弄著。

  小無雙已經醒了過來,正抓著易妍的一隻手指,小嘴蠕動,手舞足蹈。

  因為現在是夏天,所以倒也不必擔心他露出小手小腳來會著了涼。

  “妍兒。”他輕摟著她,無視床內側的兒子,將易妍的手從兒子的小爪子中抽了回來,他自己反手握著。

  小無雙突然蹬著小短腿,張揚著小短手,小嘴兒扁啊扁,“嗯吭”一聲就“哇”的哭了起來。

  慕容絕世劍眉一揚,冷冷的看著哭得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的兒子,正想要拋棄親王風範的威脅上幾句,易妍卻在他手上掐了一下,說道:“無雙餓了。”

  或許是因為昏迷了三天的緣故,易妍不得不接受她沒有能讓兒子吃的乳汁這個事實,不過對於這個情況,慕容絕世卻表現得很是豁達,甚至隱隱的似乎有點暗樂,他才不要別人吃妍兒的奶呢,就是兒子都不行!

  而相比較與他的變態,易妍的變態程度竟也是不相上下,儘管她自己沒有乳汁,可也拒絕給兒子找乳娘,先前的時候就已經將那給小無雙喂了三天奶的乳娘趕了出去,當然,說是趕,實際上也是給了她一筆銀子,然後讓她離開的。

  儘管太后娘娘對此似乎頗為不滿,不過有個對易妍言聽計從的妻奴王爺在,太后在翻了幾下白眼之後,也就不管了,只說小無雙遇到這樣的父母,真是可憐見的!

  慕容絕世瞪了又抓起妍兒的手指不放的兒子一眼,然後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親手衝泡起了早在很多天以前就準備好的米粉,調製成糊狀,試了下溫度,之後才端過來。

  這些米粉當然不僅僅只有大米,還有其他的許多富有營養的物品一起磨成粉,所以對小寶貝來說雖然比不上母乳更適合,但也是不差的。

  易妍現在不適宜亂動,所以一切都得慕容絕世親力親為,將小傢伙從床內側抱了出來,盯著他抓著易妍的手指不放的小爪子看了一會兒,然後用小勺子舀起了一點米糊,在小傢伙將要捧著易妍的手指放送到嘴裡面之前,小勺子放到了他的嘴邊。

  小無雙努著小嘴,將米糊“滋滋”的吸進了嘴裡,圓溜溜的眼睛瞪大,看著慕容絕世,將那一小勺米糊全部吸進了肚子裡面之後,吧嗒著小嘴一副想要將粘在嘴邊的米糊也全部添進去的模樣。

  慕容絕世挑了挑眉,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小碗,盤腿坐在床上,神情極其惡劣的看著兒子可憐兮兮的舔弄嘴邊的米糊,直到易妍又掐了他一下,他才撇著嘴角,又送了一小勺米糊到小無雙的嘴邊。

  “妍兒,真是不用給無雙找個乳娘?”

  “不要,我的兒子,為什麼要喝別人的奶?”

  “恩,那就不要找了。”

  易妍不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應該說從先前就開始感覺到奇怪了,不禁問道:“我以為你們都不會同意我這個任性的舉動。”

  慕容絕世將小勺子放在無雙的小嘴上方,就是不讓他吃著,聞言微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當年大舅母可是在戰場上將唐其卓生下來的,也是沒有母乳,吃是還是將軍糧化成糊,那傢伙現在不也長得挺茁壯?無雙吃的可是要比他當年吃的好多了。”

  這事情可是她第一次聽說,沒想到唐大少的嬰兒時期竟然這般“凄苦”。

  看著惡劣的逗弄著小無雙,玩得不亦樂乎的慕容絕世,忍不住問道:“你呢?”

  “我吃的是娘親的母乳,為此事,爹至今還耿耿於懷。”

  “我怎麼沒看出來?”

  “那是因為在你這個兒媳婦的面前,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慕容絕世說得很隨意,易妍卻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這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房門被悄然打開,太后娘娘看了一眼房內的情況,見慕容絕世已經醒了過來,便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不過才走了兩步,她就臉色一變,看著慕容絕世手上那離小寶貝的小嘴大概一寸遠,讓小寶貝看得著聞得著卻吃不著的米糊,又見小寶貝正手舞足蹈著似乎一臉的愁苦,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一陣風的飄了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將慕容絕世拍到了旁邊,拿過他手中的那碗米糊,另外一隻手則抱過小無雙,仔細的喂了起來。

  “可憐的小雙兒,怎麼就遇著了這樣一個沒良心的爹呢?竟然這樣子戲弄我家小雙兒!”太后娘娘那叫一個氣啊惱啊憤恨啊,將一勺勺的米糊舀起,仔細的喂進了小無雙的口中,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盤腿坐在旁邊,一臉無辜外加對小寶貝相當嫌惡的慕容絕世。

  易妍不禁抿嘴輕笑了一聲,伸腿踢了踢他,卻被他反手一抓,然後將她的玉腿放回到了被子下面,起身下床,打開房門朝著守在外面的丫鬟說道:“去將膳食端來。”

  “是!”

  回過身,看著太后娘娘懷裡的小無雙,說道:“皇祖母,您似乎很閑。”

  太后娘娘眉頭一挑,神色不善的盯上了他,道:“你想做什麼?”

  “無雙請您照顧吧。”

  聞言,太后娘娘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不過她還沒說什麼,易妍卻開了口說道:“怎能讓皇祖母照顧孩子呢?”

  太后娘娘其實很樂意的,她就是看小無雙,越看越喜歡,不過看著慕容絕世那一副嫌棄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將最後一口米糊喂給小無雙吃下後,轉身就將小無雙送回到了易妍的懷裡,斜了慕容絕世一眼,轉頭笑眯眯的對易妍說道:“小妍兒啊,雙兒還這麼小,最好還是留在娘親身邊,不過你現在身子不方便,凡事都讓下面的人去做,知道嗎?”

  “是,皇祖母,我會注意的。”易妍柔柔的看著一副我已經吃飽了,先讓我睡一會的小無雙,點頭說道。

  慕容絕世斜倚在門邊,一臉的愁苦。

  太后將小無雙也放進了被窩裡面,隔著被子輕拍了一下,看著易妍說道:“好了,哀家也先出去了,等會兒吃了東西后,馬上就休息知道嗎?”

  “好。”

  太后又看了小無雙一眼,然後才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在慕容絕世的面前停頓了一下,臉色不善的低聲說道:“世兒,你跟我出來一下。”

  慕容絕世眉梢一挑,轉頭看了眼正對著他促狹而笑的易妍,慢吞吞的跟了出去。

  並沒有走遠,太后在院子裡就停下了腳步,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封信,遞到慕容絕世的面前,說道:“這是剛快馬送來的信件,京城已經攻下,慕容郗伏誅,你馬上趕去京城。”

  “去京城?”

  “對,馬上去!”見他一臉不願,太后撇了下嘴角,輕哼一聲說道,“小妍兒和無雙哀家自然會照顧得好好的,反正你這個當父親的在跟沒在一個樣,你娘親還急著想要回來看孫兒呢。”

  慕容絕世隨手將看好的信摺疊了起來,重新放回到信封裡面,說道:“那邊有爹娘在,相信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趕過去也不能做什麼,何必多此一舉?”

  “叫你去你就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慕容絕世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不去!”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回房裡去,太后娘娘瞪了下眼睛,伸手將他給拉了回來,說道:“世兒,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小妍兒,不過有皇祖母在這裡照顧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雖然說小妍兒的情況有些特殊,但悠然也暫時留在王府,必定不會讓小妍兒的身子出現半點差錯。皇城已經攻下,焱皇朝亦已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你若是現在不去京城,怎麼當皇帝?”

  慕容絕世眼中劃過一抹算計的神采,說道:“皇祖母,若是我當了皇帝,爹是什麼?”

  “太上皇!”

  “自古以來,都是只有當了皇帝後退位讓賢者才能被稱為是太上皇的。”

  “你就不能開這個先例?”

  “這個當然也是沒什麼問題,不過,皇祖母,那個皇位本來就是爹的,他現在亦是正當壯年,而且這一路攻打到京城,都是爹娘在統帥,若是直接讓我這個兒子當了皇帝,恐怕天下人會說閒話呢。”

  太后眉頭一皺,雖說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算什麼,但畢竟也確實有這麼一個說法。

  慕容絕世的眼中有著精光一閃而過,突然親昵的摟上了皇祖母的肩膀,將她推到了旁邊隱秘的角落,說道:“皇祖母,其實有件事孫兒一直沒有告訴您。”

  “什麼事?”見他這一副慎重的模樣,太后也不由神色認真了起來,連忙問道。

  慕容絕世神情嚴肅,只是眼底卻是閃爍著一絲算計的狡黠,說道:“皇祖母,雖然焱皇朝現在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但畢竟慕容郗盤根了十多年,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夠全數拔除,新皇登基恐怕也會有太多的繁忙,而我現在並無心為那些事情忙碌,反而是爹娘,兩人可以同心協力,共同治理國家。”

  “你說的這些也沒錯,畢竟現在小妍兒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去京城,這兩個人分隔兩地總歸也不大好。不過,你說的一直沒有告訴我的事情,是什麼事?”

  “其實在離開易家之前,我們便已經約定好了三年後,若現在說的話,應該是兩年半之後,我們要一同出發去尋找新的大陸。”

  “新的大陸?”

  “沒錯!妍兒說,大海廣袤無邊,其中林立著眾多的島嶼,那麼說不定也存在這與我們焱皇朝一般的龐然大陸。”

  太后眼中閃爍起了一道道異彩,儘管她覺得這個想法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可是不知為何,卻竟有種熱血澎湃、豪氣乾雲的感覺。

  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沉吟著說道:“也就是說,你現在根本就不能當這個皇帝?”

  “是!”

  “這出海一事,必定危機重重,你身為王爺,怎能親身涉險?”

  “男兒在世,必定壯志凌雲,欲成就不世霸業,這不是皇祖母您曾經告訴我的嗎?”慕容絕世輕聲說道,“若是當真能尋找到與焱皇朝這般的從未曾被找到的大陸,這不僅僅是不世霸業,更是為後代留下的巨大財富。”

  太后皺眉,有著遲疑。

  慕容絕世也不打攪,等著她想通,順便說道:“皇祖母放心,以孫兒的功夫,一般的危險豈能傷害到我?況且,此行必定會帶上許多高手,航海之術易家最是了解,所以易傑已開挑選培養隨行的水手。”

  太后抬頭定定的看著他,看到他眉眼間的堅定和張揚,突然莞爾一笑,說道:“好吧,此事皇祖母已經知道,既然這個皇位本就是你父親的,那這個皇帝也讓他先當著吧,不過世兒,此事暫時就這樣,你娘那裡,你卻得自己去解決。”

  “這個自然。”

  “其實我覺得,過兩年後再將這件事告訴她比較好。”

  慕容絕世嘴角彎起一個促狹的弧度,點頭道:“我明白,若是讓娘現在就知道的話,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舉動呢。”

  太后視線一瞥,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好了,丫鬟們已經將膳食送來,你趕緊去用膳吧,還有記住了,小妍兒不能吃太鹹太辣太油膩的東西,最好只吃粥或者面這些容易消化的流食。”

  “我記住了。皇祖母您先請回去歇息吧。”

  太后娘娘也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的時候,眼中那一抹精光卻不知究竟是因為什麼。

  慕容絕世回到了房裡,丫鬟們已經將膳食在桌子上擺好,並很快又退了出去,這是王爺的命令,並不需要任何人來伺候王妃。

  房內便只剩下了兩個人,哦,是三個人才對,只是無雙小寶貝實在是太容易被忽視了,而且現在他又睡著了。

  慕容絕世將易妍從床上扶坐起來,本想喂她的,不過卻被拒絕了,這讓他有點陰郁,本王親自動手竟然這麼不領情,橫!

  他直接將幾子端到了床上,而他自己則盤腿坐在旁邊,與易妍也算是相對而坐,一點都沒有作為尊貴的親王所應該有的風範,反而想是平常人家的相公。

  易妍心中有些觸動,低頭小口的吃著散發藥香的粥,這是特意為她熬制的,將各種補身子的藥材都放入了其中,卻沒有了草藥的那種讓人咽不下口的苦味,僅僅的一點苦澀也反而成為了調味,讓一直沒什麼食慾的易妍都不禁多吃了幾口。

  “絕世,皇祖母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京城已經攻下,讓我去京城。”

  易妍一愣,隨即微微垂下了眼瞼,攪動著那碗粥,輕聲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動身?”

  慕容絕世抬頭看向她,看到她那似乎不捨卻強裝不在意的模樣,眼底渲染了一層笑意,卻是反問道:“妍兒希望我什麼時候動身?”

  “那邊必定有許多事情,你該早些動身。”

  “妍兒有沒有舍不得我?”他身影一閃,便是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將她手中的碗拿了過來,便要喂她吃。

  易妍讓開了他遞過來的勺子,伸手去奪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著:“我又不是真的不會動了,我自己會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若走了,妍兒會不會舍不得?”他腆著臉,又將一勺粥送到了她的嘴邊。
  易妍輕哼了一聲,將粥吃下,卻保持了沉默,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慕容絕世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雖然他對無雙小寶貝相當嫌棄,不過卻是非常喜歡親手喂親親妍兒吃東西。

  “妍兒,我已經告訴皇祖母我們兩年半後就要出去尋找新的大陸,所以這個皇帝就讓爹先當著再說。”

  “娘會殺了你的。”易妍嘴角溢出了一絲笑聲,不由說道。

  慕容絕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輕笑了一聲,眉眼間充斥著一股子的狡猾,說道:“現在妍兒你不正是一個很好的藉口嗎?你不適宜長度跋涉前往京城,至於以後,這皇帝既然都當上了,自然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又退下的。”

  “這樣一來,娘親又要說我紅顏禍水了。”

  “一般的人哪裡當得了紅顏禍水?”

  易妍不禁又笑了一下,而得知他不去京城,她剛有些失落的心情也又好轉了過來,也不去搶碗,就讓他一勺一勺的喂著她。

  突然眉頭輕蹙了下,慕容絕世不由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臉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自然,搖頭說道:“沒事,就是傷口有點不舒服。”

  慕容絕世心中一緊,連忙扶著她又躺了下去,神色之中很是緊張,說道:“我去叫鳳悠然。”

  “不用了,只是剛才動了一下,被牽扯得有點疼而已,並無大礙。”

  “以後不要動了,要吃東西也有我來喂你。”

  “我沒那麼嬌貴。”

  “妍兒。”

  看著他那心疼又溫情的眼神,易妍也不禁點頭答應了下來:“好。”

  慕容絕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想轉移陣地再親幾下,卻在這個時候,剛剛睡著的小寶貝又醒了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是“哇”的哭了起來。

  慕容絕世的眉心抽啊抽,他不是剛睡著嗎?怎麼竟然又醒了?而且竟然一醒來就大哭,真想抽他啊!

  而易妍下意識的伸手在小無雙的身上一摸,然後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中有著一絲促狹,輕聲說道:“寶貝尿床了。”

  此時易妍不方便動彈,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得厲王殿下來動手,不過他直接將小無雙抱了出來,然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那動作看似隨意,實際上卻是非常的小心翼翼,甚至連走路的時候都有著那麼一點僵硬,儘管這一切都並不明顯。

  外面自然有丫鬟婆子隨時侍奉著,在慕容絕世無比糾結的眼神中,熟練的將尿濕的衣服換了下來,又裹上了尿布。

  只是那將小無雙翻過來覆過去撥到這邊又挪到哪裡的動作,讓慕容絕世在糾結之餘又皺起了眉頭,冷冷說道:“小心點,怎麼伺候的?”

  那婆子被嚇得一個哆嗦,手上的動作連忙更加的小心和輕柔,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冷汗淋漓。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8 AM

第八十二章 紛紛前來

  有太后娘娘在前面頂著,慕容絕世順利的留著了桐城,而沒有被唐念瑜強行召喚到京城去登基當皇帝。

  十七年之後,慕容暐終於又奪回了當年一時失足而失去的皇位,在千萬將士億萬百姓的拱衛下登上了皇帝的寶座,唐念瑜為皇后,太后娘娘卻依然為太后娘娘。

  而在同時,慕容絕世被封為太子,易妍自然也就是太子妃,只是不管太后娘娘還是慕容絕世或者易妍,都沒有能夠去參見冊封大典,當那聖旨送到桐城的時候,同時送來的還有唐念瑜夾帶著狂風暴雨般的怒火的書信。

  若非京中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活,而她也不捨得讓慕容暐一個人勞累,只怕過來的就不是書信,而是直接她自己衝了過來,至於衝過來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王府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能夠想象得到的。

  太后娘娘抱著小無雙悠悠瀏覽了一遍那封書信,順便狠狠的數落著唐念瑜的不是,臉上洋溢著的神采卻是怎麼看,都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若是被唐念瑜看到了,指不定又要打上一架。

  而此次與聖旨一同前來的,除了傳旨公公之外,還有先前的時候被太后娘娘派遣到前方,已經有許久不曾出現的唐大少,他著一踏進王府的大門,直接就朝著後院跑去。

  不過在易妍的門外,卻竟然被人給攔了下來。

  “讓開!”他“唰唰唰”的晃著他那把騷包摺扇,瞪著眼前那幾個攔在他前面的丫鬟婆子。

  其中一個婆子攔得最積極,連連說道:“公子您不能進去,這女子坐月子,除非是相公和大夫,別的男子不能進去。您若想看小主子的話,小主子現在正在太后娘娘那裡呢。”

  唐大少挑了挑眉,一臉的不虞,小傢伙他剛才已經看過了,現在想要看看小妍兒!

  “大膽奴才,竟敢阻攔本公子的去路,全部讓開,什麼狗屁規矩?本公子要去看看我家小妍妍是否安好!”

  這“我家小妍妍”可是一句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丫鬟們沒覺得,婆子們卻是紛紛變了眼神,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房內傳出一個聲音:“讓他進來吧。”

  婆子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為難的說道:“王妃,這萬萬不可,若是傳了出去……”

  “讓他進來。”易妍依然的淡漠的聲音,只是若仔細聽的話,便能夠聽出這一句比剛才那句要多了一些冷意。

  她本也不是守這種規矩的人,況且唐其卓又不是外人,她也有許久沒有見到了。至於說那個傳出去是否會影響她的清譽,只要絕世相信她就夠了,別人怎麼想卻又關她什麼事?

  聽到易妍的話,唐大少頓時就得瑟了起來,直接將這幾個囉裡吧嗦的婆子們推開,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

  “小妍妍,本公子來看你來了,好幾個月沒有見面……哇啊啊,小妍妍,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瘦了?莫非是絕世那混蛋竟敢欺負你來著?”

  人還沒看到就已經咋呼了起來,不過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個清瘦身影的時候,更加咋呼了起來,畢竟幾個月前他離開的時候,小妍妍正是長胖的時候,又懷著個孩子,自然看上去顯得很是圓潤。

  易妍側頭看著他,孩子生下來到現在也已經有十多天,所以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那線也已經拆除,不過或許是那一次動刀子確實傷了身,到現在依然是渾身沒什麼力氣很是虛弱。

  “凡是女子,都是喜歡自己瘦一些的,窈窕亦是苗條。”

  她半開著玩笑說道,而唐其卓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客氣,更從來就沒想過要避諱什麼的,直接就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側身看著她,雖然房裡有些悶熱,但他還是將摺扇給收了起來。

  雖沒有經歷,但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女子坐月子的時候是不能吹風,更加不能著涼什麼的,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

  儘管小妍妍性子惡劣了些,但他還是舍不得讓她落下病根的,以後還要跟她去看許多熱鬧呢!

  “我說小妍妍,你簡直就是太強悍了,竟然直接在自己的肚子上面開了個口子,把小傢伙給拿了出來,你知不知道當初姑姑還惡劣的來嚇唬我,說你難產生不出孩子來。”

  說著,他也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他可真是被嚇壞了,現在想想都忍不住的滿臉幽怨。而且之後知道了小妍妍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生出孩子,同時也保護了她和小寶貝的性命,那驚嚇的程度絲毫不下於剛一聽聞她難產這個消息啊!

  那幽怨的表情讓易妍不禁莞爾,倒是也能夠想象得出他受到了怎樣的驚嚇,畢竟破腹產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來說,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她仔細的打量了他會兒,微笑著說道:“戰場果然是一個磨礪人的好地方,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唐大少卻是有了許多變化呢。”

  這話頓時讓唐大少騷包起來了,“嘩”的一聲打開摺扇,一見易妍卻是馬上又將摺扇給收了起來,輕咳了幾聲一臉的得瑟,連聲說著:“有嗎?本公子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得?本公子還是一樣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一枝梨花壓海棠!”

  對於自誇這種事,唐大少向來不會吝嗇,不過幾個月的戰場磨礪,卻是讓他平添了幾分堅毅的氣質,風流倜儻玩世不恭之中,多了一絲穩重沉凝。

  正說著話,房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慕容絕世邁步走了進來,看著那坐在床沿的唐其卓,輕挑了下眉,眼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唐其卓一見慕容絕世,就好像是十年沒見的親兄弟,怪叫了一聲就撲了上去,還扯著嗓子尖聲說道:“絕世,人家好想你哦!”

  慕容絕世眉心抽搐了一下,腳步橫移,讓過了撲上來的唐其卓,冷眼看著他,問道:“你怎麼不留在京城?”

  “嗨嗨,你這個太子殿下都不在京城,我不過就是個小人物,留在京城做什麼?”唐大少下巴仰起四十五度,哼唧著說道。

  “我娘知道你來這裡嗎?”

  “姑姑知道還會讓我來嗎?”唐大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滑到了慕容絕世的旁邊,伸手勾搭上了他的肩膀,將整個人都掛在了慕容絕世的身上,擠眉弄眼的說道,“絕世,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當你的太子?姑姑最近正在充分發揮她的惡劣性子,瘋狂的抓著壯丁呢,幸好本公子溜得快,不然……嘿嘿!”

  輕輕邁動了一步,便從唐其卓的勾搭中走了出來,朝著易妍走了過去,隨口說道:“這個太子只是掛了個名而已,回不回去都沒區別。”

  說著,他已經在床沿坐下,仔細的看著易妍的臉色,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

  唐大少耳朵都豎長了,不過很可惜的竟然半點都沒有聽到,不由撇了下嘴角,整個人都不著調的晃悠著,說道:“你這話幸好沒有被姑姑聽到,不然她肯定會剁了你。還有,其實姑姑也很想過來看看小寶貝。”

  “那你回京的時候把小傢伙一起帶走吧。”慕容絕世很不負責任的說道,甚至這話說得就好像是甩脫了一個包裹一般,帶著那麼一點迫不及待。

  唐大少呆了一下,卻立馬就明白了慕容絕世的那點心思,不由“嘿嘿”怪笑了兩聲,看了那耳廝鬢摩完全將他無視的兩個人,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們慢慢聊,本公子玩小侄兒去了!”

  然後便如同來的時候那樣,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不滿的瞪了那幾個剛才竟敢阻攔他進來的丫鬟婆子們一眼。

  花廳裡,太后娘娘抱著小無雙那是連放一下手都舍不得,這可是她的曾孫呢,哎呦,瞧這小模樣,真是越看越歡喜啊!

  小雙兒啊,祖奶奶告訴你,你那爹娘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爹沒爹的樣,娘沒娘的相,他們那是合起來欺負你呢,你放心,以後祖奶奶疼你!

  唐大少從外面晃悠了進來,也不客氣,便在太后娘娘的旁邊坐了下來,將摺扇插在腰帶上,伸出手指撥弄了幾下無雙小寶貝粉嘟嘟的小臉蛋,搓了搓手,說道:“來來來,小侄兒,伯伯抱啊!”

  見他抱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太后不由笑道:“卓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一聽這話,唐其卓的腦袋頓時就大了,連連說道:“姑奶奶,我還年輕,這事不急。”

  “什麼還年輕?世兒比你小,卻已經連孩子都有了!”

  “也就比我小了幾個月而已嘛,再說了,絕世那混蛋是運氣好,被他遇上小妍妍這樣的妙女子,我若是遇上了,也肯定馬上把她娶回家!”唐其卓小心的抱著無雙,那小小軟軟的身子,好像他稍微
用力點就會被揉碎的感覺,讓他連動都不大敢動。

  太后側身細細的打量著這個侄孫兒,見他豐神俊逸,英俊不凡,當真是不知有多吸引姑娘們的芳心,卻不知他究竟是喜歡怎樣的女子?要說他真喜歡小妍兒這樣的吧,卻也沒見他對小妍兒表現出半點男女之間的那個歡喜,反而更像是玩伴,經常的湊在一起做壞事一起胡作非為。

  “卓兒啊,你倒是跟哀家說說,你喜歡怎樣的女子?”

  抱了一會兒,唐其卓已經放開一些了,正使勁兒的逗弄著好不容易醒一會的小無雙,聞言隨口說道:“本公子向來都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你那叫片葉不沾身?”

  “姑奶奶,您這話可就太傷我的心了,本公子這也叫遊戲風塵嘛!”

  “呸!你給哀家正經點!你都已經二十二了,就算不想娶妻生子,哪怕給哀家弄個私生子回來,也行!”

  唐大少立馬一臉受驚的表情,側身離得太后娘娘遠遠的,一臉驚愕的說道:“姑奶奶,你這剛還說正經點,竟然下一句話就馬上這麼不正經了。而且,私生子?姑奶奶你這樣想?”

  “還不是被你這小兔崽子給逼的?唐家還得靠你傳宗接代呢!”

  “唐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我不傳宗自然有其他兄弟接代。”

  “你是唐家長孫,理所當然的家主繼承人,自然是要靠你傳宗接代!”

  “那以後那個兄弟有兒子了,就讓他們繼承家主之位好了。”唐大少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那個位置離他還遠著呢,爺爺都還老當益壯,父親更是正值壯年,要這麼算起來的話,輪到他這一代,至少還有四五十年。

  太后差點就吐血了,看著他那一臉無所謂不在意的模樣,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得不說,唐家雖然還有另外的少爺,但最得太后娘娘歡心和寵愛的卻無疑是唐其卓,而且不管是才識還是各方面的能力,唐其卓都是在所有兄弟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即便他整日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玩世不恭,也沒有人能夠將他的風采給壓下去。

  唐其卓卻是被太后姑奶奶的眼神看得渾身冒冷汗,所以他抱著無雙小寶貝一溜煙的閃了出去,嘴上說著:“小侄兒,伯伯我帶你去看看你的遊樂場,那可是伯伯我親手做起來的!”

  其實他只做了一半都沒到就跟著易妍他們去了易家島上,回來後又馬上前方戰爭前沿,所以說這個遊樂場其實大部分是唐老爺子的手筆。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親手將那個小小的房間布置成了曾外孫的遊樂場,所以當他路過此地,正巧聽到唐大少的那一句話的時候,不由臉色微沉,輕咳了一聲,陰測測的說道:“卓兒,你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到了王府竟然都沒有來給爺爺請安,還要老夫親自出現在你面前?”

  唐大少桃花眼一閃,便是斜斜的睨了過去,手中小心翼翼的抱著無雙,嘴角歪斜著說道:“孫兒給爺爺您請安了。爺爺您輕便,孫兒還有事情要忙。

  然後他再次一溜煙的奔走了,惹得唐老爺子直瞪眼,恨不得找跟藤條來狠狠的抽那混小子一頓。

  不過儘管唐大少興致勃勃的奔了過去,但很快他就苦惱的發現,他家小侄兒現在根本就不會玩那些,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又睡著了。

  他伸手撥弄著他,想要把小無雙給弄醒過來,這睡著了多沒意思啊,多不好玩啊!

  就在他樂呵呵的要把小無雙吵醒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就地一滾,滾到了旁邊,幸好這屋子裡早就已經鋪上了柔軟乾淨的地毯,不然這一滾一定會一身的泥土,狼狽不已。

  他滾了一下之後就又在旁邊盤腿而坐,抬著腦袋不滿的看向此刻已經站在他先前坐著的那個位置上的身影,懷裡捧著小無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滿的說道:“太子殿下,您這是想要幹什麼?背後偷襲可是最卑鄙的行為了!”

  慕容絕世冷冷的看著他,視線從唐其卓那還放在無雙臉邊輕輕撥弄的小指上一掃而過,身上的冷氣冒得越發歡快了,上前兩步將寶貝兒子抱了過來,然後沉默著,暗搓搓的一腳就朝唐大少踢了過去。

  唐其卓嘴角一咧,翻身避開那一踢,不過緊接著卻又“砰”的一聲,腦袋撞在了旁邊的滑梯上面,幸好著滑梯的表情是經過特殊處理,裹了一層細軟的柔布,為的就是防止小寶貝萬一撞到哪裡了也不會感覺到痛。

  不過小寶貝倒是還沒有嘗試,唐大少卻先一步嘗試到了,不然那一撞肯定免不了要腦袋上面長個包出來。即便如此,因為躲避慕容絕世那一腳,撞上去的力氣可不小,所以還是感覺到腦袋那麼一暈。

  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嘴角掀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也不說話,而是直接抱著兒子就走了出去。

  雖然說他也很嫌棄這個兒子,經常的要欺負他,不過那也是只有他才能欺負的,若是別人誰膽敢欺負他的兒子,那就是找死!

  唐其卓無比幽怨的趴在滑梯上面,看著慕容絕世一聲不響的出現,搶走了他的小侄兒還踢了他一腳害他腦袋撞得暈乎乎之後,又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絕世,你竟然這樣子來欺負我,我討厭你!”

  剛走出一段路的慕容絕世聽到從身後傳來的這個無盡幽怨的聲音,冷不丁的腳下趔趄了一下,嘴角抽啊抽,但還是一刻不停的遠離了這個地方,儘管這裡就在他的院子裡。

  幾步就進了房裡,將兒子放在想見兒子的易妍枕邊,酸溜溜的看著一臉歡喜溫柔的輕撫兒子小臉的易妍,輕哼了一下以提醒某個有了兒子就忘了相公的女人他的存在。

  易妍斜睨了他一眼,轉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兒子那粉嘟嘟的臉蛋上面,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再親一口,直接讓周圍空氣的酸味進一步加深,慕容絕世差點就要忍不住出手將兒子給扔出門外了。

  “妍兒?”

  “恩?怎麼了?剛才我好像有聽到唐大少的呼喊,發生什麼事了嗎?”

  慕容絕世一撩衣擺,伸手將小無雙撥到旁邊,而他自己則側身在易妍的身邊躺了下來,手臂一身將她抱進懷裡,說道:“妍兒,你不能厚此薄彼。”

  “跟自己兒子吃醋的人最無聊了!”話雖然是這樣說著,但她還是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剛才親了兒子三下。”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無聊的人存在嗎?

  易妍面無表情的瞪著他,然後伸手將被撥到旁邊的兒子抱了回來,轉身將小無雙放在床內側,自顧自的欣賞小美男去了。

  慕容絕世頓時那叫一個幽怨啊,與方才唐大少相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妍兒……”側身緊緊的貼在她後背上,很是一番廝摩,輕輕的吹著她的耳根她的脖子,而透過她的肩膀,涼颼颼的視線落在了抓著妍兒的手睡得一臉安樂的小無雙身上。

  易妍被他廝摩得有些氣息不穩,手肘曲起朝著身後撞了過去,耳邊傳來他的一聲悶哼,卻半點沒有要退開的意思,反而是貼得更緊了。

  “絕世?”易妍突然身子一僵,感受到有一熾熱物體正抵在她的腿間,不禁俏臉微紅。

  慕容絕世埋首在她的頸窩處,有些懊惱的皺著眉頭,懊惱著做什麼去撩撥妍兒呢?結果他自己反倒先背撩撥了起來,只是妍兒現在身子還非常的虛弱,根本不能做這個事情。

  “妍兒,別動,先讓我抱一會。”

  兩個人的身子都很僵硬,而聽到他這話的之後,易妍不由轉頭看向他,看著他眉宇間的隱忍,不由感覺到一陣心疼,也不知怎麼的,突然鬼使神差的將手伸到了身後,喃喃說道:“我幫你。”

  這話出口才反應過來,頓時滿臉的通紅,慕容絕世感覺到她柔軟的小手貼了上來,本就僵硬的身子越發的僵硬了,睜眼看著她連脖子都變得粉紅,側著身子不敢看他的羞澀模樣,心中一陣火熱,眼神熾熱得如同能夠將所有的一切都溶化。

  太后娘娘正喜滋滋的聽著唐其卓向她“哭訴”慕容絕世的惡劣行跡,旁邊唐老爺子也是一臉的笑意,似乎對外孫的那般行為非常滿意,鳳悠然和唐靈夢則是坐在旁邊角落裡講著悄悄話。

  抬頭,便看到慕容絕世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依然冰冷,只是那眉宇之間卻有著一絲神清氣爽、神采飛揚,瞥了正滿臉幽怨,連扇子都搖晃得無精打采的唐其卓一眼,隨意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說道:“皇祖母,您打算何時進京?”

  “再等些天吧,哀家可舍不得現在就跟小雙兒分開!”她其實一點都不想回京,可是她身為太后,不回京那是不行的,至少也要先回去一趟,之後再來桐城倒沒問題了。

  “皇祖母若是舍不得雙兒,回京的時候將他一起帶走也無妨,正好娘也想看看孫兒。”他再一次不負責任的想要將兒子給攆走。

  花廳內的所有人都“唰”的一聲將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各種鄙夷輕蔑不屑紛紛而出,也虧得慕容絕世定力十足,在這麼多的眼神攻勢下依然面不改色,巍然不動。

  “皇祖母,不知您意下如何?”

  太后娘娘直接送給他一個白眼,就差沒有將手中的茶杯朝著他扔過去了,不過另一邊,唐其卓卻是使勁兒的搖起了摺扇,桃花眼中光彩奪目,說道:“這主意倒是不錯,正巧姑姑也想念孫兒想念得緊。”

  唐老爺子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有古怪,他想做什麼?不過唐大少卻是一臉的無辜,還朝著自家爺爺撲扇了幾下桃花眼。

  而正在討論著小無雙是去是留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若是可以的話,在下倒是不介意將小無雙帶走好生照顧。”

  隨著聲音響起,一襲白衣從門外翩翩而來,旁邊是一個如五六歲孩童般的黑色身影。

  在場的人中就只有慕容絕世和唐其卓兩人見過易傑,不過易傑旁邊的冷天卻是每人都曾見到過的,所以在很快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易家主大駕光臨,讓有失遠迎。”

  “太后娘娘客氣了,倒是在下未經傳喚便走了進來,還請太后娘娘不要見怪。”易傑含笑而立,言行神態皆是不卑不亢。至於說王府門外的那些侍衛,他想要進來,自然能夠做到悄無聲息。

  太后和唐老爺子見了都是眼睛一亮,這曾經是相府那位深居簡出,比三小姐還要更加神秘的二公子,現在乃是易家家主的年輕人,當真是不凡,不愧為小妍兒的兄長。

  “易家主可是小妍兒的兄長,又不是外人,進來何需傳喚?”

  “謝太后娘娘抬愛,早就聽妍兒說起太后娘娘和唐老爺子都對她疼愛有加,就如同是尋常家的祖母、外祖父,親切和善,易傑本該早就前來拜訪致謝,卻被一些事情耽擱到現在,還請太后娘娘和唐老爺子切勿責怪。”

  這一次,他的目的自然是來看望易妍,在收到飛鴿傳書之後,他幾乎是一刻不停留,將易家的事情交給手下心腹們去處理,然後就帶著冷天趕了過來。

  信上雖然說得簡潔,但看到那難產、破腹等字樣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即便知道易妍和小無雙都平安無事,卻依然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他可不許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妹妹出半點的差錯,沒有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他是怎麼都不能安心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9 AM

第八十三章 回京

  易傑的出現讓易妍很是意外,也非常的驚喜,看著旁邊含笑而立的易傑,呆了一會之後不禁綻出燦爛的笑容,輕喚了一聲:“哥哥。”

  見她除了有些虛弱之外,一切安好,易傑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是放下,側身在床沿坐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眼中有著一絲絲的心疼,問道:“身子如何?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哥哥多慮了,修養一段時日就會好的。”

  “那你定要好好休息。”

  “恩。”

  易傑又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便將視線落到了易妍旁邊正呼呼大睡的小無雙身上,眼中閃爍著點點亮光,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下無雙的小臉,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我可以抱一下嗎?”

  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對任何事情都雲淡風輕的哥哥表現出這般小心的模樣,易妍愣了一下之後不禁莞爾,微微抬起了身子想要將小寶貝抱起遞到易傑的懷裡。

  見狀,易傑連忙伸手阻止了她抬起身子的動作,柔聲說道:“你趕緊躺下,我自己來。”

  然後他彎腰將無雙小心的抱了起來,動作是從來沒有過的小心翼翼,以至於動作也因此而顯得有點僵硬,這麼一個嬌小的身子,真是讓他連稍微用點力都不敢。

  不過剛抱了起來,小無雙便蠕動了下小身子,然後張開了圓溜溜的眼睛,有那麼一點呆呆的看著易傑,然後蠕動著小嘴發出了“依依呀呀”的聲音,竟似乎對易傑講起了誰都聽不懂的話來。

  易傑不由得喜形於色,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長命鎖,輕輕掛在了小無雙的脖子上面,那長命鎖很是精緻,細細的鏤刻著精美的花紋,下方還有兩個小鈴鐺,輕輕一動就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哥哥,那是什麼?”易妍並沒有看清楚,只見他將什麼東西掛在了無雙的脖子上面。

  易傑笑著說道:“這是你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因為後來去了相府,這些自然是不能繼續佩戴,所以我一直都幫你收藏著,本來上次你來易家島上的時候就應該還給你,若因事情太多給忘記了,正好現在直接給了無雙。”

  “那是我的東西!”易妍輕喃著,似乎有些不滿。

  聞言,易傑卻是莞爾一笑,寵溺的看著她,說道:“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莫非還想戴著小時候的長命鎖?”

  “有何不可?再說了,這本就是我的東西,你這個做舅舅的第一次見外甥,莫非沒有見面禮的?”

  看著她眼中閃爍起的狡黠光芒,易傑神色如常面不改色,只是輕笑了一聲,說道:“見面禮自然是很早以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拿出來我瞧瞧。”

  “這是給無雙的,你有什麼好瞧的?”

  “無雙還小,都不知道你這個舅舅送他的究竟是什麼禮物,我這個做娘親的當然也幫他把把關,萬一你只送了個大路貨,人家可就要說你這個舅舅忒小氣了呢。”

  “……”

  易傑在王府裡留了下來,閒暇的時候都會幫易妍處理商城中的事情,一直到無雙小寶貝滿月,他喝了寶貝外甥的滿月酒之後,才帶著冷天返回了易家。

  至於說那個什麼見面禮啊,滿月禮啊什麼的,易家家主出手,又豈能是凡品?

  不過在小寶貝滿月的那天,不僅僅有大量的貴客前來,還有從京城而來的聖旨,念在易妍身子虛弱的份上,滿月暫且放過,但在小寶貝百日的那天,卻必須要趕回京城,要舉國同慶,而正巧,小寶貝百日那天正好的中秋節。

  另外私下裡,還有一封書信,強烈的表達出了唐念瑜的憤慨,若非朝中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只怕她早已經衝到桐城來將慕容絕世和易妍兩人暴扁一頓了。

  易妍也不用再繼續坐月子了,而且經過一個月的修養,身子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不過要說完好卻也沒有。畢竟即便有神醫在側,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還是比不上現代,尤其失血過多這一點,只能靠吃一些補血的東西來一點一點養回去。

  商城經過半年的發展,已經步上了正規,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有下面的管事去做,難得有一些決策上的事情要易妍親自出面。

  不過僅僅這樣可是不夠的,她現在還必須要將商城的勢力朝著周圍擴散出去,說好了要將正個焱皇朝的錢財都掌控在手中的。

  當然,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必須要一步一步慢慢發展,易妍也不急,她還有兩年半的時間來建設商城,並將所有的商城都聚集創建了一個商會,本來想要叫無雙商會的,不過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大好,便又改成了天地商會。

  雖然這個名字很俗,不過她當時就是想到了這麼一個很俗的名字,反正她才不要很多人都“無雙無雙”的喊呢,她家無雙的名字又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喊的?

  很快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易妍正忙著算賬,慕容絕世從門外走了進來,無視易妍旁邊的搖籃裡那個正抓著長命鎖啃的寶貝兒子,而是彎腰將易妍抱了起來,然而他坐在她先前做的那個椅子上面,將易妍放在了他的腿上。

  “做什麼?”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想要從他懷裡站起來的意思。

  慕容絕世掃了旁邊搖籃上正瞪大著眼睛盯著他不放的兒子一眼,得意的揚了揚眉,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說道:“妍兒,過兩天便要啟程回京,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安排好了。什麼時候動身?”

  “後天。”側頭看著她如玉的容顏,不由得心中一動,眼中也渲染上了綿柔的情意,伸手轉過她的小臉來,在她略微愕然又有點嬌羞的神情中低頭吻上了她的粉脣。

  “哇!”突然從旁邊傳來一陣魔音,狠狠的刺進了慕容絕世的耳朵裡面,讓剛剛才親到了娘子的慕容絕世恨得牙癢癢,很想不去理會。

  搖籃裡,小無雙揮舞著小手,亂蹬著小短腿,張著小嘴哇哇大哭,手中拽著的長命鎖隨著他小手的揮舞而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銀鈴聲,如同為他的哭聲伴奏一般。

  易妍連忙從慕容絕世的懷抱離開,走到搖籃邊將小寶貝抱了起來,背後那兩道幽怨的目光被她無視,輕柔的安撫著臉上還掛有眼淚,一個勁的往她懷裡蹭的小寶貝。

  “妍兒,他是故意的!”背後傳來慕容絕世無比幽怨和委屈的控訴。

  易妍不由嘴角輕扯,浮現出嬌艷的笑意,卻依然不理背後的人,伸手輕柔的將寶貝兒子臉上的淚水擦去,看得慕容絕世越發的幽怨無比。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後,伸手環上她的腰,透過易妍的肩膀看向了她懷裡的正瞪大眼睛對他虎視眈眈的兒子,挑了挑眉,好不容易才壓製下想要將這個小子扔出去的衝動。

  “妍兒,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冷落了我?”

  易妍側頭無語的看著他,這傢伙,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竟然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得這麼樂不可支。

  捏了下環在她腰上的手,說道:“寶寶應該餓了,快去拿吃的!”

  “妍兒,我也餓了。”

  看著他那亮晶晶的眼睛,易妍不由俏臉一紅,自然是聽出了他說的這個餓了和寶寶餓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意思,瞪了他一眼,卻因為嬌羞而使得這一眼沒有半點殺傷力,反而帶著嬌嗔的魅惑,讓慕容絕世一個把持不住,在小寶貝的虎視眈眈下,低頭親了下去。

  “哇!”小寶貝頓時哭聲震天,手舞足蹈、長牙舞爪,讓你親我娘,讓你占我娘便宜,你這個大大大色狼!

  正好經過這裡的唐大小姐聽到小侄兒這麼凄慘的哭聲,連忙奔了過來,不過才剛跑到書房門口,就迎面飛出來一個小包裹,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懷裡,低頭一看,不正是哭得沒完的小侄兒嗎?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書房內,頓時面紅耳赤,輕嗤了一聲,抱著小侄兒轉身就跑了,可千萬別讓這兩個不負責任的爹娘教壞了她的小侄兒。

  這一吻,便是昏天暗地,一直吻到兩人都幾乎喘不過起來才依依不捨的分開,將妍兒緊抱在懷裡,平息著凌亂的呼吸,也平息著火熱的心,妍兒身子還沒完全恢復,所以他就繼續欲求不滿著吧。

  而易妍也是被吻得渾身無力,只能倚在他的懷裡才沒有滑落地面,終於平靜了下來,還是忍不住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嬌嗔著說道:“哪有你這樣當爹的?”

  慕容絕世笑得一點都沒有要知錯就改的模樣,在她脖子上輕咬了一口,說道:“誰讓他老是霸占著妍兒的懷抱呢?”

  “跟兒子吃醋,最沒出息了!”

  “哼!”

  之後的兩天,整個王府都非常的忙碌,忙著為動身前往京城做準備,而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這裡了。

  而為此,唐老爺子和唐大少那祖孫兩卻是表現得非常激動,愣是將他們親手為小寶貝建造的遊樂園給拆了下來,然後填裝在一輛輛的馬車裡面,說是要帶到京城去,等小寶貝再長大些就好玩兒了。

  對此,其他人除了哭笑不得之外,也都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好歹,這也是他們花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和精力辛苦做起來的,放下那高貴的身份,親自動手做起了木匠。

  “妍兒,要不要休息一下?”馬車內,慕容絕世看著身側掀開簾子看外面風景的易妍,柔聲問道。

  易妍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了,都修養了快三個月,早就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也是需要休息的。”

  “恩,那你抱著我,我邊看風景邊休息。”

  “好。”慕容絕世欣然應下,伸手便是溫香軟玉抱滿懷。

  雖然他們已經盡量低調,但沿途的官員還是提前得到了風聲,自是一路迎接,熱情相待,其中巴結討好數不勝數,甚至有一名官員自作主張的送來了兩名美人,好隨身服侍太子殿下。

  這名官員的結局可想而知,易妍雖沒有當場發作,但卻是將他給惦記上了,被易妍惦記上從來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比當場發作還不知道要可怕上多少倍。

  當那名官員被懸掛在自家大門口,那兩名美人也被留在了原地,之後的一路上,就再沒有誰敢給太子殿下送美人了,並不知是從何處開始,出現了太子妃善嫉這樣的流言。

  對於這種流言,易妍半點不悅的神情都沒有,反而似乎很有那麼點以此為樂,善嫉嗎?不錯呀,正好可以讓那些打著她家相公主意的家族或者女子們好好去掂量一下。

  雖然說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前相府三小姐,基本上算是沒有什麼後台靠山,不過這不要緊啊,別說她現在是易家大小姐,就算真的是沒有任何身份背景,膽敢惦記她家相公,那就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距離中秋季,也就是小寶貝的百日之期還有三天,他們終於踏進了京城的大門,雖然這天下換了一個皇帝,就在三個月前京城還接受了一次戰爭的洗禮,但此刻的京城卻與當初他們離開時候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依然是巍峨雄偉,氣勢磅礡,繁榮奢華。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攜同回京,朝中文武百官早已在京城門口列隊相迎,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宮,宮中亦是盛重相迎,慕容暐和唐念瑜也終於見到了心神想念的孫兒。

  太后依然入住延壽宮,而慕容絕世和易妍則入主東宮,原先在皇城的厲王府已改為太子行宮。

  易妍站在慕容絕世的身側,接受著百官的朝拜,不過她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下方的那些官員之中,有許多皆是對她表現出了不滿的姿態。

  對此,易妍只是輕挑了下眉,並沒有其他的多餘反應,而慕容絕世亦只是眸色深沉,幽幽是轉起了漩渦。

  慕容絕世的身份已不同往日,貴為太子殿下,焱皇朝的儲君,似乎易妍這個清譽不佳,更是罪臣之女的女子已經配不上他了。

  長途跋涉,一路辛苦,休息了三天之後便是中秋節,亦是小無雙這個皇長孫的百日,宮中設宴,滿朝文武皆攜帶家眷進宮赴宴,共度中秋,亦是恭賀皇長孫百日。

  不過宮中設宴,總是不能夠如尋常人家一般的安樂,易妍坐在慕容絕世的身邊,捏碎了綿柔的糕點,仔細喂著懷裡的寶寶,將那對她的誹謗之語全都拒之耳外。

  清譽不好?名聲不佳?罪臣之女?身份卑微?不足以成為太子妃?太子應該再娶一身世名譽才情性格皆上佳的女子為太子妃?

  易妍眼神幽幽,嘴角浮現了一抹森冷的笑意,懷中的寶寶似乎感應到了娘親的怒氣,也是瞪大了眼睛,一邊美滋滋的吃著娘親喂進嘴裡的糕點,一邊狠狠的瞪著那些竟敢惹娘親生氣的所謂大臣們。

  不過好戲尚未正式開場,那些大臣們還沒有將話說完,殿內的武將們卻是紛紛站了起來,幾乎要將那些群竟敢這般誹謗他們敬愛的王妃……太子妃的大臣給生吞活剝了。

  看著那劍拔弩張的兩方人,易妍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則是濃濃的感動。

  一個臉上還有著未脫的稚氣,大概十五六歲的小將蹦躂著,正是那被慕容絕世讚賞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將周文玉,他指著那幾個將易妍貶低得一無是處的大臣們,嗷嗷吼叫著:“你們這幾個老東西,竟敢跑到這裡來放屁!誰給你們的雄心豹子膽,竟敢這般詆毀太子妃,你們給本將軍聽好了,誰再敢跟太子妃過不去,那就是跟本將軍過不去,跟我身旁的這些所有將軍們過不去,更是和千萬士兵們過不去!你們有膽,再說一句太子妃的壞話試一試?”

  那幾個大臣,大都是元老級別的人物,聽到周文玉這般囂張的言語,不禁被氣得眉毛鬍子都顫抖了起來,指著周文玉氣哼哼的說道:“狂妄小子,你……”

  “呸!本將軍就是有這麼狂妄,你想咋地?不過就是一群迂腐不堪,自以為是的老東西,除了站在這裡說幾句屁話你們還會幹什麼?皇上仁慈,念你們好歹也是元老,讓你們苟且活著,你們不但不知道安分守己,竟然還敢在今天這樣的好日子裡跑到這裡來囉裡吧嗦,詆毀太子妃,再囉嗦,本將軍一刀宰了你們!”

  說著,他竟真的拔出了隨身的佩劍,而站在他旁邊的其他將軍也都緊跟著紛紛拔出劍來,盯上了那群竟敢詆毀他們敬愛的太子妃的老混蛋。

  雖然皇上面前不得佩刀,但這些都是戰功赫赫的將軍,皇上特許他們御前帶刀。

  這些個文弱大臣們,哪裡能夠抵抗得住眼前的刀光閃閃,殺氣逼人?每一個都慘白了臉,艱難的轉過頭去將求救的視線看向了皇上,卻發現皇上正滿臉溫柔的將一筷子的菜夾到皇后的面前,根本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拿正眼看過他們。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29 AM

第八十四章 趕出皇宮?

  質疑易妍沒有資格當太子妃的大臣,都只是一些不足為慮的人,倒不是貶低文人酸儒,認為文臣無能,不管文臣武將,也不過就是所處職位不同而已,對一個國家來說都是同等的重要,只是那些真正有腦子、圓滑精明的文臣,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太子妃的不是。

  先不說太子妃深得太子殿下的情意,就連皇上皇后甚至太后娘娘都對這個太子妃寵愛有加,如同是自家的女兒孫女一般,一部分大臣雖然一直都身在京城,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太子妃的情況,知道此次皇上能夠這般順利的打進京城,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那讓人恐懼絕望的武器,就是出自太子妃的手筆。

  單單這一點,除非太子殿下或者皇上皇后不同意,不然這太子妃的位置就已經是誰都無法撼動,更何況她將在戰爭中受傷身殘,本只能等待退伍回家,從此一生潦倒的士兵們收羅了過去,給他們安排了工作可以養家度日,這一點更是讓她在軍中的威望極高,甚至出現了凡軍中將士,若有需要,皆到王妃的商鋪中消費的現象。

  雖然她現在沒有了娘家的靠山,可那千萬的將士,卻成為了比那些豪門貴族還要更加堅實的後盾,就如同此刻正在上演的這一幕,若非太子妃當真深得軍心,這些將軍們又怎麼會在大殿之上站出來,還不惜拔刀相向?

  要知道,皇上可還在上面看著呢。

  大殿之內一時間氣氛很是緊張,不過緊張的也就那對峙的兩撥人。

  身為皇帝陛下的慕容暐正細心的幫親親皇后剝著蝦殼,唐念瑜只消動動筷子,一點不用擔心回把手弄髒了。

  太后娘娘美滋滋的喝著酒,偶爾轉頭逗著寶貝小曾孫。

  慕容絕世隨手將無雙從易妍的懷裡拎了出來,扔到了皇祖母的懷裡,反正看著這小傢伙霸占他家妍兒的懷抱就很是礙眼,易妍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本打算喂給寶貝兒子的糕點喂進了小氣夫君的嘴裡。

  太子殿下頓時眉開眼笑,雖然那糕點的分量實在是太少,少得他根本就連是什麼味道都沒有嘗出來,但他還是感覺到無比的甜美,一直甜到了心坎裡。

  旁邊的大臣見這幾位重要人物都是這般表現,也紛紛放鬆了心情,不出聲的哪個不是如狐狸般的狡猾精明?自然一眼便看明白了眼前這個事情,樂得坐在自己位置上品嘗美酒佳肴,還有免費的好戲可以欣賞。

  其實他們都不明白那幾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大自信,莫非當真以為這個天下少了他們就不行麼?這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實際上根本就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比他們重要。

  面對著幾乎所有從屍山血海中爬過來的將軍們的氣勢壓迫,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連殺雞都不會的人哪裡能抵抗得住?尤其當看到那明晃晃的散髮著森寒殺氣的刀劍的時候,更是兩股戰戰,有好幾個差點就要站立不住。

  見事情似乎差不多了,慕容絕世朝著那幾個將軍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來人啊,將這幾個竟敢誹謗詆毀太子妃,目中無人,膽大妄為,恃寵而驕的混賬拉下去,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這話說得很突然,正在樂滋滋的看戲的大臣們都愣了一下,隨即臉色猛然一變,心中生出了些許的惶恐,而正對峙的將軍們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猛的撲了過去,三兩下便將人抓了起來,親自動手拎出了大殿門外。

  大殿內再一次陷入到了緊張的氣氛中,因為慕容絕世的這個突然的命令,本在看好戲的大臣們紛紛揣測起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心思,不過慕容暐和慕容絕世這父子卻依然面不改色,一臉的淡定平靜。

  易妍當然是更加不會理會這種事情,她對折朝中的事情本就沒什麼興趣,況且那幾個傢伙竟敢當著她的面那般詆毀她,沒有當場發作就已經很客氣了,要說為他們求情之類的,她看沒那麼大方。

  淺淺抿了口酒,眼角的余光看到慕容暐站了起來,臉上沒有半點剛才還發生了不愉快事情的不悅之色,一如既往的笑容滿面顯得溫和親切,緩緩說道:“適逢今天大好日子,朕也在此與眾愛卿宣布朕的一個決定。朝中局勢已經安定明朗,朕便將這皇位傳給太子慕容絕世,並已選好了日子,十一天后的八月二十六舉行禪讓大典!”

  “噗!”慕容絕世剛剛喝進去的一口酒被這一驚立馬全部都噴了出來,連忙要站起來,卻突然從旁邊飛過來一顆花生米,擊打在了他的腿上,讓他猝不及防之下又坐回到了凳子上面,抬頭便看到唐念瑜正一臉警告的看著他。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既然站不起來,坐著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剛要開口,又是迎面飛來一粒花生米,他腦袋一偏將花生米讓了過去,聽到從身後傳來“噗”的一聲,那花生米直接就射進了柱子裡面,而被這麼一打攪,他想要阻止也是來不及了。

  而這種事情,一旦不能當場阻止,事後也是不能再反抗,畢竟事關江山皇位,可不是兒戲。

  慕容絕世極度的鬱悶,中秋盛宴已經結束,不過慕容絕世卻直接衝進了父皇母后的寢宮,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全部見鬼去好了!

  易妍則是回到了太子東宮內,逗玩著正看著她“依依呀呀”的小寶貝,雖然下面有許多的嬤嬤宮女們照顧無雙,不過若非必要,她還是比較喜歡自己來照顧,總覺得讓別人照顧自己的兒子,是一件讓她很不放心的事情。

  當然此舉免不了又要讓慕容絕世那個小氣的傢伙吃醋了,不過這個醋嘛,吃啊吃的也就習慣了。

  三個多月的小寶寶還是很嗜睡的,易妍跟著寶貝兒子“依依呀呀”的講了一會兒話之後,小寶貝就睡著了。

  剛將他放在搖籃裡面,慕容絕世就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眉頭緊鎖,滿臉的不悅之色。

  “怎麼了?爹娘沒有鬆口嗎?”雖說現在嚴格來講應該叫父皇母后,不過這爹娘卻是叫習慣了,也覺得這個稱呼更加親昵一些,反正現在周圍也沒有外人不是嗎?

  看到易妍,慕容絕世臉上的表情迅速的柔和,走過來將她抱進了懷裡,有些氣悶的說道:“他們說要就寢,所以把我給趕了出來。”

  這話讓易妍不禁好笑,但也沒有半點意外之色,拉著他朝床邊走過去,說道:“此事既然沒有能夠事先阻止,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勞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確實不急在這一時,慕容絕世雖然心中鬱悶,但也沒有再多想什麼,連衣服都沒有脫的,直接抱著易妍就朝著床上倒了下去,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埋首在她的頸窩處廝摩著,如泣訴般的說道:“妍兒,我要。”

  易妍不由俏臉發燙,這個傢伙,前一秒還在為皇位的事情鬱悶,下一秒竟馬上就想到了這種事情上面!

  見她沒有反應,慕容絕世又在她的身上蹭了幾下,俯身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啃咬了起來,甚是幽怨的說道:“妍兒,我都禁慾快要半年了。”

  易妍臉上的霞色越發濃郁,推了他一下,嬌嗔著說道:“亂講,我明明有……”

  “有什麼?”他抬起頭,滿臉促狹笑意的看著她,而被她這麼一說,心裡也是更加的火熱,她那嬌羞的模樣如同輕柔的羽毛,不停的在他心裡撩撥著。

  有什麼?有用手幫他啊!易妍憤恨的想著,不過這種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咬了咬牙,伸手便勾下他的脖子,送上火辣辣的香吻。

  一夜纏綿,易妍都不知道到底被他要了多少次,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時候才結束睡著,只是等她醒來的時候,早已經是日上三竿,渾身的酸軟無力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隨之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也不想起來,繼續在床上躺著。

  慕容絕世早已經起床去上早朝,無雙也被抱去了太后那裡,所以她還真的可以安心睡大覺。

  就在她又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的時候,慕容絕世推門走了進來,手上端著個托盤,上面一碗米飯幾碟佳肴,直接放在了床邊的幾子上面,看著易妍說道:“妍兒,先吃點東西再睡吧。”

  易妍睜開眼睛,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又閉上眼睛,轉個身便想繼續睡覺。

  雖然她確實感覺到饑腸轆轆,但不想起來也不想動。

  看著她那慵懶的模樣,不經意間露在外面的粉嫩肌膚,慕容絕世不禁下腹處一股熱流竄過,連忙將某個念頭拋開,伸手將易妍從床上拉了起來,被子順利滑落,露出了她胸前的大片肌膚,身上還有著一點點他種下的草莓,讓他整個身子都一僵,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暗道一聲小妖精!

  易妍伸手拉上了被子,睜開眼睛皺眉不滿的看著他,不過看到已經送到她嘴邊的美食的時候,她就快速的將不滿消散,張嘴肆意的享受起了太子殿下的親手服侍。

  “今日早朝,有什麼情況?”她難得關心起朝堂上面的事情,當然是因為昨天父親突然說的禪位之事。

  慕容絕世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臉上浮現出陰郁之色,雖然他向來深沉,不會讓人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但那也是對於別人而言,在易妍的面前,他卻很少會收藏心思。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況肯定不理想,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中的事,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那一對無良的父母也不會提出來了。

  “妍兒。”慕容絕世臉上的陰郁之色突然消散,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神情來,說道,“我決定十天后繼承那個皇位。”

  “你決定了?”雖有些意外,但她也沒有多說多問什麼,表現得非常平靜。

  慕容絕世將已經空了的碗在旁邊放下,轉了個身坐在易妍的身邊,伸手將她摟進懷裡,磨蹭著說道:“妍兒,反正還有兩年的時間,兩年後,讓無雙繼承皇位,由爹娘輔佐。”

  一瞬間,易妍就轉過了彎來,明白慕容絕世心裡打的到底是什麼壞主意,不由側頭在他身上咬了一口,說道:“不行,兩年後寶寶才兩歲半,說不定連走路都還走不穩呢,怎麼能當皇帝?而且我可是決定要帶他一起去的。”

  “妍兒……”那個討厭的小混蛋,丟在這裡就好了麼,反正有皇祖母還有爹娘會照顧,保證沒有任何人膽敢欺負。

  不過易妍卻半點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固執的搖頭說道:“我可舍不得跟寶寶分開,而且這一分開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呢,要是萬一寶寶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我們,以後再見面都跟我們不親了怎麼辦?”

  慕容絕世臉上的表情頓時糾結的猙獰了一下,雖然很是討厭有事沒事都喜歡打攪他和妍兒親熱的小混蛋,可再怎麼說也是寶貝兒子啊,若萬一以後真的不跟他這個爹爹親了,他也是會很鬱悶的。

  “妍兒,那你說怎麼辦?”

  “我對這種事情又不了解,怎麼會知道要怎麼辦?你那麼聰明,難道這麼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

  她又使出了閒事不管的姿態,讓慕容絕世不由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說道:“我知道,你就想到賺銀子!”

  “哼!”側身窩在他懷裡蹭了幾下,突然說道,“絕世,我想住到先前的厲王府去。”

  “為什麼?”慕容絕世有些發愣,隨即輕皺了下眉,低頭凝視著她,說道,“我知道妍兒你不喜歡皇宮……”

  沒等他說話,易妍就伸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搖頭說道:“我沒有不喜歡皇宮,以前也只是不喜歡皇宮裡的人,而現在不管是皇祖母還是父皇母后,都是讓我很喜歡很敬重的人,而且還有你,自然也就不會存在不喜歡皇宮這樣的事情。”

  “那你為何想要住到外面去?”

  易妍戳了戳他的胸口,說道:“很簡單,住在宮裡,對我這個商人來說,可是有許多的不方便。”

  慕容絕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明白過來之後,也就不會出現阻攔不讓她住到外面的事情,略微一想就點頭同意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束縛她什麼,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將來,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想要去的地方,除非很危險會讓她受到傷害,否則他便不會有任何的阻攔。

  那厲王府已經改為了太子別宮,所以易妍要住在那裡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她卻是不捨得將小寶貝留在皇宮裡讓嬤嬤宮女們照顧,自然也是一起帶了出來。

  然而這樣一來,太后娘娘竟然不樂意了,最後乾脆也搬出了皇宮,住進了太子別宮裡面,美其名曰隨時都能見到無雙小寶貝,不過易妍卻是怎麼看都覺得太后娘娘這分明就是以此為藉口想要出宮玩玩。

  “皇祖母,您確定你真的是因為寶寶才會出宮的嗎?”

  太后斜睨著易妍,哼唧了一聲,說道:“小妍兒莫非有什麼疑問不成?其實不是哀家說你,你好歹也快要當皇后了,怎麼就不能安分守己點呢?你的身份何等尊貴,竟然熱衷於去做那最底層的商人。”

  易妍吹了下冒著熱氣的茶水,淺抿一口悠然說道:“我真打算要重開燕雲樓和逍遙樓,本想給皇祖母留個燕雲樓的至尊貴賓名額,不過看皇祖母好像並不怎麼贊同孫媳做這些事情,那……”

  “矮油,瞧小妍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得小妍兒你這麼有孝心,哀家就卻之不恭了。”

  看著太后娘娘那眉開眼笑的勢利模樣,易妍嘴角微勾,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而這個時候,從外面“劈裡啪啦”的奔進了幾個身影,跑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小唯。

  先前的時候小唯並沒有進宮,此刻一見到她,太后娘娘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連忙招手將小唯喚到了眼前,對這個小丫頭,太后娘娘可是喜歡得緊呢。

  十二歲的小唯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儼然一副絕代美人的趨勢,而且性子又古靈精怪,帶著點小小的無傷大雅的痞氣,也不乏大家女子的風範,確實招人喜歡。

  而緊隨在小唯身後的是洛維筱,他雖然現在占據著一個皇宮侍衛隊長的職位,但他基本上每天都在玩忽職守,現在聽說易妍從宮裡搬了出來,立馬就奔到了這裡,跟隨在太子妃左右才是最明智的決定嘛!

  之後,則是唐大少騷包的搖晃著摺扇飄了進來,朝著易妍眉開眼笑的說道:“小妍妍,聽說你被從宮裡趕了出來,怎麼樣,有沒有本公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他話剛說完,突然又是“砰”的一聲,唐大少直接被人從後面撞飛了起來,然後一身綠衣的陸琛站在了他先前站著的位置,摸著鼻子“嘿嘿”怪笑了兩聲,視線從飛出去的唐大少身上掃過,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0 AM

第八十五章 不好玩的事

  唐大少被那突然的一撞,直接就飛了出去,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幸好他功夫還不錯,在最後關頭穩住了身子。

  這一站穩腳步,他自然立馬就轉身盯上了那個差點害得他出醜的陸琛陸大寨主,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所有的好脾氣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挑了挑眉之後便是直接撲了過去,二話不說先下手為強!

  “小琛子,你沒長眼睛是不是?沒看到本公子站在那裡嗎?竟敢就這麼撞了過來,找死!”

  唐大少即便是罵人的時候也是那麼的風度翩翩,只是那動作看著雖優雅,實際上卻是殺傷力十足,還沒靠近,陸琛那墨色的長髮就已經飄揚了起來。

  他當然是不敢大意,雖然他自認武功頂尖,但唐大少卻還是要勝他一籌的,看著那迎面而來的看著是雅物實則為頂尖凶器的摺扇,整個人都往後蹦躂了起來,隨手一晃便從腰間拿出了兩截鐵木昆,隨手那麼一捏,“卡嚓”一聲之後已經變成了寒光閃閃的長槍,很是囂張的朝著就快要衝到他面前的唐其卓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

  這一下若是打實了,即便是功力深厚如唐大少,只怕也是絕對不會好過的,所以他側身微微一讓,同時手腕一翻,手中的摺扇朝著陸琛削了過去,發出了“咻”的一聲,似乎連空氣都被割裂了開來。

  兩個人就這麼毫無顧忌的直接在花廳內動起了手,那叫一個刀光劍影,雖然沒有刀也沒有劍。

  旁邊,不管是太后還是易妍都沒有想要打攪他們打架的意思,小唯和洛維筱兩人更是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了起來,似乎對這兩人到底誰會輸誰會贏很感興趣。

  不過,當“砰”的一聲,易妍手中的杯子被兩人打鬥溢出的餘波擊到,在她手上粉身碎骨,裡面的茶水更是打濕了她第一次穿的新衣裳的時候,花廳內的氣氛猛然間如同被凝固了一般。

  易妍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從椅子上面跳起來,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依然坐在椅子上面,從袖子裡抽出了帕子,輕輕的擦拭著,而就是她這個反應,卻讓唐其卓一瞬間腦袋發麻,腳步悄悄的挪移,想要溜出門外。

  而陸琛,雖然他跟在易妍身邊也有段日子了,對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但畢竟還不能跟唐大少相比的,此刻見到不小心把戰火蔓延到了她的身上,看著她那平淡的反應,雖也覺得有點發毛,但還是朝著易妍走了過去,張揚著他那無比燦爛的笑容,說道:“那個,太子妃,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個,我幫你擦?”

  說著,也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帕子,伸手就要幫太子妃殿下擦拭身上的水漬。

  看著已經到她眼前的那隻拿著帕子的手,易妍眉梢輕挑,而一直注意著她反應的唐大少也因這一挑,讓得他那脆弱的小心肝忍不住緊跟著糾了一下,然後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殺氣從身後襲來,卻在他轉頭想要一探究竟之前,如先前那樣被再一次的撞飛了出去。

  “哇啊啊——”

  “砰!”這一聲卻不是唐大少傳出來的,而是將要觸碰到易妍的陸琛,他也是緊跟在唐大少的身後,被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正要發作的易妍卻是對眼前的突發事件愣了一下,隨之抬頭看向剛從外面衝進來將兩人拍人,此刻亦臉色很是黑沉的慕容絕世,抿著嘴輕笑了一下,握住了他放在身側的大手,輕聲問道:“你怎麼也出宮來了?”

  聽到易妍的聲音,慕容絕世的臉色瞬間柔和,這變臉的速度當真是讓人望而興嘆,拿過她手中的帕子幫她輕柔的擦拭了起來,說道:“宮中也沒什麼事,所以就出來了。”

  其實根本就是想念她了,所以直接把宮裡的事情扔到一邊,飛奔出來找妍兒了。反正他現在還不是皇上呢,就算真的當了皇上,也別想他會放爹娘去逍遙自在。

  太后娘娘對這一場好戲很是滿意,看著那兩個完全將周圍人給無視了,只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的人,抿了口茶,搖頭“嘖嘖”了兩聲,臉上都是作怪的笑容。

  而此刻宮中,唐念瑜盯著那前來稟報的太監,眉梢輕顫眉心抽搐,眼看著就要火山爆發,下面的那個太監早已經冷汗淋漓,渾身顫顫,過度驚嚇導致頭昏腦脹,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太子又跑出宮了?”

  “回……回娘……娘娘的話……”

  話沒說完,另外一個溫潤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先下去吧。”轉頭又看向已經渾身都在冒火的唐念瑜,卻不禁感覺到好笑,伸手將她拉至了身邊,說道,“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讓他出去散散心吧。

  “散什麼心?又沒有發生什麼需要散心的事情!”唐念瑜依然是滿臉的不忿,那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整個宮殿都給點著了。

  不過在慕容暐的面前,她明顯變得溫和了許多,那怒火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收斂著。

  易妍每天都忙著賺銀子,京城中正有一大塊地皮上在建造著商城,其規模比之桐城的商城還要更加的龐大,畢竟這裡可是京城呢,自然不是下面的任何一個城市能夠相比的。

  當然說真的,她也不是特別忙,因為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下面的管事去忙碌,除非遇到重要的決策,不然她一般不過分其他的事情,只是偶爾去店鋪裡逛一逛,翻翻賬本數數銀子。

  “小妍兒,哀家雖然對做生意這種事情不懂,但也知道那必定是非常忙碌的,怎麼你好像一整天都沒什麼事啊?”太后看著正在逗弄寶寶的易妍,對她的悠閑表示很不理解。

  易妍親了親伸到她嘴邊的小肉爪子,引得寶貝兒子“咯咯”直笑,隨口說道:“那些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管著,我只需要把握好一個大概的方向和計劃就可以了,確實也沒什麼要忙的。”

  “你就這麼放心讓下面的人管著?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怎麼辦?”

  “這出岔子的事情肯定是免不了的,不過我相信他們的能力,只要不是很嚴重的問題,相信他們都能夠解決,我找他們來不就是讓他們幹活的嗎?若是事事都要親自動手,那可怎麼成?”

  “哀家以前倒是聽說過一個詞,用來形容小妍兒你真是最恰當不過。”

  “什麼詞?”

  “甩手掌櫃。”

  “謝皇祖母誇獎,不過我可沒有當什麼甩手掌櫃,我每時每刻都注意著情況的變法呢。”

  “哀家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對了,你那燕雲樓要什麼時候才能開業?哀家拿著這個什麼至尊貴賓的牌子,卻都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使用呢。”

  太后娘娘確實對那燕雲樓非常的有興趣,先前的時候也是曾偷偷的去過燕雲樓幾回,一下子就博得了她的喜歡,只是那個時候朝中局勢緊張,她也不能真的經常溜出皇宮來玩兒。

  不過現在可就好了,朝中的事情雖然還有許多沒有平息下來,但也不用她再去苦心經營,甚至根本就不必理會也沒事,所以自然對那燕雲樓特別的熱衷。

  易妍將張著小手一副要抱抱的小無雙抱進了懷裡,轉身看向太后,笑著說道:“燕雲樓原先的房子還在,雖然也需要裝修一番,卻也不必花費太多的時間。皇祖母,絕世說了他要繼承皇位,也就是說三天后就是登基大典,所以我定在了絕世登基的三天后就讓燕雲樓重新開張。”

  說到這個事情,太后娘娘也是神色有點複雜,睨著易妍,說道:“你真讓世兒當皇帝?”

  “這有什麼不好的嗎?絕世當了皇帝,那我就是皇后,皇后的身份擺在那裡,誰還敢不長眼的跟我搶生意?”她難得俏皮,想到那樣一個情景,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太后有些無語,但內心裡卻是很期待看到小妍兒仗著皇后的身份囂張跋扈,做那最陰險狡詐的奸商。

  是啊,誰敢跟皇后娘娘搶生意呢?

  “這樣也不錯,我見你也不像是會對朝政後宮這種事情感興趣的,就一門心思的喜歡上了那銀子。而且看情況,似乎後宮的問題你根本就不用理會,我家世兒可是被你給迷得神魂顛倒,哪裡還看得上別的女子?”

  “皇祖母是想要說我乃紅顏禍水麼?”

  “哈哈,能當紅顏禍水,那也是需要資本的!”太后娘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頗有點為老不尊的姿態,伸手將小無雙接了過去抱在懷裡,感嘆著說道,“雖然這商賈的地位向來低下,但實際上一個國家若是少了他們,也是不行的。”

  易妍輕輕撓著抓著她手指不放的小肉爪子,聞言也是笑了一下,說道:“每一個行業本就沒有什麼高低之分,而且我認為士農工商這樣的等級未必就會一成不變。只是士作為掌權者,管理著這個國家,自然就會想要把自己放到第一等。而就現在來說,天下百姓十之八九是普通的老百姓,便將那農放到了第二等,工憑藉著自己的手藝養家餬口,便為第三等,而這商賈,在外人看來那是倒買倒賣,奸詐本性,才會被放到了最末等。可實際上,商人們也是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在賺銀子,養家餬口,每一個商人,都必須是聰明人才行,否則不但賺不了銀子,反而還會將家底也給敗光。皇祖母,您看是不是這個理呢?”

  太后眼睛明亮,聽著易妍的話連連點頭,雖然她身為皇太后,坐在這天下最高等的位置,但唐家的女兒從來就沒有迂腐的,陳守墨規的,更何況是最最出色的太后娘娘呢?

  突然有一陣掌聲從旁邊響起,慕容暐的聲音也同時傳了過來:“小妍兒此番言論當是精彩之極,天下商人在小妍兒的帶領之下,說不定便會打破了那個等級。”

  “承蒙父皇看重,兒媳定當不能讓父皇失望的。”

  慕容暐和唐念瑜也是偷偷溜出了皇宮,正巧聽到了先前易妍的那一番話,這兩人都不是看重那些所謂等級的人,自然也就不會認為易妍的這番話實在是大逆不道。

  寶寶又落到了唐念瑜的懷中,見寶寶竟然抓著易妍的手指不放,唐念瑜挑了挑眉,表示很不滿意,抬頭看著易妍說道:“三天后世兒便要登基,到時會大赦天下,那關在天牢裡的白家一家人都會被放出來,你有什麼打算?”

  易妍眼中甚至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漣漪,說道:“雖然在相府的日子不怎麼樣,但承蒙他們將我撫養長大,多謝父皇母后看在兒媳的面上,饒了他們的性命。”

  本來,白家一家都是要被斬首示眾的。

  見易妍這樣回答,唐念瑜輕哼了一聲,說道:“要我說,這一家子的那樣對你,管他們是死活做什麼?最好全部去死了算了!不過既然小妍兒你想要放他們一條生路,自然也無妨,誰讓你馬上就要成為皇后娘娘呢!”

  太后點了點頭,說道:“小妍兒以前可沒受他們的欺負,不過畢竟也是將你撫養長大,這樣就當是報了恩情吧。不過小妍兒,你當了皇后之後是回宮裡還是繼續住在這裡?”

  “自然是住在外面的,住宮裡不方便。”

  “這樣的話,我豈不是應該幫世兒張羅著選一些秀女妃子進去?”唐念瑜滿臉都是促狹的笑容。

  易妍輕哼了一聲,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面逗留,不過雖她面上從不曾表現出來,心裡卻是對他們都是非常感激的,不管是皇祖母還是父皇母后,都從來沒有她想象中的刁難,更沒有想著法子的要給絕世娶妃納妾,說什麼開枝散葉、子孫興旺。

  何其有幸,能夠嫁給慕容絕世,又何其有幸,能夠遇到這樣的長輩!

  手上出現了一面白玉雕琢的令牌,遞到了唐念瑜的面前,說道:“這是天地商會的長老令牌,娘親收下吧。”

  唐念瑜挑著眉梢說道:“長老?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感覺我好像很老似的!”話雖這樣說,手卻已經伸出將令牌接了過去。

  易妍鄙夷著她的言不由衷,保證她若是再多說一句廢話,她就馬上將令牌奪回來。

  理了下垂落的鬢發,看著唐念瑜神色之中有點遲疑,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說。

  唐念瑜見她這副模樣頓時就樂了,難得見到小妍兒竟然也會為難糾結不好意思,她很樂意多欣賞一會兒。

  察覺到她那惡劣的性子,易妍撇了下嘴角,說道:“我最近有個對你們來說可能很荒謬的想法,想要好好的實施一番,只是我只有最基本的理論,所以其中一定會遇到許多的麻煩,不過若是成功的話,必定能讓整個天下都震驚,娘親有沒有興趣參與?”

  唐念瑜眼睛一亮,雖然她很喜歡欺負這個兒媳婦,但對她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卻是非常有興趣的,幾乎每次都能給她帶來驚喜,所以此刻聽她這麼一說,僅僅只是很模糊的幾句話,就已經讓她蠢蠢欲動了。

  “什麼樣的想法?”

  “這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甚至不知道具體的應該怎麼來說,所以才會說肯定需要很長的時間來研究,但我保證一定能成功,娘,你有興趣嗎?”

  她發現她還是比較喜歡喊她娘或者娘親,母后這個稱呼,沒有娘來得親切。

  唐念瑜眼中光芒閃爍,轉頭看向了站在旁邊的慕容暐,慕容暐見狀不禁莞爾,笑著說道:“反正世兒三天后就要登基,往後我們就是閒人了,若是想的話,答應也無妨。”

  “你不是想去遊山玩水的嗎?”

  “若是小妍兒的事情更好玩,不去遊山玩水又有什麼關係?況且,等這事情結束之後再去玩,也不遲。”

  唐念瑜聞言,臉上便綻開了笑容,轉回頭看著易妍,說道:“若是小妍兒的那個想法夠好玩的話,我就參與。”

  易妍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那娘親恐怕要失望了,我自認為那應該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會因為長時間的不成功而產生懊惱憤恨厭煩的情緒。”

  “你不是說一定會成功的嗎?”

  “對,一定會成功的,不過在成功之前的那個過程,我卻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當然,一旦成功了,相信那種成就感不會比打下一片江山來得低,尤其是對我這樣對所謂江山沒什麼興趣的人來說。”

  唐念瑜的心立馬又被勾引了起來,看著易妍眼中那清亮的光芒,她嘴角一勾,說道:“既然小妍兒你都這樣說了,好,我答應你便是!”

  “事先聲明,只要加入了,就不能中途退出!”

  “這是自然。”

  易妍嘴角彎彎,眼中的光芒越發的燦爛,想到那個就在兩天前才冒出來的念頭,那個想法,讓她也不禁心中有了一絲激動。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0 AM

第八十六章 選妃?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被關在天牢裡的一干不該死的或者被輕饒放過的罪犯在慕容絕世登基三天之後放了出來。

  易妍在別院裡逗著兒子玩,無視旁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眼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便隨口說道:“小唯,你讓小雲準備一份禮物,去送給白家吧。”

  白家的人今日出牢,從此以後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後代子孫亦再不得入朝為官,原先相府的一應財富皆數充公,可以說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了。不過以他們先前的身份立場而言,現在能夠保得一條性命就已經要感謝各路神仙,理應不該再多計較才是。

  正抱著個玩偶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唯聽了很有那麼點不甘不願,搭拉著眼皮沒精打采的說道:“主子,要我說還是算了吧,他們能求得活命就已經是主子你的大恩情,做什麼還要送禮物?以前你在那個相府的時候,又不是說他們待你多麼好了。”

  也抓著個玩偶在玩的洛維筱聞言也是很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嘴巴上卻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他可是大人了,也知道有些話是不好說出來的,況且要說的也基本上都被小唯說完了。

  易妍淡淡的瞥著她,說道:“少囉嗦,讓你去你就去,這個禮物小雲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小唯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在哼哼的兩聲之後還是站起來不甘不願的往外走去,喃喃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反正絕對不會是好話就對了。

  唐其卓正好從外面進來,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竟然都沒有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口中不停碎碎念著的小唯,眨了眨桃花眼,聽清楚了她的抱怨,不禁又眨了下桃花眼,然後飄到了易妍的身邊,笑眯眯的說道:“小妍妍真是善良慈悲,以德報怨的好姑娘啊!”

  “你想說什麼?”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閃爍著的光芒,心知他說出這麼一句討好的話來肯定是有目的的,索性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了。

  唐其卓眨巴眨巴著眼睛,臉上滿滿的無辜之色,搖頭說道:“沒什麼事啊!”

  “哦,那就好。”說著她轉身就走了,半點不理會唐大少那瞬間幽怨的表情。

  “小妍妍!”唐大少吊著聲音撒起了嬌,一把將易妍拉了回來,桃花眼中水汪汪的一片,顯得他很是楚楚可憐,說道,“有件事情想要小妍妍你點個頭。”

  嘴角一掀,涼涼的問道:“什麼事?”

  唐其卓伸手勾上了她的肩膀,一點都不懂得避諱和那些個規矩什麼的,笑眯眯臉上的表情帶著狗腿的味道,說道:“小妍妍啊,那個,你能不能在這個別院裡給我安排一個院子?”

  “你要做什麼?”

  “我想住在這裡麼!”

  “你現在可是堂堂丞相大人,自然有相府讓你住,住在這個別院裡肯定是要惹人閒話的。”慕容絕世登基之後,便封了唐其卓為丞相,雖然唐大少如同要殺了他一般的嚎叫著不幹,最後卻也沒有能夠逃脫慕容絕世算計的魔爪。

  唐大少對此表示很不在意,輕飄飄的說道:“切,讓他們去閒話好了,本公子才不在乎呢!”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易妍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隨口說道,“好歹我現在也是皇后娘娘,怎麼能跟你同住在別院之中?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呢?到時候萬一我的皇后之位因此不保,可怎麼辦?”

  這話讓唐大少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哼唧著說道:“皇后?你還知道你是皇后啊?三日前絕世的登基大典你跑哪裡去了?”

  “我不是在的麼?”

  “是,你是在的,不過一冊封完你就沒影了,現在朝中上下可都是議論你呢。”唐大少想起那天的事情,又是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易妍卻一點沒有認錯的樣子,輕哼了一聲說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議論本宮,找死!”

  一說到找死,唐大少頓時就想到了另外一件當真很找死的事情,不由得臉上浮現了怪異的笑容,朝著易妍擠眉弄眼的說道:“小妍妍,我可告訴你,這兩天朝中大臣都是上奏要皇上選秀女納妃呢。”

  這當真是一件非常找死的事情,所以唐大少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倒不是激動著要給慕容絕世選秀女納妃,而是激動著小妍妍若知道了是哪幾個大臣蹦躂得最厲害之後,那幾個找死的大臣將會面臨怎樣的悲催後果。

  他成功的看到了易妍眼中一閃而逝的寒芒,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整個人都可以算是斜倚在了她的身上,眉開眼笑風情萬種。

  易妍臉上倒並沒有表現出不悅來,依然是那淡然的模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懷裡的小寶寶身上,很是隨意的說道:“是嗎?那挺好的,一國之君理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不然的話,豈不是讓人說我這個皇后不知禮數不懂規矩了麼?”

  矮油矮油,好戲要來了!

  唐其卓那顆蹦跳的心跳得更加歡快了,不過他似乎應該再稍微火上澆油一點點啊!

  “小妍妍你就放心好了,現在可是滿朝的大臣都知道了你是易家的大小姐,哪裡還有人敢對你的皇后之位生出覬覦之心?再說了,你懷裡也還有個太子殿下,就算往後那個後宮裡面女人成千上萬,皇子幾十上百,也沒人能把你的位置給搶走了!”

  關於易妍的身份,已經在慕容絕世登基的時候公布,朝中大臣也都知道了她原來不是白家的女兒,而竟然是那幾乎如同獨立國家的神秘的易家的大小姐,這個身份可是比一般的公主什麼的還要更加尊貴。

  易妍的眼中寒光再次閃爍,不過也知道唐其卓這是在挑撥離間想要看好戲看熱鬧,而她的熱鬧又豈是那麼好看的?

  “朝中還有那些比較難搞定的刺頭?”

  這一句問話讓唐大少頓時眼睛大亮,知道小妍妍是要開始動手了,因為現在朝中的局勢還不穩定,所以即便慕容絕世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思來也肯定有著各種阻礙,勢必要通過各種手段來拉攏朝中大臣,而將朝中大臣家的女兒納為妃子就是其中一個非常有效的手段。

  當然慕容絕世肯定是不會這麼做,但這樣一來,勢必會讓接下去的很多事情變得困難,尤其是那些早就將眼睛盯上了後宮那些位置上面的大臣們。現在的那些上奏讓慕容絕世選秀女的大臣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便是打著這樣的心思。

  小妍妍那一句話,以唐大少的聰明自然是馬上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連忙將朝中那幾個家中正好有適齡女兒又身居要位還是刺頭的大臣給報了出來,簡直就好像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半。

  而事實上,確實是早就準備好的。

  儘管易妍不喜歡朝廷上的那些事情,慕容絕世也無心要將她牽扯進來,只要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夠了,不過唐大少卻是直覺的認為若是小妍妍能夠出手的話,肯定會無比的精彩,所以他很自然的就找上門來了。

  拿到了正在算計著她男人的那些大臣的名單,易妍朝著唐其卓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唐大少直接吐血,這河都還沒過完呢,她就開始拆橋了?

  見他一副還沒有打算要走的樣子,易妍又多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還有事?”

  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說道:“小妍妍,你在這個別院裡給我安排個院子。”

  “不行。”易妍卻是連想都沒有想的一口拒絕,說道,“這裡的人本來就已經夠多了,每一寸地方都是要善加利用的,哪有空閒的院子來安排給你?”

  “小妍妍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你才知道?”

  “……”唐大少頓時無言以對,是啊,他又不是才知道這個臭女人小氣摳門又吝嗇的!轉而馬上退而求其次,說道,“那我不要院子了,你給我安排個房間也行。”

  這回易妍沒有一口拒絕,而是略微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洛筱筱和小琛子的院子裡還有個多餘的房間,你住那裡吧。”

  一聽跟洛維筱和陸琛兩個人住一個院子,唐大少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喜滋滋的答應了。

  其實洛維筱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可他不樂意一個人住那裡,而陸琛也是可以跟著他爹娘住在將軍府裡,但他也不樂意,所以這兩個人早在先前就死皮賴臉的蹭到了這裡,說什麼也不走。

  夜晚,慕容絕世還在批閱著奏摺,他每天都會拎著一大包的奏摺偷溜出宮到別院裡來,而書房也被搬到了他和易妍的院子其中一個房間。

  易妍將寶寶哄睡了放進小床上面,走過來隨手拿起一本奏摺打開看了幾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慕容絕世抬頭正好看到她那一皺眉,不由問道:“怎麼了?是寫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易妍搖了搖頭,放下一本又拿起另外一本,打開看了一眼又拿起了一本,嘴角已經開始抽搐,忍不住說道:“這些個奏摺上面其實主要內容也就那麼一些,怎麼竟洋洋灑灑的寫了這麼多?除了其中小部分,剩下的全部都是廢話嘛,難怪你每天都要看到半夜凌晨的。”

  聞言不覺有些驚訝,他自懂事來就知道奏摺就是這樣的,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聽妍兒這樣一說,也是覺得似乎很有理。

  易妍卻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直接將一本奏摺攤開在桌子上,說道:“你自己看,其實要上奏的事情也就這麼一部分,卻長篇大論的寫了幾千個字,來顯擺他的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嗎?絕世,你應該讓他們將奏摺寫得簡練一些,這樣子他們寫起來輕鬆,你看著也舒服,不然每天這麼多本奏摺每本奏摺都這麼多廢話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看著她不滿的抱怨,慕容絕世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抱進懷裡,看著那攤開的奏摺,問道:“那妍兒覺得這本奏摺應該怎麼寫才好呢?”

  “我一介小女子,哪裡會知道這種關乎國家大事的事情?”她撅了下小嘴,嘟囔了一句,隨即又仔細看了下那奏摺,在看得頭昏腦脹之前,執筆在奏摺下方寫下了一些字,說道,“這樣子就好了,多簡明扼要?一眼就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絕世看著那幾個狗爬字,忍著溢出嘴邊的笑意,點頭說道:“妍兒的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明日我就讓大臣們以後寫奏摺就這麼寫。”

  易妍滿意的點了點頭,瞄了那奏摺幾眼又執筆在下面寫了幾個字,說道:“這樣子才完整呢,前面一段寫所要上奏的事情,下面寫上他們認為好的處理方法,再署上他們的名號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那些什麼吾皇聖明這樣的廢話就不要寫的,讓他們居於那個位置不是想要聽他們拍馬屁說廢話,而是讓他們去做那實在的事情說實在的話的!”

  慕容絕世眼中異彩連連,看著那將幾千字縮短成不到兩百字的奏摺,想要講述的事情和認為應該如何的建議卻基本完整,若往後的奏摺都是這樣的,他確實可以每天省下許多的時間。

  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妍兒,你真是太聰明了!”

  “你這是廢話!”

  “那這個奏摺就收起來吧,明天我把它拿去讓大臣們看看,以後奏摺就這樣寫了。”

  看著那幾個狗爬字,想到要拿去給每一個都能寫出一手好字的大臣們欣賞,易妍也是忍不住紅了臉頰,囧了。連忙搖頭說道:“別,還是你自己換本奏摺按照著這樣寫一個吧,我可不想讓我的墨寶拿出去給人欣賞!”

  “噗!”

  “你這是在笑話我嗎?”挑挑秀眉,一臉的威脅。

  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哪裡敢笑話你呢?不過妍兒你是否還有什麼別的好建議,若是有的話,也一併提出來吧。”

  易妍想了一下,說道:“你看啊,那麼多大臣每天都要上朝,這早朝一上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你在上面有龍椅可以坐,下面的大臣卻要站立那麼久,還要站得有模有樣,簡直就是受罪。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在大殿上擺放一些椅子,再不濟放些墊子讓大臣們坐也是好的呀,相信此舉肯定能夠得到大臣們的感激。”

  “妍兒這主意不錯。”

  “嗯,你如果需要墊子或者椅子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哦,保證價廉物美。”

  看著她眼裡閃起的金光,慕容絕世不禁莞爾,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說道:“我若是說那是皇后娘娘體恤大臣們……”

  “不要!我對朝中的事情又沒有興趣的,不需要他們來感激愛戴,愛戴你這個皇帝就行了。”

  “多謝妍兒這麼替為夫著想,那麼那個銀子……”

  “我可以給你打折。”

  “……”

  易妍瞥了那還剩一堆的奏摺一眼,皺了皺鼻子,說道:“我聽說朝中大臣上湊要你選秀女納妃。”

  慕容絕世手臂一緊,說道:“我的後宮之中,只會有你一個主子。”

  “你怎麼這麼傻?年輕貌美的姑娘不是越多越好麼?你想要什麼樣的來陪就能有什麼樣的相伴,往後還會每隔幾年就新進一大批年輕的貌美的各種魅力無邊的姑娘,任君采擷,多好啊!”

  話雖然這樣說,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明顯不是那麼一回事,慕容絕世看得心情愉悅,說道:“我只喜歡妍兒這樣的,所以一個就足夠了。”

  “你真這樣想?”

  “難道妍兒到現在都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嗎?”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也不好意思看你眼巴巴的可憐而不理睬,放心吧,不出幾天,我就會讓他們沒有心思去盯著你後宮的那些位置不放。”

  聞言慕容絕世也不由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妍兒你有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的,看在那些傢伙竟然惦記上了我男人的份上,這次幫你解決麻煩就不收你的酬金,不過你得把唐相爺和洛筱筱借我幾天。”

  這兩個人,現在一個是丞相一個是皇宮侍衛隊長,當然是很忙的,雖然她覺得那兩個傢伙每天都在玩忽職守,但還是先跟親親相公打聲招呼比較好。

  慕容絕世甚至沒有猶豫一下下,也沒有問她究竟打算要怎麼做,直接就點頭說道:“好!”

  易妍對他的信任很滿意,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道:“那你忙吧,還有這麼多奏摺要看呢。”

  說著已經從他懷裡站了起來,正要轉身走卻被他突然拉住了手腕,回頭便看到他正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說道:“妍兒,你不幫我一起看麼?”

  第二天,朝堂上面平地刮起了一陣風,首先就是當大臣們進入朝堂的時候,都看到他們原先站立的位置上面多了一個軟墊,皇上說此乃是皇后感念大臣們上朝站立辛苦,特地送來的軟墊讓大臣們落座。

  之後自然是一番歌功頌德,也確實感謝皇后娘娘竟然如此為下臣們著想,畢竟這上朝確實是個辛苦事,只是站立那麼一兩個時辰就是受罪啊,尤其是對文臣以及那些年邁的大臣來說。

  看著下方那一溜席地而坐的大臣們,慕容絕世神色不動,儘管他看那些大臣們好像有點不習慣,不過這種事情,剛開始肯定會不習慣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慣例下來,上朝都是站著的。

  他也不在意,只讓身邊的太監將幾分奏摺送回到了下方大臣們的手上,說道:“這是朕隨意拿出來的,倒並無輕重之分,只是讓諸位愛卿相互傳遞看一下,往後的奏摺便這麼寫吧,如此你們寫得輕鬆,朕看得也輕鬆,至於那些不必要的話語就不用寫了。”

  這可以說是一個革新,尤其對那些老大臣們來說,早寫慣了洋洋灑灑的奏摺,想要他們一下子寫出這樣精簡的奏摺還真是一個挑戰。

  唐其卓站在百官之首,隨意的看了那奏摺一眼,笑著說道:“皇上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畢竟每天那麼多的奏摺,每一份都是洋洋灑灑的一大篇,皇上看著也辛苦。若是這樣簡潔的,雖然言辭簡單不夠華麗,但既然身為朝中大臣,理當做實事,而不是將時間和精力花費在寫那長篇大論上面!”

  唐大少的語氣向來就沒有太多的恭敬,這滿堂的大臣早已經習慣,而被他這麼一說,一部分大臣也不由點頭稱是,尤其是那些武將們,雖然不凡有文采的,但大都性子耿直,也不怎麼喜歡那種長篇大論的東西。至於另外一部分覺得此舉有些不妥的,也因為唐其卓的這番話而暫時閉上了嘴。

  見此,唐其卓暗暗的朝著上方的慕容絕世擠了擠眼,這件事情他是早已經事先得知了,也知道這是小妍妍的注意,不過這個可是不能說的,不然那些老古董要是給小妍妍落個後宮干政的罪名,雖然絕世和小妍妍都不會在意,但畢竟也是個麻煩。

  至於他麼,他真覺得這樣挺好,不然要他寫那洋洋灑灑一大篇,也是很頭疼又麻煩的事情,所以他更樂意直接用嘴巴來說。

  宮外別院裡,易妍打著哈欠滿臉的困意,今天她是跟慕容絕世一同起的床,然後仔細研究了一番從唐大少那裡得來的消息,現在又犯困了。

  她真覺得這每天早朝的時間太早了,離皇宮近的還好,離皇宮遠的,可真是要每天半夜就起床了。天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要不,她跟絕世提一下,將早朝的時間推遲一兩個時辰?

  那些大臣她可不管,只是想到她的絕世也要每天那麼遲睡覺那麼早起床,她真覺得心疼。

  還有,早朝怎麼還沒結束?她可等著帶唐大少出去溜達幾圈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1 AM

第八十七章 各種麻煩

  京城一如既往啊的繁花似錦,並沒有因為任何的事情而顯得蕭條,易妍一身男裝打扮,坐在一家酒樓的二樓靠窗位置,透過窗戶看著下方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熱鬧喧嘩。

  對面,唐其卓突然打了個哈欠,桃花眼中一片朦朧,似乎還沒有睡醒,又開始犯困了,左邊洛維筱和右邊陸琛兩人相對酌飲,手中筷子飛快,風卷雲殘,如狂風過境,眨眼間的工夫,一桌子的菜就全部進入了他們的腹中,只剩下空落落的盤子。

  易妍將視線轉了回來,伸出筷子想要去夾菜,手到中途就突然頓住了,她最喜歡的那盤子香菇竟然已經一個不剩了!

  忍不住眉心抽搐了幾下,看著左右兩個摸著肚子一臉意猶未盡模樣的混蛋,一陣無形的冷箭朝著那兩人“嗖嗖”的飛射了過去。

  雖沒有看到,但這兩人哪個不是感知敏捷的?自然馬上就感覺到了從易妍身上散髮出來的冷氣和殺氣,這讓他們根本不敢轉過頭來看她一眼。陸琛的反應最快,突然朝著酒店的小二喊道:“小二,再上一桌好菜!”

  “好咧,客官請稍等!”那小二歡天喜地的應下了。

  “馬上端上來,不然小心對你不客氣!”洛維筱也是喊了一聲,這才感覺到射在身上的涼颼颼的冷箭緩和了一些。連忙轉身,拿起酒壺將易妍面前的杯子滿上,笑得一臉討好外加狗腿的說道,“主子,請先喝杯酒,您要的菜馬上就呈上來了。”

  易妍放下筷子,冷冷的瞥了那杯酒一眼,說道:“我沒有早上喝酒的習慣。”

  聞言,另一邊的陸琛立馬將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說道:“主子請喝茶!”

  易妍秀眉一挑,她也不喜歡早上喝茶。

  對面的唐其卓又打了個哈欠,滿臉的迷濛,瞥了洛維筱一眼又轉頭瞄了陸琛一下,隨手拿過旁邊的一個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白開水,伸手探過桌子放在了易妍的面前,輕哼了一聲說著:“一個個的都這麼不懂事,難道不知道你們家主子早上喜歡喝白開水的嗎?”

  只是這一番話卻還是讓易妍又挑了挑秀眉,掀起眼皮看了眼對面一副好像昨晚上去做賊了沒有睡好的樣子的唐其卓,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問道:“看你似乎很疲累的樣子,要不就回府去歇息吧,要是因為我的事把你給累倒了,可沒法跟外公和舅舅舅母交代。”

  唐大少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哼哼道:“這事還不都是因為你家絕世?那個什麼狗屁早朝,害得本公子每天寅時就要起床,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管是住在別院,還是他的那個相府,都離皇宮不是很遠,但即便如此,若要早朝不遲到,他也必須要每天寅時就要起床,而其他那些離皇宮遠的大臣,更是三更半夜就要起床了。

  而面對他的抱怨,易妍也只能是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跟她家絕世有什麼關係?難道絕世不當皇帝早朝的時間就會推遲了嗎?

  “你若是覺得不滿,大可以跟絕世提出這個問題,就說各位大臣每天都要那麼早起床,實在辛苦,倒不如將早朝延遲一個時辰。”

  唐其卓又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個事情又其實說延遲就能延遲的?這可是祖上就有的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易妍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聽說有一個地方,每天都要到巳時才開始上班,所以大家都可以在辰時起床,慢悠悠的準備。”

  這話讓唐其卓頓時就紅了眼,嘟囔著問道:“這麼好的地方在哪裡?”

  易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根本就回答不出來嘛,這個地方在她的前世,可她要怎麼說呢?

  小二在這個時候又把一盤盤的菜端了上來,這一次因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洛維筱和陸琛兩人都矜持了許多。

  四人正吃著,便有三個人大搖大擺的走上了二樓,還沒有找到位置坐下,就已經先開口大聲喊了起來:“小二,把最好的酒菜全都端上來!”

  易妍轉過了頭去看了那三人一眼,又轉頭看向對面的唐其卓,見他輕點了下頭,臉上的困乏迷濛之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神采奕奕,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壞笑。

  而在易妍確認了他們為目標的同時,那三人也已經看到了他們,其他人或許不認識,但唐其卓卻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管是先前那最高等的紈褲唐大少還是現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確實是被京城中的大量人所認識。

  那三人只是略微愣了一下,似乎意外於竟然會在這裡遇見唐其卓,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走了過來,收起了先前的狂妄,很是客氣的拱手說道:“今兒個當真是福星高照,竟然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唐大少,哦不不,現在應該叫相……”

  “閉嘴吧!”唐其卓沒有讓他們把話說完,翻了下眼皮,視線從旁邊的那些客人身上掃過。

  三人頓時就心神領會,沒有再把“相爺”這樣的字眼說出來,轉而看向了易妍三人,拱手說道:“在下劉雲濤,這兩位分別是康元堂和林宜融,三位兄弟看著有點面生,不知該如何稱呼?”

  唐其卓用摺扇敲了敲桌子,頤指氣使的說道:“廢話少說,你們去三樓開個包廂,有事找你們呢!”

  “什麼事?”

  “去上面!”

  “好!”那劉雲濤似乎是三人之首,唐大少唐相爺找他有事那是非常榮幸的事情,也沒有再多問,直接朝著酒店裡的小二喊道,“小二,將酒菜端到三樓!”

  唐其卓站了起來,易妍也緊跟著站了起來,不過她的雙手上卻分別拿著一盤菜,並朝著洛維筱和陸琛說道:“你們兩人,拿剩下的四盤菜端好了。”

  劉雲濤見狀愣了一下,連忙說道:“不用拿上去了,重新換桌好的!”

  易妍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這些菜都只吃了一點,浪費是很可恥的行為。”

  雖然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的身份都是非常尊貴,但或許是因為前世小時候的那一段經歷,也可能是因為別是,她浪費什麼也不會浪費食物,總覺得這種能把人養活的東西若是浪費了,是要遭天譴的,儘管她貌似並不怎麼相信老天。

  劉雲濤愣愣的看著一手一個盤子往樓梯走去的背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如風一般的追了上去,將易妍手上的兩個盤子接過,然後側身讓到一邊,說道:“端盤子這種事情還是讓在下來代勞吧,請!”

  他的眼睛閃亮亮的,因為剛才的那一眼和講話的聲音讓他發現這位竟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漂亮,比那所謂的京城第一美女還要漂亮不知道多少的美女!

  易妍看著空空的手,又見對方突然這麼殷勤,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朝他點了下頭,然後直接就踏上了樓梯。

  唐其卓看著站在原地似乎發起了花痴的劉雲濤,撞了下他的肩膀,說道:“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上去?”

  劉雲濤被這一撞,卻是被撞得直接跳了起來,湊到唐其卓的面前,眼睛閃啊閃亮啊亮,極度激動的說道:“美女美女,我發現絕世大美女了!”

  “呸!本公子乃是堂堂七尺男兒,你才是美女呢,你全家都是美女!”唐其卓直接罵道。

  眨了眨眼睛,劉雲濤連連搖頭說道:“我說的又不是你,唐大少,剛才上去的那位是哪家小姐?”

  作為資深紈褲,唐大少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用摺扇狠狠敲了下他的腦袋,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收起你的那點心思,連本公子都不敢打她的主意呢!”

  “不可能吧?以唐大少你的身份,這天下還有連你都不敢打主意的人?”

  唐其卓卻是不理他,直接越過他上了樓,而前面的人已經在小兒的帶領下進了包廂,桌子上面放了四盤菜,易妍正旁若無人的吃著。

  她今天凌晨就起床,雖然貌似可以算是已經吃過早餐,不過到現在早就已經又餓了。

  劉雲濤輕輕的將兩盤菜放在了她的面前,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易妍,直看得最老實的洛維筱的忍受不住了,伸出手擋住了他看向易妍的視線。

  唐大少覺得再這樣下去,劉雲濤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會被絕世一巴掌拍死,雖然絕世現在並不在這樣,但就是因為不在這裡,所以劉雲濤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坐著。

  劉雲濤不滿的看著洛維筱,不過語氣倒還算客氣,問道:“這位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洛維筱翻了個白眼,說道:“別把你的眼珠子粘到我家主子身上。”

  “你家主子?”洛維筱的話倒是讓他愣了一下,主子?這樣豈不是說這位一看就風度不凡的公子竟然只是這位姑娘的隨從?

  這兩人的對話讓易妍放下了筷子,不過才剛放下筷子,碗裡面就多了一些菜,卻是坐在她旁邊的唐其卓夾過來的。

  “小妍妍啊,你剛不是還說餓了的?怎麼只吃這麼一點就不吃了?多吃點,這餐免費!”

  易妍沒有去理會他,而是看著對面的劉雲濤,說道:“劉公子,聽說你喜歡穆侯府家的大小姐?”

  如此直接不含蓄的詢問讓劉雲濤愣了一下,然後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姑娘你千萬別誤會,在下只是因為氣不過那個女人的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所以才會……才會……”

  他那麼激動做什麼?易妍有些莫名,對他的話也有了幾分好奇,不由轉頭看向旁邊的唐其卓,他可是明明告訴她這位劉公子喜歡穆侯府家的大小姐穆倩雪的,怎麼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唐其卓好像也意外於劉雲濤的這個回答,問道:“你不是揚言要把那穆倩雪娶回家的嗎?”

  劉雲濤“嘩”的打開摺扇晃悠著,那神情那動作倒是與唐其卓的玩世不恭頗為相似,哼唧著說道:“那個女人自以為有多了不起,渾身都是欠扁的清高,根本不把本公子放在眼裡,我只是氣不過,所以才會想要那麼說來挫挫她的傲氣。”

  “那你現在不想娶她了?”

  “娶她?我倒是想啊,我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招來對付她呢,可是聽說人家馬上就要進宮去當娘娘了。”

  易妍挑了下眉,說道:“那我幫你抱得美人歸如何?”

  這話讓劉雲濤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羞赧,囁嚅著說道:“不……不用了。”

  唐其卓終於是忍無可忍,拿起一根筷子就朝著他扔飛了過去,罵道:“混賬,誰讓你胡思亂想的?這位可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哎哎?皇……皇皇……”劉雲濤三人都是長大了嘴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駭之色,看著易妍,又轉頭看看唐其卓,再看了幾眼洛維筱和陸琛兩人,突然就反應了過來,站起來又跪下,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不知原來是皇后娘娘,多有得罪,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起來吧。”易妍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反而是覺得這人還是非常不錯的。

  三人站了起來,不過與剛才相比,顯然是多了一些拘謹,站在那裡不敢再坐下了。

  易妍指了下他們先前坐的位置,說道:“坐下吧,我還想請你們幫個忙呢。”

  “皇后娘娘請儘管吩咐。”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要讓你把那穆倩雪給娶了,省得她把心思放到要進宮上面。”陸琛吃了一筷子菜,笑嘻嘻的說道。

  洛維筱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麼回事,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竟然一個個的都巴望著想要去當人家的小妾,好歹也是豪門千金,真沒出息!”

  皇帝的妃子,要按照平常人家算起來,確實只是妾。

  陸琛深以為然的點頭,又聳了聳肩,說道:“那個什麼穆侯爺也就仗著有點權勢,就想要把他的女兒送進皇宮裡面當皇妃,簡直比本寨主還要強盜啊!”

  劉雲濤三人聽著他們一言一語,不由傻眼了,又小心的看向了易妍,沒想到她竟然是皇后娘娘,恐怕也只有那個位置才配得上她了吧!

  易妍並沒有加入到兩人的言辭之中,而是看著劉雲濤說道:“其實按你先前說的那樣,我倒是覺得那穆倩雪配不上你。”

  “小妍妍,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太壞了!”唐其卓笑眯眯的促狹道。

  易妍卻是絲毫不以為意,撇了下嘴角,說道:“我可不喜歡自命清高的女子,若當真有那個本事倒還說得過去,就怕她們沒本事卻在那裡自以為是的裝。”

  唐其卓臉上的笑容越發的促狹,抬頭看向已經放鬆下來的劉雲濤三人,說道:“知道了吧?我們幫你把穆倩雪娶回家,然後你想怎麼調教她就怎麼調教她!”

  劉雲濤揚了揚眉,顯然對這個提議非常的心動,他早就看那個女人不順眼想要整治一番。

  易妍卻又說道:“你想娶她自然也是可以,不過我想要見效最快的。”

  “小妍妍,你該不會這麼壞的想要壞人家的清白吧?”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是第一次做!

  易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凡是敢覬覦她家絕世的一切女人,全部都要以最激烈的手段將她們狠狠的打壓下去,如此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

  不過壞人清白這種事情她還是不會做的,當初白馨怡是三番兩次的惹到她的頭上來,才會……

  “皇后娘娘,你說吧,要我怎麼做?”劉雲濤一想到能整治那個三番兩次的跟他過不去,目中無人自命清高的人穆倩雪,立馬連心情都飛揚了起來。

  易妍嘴角微掀,彎起了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說道:“過來一些,本宮傳授你們幾招追求女孩子的高招,我只需要你們將事情弄得滿城風雨,讓她們再不能有那個資格進宮就可以了,你們三個我都給你們準備了適合的人選。”

  短短的兩天時間,京城的街頭八卦再次熱鬧了起來,讓知道事情真相的幾個人簡直是瞠目結舌,就也慕容絕世也是深感意外。

  “妍兒,外面的那些流言都跟你有關吧?”慕容絕世摟抱著她,輕聲問道。

  易妍輕哼了一聲,說道:“這還只是個開始,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接下去,還有更精彩的呢。”

  “什麼更精彩的?”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幾個大臣名下的產業,要是不能讓他們血本無歸、賠光了老底,我就不叫易妍!接下去他們肯定會很忙的,太忙了也就沒有心思來惦記你後宮的那些位置了,你可也要趁這個機會把他們身上的刺給拔光了哦,不然我就白辛苦了。”

  雖說是在朝為官,可哪個官員下面沒有一些店鋪什麼的呢?以易妍現在的勢力,再加上她的手段,想要打壓這些店鋪並不困難。

  慕容絕世點頭說道:“好,多虧了妍兒。”

  “誰讓她們想要來勾引你的呢?”

  “呵呵,我聽說俞尚書家的六小姐和人私奔了。”

  “對啊,你看這可都是你的錯,人家都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如果不是你想要選秀女的話,人家說不定就不用私奔也能長相廝守的。”

  對於她的蠻不講理早已見怪不怪,看著她這般模樣甚至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將她摟抱得更緊了些,說道:“聽說陸家的二小姐突然身染惡疾,太醫們皆是素手無策。”

  眼波流轉,光彩輝映,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帶著點俏皮的笑意,說道:“這真是可惜了,聽說那位二小姐長得如花似玉不說,更是溫柔嫻雅,善解人意,卻竟感染了惡疾,可惜不能進宮了。”

  “聽說鐵大人的小孫女不小心跌斷了腿。”

  “不知道能不能在選那個什麼秀女之前把腿治好,不然可就要錯失良機了呢。”

  那些進言要慕容絕世選秀女納妃最積極,並且就目前來說尚沒有被完全收服的大臣家裡接連出現了意外,不僅僅家中適齡的小姐出了意外,在接下去的日子裡,他們府中的進賬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另外還有兩個倒霉的大臣更是在收賄賂的時候被當場抓了個現行。

  “小唯,最近功夫練得如何?”

  “還行,主子你有什麼吩咐嗎?”

  “晚上跟我一起出去溜達幾圈。”

  “好啊好啊,我們晚上去做什麼?”

  “殺人就算了,所以就去去放火吧。”

  “娘娘,我也去!”卻是正好聽到這些的洛維筱和陸琛兩人。

  然後那天晚上,好幾家大臣的府中被點著了,那縱火犯則是早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再回過頭來,卻發現府中失竊了許多的東西,其中不僅僅只有金銀財寶,還有比這更重要的物品。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2 AM

第八十八章 老怪物現世

  在易妍的有意挑唆打壓下,那些個大臣們都因此而焦頭爛額,關於皇上選秀女納妃的事情也被暫時的擱淺,而慕容絕世則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存在於朝中的刺給拔除,之後便昭告天下,後宮無妃!

  這件事也在整個焱皇朝內引起了一片喧嘩,不過卻竟又很快的平息了下去,或許是因為有著慕容暐和唐念瑜兩人在前面做了表率,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不管是朝中大臣還是天下百姓,都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又是一年春天,小寶寶也已經快要一周歲了,在那個特地為小寶貝裝飾的小屋子裡面,小唯扶著無雙讓他站在地上,對面易妍蹲在那兒,朝著無雙張開了雙手,輕聲說著:“寶寶,過來到娘親這裡來哦!”

  小無雙已經能夠平穩的站立,走路的話則是腳步有些不穩,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很容易摔倒。

  太后,呃不,應該是太皇太后坐在旁邊,手在那一個個別出心裁的玩具上面流連,說道:“小雙兒的這個屋子最好,哀家都有點想要搬到這裡來住了。”

  易妍轉頭看過去,說道:“皇祖母若是喜歡,也可以將您的臥室重新按照皇祖母您喜歡的那樣裝飾一番。”

  “這敢情好,就按照小妍兒你們的那個臥室那般裝飾吧。”

  易妍和慕容絕世的臥室被易妍按照她喜歡的格局裝飾了一番,惹得一群人都紅了眼,都覺得那樣非常的好,雖然沒有了皇上皇后寢宮所應該有的那種莊重威嚴,但卻看著舒服,住得更舒服。

  對面,小無雙邁動著小短腿搖搖晃晃的朝著易妍走了過來,還沒走到就先伸出爪子抓上了易妍的手,然後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裡,奶聲奶氣又口齒不清的說著:“娘,抱抱!”

  易妍手臂合攏將他抱了起來,輕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在外人面前她依然是那清冷淡漠的樣子,可在這些熟悉的人面前,她的清冷性子已經改變了許多,那原本難得才會出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也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快要周歲的小寶寶長得越發可愛,整個小小的身子都是軟綿綿的,抱著不知道有多舒服呢!而他現在穿著的也不是這個時代的那種小孩子衣服,而是易妍按照前世的記憶親手設計出來的白色棉布小襯衫,罩一件繡著銀色飛龍的黃色小外套,下面是一條黑色的絨布修身小褲子,再配上一雙黑色圓頭小皮鞋,頭上的鴨舌帽倒戴著,更襯得那粉嘟嘟的小臉越發圓潤,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與易妍的眼睛像極了。

  這一身裝扮賣相十足,儘管衣服褲子的布料似乎有點不符合他太子殿下的身份,但當初易妍抱著如此裝扮的小太子殿下出現在宮宴上的時候,不知亮瞎了多少雙眼睛,而在接下去的日子裡,她童裝店裡的衣服幾乎被搶奪一空。

  可以說,我們的太子殿下就是易妍的專屬小模特,易妍也很熱衷於給寶貝兒子設計各種各樣的衣服,雖然那童裝店的收入其實只占她所有收入的一點點,但對這個她並不在意,兒子當然是比銀子要稍微重要那麼一點點的咯!

  小無雙摟著娘親的脖子,整個人都窩在娘親的懷裡蹭啊蹭,顯得非常親昵和開心,看得旁邊幾人直泛酸。

  “皇祖母,您今日怎麼沒有去燕雲樓?”

  自從燕雲樓開業來,太皇太后幾乎天天都要往燕雲樓跑,所有遊戲中最喜歡麻將,平常時候在別院裡也會沒事就拉著幾個人玩起麻將。

  太皇太后正要回答,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甚至連他們腳下的地面都搖晃了幾下,原本蹲著的小唯一下子蹦躂了起來,而小寶寶則是鑽進了易妍的懷裡,卻沒有哭,只是瞪大了眼睛,惶恐無措的看著娘親。

  “怎麼了怎麼了?”小唯緊張的喊著,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門外,太皇太后也是站了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易妍伸手輕撫著懷裡的寶寶,在他額頭上輕吻著安撫,口中說著:“寶寶不怕,娘親在這裡。”

  同時,她也快步走出了門外,心裡其實有了一個猜測,只是還需要確認一下。

  剛走出門外,本是在旁邊書房裡批閱奏摺的慕容絕世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自然而然的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不滿的看了眼窩在妍兒懷裡的小傢伙,但這次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小傢伙也難得的沒有行那挑釁之事,似乎被那一聲巨響給嚇到了。

  就在距離這個小院不遠的地方,突然冒起了大量的白霧,並正在朝著周圍迅速的擴散,如同冬日裡早晨的濃霧。而看到這個場景,易妍已經確定了她先前的猜測,連忙朝院外走去。

  “咕嚕嚕!”從外面響起一陣木頭輪子捻轉地面的聲音,陸琛騎著一輛自行車從遠處滾滾而來,那自行車說是自行車,實際上卻是有三個輪子的,前面一個,後面一左一右兩個,兩個輪子之間相距大概二十釐米。

  這當然也是出自易妍的手筆,自行車的原理本身就很簡單,就是一個架子,幾個輪子,齒輪鏈條和把手,再加上其他一些零碎的東西,易妍將大概的情況說了幾遍,又和工匠們一起研究試驗了十幾天,才終於將那所謂的自行車做了出來,後來又經過一系列的改良,才終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剛做出這個自行車的時候,自然也難免引起了一陣風暴,現在大街上幾乎很容易的就能看到騎著這個叫做腳踏車的東西的人,而且能擁有一輛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因為這個的價格可不便宜,一般人是買不起的。

  易妍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陸琛也正好到門口,臉色通紅,衣衫凌亂,頭髮上衣服上面還有著水漬,喘息著說道:“娘娘,不好了,那個……那個東西爆炸了!”

  “我已經猜到了,有沒有人出事?”易妍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不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陸琛點著頭,喘息了好久才緩過氣來,臉上的表情似焦急又好像有著激動,說道:“有好些人都受了傷,不過所幸不是很嚴重。”

  只是受傷倒還好,易妍也是松了口氣,沒有再多問,直接就朝著那白霧升起的方向奔了過去,身後跟了一群的人,都對那邊的情況很是關心。

  易妍他們還沒有走到那個院子,就已經聽到從裡面傳出的一陣陣歡呼聲,站在門口,看到裡面的人蹦蹦跳跳的,如同在歡慶著什麼,就連那幾個受了傷的,也絲毫不在意,只有幾個真的傷得很重的人,才沒有蹦跳,但臉上的表情卻怎麼看都不想是正在被傷折磨著。

  見到如此場景,易妍不由輕挑了下眉,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就朝她撲了過來,正是手臂上還在流著血,卻如同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連眉眼都張揚開來的洛維筱,興奮的喊著:“皇后娘娘,你真是天才!”

  這句突來的褒獎讓易妍滿頭的疑問,不過看著這滿院子興奮的人,也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由一喜,拉著洛維筱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動了動了,真的動了!”洛維筱明顯還處於極度的興奮狀態,雖然手臂上還在流著血,臉色卻是滿臉通紅,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

  一身利索裝扮的唐念瑜走了過來,將洛維筱拉回到了院子裡,說道:“先去把傷口包紮一下。”然後轉頭看著已經站在院子門口的幾個人,雖努力的隱忍,卻依然忍不住的神采飛揚,目光灼灼的看著易妍,說道,“小妍兒,那個蒸汽機已經能夠運轉了,不過可惜鍋爐承受不住那麼大的壓力,不小心爆炸了。”

  易妍眼中也是出現了驚喜之色,這大半年來,易妍召集了一大群的人來研究蒸汽機,她雖然對這個並不怎麼了解,但只要是讀過書的人都知道蒸汽機的基本原理,再加上她連飛機都能組裝的本事,所以突然提出要研究蒸汽機並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她終究也只知道一些基本的情況,所以如果說直接把蒸汽機造出來那是做不到的,她只能給出一個大概的情況,大概是原理,之後的研究之路才是最漫長的。

  這大半年來,這群人就一直在研究著這個,反倒是易妍這個提出這個研究的人並不常到這裡來,只是偶爾過來看看情況,或者指點一下,甚至最近,她直接就不過來了,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成功了。

  天才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這一群人,竟然憑藉著她那最最粗淺的提議就真的將蒸汽機給運轉了起來。

  當然,這個成功其實才只是個開始,也是一個能夠讓這裡的人繼續研究下去的巨大動力,那個終於能夠運轉起來的蒸汽機還只是最最簡單的,以後的路還更加的長遠。

  看著那滿院子興奮的人,易妍也是被感染了,笑著說道:“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那個鍋爐的話,還得請繆先生他們再努力打造。”

  “繆先生已經忍不住跑去研究如何才能打造出更堅韌的精鐵來製造鍋爐。”

  如此性急倒是讓易妍愣了一下,隨即釋然,若不能有這樣的興致,又怎麼可能會在半年多的時間裡就取得這樣的成功?儘管說這是她最先提出來,還告訴了他們一些基礎的,大概的情況,但說到底對這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這都是聞所未聞,前所未有的新鮮事,等於是一切都從零開始。

  視線落在了唐念瑜的手上,易妍一愣,道:“娘,你受傷了!”

  唐念瑜也看了眼自己有些紅腫的手背,不在意的笑著說道:“只是剛才那鍋爐爆炸的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一下,並無大礙。”

  一群太醫被急衝衝的拉著往這邊奔了過來,領頭的那個別院侍衛行禮說道:“皇上,太醫已經請來了。”

  太醫們紛紛行禮,不過全部被唐念瑜阻止了,說道:“免禮了,趕緊進去為大家療傷吧!”

  受傷的人不少,太醫們忙碌了很久才終於將所有的傷口全部處理妥當,而這麼一個意外發生,接下去的幾天是不能再繼續工作了,畢竟總不能讓他們帶傷工作,況且有好幾個的傷勢頗為嚴重。

  不過休息本就是必要的,而且連續研究了大半年,停下來將往日的成果整理一番也是很有必要。

  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易妍其實已經沒有什麼能做那所謂的指點了,她本就只是心血來潮想到蒸汽機的事情,然後提了出來。

  在潛意識中她想要讓焱皇朝進入到一個新的時代中,但具體要如何,卻並沒有計算過,只能走一路算一步,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而且對於蒸汽機的這一小步成功,她本以為至少也得花上三五年。

  易妍幫忙在唐念瑜被燙傷的手背上抹了藥,小無雙趴在旁邊,瞪大圓溜溜的大眼睛,撅著小嘴朝唐念瑜的手上“呼呼”吹著氣。

  唐念瑜不禁喜逐顏開,輕輕的將寶貝孫兒抱了起來,點著他鼻子說道:“小雙兒真乖!”轉頭又看著易妍,說道,“小妍兒,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為何竟能夠想出那麼前所未有的事情。”

  易妍愣了一下,轉頭發現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她,不禁抿了下嘴,站起來走到慕容絕世旁邊坐下,說道:“有那麼一個世界……”

  她還是決定將自己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告訴他們,這裡正好沒有外人,只有慕容絕世,慕容暐,唐念瑜和太皇太后四個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件事情她亦不想繼續隱瞞。

  屋內一片寂靜,都被易妍口中的那個世界所驚呆,更驚訝於她竟是來自那樣一個世界的一縷幽魂。

  “妍兒。”慕容絕世突然收緊了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心中說不出是震驚還是惶恐,不禁說道,“不管你來自哪裡,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了,對嗎?”

  她沒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怔忪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窩進他的懷裡,笑著搖頭說道:“永遠都不會離開!”

  另外三人也已經反應了過來,忍不住驚嘆,唐念瑜更是說道:“小妍兒,你再跟我說說你那個世界的事情吧。”

  “娘你還想知道什麼?”

  “比如,蒸汽機。”

  易妍一瞬間就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也知道這大半年來,唐念瑜對那蒸汽機可謂是非常的感興趣又投入,所以她也沒有猶豫,盡量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以及一些衍生的物品都說了一遍。

  這一家子,竟是輕易的就接受了她乃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這件事情,卻是讓易妍都不知到底應該感到慶幸還是為他們那強悍的接受能力鼓掌佩服。

  經過這一次成功以及意外,試驗暫時停了下來,整理著這半年來的成果,並同時將那些設備搬到了城外的另外一座院子裡,那是半年前特意為這個研究而建造的,剛在一個月前建造完成,並還派了重兵把守。

  就在大家都忙碌著的時候,卻有一個貴客突然駕臨京城。

  易妍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那位姿態飄逸、道骨仙風的俊美男子,轉頭看向身旁的慕容絕世,問道:“絕世,這位就是你口中的老怪物?”

  她一直都以為那位活了六百多歲的老怪物畢竟是滿頭白髮,即便不是滿臉丘壑但至少也應該是老人家的姿態,而且從絕世的形容中,應該還能想象出,那應該是個老頑童。

  可是眼前的這一位,只表面看上去卻如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道骨仙風、威嚴不凡,絕對是魅力十足的偏偏佳公子啊。

  慕容絕世點了點頭,對她的意外顯然是早有預料。

  那“老怪物”神態威嚴的掃視了一眼,然後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眉眼之間的那抹威嚴盡消,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些許猥瑣的輕佻,如瞬移般的出現在了易妍的面前,那速度之快讓易妍的眼睛都反應不過來,而他則已經執起了她的手,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就是小妍兒吧?果然是國色天香,絕代風華!”

  眼前又是一道森冷的銀光閃過,卻是慕容絕世拔劍朝著“老怪物”的手砍了下去。

  “老怪物”怪叫了一聲,連忙鬆手,跳開一步滿臉怨念的看著神情冷漠殺氣騰騰的慕容絕世,說道:“小世兒,你這是做什麼?竟敢對祖師拔劍相向,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慕容絕世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將易妍摟抱在懷裡,冷冷的說道:“是老怪物你自己為老不尊,竟然對我家妍兒動手動腳的,沒有砍下你的爪子是你躲得快。”

  他臉上的表情甚是委屈,眼珠一轉就看到了唐念瑜,又瞬移到了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就緊張兮兮的說道:“哎呀小瑜兒,你的手怎麼受傷了?趕緊讓師父瞧瞧。”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這次出手的卻是慕容暐,一劍砍下去那是半點不留情,砍得“老怪物”嗷嗷直叫,滿臉憤慨的說道:“慕容暐你小子活膩味了是不是?竟敢對師父我老人家動手,當心我把我家乖徒兒帶回鳳凰宮,讓你一輩子都見不著人!”

  慕容暐也沒有理會他的氣急敗壞,伸手將唐念瑜摟進了懷裡,笑盈盈軟綿綿的說道:“請師父恕罪,我只是不小心見到有個身為師父卻竟意圖吃自家弟子豆腐的好色之徒,一時憤慨就下意識的出了手而已,想必那個好色之徒肯定不會是師父您老人家。”

  “哼!”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2 AM

第八十九章 小寶貝的控訴

  老怪物的出現讓本就已經很熱鬧了的別院越發的熱鬧了,而老怪物也不虧是老頑童級別的,見到了小無雙之後馬上就是愛不釋手了,那小寶寶的遊樂園更是讓老怪物驚嘆了一把,然後一老一幼兩個頑童在裡面玩得不亦樂乎。

  “乖寶寶,叫祖宗。”老怪物手上拿著一個毛絨絨的玩偶,逗弄著小寶寶,教著他叫祖宗。

  以他的年齡輩分,無雙小寶貝叫他一聲祖宗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無雙坐在綿軟的地毯上面,伸手想要去抓老怪物手上的玩具,睜著清澈晶亮的大眼睛,蠕動著小嘴聲音嫩嫩的喊著:“宗宗……”

  老怪物頓時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儘管小寶貝沒有能夠叫出“祖宗”來,但還小嘛!

  易妍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小盤子,上面放著一個已經剝開的粽子,小無雙一感覺到娘親的氣息,馬上就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小小的身子往前一趴,揮舞著短手短腿,噌噌噌的就爬到了易妍的面前,抓上她的衣擺,奶聲奶氣的說著:“娘,吃粽粽!”

  這句話讓老怪物的臉色立馬變得很奇怪,不過他很快就將目光停留在了易妍的身上,幽靈般的飄了過去,露出一個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笑容來,手上不知怎麼的突然出現了一朵如同用最上等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周圍飄蕩著氤氳之氣的花,遞到她面前說著:“每次見到小妍兒,你那傾世的美貌,出塵的氣質都會讓我情不自禁,心動不已,這朵花至今都找不到能夠配得上的主人,原來一直都在等待小妍兒的相遇。”

  對老怪物的為老不尊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易妍伸手將那朵花接了過來,手觸碰到那花葉,才發現這竟然是真的花,那旺盛的生命力透過與花葉相觸的指尖流淌進了她的體內,只感覺到神清氣爽。

  臉上不由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雖不知道這朵花有什麼作用,但肯定是好東西就對了。

  抬頭看向湊在她面前的老怪物,微微施禮道:“多謝師祖!”

  老怪物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眼神色迷迷的在她身上游離著,說道:“小妍兒不用跟我客氣的,只要有時間就多跟我交流交流感情就好了。”

  易妍側身讓過老怪物伸過來的毛手,蹲下身子將寶貝兒子抱了起來,走到旁邊的軟凳上面坐下,含笑說道:“師祖若有事請儘管吩咐。”

  雖然老怪物表現得很是玩世不恭,甚至是很有些好色的模樣,但易妍自然不會認為他真的如表現的這般。

  夾下粽子的一角,送到了寶寶的嘴邊,看他張開小嘴咬了一口,那小嘴裡面目前還只有可憐的幾顆牙齒,咬下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大口的一點粽子,小嘴蠕動著,圓溜溜的眼睛卻是盯著又粘到他娘親身邊來的老祖宗,清澈的眼中有一抹流光劃過。

  書房內,易妍將老怪物送她的那朵花拿了出來,放在慕容絕世的面前,說道:“這是師祖剛才送我的花,不知這是什麼花,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剛開始還以為是用玉雕成的,接觸了之後才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看著那朵花,慕容絕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驚訝,將易妍的手推了回去,說道:“這本身就是一朵真花,具體到底如何長成的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卻是真正能救命的好東西,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夠將人救活,收好吧。”

  “能救命?”

  “對,你應該也感覺到了那旺盛的生命力,平常時候隨身攜帶著也能夠百病不侵,延年益壽,對女子來說,還能夠容顏不老,娘曾經問祖師要過許多回,都沒有讓祖師鬆口呢。”

  易妍臉上難掩驚訝之色,但這麼好的東西,她當然不會不要的,將這多如玉石般的花收進一個錦囊裡面,然後藏在了懷裡。

  正要說什麼,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慘烈的尖叫,聽聲音似乎是老怪物。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滿臉的疑惑,實在想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老怪物這樣的人物都發出如此凄厲得不似人的尖叫。

  連忙快步跑了出去,順著聲音走進了小寶寶的遊樂園內,然而當看到裡面的情景時,不管慕容絕世還是易妍,都不禁滿頭的黑線,感覺有無數只的烏鴉“哇哇”的叫著從頭頂飛過。

  老怪物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說多幽怨就有多幽怨,說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說多凄慘就有多凄慘,聲音顫抖著說道:“快,快讓小寶貝松嘴!”

  在他的對面,小無雙身子前傾,手掌著地,探過了身子,小嘴裡面咬著老怪物的手指,狠狠的,用力的咬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裡面卻是滿滿的無辜,又用力的磨了磨牙齒,發出“咯咯”的笑聲,似乎這是一件讓他感到很開心的事情。

  而老怪物因為怕傷了小寶貝剛長出來的嫩牙,以至於堂堂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老怪物竟然掙脫不出來自己的手指來,小寶貝每用力的咬一下,他就會忍不住的哆嗦一下。

  他已經好言好語的勸說了好久了,可是一直都很乖巧的小寶貝這一次卻突然就一點都不乖了,說什麼也不松嘴,用力的咬啊咬,咬啊咬,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易妍走了過去,將寶寶抱進了懷裡,撫著他粉嘟嘟的小臉蛋輕聲說道:“寶寶乖哦,不可以咬老祖宗的。”

  聽到娘親的話,寶貝終於乖乖的鬆開了牙齒,而老怪物一感覺到咬著他手指的牙齒鬆開,連忙以最快的速度將手指抽了回去,盯著那出現了幾個深深的牙齒印的手指,欲哭無淚。

  易妍拿出帕子擦拭著小寶貝流出來的口水,看著他那一臉無辜的模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轉頭看向正朝著被咬的手指吹著氣的老怪物,說道:“請師祖見諒,無雙他不是故意的。”

  老怪物哼唧了兩聲,說道:“他就是故意的!”

  小無雙的小手緊緊的摟著娘親的脖子,撲扇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又“咯咯”的笑了起來。讓你想要占我娘的便宜,我咬,我咬咬,咬死你!

  小寶貝的笑聲讓老怪物再次抓狂,伸出手指著小寶貝,怒罵道:“小寶貝,你太過分了,咬了祖宗我竟然還笑得這麼開心,你你你……”

  看著眼前那根手指,小寶貝撲扇著眼睛,清澈澈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無辜,然後突然張嘴,“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老怪物見狀連忙將手指縮了回來,看著小寶貝僅有的那幾顆門牙,滿頭的黑線和冷汗,他真覺得小寶貝突然之間就跟他有仇了。

  慕容絕世也走了過來,隨手一撈,就將無雙從易妍的懷裡撈了過去,淡淡的看了一臉委屈的老怪物一眼,說道:“肯定是老怪物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惹我家無雙生氣了,不然咬你幹什麼?”

  老怪物氣呼呼的瞪著半點都不懂得尊敬老人的慕容絕世,哼唧著說道:“小崽子,別以為你現在身為一國之君我就不敢揍你!”

  小寶貝現在正是張牙齒的時候呢,喜歡咬人實乃最正常的事情。

  慕容絕世絲毫不以為意,而他懷裡的小寶貝用力的掙扎了幾下之後發現半點作用都沒有之後,也消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狠狠盯著竟然沒有經過他同意就隨便抱他的爹爹,磨了磨牙,張嘴就要咬!

  及時發覺他意圖,慕容絕世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盯著懷裡的小傢伙挑了挑眉,而小臉蛋都被捏得變了形的小寶貝竟然也學著他的樣子挑了挑眉,然後小嘴蠕動,可憐兮兮的看著慕容絕世,糯糯的說道:“宗宗,壞!”

  老怪物張了張嘴,傻眼了,他真的沒有欺負過小寶貝哦,他發誓,絕對沒有過!

  可是,他知道,就算他解釋到嘴巴壞掉,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因為誰都不會認為連周歲都還沒有到的小寶貝會撒謊。

  不過小寶貝真是沒有撒謊,老祖宗真的很壞呀,為老不尊,一副想要占小寶貝家娘親的便宜的模樣,還有比這更壞的人嗎?

  慕容絕世又挑了挑眉,看著寶貝兒子一副可憐的模樣,神色不善的看向了滿臉糾結的翻著白眼的老怪物,而小寶貝的小臉一得自由,突然伸手摟上了爹爹的脖子,然後張嘴“啊嗚”一口,咬在了慕容絕世的肩膀上面。

  “嘶!”

  突來的疼痛讓慕容絕世不禁吸了口氣,嘴角抽啊抽,這個混蛋小子!

  老怪物那滿臉的陰郁讓易妍也不禁莞爾,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欺負了她家小寶貝,才會讓小寶貝如此楚楚可憐的進行控訴。

  手上出現了一塊碧綠的翡翠,遞到老怪物的面前,說道:“師祖,這是逍遙樓的貴賓令牌,您若是有機會去逍遙樓的話,可以憑此令牌可以享受到最好的服侍,還能免除在逍遙樓內的一切費用,當然您自個兒賞給姑娘們的銀子是不能算在這個費用裡面的。”

  老怪物眼睛一亮,半點不猶豫的將玉佩接了過去,笑眯眯的說道:“還是小妍兒最懂得心疼老人家啊!”說著,又怨念的看了小寶貝一眼,哼唧著說道,“小寶貝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我去讓年輕貌美的姑娘們來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

  話剛說完,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屋內,找年輕貌美的姑娘們尋求安慰去了。

  屋內只剩下一家三口,慕容絕世嘴角抽搐著,伸手拍了下無雙的小屁股,冷漠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柔軟,說著:“松嘴!”

  小寶貝從他肩膀抬起了頭,眨巴著眼睛滿臉的無辜,然後小嘴一扁,如同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轉頭看著娘親,張著小手要娘親抱抱,並可憐兮兮的控訴道:“爹爹,壞!”

  易妍被逗樂了,看著寶貝兒子滿臉委屈的模樣,正要伸手將他抱過來,慕容絕世卻先一步伸手將小傢伙摁回到了懷裡,威脅的瞪了他一眼。

  小寶貝大眼睛撲扇,眼中一抹流光劃過,然後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聲震天。

  慕容絕世冷峻的臉扭曲的猙獰著,抱著兒子的手也是抽搐的顫抖了一下,若非那一流的自製力,他真擔心會一拳就打死了這個可惡的小子。

  所以,他在易妍要接過小寶貝之前,轉身大步走出了屋外,遠離易妍,正好看到迎面而來的洛維筱,直接將小無雙塞進了他的懷裡。

  洛維筱下意識的接住小主子,然後一下子就懵了,吃吃的看著慕容絕世,乾巴巴的說著:“皇上……”

  慕容絕世涼涼的掃了他一眼,直接將他未出口的話給冰凍住,說道:“你帶太子去街上逛逛,身為儲君,也是時候開始關注民間疾苦,天黑之前不許回來!”

  說完直接轉身回了院子,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洛維筱,還有在遠離易妍的時候就已經停止大哭,只癟著小嘴,眼睛水汪汪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淚水,怨念的看著返回院子的爹爹的小無雙,眼珠子骨碌碌轉動了幾圈,伸手抓住了洛維筱胸前的衣服,“嗯嗒”一聲打了個哭嗝。

  慕容絕世走進書房的時候,看到易妍正坐在那裡看奏摺,愣了一下,走過去順勢將她攬進了懷裡,問道:“怎麼對奏摺感興趣了?”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看看,說不定突然就會有賺銀子的靈感閃現呢。”她放下手上的奏摺,隨口說道。

  慕容絕世不禁莞爾,在她脖子上輕咬了下,說道:“妍兒,我們好久沒有兩個人一起出去遊玩了,你今天有空嗎?”

  拍了拍堆成堆的奏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還有這麼多的奏摺等著你批閱呢。”

  “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讓它們放在這裡好了,就算真有什麼時候被耽擱了,還有爹在呢。”

  “你這是懈怠朝政嗎?”

  “怎麼會呢?我這叫作勞逸結合,只是出去放鬆下心情而已。”

  兩個人就真的放著那一堆的奏摺不管,出去遊玩去了,只有他們兩個人,身邊沒有帶任何一個隨從侍衛,一直玩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才回到了別院,而這個時候,別院內早已經有人在等候著。

  唐靈夢神色不善的看著到這麼晚才回別院的兩人,說道:“表哥,你現在可是皇帝,放著那麼多國家大事不管去玩也就算了,竟然出門連個侍衛都沒有帶,更可惡的是,竟然還玩到這麼遲才回來,害得我等了那麼長的時間。”

  顯然,她最在意的不是什麼國家大事,也不是表哥的安全,而是她寶貴的時間。

  慕容絕世冷冷的掃過去一眼,連理都沒有理會,只是拉著易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唐靈夢鼓囊著腮幫子,眼珠兒一轉就將注意力放到了易妍的身上,正要說話,洛維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抱著寶貝太子殿下,手上、衣服上甚至連頭髮上面都插了玩具,或是風車,或是泥娃,或撥浪鼓,連糖葫蘆都有,那樣子還真是狼狽。

  “洛筱筱,你這是幹什麼?”唐靈夢一臉驚異的看著洛維筱,同時已經歡天喜地的將手上抓著一個竹蜻蜓玩的小無雙抱了過去。

  洛維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將掛或者是插在身上的各種玩意都拿下來放在了桌子上,不過那衣衫和本梳理得很整齊的頭髮全部都凌亂了,衣服上面還粘著糖葫蘆上面的糖漿,還有被小無雙的鞋子蹭上去的鞋印。

  陰郁的看了眼自己狼狽的樣子,朝著慕容絕世行禮道:“皇上,屬下幸不辱命,帶太子殿下出去玩得很開心!”

  是太子殿下玩得很開心,他可是一點都不開心,如果可以哭的話,他真想哭。

  慕容絕世抽了抽嘴角,淡淡的點頭“嗯”了一聲,說道:“你做得很好,下去整理一下儀容吧。”

  “噗嗤!”看著洛維筱此刻狼狽的樣子,易妍忍不住笑出了聲,將那串應該被無雙舔過的糖葫蘆拿起來遞到了洛維筱的面前,說道,“洛筱筱今天辛苦了,這是賞你的。”

  洛維筱整張臉都扭曲著,但還是伸手接過那串糖葫蘆,說了一句:“謝皇后娘娘賞賜!”

  然後他退下去整理儀容去了,雖然只是抱著個小娃娃在大街上逛了半天,不過他覺得這半天簡直比在戰場上殺敵還要辛苦。

  唐靈夢笑眯眯的逗著小侄兒玩,看到洛維筱出去的時候連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也不禁樂呵了起來,轉而又想到她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便看向易妍,說道:“皇后表嫂,你應該沒有忘記了什麼事情吧?”

  “什麼事?”易妍面露無辜之色,雖然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

  果然,唐大小姐一聽這句話立馬就炸毛了,氣咻咻的說道:“你可是親口說過的,我嫁人的話你要給我做一件獨一無二的嫁衣,還有半個月我就要嫁人了,我的嫁衣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3 AM

第九十章 小寶貝的挑釁

  唐靈夢和鳳悠然這兩人明明在一年前就已經修成了正果,卻一直拖啊拖的,拖到現在終於是要成親了,老怪物之所以會出現在京城,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為了這兩人的婚事。

  因此地距離鳳凰宮路途遙遠,所以才會決定在京城的鳳凰宮別院裡舉辦婚禮,雖有些不合規矩,但鳳凰宮真正的老祖宗都沒有意見,別人自然也不會說有什麼問題,而唐大小姐則是對易妍當初說的那意見獨一無二的嫁衣始終念念不忘。

  本來嘛,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選定了他們成親的日子,唐大小姐還在想著表嫂大人會親自將嫁衣送上門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現在好日子都快要到了,還沒有見到半點的響動,她頓時就急了,也不管好不好意思,臉皮厚不厚的,直接上門來討要了。

  看著易妍那似乎很無辜的表情,唐靈夢心中惴惴,小心的問道:“表嫂,你應該不會忘記這回事情了吧?”

  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雖說相處的不多,了解的也不多,但她發誓這個女人的惡劣程度與姑姑相比,也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她根本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準備那件嫁衣,也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而這幾個月來,她因為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一直也都沒有來討要那件嫁衣,就等著易妍送上門去呢。

  小無雙從唐靈夢的懷裡滑落到了地面,扶著唐靈夢搖搖晃晃的站穩,才朝著易妍走了過去,不過剛走了兩步,就突然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他也不哭不鬧,而是“吭哧吭哧”的翻過了身,四肢著地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娘親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蹭啊蹭,用那稚嫩清脆的聲音喚著:“娘……”

  易妍彎腰將他抱起放在了腿上,手指輕輕的撓著小寶貝那肉嘟嘟的下巴,逗得他“咯咯”直笑,肉呼呼的小肉爪抓上了她的手指,整個人都膩歪在易妍的懷裡,親昵的磨蹭著。

  慕容絕世看得直挑眉,放在桌子上的手顫抖了一下,深深覺得他該想個能夠將這個可惡的小子與妍兒的懷抱隔絕的辦法出來,不然的話,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啊!

  感受到爹爹投過來的算計視線,小寶貝抬頭用那清澈無比大眼睛無邪的看著他,然後腦袋埋在娘親的懷裡,不顧爹爹由深沉轉變為鐵青的臉色,用力的蹭了幾下。又如八爪魚一般的黏糊在娘親身上,爬了起來雙手緊緊摟著娘親的脖子,嘟著小嘴“吧唧”一聲親在了娘親的臉上,直接讓小氣爹爹的臉色由鐵青轉為扭曲的猙獰。

  這是挑釁,紅果果的挑釁,慕容絕世額頭青筋暴跳,拳頭用力的捏緊,發出“咯咯”的聲響,真想一拳打死這個混賬不孝子!

  小寶貝如同根本沒有感覺到爹爹身上的強烈殺氣加怨氣,膩歪在娘親的懷裡,腦袋枕在娘親的肩膀上面,半邊小臉因為壓力而變了形,卻絲毫不影響他那魅力無邊的可愛,撲扇著長長的睫毛依然無辜的看著好像要吃了他的爹爹,好無辜啊好無辜!

  父子兩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竟發出了“呲呲”的電閃聲,然後同時將視線錯開,各自算計了起來。

  易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父子兩的暗鬥,將視線從寶貝兒子轉移到了唐靈夢的身上,看著她那一副義憤填膺、氣鼓鼓惱恨恨的模樣,神色淡然,半點不受其影響,說道:“確實有那麼一回事,那件嫁衣也早已經做好。”

  聞言,唐靈夢眼睛一亮,正要說些什麼來表達對表嫂大人的感激讚美褒獎,然而話還沒出口,易妍接下去的那句話卻讓她直接閉上了嘴,幾乎當場吐血身亡。

  “那件嫁衣可是花費了我許多的精力,我都有點舍不得給你了,不過似乎我自己留著也沒有用,倒不如給了你來換些銀子,十萬兩,不二價,你若想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若不要,我想肯定會有其他人爭著搶著想要的,而且若是賣給別人,可是遠遠不止十萬兩銀子。”

  易妍一臉的市儈,斤斤計較,小氣吝嗇又摳門,在唐靈夢美目圓睜,對她的表現憤恨不已的時候,淺抿了口茶水,施施然說道:“另外,我還設計出了一趟與那嫁衣相配的新郎官的衣裳,看在夢兒你的面子上,也是價格十萬兩銀子。也是剛才的那句話,不要沒關係,你只要新娘子的嫁衣也沒關係。”

  唐靈夢將一口銀牙咬得“噶噶”直響,若她只要那一件嫁衣,豈不是說有可能會與新郎的喜服不相配嗎?可是她實在是隻中意了那件嫁衣,雖然實際的樣子沒有看到過,但畫像卻是看到過的,那叫一個尊貴奢華,光彩奪目,看了那畫像之後,她已經看不上其他樣式的嫁衣了。

  “表嫂,你太貪心了!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啊?”她抓狂了,一套衣服就十萬兩,那兩套就是二十萬兩,搶劫也沒有這麼狠心的好吧?

  易妍絲毫不以為意,淡然開口說道:“你不要也沒關係啊,這個做買賣嘛,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你若不想買,我也不能強賣給你。你若覺得十萬兩銀子太貴的話,那我可以送你一套普通樣式的嫁衣,送你的,不拿你半文錢。”

  唐靈夢嘴角抽啊抽,她不要那種普通樣式的嫁衣!

  正在兩人對峙著討論嫁衣的價格問題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白色身影,下一秒易妍的面前出現了一疊的銀票,耳邊響起鳳悠然清朗的聲音:“這裡是二十萬兩。”

  易妍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臉上有著一絲紅暈的鳳悠然,不客氣的將那疊銀票接了過來,不顧唐靈夢越發抓狂的表情,轉頭朝著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看到現在的小唯說道:“小唯,你去把唐小姐的嫁衣和鳳少主的喜服拿過來。”

  小唯聞言連忙點頭,然後“哧溜”一聲消失在了花廳裡。

  其實這兩套喜服她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著唐大小姐上門討要,然後狠狠的宰上一刀。反正鳳凰宮身為天下第一宮,銀子肯定是不會少的,她甚至懷疑鳳凰宮的財寶比國庫還要更加豐厚。

  在易妍美滋滋的數著銀票的時候,小唯又是一陣風般的衝了進來,手上兩個紅色的包裹,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面,說道:“主子,已經拿來了!”

  易妍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點著銀票,只是輕一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口說道:“東西就在這裡,你們驗收一下。”

  唐靈夢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包裹奪了過去,剛一打開,就突然間整個花廳內都閃耀起了一陣迷人的光華,那點綴在嫁衣上面的一粒粒水晶寶石在燭光下閃爍起了夢幻般的光芒,閃瞎了一群人的眼睛。

  這件嫁衣是根據她前世見過的那些婚紗再結合了這個時代的風格設計起來的,淡淡是設計這一道環節,她就花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之後讓人縫製刺繡再點綴上水晶寶石,總共加起來足足花費了半年多的時間,只收她十萬兩銀子,真的是虧大發了。

  使用的是綾羅雪絲錦和輕煙霧雲紗,皆是一年都只能織出不到十匹的珍貴布料,僅僅這一套衣裳所用的布料,其價值就高達幾萬兩銀子,再加上其他的一些物品,可以說十萬兩銀子,易妍只收了一個材料的費用。

  燭光下,鮮紅的嫁衣如雲似霧,美輪美奐,唐靈夢的全部心神都已經落到了這件嫁衣上面,眼神迷濛,愛不釋手,不要說十萬兩銀子,就是百萬兩,也是值得的!

  另外一個包裹也被打開了,打開的人卻不是鳳悠然,而是唐大少,那大紅色的新郎喜服,雖沒有嫁衣那般奢華,卻也彰顯著尊貴,描龍繡鳳自不在話下,那獨具匠心的款式與唐靈夢手中的嫁衣當真是天生絕配。

  “小妍妍,我也要!”唐其卓盯著手上的喜服,眼睛都紅了,恨不得將手中的衣服據為己有。

  易妍瞥了他一眼,點頭說道:“等你什麼時候娶妻了,可以問悠然借來穿幾天。”

  “借?”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這種喜服除了在成親的時候穿那麼一次,之後也就是壓到了箱底,平常時候也不會有機會再穿,其實挺浪費的。”

  唐靈夢艱難的將視線從嫁衣上移開,看向易妍,皺著鼻子說道:“才不借呢,等以後我女兒要嫁人的時候,就把這件嫁衣當嫁妝!”

  易妍不由愕然,扯了下嘴角,說道:“你確定你能生得出女兒來?萬一是兒子呢?”

  “那就給兒媳婦當聘禮!”

  眾人集體無語,這都還沒有嫁人呢,她就連多少年後的兒子女兒的聘禮和嫁妝都打算了?

  唐靈夢心滿意足的抱著嫁衣回去了,鳳悠然自然也是緊緊跟隨,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已經從易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能夠如同朋友般的相處,而易妍則是有些驚愕他的性格,與先前跟她相處的時候相比,簡直完全變了個人,一點都不活潑了,反而非常的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文靜。

  聽說這才是他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性子,很安靜也很溫柔的一個人,倒是不知道先前那會兒是怎麼回事,竟然突然變得那麼……呃,天真活潑。

  書房裡,易妍攤開賬本算著帳,旁邊的另外一張桌子旁邊,慕容絕世認真的批閱著奏摺,兩個人各忙各的,相安無事卻又有著奇異的默契在其中流轉。

  不過這種溫馨和諧的氣氛很快就被某個放著堂堂相府不要住,寧願跟洛維筱和陸琛一起擠在別院裡的一個小院子的唐其卓給打破了。

  唐其卓身為丞相,當然是有著自己的相府,而且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相府的規模,都是絕對的優異,不過他卻一直將那相府空著,死皮賴臉的賴在這個別院裡,說什麼這裡熱鬧,相府裡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寂寂寞寞。

  “有事?”慕容絕世看著不請自來的唐其卓,問道。

  唐其卓臉上是怪異的笑容,輕輕的飄到了慕容絕世面前,將藏在身後的一本奏摺提到了他的面前,說道:“皇帝陛下,請您先看看這個。”

  慕容絕世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那本奏摺,打開看了起來,這一看就不禁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聳了聳肩,唐其卓偷眼瞄了旁邊認真算賬的易妍,說道:“就是這麼回事咯,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有寫清楚的嗎?”

  感覺到落到身上的視線,易妍抬起了頭,看著那兩個對著一本奏摺打啞謎的人,微眯了下眼睛,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唐其卓“嘿嘿”怪笑了兩聲,慕容絕世則是搖頭說道:“沒事。”

  如此表現只是讓易妍心中更加的狐疑,視線落在了慕容絕世手上的那本奏摺上面,輕挑了下眉,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又低頭算起了賬,讓唐其卓眨巴了下桃花眼,完全沒有想到小妍妍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唐其卓很快又離開了,只是離開前頗有深意的瞄了小妍妍幾眼,書房內恢復到了先前的安靜,只有清脆的算珠撥動聲響起。

  慕容絕世沒有再繼續看奏摺,而是托著下巴凝視著易妍,看著她低頭仔細的撥動著算珠,偶爾執筆在賬冊上面寫著什麼,認真而寧靜,散髮著奇特的魅力。

  “妍兒。”

  “恩?”她抬頭看向他,神色平靜,似乎心中沒有泛起任何的波瀾。

  然而她這個樣子卻反而讓慕容絕世有種沉鬱的感覺,輕嘆一聲站了起來,將剛才唐其卓給他的那本奏摺遞到了她的面前。

  易妍有些意外,伸手接過打開,只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微微一變,眼中劃過一道微芒,一時間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和冰冷。

  “你打算怎麼辦?”

  側身坐在椅子的扶手上面,身子傾斜低頭靠在她的身上,輕聲說道:“西北諸小國是慕容郗的死忠派,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真心的歸附朝廷,此次他們趁著前來為鳳凰宮少主大婚以及緊接著的無雙週歲恭賀的機會,進京來肯定不可能單純只為了這兩件事,不管對朝廷還是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磋商的好時機。”

  易妍伸手環上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悶聲說道:“所以如果他們帶著他們最美麗的公主,要獻給皇上的話,皇上若是拒絕了,無疑會讓接下去的收服他們增加難度,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惹惱了對方,一怒之下直接與朝廷對上了。”

  聽著她悶悶的聲音,以及不自覺散髮出來的酸意,慕容絕世眉眼間都是笑容,只感覺整顆心都是滿滿的,手指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輕笑著說道:“我說過只要有妍兒一人便足夠,不過就是個小小屬國而已,豈能容他們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哼!那你打算怎麼辦?”雖然只是一個小小屬國,可畢竟是一個國家,而且距離京城萬里之遙,若是當真要與朝廷作對,也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不是有句話叫天高皇帝遠嗎?

  輕挑起了她的下巴,低頭覆上一吻,那甜美的味道讓他幾乎沉淪,忘記了此刻正在討論的問題,不捨的離開,指腹劃過柔軟的脣瓣,說道:“這件事情似乎讓唐其卓很是幸災樂禍,若是將那位公主殿下指給唐其卓,我焱皇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想必他們肯定不能有什麼意見的。正巧我們的丞相大人尚未娶妻,皇祖母和外公他們可是都急了。”

  看到了他眼中算計的光芒,易妍的眼中也是流光溢彩,只覺得這個提議當真是好極了,伸手拉下他,送上香吻以資獎勵。

  剛離開書房,還沒有走遠的唐其卓突然感覺到後背一涼,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回頭看著身後的方向,搓了搓手臂,他怎麼有種好像被某中不祥之物盯上的感覺?是錯覺嗎?一定是錯覺吧?

  接下去的日子,慕容絕世和易妍都忙碌了起來,慕容絕世是因為各地使者前來,使得朝中事情增多,易妍則是因為京城人流增多,正是賺銀子的最佳時期。

  小無雙睜著無邪的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又骨碌碌轉了兩圈,然後“噌噌噌”的爬到了似乎正打算出門的娘親腳邊,抱著她的小腿就不放開了,奶聲奶氣的說著:“娘,抱抱!”

  易妍彎腰將他抱了起來,額頭貼著他的額頭,說道:“寶寶乖哦,娘親要出去一會兒,寶寶就乖乖的和陸琛叔叔在家裡好不好?”

  陸琛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空閒的,因為其他人都有著各自的職務,雖然基本上每天都在玩忽職守,但好歹也是有事情要做的。陸琛就不一樣了,他是將軍之子,還是梓塢山寨的大當家,但在京城中卻沒有任何的職務,儘管慕容絕世曾經好幾次想要給他個官當當,卻都被他給逃了。

  小寶貝一聽娘親的話,連忙用力抓住了娘親的衣服,整個人都膩歪進了娘親的懷抱裡面,蹭啊蹭,蹭啊蹭,就是不下來,也不要陸琛叔叔抱!

  易妍好言相勸,好寶寶乖寶寶之類的好話說了一堆,卻依然不能讓寶貝兒子鬆開手,只顧著膩歪在她的懷裡,小肉爪子用力的抓緊。

  陸琛站在旁邊,如同的誘拐兒童的拐騙犯,用一種誘惑力十足的口氣說道:“太子殿下,小的來陪你玩哦!”

  他其實一直都非常的覬覦能夠陪太子殿下耍耍的機會,這麼肉嘟嘟的一個小人兒,不知道捏起來的手感怎麼樣,真想捏一捏啊捏一捏!

  不過小寶貝卻是小屁股一撅,“吭哧吭哧”的更加粘進了易妍的懷裡,至於陸琛則是根本連搭理都沒有搭理一下。

  陸琛表示非常幽怨,易妍也是暫時沒有了辦法,只能挫敗的說道:“好了,不要再鑽了哦,帶你一起出去,好吧?”

  此話一出,小寶貝果然不再繼續磨蹭了,而易妍轉頭看向眼巴巴看著她的陸琛,說道:“小琛子,你跟我一起出去,幫我抱著寶寶。”

  陸琛有種陰謀得逞的感覺,連忙朝著小寶貝拍拍手說道:“小寶貝,來來來,讓叔叔抱著你,不能讓娘親讓累著哦!”

  小寶貝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確認陸琛此話的可信度,又看了娘親一眼,然後轉身撲進了陸琛的懷裡,繼續用那無邪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她。

  最近京城的陌生客人非常多,這當然是歸功於鳳凰宮少主的大婚,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結鳳凰宮卻苦於無門無路,現在聽說鳳凰宮的少主將要在京城的別院裡舉辦婚禮,自然是紛紛涌入了京城。

  那些非富即貴,囂張跋扈慣了的人物擠進京城,給京城的治安帶來了不小的衝擊,而對易妍來說,這麼多的富貴人物出現,自然是讓她多賺了許多的銀子。在天子腳下,周圍都是一群富貴的人,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必要的應酬,那飛灑起錢財來也就變得更加瀟灑大方。

  她在街上隨意的逛著,身後跟著抱小無雙的陸琛還有另外兩個護衛,她並沒有去她的店鋪和商城裡面去了解情況,而是就那麼閒逛著,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看著每一家商鋪裡面的各種場景,神情平淡清冷,看不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正要經過一家瓷器店的門口,卻突然有一個青邊花瓶從裡面飛了出來,“砰”的一聲在她的腳邊粉身碎骨,若非她剛才躲得快,只怕這一下就要結實的砸在她身上了。

  身後的兩名護衛大驚失色,連忙上來將她護在了中央,陸琛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側身護著懷裡的小主子,朝著那瓷器店內喊道:“哪個混賬砸的東西?給本大爺滾出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3 AM

第九十一章 想當皇妃的美人

  易妍站在後院的涼亭裡,面對著涼亭外面的一汪池水,整個人都散髮著嫻靜的氣息,偶爾秀眉輕蹙,眼中有一點沉凝劃過,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容絕世出現在後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見她有多餘的其他動作,甚至沒有察覺到他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妍兒,怎麼了?”

  突然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讓正在魂游太虛的易妍回過了神,順勢依偎進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沒什麼,就是在想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一個人。

  “什麼人讓妍兒想得這麼入神?”

  “一個自稱將要成為你的皇妃甚至是皇后的大美人。”

  這個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慕容絕世神色有一瞬間的怔忪,低頭凝視著懷裡的人兒,似乎想要從她臉上找出玩笑的痕跡,但入目所見,卻是促狹的戲謔和一點點微不可察的寒芒。

  收緊了摟抱著她的手臂,讓兩人更加的緊密相貼,不留任何空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最近朝中事情比較多,他也沒有時間能夠陪著妍兒去走走,就連一直黏糊在妍兒身邊的唐其卓和洛維筱兩人都因為有官職在身而無暇分身,不過他有吩咐最空閒的陸琛跟隨左右,也算是近身的保護。

  他剛才遇到陸琛的時候,倒確實見他的神色似乎有點異樣,但他也沒有過問,直接就來找妍兒了,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他現在還不知道的不好的事情?

  至少那件事情應該讓妍兒生氣了,雖然她表現得很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是幾乎看不出來生氣的痕跡。

  易妍身子微微後仰窩在他的懷裡,腦袋枕在他肩膀上面,手輕捏著他環在她腰上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聲音平淡的說道:“今日出門遇到一個刁蠻美人,因為瓷器店的老闆不願將鎮店之寶賣給她,所以幾乎將店內的瓷器全部砸了個粉碎,還有不少被扔飛出店外,其中有一個砸落在我的腳邊粉身碎骨,只差一點就砸到了我的身上。”

  摟著她身子的手臂又是一緊,視線在她的身上巡視著,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損傷之後臉色才略微好轉,問道:“是什麼人竟敢如此撒野?”

  “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西北諸屬國的第一美人,于闐國的公主殿下,看今天在街上發生的情況來看,她可是打定了主意的要嫁給你呢。而且因為她扔出來的花瓶差點砸到我身上,讓跟隨出去的小琛子和一甲一乙三人都很緊張,直接跟那位公主殿下在街上打了一架,人家可是威脅我說要讓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易妍不疾不徐的說著,語氣平和聲音淡然,似乎剛才從眼中劃過的一點點寒芒只是錯覺而已,一字一句徐徐道來,如閒話家常。

  不過這一番話卻是讓慕容絕世眸色深沉,臉貼著她的臉,耳廝鬢摩著,輕聲說道:“放心,我會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這真是一句易妍此刻很喜歡聽到的話,伸手輕撫著他的臉,仰起腦袋在他脣邊印上了一吻,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卻讓慕容絕世的心一瞬間冰雪消融,化成了一汪柔水。

  他的眼神幽暗深邃,盪漾著無盡柔和的波浪,夾雜著一絲火熱,與她四目相對,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抬起下巴然後低頭吻上了她的粉脣,好一番捻轉挑撥,脣舌交纏,直讓兩人都幾乎換不過氣來,心跳如雷。

  涼亭四方的幔帳突然散落飄飛,一層又一層,遮擋了涼亭內的旖旎春光。

  而此刻在招待屬國使者的驛館內,其中某一座小院裡,正傳出“砰裡啪啦”的聲響,所有的人不管是侍女還是侍衛甚至使臣,皆是低頭閉嘴,噤若寒蟬,並在心裡暗暗咒罵著,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賬,竟敢惹惱了公主殿下。

  不過這樣的咒罵他們也只能罵在心底,其實他們都知道這裡可是宗主國的都城,並不是他們這些屬國使臣甚至是公主能夠撒野的地方。

  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國家囂張跋扈橫行霸道,但在這個滿大街都是王公貴族,皇親貴戚的宗主國都城內,可能隨便遇到一個人都是可以仰著下巴用鼻孔看他們的存在。

  “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全部都給本公主出去,就算把這個京城給翻了過來,也要抓到那幾個不長眼的混賬!”這位于闐國的公主殿下,聽說是西北幾個小國裡最美麗的公主殿下,此刻卻是整張臉都扭曲的猙獰著,而左邊臉頰上面還有一個尚未退去的紅色手掌印。

  這卻是易妍的作品,只因為當初這位公主殿下的侍衛們跟陸琛三人打鬥的時候,她竟將目光對上了易妍懷裡的小無雙,直接拔出她的黃金匕首就朝易妍的懷裡刺了過來。

  這簡直就是觸犯了易妍逆鱗中的逆鱗,當即臉色冰寒,甩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臉上,將這位公主殿下給拍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牙齒都鬆動了。

  若非看在她乃是此次西北幾個小國聯合起來送來的公主份上,易妍就肯定不會留手只是甩了她一巴掌而已。

  下方的各位使臣都是面面相覷,滿心的無奈,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而現在的情況又是他們根本就不是強龍,而是那外來的蛇,本該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如何能夠將在本國的氣焰帶到這裡來?

  看著那一群對她的命令置若罔聞的人,于闐國公主的臉色越發猙獰,眼神陰森如毒蛇,卻全然沒有毒蛇所應該有的冷靜算計,只有狠辣陰沉。

  而正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于闐國公主先前派出去的侍衛,讓這位公主殿下眼睛一亮,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問道:“那幾個人抓到了沒有?”

  那侍衛一聽這話,頓時連冷汗都冒出來了,支吾著說道:“回稟公主殿下,那幾個人進入了皇宮別院,也就是當初皇上還是親王時候的那座府邸。”

  “什麼?那些是什麼人?”

  “回公主的話,聽說那裡現在住著與皇上極親密的一些人,至於究竟是什麼人……請公主恕罪,聽說這是一件機密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那裡面到底住了哪些人,不過可以確定的就是唐丞相就住在那裡,也經常有人看見太皇太后出入於別院的大門,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只是那兩個人,就已經讓使臣們冷汗淋漓了,連跋扈的公主殿下也感覺到了不安,不過她倒是知道今天遇到的那幾個人肯定不會是太皇太后或者唐丞相,那麼,是什麼人?

  那侍衛被公主陰沉的眼神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說道:“回公主的話,有人說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住在那別院裡,就連皇上也極少住在宮中。”

  “皇后娘娘?”

  “沒錯,就是皇后娘娘,而你今天遇到的正是帶著太子殿下出門遊玩的皇后娘娘一行人,而你一個小小于闐國公主,不但對皇后娘娘無禮,差點傷到了皇后娘娘的金貴之軀,更妄圖刺殺太子殿下,其心可誅,罪該萬死!”突然一個聲音從院子外面響起,然後陸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在他進來之後,跟在他身後的幾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蜂擁而入,將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

  聽到陸琛的那一番話,在場的侍衛侍女和使臣們都已經白了臉,而于闐公主則是瞪大了眼睛,絲絲的盯著陸琛,這個就在幾個時辰前還與她的侍衛打鬥,並且還被她下令要抓起來的人,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倒更襯得她紅腫的臉上那個巴掌印更加的清晰,那麼的紅艷艷。

  不過她也只是臉色發白而已,很快就從驚駭中回過了神,轉頭掃視一圈將他們圍住的幾百名士兵,依然有恃無恐的吼道:“你們想幹什麼?本公主可是我父皇要獻給皇上的人,馬上就會是皇妃,你們竟敢對未來的皇妃這樣子無禮,當心我去向皇上告你們的狀,讓他將你們全部斬首示眾!”

  她確實是有恃無恐,因為她覺得皇上對西北的幾個小國一直很頭疼,想盡辦法的想要收服,而這一次正是最好的機會,所以肯定不會對她這個諸國精心挑選出來的第一美人怎麼樣,甚至只要她再稍微算計一下,連皇后的位置都不在話下。

  只是她這一番話卻是讓陸琛直接翻了個白眼,周圍的那些士兵也皆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在陸琛一個手勢之後,突然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將除于闐公主在外的所有人都抓了起來。

  公主殿下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便想要衝上前去教訓那些膽敢藐視她尊貴身份的該死士兵們,然而當眼前突然出現十幾把明晃晃散髮著森冷殺氣的利刃的時候,那撲面而來的殺伐血腥之氣,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心氣又弱了幾分。

  陸琛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那些士兵們立馬又押解著于闐國的眾人後退到了旁邊,中央位置就只剩下陸琛和于闐公主兩個人。

  “你說你要讓皇上將我們斬首示眾?”陸琛雙手環胸,咧嘴露出怪異的笑容,斜著眼睛將眼前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個遍,目光大膽又無禮,倒是一點都不辱沒他身為梓塢山寨大當家的這個身份。

  只是這樣的目光卻讓于闐公主感覺到渾身的不舒服,就好像脫得光溜溜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後退了兩步雙手環在胸前,底氣很是不足的吼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用這般無禮的眼神看本公主,等本公主成為了皇妃,一定要挖了你的眼珠子!”

  陸琛又翻了個白眼,對這位公主殿下的自我感覺良好表示非常的鄙視,撇著嘴說道:“皇妃?你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做夢呢還是做夢?莫非你沒有聽說過皇上早已經昭告天下,只娶皇后娘娘一人,後宮無妃?”

  “那又如何?我相信那只是皇上一時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那個成功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美姬環繞?更何況是最尊貴的皇上。”

  陸琛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輕聲喃道:“所謂君無戲言,而這個不知死活的公主殿下竟敢非議皇上,這好像是一項大罪呢,嘿嘿!”

  這話說得很輕,除了離他最近的幾名士兵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聽到,不過那幾名使臣倒是察覺到了他們公主的話語極為不適,正要出聲阻止,卻被押解著他們的士兵用刀柄在背後狠狠撞擊了一下,直接阻止了他們說出任何一句話來。

  “本公主可是父王獻給皇上的禮物,皇上怎麼能夠拒絕?再說了,那位什麼皇后娘娘不過就是罪臣之女,哦不,現在好像是說什麼易家的大小姐,哼!什麼易家二家的?本公主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大名鼎鼎的易家!況且她在嫁給皇上前就有著不清不白的流言,誰知道她暗地裡做出過怎樣不要臉的事情來?說不定連那位太子殿下也未必是皇上的種呢!”

  陸琛眉頭一挑,本想要讓她再多說一些大膽的話,好給她定下更多的罪,不過聽到這裡,他還是忍不住了,單單是非議皇上,污衊皇后娘娘,辱罵太子殿下這些罪名就足夠讓她所在是于闐國滅亡!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徒然陰沉,渾身的凶悍之氣直直地刺了過去,冷哼著說道:“來人,將這個意圖刺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又非議皇上,污衊皇后娘娘,辱罵太子殿下的大膽狂徒抓起來,押入天牢!”

  在她說出那一番話來的時候,于闐國的諸位使臣就已經臉色蒼白,雖早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橫行無忌,但也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罪無可恕的話來。

  而周圍的那些士兵早在聽到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那樣詆毀皇后娘娘的時候就已經義憤填膺,得到命令之後哪裡還有絲毫的遲疑?以比先前的時候更加凶猛的架勢撲了上去,在于闐公主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十幾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並“很不小心”的在她白皙嫩滑的脖子上面劃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脖子上的疼痛讓她感覺到了一陣死亡襲來的膽顫,卻也更激起了她那凶悍的性子,用力的掙扎了起來,並衝著陸琛尖叫道:“你這個該死的狗奴才,竟敢這麼對本公主,本公主警告你,讓你的這些奴才馬上放開,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陸琛渾不在意的將視線轉移,不屑的撇了下嘴角,剛才這個該死的女人那般詆毀皇后娘娘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讓向來神采開朗,最是好說話的陸琛都不禁生出了殺意,冷哼著說道:“帶走!”

  于闐國公主被關進了天牢這件事引起了一陣轟動,然後這件事即便是與于闐國聯合的西北其他幾個小國竟也都只是象徵性的在慕容絕世面前求了情,並沒有出現西北諸小國與朝廷決裂的情況。

  因為當日在驛館內,聽到那些響動,甚至聽到于闐國那位公主殿下找死的話語的人並不在少數,這讓沒有一個人想要為于闐國出頭,甚至慕容絕世更是借此打碎了西北那幾個小國之間的聯盟!

  別院內,太皇太后依然不見人影,知道的人都知道她又跑去燕雲樓玩了。而小雲小唯兩人則忙著幫易妍打理商會的事情,這兩個都是易妍看好又精心栽培的人,儼然成為了易妍在商會中的代理人。慕容暐在宮中,幫慕容絕世處理著朝中事物,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太上皇,不過他既然還在京城,慕容絕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讓父親去逍遙自在的呢?至於唐念瑜,正在興致盎然的研究著那個蒸汽機,原本在別院的設備都已經搬到了城外,免得再出點什麼意外,嚇壞了周圍的一群王公貴族。

  最近唐大少似乎很忙,倒不是忙著朝中的事情,而是慕容絕世給他下了死命令,若是他不能夠在一年半之後找到或者培養出讓他滿意的丞相人選,那麼他就安心的待在京城繼續做這個丞相吧,出海的事情也不勞煩他了。

  所以唐大少正是滿心的怨念,整天都蹦躂在大小官員之間,想要憑著他那澄亮的眼睛找到能夠成為丞相的可造之材。

  小屋子裡面,無雙正在那個中空的小型迷宮裡面爬啊爬,“吭哧吭哧”的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將腦袋從旁邊的一個圓孔裡探了出來,卻正好看到爹爹竟然趁他一個人玩的時候,抱著娘在玩親親。

  那圓嘟嘟的小臉頓時立馬更加的鼓囊了,讓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一抹流光劃過,突然奶聲奶氣的喊道:“娘,抱抱!”

  易妍俏臉微熱,就想要推開慕容絕世,卻感覺到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更緊,在她反抗前就在此沉淪在了他的懷裡。

  小寶貝瞪大了眼睛,然後那張酷似慕容絕世的小臉皺成了一團,讓任何人都無法抵抗的可愛迷人,圓嘟嘟的小臉粉嘟嘟的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流光溢彩,頭上的帽子歪到了一邊。

  他趴在那個洞口,盯著霸占了娘親不放的爹爹,張嘴“咯嘣咯嘣”的咬起了木頭,似乎把這個當成了爹爹,咬啊咬,咬啊咬啊咬!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4 AM

第九十二章 白家人來京

  鳳凰宮,那是連焱皇朝的皇室都要低頭的超然存在,而鳳凰宮少主大婚,沒有任何意外的吸引了大批的人前來,莫不都是王公貴子、名門望族,以及還有皇親國戚和周邊諸小國的使臣。

  這也是因為鳳悠然將要在京城的別院迎娶唐靈夢,而不是那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具體位置的鳳凰宮,不然的話,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沒有資格去恭賀鳳凰宮少主大婚的。

  而明日便是那兩人大婚的好日子,想到三更天就要被從床上挖起來,身旁環繞無數多個嬤嬤侍女,名為幫新娘子梳妝打扮,實則是狠命的折騰新娘子,易妍就忍不住的想起了她當初出嫁時候的場景,不由打了個冷顫,隨之而來的卻是頗為幸災樂禍的惡劣笑容。

  小寶貝在地毯上面爬來爬去,一個人也玩得很開心,而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一直在圍繞著娘親轉圈圈,吃力的仰起小腦袋看著娘親,不明白她為什麼笑得這麼陰險。

  不過他可不管這些,晃悠著身子站了起來,手上抓著一個小小的毛絨玩具,邁動那兩條小短腿,一步一搖晃的走到了易妍的面前,手中的毛絨玩偶也是隨著他的走動在空中晃啊晃。

  易妍蹲下了身子,張開手臂迎接小寶貝的到來,看著他在距離她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就不再繼續走動,而是直接倒進了她懷裡的懶樣,不禁莞爾一笑,寵愛而親昵的捏一下他的鼻子又親了親他肉嘟嘟的臉蛋,笑罵一聲:“小懶鬼。”

  小寶貝彎著眼睛笑得似乎很開心,伸出小肉爪子在娘親的臉上蹭著,漂亮的眼睛裡面流光溢彩,閃爍著純真的星光,奶聲奶氣又有些口齒不清的喊著:“娘——”

  易妍臉貼著小寶貝的臉,親昵的蹭了幾下,她一直很喜歡這樣子做,不但親昵而且小寶貝的臉蛋蹭起來好舒服!

  慕容絕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場景,不由眼中的神采越發的柔和,不過僅僅是一瞬間之後,他就突然劍眉輕挑,大步走進來將兒子撈進了懷裡,看似想要抱抱小寶貝,實際上卻是為了阻止小寶貝繼續跟妍兒這般的親昵。

  小寶貝鼓囊起了腮幫子,睜大無邪的眼睛看著他,肉呼呼的小手抓著爹爹的衣服,突然“吧唧”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爹爹。”

  這般討好的姿態卻讓慕容絕世眉梢微微挑起,怎麼感覺小寶貝好像有陰謀呢?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一點不含糊的回敬給了小寶貝一個香吻,輕聲問道:“難得寶寶這麼熱情,莫非是有什麼陰謀?”

  雖然小寶貝還要再過一個月才滿周歲,不過慕容絕世已經深刻的領會到了他家小寶貝超脫常人的地方,那麼聰明又那麼狡猾,長大了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不過這才是他慕容絕世的兒子嘛!

  領先常人半步那叫天才,領先太多,那就叫怪物了,而他和妍兒的這個兒子,明顯是個小怪物,以至於讓他都忍不住打算一年半後就將皇位傳給小寶貝算了,既擺脫了皇位的束縛,又能將這個整天就知道粘糊妍兒的礙眼的小傢伙給擺脫,一舉兩得。

  易妍倒是不知道慕容絕世心裡正在打著這樣的主意,只是看著此刻似乎對爹爹也很親昵的小寶貝,心中卻是有著怪異的感覺,因為她已經見慣了太多關於這父子兩“爭風吃醋”的場景,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和諧,其中必定是有古怪的。

  不過這種事情她也不能點破不是?只能站在旁邊看好戲,她一直都覺得看這兩人爭鬥很是有趣,就像是兩個小孩。

  “我聽說天牢裡的那位大美人一直都不怎麼安分。”易妍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隨口說道。

  慕容絕世一愣,對她這個突然的問題有些意外,但隨即也是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就是個不知死活、自以為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無知公主罷了,若非留著她還有點用處,又怎麼會讓她有不安分的機會?”

  這還真是一句大實話,只是說得有點不將人放在眼裡罷了,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還真不需要將一個小小屬國的公主放在眼裡,只不過那西北之地,始終還是一個隱患。

  “于闐國有什麼動靜沒有?”

  “暫時還沒有聽說有什麼大的動靜,只是與旁邊的另外三個小國走動的比較頻繁。”

  “會有意外嗎?”

  “是否會有意外倒是不好說,不過只要那三國的君主不是蠢笨得無藥可醫的話,相信他們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而這邊發生的于闐國公主的事情,也是一根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刺。”

  也就是說不大可能會發生意外事件,就算發生也不懼。易妍微笑著點了下頭,同時也放下了心來,視線在絕世和小寶貝之間來回移動,突然跳了起來伸手掛到了他的身上。

  “怎麼了?”慕容絕世對她這個突然的舉動感覺到有些不解,不由問道。

  易妍皺了下鼻子,更緊的摟抱住他,難得撒嬌著說道:“我也要抱抱!

  慕容絕世一愣,隨之笑容如湖面的漣漪般輕輕盪漾了開來,似暖玉般溫潤柔和,一隻手還抱著小寶貝,另外一隻手則環過她的纖腰,將她也緊緊的抱入了懷中。

  小寶貝撲扇著大大的眼睛,似有些疑惑的看著粘在爹爹懷裡的娘親,雖有點不明白,但他還是決定暫時停止跟爹爹戰鬥,與娘親一人一邊占據了爹爹的肩膀。

  一時間,似乎連空氣中都帶上了溫馨甜膩,如同進入了世間最珍貴最美妙的畫卷,讓人望之艷羨,不忍打攪。

  不過嘛,這世上總是會有那麼一些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就忍不住想要打攪,自己不能擁有,那麼別人也別想擁有,尤其當那個人正滿腹怨念的時候。

  唐其卓看著那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的溫馨場面,不滿的哼唧了一聲,想想自己忙得焦頭爛額,這個混蛋慕容絕世卻竟然抱著娘子和兒子,享受那天倫之樂,心裡頓時就不平衡了。

  “皇上,臣有事稟報。”他雙手環胸,斜斜倚在走廊的柱子上面,如此說道。

  慕容絕世劍眉輕挑,眼中閃爍起了幽幽寒芒,對他這樣不合時宜的出現自是很不滿意的,知道他這肯定是故意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鬆開對易妍的懷抱,甚至連動作都沒有變一下,只是隨意的問道:“什麼事?”

  唐其卓頓時有種吐血的衝動,慕容絕世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混蛋!

  他哼唧了一聲,視線在那一家子的身上飄過來又飄過去,最後落在易妍的身上,說道:“小妍妍,京城來了個客人,是來找你的。”

  “什麼人?”這個事情還真是讓易妍意外,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到底是什麼人,畢竟這個世界跟她有交情的人並不是很多,而且那些人若是要找她,也不可能是由唐其卓來告訴她。

  唐其卓嘴角一掀,似乎遇到了讓他很有興致的事情,說道:“還能有誰呢?白家的那位老夫人咯!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說是白家的那位老夫人出現在京城的祥雲客棧,根據他們的動靜,應該是打算要來找你的,只是暫時還不得尋找到見你的門路。”

  易妍秀眉一蹙,抬頭看嚮慕容絕世,見他也是神色不虞,這白家的人,可是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的呢,沒想到才過了這麼一點時間,他們就囂張的出現在了京城。

  那些老夫人,易妍並沒有什麼印象,至少她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見過那位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京城居住的老夫人,而在先前的記憶中,關於這位老夫人的印象也是很小,而且還不怎麼樣。

  “除了老夫人,還有其他人嗎?”

  “有!”唐其卓眉眼之間都是笑意,帶著幸災樂禍和對看好戲的熱衷,說道:“帶著她的一個兒媳,一個孫子和兩個孫女,還有其他的一些婢女侍衛。說起來,這白家雖然被抄家還差點滅門,可日子倒是過得還不錯,一點都沒有落魄的模樣。小妍妍啊,你當初給了他們多少銀子?”

  當初白家眾人被放出天牢的時候,易妍曾讓人給他們送去一些銀子好讓他們不至於流落街頭,也算是報答他們將她撫養長大的恩情。

  易妍輕搖了下頭,說道:“我當初也只是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而已,也就夠他們未來幾年內不至於流落街頭,不過老夫人的娘家乃是江湖上的武林世家莫家莊,二夫人莫圜也是莫家莊的女兒,想必他們離開京城後投靠去了莫家莊吧。”

  唐其卓眨巴著桃花眼,瞄了慕容絕世一眼,問道:“那小妍妍你打算去見見她們嗎?”

  “不見!”易妍還沒開口,慕容絕世卻先一步替她回答了,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臉上有著一絲陰霾,冷冷說道:“她們膽敢進京,無非就是自以為還對妍兒有恩情,見了反而會讓他們糾纏不休。去告訴他們,當初放白家的人一條生路就已經是加倍的償還他們將妍兒撫養長大的恩情,從此以後妍兒和他們白家再無半點瓜葛。而現在他們竟敢違抗聖旨私自進京,已是大罪,若不想白家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根苗斷送,立刻離開!”

  唐其卓心中一凜,知道絕世生氣了,不過這件事情他也生氣呢,白家的人當真是無恥之極,也不想想當初是怎麼對待小妍妍的,現在竟然還好意思來找小妍妍討要恩情,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這個事情他畢竟也不好擅加處理,另外也想看看小妍妍發飆的精彩場面。不過看現在的情況,似乎絕世先發飆了。

  易妍扯了他一下,讓他消消氣,這種事情本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她這個正主都沒有生氣呢。轉頭看著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的唐其卓,認識這麼久倒是能夠想象得出他此刻的心思,無非就是湊熱鬧看好戲。

  “不必特意去說,只需盯著他們就行,這無權無勢,還小心翼翼的一群人,在京城可不是那麼好呆的。”

  唐其卓看到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似乎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犬牙,反射著幽幽的寒芒,讓他不由打了個冷顫,隨即則是對她這句話的心神領會,摸著下巴壞壞的笑了起來。

  而在祥雲客棧的一間客房內,白家的老夫人面對著羅漾蕊、白慕楓、白馨怡和白馨雅四個人,仔細的叮囑著:“你們給我記好了,現在你們的身份不同以往,見到妍兒的時候一定要擺好你們的位置,誰若做不好,看我不活剝了你們的皮!”

  羅漾蕊和白馨怡皆是瑟縮了一下,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的屈辱和怨毒,只是低著頭誰都沒有發現,白慕楓也是滿臉陰霾,不過在奶奶的面前,他也不敢放肆,只有白馨雅一臉的無所謂,掃了身邊的三人一眼,然後走到老夫人的身邊說道:“好了奶奶,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的,您也累了一天,先休息下吧。”

  這些人中,也只有白馨雅敢對老夫人這樣子說話,而老夫人也確實最疼愛這個孫女。

  況且,雖然白馨雅名義上是庶出之女,但今日不同往日,白家被抄家,一直堅定站在慕容郗身邊的羅家也從四大家族中除名,羅漾蕊他們母子母女三人現在想要活下去,也只能依靠莫家莊,也就等於是依靠莫圜和已經是莫家莊少夫人的白馨雅。

  正說著話,房門突然被從外面撞開,一個渾身酒氣,酩酊大醉,滿臉都是絡腮鬍子的醉漢從外面歪歪扭扭的衝了進來,雙眼迷濛的看著房內的幾人,極其不雅的打了個酒嗝,口齒不清的說著:“大膽賊人,竟敢闖進本大爺的房裡來,活得不耐煩了嗎?”

  房內的白家眾人愣了一下,隨即不禁惱怒,白慕楓更是捋著袖子大喊了起來:“哪裡跑出來的酒鬼?看少爺我不打死你!”

  白慕楓本就是囂張之人,即便已不再是相府公子,但他其實也沒受過什麼苦,這囂張的性子絲毫沒有減少,眼看著就要一拳將那醉漢打翻。

  就在這個時候,老夫人突然冷喝道:“住手!”

  “祖母,你阻止我做什麼?這個混賬玩意竟敢……”

  “我讓你住嘴!”老夫人的臉色有些陰沉,若非這白慕楓是白家唯一的男丁,她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現在他們只是偷偷的來到京城,必須要小心翼翼不能被任何人發覺,能不惹事那就盡量不能惹事,若是被有心人察覺了,必將給他們帶來大禍。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剛進入京城就被人發現了,而眼前的這個所謂醉漢,也正是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之後的其中一個成果。

  那醉漢醉眼迷濛,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眼睛猛然一亮,然後歪歪扭扭的走到了白馨怡的面前,臉上露出猥褻的笑容,打著酒嗝說道:“這妞長得可真……真不錯,比……比迎春樓的頭牌還……還要美,大……大爺我包……包了!”

  說著他已經將手伸了過去,想要摸白馨怡的臉,這讓白馨怡大怒,揮手就是一耳光想要打在他臉上,卻在將要打到的時候那醉漢突然身子一歪給讓了過去,而同時他已伸手將白馨怡抱了個滿懷,鹹豬手在第一時間落在了她的胸前,用力的捏了幾下。

  白馨怡忍不住尖叫了起來,當真是又羞又惱,想要掙扎卻根本比不過這醉漢的力氣,而從胸前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身體突然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真大!”醉漢的鹹豬手一刻都不停,還嘟起嘴脣在白馨怡的臉上脖子上“滋吧滋吧”的親著,讓白馨怡根本無從閃躲,並猥褻的讚嘆道。

  白家其他人終於是從驚呆中反應了過來,這回是連老夫人都忍不住了,揮掌就直接朝著那醉漢拍了過去。

  不過就在老夫人動手的時候,似乎一直在外面觀看的一般,一個侍童打扮的人從外面衝了進來,很巧妙又不著痕跡的一推便將那醉漢從老夫人的掌勢下推開,拉扯著還在白馨怡身上興風作浪的醉漢急切的說道:“哎呀公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們的房間在隔壁,您走錯了!”

  終於將那“公子”從白馨怡的身上扯了開,那侍童連忙轉身朝著白老夫人他們躬身道歉著:“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我家公子喝醉了才會不小心走錯了房間,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我……咦?”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讓他驚奇的事情,看著白慕楓就仔細的打量了起來,一副好像認識他的模樣。

  白老夫人頓時心中“咯噔”一下,本還想教訓這兩個人一頓,現在卻一把將白慕楓拉到了旁邊,衝著那扶著還想繼續輕薄白馨怡的醉漢的侍童說道:“你們走吧,看好你家公子,以後別再走錯房間了!”

  那侍童聞言也將視線從白慕楓的身上移開,松了口氣連連說道:“謝老夫人不怪罪,小的告退!”

  然後他扶著他家“公子”走了出去,只是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又狀似不解的瞥了白慕楓一眼,這一眼更是讓白老夫人心中惴惴。

  一走出房門進入隔壁的一間房內,那醉漢立馬站直了身子,渾身上下哪裡還有半點喝醉酒的模樣?隨手在臉上一抹,那滿臉的絡腮鬍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露出一張清俊的年輕臉龐,轉頭與那“侍童”對視了一眼,皆是“嘿嘿”笑了起來。

  若是白慕楓再見到此刻的這個“醉漢”,就一定會認出這位正是京城中有名的紈褲,琅琊王府的小王爺楊庭荏,而那“侍童”,赫然便是琅琊王府的郡主,也就是楊庭荏的妹妹楊怡婷。

  “哥哥,你受委屈了。”楊怡婷從懷裡拿出繡帕,仔細的幫哥哥擦拭起了嘴和手。

  楊庭荏倒不在意,隨意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那白馨怡好歹也曾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呢,有什麼好委屈的?”

  “哼,那個女人早就已經污穢不堪,唐大少也真是的,竟然讓哥哥你來做這輕薄她的事情。”楊怡婷卻依然不滿。

  楊庭荏摸著下巴微笑,對妹妹的不滿倒不是很在意,喃喃說著:“公子我就當是找了青樓女子,不過我聽唐大少說接下去還有更精彩的事情,得想個法子去插上一腳啊,最近過得實在太無聊了,這倒是個不錯的消遣。”

  聞言,楊怡婷也是眼珠兒一轉,狗腿的湊到了哥哥的面前,說道:“哥哥,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哦!”

  隔壁房內,白老夫人卻是心中惴惴,腦海中不停的回轉著那侍童離開時回眸的那一眼,總覺得對方似乎發現了白慕楓的身份,不由狠狠瞪了尚且在氣惱的白慕楓一眼。

  旁邊白馨怡則因為無故被人輕薄而惱羞不已,淚珠連連,哭得好不傷心,羅漾蕊正在安慰著,只是那安慰的話語,卻讓白老夫人再一次眼角抽搐,就差噴出一口老血來了。

  到了今時今日,竟然還沒有看清情況,白家娶了這樣的媳婦,當真是家門不幸!

  也不知到底想了多少,白老夫人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們換家客棧!”

  “母親,為什麼要換家客棧?”羅漾蕊轉頭,不解的看著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氣惱的冷哼了一聲,倒是白馨雅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說道:“奶奶是擔心剛才那兩個人認出了我們的身份來嗎?”

  “沒錯,所以我們得換一家客棧!”對白馨雅這個孫女,白老夫人還是非常疼愛的,連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5 AM

第九十三章 唐大小姐出

  今日乃是鳳悠然和唐靈夢的大婚,易妍難得起了個早,也沒有坐那皇后的鳳輦,直接帶著寶貝兒子坐馬車來到了唐府,行為及其低調,她向來不喜歡那繁重的規矩和禮儀,況且在唐靈夢面前,哪裡需要那麼多規矩呢?

  她到的時候,唐大小姐早已經被從床上挖起來好幾個時辰,被折騰得夠嗆,見到易妍的出現,那簡直就好像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把甩開圍在她周圍的一群人,朝易妍撲了上去。什麼禮儀規矩淑女風範,統統都見鬼去吧!

  “表嫂,你終於來了,救命啊!”

  易妍是為了看戲而來的,不過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你今天可是新娘子,要風風光光的出嫁,自然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閨房內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行禮道:“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殿下請安!”

  “起來吧。”易妍輕聲說道,然後又將視線轉回到了扯著她不放的唐靈夢身上,一絲幸災樂禍的流光從眼底劃過,“你們一定要服侍好大小姐,若是不能成為這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本宮唯你們是問!”

  “是!請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們一定竭盡全力。”

  然而唐靈夢卻是直接傻眼了,瞪大眼睛吃吃的看著易妍,嘴角抽搐,幾乎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來。

  唐大小姐被拉了回去,繼續那甜蜜的折騰,而易妍則坐在旁邊,早有婢女呈上好茶,一邊喝茶一邊逗著小寶貝玩,她今天到這裡來就純粹只為了看唐靈夢被折騰。

  不過想當初自己嫁人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唐大小姐此刻的那種甜蜜雀躍心情呢,想到此,她就覺得她好像吃虧了,尤其看著唐靈夢身上的那件奢華嫁衣的時候,更覺得心肝兒隱隱作痛。

  十萬兩銀子,那僅僅只是做這件嫁衣的材料費用,而她花費了巨大的心思和時間,還有之後的一系列人工費用,不得不說,這筆生意做得真是虧大發了,讓她忍不住想要多給唐大小姐使幾個絆子!

  唐靈夢脾氣本就不好,今天因為是她期盼已久的大喜之日,心中有了甜蜜,她才能一直隱忍到現在,但那少得可憐的耐心也正是朝著崩潰邊緣不斷的靠近,只需再稍微撩撥一下,就能讓她火山爆發。

  易妍決定,要給這個大好日子再添加些樂趣,本來嗎,成親這種事情就應該是熱熱鬧鬧的才好,不然可是不吉利的。

  所以當一個梳頭嬤嬤將一支金釵插到唐靈夢髮髻上面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手肘突然一麻,以至於手上一個不小心,那金釵就戳到了唐靈夢的頭皮上面。突來的疼痛讓唐靈夢身子一僵,秀眉輕顫了一下,不禁冷喝道:“小心點,釵子戳哪裡呢?”

  “是是,小姐恕罪,奴婢會加倍小心的。”

  易妍悠然抿了口茶,手指輕彈,那正在幫唐靈夢畫眉的婢女手上滑了一下,頓時唐大小姐的額頭上面被畫出了一道彎曲的黑線。

  雖然鏡子被擋住,讓她看不到此刻的樣子,但那眉筆從額頭上劃過的觸覺還是讓唐靈夢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那一點少得可憐的耐心也將要宣告崩潰。

  小寶貝肉爪子扶在娘親的身上,邁動腳步晃悠悠的學習著走路,聽到姑姑那邊的各種聲音,不由好奇的轉頭看了過去,又抬起頭來看看娘親,然後歪著腦袋似乎遇到了什麼讓他感覺很是不解的事情,那小模樣卻不知道有多可愛。

  今天的他也非常的可愛,為了襯托今日的喜慶,穿了一件紅色的小襯衣,因為天氣變得炎熱而將袖子卷起了一截,露出粉嫩的一段藕臂,肉呼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幾把。下面一條紅色的棉布小褲子加一雙同樣紅色的繡著金色簡單花紋的布鞋,頭上再戴一頂紅色的遮陽帽,額頭還點著一點圓圓的胭脂,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個小火球兒。

  那一身用與太子殿下很不匹配的簡單布料做成的衣裳,卻沒有讓他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減少分毫,紅色的喜慶裝扮下,肉嘟嘟的臉蛋讓任何人見了都忍不住想要啃上幾口,不過就是沒有幾個人敢這麼做罷了。

  他的視線在娘親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又轉移到了周圍正在忙碌著的一群人上面,撲扇著純淨無暇的大眼睛,眼中一抹流光突然劃過,然後緩緩將小爪子從娘親的身上鬆開,搖搖晃晃的朝著馬上就要做新娘子的姑姑走了過去。

  而就在他邁動腳步的時候,正巧有一名婢女手捧著一裝滿各種金釵發簪的盤子走過來,見太子殿下突然出現在前面不由一驚,急急忙忙想要橫移身子避過,若是不小心將太子殿下撞倒了,那她就算是有千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呀!

  不過就是那麼一橫移的動作,讓她的腳腕一軟,然後“嘩啦啦”一陣響動,她摔倒在了地上,而手上的各種朱釵發簪也散落了一地,其中有不少被拋飛了起來,砸落在了唐靈夢的身上。

  小寶貝似乎被這突然的摔倒嚇了一跳,“啪”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眼前那摔得比他還要可憐的婢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如同見到了什麼很好玩的事情。

  易妍輕抿了下嘴脣,將到嘴邊的笑意壓下,她真覺得她家小寶貝根本就是一隻小狐狸,而且還是隻深得她這個娘親心的小狐狸。

  這邊的一對母子狡猾如狐狸,另一邊的唐大小姐終於將最後的一點忍耐消耗完畢。這唐大小姐一發威,向來都是整個唐府都要震上幾震,更何況今天她還是新娘子,是最最重要的主角。

  易妍抱起了摔倒在地上的兒子,拖了把椅子到視角非常不錯的閨房內其中一個角落裡坐定,和寶貝兒子一起互相玩著手指和小爪子,捏捏粉嘟嘟的小臉,撓撓肉呼呼的小身子,稚嫩卻悅耳如天籟的笑聲不絕,其樂融融,順便還能欣賞一出他們母子聯手挑撥起來的熱鬧好戲。

  辦喜事,就是應該這樣熱熱鬧鬧的才對嘛!

  唐大小姐的發威驚動了整個唐府的人,唐夫人——也就是唐靈夢的親娘急急的趕了過來,那是一個不但漂亮、氣質不凡,而且還相當彪悍的女子,在勸慰了幾句沒有效果之後,她竟然直接出手點了唐靈夢的穴道,讓她渾身動彈不得,乖乖的坐在那裡讓婢女嬤嬤們梳妝打扮,隨意折騰。

  可憐的唐大小姐,出嫁之日竟然還遭受了這樣的摧殘,也不知道等恢復了自由之後將會發生怎樣的驚天怒火,唐夫人這一招簡直就是辣手摧花啊,而且摧的還是她自己女兒這一朵嬌嫩的花。

  雖然這樣一來讓易妍接下去看不成熱鬧未免有些遺憾,但唐夫人的這一手,這一出好戲卻是比唐大小姐發威要精彩多了,看著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周圍的人折騰她的唐靈夢那滿眼陰郁的神色,易妍奇異的心情大好,因為那讓她損失慘重的嫁衣而隱隱作痛的心也因此緩解了不少。

  今天京城很熱鬧,比之過年過節也是不遑多讓,幾乎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唐府和鳳凰宮別院之間的道路上面,尚未天亮,道路的兩旁就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百姓,想要一睹這最尊貴的婚禮。

  唐府和鳳凰宮別院相距並不遠,是在同一條街上的,而因為考慮到唐靈夢那完全可以連綿十里的嫁妝,迎親的路線特意在京城裡繞了一個圈,不然的話,還真是前面新娘已到,後面嫁妝還未出門。

  而今天的特殊情況,也讓很多人都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尤其唐大少,寶貝妹妹終於要出嫁了,他的心裡怎是一個激動了得,而他下面那一群與他交好的紈褲也紛紛前來恭賀,自然就沒人去理會還在京城裡打著皇后娘娘注意的白家人。

  所以白家人今天很順利的出現在了唐府的周圍,看著那到處紅綢翩飛、一派喜慶,彰顯著低調的奢華的唐府,羅漾蕊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眼中有著難掩的嫉恨和不甘。她曾是羅家小姐,與唐家同為四大家,而相比較與唐家的低調,羅家卻是要張揚了許多,自然在某些人看來,羅家似乎更加的尊崇。

  然而現在,羅家已經從四大家除名,甚至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而唐家卻是一路扶搖直上,儼然成為了焱皇朝除皇室外的第一家。而她這個羅家的二小姐,也從鳳凰變成了草雞,甚至連生活都要依靠那最讓她厭惡的莫圜。

  這前後的落差之大,讓向來趾高氣揚、盛氣凌人的羅漾蕊幾乎喘不過氣來,恨不得上前去將這個婚禮徹底的破壞掉。

  憑什麼唐家的那個刁蠻潑辣,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賢淑之氣的死丫頭能夠嫁給鳳凰宮少主為妻,而她溫柔嫻淑、貌美如花的女兒卻要遭受那樣的磨難?甚至剛到京城就遇上個該死的登徒子,輕薄了她的女兒。

  白老夫人轉頭冷冷的盯上了羅漾蕊,低聲說道:“你給我收斂點,若是壞了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羅漾蕊身子微顫,似乎很是懼怕這個婆婆,連忙低頭,卻掩不去眼底那一絲不甘的怨毒。

  唐靈夢被哥哥唐其卓抱上了花轎,唐老爺唐夫人神色都還算正常,只是滿臉都是對寶貝女兒的不捨,倒是唐老爺子,看著孫女上了花轎,竟然哭得稀裡嘩啦的,就差衝上去要將孫女給重新拉回來了。

  易妍嘴角抽啊抽,很是無語的看著外公,身邊還有一擔擔的嫁妝往外抬著,易妍一直看到唐靈夢的花轎離開視線範圍之後,才轉身看著身旁的唐家主要人物,說道:“外公,舅舅舅母,我也該走了。”

  “好,路上小心些,就算慢慢走,也肯定能在夢兒的花轎之前到達那裡的。”唐夫人強忍已經涌上眼眶的淚水,轉頭對易妍笑著說道。

  她雖然彪悍無敵,但也是很舍不得寵愛了近二十年的寶貝女兒就這麼出嫁了,從此以後就變成了別人家的人!

  轉身的時候,跟隨易妍一起前來唐府,既充當了護衛又充當車夫的小琛子湊了上來,輕聲說道:“娘娘,白家的幾個人在唐府外面,應該是在等你出去呢。”

  聞言易妍不由輕挑了下眉,側目狀似無意的朝唐府外面掃視了一眼,雖然並沒有看到白家人的身影,但確實隱約的察覺到幾道目光,先前的時候還以為是外面百姓的視線,不過既然小琛子這樣說了,顯然那應該是白家的人。

  嘴角微微勾起,然後不動聲色的走進了唐府,正巧看到唐大少拉著一個與他有七分相似的年輕男子說著什麼。

  那男子一身青色錦袍,臉上沒有唐其卓的那種玩世不恭、風流佻達,卻多了一種叫正氣凜然的東西,只看一眼,便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很認真,甚至有些嚴肅的男子,此刻在唐其卓的拉扯下,正頻頻皺眉,又是搖頭又是想要從唐其卓的手中掙脫出去。

  易妍愣了一下,然後才認出這位正是唐其卓的親弟弟,也是唐家嫡系這一脈的二公子唐其言,是個做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苟,很認真的人,平常極少會發脾氣之類的,但在需要的時候,也是會毫不猶豫的爆發,有著唐家人特有的彪悍。

  年方二十一,與琅琊王府的小郡主楊怡婷兩情相悅,早已開始談婚論嫁,但因為上頭的大哥尚未娶妻,所以這個婚事就一直拖到現在。儘管唐家並沒有這樣的家規,不過他就是覺得大哥都還沒有成親,他身為弟弟又哪裡有資格成婚?

  這位唐二公子與易妍的交集倒是不多,也就曾見過那麼一兩面而已,所以易妍對他的了解也僅僅只是偶爾的聽說,不過現在看那兄弟倆在那裡拉拉扯扯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倒是有些好奇了。

  易妍本不是容易好奇的人,但事關唐大少,她就忍不住的好奇了,她一直都覺得任何事情只要跟唐大少牽扯上關係,不好玩的也會變得好玩。

  假山後面,唐其卓一把勾過弟弟的肩膀,說道:“小言,你小時候最聽大哥的話了,怎麼長大了就這麼不聽話?竟然連大哥的吩咐都敢拒絕!”

  唐其言也是被自家大哥折騰得有些陰郁,聽到這話更是抽了抽嘴角,說道:“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又豈是我想要答應就能答應的?”

  “這麼說,你其實是想答應的,願意的,是吧?”

  “沒有!”

  “嗨,你不用這樣吧,我答應你,以後絕對再也不會意圖將我唐家家主的位置推到你身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那位置本就是大哥你的。”唐其言油鹽不進,依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唐其卓的小心肝狠狠抽搐了一下,搖了搖嘴脣,說道:“此事其實是慕容絕世那傢伙的意思,大哥我只是代替他來跟你打個招呼而已,好讓你做好準備。”

  唐其言轉頭看了他一眼,明顯的不相信,說道:“大哥,你這是假傳聖旨。”

  唐其卓想一頭去撞墻,哼唧著說道:“反正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一年半後,我有另外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丞相的位置就交給你了。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大哥你要去做什麼?”

  摸著下巴,喃喃說道:“我決定去找個娘子回來,不然的話,小言你和婷婷的婚事一直這樣子拖著也不是辦法啊,是吧?”

  說著,還甚是促狹的看了唐其言一眼,而這一句話直接讓唐其言耳根發燙,已然有所意動。

  唐其卓得意的揚了下眉,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就在旁邊的兩個身影,不由轉過頭去,就看到易妍和無雙小寶貝都好奇的看著他。

  “小妍妍,你怎麼還在這裡?”唐其卓一陣風似的飄了過去,隨手將易妍懷裡的小寶貝抱了過來,那肉嘟嘟的小身子讓他忍不住想要多多的捏上幾把。

  唐其言也朝著易妍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免禮。”易妍輕聲說道,又轉頭看向正在捏她家小寶貝的唐其卓,嘴角抽搐了幾下,很想一巴掌把他拍飛出去。將小寶貝又抱了回來,問道:“你們剛才在那裡聊什麼?”

  唐其卓一臉的春風得意,“唰”的一聲打開摺扇晃悠了起來,說道:“沒事沒事,對了小妍妍,你接下去是要去找鳳悠然嗎?”

  “這是自然,我還得去討喜酒喝呢,順便,我怎麼都覺得就這麼輕易的讓她們成親了,很是不甘心。”

  這話讓唐其卓立馬來勁了,連連點頭說道:“沒錯沒錯,哪能這麼輕易的讓鳳悠然小子抱走了我家妹妹呢?小妍妍,我跟你一起去。”

  唐其言站在旁邊聽得直抽嘴角,忍不住說道:“大哥,你此刻前往,怕是不合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破壞的嘛!”唐其卓渾不在意,說著便拉起易妍轉身往馬車放置的地方走去,興致勃勃,興致盎然。

  看著他這樣激動的模樣,易妍也不禁抽了抽嘴角,在登上馬車的時候突然說道:“從後門出去。”

  “後門?”唐其卓愣愣的看著她,眨巴著桃花眼,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我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皇后娘娘您走後門啊!”

  易妍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輕輕的揉捏著小寶貝的肉爪子,說道:“前門有白家的人在等著呢。”

  微一皺眉,眼中有一絲寒光劃過,然後哼唧著說道:“小妍妍你何必特意躲著白家人呢?好像他們很了不起似的。”

  “我沒有躲,只是不想麻煩而已。”

  唐其卓撇了撇嘴,對白家人的厭惡全部表現在了這一撇之中。

  易妍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知道白家人這次為何進京來找我嗎?”

  “我怎麼會知道?說不定是過慣了奢華的生活,想要來找你求情呢。那莫家莊雖也是江湖中的名門世家,不過也是不能跟先前在京城的生活能夠相比的。而且不管白老夫人還是二夫人都已經是出嫁的女兒,拖家帶口的住在那裡肯定難過,尤其是羅漾蕊他們三人。”

  易妍點了點頭,說道:“我倒是聽說白馨雅嫁給了莫家莊少莊主莫少聰,不過他們這次進京卻並不是因為生活難過。”

  “那是因為什麼?”

  “從元州府送來的快報在今早到達京城,其中有一份奏摺上寫明了在幾天前,白慕楓與人鬥毆,將赤城一名城防軍統領的兒子給打死了。”

  唐其卓挑了挑眉,然後輕嗤了一聲,不無輕蔑的說道:“白慕楓那個廢物,還真是走到哪裡就惹禍到哪裡,他以為他現在還是相府的大公子嗎?”

  話雖這樣說,但唐其卓可是半點同情心都沒有,猶記得當初那個垃圾廢物還想要對小妍妍不軌,若非小妍妍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無能,只怕就要被他得逞了。那個時候,小妍妍可還是他的妹妹呢,這種禽獸不如的廢物,死了最乾淨!

  易妍倒是神色不變,悠然說道:“這個事情,我是不好管的,也不想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讓白家的人與我見面。雖然白家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而且還罪孽深重,又是私自進京,但畢竟我曾經是白家的女兒,他們好歹也將我養大成人,若是明知道這件事卻眼睜睜看著白家的唯一根苗斷送,總還是會惹出一些閒話來。”

  唐其卓沉吟著點了點頭,也認為小妍妍的這個辦法最好,雖然小妍妍向來都不是會在意閒話這種東西的人,不過現在朝中局勢還沒有徹底的穩固下來,小妍妍此舉顯然是為了絕世那個混蛋。

  啊啊,絕世的命真好,竟然連小妍妍這樣沒心肝的人都會為他著想,嗯哼!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5 AM

第九十四章 妍兒真沒良心

  易妍和唐其卓兩人坐著馬車從唐府的後門離開,稍微繞了一下路正好避開了白家的人,很快就來到了本就離唐府不遠的鳳凰宮別院。

  那裡早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其中也有從唐府趕過來的賓客,就如易妍就是其中之一。

  大門口,鳳凰宮的人每一個都是滿面紅光,喜氣洋洋,迎接著每一個前來恭賀的賓客。元伯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看時辰應該是差不多了,便朝著外面張望了起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又一輛馬車駛來,看到趕馬車的陸琛的時候,元伯就連忙迎了上去,不過當他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那個人竟然是唐大少的時候,頓時凌亂了。

  唐大少?他怎麼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來?這這……這可是大大的不合規矩啊!

  不過很快,元伯就心神領會了,這些人就不是會遵守規矩的人,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唐大少竟在今天出現在這裡雖然不至於會將少夫人給搶回去,但少主會被折騰那是顯然的。

  想到這裡,元伯非但沒有半點氣惱,反而“呵呵”笑了起來,拱手作揖將歡迎唐大少的駕臨,然後將視線落到了唐其卓的身後,行禮道:“老奴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太子殿下!”

  他當初可是以為皇后娘娘會成為鳳凰宮少夫人的呢,沒想到被皇上給搶先了一步,皇上從小就比較狡猾,嗯哼!

  當然,他也不是不喜歡現在的這個少夫人,說起來,唐小姐一直追逐著少主都已經好多年了,他也挺喜歡的,卻奈何少主一直都對唐大小姐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他還以為少主不喜歡呢。

  他雖然只是個下人,但在鳳凰宮的地位卻是不低,鳳凰宮少主鳳悠然就是他一手帶大的,就連宮主夫人都對他敬重有加,在鳳凰宮中也有著一定的話語權。

  一般的人,是沒有資格讓他親自迎接的,當然易妍乃是皇后娘娘,自然不是一般人,況且就算沒有這樣的身份,因為唐念瑜身為老宮主親傳弟子這一層關係在,也是尊貴非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比得上的,而且她還是易家的大小姐呢。

  易妍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看著他說道:“元伯不必多禮,其他人已經來了嗎?”

  “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已經來了,正在裡面等候著皇后娘娘您呢。”

  易妍點了點頭,然後從馬車上下來,落地站穩後才轉身將晃悠悠的站在馬車上的小寶貝抱下,轉身指著元伯說道:“寶寶乖,叫爺爺。”

  小寶貝當即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爺爺”,雖然口齒不清,但依然讓元伯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本就滿面紅光的臉也是越發的燦爛了,甚至有著一點點手足無措的激動,連連說道:“這可使不得,老奴只是個下人,哪裡當得起太子殿下的一聲爺爺?這個……這個……”

  “元伯言重了,絕世曾經承蒙您的照顧,現在無雙叫您一聲爺爺也是應當的。”

  元伯雖然說著使不得,但聽到這樣的話是個人就會很開心,整張臉都是舒展了開來,伸手在身上摸索著,最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香囊來,說道:“老奴也沒什麼稀罕物,這個香囊就送給太子殿下玩耍了。”

  那清幽的香味飄散在空中,讓易妍不由眼睛一亮,讓小寶貝將香囊接了過來,說道:“寶寶要說謝謝爺爺哦!”

  “謝謝……”小寶貝很乖的開口道謝,不過說了謝謝兩個字之後卻突然哽住了,話語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只有粉嫩的小嘴嘟起,一副努力想說又說不出來的可愛模樣,不由眨巴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娘親。

  元伯當然是不會在意這個的,反而滿心的歡喜,也覺得太子殿下這樣話語轉不過彎來的模樣可愛極了。連忙側身指引,將易妍迎進了府內,而唐大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蹤了,顯然不想太高調的從大門口進入,而陸琛也是將馬車從另外一個門口趕了進去,先去放置好。

  “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所有的人都紛紛行禮,而早就坐得無聊的慕容絕世第一時間先飄了過來,與易妍懷中的小寶貝對視了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明白意思的一眼,伸手將小寶貝抱了過來,扯了扯他身上火紅的衣裳,說道:“寶寶今日也娶親麼?”

  小寶貝睜著大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爹爹,而旁邊一眾聽到慕容絕世的話的人,也不禁轟然笑了起來,其中家有小女又自覺身份還算配得上太子殿下的竟忍不住暗暗思索了起來。

  一襲紅影從裡面飛了出來,正是鳳凰宮夫人靳晴,她一把將小寶貝從慕容絕世懷裡奪了過去,見到如此可愛的小寶貝不禁笑逐顏開,忍不住在他肉嘟嘟的臉上連親了幾口,笑著說道:“小寶貝你就娶了我吧。”

  小寶貝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一副嫌惡卻又不好表達的模樣,就在他糾結著的時候,竟又被換了個懷抱,從頭頂傳來奶奶的聲音:“我家小寶貝就算再沒眼光,也不會娶你這個老妖婆的,你就死心吧!”

  這話讓靳晴直接跳了起來,不過瞬間又冷靜了下來,斜睨著唐念瑜,風涼的說道:“我記得你好像要比我長一歲呢,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更加的像老妖婆?”

  眼看著這兩人又要鬥起來了,各自的相公連忙上前將兩人給隔離了開來,慕容暐說著:“今天的主角可是悠悠和夢兒,你們就別搶了他們的風頭了。”另一邊鳳凰宮宮主大人說:“兒媳婦就快要到了,若是讓她看到你這個樣子,哪裡還有什麼婆婆的威嚴?”

  兩人同時“哼”了一聲,彼此轉身不看對方,眼不見為淨!

  一群人又走回到了廳堂之內,最上方坐著老怪物和太皇太后,易妍朝這兩人行禮後卻突然發現老怪物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好。

  不解的眨了下眼,這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不是一直都臉色紅潤,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嗎?不然若又點病痛之類的,也活不了那麼長時間啊,而且幾百歲的老怪物竟然還長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臉,真讓人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者恨!

  轉頭看向身側的慕容絕世,不知他是否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卻見他嘴角不停的抽搐著,似乎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而這個時候老怪物也突然無比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皇祖母旁邊的位置坐下,慕容絕世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老怪物這些天每天都跑去在逍遙樓,流連忘返,聽說昨天逍遙樓內有個特殊的活動,讓老怪物一時間火氣上升,流了許多鼻血。”

  “噗嗤!”易妍不禁笑出了聲來,仔細一想,似乎昨天確實有個活動,貌似那個活動還是她突然想出來的,那便是送去了一批各式各樣的女子內衣褲,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款式,而是類似於前世的比基尼,讓逍遙樓內的姑娘們穿上,擺了個長台,走了一回秀。

  這些本沒什麼,可是在這個女子連胳膊都不能露出來的時代,突然出現了那樣火爆的場面,而且每一個都是如花似玉身材妖嬈的大美人,其衝擊力確實非凡,聽說昨天逍遙樓內一片噴鼻血的聲音,那叫一個血霧彌漫、血流成河,關門之後清理了好久才將那些鼻血給清理乾淨,又撒了香粉,將那血腥味也給祛除了。

  只是易妍怎麼都沒有想到,老怪物竟然也會是那其中的一員,他不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怎麼竟然會連這麼點定力都沒有?

  易妍的笑聲讓旁邊的太皇太后轉過了頭來,倒是不知道老怪物昨天的事情,不過見那小兩口耳廝鬢摩很是恩愛,也是不由欣慰一笑,又轉頭看那正在被唐念瑜和靳晴兩人搶奪的小寶貝,不由抽了抽嘴角。

  而小寶貝此刻正一臉愁苦,小臉微微扭曲著,但還是努力做出如老僧入定般,眼觀鼻,鼻觀心,只是想到自己今天被好多人輕薄了,不禁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都怪你,小寶貝都被你弄哭了!”靳晴指著唐念瑜,怨恨的說道,並伸手想要將小寶貝抱過去。

  唐念瑜一個側身讓過,斜睨著她說道:“分明就是你的原因,這麼嗷嗷的想要抱我家小寶貝,他不願意呢!”

  兩個人又鬥上了,這讓太上皇和鳳凰宮宮主都狠狠的糾結了一下,彼此對視一眼,然後轉身消失在了廳堂內,他們竟然也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你今天不是娶兒媳婦嗎?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孫兒可以抱了,我家小寶貝你就不要來染指了!”

  “那還要等好久呢,大不了等以後我家孫兒出生的時候也讓你抱幾下,把小寶貝給我吧!”靳晴閃亮亮的看著唐念瑜懷裡的小寶貝,臉上露出了一副誘拐小孩子的表情來。

  在祖母的安撫下,小寶貝已經止住了哭聲,只是臉上依然掛著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發的水盈盈了,“嗯嗒”一聲打了個哭嗝,然後轉頭看向了娘親的方向,卻看到色狼爹爹竟然抱著娘親很是親昵的說著話。

  又是“嗯嗒”一聲打一個哭嗝,小嘴兒一扁,就“哇哇”的再次哭了起來,肉呼呼的小胳膊朝著娘親的方向揮舞著,明明正忙著大哭,卻依然能口齒非常清晰的喊出來:“娘——”

  小寶貝終於還是如願的回到了娘親的懷抱裡,小肉爪子立馬緊緊的抓著娘親的衣服,鑽進了娘親的懷裡,看得慕容絕世直冒火,一股酸醋之意化為了綿綿不絕的鬱悶和糾結。尤其當他看到小寶貝微微側過臉蛋來,在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角度,朝著他很是挑釁的看了一眼的時候,差點就沒有忍住一巴掌拍死他。

  一陣鼓樂聲從遠處傳來,迎親的隊伍就快要到達這裡了,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門口,而大門口也已經站好了許多的人,等候新娘子的到來。

  而在唐府外面,一直等待著易妍出門的白家人卻是再一次心涼了,白慕楓和白馨怡還在抱怨著易妍怎麼還沒有出來的時候,白老夫人卻是明白那丫頭肯定早已經離開,只是沒有被他們遇上而已,也就是說,她可能故意在躲著他們,或者她並不知道,而是她身邊的人故意將她引開,不讓他們與她碰面。

  白老夫人在那一瞬間就好像蒼老了許多,狠狠的瞪了惹出禍水來的白慕楓一眼,若不是白家就只有這麼一根獨苗,下面也還沒有子嗣,她真想自己動手打死他算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小子分明有許多的姬妾,一直過得荒淫不堪,卻為何竟會沒有一個女子能懷上孩子呢?難道白家當真氣數已盡,要斷子絕孫了不成?

  “奶奶,我們先回客棧吧。”白馨雅扶著祖母,秀眉微微蹙起,輕聲說道。

  白慕楓聞聽此言,直接蹦躂了起來,說道:“人還沒碰上呢,回去做什麼?”

  白馨雅嫌惡的看了他一眼,而白馨怡也在這個時候說道:“二妹,哥哥好歹也是白家唯一的男丁,你難道不能再多點耐心嗎?”

  其實她自己也早已經等得不耐煩,那個該死的臭丫頭,若不是有白家,她哪裡能長大成人?現在當了皇后娘娘,就馬上過河拆橋,不管白家的死活了,哼!

  白馨雅冷冷的瞥了這位姐姐一眼,如果說先前的時候還只是對這搶了她娘親相公和位置的大房厭惡的話,那麼現在她早已經恨不得白馨怡死掉算了。難道她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其實表哥早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她,她的這位姐姐去勾引他,勾引不成還意圖下藥。

  現在她會出現在京城,只不過是因為不放心祖母而已,才不是為了白慕楓這個混賬呢!

  羅漾蕊倒是也察覺到易妍可能早已經從唐府離開,只是避過了他們而已,不禁氣惱不已,憤恨的說道:“那個死丫頭,虧我們當初還將她當女兒般的養大,根本就是隻白眼狼!”

  白馨雅撇了下嘴,涼涼的說道:“是啊,妍兒也真是沒良心,現在當了皇后就不管白家的死活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她推進那荷花池中淹死算了!還有啊,當初明明從她房裡搜出了一個男人,清譽也毀了,這樣的人哪裡配母儀天下呢?早知道厲王殿下會得勢,就不該搶了她原來的未婚夫婿,而將她嫁給了聽說面目全非、醜陋不堪、性情變態的厲王殿下,雖然其實那所謂的原來的未婚夫婿,也算不上是她的,而是已死的白馨妍。現在好了,人家當了皇后一步登天,我們白家也失勢,連進京城也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說不定對我們的事情管上一管還要惹麻煩上身呢。”

  這一番話說得羅漾蕊三人面色漲紅,滿眼怒火的盯著白馨雅,只是白馨雅卻只是冷哼了一聲,扶著白老夫人就轉身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她雖然也討厭易妍,卻是因為她們身為不同的母親,但即便如此,她也最多只是嘴巴上面說得難聽一些,實際上的傷害從來就沒有過,後來發現那個妹妹似乎挺有意思,也漸漸的不再挖苦她了。

  其實她也一直都不知道易妍竟然不是白家的女兒,爹娘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後來才知道那回事情,在得知那個二哥竟然也不是爹爹的私生子的時候,她其實挺失望的。

  白老夫人拍了拍白馨雅的手背,雖沒有說什麼,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白馨雅轉頭看向祖母,輕聲說道:“奶奶,白慕楓那傢伙以前府中就有他的不少妻妾,卻竟然連半個娃都沒有,他會不會不行啊?”

  她說話向來百無禁忌,頗有江湖女兒的風範,而這話卻讓白老夫人心中一沉,一想卻還真是有那個可能,不然難道是那麼多的妻妾加上外面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女人,每一個女子都有問題?

  鳳凰宮別院內,唐靈夢被扶下了花轎,那一身尊貴奢華的嫁衣亮瞎了一堆眼珠子,唐大少混在賓客群中,看著那兩個攜手而行的新人,喃喃說著:“風悠悠那個混蛋,今天倒是人模狗樣的,哼,小妍妍竟然厚此薄彼給風悠悠那混蛋做喜服,哼哼!”

  他卻不去想想,他根本連穿喜服的日子都還遙遙無期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6 AM

第九十五章 白慕楓的兒子?

  易妍始終對唐靈夢的那件嫁衣她只收回了材料費,連成本費都沒有收全這件事耿耿於懷,雖然當初是她自己說只要十萬兩銀子,可想要她虧了那麼多,還是依然會心疼。

  寵妻無度甚至能夠大方承認懼內的慕容絕世,自然是不願意看著親親娘子一直盯著那一對喜服滿臉糾結,連眼神都是泛著綠油油的光芒,所以即便沒有娘子的吩咐,他也已經主動的將那兩個人為難上了。

  拜過堂,吃過喜酒,自然便是鬧洞房,以慕容絕世的性子,他雖然不至於會親自上前去鬧騰,但坐在旁邊偶爾提個主意,不時說個法子,當真是讓一干人等樂呵不已,唯有那一對新人面對一群好友的挖苦逗弄為難,那叫一個坐困愁城!

  一直鬧騰到半夜三更,這一群人才總算依依不捨的放過了那兩個人,讓他們去享受那值千金的春宵一刻了,不過話雖如此,從新房裡離開之後,還是有不少的人閃個身就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趴在墻角聽起了洞房內的響動。

  回皇宮別院的路上,慕容絕世和易妍兩人沒有乘坐馬車,而是攜手而行,慕容絕世的肩膀上趴著已經睡著的小寶貝,易妍則是一手拎著一盞燈籠,一手輓著他的手臂,夜色無聲,溫馨靜謐。

  慕容絕世轉頭看著似乎有些失神的易妍,不由問道:“妍兒,在想什麼?”

  “我在想……”易妍頓了下,眼波粼粼,月色下流轉起晶瑩的光輝,說道:“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似乎都沒有人來鬧洞房呢。”

  愣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攬著易妍的肩膀將她也摟進了懷裡,卻是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當時情況不同,一般的人也不會不敢來鬧他們的洞房,或是本就與他不對付的,或是要避嫌的,他下面的那些人也是即便在他成婚之日也不能松懈,唯有唐其卓最空閒,還有個蹲守門外的鳳悠然,而且那天又闖進來一個易奴兒,害得他這個新郎官在新房門外站了一夜呢!

  易妍對這件事倒是不在意的,而且以她的性子,她可一點都不希望被人鬧洞房,想到今天晚上鳳悠然和唐靈夢兩人的狼狽模樣,也不由好笑,更加覺得當初沒人來鬧她的洞房真是太好了。

  想到當年的事情,似乎也是想到了這個場景,不由輕笑了一聲,隨即秀眉一蹙,說道:“現在才發現,那易奴兒竟然跟我同姓的,怎麼感覺很不爽呢?”

  慕容絕世莞爾,側頭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只覺得他家妍兒怎會這麼可愛的呢?

  易妍伸手往後環在他的腰上,輕倚在他的懷裡,慢悠悠往前走,說著:“你老實交代,還有沒有別的覬覦你的女人?”

  “沒有,你也知道的,當初可是所有的人都對我唯恐避之不及,又怎麼會覬覦我呢?”

  “那是當初,現在早就已經情況不同了,你看人家于闐國公主殿下,就口口聲聲的說著要嫁給你呢,這還是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頓了一下,她又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輕笑了一聲說道:“不過她也真可憐,連你長什麼樣都還不知道,就被你關進天牢裡面了,你偶爾也是要憐香惜玉一下的嘛。”

  慕容絕世含笑看了她一眼,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面多做停留,因為這個話是絕對不能當真的,而他也只需要憐她惜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低頭看了一眼趴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寶貝,他只覺得這小子太多餘,也太不會看眼色行事了,這麼好的時光和氣氛生生的就被他給破壞。他多麼想要就只有他和妍兒兩個人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攜手邁步,享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光啊!

  易妍轉頭便看到他正神色莫名的盯著小寶貝,瞬間了然,不由抿嘴一笑,想起先前小寶貝死活不肯跟其他人回別院,就是要粘在她的身邊,又想起絕世當時那比鍋底還要黑的臉色,不禁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輕聲說道:“絕世,今晚讓寶寶一個人睡。”

  慕容絕世當即眼睛大亮,摟著她的手臂也更用力了些,眼底已是燃起了熾熱的火焰,二話不說,先低頭送上一個熱吻,只是小寶貝就夾在他們中間,讓他恨不得把小傢伙給扔到天邊去!

  已是深夜,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眼看著就快要走到家了,突然從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喧囂聲,打破了正在甜甜蜜蜜的兩個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遠處。

  “怎麼回事?”易妍輕皺了下眉頭,這裡可是皇城之內,現在早已禁夜,一般人甚至不可能出現在街道之上。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喧囂聲原來越清晰,有一陣腳步正在朝著這邊快速的奔跑,前方轉彎處奔出了一大一小兩個狼狽的身影,見到這邊易妍手中的燈籠,腳步猛然頓下,似乎很是驚懼,然後轉身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走了。

  在那兩個身影的後面,還有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個黑衣人從那轉彎處跑了出來,見到這邊的一盞燈籠,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有幾個人走了過來,夜色中,燈籠的光芒依然昏暗,讓他們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能看出這似乎是一對男女,那男的懷裡好像還抱著個紅色的什麼東西。

  慕容絕世和易妍站在原地,對於那些黑衣人的接近完全的無動於衷,冷眼相看,終於黑衣人在距離他們還有大概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夜色中響起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有沒有看到一對母子從這裡經過?”

  那黑衣人似乎對絕世和易妍兩人有些忌憚,或者說是對易妍手中提著的那盞燈籠有著忌憚,這盞大紅燈籠上面還有貼著雙喜,而今天京城裡成親的,而且又是能夠在皇城中自由行走的,只有鳳凰宮的客人,而且還是身份不一般的貴客。

  這些人雖是亡命之徒,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易妍手中那盞燈籠的來歷,也明白這兩個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不敢走得太近,語氣也還算客氣。

  而這個時候,趴在絕世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寶貝突然動了一下,吧唧了一下小嘴一個糯糯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娘——”

  易妍伸手在小寶貝的身上輕拍了幾下,柔聲說著:“寶寶乖,娘親在這裡,睡吧。”

  對面黑衣人的眼神似乎下意識的看了慕容絕世懷裡的那抹剛才他們還不明白是什麼的紅色,意外著竟然是個小娃娃。

  安撫好了差點被吵醒的小寶貝,易妍轉頭看向對面的黑衣人,然後伸手點了點側後方的一條小巷,說道:“往這裡走了,你們動靜小點,別吵醒我家寶寶。”

  這話讓慕容絕世不由嘴角彎起,對面的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下,然後一拱手朝著易妍指點的那條小巷追了上去,其實那說是小巷,其實只是兩座府邸之間的墻弄而已。

  等到這些人消失,慕容絕世悄然的朝著身後打了個手勢,然後兩人繼續往別院的方向走去,似乎剛才遇到的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讓他們稍微在腦海里留下一點印象的資格都沒有。

  第二天,易妍正陪著小寶貝玩耍,一個暗衛突然出現在她身邊,單膝下跪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免禮,有結果了嗎?”

  “回娘娘的話,昨晚那對母子乃是千草堂任大夫的女兒任月和外孫任小天,說是六年前那女子被人玷污,之後便有了孩子,又因為那女子身子不好,若是強行將孩子拿掉有可能會讓她丟了性命,所以便將那孩子給生了下來。

  易妍臉色不變,似乎只是聽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淡然問道:“昨晚的那些黑衣人為何要追殺他們母子?”

  千草堂任大夫她倒是聽說過,在京城中還是很有名氣的,醫術高明,而且還非常的善良仁厚,經常幫一些窮苦人家免費看診,名聲很不錯。

  照理說這樣的人家,應該是不會有仇家的,就算有些不愉快,也不至於雇傭殺手去追殺他的女兒和外孫,昨晚的那幾個黑衣人可絕對不是一般人。

  暗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些殺手說是有人雇傭他們來殺了那對母子,主要還是殺那個孩子,至於是什麼人雇傭的他們,他們現在還沒有鬆口,正在審訊之中。”

  “為何要殺那孩子?”

  “這個那些殺手也說不知道,他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易妍捏著手中的小球,略一思索,說道:“去查查六年前是誰玷污了任月,那孩子又會是誰的孩子。”

  “屬下已經讓人去查。”就在他說的時候,他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與他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身影,單膝跪地朝著易妍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易妍看了新出現的暗衛一眼,說道:“免禮。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已得知六年前玷污了任月的那個男人正是白慕楓。”

  “什麼?”這樣的消息,任是易妍都不禁目瞪口呆,白慕楓?隨即臉色沉了下來,那個混賬果然是垃圾廢物,也不知道有多少清白的好姑娘被他給毀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把那母子帶來見我。”

  “是!”

  昨晚太過黑暗,所以並沒有能夠看清楚什麼,此刻易妍看著有些拘謹的站在她面前的母子,才發現這個叫任月的女子雖沒有閉月羞花的美艷,但也是小家碧玉的溫婉,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很是清爽很是溫和。

  又將視線轉移到了緊依在任月身旁的小孩子身上,這個看起來大概五六歲的孩子,長得也很是可愛,看著那樣貌,易妍卻不由愣了一下,這孩子長得並不像白慕楓,也不像白馨怡,反而那眉宇間與白馨雅甚是相似,而白馨雅又是與她父親最是相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隱性基因,隔代遺傳?

  他弱弱的看著易妍,眼中有著膽怯也有些好奇,視線忍不住落到在易妍懷裡磨蹭的小寶貝身上,看著小寶貝抓在手上啃得津津有味的糕點,咽了下口水。

  易妍的嘴角不由微微彎起,抱著小寶貝站了起來,伸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盛有糕點的盤子,彎腰遞到了他的面前,說道:“吃一塊吧。”

  他抬頭看著易妍,然後又轉頭看了娘親一眼,雖眼神很是渴望,但卻沒有伸手來拿盤子裡的糕點,直到任月對他輕點了下頭,他才小心的拿了一塊,又輕輕的如蚊蚋般的說了一句:“謝謝。”

  易妍不由對這個孩子又多了一份喜愛,雖然他是白慕楓的兒子,不過易妍向來不會糾結於這些,她討厭厭惡白慕楓並不表示也會連帶的討厭白慕楓的兒子。

  蹲下身子,任月見狀連忙跪了下來,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但肯定是她只能仰望的大貴人。

  易妍只是愣了一下,倒沒有在意,只是看著任小天,問道:“你叫小天,對嗎?”

  他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想要見你父親?”

  此話一出,易妍便感覺到了任月的身子一僵,牽著小天的手也突然收緊了一些,而任小天眨了下眼睛,似乎好奇眼前這個漂亮的姐姐為什麼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但他卻是搖了搖頭。

  這倒是讓易妍有些驚訝,問道:“為什麼不想見呢?難道你不喜歡你父親嗎?”

  他還是搖頭,輕聲說著:“父親是壞人,他欺負了娘親,讓娘親傷心,還被很多的人嘲笑,我才不要見他!”

  “不錯不錯,你那父親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不見最好!”突然一個懶洋洋又似乎義憤填膺的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緊接著一抹紫色身影出現在門口,如輕煙一般的飄到了易妍的面前,低頭打量著任小天,摸著下巴說道:“小妍妍,這就是那混賬的兒子?”

  來人正是唐其卓,聽說了這麼好玩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來摻和一腳?

  易妍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並順便將任月也扶了起來,轉身坐回到軟榻上面,看著一臉興致盎然的唐其卓,說道:“你有事?”

  唐大少頓時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落到了任小天的身上,眨巴著桃花眼說道:“那混蛋不是生不出孩子的嗎?怎麼突然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嘖嘖,本公子還以為他們家要斷後了呢。”

  關於白慕楓生不出孩子的傳聞確實有,不過那也只是在暗中流傳,畢竟相府大公子的身份讓人忌憚,不敢隨便誹謗,而之後,大家更是懶得再討論那個人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易妍又看到任月的身子一僵,不禁多看了她幾眼,莫非白慕楓不能生育這件事還跟她有關?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不過她對這個事可沒有興趣,她向來就不是八卦的人。所以她很快將視線收了回去,看著任小天沉思了起來。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將她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不禁身子後仰與他拉開了距離,嘴角抽搐著問道:“唐大少,您有何貴幹?”

  易妍懷裡的小寶貝也是一臉戒備的看著他,突然覺得牙根好癢,好想咬人啊好想咬人!

  唐大少哪裡會知道小侄兒正在磨著牙想要咬他呢?他可是半點危機感都木有,朝著易妍擠眉弄眼的輕聲說道:“小妍妍,白慕楓那混賬就是個沒用的廢物,若是讓白家的人知道這個小傢伙的存在,知道他們白家不會斷後了,肯定就不會再繼續把太多的精力浪費在白慕楓的身上了。白老夫人可是個厲害的人物,而且因為白慕楓是羅漾蕊的兒子一直都不爽快,她會非常的清楚接下去要怎麼做的。”

  易妍輕挑了下眉,唐大少的這些話怎麼好感覺好惡毒呢?不過她聽著真喜歡。

  “可以,那這件事交給你去做了。”

  “為什麼呀?又沒有好處。”明明很願意的,不過他就是想要從小妍妍這裡搜刮點好處來,不然心裡就是不爽快。

  易妍嘴角微掀,似笑非笑的說道:“那給你賜婚?你可是比絕世還要大幾個月的呢,我們家的小寶貝都快要一周歲,可是你卻連個影子都還沒有,要知道皇祖母和外公他們早就已經急了。”

  唐大少頓時風中凌亂了,連連搖頭說道:“我拒絕!”

  “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

  “矮油,人家已經有心上人了嘛!”唐大少突然扭捏了起來,如小媳婦般的說道。

  這一回卻是輪到易妍風中凌亂了,微張著嘴滿臉呆愣的看著他,已經有心上人了?誰?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肯定假的吧?騙人的吧?

  不過想起來,似乎唐大少這段時間都沒有去遊戲花叢,突然就潔身自好了起來,莫非真有心上人了?

  面對易妍那探究的視線,唐大少已經恢復了正常,神秘的一笑,就是不說,討厭花一轉,便是將話題轉移了開來,說道:“小妍妍,本公子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知道的,找白家那夥人的麻煩也是需要花銀子的。”

  “你堂堂丞相大人,怎麼可能會有手頭緊的時候?”

  “這說明我是清官!”唐大少睜著眼睛說瞎話,大言不慚、洋洋自得、胡言亂語、鬼話連篇。

  易妍直接無視他,張嘴咬了一口小寶貝送到她嘴邊的糕點,只覺得滿口香甜,真是人間美味。

  唐大少嘴角抽了抽,整張臉都微微的扭曲了起來,突然彎腰湊到小寶貝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乖侄兒,給伯伯我也咬一口?”

  小寶貝眨巴了下眼睛,神情當真是無敵可愛,然後緩緩的伸出小手,朝著唐其卓撲了過去,張嘴就是“啊嗚”一口,咬在了唐大少的臉上……臉上……臉臉上上……

  伴隨著唐大少的尖叫,易妍連忙想要阻止小寶貝,說著:“寶寶乖,快松嘴,伯伯臉上很髒的,萬一中毒了可怎麼辦?”

  小寶貝果然聽話的鬆開了嘴,在唐大少的臉上留下了七個深深的牙齒印,因為他現在就只長出了七顆牙齒。而唐大少則是還沒有從被小侄兒咬的打擊中回過神,就又被易妍的那句話給深深的打擊到了。

  “哇卡卡,唐大少,你的臉怎麼了?”酒樓包廂內,唐大少跟他的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琅琊王府小王爺楊庭荏指著他紅腫的臉,一臉驚奇,又仔細看了幾眼,喃喃說著,“好像還有牙印呢,唐大少你這是跟哪位大美人親熱得那麼激烈,竟然在臉上留下了這麼美妙的印記。”

  唐大少的嘴角又抽搐了起來,小心的碰了一下紅腫的臉龐,小侄兒下嘴真是一點都不留情,他今天好像沒有惹到他吧?真是痛痛……痛死他了!

  瞄了一眼坐在楊庭荏旁邊,也是一臉好奇外加興奮的盯著他的臉猛瞧的楊怡婷,撇了下嘴角,哼唧著說道:“我這還不是因為我家二弟嗎?說什麼大哥不成親他也不能娶妻,所以我這做大哥的只好盡快去找個媳婦回來,免得某位郡主小姐等急了,萬一另外去覓了好郎君,那我二弟豈不是要宰了我?”

  這話一下子就讓楊怡婷滿臉羞紅,其他人也是轟然笑了起來,都是促狹戲謔的看向了楊怡婷,不過這卻並不能打消他們對唐大少臉上的牙齒印的好奇。

  楊怡婷幾欲抓狂,衝著唐大少凶巴巴的吼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你今天叫本郡主來到底有什麼事?”

  唐大少一臉無辜,說道:“本公子沒有叫你來啊,我叫的是你哥。還有,本公子好歹也是小言的大哥,你未來的大伯,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你什麼態度?”

  楊怡婷的臉蛋“轟轟”的燃燒著,指著唐大少被他促狹得說不出話來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6 AM

第九十六章 唐大少身上的肚兜

  白家還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乃是六年前白慕楓玷污了人家姑娘所遺留下來的,這個消息在唐大少的暗中挑唆之下很快就被白家的人知道了。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最開心的當數白老夫人,儘管還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她已經悄悄的去打探過了,也知道那位姑娘乃是京城中頗有名氣的仁醫任大夫的女兒,人品樣貌氣質都是上乘,而那個孩子,也是非常的乖巧懂事,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要保護娘親。

  在暗中看著那個孩子,白老夫人幾乎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也是確定了那肯定是白家的孩子,那個雖然是白慕楓的種,卻比白慕楓優秀了不知多少倍,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別的孩子,尤其那與她的兒子,孩子的爺爺相似的面孔,更是讓白老夫人歡喜得緊。

  白老夫人既然能夠當得起唐大少的一句“厲害人物”,自然就不是蠢笨的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其中必定有著易妍的手筆,也明白他們出現在京城早就已經被得知,而能夠一直安然的到現在,也是多虧了易妍。

  而這些天一直遇到的一些麻煩,她也是看得清楚,那些麻煩大多是找到羅漾蕊那母子母女三人頭上,顯然也是跟易妍脫不開關係,不過這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她身邊人的意思,白老夫人就不知道了。

  再說白慕楓的事情本就是償命的罪過,而且他們白家現在又今日不同往日,還是身負罪名的,雖逃過了一命但卻是因為易妍的面子,如此救命大恩早已經超出了所謂的養育之恩,況且她也明白當初易妍在白家的時候,並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懷,反而飽受欺凌。

  而現在,她又為他們找回了白家的血脈,白老夫人自是感激不盡,也知道白慕楓的事情易妍肯定不能多管,先前只是不死心的想要來尋求那一點點希望,而現在既然白家已經不會斷後,白老夫人也是放下了心。

  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便不會再繼續想要去求見皇后娘娘請她幫忙,白慕楓那個混賬到底有多混賬白老夫人明白得很,若非他是白家唯一的根苗,白老夫人早已經親自動手送他歸西了。

  這些年,她一直離京獨居,便是因為不想看到羅漾蕊那張嘴臉,而且那個時候羅家還是鼎盛時期,羅漾蕊的風頭自然也盛,白老夫人就算不滿也只能隱忍下來。現在羅家已經從四大家族中除名,羅漾蕊再沒有了那個堅實的靠山,這樣的情況下,白老夫人哪裡還會再跟她客氣呢?

  所以說,其實羅漾蕊那母子母女三人現在過得也挺辛苦的,白馨怡和白慕楓還算好一些,畢竟他們還是白家的兒女,白老夫人就算不喜歡他們,也不至於太嚴厲,羅漾蕊就凄慘了。

  客棧內,白老夫人坐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麼,白馨雅推門走了進來,愣了一下,不禁走到她身側問道:“奶奶,你在想什麼?”

  白老夫人轉過頭來,伸手拍了拍白馨雅的手背,臉上是永遠都不會對白慕楓和白馨怡露出的慈愛神情,只是微皺的眉頭顯示著正在為什麼苦惱著,輕聲說道:“雅兒啊,我們也該離開京城了。”

  “離開?那……。”白馨雅驚訝的看著祖母,但很快她就轉過了彎來,點頭說道,“那我馬上去收拾東西,奶奶你想要什麼時候離開?”

  “在離開前,奶奶想要再去看看小天。”

  “奶奶不打算把小天帶……恩,那個不打算讓他認祖歸宗什麼的嗎?”

  白老夫人臉上的愁思又多了些,嘆息著說道:“我也想,不過就怕任大夫不會同意,你也知道慕楓那個混賬東西,出了那種事情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呢,而且白家現在又是不同往日,誰人家都不願意讓女兒進白家的門啊!”

  白馨雅也是沉吟了下,隨即笑著說道:“誰說要讓任姑娘進我白家的門的?我們只是讓小天認祖歸宗,至於任姑娘,她還那麼年輕,自然應該再找個對她好的男子好好過日子,怎能進白家的門呢?先不說白……大哥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單就他那性子,也是不能給任何一個女子所謂的終身幸福。”

  聽聞此言,白老夫人不由眼睛一亮,連連點頭,臉上的神彩也是光鮮了起來,說道:“對對對,是奶奶想岔路了,本就該如此。任月那丫頭可是個好姑娘,她若是舍不得跟小天分開,也可以讓小天繼續和娘親生活在一起,我們以後有空的話也可以來看望。”

  別院內,易妍低頭在紙上勾畫著什麼,旁邊,小寶貝扶著桌子凳子什麼的搖搖晃晃走著,不知道有多乖,一點都沒有因為娘親不陪他玩兒就鬧騰。

  突然左邊的小短腿與右邊的小短腿打架了,在小手朝空揮舞了幾下之後,最終還是“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小寶貝扁了扁小嘴,眼看著就要哭出來,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裡面溜溜的打起了轉,不過當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一個身影的時候,他立馬將已經有半滴溜到眼眶外面的淚水給縮了回去,“吭哧吭哧”的在地上撲騰著,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慕容絕世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好整以暇的看著在地上撲騰想要站起來的小寶貝,嘴角輕輕彎起,笑容中有著幸災樂禍,看戲看熱鬧,也有著點點柔和,但就是不上前去幫小寶貝一把。

  易妍感覺到門口有影子,不由抬起頭,就看到慕容絕世站在門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在站起來和趴下之間撲騰的小寶貝,輕放下了手中的筆,但卻竟然也無良的沒有上前去幫小寶貝一把,而是輕輕拍起了手,柔柔的暖暖的聲音從口中溢出:“寶寶是最棒的,看吧看吧,馬上就能自己站起來了!”

  果然,小寶貝在撲騰了。多下之後,終於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只是還沒有站穩,就因重心不穩身子往後倒了下去,又是“撲通”一聲,這一回卻是仰面朝天的摔倒了。

  “噗!”慕容絕世都忍不住了,也沒再繼續看戲,大步走進了書房,彎腰將吃力的轉過了身,想要繼續先前的動作的小寶貝從地上抱了起來。

  幸好書房內也是鋪著地毯,所以就算摔倒也不會受傷。

  走到易妍的旁邊,隨意的看了眼她現在在畫的那張紙,看不大懂,問道:“在畫什麼?”

  易妍將要撲到她懷裡來的小寶貝接了過來,無視慕容絕世因此而來的幽怨和父子兩的視線交流,電閃雷鳴,看著還只畫了一半的圖,說道:“我前幾天偷偷看了你的奏摺,記得其中有一本是說今年旱情嚴重,許多地方的糧食收成恐怕都不會好,雖說這些天災不是人能控制,但我們可以做一些抵抗天災的事情。”

  慕容絕世愣了一下,對於她說的偷偷看了奏摺這句話直接被他忽視,之後的話則是讓他驚訝了,不由認真的研究起了桌子上的那幅圖,可依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忙問道:“妍兒你有辦法嗎?這畫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著他那糾結的模樣,依然不禁輕笑了一聲,說道:“這都還沒有畫完呢,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方法行不行,具體是要怎麼實施也不清楚,只是……”

  “妍兒來的那個世界有這些嗎?”

  “恩!我記得我們那邊的話,會在山腰這種地方建造水庫,這樣就可以在一年中的雨季蓄水,再在旱季將水庫中的水放出來,另外還會在田地的周圍設置水溝水渠,四通八達,若是遇到流水緊張,還可以每一戶進行調節,規定一定的時間段由那些人家放水,呃,我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最後,她有弱弱的加上了這一句,這些她只是看到過聽說過而已,具體怎樣的卻是完全不清楚。

  不過慕容絕世聽著卻是眼睛一陣發亮,忍不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妍兒,你真是太聰明了!”

  “這又不是我想出來的。”

  慕容絕世卻不管這個,雖易妍只說了個大概,但他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勾勒起了畫面,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好。

  見他出神的模樣,易妍莞爾,輕聲說道:“你倒是個好皇上,而且越來越有皇上的樣子了。”

  這話卻直接讓慕容絕世垮下了臉來,甚是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想當皇帝!”又將視線落到了小寶貝的身上,已然開始打起了寶貝兒子的主意。

  易妍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寶貝,見他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膩歪在她的懷裡,一臉溫暖舒適。

  伸手從旁邊拿過一本書,順著書籤的所在翻了開來,那頁面上有著一副簡單的插畫,而易妍則指著那畫說道:“我先前看過這本書,說是在南方的某些地方,有許多這樣的山丘地域,草木不生,而當地的百姓只能順著水源尋找相對平坦的地方耕種,辛苦一年都不能讓一家人吃飽。”

  慕容絕世點了點頭,他當然是比易妍更加了解這些,而現在聽妍兒提出這個話題,不由問道:“妍兒有什麼主意嗎?”

  “我記得有一種叫梯田的,就是順著山坡開闢出一片片的土地,很窄但卻很長,而在想梯田的上方則是建造水庫,或者有些地方本身天然的就會有湖泊,用來灌溉這些土地。”

  “具體是什麼樣子的呢?”慕容絕世皺眉,這下他還真聽不大懂。不過真當易妍想要盡可能詳細的解說一下的時候,他又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先別說,我先讓人將戶部和工部的人找來,到時候妍兒再細細的說給他們聽,並讓他們去好好研究並趕緊落實下去。”

  聞言,易妍不由啞然,但還是點了點頭,也覺得這些本就是戶部和工部的事情,本就該讓他們去處理,可別把什麼麻煩事都讓她家絕世來處理!

  那兩部的人很快就來到了別院,一聽說是皇后娘娘有好主意,讓他們好好聽著,不由陰郁了,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聽著皇后娘娘那如同拈手而來的一字一句,先前的不滿不屑早已不知道飛去了哪裡,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還有人拿來執筆,認真的記錄下來皇后娘娘說的每一句話,只恨不能再多長幾隻耳朵出來。

  從晌午時候一直到夜幕降臨,不知不覺間,書房內已經燃起了燈燭,小寶貝的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來,眾人才回過神來,轉頭才發現外面早已經一片漆黑。

  小寶貝餓了也不吵,一直都安靜的窩在娘親的懷裡聽著,直讓兩部的大臣們驚嘆不已,都覺得太子殿下,他們未來的皇上當真天縱奇才,還不到一周歲就已經這麼的乖巧懂事,還如此認真的聽著這些國家大事。

  “嚕嚕嚕!”從外面傳來一陣木輪捻轉聲,然後陸琛騎著腳踏車出現在了書房外面,朝著書房喊道:“皇上,娘娘,各位大人,晚膳都已經重新熱了兩回了,太皇太后讓小的來問一聲,諸位餓了沒?”

  如此沒大沒小不分尊卑的呼喊,讓眾大臣都臉色非常古怪,倒是已經習以為常的慕容絕世和易妍兩人聽到這話站了起來,朝著大臣們說道:“眾位愛卿忙了這麼久,一同過去用膳吧。”

  “謝皇上!”

  易妍則是朝著站在旁邊隨侍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去將碧雲院和景悅院收拾好,幾位大人路途遙遠,今晚就宿在別院裡。”

  “是,娘娘!”兩個丫鬟應了一聲就退下去收拾了。而那幾位戶部和工部的大臣則是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的惶恐和受寵若驚,連連謝恩道:“謝娘娘體恤。”

  隨後,這兩部的大臣充分的感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平易近人,絲毫沒有皇后娘娘的架子,連個小丫頭都可以跟她如常人般的對話,也第一次知道這座別院裡的氣氛與皇宮相比,那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就連太皇太后和向來都冷漠威嚴的皇上都突然之間變得平易近人了。

  用過晚膳,只略微休息了一下,易妍就繼續先前還沒有結束的討論,一點都沒有覺得讓這群大臣加班加點有什麼心理壓力,而且看他們的表情分明就是很樂意的說。

  而晚上的這一回,則是多了幾個人的加入,分別是太上皇和唐大……呃,唐相爺。

  第二天的朝堂上比往常的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熱鬧,不過這些就不是易妍想要關心的,她覺得這件事到此為止,之後的就跟她再沒有半點關係,順便幫朝廷解決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作為報酬,從此以後朝廷的一些資源配備都落到了她的手上,也就是說,她成功的成為了皇商。

  其實皇宮中現在已經變得很冷清,因為不管皇上還是皇后娘娘,甚至太皇太后、太上皇和太后他們都沒有住在皇宮,都是一群不想住皇宮的人物。而宮中又沒有其他的后妃,倒是還住著幾個公主,慕容郗的公主,也都已經到了待嫁的年齡,不出幾年就會被許配給朝中的年輕俊傑。

  也就是說,偌大的一個皇宮,空了!

  經過商量,慕容絕世直接將朝中的一些重要部門搬進了皇宮,反正慕容絕世也沒打算要娶別的妃子,至於以後,那是小寶貝要考慮的問題,而且他相信他家妍兒肯定會把小寶貝教育成後宮無妃的性子。

  當然將朝廷的幾個重要部門搬進皇宮這件事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而且朝中的大臣們意見不一,反對的聲音還是非常響亮的。

  所以他又有得忙了……

  而在這樣的忙碌中,小寶貝的周歲終於姍姍來遲,太子殿下一周歲生辰,皇宮設宴,各方來賀,易傑這個舅舅也是早在幾天前就來到了京城,並送上了雖不珍貴,但卻是他親手製作的一對小銀鐲。

  不過這卻是易妍要求的,當然她只要求舅舅要在小寶貝周歲的時候送一對銀鐲,並沒有要求要他親自動手去製作。

  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那是因為在她前世所在的地方有這樣的習俗,外婆家要在寶寶周歲的時候送上一對銀鐲,至於其他的則是隨意,而現在外公外婆已經不在,自然這個任務就落到了身為舅舅的易傑身上。

  皇宮中熱鬧非凡,喜氣洋洋,趁著太子殿下周歲這個機會,朝中大臣將家中年幼的小女子小孫女都給帶進了宮來,皇上的後宮不能再想也想不成,自然就將目光盯上了年幼的太子殿下,若是能被皇上皇后看中,與太子殿下定下了親事,那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啊!

  看著下方的一大群打扮得可愛漂亮的小女娃,易妍的嘴角抽了抽,又看向粘在她懷裡不願被別人抱的小寶貝,秀眉輕挑,嗯哼,這些個小丫頭哪裡配得上她家小寶貝啊?她家兒媳婦必定是要風華絕代、驚采絕艷、天下無雙的,不然可沒有資格站在她家小寶貝的身邊哦!

  小孩子周歲,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抓周,下方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張桌案,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無非就是各類經書、筆、墨、紙、硯、算盤、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易妍抱著小寶貝走了過去,將他放在小凳子上面,讓他抓一個喜歡的。

  慕容絕世也是緊跟著走過來站在旁邊,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眉頭一皺,然後突然將一明黃綢布包裹的印璽“砰”的一聲放在了小寶貝的最前面最方便最容易就能夠拿到的地方,正是大部分天下人都想要的代表著皇上至尊的玉璽。

  易妍不由抿嘴輕笑了下,視線也是從桌子上一掃而過,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錠金光閃閃的金元寶,放在了那玉璽的旁邊。

  旁邊的易傑見著這夫妻兩的行動,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眼中劃過一道流光,也是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塊雕刻著特殊的精緻花紋的玉牌,放在了那金元寶的旁邊。

  看到這塊玉牌,易妍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哥,你收回去,換一個!”

  易傑卻是微笑不語,也沒有半點想要收回去的意思,而圍在旁邊的其中幾個識貨的大臣已經開始抽冷氣了,那可是易家家主的玉牌,這國舅爺是怎麼回事?莫非想要讓太子殿下繼承易家的家業?

  哦哦哦,那可是與當皇帝也是不遑多讓的,甚至易家的財富比國庫還要不知多了多少倍。

  唐其卓就站在易妍的旁邊,看著這三人拿出來的東西,尤其當看到那一錠金光燦燦的金元寶的時候,忍不住撇了下嘴角,有著抽風的跡象。

  想了一下,他突然詭異一笑,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了一物體,輕輕放在玉璽的旁邊,卻竟然是一個精緻小巧的肚兜,而且看樣式似乎還是女孩子的肚兜。

  所有的人都盯著那紅艷艷的肚兜,傻眼了,風中凌亂了,天雷滾滾了!

  易妍轉頭睨了他一眼,挑挑秀眉,說道:“你竟然隨身攜帶著女子的肚兜,這是哪家小姐的?說吧,正好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乾脆喜上加喜將你的終身大事也一併解決了。”

  這話引起了一片附和,太皇太后連連點頭,說道:“卓兒你都已經二十三了,別人家的公子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兒女繞膝,你看絕世還比你小幾個月呢,小寶貝今天都周歲了。”

  站在旁邊的唐老爺子亦是連忙附和,說道:“沒錯,當年老夫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你爹都已經能夠跟你二叔打架了。”

  唐老爺和唐二爺同時咳嗽了幾聲,然後都將視線落在了唐其卓的身上,一個說:“卓兒啊,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你老爹我也沒你現在這麼大啊!”另一個說:“卓兒,聽二叔一句,還是早點成家的好,不然你看看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就你孤家寡人一個,多鬱悶啊!”

  唐念瑜也是睨了那肚兜一眼,然後轉頭對慕容絕世說道:“世兒你也真是的,竟然這麼不關心表兄,讓他至今都形單影只,你看吧,他都跑到你兒子的周歲上來表示不滿了。”

  慕容絕世嘴角微掀,貌似很慚愧很歉疚的說道:“母后教訓的是,是兒臣疏忽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表兄已經有了人選,正好兒臣現在就可以下旨賜婚。”

  小唯就站在唐其卓的前面,她也有十四歲了,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媚眼嬌俏,雖說是皇后娘娘的奴隸,但誰都知道這個小丫頭深得太皇太后的寵愛,又有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驕縱,比之那些大官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不為過,不知有多少人在打著她的主意呢。

  她聽著這些個一言一語的,還伸手戳了戳那個小肚兜,然後轉頭看著唐其卓,擠眉弄眼的說道:“唐大哥,你要娶娘子了嗎?恩恩,到時候我給你當花童!”

  唐其卓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他那是小心肝直顫顫,忍不住吼吼道:“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啊?沒看出來這個肚兜還是新的嗎?而且這分明就是個小娃娃的肚兜好不好?本公子只不過是想要測試一下小侄兒長大後有沒有本公子這麼的風流倜儻罷了!”

  這還真是個新的,雖說是女孩子的樣式,但也只有幾歲的小女娃才能穿得上。這看是唐大少精心為小侄兒的抓周準備的,沒想到竟然一拿出來就受到了這樣的對待,真是太讓他傷心肝了!

  易妍又斜睨了他一眼,說道:“可你前幾天不是還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嗎?莫非你那是騙我的?”

  “什麼什麼?卓兒已經有心上人了?小妍兒你此話當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立馬激動了,唐老爺子也是激動之下連扯下了幾根鬍子都沒有感覺,所有人都將灼灼的目光對上了易妍。

  畢竟他們先前那麼說也只是調侃,並沒有誰真的認為這個小肚兜是哪家小姐的,可易妍這麼一說,那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面對這麼多雙殷切的眼睛,易妍面不改色,只是微笑著點了下頭,說道:“當然是真的,那天我也是說要請皇上給他指門婚事,然後他就說他已經有心上人了,不需要再指另外一門婚事,恩,那天正好是風悠悠和猛然成親的第二天。”

  這麼一說,眾人就已經相信了大半,而這個時候,琅琊王府的小王爺楊庭荏突然拍了下摺扇,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天似乎還看到丞相大人的臉上有被誰咬了一下。”

  唐大少怒了,大吼著說道:“那是慕容無雙這個小傢伙咬的!”

  “騙誰啊?明明就是哪家大姑娘咬的,太子殿下沒事咬你臉幹什麼?你臉皮厚啊?”一個小聲的嘀咕響起,雖說得很輕,但現在這一方還算安靜,所以這一聲嘀咕還是成功的被許多人聽到了。

  說這話的正是楊怡婷郡主大人,她一說完就對上了唐大少噴火的眼睛,連忙躲到就站在她旁邊的唐其言身後,還不忘哼唧一聲來表示對他的不屑一顧加輕蔑。

  易妍但笑不語,一點都沒有要幫唐大少正名的意思,而且她怎麼都覺得,這可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小寶貝也是一臉的無辜,其實他不明白這群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是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將視線停留在了眼前的一堆東西上面,小臉糾結的皺了一下,到底要選哪一個才好呢?

  唐大少當真鬱悶之極,低頭甚是幽怨的看了小侄兒易妍,說道:“廢話少說,今天可是太子殿下的周歲生辰,現在正在抓周呢,閒雜事等不得打擾!”

  “沒關係的,我相信為了你這個伯伯的終身大事,小寶貝是願意等這麼一會兒的。”易妍說道,其他人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尤其對他的婚事最著急的太皇太后和唐老爺子等人。

  唐其卓卻對各種熱切殷勤的眼神統統視而不見,並不忘幽怨的看了眼將他出賣的易妍,輕咳著說道:“嗯哼,還是趕緊抓周吧,別誤了吉時。”

  “這又不是拜堂成親,沒有延誤吉時這一說。”唐念瑜笑盈盈的說道。

  唐其卓這一回什麼都不氣了,直接輕哼了一聲抬頭望天……呃,望屋頂。

  眾人見他這般死咬著不鬆口,關於他那位心上人竟然半點訊息都不透露,也知道今天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看來以後得盯緊了他,肯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唐老爺子,全部都如此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唐其卓的那個心上人給揪出來,然後趕緊娶回唐家門吧!

  哎,都已經二十三歲了,再不娶妻可就沒人要了!

  接下去還是繼續太子殿下的抓周,還是不時的有各種東西被擺放到桌子上面,這些東西不管小寶貝抓不抓,結束之後就都歸他所有了,也算是一種送禮。當然能夠將禮物擺放到這個桌子上的,都是親近的長輩,其他的那些大臣,他們送的禮物自然有另外的渠道接受。

  小寶貝的一雙小短腿踩在太師椅上面,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看著這一桌子的寶貝,除了剛開始擺放在上面的那些經書、筆墨紙硯等,就數易妍的那錠金元寶和唐大少的肚兜最廉價了,最貴的當數玉璽和易家家主的玉牌這兩樣。

  “呦呦呦,已經開始抓周了?老人家我來得及嗎?”突然從外圍響起了一個聲音,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讓到了一邊,讓出一條道路來,就看到鳳凰宮的那位老怪物正笑眯眯的站在那裡,姿態悠閑,風度翩翩,吸引了大量愛慕的心形眼睛。

  感受到熱情洋溢的年輕姑娘們的愛意,老怪物感覺他那顆心也跟著年輕了起來,走起路來也是飄飄然的,飄到了小寶貝的面前,隨手將一拳頭大的夜明珠放在了桌子上面,笑眯眯的說著:“小寶貝乖,過會兒你可一定要抓老祖宗送你的這顆夜明珠哦!”

  即便是白天,也能看到這顆夜明珠散髮著瑩瑩的光芒,在瑩白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點藍色,如大海一般的藍色。

  此物一出現,大殿內便是響起了一片抽氣聲,即便是最不識貨的人也知道這夜明珠必定不是繁物,單是這個頭就可以說是稀世珍寶,而那在白天也能看到的熒光,如淺薄的雲霧繚繞在珠子周圍,讓人只看一眼,就再舍不得將視線轉移。

  小寶貝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散髮著如雲霧般光芒的夜明珠,抓周正式開始。

  不過就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會伸手去抓那夜明珠的時候,他的小肉爪子卻是轉了個彎,抓上了唐大少放著的那個肚兜。

  易妍的臉頓時就黑了,開什麼玩笑?她的小寶貝竟然喜歡小丫頭的肚兜?長大後該不會也變成一個花花公子吧?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精彩,最開心的當屬唐大少,看著那小肉爪子與紅色的肚兜相映成輝,當真是美不勝收啊!

  不過他還沒開心多久,小寶貝就已經側了下身子,然後將手中的肚兜塞進了他的懷裡。輕輕蠕動著粉嫩嫩的小嘴,一副很是天真可愛的模樣,不過唐大少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鄙夷……鄙夷……夷……

  易妍不由松了口氣,然後也是鄙夷的看了唐大少一眼,不過當下也不好說話,主角是她家小寶貝呢。

  小寶貝很快就轉回了身,對那紅艷艷的可愛肚兜那是根本就不屑一顧啊,緊跟著他又將小手伸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就看太子殿下將會抓到什麼,然後他們就看到那隻粉嘟嘟的肉爪子抓上了一塊放在玉璽旁邊的玉牌,在易傑眉開眼笑的時候轉身又將這塊玉牌塞進了他的手裡,害得易傑舅舅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就僵硬在了臉上。

  老怪物也被小寶貝弄得一驚一乍的,湊到了小寶貝跟前,一副天打雷劈也阻止不了他誘惑小寶貝的模樣,用最溫柔最魅惑人心的語氣說道:“乖寶寶,你看那顆珠子多漂亮啊,喜歡吧?喜歡嗎?以後就是你的了哦!”

  易妍扯了下嘴角,其實當看到那桌子上越來越少的東西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抓周的意義真的沒有了,不過話雖如此,她依然好奇她家小寶貝到底會抓哪一個來據為己有。

  肯定是金元寶的呀,金燦燦的多麼光鮮亮麗啊!

  不過就在萬眾期待的當下,小寶貝卻突然縮回了手,不動了,只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到這邊,又骨碌碌的轉到了那邊,就是沒有動手去抓取,好像這裡就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早就準備了一堆恭喜賀喜話的一干大臣都有種憋悶的感覺,那些話要是不講出來,他們可是渾身不舒坦,可是眼下太子殿下竟然不動手了,這可讓他們該如何來說?

  “寶寶,怎麼了?”易妍彎腰湊到小寶貝的旁邊,輕聲問道。

  小寶貝繼續骨碌碌的轉溜著眼珠子,轉頭眼巴巴的看著娘親,突然伸手摟上了娘親的脖子,掛到了她的身上,奶聲奶氣的說道:“抱……”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精彩,包括易妍,也包括慕容絕世,還包括老怪物,不禁疑惑,難道真沒有太子殿下看上的東西?那太子殿下喜歡什麼?

  而就在所有人都挖空了腦袋的思索著太子殿下到底會喜歡什麼東西的時候,小寶貝窩進了娘親的懷裡之後又轉過了頭來,伸出肉呼呼的一根手指頭,指著堆滿了各種寶物的桌子,聲音翠翠的嫩嫩的糯糯的說道:“都是偶滴!”

  “噗!”老怪物直接將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噴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銀酒壺,斜睨著小寶貝,說道,“小寶貝,你怎的比你娘親還貪心呢?”

  這話一出,老怪物突然就感覺到後背一涼,下意識的看向易妍,卻見她正非常溫柔的看著他,臉上還有很溫柔的笑容哦!

  隨意的抹了下嘴角的酒漬,咂巴下嘴脣,遭了,被這丫頭給惦記上了,也不知道她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整治老人家我,不會是想要把那個逍遙樓的至尊貴賓玉牌給收回去吧?哼哼,老人家我一點都不怕,我有的是銀子!

  不過,貌似不大有可能,那麼難道她打算要再來一個什麼內衣秀?

  嗯咳咳,不好,不能想,一想就感覺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說起那個什麼內衣,現在在京城可是賣得非常火爆,第一批客人就是當初在逍遙樓內噴了一地鼻血的客人們,給家裡的每一個妻妾都買了幾套啊,隨時都能穿給他們看!之後如一陣狂風過境,不少女子也是偷偷的紅著臉出現在了店鋪裡面,越來越多。

  畢竟,那個可是要比肚兜啊什麼的實用多了。

  唐大少低頭盯著手中的紅顏肚兜,撇了撇嘴,小侄兒真過分,所有的禮物都收下了,就只把他這個肚兜給還了回來,哼哼!恩不對,還有個倒霉鬼。

  那個倒霉鬼自然是易傑,他也是呆愣的看著被塞回手裡的玉牌,不過卻並沒有唐大少的沮喪,看著窩在妹妹懷裡的小外甥,眼中劃過一道光芒,然後微笑著將玉牌給收了回去。

  他還真是不知道,他家這麼小的小外甥竟然已經這般聰明,讓他都想要將他帶回易家島上去好好的教導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7 AM

第九十七章 西方來客

  小寶貝周歲,各路使者大臣以及各方勢力送來的賀禮有一大堆,而這個一大堆到底有多大的一堆,只要看易妍的表情就知道了。

  這些天她每天都是喜上眉梢,雖然表現得不明顯,雖然若不仔細看還是那個清冷淡漠的人,不過她確實心情正在飛揚,以至於連大門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邁出,而是在她的寶庫裡面一一清點她家小寶貝的周歲賀禮,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終於將所有的寶貝都清點並且分門別類好了,易妍抬頭看著那明晃晃的太陽,伸手在眼前遮擋了一下,眯縫起眼睛,嘴角一抹如陽光還要更加燦爛的笑。

  院子裡,小寶貝正在宮女們的看護下搖搖晃晃的走路,看到娘親終於出來了,連忙就朝著這邊邁動起了小短腿,那走路的樣子晃悠悠的,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摔倒的模樣,真是一點都沒有作為太子殿下該有的氣勢,卻是該死的可愛極了!

  易妍走下一級台階,然後蹲下坐在了台階上面,柔柔看著小寶貝晃悠悠的朝她撲過來,肉呼呼的小手臂在散髮著晶瑩如玉的光澤,手腕上的銀鐲子閃爍著點點銀光,與肉呼呼粉嘟嘟的藕臂相映成輝。還有那鑲嵌在鐲子上的珍珠,柔和而又迷濛。

  易家家主出手,即便只是對銀手鐲,那也必定不會是凡品的!

  看著小寶貝手腕銀鐲子上面鑲嵌的珍珠,易妍忍不住眼中金光閃閃,不過很快這點金光就被她給壓了回去,這可是她家小寶貝的周歲禮物,還是舅舅送的,她好像不應該貪圖呢!

  遠處,一襲月白身影朝這邊走了過來,看到那坐在台階上相互玩鬧著的母子二人,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多了幾分柔和,行走如清風踏雲,來到了易妍的身側,也沒說話,就是那麼含笑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玩得不亦樂乎的人。

  這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呢!

  “哥哥?有事嗎?”易妍抬頭看著他,屁股挪了一下,讓出一半的台階,說道,“請坐吧。”

  易傑不禁莞爾,但也沒有介意,隨意的緊挨著妹妹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倒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你。”

  易妍微微一笑,輕捏著小寶貝的肉爪子,問道:“關於一年半後出海航行的事情,哥哥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那些事情自然是讓易家去準備最合適,首先易家本身就是由十幾個島嶼組成,在這個世界,要說在航海造船這些技術上面能比得上易家的,幾乎沒有。其次,不管是造船還是訓練水手以及其他的大量物資設施準備,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而易家擁有的錢財那可是上千年積累下來的,朝廷的國庫擺到了易家的財富面前,也僅僅只是極小的一部分而已。

  說起一年半後的航海,任是易傑這樣心性淡漠的人也是早已期待,此刻妹妹提起讓他忍不住心生嚮往,笑著說道:“船已經建造了大概一半左右,完全可以在接下去的一年半裡建造完畢,我使用了最好最堅韌的木料和最好的船工,不管多大的風浪都不能將我們的船掀翻。水手的話我直接從易家裡面挑選出了一批最優秀的,正在加以訓練,以他們的本領和航海經驗,必定能夠很好的駕馭那艘船,而部分船工也將會跟隨我們一去出海。至於其他的一些東西倒是簡單,只是你先前說的要在船上弄一個小型的冰庫,有些麻煩。”

  那個小型冰庫當然是用來存放食物的,這是易妍的設想,聽到哥哥說有點麻煩也沒有覺得意外,只是輕蹙了下眉,似是想起了什麼,說道:“絕世的父親當年被暗害,一直在玄冰之中沉睡了十五年,那個玄冰是不是不怎麼容易融化啊?”

  易傑愣了一下,眼睛一亮,說道:“妍兒你如此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那千年玄冰甚至可以用來打造兵器,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融化。”

  “那個東西肯定很少,哥哥能找到嗎?”

  “可以。”

  “那事情就解決了?對了,還得找個人,將我們一路航行的路線,路途中遇到的各種島嶼大陸,有危險的地方之類的全部記錄畫下來。”

  “這是自然,易家便有許多優秀的航海士。”

  “那就好了!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出發去尋找新大陸了。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大陸,一直往西走,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又回到這裡。”

  易傑聽到這話卻是又愣了一下,他可以理解為他們一路往西,最西方的終點就是回到這裡嗎?還是說妍兒想要等走到最西方的時候,再原路返回,或者換一條航行返回?

  看著哥哥那不解的模樣,易妍笑了一下,說道:“哥哥,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可是圓形的哦,我們一直往西走,最終肯定能回到原地,就等於是繞著世界走了一圈。”

  “妍兒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哼哼!不相信?那你就等著瞧好了,這看上去四四方方的世界,其實是圓形的,等你以後往西走回到原地就會相信了。”

  易妍也不急著讓他相信地面是圓的這個事實,說起來她也說不清楚,用事實來說話最有說服力了!

  雖然向來很相信自家妹妹,可關於地面是圓的這個事情,他還是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不由無奈的笑了一聲,並不打算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就如妹妹說的,不管到底是不是圓的,走到極西的地方,就能證明這地到底是圓的還是方的。

  易妍對於尋找新大陸和環繞這個星球一圈可是非常有信心的,想當年哥倫布、麥哲倫那些人在那麼惡劣的條件下,憑藉著幾艘隨時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小船都能發現新大陸,都能環繞世界一圈,她現在如此的準備充足,又有這樣的堅實後盾,除非這個世界真的只有這麼一片大陸,不然的話,肯定能成功。

  易妍臉上的笑容燦爛而炫目,帶著自信和對未來的期待,讓易傑都不禁晃了下神,隨即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時間過得很快,不到兩年的日子,轉眼即到,易家的事情我都基本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卻不知妍兒你安排得怎麼樣了。”

  “這邊早就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麼?”

  “其實也沒多少事情需要安排的,各項事情都有著一定的規矩,也都有負責的人,我只需要交代那些負責的管事們一聲就可以了。”

  “哦,這麼說來,到現在為止,易家終於全部都掌控在了哥哥你的手裡,對嗎?”

  “恩,如果一定要這麼說的話,也對。”

  易妍的視線在易傑的身上溜了幾圈,摸了摸下巴,問道:“哥哥你現在可否有心上人?”

  易傑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用她繼續說他也知道她接下去想要說什麼,不禁嘴角抽了抽,卻是將身子湊了過來,對著易妍懷裡的小寶貝說道:“寶寶,舅舅抱你去玩。”

  小寶貝撲扇了下眼睛,然後眼睛立馬彎成了月牙形狀,張開小手就撲進了舅舅的懷裡。

  然後易妍就看到她家哥哥抱著她家兒子輕飄飄的揚長而去,而她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似乎被哥哥無視了!

  不由摸了下鼻子,倒是沒有惱意,只是想著哥哥也已經二十二歲了,早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去年的時候還聽說那個什麼大長老的孫女要嫁給他的,不過似乎並沒有嫁成,而且之後大長老都被哥哥給殺了,顯然就算那女子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也已經沒戲。

  易家內倒是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哥哥喜歡什麼類型的,可千萬別想著打光棍啊,易家還要靠他傳宗接代呢。

  好像就沒有聽說過哥哥的身邊有什麼女子的,這可真讓人糾結,話說他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是有特殊癖好什麼的?莫非他喜歡小正太?不然的話,怎麼身邊一直跟著小冷天呢?

  想到這裡,以易妍的性子都是忍不住的猥瑣了一把,又在這個時候正好看到冷天出現在假山旁邊,看向小天天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沒有以前那麼純潔了。

  冷天這次也是跟著主人前來的,不過與上次不同,這次他已經打算要繼續留在這裡,主人不在這邊,刺客聯盟的事情就需要他去管理了。雖然說護法並非只有他一人,但那幾個傢伙早就已經在向主人哀嚎了,而且聯盟裡的事情也是他最為熟悉。

  他突然感應到兩道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並不冰冷也沒有絲毫的殺氣,但卻讓他猛然間打了個冷顫,連忙順著那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小姐正坐在那邊台階上看他,臉上的表情竟然還是非藏柔和的,甚至還有著微笑,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一下子從頭頂涼到了腳底心。

  這麼多麼慘人的一種感覺啊!竟然讓他這個頂尖的刺客、殺手都一下子從頭頂涼到了腳底心,這是怎麼了?難道他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小姐?有嗎有嗎?

  易妍卻不管冷天心裡到底作何感想,很快就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留下假山旁邊的小天天,依然渾身涼颼颼的,那種感覺別提有多彆扭了!

  接下去的日子,一直風平浪靜,每個人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易傑在停留了大概半個月之後動身返回易家,而冷天雖是留在了這裡,但也是經常好幾天的不見人影,而唐其卓這個丞相大人雖然經常性的玩忽職守,但為了一年多後能夠順利跟著易妍他們一起出海,正在抓緊時間的為自家二弟造勢,培養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接替他這個丞相的位置,並在同時他想慕容絕世討要了一份賜婚的聖旨,讓唐其言再不能以大哥尚未娶妻為理由而拖延他和楊怡婷郡主的婚事。

  不得不說的是,在他嚮慕容絕世討要那賜婚聖旨的時候,差點連他自己都被賜婚,不過幸好他可不是他家“死坡”的弟弟,聖旨上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對他來說,抗旨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慕容絕世還真能給他治個抗旨不尊的罪名不成?那更好啊,丞相這個位置他早就不想坐了。

  而大家依然對唐大少的那位不知究竟的哪位的心上人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些天來,幾乎時時刻刻都盯著唐其卓,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變化,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從中看出他的那位心上人究竟是哪位。

  經過不懈的努力,總算有了點頭緒,不過卻還不能夠確定,只是大概的猜測到了幾分,還需要再進一步的探究。

  易妍輕蹙著秀眉,將坐在旁邊悠然喝茶,絲毫不將她的神情放在眼裡的唐大少從上打量到下,又從下打量到上,來來回回了不知道多少遍,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暗道一聲唐大少果然是變態啊變態!

  倒是被人暗罵變態的唐大少,憑他那比城墻還要厚實的臉皮,又怎麼會因為被人看了幾眼就變了臉色呢?他很是悠閑的喝著茶,將那不停在他身上掃視的視線徹底的隔絕在了外面。

  其實就算易妍直接罵他變態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的,那很變態嗎?沒有吧,很正常的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

  看了半晌,易妍終於將視線收了回來,沉吟著說道:“要不要給你道賜婚聖旨?留下女方的身份一欄空白的賜婚聖旨。”

  “不用!”唐大少極其騷包的甩頭回絕,恰北北的說道,“何必這麼麻煩?”

  易妍蹙了蹙眉頭,倒不是對唐大少的不滿,而是似乎遇到了什麼讓她也感覺到麻煩的事情,視線又在唐大少的身上飄了幾下,眉宇緩緩舒展開來,嘴角彎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更有著一絲淺淡的,不易被人察覺的促狹劃過,“嗖”的一下似乎連空氣都顫了一顫。

  她本來想給唐大少一個直接將人定下的機會的,真的,都說了要給他一道聖旨,讓他自己都填寫他那心上人的身份一欄,可是他好像不稀罕的樣子呢。

  恩恩,若是這樣的話,那就……

  易妍嘴角的弧度進一步的擴大,已經能明顯的看出她此刻似乎正在微笑,然唐大少也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緒不寧,頗有那麼一點坐立不安。

  不過這個時候,易妍卻不管他了,將放在他身上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收回,專心的對付了她的又一個心血來潮想出來的主意。

  “我決定要在京城建立一個醫院。”晚膳過後,書房內,只有他們夫妻兩人的時候,易妍突然對批閱著奏摺的慕容絕世如此說道。

  “醫院?”慕容絕世不解,不明白這個所謂的醫院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不過既然是妍兒想要做的,那麼不管是什麼,他自然都是無條件支持的!

  易妍點了點頭,說道:“所謂醫院,就是類似於醫館,但卻又有所不同,醫館一般是只有少數的一兩個大夫,但醫院的話,則是將許多個大夫聚集到一起,而且在醫院裡還有專門給病人養病的房間,另外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作為大夫們的助手,照顧病人。恩,大概就是這樣。”

  慕容絕世輕挑了下眉,問道:“這個也是你來的那個世界上有的東西嗎?”

  “對啊!”易妍倒是不矯情,很大方的承認了,並說道,“我覺得這樣蠻好,百姓們想要看病的話也會更加的方便,而且每個大夫總是會有擅長和不擅長醫治的方面,這樣正好可以將大夫們也分門別類,什麼樣的病就找什麼樣的大夫!”

  易妍覺得這個主意真的很好,非常好,簡直好極了!

  慕容絕世皺眉思索,不過還真是想象不出來那個什麼醫院究竟會是什麼樣子,但既然妍兒這麼有興致,他也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說道:“那麼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需要!”易妍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這個事情若是沒有皇上您老人家的旨意,我可辦不來,況且,我還想要向你借幾個太醫來醫院裡暫時的撐一下門面呢。”

  她說的一點也不客氣,矮油,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需要那麼客氣做什麼呢?

  慕容絕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當他看到親親娘子竟然朝他拋了個媚眼的時候,所有的小心思都立馬飛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大手一揮,很是霸氣的說道:“準了!”

  易妍心花怒放,衝上去就在他的臉上“吧唧”一聲親了口,正要退開,卻突然感覺到腰上一緊,然後整個人都重心不穩的朝他倒了下去,撲進了他的懷裡。

  溫香軟玉抱滿懷,慕容絕世眼中燃起了點點火熱,親密的抵著她的額頭,問道:“只是這樣就完了嗎?”

  雙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面,感受著他呼出的氣息輕輕噴灑在臉上,讓她的臉都不禁有些微微發熱,看著他的眼睛,攀附在他肩膀上的手緩緩收攏,摟住了他脖子,然後閉眼送上香甜可口的熱吻。

  躺在床上,易妍滿臉抑鬱的抓著被子,臉色有些微微的扭曲,輕捶了就躺在她身邊的某人一下,嬌嗔道:“你不去看奏摺了嗎?”

  明明只想著給他個香吻獎勵一下的,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不覺間,竟然就滾到了床上來,等她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如此這般的場景,光溜溜的躺在被子底下,早就被某人吃乾抹淨。

  那一捶打在胸口不痛不癢,反倒將某個舒暢了一通正神清氣爽的混蛋色狼、登徒子皇帝的火焰又給勾引了出來,側身將她整個都摟進了懷裡,低頭將臉埋伏在她的胸前,蹭了幾下,吹著氣說道:“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明天再說。那些個大臣真不知道養著他們是幹什麼用的,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寫一本奏摺上來,都不知道自己動腦子去處理,哼!”

  易妍被他蹭得手腳一陣發軟,伸手想要將的腦袋退開,魚水過後的紅暈還沒完全退去,新一輪的緋紅就又浮上了她的臉頰。

  滿室的旖旎春光,兩人都盡情享受著蝕骨的銷魂,等到易妍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中午,身邊的人也不知何時已經起床離開,她將腦袋在枕頭上面磨蹭著,又在被窩裡面窩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起來。

  輕揉著酸痛的腰身,氣惱卻又甜蜜的皺起了秀眉,走出房門外,就看到正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面對面的坐在地毯上面,大人左右拿著一個小碗,右手是一個小勺子,正從那碗裡舀出大半勺香噴噴的米糊,送到小寶貝的面前。

  那誘人的香味讓小寶貝的唾液分泌迅速加快,張開小嘴湊了過來,就要將那勺子裡面的米糊給吃進去,然而就在他的小嘴剛剛碰到一點點勺子邊緣的時候,那勺子突然就遠離了,還被高高的舉了起來。

  慕容絕世一臉的頑劣表情,將勺子舉到小寶貝絕對夠不到的高度,朝著正長牙舞爪的小寶貝得意的挑了挑眉,在他扁著小嘴馬上就要哭的時候才連忙將那勺子又送了過去,然後又是在小寶貝將要吃到的前一刻再次拿開,如此來回幾次才終於讓小寶貝如願的吃上了香噴噴的米糊。

  易妍倚在門框上,看著那似乎比她家小寶貝還要更加幼稚的人,抽了抽嘴角,心裡卻是不由得感覺到一陣溫馨。

  不僅僅因為看到這一幅父子天倫而感覺和睦溫馨,還因為不管如何,他好歹也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至尊皇帝,若非真是喜歡小寶貝喜歡她,又怎麼可能放下一堆的國事,親自動手來給小寶貝喂食?雖然他根本就沒有想要好好喂食的打算。

  小寶貝“依依呀呀”的念叨著什麼,只有個別的字眼能夠聽出來他說了什麼,被爹爹捉弄,氣惱得如同發怒的小獅子,一滴晶瑩的口水在嘴角凝聚,然後緩緩的,慢慢的,貌似還非常唯美的滴落了下來。然而太子殿下卻根本不理會這滴口水,猶自揮舞著小胳膊,想要將那盛有不斷誘惑著他的米糊的小碗和勺子夠下來,鼓囊著腮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很是楚楚可憐。

  “餓……爹爹……壞……”或許是因為太激動了,當然也有著他還太幼小的原因,他的話基本上聽不大清楚,但其中的幾個字還是非常清晰的。

  突然他看到了他最最喜歡的娘親,當即眼睛一兩,連米糊的誘惑都被他給抵擋住了,也來不及站起來,直接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噌噌噌”爬到了娘親的前面,伸出小爪子抓著娘親的衣擺,費力的揚起小腦袋,看著娘親控訴道:“娘,爹爹壞!”

  易妍瞪了眼滿臉無辜的某無良人士,彎腰便想要將正可憐兮兮的瞅著她的小寶貝抱起來,不過剛彎下腰,小寶貝就突然“咻”的一聲消失不見了,下一瞬小寶貝的小身子已出現在了慕容絕世的手上,如拎著小雞一般的將他直接拎到了桌子上放好,突然很快速,一點都不為難的將米糊喂進了小寶貝的嘴裡。

  小寶貝鼓囊著小嘴,依然對爹爹的無良不滿之極,也一點都不想他來喂。

  但他真的餓了,所以勉為其難的張開了小嘴,小嘴可愛的蠕動著,將米糊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期間一直抬頭與對面的爹爹對視,兩人的視線交匯,那是“刺啦啦”的電閃雷嗚,火花四濺。

  慕容絕世的技術還是不錯的,但再好的技術,也難免會讓小寶貝的嘴邊沾上米糊,惡劣的他當然是不會想要幫小寶貝擦一下嘴,反而覺得這個整張嘴都沾滿米糊的樣子抱出去見人也不錯。

  撅著小嘴,不過卻是遲遲沒有等到爹爹幫他擦一下小嘴,小寶貝不由再一次鼓囊起了腮幫子,然後小屁股蹭啊蹭的,朝著爹爹的方向蹭了過去。

  慕容絕世劍眉微揚,莫非這小子打算對他來個撒嬌什麼的?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小寶貝就已經蹭到了他的跟前,肉呼呼的小爪子伸了出來,抓起他的衣服就要將沾滿米糊的小嘴湊上去蹭幾下。

  慕容絕世臉上的表情一僵,嘴角無意識的抽搐著,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小寶貝嘟嘟的臉蛋,將自己這一身親親妍兒精心設計出來的衣服給解救了下來。

  易妍站在旁邊一直看熱鬧看到現在,也終於是忍不住了,走過去將小寶貝從慕容絕世的手中“解救”了出來,帕子塞到小寶貝的手裡,輕聲說道:“寶寶自己擦哦!”

  一落進娘親的懷抱,小寶貝頓時舒坦了,也圓滿了,抓著娘親的帕子在小嘴上蹭蹭了幾下,雖擦不幹淨,但動作倒也有模有樣。

  這是易妍的教育方式,能讓小寶貝自己動手的事情,她一般都不會給他代勞,都會教他要怎麼做,就如擦嘴這個動作,她可是教了好久的,寧願小寶貝擦不幹淨的時候,她再給他重新擦拭一遍。

  再比如小寶貝若是摔倒了,除非小寶貝摔疼了摔傷了才會馬上奔過去,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上前去扶,而是讓他自己站起來。這個舉動曾經讓許多的人汗顏,倒是婆婆唐念瑜,秉承著她的惡劣本性,認為這樣做挺好的,每次看著小寶貝在那裡撲騰她就覺得很可愛呀很可愛。

  “小妍兒!”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堪稱凄厲的叫喚,讓易妍一個驚嚇差點將懷裡的小寶貝都給掉落到地上,連忙轉過身看向門外,便看到老怪物從外面嗷嗷叫著衝了進來。

  雖然說老怪物當初是為了鳳悠然和唐靈夢的大婚而來,但現在那兩人成親都已經好久,他卻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整天在易妍的商城和其他店鋪之間晃悠,似乎對這些東西很是有興趣。

  當然,他最最經常光顧的還是逍遙樓,那裡的姑娘嬌美如花,雖然可能別家青樓的姑娘也不差,但卻全然沒有逍遙樓的姑娘們所擁有的那股氣質,那股能讓男人們沉醉,心癢難耐,魂牽夢縈的氣質。而且逍遙樓內的各種活動可也是異常的新鮮又刺激,幾乎每天都會有客人因為太過激動而噴鼻血。

  因為不是每一個去逍遙樓的客人都是為了尋花問柳,呃,這話說得可真奇怪,去青樓竟然不是為了尋花問柳。不過還真是有那麼一批客人,只是想要安靜一些,或者是飽飽眼福就夠了,所以逍遙樓內還有著一個區域內很安靜,不過那裡是姑娘卻每一個都要比其他區域漂亮許多,歌舞升平,琴瑟悠悠。

  老怪物就基於這兩種客人之間,偶爾看看刺激的,偶爾享受一下幽靜的,總之整天整天的不見人影就對了,卻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這般凄厲的嚎叫著衝了進來。

  “老怪物,你這是怎麼了?”

  在易妍和慕容絕世轉身看出去的時候,老怪物就已經衝到了易妍的面前,垂著嘴角竟是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直接讓易妍渾身一顫,有什麼涼颼颼的東西迅速的流遍了全身,雞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

  慕容絕世也是冷冷的瞥了老怪物一眼,雖然說這是他的師祖,還是讓整個天下人都忌憚尊敬的鳳凰宮老宮主,但慕容絕世卻是一點都不客氣,甚至當看到老怪物抓著他家妍兒的手臂的時候,眼中幽暗深沉,轉起了不見底的漩渦,一道銀光閃過,直直的朝著老怪物的爪子砍了下去。

  老怪物又是一陣哇哇大叫,迅速的鬆開了手,神情無比幽怨的看了慕容絕世一眼,然後又再次看向了易妍,委屈又似乎有些羞澀,扭捏著說道:“小妍兒,我被調戲了。”

  易妍嘴角一抽,努力之下總算沒有變了臉色,漠然說道:“什麼人竟然這麼有勇氣,連老怪物都敢調戲?”

  老怪物的眼中有一絲精光劃過,也不管是不是還會受到慕容絕世的攻擊,抓著易妍的手臂就將她朝外拉了出去,說道:“我已經把人都帶回來了,小妍兒你跟我一起去瞧瞧。”

  慕容絕世輕蹙了下眉頭,他倒是覺得老怪物今天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這麼一想,也是連忙邁步緊跟了上去。

  今天別院內除了護衛和下人們,沒有太多的人,太皇太后去燕雲樓搓麻將了,小雲小唯則是去處理商城和店鋪的事情去了,其他的人也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就連向來最空閒的陸琛都被唐念瑜這個太后娘娘拎到了城外正在研究蒸汽機的別院。

  不得不說,陸琛這個傢伙雖然沒個正經,但腦子卻非常靈活,動手能力也很強,這正是唐念瑜喜歡的地方。

  當易妍被老怪物拉著來到花廳的時候,就看到花廳內站著五個甚至可以說是衣衫襤褸的人,正在好奇的張望著花廳內的裝飾和擺設,易妍在愣了一下之後又猛然變了臉色,因為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雖已經襤褸,基本上只能算是遮羞,但那花紋式樣明顯不是焱皇朝所有的,也不是她曾設計出來的任何一個款式。

  易妍心中一動,仔細的打量著這五個人的樣貌,似乎都是黑髮黑眸,但那輪廓卻很深,只看這樣貌就能分辨出來,這分明就不是焱皇朝內的任何一個族群的人!

  在易妍出現在花廳的時候,那五個人也都轉過了身來,看著易妍有些發呆,微張著嘴眼中充滿了驚艷,知道感覺到有冷冽的視線落到他們身上才猛然驚醒了過來,然後五人同時朝著易妍做了個很奇怪,至少焱皇朝內沒有的禮節,口中咕嚕呱啦的說著什麼。

  易妍眨了眨眼睛,雖然前世她精通多國語言,但是現在這些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她卻半點聽不懂。

  不過她還是朝著他們微笑了一下,然後朝著站在旁邊的丫鬟們說道:“帶幾位客人下去沐浴,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那些丫鬟都是愣了一下,看了滿身髒亂的五人一眼,躊躇著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甘願。

  易妍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轉頭看向正瞪著那幾個丫鬟的一名太監說道:“小葉子,你帶幾個公公服侍他們換洗一下,還有這幾個丫鬟不用繼續留在這裡了。”

  “是,娘娘!”宮中幾乎已經沒有主子住著了,雖然宮女們可以遣出宮,讓她們各自回家,不過太監的話就有所不方便,畢竟他們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註定要老死在宮中,所以易妍讓部分太監到了別院裡伺候,而這小葉子便是其中比較機靈懂事的,自然享受的待遇也就不一樣了。

  那幾個丫鬟一聽皇后娘娘的話頓時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著讓易妍不停的磕頭求饒道:“皇后娘娘饒命。”

  “我沒有要你們的命,只是讓你們離開而已!”易妍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而是看著那五個人一臉疑惑不解,還有些惶恐緊張的被小葉子喚來的人帶了下去,微微蹙起了秀眉。

  “妍兒,怎麼了?這五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慕容絕世更是對那被侍衛拖出去的丫鬟連眼皮掀一下也沒有,也是看著那五個在他看來有些奇怪的人,然後又轉頭看向了易妍。

  易妍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這五個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從別的地方來的,也就是我先前說的我們還沒有發現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來自何方,又是怎麼來的。”

  眉梢微揚,然後看向了已經安然在椅子上坐下的老怪物,易妍也是轉過了頭去,問道:“老怪物,那五個人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老怪物很喜歡親近的人喊他老怪物,所以一點都不會氣惱,聽到易妍的問題貌似很無辜的眨了下眼睛,說道:“就在大街上啊,我看到有好多人都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還有小孩子對著他們扔東西,老人家我就怒了,教訓了那幾個扔東西的小孩子之後,就把他們給帶了回來,想要研究研究。”

  易妍愕然,不禁脫口道:“你剛才不是說被人調戲了嗎?”

  “對啊,那五個傢伙被我帶回來的時候,總是對我拉拉扯扯的,衣服都被拉皺了,難道這不算調戲?”老怪物睜大眼睛,說得很是那麼回事兒。

  很快那五個人被梳洗乾淨,被重新帶回了花廳,不過那穿在身上的衣服似乎讓他們很不習慣,雖然動作很輕微,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他們不時的會扭一下身子,扯一下衣服。

  不過他們再次看向易妍的眼神變得不同,在戒備之中還透著一絲感激。

  易妍坐在上方的榻上,與慕容絕世一左一右,倒是老怪物這個最重量級的人物,很是樂呵的坐在下首位置。

  小寶貝窩在娘親的懷裡,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這五個好像不大一樣的怪人,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他就是覺得很開心啊!

  易妍看了小葉子易妍,他馬上就心神領會,引著那五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那五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開口很是彆扭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這兩個字讓易妍眼睛一亮,看來這幾個人來這裡有段時間了。想了一下,開口語速很慢,盡量說得簡單清晰的問道:“你們是怎麼樣來到這裡的?”

  那五個人茫然的睜著眼睛,然後又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努力的思索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說的話的意思,又小聲的交流了一陣,然後還是剛才說謝謝的那個人,用那彆扭的話語回答道:“走過流河,穿……穿過……沙……漠……”

  他說得很吃力,語音也不怎麼清晰,但在場的三人卻都聽清楚了,慕容絕世眉頭一皺,喃喃說道:“沙漠?那不是在西北方向?”

  整個焱皇朝周圍就只有那裡有一大片的沙漠,曾經也派出無數的人進入探索,但並沒有得到什麼結果,反而死傷很嚴重,久而久之也就不管那裡了,反正也就一片荒涼的沙漠,並沒有什麼價值。

  慕容絕世朝著站在旁邊似乎聽傻了的小葉子說道:“去拿一份地圖!”

  小葉子一驚清醒了過來,連忙應了一聲退出了花廳,走在去拿地圖的路上,還忍不住甩了甩腦袋,感覺他剛才聽到的事情簡直太玄幻了!

  地圖很快就被拿來,小葉子也確實機靈,沒有拿那些區域地圖過來,而是整一張的焱皇朝領土的地圖。

  地圖被攤開在下人們搬到花廳的桌子上,看著那張地圖,那五個不知來自什麼地方的人眼睛一亮,其中一個人還從懷裡小心的拿出了一疊羊皮紙,也小心的攤開在了桌子上,上面畫著一條條曲折的線路,易妍看不大懂,但慕容絕世和老怪物卻是眼睛發亮的湊了過去。

  認真仔細的研究著,雖然語言不通,但有著各種外物的幫忙,再加上對方會了一點點這裡的語言,交流起來雖然困難麻煩但也還算可以。

  那羊皮紙上的應該是他們前來焱皇朝的路線,畫得很是仔細,說難聽點就是有些雜亂,易妍看的腦袋發暈,慕容絕世和老怪物卻是看得津津有味、嘖嘖稱奇。

  一直到太皇太后都從燕雲樓回來了,小雲小唯也帶著一疊的賬冊回到了別院,唐大少和洛維筱在外面晃悠得心滿意足,花廳內的幾人還沒有停下來。

  那五人最是激動,他們千辛萬苦,路途中不知道失去了多少的夥伴,到現在只剩下他們五個人,終於穿過了那一片死亡沙漠,來到了一個如同天國一般的國度。

  然而到了這個國度之後,他們的磨難依然沒有停止,他們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從西方來到了這個最繁華的地方,那艱辛程度雖然不能跟在死亡沙漠中跋涉,但卻依然不輕鬆。

  他們曾試圖跟這個國度的任何一個人接觸,可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甚至還曾被追殺得很是凄慘,現在,終於遇到願意跟他們坐下來交流的人了,雖然交流得很困難,但依然讓他們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

  太皇太后眨著眼睛,看向似乎最是空閒是易妍,問道:“小妍兒,這是怎麼回事?”

  易妍微笑了一下,說道:“這是西方來客,歷盡千難萬險,穿越沙漠來到我們的國度,又經歷了許多曲折磨難,終於來到了京城,被老怪物遇上帶來了這裡。”

  “西方來客?”太皇太后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徹底的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不由驚嘆道,“竟是穿越了那一片沙漠嗎?真是太了不起了!”

  小雲和小唯則是好奇的看著那五個長得跟她們所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的人,至於唐其卓和洛維筱,則早就興致盎然的湊了上去,又聽到易妍這麼一番話,不由朝著那五人翹了翹大拇指,語言不通,但這個意思想來他們應該是能夠看懂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8 AM

第九十八章 想男銀

  穿越了那片幾乎從沒有人穿越過的沙漠而來的五人,受到了焱皇朝極大的重視,當然這個重視主要還是因為身為皇上的慕容絕世和老怪物兩人對這件事極為重視,不然易妍很懷疑那些朝中大臣們是否會認為他們自己高人一等,而將這五個長得跟他們不大一樣的人看成是低等生物。

  畢竟這五人雖然不是金髮藍眸,而是跟焱皇朝的人一樣的黑髮黑眸,不過那深刻的輪廓讓人看上去就有種異樣的感覺,認為這些人並非同類。

  當然這樣的感覺易妍是不會有的,因為前世的二十年早已經習慣了見識各種與她不同的面孔。

  已經過去有月余的時間,那五個人並沒有住到驛館裡去,而是一直留在別院,慕容絕世派了朝中最是能說會道,最擅與人打交道的幾位大臣前來,與那五個人進行交流交涉,經常的他自己也會過去,老怪物也難得的沒有整天流連在煙花之地,而是對那五個來自異國的人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一個多月的時間,讓雙方交流起來也變得順暢了一些,雖然還是免不了會出現誤會不理解不明白,但利用各種各樣的道具方式方法,到如今那五人能將的焱皇朝的話語越來越多,就連慕容絕世等人都學了幾句他們那些“嘰裡咕嚕”的話來。

  那五人來自一個叫什麼薩斯的國度,因語言不通,易妍直接將那的地方稱之為西域,而那五人的名字也極其拗口,至少在這個國度內是暫時的沒有人覺得好念又好記,就連易妍都有些嘴角抽搐,乾脆每人給他們取了個本土的名字,而他們也非常樂意的接受了。

  院子裡,太皇太后正在打著太極拳,而在她的身後,並排的站著那五個來自異國他鄉的使者,學著太皇太后的樣子滿臉好奇興奮。

  這太極拳還是當初易妍心血來潮的時候耍了幾次,然後太皇太后就覺得挺好玩的也跟著學了起來,只是一套簡單的動作,易妍其實也就只會這麼一套,這還是因為前世義父每天早上都會在院子裡耍這一套拳,她偶爾有興致的時候也會陪著他一起,然後就學會了。

  易妍坐在旁邊的廊檐下,看著院子裡那興致勃勃的六個人,不由抽了抽嘴角,這個世界可是還沒有太極拳這門功夫呢,若這樣算起來的話,她豈不是可以考慮開創一個新的功夫門派?

  想著她又忍不住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不過開創門派這種事情又累又沒有賺頭,她可沒什麼興趣,只是看著那興致盎然的打著太極的六個人,莫名的浮現出了另外的一幕場景。

  一座清雅舒適的城堡內,主別墅中,一個扎著簡單的馬尾辮,氣質清冷堅韌又有著特有倔強的絕色女子背靠著沙發,盤腿坐在地上,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台筆記本,而她的手指正飛快的在鍵盤上面敲擊,屏幕上,一行行讓人根本看不清楚的數據迅速的刷新著。

  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身穿寬鬆的白色練功服的男子,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眼角兩條淺淡的魚尾紋更添一份成熟的魅力,他面容俊美,神情儒雅,誰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絲毫的黑暗痕跡,若是走在街上,也沒有人會認為他竟然是掌控著全世界地下世界的暗夜帝王。

  他看著那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專心敲擊鍵盤的女孩子,臉上有著盈盈笑意,眼神溫柔而又寵溺,就好像是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般,而她確實是他的寶貝女子,最寶貝最喜歡最疼愛也是最聰明能幹的女兒。

  走到她的旁邊,隨意的瞥了眼那正在快速刷新的屏幕,然後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含笑說道:“丫頭,陪爹地做晨練去。”

  女孩子依然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筆記本上,無論神情還是動作都沒有絲毫的改變,聲音清冷如若冬天清晨的白霜,冷冷說道:“沒空!”

  男子又瞥了那電腦一眼,有一絲幽怨迅速的從眼底劃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說道:“做完晨練再工作也來得及的,人呢就要經常的動一動,不然會生鏽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中隱約的夾雜著一絲心虛,因為就在幾天前,他還被他的寶貝女兒狠狠的打趴在了地上,到現在都還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在痛呢。

  女孩子依然面不改色,對從頭頂傳來的越發幽怨的眼神無動於衷,一直到電腦屏幕上的畫面突然靜止,並彈出了另外一個窗口之後,她清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五百萬。”

  “陪爹地做個晨練都要五百萬啊?丫頭你太黑心了,真是不孝女!”屏幕上的頁面又換了,上面顯示出一張張結構極其複雜的線路圖,讓一直站在旁邊的男子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說道,“好,五百萬就五百萬。”

  女孩卻突然關閉了這些畫面,聲音從剛才到現在就沒有過起伏,說道:“若想要這些圖紙,準備好五個億。”

  男子的臉色頓時又垮了下來,不滿的嘟囔著:“丫頭啊,爹地和你根本就不需要分你我的嘛,反正以後爹地的東西都是要給你的,你看,這個……”

  女孩已經關了電腦,站起身來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去,對他的話如若未聞,語氣倒總算是輕快了一些,說道:“走吧,我陪你去晨練,你待會兒直接將五百萬打我賬上就行了,當然你若想要給支票,我也是不會有意見的。”

  這樣類似的場景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不過卻並不是每天都會有這樣的結果。然後,兩個人就會在外面的草坪上面一起打太極拳,義父對太極拳總是情有獨鐘。

  易妍回過了神,只是眼神卻依然還有些迷濛,她就這麼死了,也不知道義父當初得知了這件事之後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去把那些傢伙給抽筋扒皮呢?而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說要把他的一切都給她繼承,結果她竟然比他還要先離開了那個世界。

  身體突然懸空,然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絕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什麼?”

  椅子被搶走了,不過現在卻是有個更舒服的位置讓她坐,易妍在稍微怔了那麼一會兒之後就反應了過來,窩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在想一個很帥很有錢很有魅力還對我很好,卻不是我相公的男人。”

  慕容絕世眉梢微微挑起,看著她眼神輕柔,巧笑倩兮的嬌俏模樣,心中冒起了無窮無盡的酸泡泡,摟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俯身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了一口,說道:“不許想!”

  易妍卻不理,膩歪在他的懷裡,雙手捧心,輕閉著眼睛似乎很是沉醉,說道:“誰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慕容絕世抽了抽嘴角,她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易妍輕笑了一聲,很喜歡看到他露出各種除了冷漠意外的表情,而她也沒有再繼續刺激他,依然窩在他的懷裡,轉頭看向了院子。

  那六個人對這邊的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視若無睹,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似的,只是很認真的打著太極拳,而在六人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撅著小屁股站在那裡,兩隻肉呼呼的小爪子軟弱無骨般的晃動著,似乎也在學習著打太極拳。

  小短腿微微抬了起來,想學那抬腿的動作,不過就是這麼一抬腿,頓時讓他的重心不穩,身子慢慢的慢慢的傾斜,最後撲騰了幾下終於還是“啪”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噗!”易妍忍不住被小寶貝逗笑了,卻無良又惡劣的沒有半點想要上前去扶起來的意思。

  她家小寶貝可是要比一個多月前厲害許多了,只不過摔倒而已,很快就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

  所以她這個無良娘,外加旁邊那個無良爹,都對小寶貝摔倒一事無動於衷,最多只是將視線落到了小寶貝的身上,而他們則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可憐的小寶貝!

  “絕世,最近有什麼進展嗎?”看著小寶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輕鬆的站了起來,易妍頓時心情大好,眼角的余光看了從西域而來的五個人,如此問道。

  慕容絕世頭枕在她的肩膀上面,輕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氣息,不由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說道:“很順利,大概的明白了一些西域那邊的情況,正在考慮著什麼時候派些人過去那邊看看。”

  易妍點了點頭,他們已經知道當初有上千人從他們的國家出發,跋山涉水又穿越了那邊沙漠,到最後上千人卻只剩下這麼五個人,就連這五個人也是差點就也死在了路上,如此慘烈的代價,但終於還是來到了這個對他們來說猶如天國般的國度。

  他們的身份並不簡單,應該是與皇族相關,但具體的卻還需要更深更多的了解,畢竟雙方語言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至少現在正在一點一點的相互了解,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楚。

  “我已經讓小雲開始準備算不上珍貴,但有可能在西域那還看不到的貨物,到時候讓我們的人帶著這些東西穿越沙漠,前往西域,去開拓那裡的世界。”易妍喃喃說著,忍不住想起了前世所知道的絲綢之路,只不過這裡並非單純的只有絲綢,而且兩個世界在地理和其他的各方面都有著許多差異,但也有許多的相似之處。

  慕容絕世點頭說道:“好,我會讓他們加緊速度的,若要前往西域,還需要有更多的了解。”

  “這是自然,不過也不用急,只要在我們離開前弄好這件事就行了,也就是說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準備呢。”

  “恩。”

  “對了,你準備派那幾位大臣出使西域?”

  “禮部侍郎左路,這個人很是擅長與人打交道,對朝廷忠心耿耿,曾是爹最忠實的部下之一,若非要安撫一下那些遺留的大臣們,他現在可能已經是禮部尚書。另外還有陸天嘯將軍和他夫人一起帶領一萬精兵,一起前往西域。”

  武力是必須要有的,而且要足量有足夠的威懾力,卻又不能太多,不然會成為整支隊伍的拖累,所以一萬精兵再配上火槍那些威力十足的武器,應該正好。

  易妍眉心輕蹙了一下,問道:“陸琛不跟他爹娘一起去?”

  “我問過他了,他說想要跟我們一起出海。”

  這倒是讓易妍感到很意外,不由說了一句:“真是個不孝子。”心裡卻是高興的,不管怎麼說,與陸琛的相處是很開心的。

  慕容絕世輕笑了一聲,說道:“說起不孝子,我剛剛被爹這麼罵了一通。”

  “爹為什麼罵你?”

  “我已經告訴他我們大概一年後就要出海去尋找新的大陸,所以朝中的許多事情還是要爹繼續處理著,他就罵了我這麼一句,不過對我們出海的事情倒是沒有反對,只是有些好奇。”

  易妍眨了下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由縮了下脖子,問道:“娘知道這件事了嗎?”

  慕容絕世眼中劃過一道流光,帶著絲絲頑劣的促狹,搖頭說道:“還沒告訴她,爹也覺得這件事還是等以後再告訴她,不然的話接下去的一年多時間裡恐怕所有人都要不得安生了。而且她現在對那蒸汽機正是非常熱衷,經常連續好幾天的呆在城外那座別院裡跟著一幫人一起研究試驗,就不要去打攪她的興致了。”

  聞言,易妍也是不由抿嘴輕笑了一聲,確實,這位惡婆婆最近可是難得出現一次呢,其實怪想念她的。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是所有人都樂意見到的,小寶貝在站起來後發現了娘親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又落入了爹爹的“魔爪”,立馬嘟囔起了小嘴一臉的不滿了。

  可是他小胳膊小腿的,哪裡是爹爹的對手呢?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邁動了小短腿,“吭哧吭哧”的爬上了幾級台階,走到了娘親的面前,扯著她的衣角可憐兮兮的說著:“娘,抱抱!”

  易妍彎腰將他抱進了懷裡,慕容絕世立馬就不樂意了,這算什麼?他抱著他家妍兒,妍兒抱著小寶貝?

  雖然說小寶貝也就那麼點斤兩,根本就沒什麼感覺,但小氣的某皇帝就是不樂意,只是看著小寶貝在娘親的懷裡親昵的蹭著,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很想一巴掌把他拍飛出去,但看在他還小的份上,終究還是勉強決定不跟他計較,只是父子兩偶爾相對的視線,卻是“刺啦啦”的電閃雷鳴。

  對這父子兩的爭鬥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易妍直接將兩人無視,抬頭望天,思緒飄飛,想自個兒的事情去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易妍先前想出來的那個關於醫院的設想也已經很好的開始了實施,緊羅密布之下,在幾天前正式開張,被命名為皇家醫院,又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在京城引起了一片反響。

  每個人都多少會對新鮮事物比較好奇,所以這個以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什麼醫院也同樣的吸引了很多人,在發現那裡面竟然有兩位太醫坐鎮,其他的大夫也沒有一個是庸醫,其他的各種設施都極好,自然很快就被人們接受了。

  最近易妍正在想著再開個皇家書院出來,不同於現在的那些只教之乎者也的學堂,而是囊括了各方面的教學,女子也可以來上學。

  不過這還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但接下去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以讓她去放心的安排設計,辦學院可是很賺錢的呢,更何況是被冠上了“皇家”這兩個字,再加上她的身份和讓能力,自然會有一大堆的王公子弟擠破了學院的門檻,而她決定要從朝中選出幾個有能力的大臣親自教導政治,再挑選幾名將軍來教導軍事,他們不用每天都在學院裡面,只要固定的每隔幾天來上一堂課就好了。

  越想,易妍就越是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讓她首先忍不住就跟慕容絕世討論了幾遍,這樣新鮮的學院倒是讓慕容絕世眼睛一亮,況且就算只是耍著玩的,以某人那寵妻的程度,也肯定會舉雙手雙腳的贊成。

  “主子!”小唯從外面奔了進來,十四歲的小唯正是豆蔻年華,風采迤邐,與她幾年前她那位差點被唐大少買下來的姐姐相比,還要更加的明艷動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已經不再是原先的那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丫頭了,而是在幫著易妍和小雲一起管理商會的事情,性子雖然依然免不了有些活潑和挑脫,但與以前相比卻是穩重了許多。

  易妍轉頭看向從另外一個院子奔過來的小唯,又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唐大少,抬頭看向眼中正流露著絲絲促狹笑意的慕容絕世,也是不由抿嘴輕笑了一聲,看著已經跑到她的面前,忍不住氣喘吁吁的小唯,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5-1-15 11:39 AM

第九十九章 心上人

  慕容絕世好整以暇的抱著親親娘子,對已經出現在面前的兩人視而不見,易妍也是安心的窩在他的懷裡,看著小唯那似乎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的樣子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再仔細看,還能看到眼中閃爍著絲絲促狹的光芒,似乎知道小唯為何會有此反應。

  小唯跑到跟前,扶著自己的膝蓋喘了好一會兒的氣才稍微恢復過來一點,抬頭整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可憐兮兮的看著易妍,又透過她的肩膀看向了後面的慕容絕世,其中有著許多的憤恨,但基於長久以來對慕容絕世的畏懼,她沒有將這種憤恨表現得很明顯,只看了一眼就連忙將視線轉移開了。

  “小唯,你不去幫小雲管理商會的事情,怎麼到現在還在這裡?該不會是剛睡醒吧?”易妍神色似乎有些不虞,但若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眼中的神色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只是小唯因為太過於激動,而沒有發現。

  她咬了咬嘴脣,神情越發的哀怨了,小嘴一扁就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說道:“主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易妍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轉瞬間又是一臉清冷滿面淡然,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要我來為你做主?”抬頭看了眼站在旁邊悶聲不響,正滿臉糾結的唐其卓,又將視線轉回到了小唯的身上,說道,“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過來?莫非是他做了什麼欺負你的事情?”

  小唯眨了下眼睛,轉頭看向剛才跟在她後面一起過來的唐大少,又眨了下眼睛,似乎到現在才看到他的存在,唐大少頓時幽怨了。

  不過小唯並沒有理會幽怨的唐大少,身子突然打了個激靈就將注意力回到了先前的事情上面,又是可憐兮兮的看了眼慕容絕世又看向易妍,扁著小嘴說道:“主子,我不要嫁給那個什麼琅琊王府的小王爺,求你讓皇上收回聖命吧!”

  易妍作驚訝狀,似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絲毫沒有她就是其中主謀的樣子,驚訝了一下之後又恢復了正常,說道:“說起來也是我疏忽,小唯現在都已經是十四歲的姑娘了,已經到許人的年紀,聽說那琅琊王府的小王爺還是很優秀的,而且還是王位的繼承人,倒也能配得上我家小唯。”

  小唯瞪大了眼睛很是驚恐,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楚楚可憐了,說著:“我不要嫁給他!”

  “那你想嫁給誰?”

  面對這個問題,小唯愣了一下,臉色似有些不自然,眼珠子朝著旁邊飄了幾下,囁嚅著說道:“我誰都不嫁,一直陪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就好了。”

  易妍嘴角抽了抽,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不過她覺得逗逗小唯,看著她憋屈的模樣還是很賞心悅目的,故意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可不行,女孩子總歸是要嫁人的,不是有句話叫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嗎?萬一什麼時候讓小唯因此而心生怨恨可就不好了。”

  “不會的,主子,求你了,我不要嫁!”她不敢直接找慕容絕世求情,儘管他現在就坐在她的面前。畢竟某皇帝只對易妍柔情蜜意,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還是沒多少好臉色的。

  “為什麼不嫁呢?難道小唯有出家當尼姑的打算?”

  “我還小嘛!”

  “不小了!”易妍微眯了下眼睛,這話說得似乎有那麼點意味深長。

  一直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唐大少小心肝突然哆嗦了一下,側頭看著易妍貌似正常,實則正散髮著惡劣之氣的表情,輕嘆了一口氣,腳步側移站到了小唯的旁邊,扯著嘴角很有些彆扭的說道:“小唯是要嫁給我的!”

  此話一出,小唯頓時滿臉通紅,似乎還在冒著熱氣,眼珠子很不安的左右晃悠著,不敢看任何人,那一副嬌羞的模樣讓人簡直垂涎三尺,恨不得咬上一口。

  易妍的眼神淡淡的從小唯的身上飄過,隨即皺眉似乎很是為難的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是在老牛吃嫩草?我家小唯這麼嬌嫩的花兒,怎麼能被你給采了呢?”

  她其實本來想說原來你喜歡小蘿莉,不過她覺得旁邊的人應該不懂小蘿莉是什麼意思,所以就給改了口。

  而這話讓唐其卓不樂意了,挑眉說道:“小妍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公子正是青春年華,哪裡看著像老……老牛了?況且,楊庭荏那傢伙可是與我同歲!”

  “是這樣嗎?”她回頭,有些不確定的看嚮慕容絕世,見他點了點頭,才輕撇了下嘴角,說道,“那看來還是得另外再幫小唯找個婆家,這年齡相差也太多了,九歲啊,都可以當叔叔了!”

  小唯站在旁邊低頭點著手指,秀眉微微攏著似有幽怨,吶吶說道:“才九歲而已嘛,哪有那麼小的叔叔?”

  得到心上人的聲援,唐大少的氣勢越發磅礡了,挺直了腰桿,只是當看著正在滿臉糾結的易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以他對小妍妍的了解,她此番行為分明就是故意的!

  另一邊,正在打太極拳打得不亦樂乎的太皇太后聽到這邊的響動也是將耳朵豎了起來,一聽竟然是這麼一回事,立馬將所有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半點沒有老年人該有的溫吞,如風一般的飄了過來,眼神兒閃閃發亮,幾乎都要眯到一塊兒了,卻又故作嚴肅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哀家個具體情況?”

  “皇祖母,就是您現在看到的這樣,這可真是讓人為難,絕世都已經頒布了聖旨,將小唯許配給琅琊王府的楊庭荏,怎麼能夠再將聖旨收回呢?君無戲言!”

  一聽易妍那語氣,太皇太后馬上就清楚明白的知道了接下去該扮演怎樣的角色,眉眼飛揚了一下,之後又馬上的一臉愁苦,瞪了唐其卓一眼,說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既然都已經彼此相許,為何不早點說出來呢?尤其是卓兒你,小唯是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扭扭捏捏的?先前大家可是不止一次的問你那心上人是哪位,你偏不說,現在好了,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吧!”

  唐其卓張了張嘴,徹底的無語了,他知道這群人根本就是聯合起來對付他,可即便他明知如此,也不能做什麼說什麼,因為那會讓他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他實在是太了解這群人的惡劣品性了!

  “真是沒想到唐大少你竟然會喜歡小丫頭,想當初我們一同去參加那個什麼武林大會的時候,你還拉著小唯同床共枕了幾個晚上呢,當時還以為你是關心小唯,怕她一個人睡覺害怕,現在想來好像並非那麼回事,敢情你早就已經盯上了我家小唯呢?”

  易妍說得煞有其事,臉上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無辜還帶著點問罪的味道,頓時讓唐大少越發的無言以對了。

  而太皇太后一聽這話就激動了,皺眉仔細一思索,就察覺出不對經的地方來了,說道:“那不是兩年前嗎?那個時候小唯可還真只是個小丫頭,我說卓兒,你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這話可真是讓唐大少嚇了一大跳,看到其他的兩人都是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時,他如果還能保持冷靜,那麼當看到小唯竟然也對他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的時候,他就真的抓狂了。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別拿這種看變態的眼神看本公子,要是讓小唯誤會了什麼的話,當心本公子跟你們急!”

  小唯立馬安心了,但緊跟著她又羞怯的低下了頭,繼續站在旁邊繞著手指。

  琅琊王府小王爺楊庭荏的院落內,楊庭荏雙腳高高的擱在桌子上面,一身舒適的坐在那裡,手中一卷明黃卷軸,正是那聖旨。

  他靜靜看著那上面的關於“賜婚”的內容,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好玩的事情,不由摸著下巴“嘿嘿”怪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璀璨光芒,喃喃說道:“原來唐大少竟然喜歡這個小丫頭啊,唔,現在本公子掌握著這麼一張聖旨,看唐大少該怎麼辦,會不會來求我呢?嘎嘎!”

  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只聽這個聲音他就知道是什麼人來了,連忙將手中的聖旨卷起仔細的藏好,就在他將聖旨藏好的時候,“砰”的一聲,書房門被從外面用力撞了開來,然後一身紅裝的妹妹楊怡婷從外面衝了進來。

  楊怡婷已在兩天前出嫁,嫁給了唐府二公子唐其言,今日正是回門的日子。

  “哥,我回來了!”

  楊庭荏保持著原先的那個姿勢不動,笑眯眯看著妹妹一點不斯文的衝了進來,說道:“婷婷,你應該說你回娘家來了。”

  楊怡婷一愣,隨即滿臉羞紅,跺了下腳嬌嗔道:“哥一一”

  “哈哈!”楊庭荏笑了起來,朝著妹妹招了招手,說道,“過來讓大哥瞧瞧,唐其言那傢伙有沒有欺負你?”

  “他才不會欺負我呢!”

  “哎呦呦,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我才稍微說了這樣一句,你就馬上急急的要解釋了,真讓大哥我傷心,白疼你了!”楊庭荏搖頭晃腦,作傷心狀。

  聞言楊怡婷微微撅起了小嘴,顯得嬌憨又帶有幾分羞澀,臉上兩抹羞紅,眼神落在大哥的身上,似是不滿的抱怨著說道:“哥你又取笑我,我不管,你什麼時候給我娶個嫂嫂回家?”

  楊庭荏很是哀怨的嘆了口氣,說道:“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唐其言那麼幸運的,早早的就遇到了一個他喜歡也喜歡他的女子,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你嫂嫂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磨嘰呢,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噗!”楊怡婷直接被自家大哥逗笑了,眉眼之間也有著神采飛揚,因為她現在很幸福,嫁給了喜歡的人,而且那個人也正好喜歡她,將她當成了寶貝一般的珍惜著,呵護著。

  對唐其言,琅琊王府一家都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他對楊怡婷的好那是人所共知的,在將要回唐家的唐其言和楊怡婷兩人送到了門口之後,楊庭荏就又返身回了自己的書房,倒是讓王爺王妃甚是驚訝,不明白兒子這是怎麼了,竟然沒有出門去晃悠,莫非是思春了?

  楊庭荏當然不是思春了,若當真是思春了,哪裡還能夠在家裡待得住?早就跑外面找那讓他思春的對象去了。而他現在之所以沒有出門,那是因為在等某個肯定會找上門的大少爺找上門來呢。

  又拿出了那份聖旨在手上轉著,思索著待會兒唐大少前來的時候,他該怎麼樣敲詐一番。

  唐大少並沒有讓人失望,果然是很快就找上了門來,直接開口就是討要那張聖旨,心裡早已經將故意給他為難的慕容絕世等人詛咒了千百遍。

  兩個人到底進行了怎樣的交涉誰都不知道,只知道當日楊庭荏笑眯眯的將唐大少送出大門口,唐大少也是笑眯眯的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牽強,而在幾天之後,可憐的小王爺遭受了唐大少的嚴厲打擊,打擊得那叫一個不遺餘力,鬼哭狼嚎。

  唐大少的終身大事總算是解決了,這讓很多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氣,雖然很多人對唐大少竟然是與小唯那個小丫頭情投意合了感到很是驚訝,但在驚訝之後,卻又覺得那兩人除了身份之外,其他性格之類的倒是挺相配,而唐家向來都不是會計較身份家世的家族,尤其是對娶回家的媳婦,只要性格討喜,從來就不管到底是什麼身份。

  易妍微彎著腰,手指牽著小寶貝在院子裡散步,遠遠看著那兩個佻達的身影,倒真是覺得那兩人卻是很配,其實說起來,九歲也不是相差特別大,怪叔叔總是比較喜歡小蘿莉的嘛!

  一隊侍衛從旁邊巡邏而過,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現在這個別院可是比皇宮大內還要更加的戒備森嚴,看到不停巡邏而過的侍衛最是正常不過。不過看到那些侍衛,易妍卻不由得想起了這些侍衛的統領洛維筱。

  她身邊最親近的就那麼幾個人,鳳悠然與唐靈夢終於走到了一起,現在唐大少也總算是找到了要相守的人,卻還有另外兩條大光棍,不知是否有了心上人,不然的話,她是不是應該幫他們物色個好的,許配給他們呢?

  尤其是洛維筱,畢竟陸琛還是將軍府的公子,婚事自然有他的父母在思慮著。

  早就聽說洛維筱母親早已不在人間,父親也是當年多次救絕世於危難之中,最終身子垮了而英年早逝,其他的似乎從沒聽他提起有什麼親戚之類的,這些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絕世身後,若絕世和她不為他的婚事做主,還真沒有其他人了。

  看來,該探探他的口風才對,若是有了心上人,正好順便將他的婚事也一併辦了,若還沒有,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她最是不喜歡強買強賣,尤其婚姻大事,本是喜慶的事,沒必要弄得勉為其難,那實在是太糟糕了。

  小寶貝一手拉著娘親的手,另外一隻小手上抓著一個玩具,隨著小手臂隨意的擺動,抬起小短腿搖晃著往前邁步,抬頭看到了不遠處不知在玩些什麼的兩個熟悉身影,歪著腦袋眨巴了下眼睛,然後轉了個方向直接朝著那邊走了過去,他想要去湊湊熱鬧呀。

  易妍嘴角一扯,彎腰將小寶貝抱了起來,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笑著說道:“寶寶乖,不要去打擾伯伯和小唯阿姨,娘親陪你到別的地方去玩!”

  聽說打攪情侶談情說愛是會被豬踢的。

  小寶貝歪著腦袋看了娘親一眼,又轉頭看了看那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和娘親的那兩個人,轉了個身將小手指向了別院大門口的方向,糯糯的說著:“娘,去那……”

  一看他指的方向易妍就明白了他想要出去玩,這讓易妍有點陰郁,開始糾結著到底是讓小寶貝被豬踢算了呢,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出門去逛街,逛街這個事情,可是很累人的,尤其還要抱著個小寶貝,更是比平常逛街累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在另外一個地方,似乎心有靈犀一般,慕容絕世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洛維筱,輕皺了下眉頭,沉吟著說道:“唐其卓都要成親了,維筱,你有沒有要成家的打算?”

  洛維筱似乎知道會被這麼詢問,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之色,只是略微有點紅雲飄過,瞬間恢復了正常,說道:“全憑皇上做主。”

  慕容絕世卻搖了搖頭,說道:“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娶妻自然就應該娶心愛的,怎能全憑我做主?我也就能在你有意中人的時候,給你一道賜婚聖旨罷了。”

  即便是身為皇帝,在洛維筱的面前,他也很少會自稱朕的,除非是在朝堂上那類的場合。洛維筱對他而言,顯然並不只是一個下屬那麼簡單,所以也就格外的寬容了許多,在這本是很好的利用機會的聯姻也沒打算落到洛維筱的頭上去。

  聽慕容絕世這麼說,洛維筱有些感動,張了張嘴,不知是什麼事情,讓他有點難以啟齒,最終與他性格極不相符的囁嚅著說道:“那還是再等等吧。”

  這樣的反應已經很明顯了,慕容絕世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若有所思,但倒是沒有多問,而是點頭,隨他了。

  易妍最終還是舍不得小寶貝有可能被豬踢,抱著他出了門,到街上去溜達了,身後跟著兩個護衛,都是慕容絕世專門派來保護她的,在暗中,還有著幾個暗衛隨行,防止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

  不過實際上跟著她後面的兩個護衛只是能幫她拿拿東西而已,在這京城之內,皇城腳下,哪個不要命的敢對皇后娘娘不利?況且她本身功夫就不弱,要對付那些暗衛也都是綽綽有餘。

  熱鬧的大街上,小寶貝的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看不過來了,看到什麼都喜歡都好奇,哪裡熱鬧就望哪裡。

  易妍走進了那占地極廣,及城堡般的建築內,那裡面有著各種商鋪,分成一個個區域,一樓都只是普通的商品,走上二樓就是精品,一般的老百姓基本上買不起二樓的任何東西,而在二樓還有一個特殊的活動區域,那裡被建成了一個小型的兒童遊樂場,比別院裡的那個小寶貝的可要大了許多,那里幾乎從早晨剛開始一直到晚上打烊關門都有小孩子在玩著。

  不過易妍並沒有在二樓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三樓,那裡也是售賣著各種商品,但一般人卻是連上去的資格都沒有,能上那裡的,莫不都是有財有勢的。

  三樓依然沒有停留,轉了幾個彎就走上了四樓,那守在樓梯口的侍衛恭敬的行禮,易妍身後的兩名護衛也在這裡停留了下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那裡,嚴禁任何不相干的人上去。

  四樓被分隔成了幾個房間,聚集著天地商會在京城的所有高層管事,有關商會的事情幾乎全部都在這裡決策解決。

  易妍走進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就看到一個十八芳齡,氣質雍雅的女子坐在那裡不停的寫寫畫畫,偶爾撥幾下算盤。

  感覺到有人進入,抬頭見是易妍,連忙站了起來,欣喜道:“小姐,你怎麼來了?”

  說著已迎了上來,將小寶貝抱了過去,滿臉歡喜的說道:“太子殿下,你也來了?”

  小寶貝抓著她的衣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的喊了一聲:“姨!”

  此人正是小雲,現在她可是商會裡易妍下面的最高領導人物,多年的熏陶,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氣質也有了大變樣,素雲高髻,清新不俗,精明而又銳氣十足,儼然成為了商場的女強人。

  易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捏了捏因抱著小寶貝太久而有些酸軟的手臂,然後隨手拿過放在書桌上的一本冊子,說道:“你抱寶寶去玩會吧,我看看最近商會中都有些什麼事情。”

  小雲欣然應下,又和易妍叨嘮了幾句,就抱著小寶貝轉身出了門,帶著太子殿下玩兒去了。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a401.file-static.com/) Powered by Discuz!